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听着让我完全震惊的话,我甚至不知道该开口插一些什么话,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行为。
上次他在我家,提到的童年萤火虫…
原来,他说的是我…
那个让他一根筋的,喜欢了很多年的心上人,原来是我…
童年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在我脑子里翻腾,我忆里梦里的元宝哥哥,他总是宠溺的要把我捧上天,可是他小学毕业就随父母转了其他城市,离开了我,我生气,委屈,哭闹。我恨他,怪他,怨他。所以有那么几次他回来找我玩,我故意赌气对他不理不睬。
可我没想到,这一别,就会又是那么多年…
“官小秋。”他凝望着我,说我说,“追神计划从一开始就是骗局,我几次三番的折磨你,只是想让你受不了苦头,放弃他。还有,上次在我家,你喝醉后吻的人是我,我没有告诉你,只是想让你觉得他不肯负责,是个人渣。现在我告诉你,他不是人渣,你如果还要他,尽管自己回去找他。你嫌我黏着你很烦,好,你不用去和蠢驴相亲,我会接受你的安排,接受你给我找的女人,从此之后,我们不再有交集。”
我听了以后很想解释,这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样,我给他相亲只是潜意识里有些讨厌那个被他痴情爱着的女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我啊…我开始语无伦次,说的话也颠三倒四,只是在那种情况下,这些事情根本无法说清楚,他也不肯听我说。
最后,他从车上抱出来一个纸皮箱子,箱子里好像有很多杂物,他重重的将那个箱子往地上一放,撕着嗓子说,“这些东西都还给你!”
然后他挣脱了我的拉拉扯扯和求饶,钻进车里飞速离开。
我傻了,完全懵掉。
我低头看,箱子里都是一些类似笔记本,画册,还有相册之类的东西,我抱起它,糊里糊涂的往回走,变态已经不知何时离去了,围观的校友也各自散去,只是玫瑰花海还泛着光,似乎在讽刺我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
宿舍,安静。几个舍友疑惑的盯着一脸麻木神情归来的我。
我无心理睬,只是迟钝的马上床,将那些杂物一一翻开。一本自粘式的牛皮纸相册,很像古老的秘物,我指尖微凉的翻开第一页,上面贴着一张似曾相识的照片,旁边赫然写着几个字:
小球球,3岁。
作者有话要说:

球球的过去

很稚嫩的字迹,在虽陈旧却依然干净的相册粘板上写着:我的小球球,3岁。字迹旁边是一张老式照片,3岁的肉嘟嘟的我,手里举着一个和脑袋差不多大的棉花糖,笑的十分开心。照片的边边角角已经有些褶皱,能看到岁月的痕迹,但大概被保护的很好,依然平整,丝毫没有卷起。
那个时候我3岁,他7岁,已经开始会写字。
我的眼眶有些酸,童年的记忆也忽然被拉的很近。小时候的我住在大杂院里,街坊四邻很多,元宝哥哥住在附近的另一个大杂院,本来我们并无交集。只是我从小就不老实,而且傻傻的,3岁的时候有一次趁我妈不注意从家溜了出去,在大街上乱逛。
逛着逛着肚子饿,就和路边的卖包子大叔要包子,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买东西还需要花钱,我饿了,要吃饭,这是我的思维。
大叔不给包子,我就哭,哭声引来了正在包子铺吃包子的元宝哥。
他费力的抱起扯着嗓子痛哭的我,给我买了包子,还送我回家,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小哥哥真好,跟着他有饭吃,于是我黏住他,成了他的跟屁虫。
3岁的记忆很少很浅,但第一次遇到他的情形却烙印般的被我记住了,因为,那种饿了吃不上饭的感觉真的很刻骨铭心。
我心里又酸涩又温暖,继续往下看。
已经开始有些工整的字,赫然记录着:小胖球,6岁,上小学一年级了,戴上了红领巾。
后面是一张我戴着红领巾的照片,嘴咧的大大的,一副骄傲幸福的样子,圆圆的鼻头因为笑的太大戚出了细小的褶皱。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元宝爸爸是摄影师,从小他从小也酷爱摄影,只是他很鸡贼,总是把我的照片归为己有,说这是他的个人财产。我心想照片也不能当饭吃,就很豁达的接受了有饭吃没照片的处境。
8岁的这张照片我印象很深,是我第一次被同学欺负,呜呜的跑回家哭,路上遇到了元宝哥,他哄了哄我,把我带回了取了他爸爸的照相机,就拉着我冲回了学校,然后把那几个欺负我的男生一顿臭揍,最后那几个小鬼可怜兮兮的像我道歉,我抬头挺胸的装起了冷艳高贵,就在那一刻,他拍下了这组画面。我像高傲的白鸽似的眼朝天,背着手,周围几个小兵围着我,视我为老佛爷。
那时候,我8岁,他12岁。他已经很会照顾人,很会保护人,我知道有他在就有好吃的,就有蓝天,可是他突然在他小学毕业那年要离开,让年幼的我十分崩溃,好像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不甘心。
因为难过,所以不理他,所以怨他,于是出现了一张我和小朋友们玩儿沙子的照片,照片旁边备注:小球球生气了,不理我了。可是小球球,我也舍不得你。我要出国了,不要跟哥哥生气,我一定会回来继续疼你,等我。
当时的我不知道,那是我童年里最后见到他的机会,因为没过多久,他就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去了国外,一去就是很多年。那时候他叫元宝,可是他后来长大了,改名了,变了样子,我真的没有认出来。
往后翻阅,是我长大后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我不在身边的日子,他是怎么记录我的成长的,甚至在他去了国外的日子里,也有我的记录。
18岁,我进入烹饪学校上学,搬着大大的行李,照片备注:小球球长大了。
19岁,我留着口水看着魏若亦打球,照片备注:球球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20岁,我戴着厨师帽参加市里的校园比赛,照片备注:球球真漂亮,如果我早知道自己对你的感觉是爱,该多好。
备注上,是越来越成熟干净的笔记。

他在国外,是怎么搞到这些的,他在国内有眼线吗?这些隔一段时间就粘贴一次的速度,不可能是他跑回国自己照的。
原来我成长的路上,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最后一张,是他回国后,不知道在哪里偷拍的我,我在肯德基吃冰淇淋吃的欢天喜地。照片很认真的写着:小球球,我回来了,我要开始追你了。如果追不到,这本相册送给你,这是你的成长记录,算我给你最后的礼物。元宝哥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你,希望你幸福。
看到这里,我的泪腺就跟断了的闸,停也停不住的哭,舍友们不知道我怎么了,还以为我被变态吓疯了,一个劲的隔床安慰我,小豆豆从她的床爬到了我这里,看着我手里的相册问,“小秋,你怎么了,这是什么啊?”
我却一直哭,哭的说不出话。
在小豆豆最后近乎暴怒般的质问中,我才颤抖着,颓废地,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告诉了大家。
然后,她们一个个的双眼发直,嘴唇微张,小豆豆神情恍惚的说,“阿秋,这种罗曼蒂克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你身上。”
我转头凝视她,她看着我的脸,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看你平时这么接地气,不该发生这么童话般的事啊…”
她说的话我承认,但这件事就是发生了,发生在我身上,而且发生的这一刻,让我顿时觉得过去的20多年都白活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阿秋?”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小豆豆一眨眼儿,“还能怎么办!接受追求,开始恋爱啊!而且要快马加鞭,马不停息的赶紧把自己奉献出去。”
我的大脑嗡嗡的,还没从元析带给我的震撼和感动中折回来,就被这群猥琐的室友搞疯了,她们一个个的不停地拿着抱枕砸向我,边砸边骂我,“听见没有啊你,发什么呆!”
我不想发呆,可是我愣了。
他把这些东西都砸给我的那一刻,说了一句话:我会接受你的安排,接受你给我找的女人,从此之后,我们不再有交集。
他以为我是为了躲他,才去相亲,他觉得我宁可和一个变态交往也不给他机会。
而我,只是想帮他赶跑那个被他痴情爱着的臭女人…
也许我对她的嫉妒,其实也许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已经对元析有了感觉?
不然,为什么他最近的失踪,让我不太高兴呢。
为什么他对我吼,我会想哭呢。
现在,这种说不清的情绪,和这本相册带给我的回忆和震撼叠加在一起,经过化学反应的处理,我的大脑明确的接收到一个信号。
我好像…很想继续黏着他。
可是,他貌似不太想搭理我了呢…
我烦恼的往床上一趴,锤着枕头暗想,讨厌,你追我就追我吧,干嘛不告诉我,干嘛跟我兜圈子啊,搞出这么多误会,讨厌啊!
我要找他说说清楚。但是碍于面子的原因,不太好意思厚着脸皮找上门,所以我先打的电话。可是一连几天,他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眼见他就要消失在茫茫人海了,我最终给他发了条短信:你再不接电话,我就去告诉你妈妈我怀了你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破坏元析相亲

于是,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正午,他终于接听了我的电话,意料之外的是,他不仅没为我的威胁恼火,反而很平静,平静到让我不适应。我问他在哪里,他说准备吃饭,我问他在哪里,他说在星愿餐厅,我问他和谁呀,他说就他自己,我问可不可以去找他,他却说,不太方便。
然后他就敷衍了我两句,淡定的挂了我的电话。
啥不太方便,自己有啥不方便的,分明是不想理我!
我憋气,憋屈,憋闷,胸闷气短,气大伤身,伤心不已…可我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看他怎么个不方便法,我发现我真是个闷骚女,刚从男神的挫败中站起来,就跌入了另一场挫败里。
路上,我忽然想起那天他坐在球场上说的话:任何的选择与放弃都有个过程,也罢。
那天我好像对他有心上人大失所望来的,我最近还为了嗅桃花气一直黏着他…哎呀呀呀,一定是这些错乱状态让他早就以为我对他有感觉,然后突然发现我和一个变态在交往,伤害了他脆弱的小灵魂。
我的确要快马加鞭,好好解释一下,老娘当时对你其实是没感觉的,不要自作多情!
我以这种气场鼓励自己,给自己打气,但没啥用,没过多一会儿我就败下阵来,发觉自己还是窘迫的要命,被动的要命,紧张的要命。
要命要命要要命啊!
我打了一辆车,直奔星愿餐厅。我要瞧瞧他一个人搞什么鬼名堂。不过路上我脑子里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他这小鬼是在用激将法哇!
欲擒故纵,知道越不让我来我越会来!
到了地点,我背着包把脖子这么一仰,就傻眼了,这哪叫餐厅啊,这分明是个大酒店啊!这气魄,这架势,这建筑,不是我这中穷鬼敢迈进去的。
不过我马上就可以现场捉到他,然后不就能吃到免费的午餐了么。
这样一想我眉飞色舞起来,踏着小方步进去了,前台小姐却拦下了我,问我有没有预定座位,我说元析定的,我和他一起的,小姐看了看记录,告诉我在5号台。
我马上道谢随着美丽小姐的手势走了过去,边走边想,这奢侈鬼啊,吃午饭还来这么高级的
地方,太浪费了,以后我得管着点儿,男人不管不行啊!
我已经自动把自己升级成了他以后的管家,且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小时候,我也是这么要求他这个那个的,他都会让着我的,现在要求要求有什么错,嗯哼。
但是临近5号桌,我就顿住了脚步,我清楚的看到他挺拔的背影,正在往高脚杯里添着红酒,对面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笑容可掬的女人。
原来,不是激将法,是他真的不方便。
原来,“不方便”不是谎言,“一个人”,才是谎言…
我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四周都是吃客,来来往往从我身边穿梭,我这条腿不知道该继续往前迈,还是折回去,还是就这么杵在这儿一动不动。
奇怪的是,这种感觉,比我第一次看到魏若亦和小鸟在一起,还要揪心。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一直在找宝贝,却总是认错,于是我一直找一直找,找了好久好久,终于要找到,终于要归位,它却趁乱被别人捡走了。
而且,那个女人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神采奕奕,谈吐之间也比我优雅多了,他说过,他会和相亲对象好好谈,他要走进新时代了!
他要意气风发走进新时代了,他要当家做主勇敢站起来了。
我快速的翻了一下钱包,里面还有500块多钱,我一咬牙一跺脚,昂首挺胸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然后找了个他斜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就是今天只要一杯白开会和一盘拍黄瓜,也不能让你这顿约会饭吃的舒服!
我就在你眼前晃,晃来晃去,烦死你!
我虎视眈眈的看了他一眼,就大声喊了句,“服务员,点菜!”
元析看见了我,但是没什么表情,只随意的扫了一眼就别过头去。服务员走过来把菜单给我的时候,我就傻了,我发现我虽长在城市里,可是身在贫民窟!在我以前的概念里,拍黄瓜是每家必有的家常菜的!可是这里怎么就找不到。
找不到就算了,那些菜名也都神奇怪,什么轻吐爱丝,心房添香,我作为一个未来的厨子都看不懂,这让老百姓咋吃啊!
这也就算了,我幽怨的看了看价位,根本找不到两位数的东东,连热水都是要付费的,恶心的是还要付百分之10的服务费!而且还是吃之前就要结账!
我一个穷鬼需要你们服务个屁啊,我自己去后厨端菜行不行啊!
我这个憋气,对面坐着元析和大美丽约会不说,肚子都填不饱,太没气场了!我看有个最便宜的菜是112块钱的浪漫樱花,我觉得这菜名不错,图片也美的格外妖娆,虽然太过抽象看不出具体是啥东西,不过我还是赶快点了菜,然后就拉开架势与元析进行互视。
“您不再点些别的吗?”服务员再次向我确定。
我摇了摇头,然后她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我心想看什么看,一个人点一个菜不行啊,都人均过一百了,你们咋那么不知足!
28块钱的热开水,我喝起来强迫自己尝出甜的味道。
我喝一口水看一眼元析,喝一口水看一眼,最后我干脆化身斗鸡眼儿,直直的盯着他看,寻找我的存在感,我听不到他们在交谈什么,只是彼此都温柔的笑容跟在我心上撒钉子似的。
我一直奋力寻找的存在感却没有得到回应,元析一直目不斜视的看着对面的大美丽,时而点头时而低笑着配合着她,我自己就好像在演独角戏,没有观众,也没有搭档。
斗鸡眼儿变成了翻白眼儿,我有些难过,只期盼着食物快些上来,化力气为饭量,填补我内心的失落,可是菜一端上来我就蔫儿了,浪漫樱花的内容,就是一堆红灿灿的,圆溜溜的,裹着糖汁的山楂。
我顿时明白了那个服务员看我眼神的含义。
这么开胃的大山楂吃下去,不得饿的我一整天都咕噜咕噜啊,好悲痛,可是看看斜对面的桌子上,琳琅满目,眼花缭乱,又一只可爱的螃蟹翘着八条腿等待着大美丽诱人的双唇。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大山楂,心一横就夹了一大块放进嘴里,任着酸溜溜的味道在口中融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山楂的作用,很快我的心也跟着酸溜溜起来,酸的我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
我赶紧又喝了口水,想冲淡这恼人的酸楚,然后肚子也配合的呱呱叫起来,就在我水深火热的时候,却看到元析又叫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我心想你这不要脸的还点菜啊,你太心疼大美丽了!你太舍得给大美丽花钱了!
我恨恨的又塞了一口山楂进嘴里,大力的咀嚼着。
随着每一口让我越来越饿的山楂,心里的委屈感也不断上升,我想起小时候,元宝哥哥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因为我生下来就很重,食欲又特别的好,所以小时候我长得像个大圆球,3岁以后我妈就开始控制我的饮食,不让我吃太多东西。
每当这时,我就会去找元宝哥哥,他每次都会抱着我去买街边的吃的,豆沙包夹咸菜我也可以吃的闷香闷香的,他陪伴我度过了最撑的童年。
可是现在,我坐在这里饿肚子,他却不闻不问不关心,只顾着那个大美丽。
往事和现实的对比太强大,再加上山楂的酸度无人能及,我越想越委屈,眼睛也逐渐酸胀,我低着头,偷偷抹了一下眼泪。
真是好委屈,委屈的不行。
绝情帝,我心里暗骂,就在这时,服务员还傻头傻脑的端了一盘炒牛舌放到我桌子上,我眼珠秃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她就飘飘然远去了。
我瞪着那盆牛舌,伸出我的舌头舔了舔唇。
餐厅里上错菜的事时有发生,以前我也不是没遇到过,只是以前都是吃后才结账,我会立刻跳起来说上错了,这次点菜时就结过账了,我又饿的饥肠辘辘,再加上刚才上菜时我情绪波动大脑迟钝慢了半拍,所以…
我偷偷看了看四周,心里的鼓敲的要命。
是服务员的错,不是我的错…
我紧张兮兮的,快速的夹了一块牛舌放到嘴里尝了尝,浓香四溢立刻扑满我的味觉,我当时对□□的感谢那叫一个深啊!没有□□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新中国何来的炒牛舌!有饭吃比什么都重要。
原本我只是想尝一小块就停筷不动,但是这么一大盘,多一块少一块也看不出来,于是我低下头偷偷看了看四周,又拿起筷子翻来翻去,想把双层的牛舌变为单层,不一会儿,半盘就进了肚。
然后我又翻来翻去,把错位的牛舌一片片整齐排列,然后又把多余的牛舌塞进了肚,就在这时大事不好,一个服务员向我走来,还是刚才那个,吓的我立刻心惊胆战。
但她只是平静的坐过来,又将一份菠萝饭放到我眼前,就款款离去。
我今天撞大运了啊!
哼,我忿忿的向元析瞪了一眼过去,你不管我,照样有天使管我!
于是我拿起勺子奋力向菠萝饭插去,在大半份菠萝饭被我一扫而光的时候,元析和大美丽终于吃好了,他们站起身,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这下彻底把我的怒火勾起来了!我虽然是个怂包,可是过去和他亲亲热热的打个招呼总可以吧,然后再顺便蹭一蹭他们的车,在后座上坐到他俩中间不断地摇曳下,找回我被忽略的存在感!
并且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赶快离开,不然一会儿他们来找我赔牛舌我可受不了。
我背上包,大踏步的追了出去,可是一出去,我就发现世界真不公平。
我坐在他俩中间摇曳的愿望今生无望了。
因为大美丽也是开车来的,元析开黑色的,大美丽开白色的,跟情侣车似的,一黑一白一前一后,要多养眼有多养眼,要多协调有多协调!
我当时就顿觉了自己的卑微。
人家大美丽是有车的,我不仅没有车,连驾照都没有。就连打车都会把我心疼的嗷嗷叫。
所谓门当户对,大概就是元析和大美丽这样!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被甩下被抛弃的我,独自一人,非常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

要绝交,要绝望

我杵在原地看着两辆车缓缓驶去,越想越不甘心,我天生是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也玩儿不了心眼儿,更受不了这种错乱的状态在我生命里轮回,而且是我明知道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却不去解释不去争取。
如果让我装作云淡风轻的回了学校,然后写几句矫情的诗,最后流两滴热泪吟唱一首忘情水,我肯定是做不来的。那种酸溜溜的场面不能是我的人生!
记得看电视剧的时候,最讨厌那些男主从这个电梯出,女主从旁边的电梯进的情节啊,错位状态好恼火啊!
于是我一直发誓要将我的人生熨的像西服一样平,绝不能允许任何阴差阳错的存在,神马相亲女啊,误解啊,面子,大美丽啊,都给老娘滚外太空去吧。
我憋了一肚子火,急需找人发泄,于是我大手一挥,钻进了一辆出租车,豪气万丈的叮嘱,“师傅,给我追上前面两辆黑白车!”
师傅一边踩油门,一边犹豫道,“咱这车可不如人家啊。”
我又大手一挥,气魄十足的说道,“我付双倍的车钱。”
出租车顿时如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我颤抖着东倒西歪的肩膀,肉疼的捏了捏我瘪瘪的钱包。
出租车师傅很给力,尽管车子摇摇晃晃,都快飘了起来,还是以急速的架势跟在黑白车的屁股后面,我忽然有种骑着骆驼追大象的自卑感。
一路上,风景甚好,风轻云淡,两边的树翠绿翠绿的,两边的花儿粉红粉红的,两边的鸟儿鲜活鲜活的,就只有我的现状凄惨凄惨的!
这种反差带来的不平衡让我更加血涌头顶,血脉扩张,我虎视眈眈的盯紧黑白车,一路都攥紧了拳头,我准备亲自上演一出男主变成男渣戏,看看大美丽能把我怎么样,如果她敢学大鸵鸟给我一个嘴巴子,我就会飞起无影脚,将她踹个终身不孕。
我还在瞎想,车子就停住了,我瞟了一眼环境就冲了出去,心里大概知道是在一个办公大厦的楼下,但是我管他三七二十一,把钱扔在车上,我立刻冲出车门奔着元析的方向就来了个老鹰展翅。
我当着刚款款走出白车门的大美丽的面,将元析抱了个结结实实,边抱边悲惨的哭泣道,“你这个负心男啊,我喝多了被你乱了性,你就不管我了啊,我将初吻都给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一边哭一边回忆起我将初吻阴差阳错的霸王硬上弓的塞给了他,脸上还有些烫起来,这种无地自容感让我以更绝佳的演技给掩盖了过去。
我哭的肝肠寸断,把头捶在他的胸口当当作响,“你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的啊,你这个负心汉,黄世仁,周扒皮,万人恨,陈世美!”
我尽量搜索着各种人渣的姓名,滔滔不绝的叫嚷着。
眼角偷偷一瞟,就看到大美丽呆若木鸡的样子,嗯哼,就算我找不回元宝哥哥,也不能让你们幸福甜蜜的逍遥自在,我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阴险毒辣的女人,我敢承认,你敢扑上来露出你万恶的一面打我吗,你敢吗你,别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惊讶模样,你露本质啊你!
你们这些漂亮女人最在乎淑女形象了,我抱你男人呢,你过来骂我啊你!
这么一想我心里爽的要命,演戏也越发的认真起来。
“你妈妈说要你好好保护我的,你却这么对待我,呜呜…我要告诉从小到大看着我长大的未来婆婆去。”我要大美丽知道,我在婆家是有优势的,我们这是青梅竹马,你行吗你,虽然我小时候只是当元析的跟屁虫,没怎么见过元析妈。
大美丽依然在呆若木鸡中,她缓缓走过来,看了我半天才轻轻开口道,“这是?”
我这才从梨花带雨中恢复一点清醒,可怜巴巴将元析望上一望,以为能看到他尴尬的神色,没想到他却只是任凭我折腾着,然后不能自已的笑的直颤抖。
他看着大美丽,客气的说,“不好意思冯经理,我女朋友有些小性子。”
我滞住哭声,茫然的看着他们俩。
大美丽立刻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微笑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不会影响我们刚刚谈好的合同吧?”
元析笑道,“当然不会。”然后又低头望着一头雾水发呆的我,摸摸我的头对大美丽说,“不过,我能带着她一起上去签合同吗?”
大美丽很和蔼可亲,“没问题,我们走吧。”
于是我懵里懵懂的被元析拉着,跟着他们进了那座恢弘雄伟的办公大厦,我这才明白,他们貌似是合作关系,在谈公事,我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可是自找的羞耻又不能赖在别人头上,我觉得我被当成羊肉片儿给涮了!
电梯坐到10层,进了一个我也不知道是做啥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