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点小技术,50多岁的老头一般无法理解。
于是,他愈见愈黑的脸上皱起了无数包子褶,眉毛变成两道蜿蜒爬行的毛毛虫,捏着照片的手指越来越紧,最后终于忍不住,反掌将照片往桌面一拍,想吼,又怒的说不出话,只是深深地喘着粗气。
看到父亲汗毛都要立起来了,莫雨落抚了抚胸口,说道,“爸爸,你没事吧。”
莫锦源费力的抬起眼,眼底一片冷漠的黑色,“落落,这些照片,都是,什么时候的?”
“我早让人跟踪过夏允棠,大概就最近这一个月拍到的,因为我想她一定有不同的男人,所以派人跟踪的时间久一点,多搜集一些证据再发给我。所以直到前天晚上,照片才发到了我的邮箱。爸爸…如果照片早一点传到我手里,或许我们之间能少一些误会。”
这点她没有说谎,照片确实是前天晚上她才收到的,可惜狗仔队不够敬业,只拍到了夏允棠和李九。
莫锦源攥着拳头气的浑身发抖,双眼含着可怕的火气,“□!在我的房子里偷情,在我的房子里乱搞!亏我这些年这么对她,她把我耍的团团转!还…”
“爸爸,你别太激动了…”
莫锦源气郁难消,“还因为她,险些失去了你,误会了你的母亲。”莫锦源想到这一点,面目十分狰狞。
“把我当傻子骗!”越想越生气,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小臂上的青筋已经绷得很紧,好像马上就要冲出肉皮一样。
“爸爸,这所房子确实是你买的对吧,写的夏允棠的名字?”
莫老头脸色一黑,沉重的点点头,“贱人!”
“爸爸,她在你的房子里沾花惹草,给你带完了绿帽子还做起了生意,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真正的男人,要是有一天她心血来潮把房名改成了那个男人的…或者她其实早就偷偷结婚了,房子已经变成了夫妻共同财产…那爸爸你可…”
那爸爸你可就傻X了。
不过夏允棠这么鸡贼的人,是不会把房子让出去的,更不可能和任何人分享,这一点,莫雨落很清楚,但这句话对父亲很受用。
他听完莫雨落的假设,怒上加怒,眼睛一瞪吼道,“她敢!”
莫雨落看着父亲,静静的没说话,这种眼神让莫锦源有些平静下来,咬着牙问道,“落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我实在不配有你这样的好女儿。”说完眼睛红了一圈。
莫雨落低下头,没理会他的煽情,人家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好吗、
莫老头气的咳了两声,又问道,“落落,我们有没有办法,把房子再要回来?”
莫雨落抬起头,心想,你老人家终于说出了重点。
她想了想,有些为难,“爸爸,按理说,房子已经是她的名字,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但是如果以妈妈的名义起诉,状告第三者,还是有可能拿回房子的。毕竟你的钱是和妈妈的共同财产,她有一半的支配权,那么至少可以拿回一半吧。”
莫锦源听到拿回一半,脸一拉长,皱眉怒道,“不行!一个子儿也不留给她!”
哎呦,现在知道生气了。
这傻老头儿就是这样,容易听信谗言。莫雨落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她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如果有一天老白莲拿着ps了妈妈的照片,自己这渣爹是不是也就轻易相信了?
不过既然你暂时改变了立场,那就不用白不用了。
“那爸爸,我给你准备好和金社地产的打款交易记录,我们以妈妈的名义起诉夏允棠,原配要夺回自己的正当权益,这在婚姻法中是合理的。但夏允棠一定会说房子是她自己买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此交易记录买的就是夏允棠的那所房子。”
莫锦源蹙眉道,“那怎么办?”
“第一,她要证明房子是她自己买的,必须出示她自己名下的银行交易记录,她拿不出记录,虽不能证明您的记录与她的房子有关,但至少能证明她说了假话。”
莫锦源点点头。
“第二,我们需要做一个物证,再找一个人证。剩下的,就要靠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莫锦源一惊,“怎么做?”
莫雨落笑笑,走到他身边神秘的嘀咕了一阵。
莫锦源听后又惊道,“这样可行?那,人证呢?”
“人证我来想办法。爸爸,这次您不会再心软了吧。”
莫锦源粗眉一挑,回手拿起桌子上的几张照片,睁圆了眼说,“闹到这个地步,我对她心软?我岂不成了乌龟孙子!落落,不要太小看你爸爸。”
莫雨落低头忍住笑。爸爸,我还真是暂时没法大看你。
…
转身要走出书房的一瞬,莫锦源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她,“落落,你恨爸爸吗?能给爸爸,赎罪的机会吗?”老头儿的声音有些无助和脆弱。
“您不是已经开始赎了吗?”说完便出了房门,没有回头。
…
于是,第二天的某西餐厅,莫锦源约了老白莲吃饭,以“谈心”的名义。邻桌上坐了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男生,嘻哈裤,牛仔外套,外加嘴角叼着一颗不冒火的细烟,只是这个男生长得比较秀气,手里始终把持着一个手机,在老白莲进入他视线的那一刻,飞快的开启了视频模式。
老白莲神情有些忐忑,眼露红色,泪水朦朦。于是,这两对昔日的情人开始了谈话节目,老白莲的开场白是,“林哒住院了。”
莫锦源显然对野孩子的事情不感兴趣,听到林哒两个字更是难以克制的阴了脸,吓的老白莲再不敢提起。
“允棠。”莫锦源的声音柔和了很多,“你跟了我这么久,就算你有千般错万般错,我们曾经的感情还是真的,这点不能否认。”
老白莲有些惊讶,似乎感觉到了叙旧的气氛,“锦源,其实我…”
“允棠。”莫锦源打断了她,“我给你买的,金社的那处房产,依然还是你的名字吗?”
夏允棠警惕起来,问道,“怎么了?”
莫锦源苦笑道,“我只是在想,当初给你买那所房子,就是要给你的人生留好后路,万一哪一天我走在你前面,你还可以卖了它维持生计。但如果我给你买的房子,被你莫名其妙的改成了你心上人的名字,真是对我的报应。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夏允棠脸色一惊,赶紧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怎么可能改成别人的名字。锦源,你是我唯一的爱人…哪里来的什么心上人…”
“我已经跟落落说了,金社那处房子就是给你的,以后不许她再找你麻烦。”
夏允棠似乎感动极了,“锦源,你对我的好,我都懂…”
“你觉得我对你好吗?”莫锦源问道。
夏允棠回答的很坚定,“当然好!”
“怎么好?”莫锦源紧追不舍。
夏允棠娇柔的说,“金社那么奢侈的房子,你都肯买给我,平时总是给我和林哒钱,处处护着我,锦源,我心里怎么可能有别的男人…”
好吧,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旁边的棒球帽嘴角勾起了弧度。
莫锦源听后,吐了口气,又沉下脸,“可是,你和李九的照片…”
夏允棠的手一哆嗦,脸色唰的白了下来,“李九!李九他算什么东西。锦源,我和他好,都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莫锦源没好气的问。
夏允棠点点头,“李九虽然开了间武馆,可其实,他是黑社会中的一份子,我都是被他逼迫,才…事实上,我巴不得他早点死掉!”
莫锦源看着夏允棠委屈吧唧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李九对你很痴情吧。”
夏允棠更慌了,巴巴的说道,“锦源!以你的实力,搞定一个李九绰绰有余吧!我真的恨不得他死,如果你除掉了他,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一点,其实夏允棠没有说瞎话,她倒真的是巴不得李九早点死。
那样,她就可以变成富婆了。
莫锦源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邻桌的棒球帽男生身边,说道,“落落,好了吗?咱们走吧。”
莫雨落点点头,摘掉棒球帽,冲夏允棠暧昧的笑笑,和莫锦源一直离开了餐厅。
夏允棠身体石化,神色大变,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哪种药。
第二天,她上午没有课,去了糖酒训练馆。
自从进了公司当起了副董事,她就没再来训练过,没精力没时间没力气。今天她来,是来找人证的。
“李九。”不再叫她教练,而是直接唤起了大名。
李九看到莫雨落,从最终的吃惊,变成了愤怒,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捏住莫雨落的肩膀,“莫雨落!你差点害死林哒!你怎么这么狠!”
好家伙,老白莲的告状很火速。
“怎么?林哒残废了吗?”莫雨落忍住肩膀的痛,问道。
李九眼里的恨意更深了,刚要加深手里的力度,莫雨落却说,“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和你的心上人有关,你不打算听听吗?跟我的肩膀较什么劲啊。”
李九甩开她,怒斥,“滚!”
“你看看这几张照片,再确定要不要我滚。”她又把那几张照片拿了出来,很显然自己的ps功底不错,随便那么一拉胖,李九都没看出来这个肥硕的后背是他自己。
他眼神一愣,有难掩的悲痛,有很深的怒意,但还是虎视眈眈的说,“允棠的事我都知道,用不着你来告诉我,快滚!”
莫雨落撇撇嘴,“恩,我也相信你对她的痴情程度,足以到能忍受她的一妻多夫。”
李九脸一黑,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莫雨落却在他身后说,“可是这份人寿保险单,你不打算看看吗?”
李九停住脚步,回头瞪着她,“你在说什么。”
莫雨落上前给了他一份人寿保险单,这份保险单其实是父亲的那一份,当时她扫描成了电子版发到了自己邮箱,于是,投保人那一项ps成了李九,受益人ps成了夏允棠。
她不相信,夏允棠既然给父亲都投了保,会漏下这个痴情的汉子。反正多一个不嫌多,更何况她花的都是父亲的钱,用父亲的钱给别的男人投保,受益人都是自己,她倒是很会做生意。
所以,她下了一个赌注,赌老白莲早已经给李九买了意外伤害险,之所以选择ps这份保险单,是因为这家保险公司是保额最高的,老白莲不会错过。
“我托人调查夏允棠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她进了这家保险公司,于是查到她为你入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自己。所以我托人从内部打了张单子给你,李九先生,你知道这份保险意味着什么吗?”
李九看来看去,脸色虽有些沉,但还是不屑的说道,“允棠给我入了一份意外伤害险又怎样,担心我受伤害,关你屁事。”
“李九先生。”莫雨落鄙视道,“如果她担心你,关心你,为什么入的不是养老保险,不是医疗保险,偏偏只是一份意外伤害险?”
李九一怔,没说话。
莫雨落继续说,“今天,我已经渐渐把她逼上了绝路,我断了她的财路,断了她的后路,只要你稍稍一不留神意外伤亡了,她立刻会变成富婆。李九,你现在的处境还真有些危险。”
李九黑着脸,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莫雨落笑笑,给他放了一段视频,视频中夏允棠的声音清晰干净:那个李九,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
他死了,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
李九一瞬呆住了,呆的像座雕塑。
对他这种圣父般的痴情汉子,女人偷情他都可以给自己找任何借口去包容和原谅,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对他感情的虚假,和利用。
他的眼睛有点黑,有点红,有点湿,嘴唇即刻干裂的没有血色,心放佛一下沉入了无底深渊,整个身体都很冷很冷,好像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僵尸,那么干那么冰。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到保险公司去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我相信,她给你入的还不只是这一家保险公司。李九,这种从来没把你放在心上的女人,甚至不惜利用你的生命给自己铺后路的女人,你还要继续保护她吗?
李九愣了半分钟,才木木的回过头,死死地看着莫雨落,“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夏允棠的事情你知道很多吧,包括你们幽会的那处房子,是谁买的你也很清楚。我要你,做我的证人。”
李九依然死死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帮你。”
莫雨落为所谓的笑笑,“不是帮我,而是帮你自己。”
VIP章节 30老白莲完败
在莫锦源急性的态度转变下,莫雨落和莫妈妈抓紧时间,把夏允棠弄上了法庭。后来听说她在法庭泪流满面的时候,林哒也正在医院满面泪流,这让莫雨落一度觉得很嗨皮。
开庭那天,夏允棠几乎是怀着极度的自信来的,似乎莫锦源那天说的“房子就是留给你的,我不会让落落找你麻烦”对她很受用,难道她以为当日的“谈心”节目是莫锦源特意安排莫雨落在邻桌旁听,为了叫莫雨落听到那句话以后死心?
因为是以谢娟的名义起诉的,所以夏允棠出现在法院门口的时候,只是闷闷的看着自己的情敌,并未发觉她此刻的立场有多么被孤立。
莫雨落看着她,只觉得好笑。
当夏允棠看到莫家的车停在法院门口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变身成老白兔,柔弱无助的向下车的莫锦源望过去,眼里还一副“我会相信你”的表情。
这戏份,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当夏允棠的目光从莫锦源身上扫到谢娟身上时,她只是礼貌客气还略带胆怯的点点头,活像二房见到大房时的卑微。
“莫太太。”她轻轻地喊了一声,然后就装作无意的委屈的看了一眼莫锦源,后者并不为所动。
为了避免老白莲那句“我和李九好是被逼的”又会对父亲产生什么杀伤力,莫雨落已经提前把保险事件对父亲做了特别报告,还添油加醋的强调了好几遍是意外伤害险,不是神马医疗保险。
于是,今天的莫锦源带着一个大黑墨镜,面对老白莲的大白兔表情时,头也不回的进了法庭。
夏允棠杵在门口,有些懵。
…
莫雨落在法院门口等了一会儿,当看见太阳底下越走越近,但脸色沉的要黑夜一般的李九时,她终于能确定,她赌赢了。
李九应该已经去保险公司确定过了。
并且看来,她让他出面作证所承诺给他的条件,打动了他。
莫雨落松了口气,她需要李九,不仅需要他作证,更需要他的以后。她想,李九一定知道老白莲很多事情,她需要他,很需要。
走进法庭的李九,盯着夏允棠的脸看了有数十秒,后者看到意料之外的人物,有些诧异和惊悚,她似乎以为对方只是来纠缠她的,于是愤恨的看着李九,然后走过去拉了拉莫锦源的衣袖,含泪道,“别听他的。”
李九的眼神彻底沉了下去。
…
整个审理过程都和莫雨落想的差不多,老白莲一口咬定房子是自己出钱买的,还用一副“你快帮我啊”的表情看着莫锦源,于是当那段“谈心”节目的视频播放后,老白莲傻眼了,那句“金社那么贵的房子你都肯买给我”清清楚楚的传进法官的耳朵。
而李九出席做了冷面证人,也将夏允棠震的难以置信,她脸色苍白地看着李九冷言作证,几乎想即刻逃离这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边最信任她的人都被莫雨落买通了,李九如此专情于她的人,都能被收买,然后与她作对?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一时间,她有些天昏地暗。钱没了,房子没了,“提款机”没了,女儿还在医院里躺着,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人生变得这么失败了?
“夏女士,您能提供您与金社银行的房款交易记录吗?”
“我…”
“视频里的那位女士,您承认是您本人吗?”
“我…”
“李九先生,您是被告的什么人?”
“昔日情人。”
莫雨落的律师咄咄逼人的问了几个问题,把法官也弄的焦头烂额了,一个被告,两个情人…
情敌之间变成了合伙人…
这个世界好混乱。法官摘下大眼镜,揉了揉眼眶。
由于被告的第三者身份并不受法律保护,又与原告的丈夫没有孩子,所以原告有权要求其偿还自己被侵犯的全部利益。
结果很顺利。法官判定被告必须在一个月内将房名改回为莫锦源或谢娟,或者偿还此房产现在市场价的一半给原告。
因为是夫妻共同财产,莫锦源有一半的支配权,也就是说男人可以给小三花钱,但是不能把配偶的一半给花出去。
所以,要么还一半的钱给男方配偶,要么把房子变回夫妻共同财产。
…
走出法院的时候,老白莲脸色灰暗,像染了尘土,却没有任何腥风血雨。她只是恨恨的用眼神扫向了莫家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个背叛了她的人证。
然后咬了咬嘴唇,用一副来日方长的表情做了结束语,扬长而去。这一点,在莫雨落的预料之内,狂风暴雨总是埋藏在最平静的天空里。
其实,只是一栋房产,对莫氏来说九牛一毛,完全不需要她费心思一定要夺回来。坚定她这个做法的理由,是那天网页上的一句话进入了她的视线: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是孔子的一段话,意思为,你以德报怨,那用什么来报德?别人以德来待你的时候,你才需要以德来回报别人。可是现在别人打了你,你就应该“以直抱怨”。
后来很多人,断章取义的把这段话只取了最伟大的那一句:以德报怨。好像孔老夫子是多么的“夏紫薇”,其实人家压根儿没那么迂腐的意思。
的确,对伤害你的人有一丝丝的宽宏大量,都是对善待你的人最大的不公。
这句话,从那天开始,变成了莫雨落的座右铭。
现在官司打完了,莫雨落只是轻松的吐口气,然后对莫锦源和谢绢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找李九还有事。”
莫锦源和昔日情敌对视了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却并无敌视,然后便点点头,和谢娟先走了。
…
温和的阳光下,站着两个人,一个心事重重,另一个,也心事重重…
“李九,那天我答应你的,绝对算数。”
李九面无表情的拒绝,“不用了。我不是为了你,是为我自己。”
…
在莫雨落找李九当人证的那一天,她对已经备受打击目光呆滞的李九说,“与其为一个伤害你的女人拼死拼活,不如给自己找份稳定的工作来的实际。你这个武馆,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吧,不然你一个老板,怎么又当教练又当陪练。”
李九当时只是沉默,不说话。 “做我的人证,我聘请你当我的私人保镖,年薪300万,怎么样?”
…
她以为李九今天来,是因为倾慕于她的条件,但他却毫不在意的说不用了。那他又为什么来做证人,只是为了报复老白莲?
莫雨落不解的看着李九,后者却没有理会她的疑惑,反问道,“你为什么要用我当你的私人保镖?除了用高价吸引我做你的证人外,还还有什么目的?”
“表面上看,似乎我赢了,但是夏允棠一定会进行疯狂的报复,所以,我需要人保护,而你是我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恨一个人最好的报复方式,是竭尽所能的不让对方称心如意。保护我,是你报复她最好的方式。”
李九蹙眉道,“你就不怕哪天我回到她身边,帮她杀了你。我在你身边,你们一家人都很危险。”
莫雨落笑道,“你如果要替她害我,无所谓离我远近,你都做得到。”
的确,让李九在她身边,她清楚这是一条非常危险的路。但是,胜利往往藏在险境里。如果他恨老白莲,那么保护莫雨落比任何一种报复方式都恶毒,她的人身安全也就更有保障。更何况,她潜意识里总觉得李九知道老白莲很多秘密,所以老白莲那么害怕他的出现,急切的想与他划清界限。
如果哪一天他的心又回到老白莲身边,莫雨落是很容易发现的,李九其实并没有那么深的城府,否则他不会如此傻的爱一个狗屁女人。
所以,她要再次赌一把。
但是,她很好奇,李九并没被她的年薪300万吸引住,今天到底是为何而来。
“你不接受我的聘请吗?”
李九摇摇头。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帮我呢?”
李九低头,深沉的盯着地面,“我不是帮你。我是要试一试,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莫雨落不解,“什么意思?”
李九看着她,认真的说,“保险公司我去查了,你说的没错,而且并不只一家保险公司,很多家都是意外伤害险,受益人是夏允棠。但是,我并没有更改受益人,也没有告诉她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莫雨落惊道,“你没告诉她?那你是很危险的,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你的命可是她的大肥肉,她让你‘意外’了怎么办?”
她真搞不懂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九耷拉下眼皮,干涩的说,“我来给你作证,让你成功,就是要看看,今天她的后路都断了,是不是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拿我开刀。”
莫雨落石化了,这个傻男人,还在对那个女人抱有幻想?还在期待她给你入保险只是闲来无事不是别有用心?
“你想试探她…”莫雨落有点无语了。
他却十分严肃的点点头。
“如果,她真如你所料,我也算死心了。”
这一刻,这个男人像迷了路的小猫一样,没有了家,没有了爱人,还找不到人生的方向,真是可怜。
莫雨落点点头,“不管怎样,今天谢谢你。”
李九抬起头,看着莫雨落的眼睛,“我也谢谢你。”
“谢我什么?”
“没什么。”
…
夏允棠是个没工作没存款的人,从莫锦源那里捞来的那点油水都被莫雨落借机搜刮了去,所以,她只能选择还房,而不是还钱。
反正房子是白来的,物归原主也不至于让她倾家荡产。
办完房产过户手续的那天,她看着莫雨落,很平静却坚定的说,“莫大小姐,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莫雨落一边收拾证件一边说,“我也是。”
…
回家的路上,她反复的想了想李九临别前说的话,这个傻汉子,还对那个女人抱有一点点幻想,既然他对自己用处那么大,不拉他一把怎么行?
于是,回到家,她锁上卧室的门,给力克(她的私人侦探)打了一通电话,“力克,给我查查李九最近每天都在做什么…对,就是你上次偷拍到的裸体男…谁爱上他了!你别这么八卦行吗,你一个外国人怎么那么像中国的小脚老太太。”
挂了电话,莫雨落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儿,为啥她身边的奇葩总是那么多,一筐又一筐,一拨又一拨…
几天之后,力克有了回复。李九最近白天出去喝闷酒,夜深人静的时候醉醺醺的回来趴在他家的阳台上看星星看月亮,看完就睡觉,他家住在四楼。
“力克,李九只是每天夜里看星星?”
“时得。”他想说是的,洋人舌头卷。
“半夜才回家?醉醺醺的?”
“时得。东倒西歪。”
莫雨落想了想,说道,“力克,你明天溜进李九的阳台,把阳台上的灯泡摘下来,然后想办法把他家阳台护栏拆掉,最后把楼下的地面铺上厚草,草堆旁边放个垃圾车,再放一台除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