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脸色变得苍白。她开始担心雷霆会不会有事!真的没想到,在唐丁那小小的身体里居然隐藏着那么惊人的力量!
四面钢化玻璃在一瞬间爆炸,千万碎片却奇怪地在离大家三尺远的地方,齐齐坠地。
站在原地的唐丁和雷霆都没有说话。
“喂,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唐丁声音虚弱地问。心中暗暗抱怨自己新校服的裤脚就这样被气劲划得破破烂烂。
雷霆眼神复杂地看着唐丁,沉声回答:“你赢了。我会遵守我对你的承诺,停止计划。”
下一秒,唐丁跪倒在地。她觉得骨头比狂奔了一万米还要疼。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衰老几个月。这对像自己这样如花年华的少女还真是残忍。
“雷霆,你不会真的要停止计划吧?”劳伦斯惊讶地大叫,“其实我们有更好的方法解决不听话的实验品。”劳伦斯鬼魅一般靠近唐丁却被王道明和花雕侧身挡住。
“这位帅哥,对女孩子出手似乎太没有绅士风度了。”王道明笑笑地开口。心中已经决定,要是这死老外再靠近一步,自己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雷霆捉住劳伦斯的右臂,“我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你的行为我会向上一级报告,要求撤换你的一切职务。”劳伦斯威胁雷霆。
雷霆望向林芝:“林芝,你帮不帮我?”
林芝一笑:“你从未开口请我帮忙,所以,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帮。”她的视线和劳伦斯对上,就像捕捉到猎物的蜘蛛。
“……你们……你们不能对我……进行催眠……”劳伦斯在雷霆的钳制下,无法反抗被催眠的命运。他渐渐闭上眼睛,沉入到无梦的深渊。
“你准备放我们一马?”王道明沉声问道。
“刚刚,我回想起了很多快乐的往事。”雷霆望向林芝,“那个时候,我、亚丁、你,我们三个人是非常好的朋友。”
“你想脱离望知组织?”林芝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自从亚丁死后,雷霆似乎对这个世界绝望,甚至认为世界末日来临也没有关系。
二十八
“我们再静静地等待时机吧。唐丁,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雷霆微笑着问唐丁。拥有那样高段位力量的唐丁绝对不是普通人。
“啊,我的真实身份就是一个花季少女。虽然我有时候粗鲁了一些,但我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少女。”唐丁非常诚恳地回答。王道明无可奈何地叹气。
“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雷霆叹气,“我送你们出去。当然,前提是你们必须要保守这里的秘密。”
“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林森丽接口道,“我只想回到平静的生活里。”她眼睛深处隐藏的诡异只有王道明察觉到了。
月亮孤独地在天空中漂浮。
透明的电梯把王道明等人送到地面世界。
目送着唐丁远去的身影,雷霆微笑着点燃一支烟:“林芝,你知道吗?那个小丫头真正打动我的地方是——在决斗最激烈的时刻,她都想着防止飞溅的玻璃伤害到其他人"手"机"电"子"书-J'a'r't'x't'.c'o'm"。这是我不能做的。这个世界有她想保护的人。而我也想像她一样。”
“这样啊。”林芝没有问出口的是,这个世界你想保护的人是谁。
林森丽一个人急急地走向宿舍。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森丽看着王道明,眼神变冷,“我没想到,原来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王道明彬彬有礼地说道,“你的眼睛说出了你心中的秘密。为了我的朋友的安全,我必须封住你的能力。”他的眼睛里升起了诡异的亮光。林森丽发现自己失去了呼吸的力量。王道明知道,当林森丽再度醒来时,她会失去一小段记忆,也会丧失掉被激发的能力。可是,人的心一旦发生变化就很难回到从前。
王道明心中突然升起不能控制的冲动。
他去了一个IC电话亭,熟练地播了一串号码。千里之外,一个普通的房间里,电话响了。
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随意地拿起电话筒:“你好!请问你找谁?”
听着这清脆的声音,王道明说不出话来。他保持沉默。
长发女孩奇怪地“喂喂”了两声。王道明贪婪地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岳双,你过得还好吗?这样简单的问候,王道明却不能说出口。
“……你是谁?”女孩问。王道明依然沉默。女孩也不说话了。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电话线是通往另一个世界。虽然只能听到那人的呼吸声,但她百分之百确定是那个人。
泪水无声地滑过女孩的脸,她轻声问:“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王道明还是保持沉默。
女孩子不再说话,只是听着电话线那头的呼吸声。
终于,王道明挂上了电话。他走到朗朗的星空下,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孤独。
“风之火舞”是唐丁最爱去的咖啡馆。因为那里总会有新鲜玩意儿。不知道这个月是什么?真是令人期待啊!
走到咖啡馆门口,唐丁被人山人海的阵式吓得差点掉进下水道。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小男生们兴奋得脸色绯红。
“未来照片?”正在听火舞老板娘大谈生意经的唐丁眼睛贼亮。可以根据拍摄对象年龄、肌肉生长、骨骼发育状况拍出其十年后模样的魔术相机是让咖啡馆爆满的“元凶”。
“那即是说,我可以看见我十年后美艳无双、风姿绰约的样子?”唐丁大言不惭地问。她背后的一对情侣将口中的咖啡全数喷在了对方脸上。
“你可以带心仪的男孩一起来拍照。那照片就可以算做准结婚照。”火舞老板娘是罗曼蒂克型的人物,而唐丁恰恰相反。可是,在刹那之间,自己脑海里似乎真的闪过某人。到底是谁呢?玩着红格子桌布上长长的黑色流苏,唐丁倾听老唱机里怀旧的曲调,嫣然一笑。如果带上自己所有的钱拍照,然后看看十年后那堆钱会增值多少,更是唐式罗曼蒂克的事。
夜幕降临,众鸟归巢。
刚刚还闹哄哄的咖啡馆瞬间冷清了不少。相机孤零零地放在那里,无人问津。将最后一汤匙冰淇淋塞进嘴里,唐丁满足地叹气。她顺手拿过相机,用镜头追逐咖啡馆里的顾客,在十年时光的错觉中跳进跳出。某个小说家不是说过吗?人生是一种错觉。
一个极具阴冷气质的路人甲引起唐丁莫大的兴趣。这个男孩一头浓密的黑发,五官深刻,眼神又冷又惶恐。在他望向镜头的一瞬间,唐丁捕捉到一种奇妙的波动,手指自动按快门。
立可拍相纸缓慢地显影。
男孩有些愠怒地走过来。
“为什么拍我?”男孩逼视唐丁。唐丁一言不发,视线停留在显影完毕的照片上。
这不是一张未来照片。因为照片上是眼前这男孩惨死在火中的景象。
唐丁飞快地用手盖住照片,但,男孩更快地拿起了照片。
在看清照片的那一刹那,他脸部扭曲,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
“相机出了问题。”唐丁不安地解释。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拍出这样一张恐怖的照片。她伸出手试图拿回照片。可她伸出的手却被那男孩紧紧地扣住。
“你到底知道什么?”男孩好看的脸上是又惊又怒的表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咖啡馆的侍者看到状况不对走了过来。
唐丁轻松脱出男孩的掌握,诚恳地递上一张名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如果你有任何问题请务必找我。”
“你是望知学院的学生?”唐丁试探着问。
“你怎么知道?”男孩戒备地问。
“你大概十七岁。右手皮肤很好,只是大拇指和食指及中指有厚茧。据我所知,只有望知学院高中部才实行笔试而不是电脑答卷。这里又是离望知学院最近的咖啡馆。综合以上因素来看,你九成九是望知学院的学生。”唐丁侃侃而谈。要说吹牛,自己可是一套一套的。
咖啡馆的门铃轻响,一个长相甜美,有着齐耳短发的小女生走了进来,左顾右盼,看到男孩时如释重负。
“宫藤,大家都在找你。”小女生望了望唐丁,欲言又止。
“没事没事。当我不存在。”唐丁笑容可掬,完全忽视酷弟弟宫藤杀人的眼神。
“何涛说叫你一起去看看谭静。”女孩提到谭静时,脸上一片黯然。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我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宫藤低吼。女孩埋下头,有泪滴在地上。
“小弟——吼什么吼?你以为你变声期的声音很好听吗?”唐丁闲闲地“英雄”救“美”。若她法眼不差,小女生应是喜欢着这个坏脾气男孩的。
“少管闲事!”宫藤小弟拉着小女生的手就往门外冲。结果一头撞在了强化玻璃门上。
二十九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唐丁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记住有什么怪事发生就找我噢。”
躺在地上的恐怖照片被一只白白的小手拾起。小女生的牙齿上下打架,语不成声:“宫藤,这是怎么回事?”她艰难地开口,“难道说,难道说下一个被烧杀的会是你?”
“葬礼那天,礼堂四壁挂满了黑幔,千百支烛光也不能驱除黑暗。学友们尽着丧服,围在礼堂中央蒙着黑布的棺材四周。”历史课讲师童牧,老顽童式的学者正以讲恐怖故事的语气讲述着16世纪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预先替自己举行葬礼的史实。
童老点燃一支蜡烛在学生间幽灵一样移动,“查理自己也身着黑衣,手持燃烛,混在送丧者中,当自己葬礼的参加者。”他经过唐丁身旁,往她头上拍了一下,惊醒不知神游何方的唐丁。她的手提电脑上显示的是上节课内容。勉强笑笑,唐丁趁童老不注意开始玩电脑查资料。
王道明哥哥开发的黑客软件用来查学院学员资料算是杀鸡用牛刀。屏幕飞速地变换着,唐丁往后移了移,唇边绽开一抹微笑,要找的人找到了。屏幕上旋转的是酷弟弟宫藤的立体图像。
宫藤。望知学院高一(十二)班学生。身高:174cm。体重:53kg。血型:AB型。原就读地:××一中。入学GP综合测试:145分。发展方向:化学。体育特长:篮球。
看来,宫小弟有望成为制造炸弹的高手。问题在于什么叫“下一个被烧死的人”?
近乎痴迷地望着宫藤小弟在球场上的英姿,唐丁最终肯定:男孩子还是在专心致志做事时最有魅力。宫藤此刻又可爱又正常。
宫藤以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结束比赛后,队友大眼猫用手肘撞了撞他,示意他望向场边。
“那边那个又漂亮又有气质的长发妹妹一直在看你。是你女朋友?”最后一句话说出时,大眼猫自知失言,声音戛然而止。他讪讪地笑笑,摸摸鼻子走人。宫藤心仪的女孩在一个月前死掉,没人敢再提女孩子的事。
宫藤回到篮球场。一个人疯狂地练球。唐丁倒也悠闲,她坐在场边的长椅上舒舒服服地看宫藤练球。现在的代沟是一年一代。真不明白现在的弟弟妹妹在想什么。
举起右手对着阳光仔细欣赏王道明送给自己的杰作戒指,唐丁微微一笑。只要将戒指上两道刻度线对齐就会转出可以切割钻石的金属刀,真是最佳的防身工具。
两个小时过去,宫藤大汗淋漓地走向场边。前日见过的乖巧小女生正递上干毛巾和矿泉水。
唐丁摇头,宠坏男孩的往往是女孩。
宫藤径直走到唐丁面前,挡在她和太阳之间。唐丁自在地看着强忍怒气的小学弟。
“你到底想干什么?”宫藤对眼前笑笑的唐丁发不出火来。好管闲事到这个地步的女孩,他还未见过。
唐丁一笑,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向宫藤:“我来打个招呼。我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包括谭静的死。”不再看宫藤一眼,唐丁施施然地走掉。
宫藤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低下头,喃喃自语:“如果谭静和她一样强悍,也许就不会死掉。”哀伤的谭静。记起那张照片,宫藤不寒而栗,是谭静来找自己吗?
晴空无限高,只是没有云。化学实验室。
小心翼翼地将试管中的化学制剂倒入坩锅中,唐丁抽空看了一眼从窗前一闪即过的燕子。一个月前的班级外出旅行中,谭静被烧死在旅馆里。最奇怪的是:谭静就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大部分身体炭化。而她脚下的易燃软垫只有一个人形的焦印。这种三流惊骇小说的情节怎么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点燃酒精灯,唐丁看着变幻不定的火焰,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闯入脑海。凶手会不会是……
危险的讯号刺入花雕的脑神经。空荡荡的如你走路时突然跌倒那一瞬间的感觉。花雕甩甩头,心中仍觉得不安。像闷闷的鼓点击在头上。他抬起头,四周的景物很模糊,眼睛的焦距对准惟一清晰的一个身影。是唐丁。
花雕从出生到现在做过无数荒谬可笑的事,但他今天干的事无疑是最荒谬的一件。
在阳光普照、树影婆娑的星期三上午,在有“灭绝师太”之称的化学老师的实验课上,花雕以疯狗的架势拉住唐丁的手狂奔出实验室,其他不明所以的学生也跟着跑出实验室。一时之间,实验室里只剩老师一人独自发愣。
“喂!你们居然集体旷课!”气急败坏的老师追出实验室,语无伦次地对着一走廊茫然的学生喝斥:“快回实验室!你,花雕……你到底要干什么!写检讨!不然我绝不会再让你在实验室里出……”
巨大的爆炸声掩盖了老师微弱的声音。
唐丁呆若木鸡地站在走廊上。心中想到,现在大家都不用在实验室里出现了。因为要修好它大概是下学期的事了。
“我说,花雕……”唐丁脸上堆满假笑,“你怎么知道化学实验室会爆炸?”应该不会是花雕的恶作剧。这小子心慈手软,没有这么大的破坏力。所有的人都看着花雕等待答案。
“我不知道啊。”花雕沉浸在实验室爆炸的震撼中,傻傻地不能回应。
“那你为什么冲出来?”唐丁奇怪地问。
“我尿急。”花雕死也不会说出那是直觉,否则,他下半辈子五成要在疯人院中度过。
“那你拉着我干嘛?”唐丁又好气又好笑地问。花雕一呆,该怎么回答?
“我……我想你也尿急。”花雕得意地找了一个好理由。
狠狠地踢了花雕一脚,唐丁对着痛得抱脚抽冷气的花雕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我不急。”她转身,黑发有生命力一般卷过花雕的下巴。那个大白痴!独自一人走向走廊尽头,背对着花雕,唐丁脸上是夸张的笑容。劫后余生,值得庆幸。
“幸好化学实验室都有监视器。我才没有变成嫌疑犯。”花雕和唐丁在学校餐厅里边吃边聊。
“可是学校方面拒绝公布爆炸原因不是很奇怪吗?”唐丁一针见血地指出不合情理之处,她拎住花雕的衣领,眼中带着威胁意味,“说!你怎么知道会发生爆炸?”
唐丁笑着警告花雕道:“别重复你在走廊里说的那些鬼话。”
一根一根地将唐丁的手指掰离自己的衣领,花雕无辜地笑着回答:“我觉得你有危险。我觉得不该呆在那间实验室里。我很害怕,不能放任那种直觉不管,所以我就做了。”自己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直觉。像是被毒蝎子盯住的无力感。
“我能在这里坐下吗?”生物老师海涛边说边在花雕身旁坐下,一脸纯真的笑,让人有想踹的冲动。
“啊,神秘的生物老师,您好啊。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店的人。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唐丁不动声色地打量海涛,此人给大众的印象和他眼镜后一抹难懂的锐光很不相称。
“今天天气好,适合闲聊。”海涛避重就轻,“我听说今天上午化学实验F室发生了爆炸,很感兴趣。我是个侦探小说迷,所以想问问最先跑出来的两个人——”
他微微一笑。
“为什么会跑出来?”他的视线和花雕对上,花雕一震。海涛的眼像月夜下的暗海。
“你就是花雕。”海涛向花雕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那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
像是被催眠,花雕也伸出手和海涛一握。灼热的感觉从海涛手心传导过来。花雕全身细胞似乎都被加热了一瞬。不过,花雕敢百分之一百五十万肯定这绝不是一见钟情的触电。
“小丫头,如果碰到什么奇怪的事又不能解决,可以来找我。”刻意耍帅地站起身,扶扶眼镜,一甩头,海涛准备迈步。
“长头发老师,你的衣服上有饭粒。”唐丁提高声音提醒道。那声量引得大批学生回头观望。
三十
掸去饭粒,海涛俯下身对花雕低语:“小雕,我听说实验室最开始的爆炸发生在这个小丫头的化验桌上。很恐怖,像某种超自然力量的杰作。”花雕侧过头直视海涛,海涛眼中没有恶意,有的只是趣味。
海涛笑着离开。
星期三下午。
唐丁在体育衣物更换室里清理杂物。下节课是体育课,学习的是剑术。将一头长发扎好,唐丁转身准备离开。同班的赵茜跑过来。
“唐丁,借套剑术服给我,我的衣服还没干呢。”赵茜扔给唐丁一罐可乐,“这是租借费。”
“成交。”唐丁爽快地笑着将衣服交给赵茜,拿着可乐出了更衣室翻身窜上高高的梧桐树。在浓密的梧桐叶遮盖下可以逍遥自在地喝可乐,又不用担心会被训导老师发现。
暖洋洋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唐丁迎着树叶空隙漏下的阳光满足地微笑。进入望知学院已足足三个月,怪事看了不少。到底这里有什么样的秘密让狡如老狐狸的罗刹医生这样担心?
算准时间,唐丁溜下树去上剑术课。花拳绣腿是剑术课的真实写照。唐丁认为任何一个攻击者都可以在剑者表演“白鹤亮翅”时将之一脚踹飞。
“唐丁,你看到赵茜了吗?”体育委员蒲英雪问。
“一刻钟前她在更衣室。”唐丁奇怪地问,“她还没来吗?”
正在这个时候,女孩的惨叫声从更衣室里传来。凄厉得不像自人口中发出。
一个高年级女生宛若被厉鬼追逐一般冲进操场,她扯住体育老师的手,“更……更衣室……里……有……有人受伤……”涕泪纵横地说完,她也昏了过去。
唐丁脸色剧变,将手中的木剑一扔,拼命往更衣室跑去。在同一个操场,宫藤正拿着球走向篮球架。他望着唐丁飞奔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受伤的人是赵茜。和谭静一样被火焰攻击。
“王道明,赵茜是替我受伤的。”唐丁流着泪在学校楼梯转角处抓住刚下课的王道明。她悲愤的神色是王道明从未见过的。
“把肩膀借我哭一下。”唐丁拥住王道明,泪水无声地润湿了王道明的肩。
轻拍着唐丁的背,王道明沉默不语。肩膀被热泪烫得好痛。
“妹妹,要我插手帮你吗?”
“不,不用。我一定亲手把凶手抓住。”唐丁抬头,眼神坚定。
“我听说你申请成立新社团的批文已经下来了。”王道明消息灵通得要命。
“我要把放火的凶手找出来,作为真相侦探社第一个要侦破的案件。”唐丁的泪水已经在风中风干。
“唐丁很危险,所以我来找你。”花雕和海涛并肩站在整个学院最高的大厦顶部。
“你凭什么信任我?”穿着实验室专用白大褂的海涛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城市的夜晚霓虹亮了。
“我能够信任你吗?”花雕凝视着海涛。
海涛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情感:“小雕,唐丁对你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这样的认知算不算重要。我只知道如果她有危险,我会挡在她的前面。”花雕理所当然地回答。差点让海涛脚下一滑摔下楼去。
“好。我先告诉你一点。你要相信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海涛掏出烟叼在嘴里,“有打火机吗?”
“我不抽烟。”花雕回答。
“是吗?好习惯。”海涛右手食指一弹,指尖居然出现一小朵红色火焰。他用小火焰点烟,烟被点燃。花雕傻瓜一样看着海涛。
“这不是幻术。我想,要取唐丁性命的人用的也是类似的火焰。”海涛手掌一翻,火焰消失不见,“这是一种小玩意,人类进化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小玩意。古时候,有这种能力的人被称为神;中世纪,这种人则被称为巫师;现代,这种人被称为基因强化能力者。只是称呼不同而已。”
缓缓合拢自己快掉到地上的下巴,花雕消化掉海涛表达的句子:“你是说这个学校有一个拥有基因强化能力的变态杀人魔。”
“说不定不止一个,谁知道呢?惟一可以确定的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会越来越多。”海涛咧嘴一笑。这个学校的学生们快乐而平凡的生活快结束了。
“你是谁?”花雕问。
“一个爱凑热闹的人,”海涛特意展示自己的名牌,“善良的生物老师。”看到纯真的少女和单纯的小子们,心也会变年轻。校园是培养温和性格的最佳场所。只可惜这所学校与众不同。
“知道HGP吗?”海涛问花雕,同时将记忆深处的讯息提取出至现在这一刻。
“人类基因组计划。又被称为生物广岛之舟。”花雕对答如流。这项计划即将完成。
“其实它已经完成了。科学家测定人类基因组的全部DNA序列。却一直无法激活其中五组基因。但科学家知道它们把持的是和生存欲同等地位的东西。由HGP引发了另一个构想。关于新人类的构想。虽然被世界科学监督学会否定,但这个新人类计划实质上一直在进行,”海涛是一个很好的说书人,因为他从不说出结果,“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和身旁人们的变化吗?按照自然规律,也许十万年后,人人都拥有基因强化能力。但是有人想将这个人类进化时间压缩为十年。他们寻找五组基因没有完全退化的人类想创造激活基因的密码。”
“你是被找到的人吗?”花雕问。在和平的表象下生活了十六年,从未想过要去左右人类的进化过程。自己是没有野心、随遇而安的平凡人。可是,这样没什么不好。
“我像是愿意当小白鼠的人吗?”海涛俊秀的脸上是野生动物般的自傲。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式样普通之极的喷雾器抛给花雕。
“这是什么?”花雕小心地问。
“抑制剂。我配的。可以让那朵小火焰暂时不能出现。”海涛在那里自吹自擂,”我可是个很有才华的人选。”
“真的有用?”。花雕怀疑地问,有效地打断了海涛的自我膨胀。
“别担心。唐丫头没有你想像中那么脆弱。她可以自保。”海涛替花雕拂去头发间的灰尘,“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包括我。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成人世界从来都是惯于玩背叛游戏的。
花雕离开后,海涛老师的手机响了。
一个冷漠而悦耳的声音传入海涛的耳朵,“我已经到达望知学院了。亲爱的弟弟,父亲大人要我监督望知学院的计划进展,以及你的一举一动。我们之间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你在哪里?”海涛问。
“我在你对面。”
临近的大楼楼顶上,一个有着惊人美貌和金色双瞳的女人正望着这边。她诡异地微笑,然后风一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