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疼爱的女儿花眉真正如花般娇嫩,眉目如画。
一个比苏唐更像大家闺秀的美丽少女。
当花眉第一次见到苏青,眼中就异彩连连。
他好看的眉毛舒展着,线条修长而优雅。
他的白衬衫洁净而温和。
当他被吵醒睁开眼的时候,花眉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口干舌燥,仿佛大祸临头。
苏青漫不经心地笑着,“家里有客人么?”他望着花眉,眼睛幽黑,他伸出修长洁白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花眉第一次对人那么好,总是去苏家找苏唐玩,然后打听苏青的一切。她甚至转学到深海学院。因为苏唐和苏青都在这里读书。
苏唐半看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哥有什么好,他没有心的。她对任何女孩子都好,却对每一个女孩子都那么无情。”从没有见过哥哥对谁不一样。花眉笑笑。然后想,那是因为那些女孩子都不是苏青要的。
苏青头脑很好,玩一样读书,最喜欢的是和一帮朋友户外旅行。
那天。
背着背包,风尘仆仆的苏青并不是一个人回家,他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
花眉看着苏青和那个叫慕白的女孩子,心在一寸一寸发冷。她从没有看到过苏青那么自然地和女孩子相处,就好像她是他的家人。慕白今晚会在苏家借宿。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露台上,晚风习习。庭院中的桂花香气幽幽。
“哥,你喜欢慕白么?”苏唐好奇地问。
“喜欢啊。”苏青温文地笑着,为妹妹拂去头发上细小的桂花。
“和喜欢其他女孩子有什么不同么?”苏唐又问。
“当然不同。”苏青温柔地笑着。
偷听的花眉捂住心口,飞奔而去。
苏青拍拍苏唐的肩,“我觉得她很特别,我大概有些喜欢她。”
苏唐生气地瞪着苏青,“哥,你最喜欢的必须是我哦,不然我会生气地。对了,花眉很喜欢你呢,你难道不心动么?”
苏青专注地望着甜美可爱的妹妹,嘴角含着懒洋洋的笑意,“花眉是花伯伯的女儿,你知道我是不会和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我要的是自由。世界上美丽可爱的女孩子那么多。真正的绅士应该对每个女孩子都温柔体贴充满爱心。”最近自己老做怪梦,梦到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孩子在黑雾里说她喜欢自己。无边无际的压抑的噩梦。记得自己5岁的时候,全家人一起去郊外野餐。快上高速公路的时候,自己大哭了起来,因为自己梦到大家都在着火的车子里尖叫。爸爸停下车安抚自己,三分钟后,身后过去的车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将高速公路上的三辆车变成了着火的地狱。
“你真是个坏蛋。”苏唐搂住哥哥。
“我知道。早点睡吧。”苏青溺爱地摸了摸苏唐的头发。
苏家在黑夜中安然入睡。客房里的慕白却在噩梦中惊醒。那是对危险与恐怖的动物本能让慕白惊醒。
月光淡淡。窗帘上有什么影子在晃动。毛茸茸的......腿?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条腿......
慕白瞪大眼睛尖叫了起来。那黑影“簌”地消失不见。可慕白觉得那东西还在暗处窥探着自己。不动声色地磨利爪子。
这八条腿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慕白不安地握住活佛开过光的项链。
敲门声响起,慕白惊吓地缩了缩。
“慕白,你怎么了?”门外是苏青的声音。
慕白跌跌撞撞地开了门,扑进苏青怀里,“有怪物!”那种感觉又来了,被窥视的感觉!
“怪物?”苏青呆了呆,觉得脚有些凉。听到慕白的尖叫声,自己穿着睡衣出来。
低下头,肃清发现自己的拖鞋被地板上的水浸湿。为什么半夜的地板上有那么多水渍?
苏青推开慕白,蹲下身来,伸手沾了一些,发现那是一种有些粘稠的透明液体。
“我煮咖啡给你喝。”苏青知道慕白害怕,微笑着提议。
慕白点头。两个人穿过寂静的长廊,走进厨房。
厨房里有宽大的原木桌子。苏青熟练地磨好咖啡豆。
灯光明亮,咖啡浓香。慕白镇定下来,热热的咖啡让她觉得一切都好了起来。
“我去一下卫生间,马上就回来。”苏青说。
慕白点头。
他刚一离开,几股筷子粗细的白线就从窗台外窜入,缠上了慕白的脖子,勒得她叫也叫不出来,眼珠子恐惧地凸出。
白线拉紧,慕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拉出了窗帘。她的项链断开,珠子们在地板上跳动。仿佛她不甘的心跳。
当苏青回到厨房,却发现慕白消失不见了。窗户大开着,像是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嘴。窗台上散落着断掉的项链珠子。
苏青往外看去。慕白居然占在草地旁的路灯下,像一个游魂。
“你还好吧?”苏青问。
“我很好,从没有这样好过。”慕白微笑着回答。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笑容却灿烂得近乎妖艳。
苏青并没有发现,慕白的手腕上多了一串隐隐发着红光的手链。路灯下,她的影子里有毛茸茸的腿在晃动。
“好漂亮的手链哦。”苏唐捧着慕白的手腕,看得目不转睛。那手链上颗颗珠子都浑圆均匀,流动着隐约的红光,有着说不出的诱惑。
慕白微微一笑,“这是祖传的,它叫情丝。”她看了看苏唐,妩媚一笑,“借你戴一天吧,谁叫你是苏青的妹妹呢。”苏青,我要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我。
“真的吗?”苏唐莹光致致的小脸上是惊喜。她等会儿就戴去咖啡厅给台天心看。
“戴上试试。”慕白对苏唐说。
苏唐喜滋滋地点头,戴上“情丝”,苏青走了进来。
“哥,我出去了。”苏唐戴着手链跑了出去。
谁知道,天信好奇地试戴着这漂亮手链,却摘也摘不下来。
慕白知道了这事情,只是微微一笑,为天心解开手腕上的手链。
她意味深长地笑着,“这东西像是人准了你似的。”用蜘蛛卵和蜘蛛丝串成的链子会寻找它最渴望的猎物。望着少了两颗珠子的手链,慕白笑了起来。蛛卵已经找到了两个寄主。
不久,天心生机断绝,外邪入侵得了癌症。
直到一个月后,苏唐才知道慕白姐姐早就被妖怪附身。
苏家的一位学法术的世伯花了大力气和苏唐.苏青设下圈套,终于将慕白体内的妖怪收了起来,借本城浣花之地的灵气镇压它。
这之后不久,天心却奇迹般地康复。

2.脱困
天心抱着猫坐在天台上。明媚的阳光让一人一猫都很惬意。
苏唐不断追问这天心关于桃家山庄被一场火化为灰烬的大新闻,“你真的是在起火前就离开那里了么?你觉得为什么拿桃之夭会自焚呢?”
天心摸着猫猫柔软的毛,“大概因为孤单吧。”因为孤单,所以想和变成妖怪的妻子在一起。因为孤单,所以无法活下去。
“孤单?”苏唐可爱地皱皱鼻子。孤单可以让人失去生存的意志吗?
天心微微一笑。总有某个人的存在是怎么都无法替代的,一旦失去就觉得无法呼吸。
“咦?”天心发现城西某处居然有隐约的黑气聚集。晴朗的大气里,那黑气缠绵不断,居然有壮大的迹象。
苏唐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了电话,才听了一会儿就脸色大变,“什么,修地铁破坏了地气?那妖怪要镇不住了?”欧阳伯伯说,地铁施工让浣花之地的地气泻了一半,那妖怪趁机引动妖力,即将脱困!
天色突变。城西那股黑气似乎引动了天空中的风和雾气。最古怪的是,只有城西那处乌云翻滚,其他地方仍然是阳光灿烂。
乌云开始聚集,翻滚着挤压在一起,像是一锅熬着毒汁的沸水,随时可能从天际倾泻而下。天心知道,那就是妖精脱困的前兆。现代人就是不好,总喜欢在地下挖来挖去。在远期冲天的古坟场上盖楼房拉,在风水宝地修建公路拉。尤其是地铁,在地下奔来跑去,也不担心惊醒在地底深睡得妖物。
雨水狂倾,那黑气在雨水及那刻猛地膨胀,一缕女子尖利的笑声在雷声中充满怨毒。
“苏青,你使计陷害我,却不知道老天也在帮我。我今日脱困就要你苏家不得安宁,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
苏唐脸色发白,牙关控制不住地打架,她彷徨又害怕。怎么办?怎么办?
天心握住苏唐冰冷的手,“怎么了?”难道那脱困的妖物与苏唐有关?妖物脱困是天意,也是苏家的劫数。自己该不该插手其中?
苏唐仿佛在茫茫遮天洪水中找到了唯一的依靠,她抱住天心,“天心,天心,我该怎么办?”那妖精第一个要找的一定是哥哥!接着就是苏家的每一个人,还有欧阳世伯!
天心搂着苏唐颤抖的身躯,在心底叹了口气,“我会帮你的。”苏唐对自己极好,为自己介绍工作,总是出现在自己身边逗自己开心。虽然她总流露出一丝愧疚,但她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你相信么,有只蜘蛛精附身在我哥哥的一个朋友身上,想和我哥哥在一起。”苏唐明亮的眼睛被忧愁的雾气萦绕。
“没想到你哥哥居然有吸引妖精的魅力。”天心微微一笑。
苏唐懊恼地望着天心,“我害怕死了,你还取笑我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我和你一起回你家看看吧。我的命很硬,只有妖精怕我,没有我怕妖精的。”天心望着那诡异的雨水,向苏唐提议。虽然有段时间没做除妖得买卖了,但是,见识见识现代妖怪也不错啊。
“我担心会连累你。”苏唐真的不想再害了天心。
“没关系的。我的病也好了,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天心安抚苏唐。脑海中掠过记忆力的那串发光的珠子。那带着隐约妖气的珠子和这妖精有关么?如果是这样,是否自己的今生的死也是因为那串珠子?
天心有些害羞,“那个,我害怕坐电梯,我们走楼梯下去吧。”真是不习惯站在那个金属棺材里上上下下,好恐怖哦。
“对了,你那个被妖精附身的朋友怎么样了?”天心问。
“她还住在精神病院。”苏唐回答。
苏家大宅。
静悄悄。
欧阳伯伯的电话让苏家人陷入死寂。
唯一通知不到的人却是苏青。他的电话无人接听。
苏唐的父亲苏牧焦急不安地盯着电话,喉咙深处是无法喊出的恐惧不安。
苏唐已经联系上了,正在往家里赶。
欧阳兄也马上会到。
为什么苏青不接电话?难道......
苏牧不敢往下想。
贴着地板吹来的冷风是那么不祥。
白天的阳光像是唯一的出路。
但是,天总会黑。
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进苏家大门。
管家老吏前来禀报,“老爷,是花先生和花小姐来访。”
苏牧看了看天色,颓然点头,“请他们进来,我会尽快打发他们离开。老李,天黑之前你也离开这里,我没打电话给你,你就不要回来。”老友来访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只是,现在的苏家怕是不能和外人有半点牵扯,以免祸及他人。
喝着上好的香茗,花运昌和女儿花眉和苏牧闲话家常。一只沉香木锦盒放在案几上,透着神秘而古朴的味道。
“苏兄,我这次是为了小女来向苏兄提亲的。”花运昌的话如平地惊雷。
苏牧定了定神,“苏青.苏唐的感情之事,我向来不过问。再说,苏家已是大难临头。花兄,你和花眉还是早点回府吧。”
花眉温婉地笑着,“苏伯伯,您别听爸爸说笑。这一次,爸爸是来送家传之宝的。这宝贝能辟邪纳福。”她将那沉香木锦盒轻轻打开,若有若无的奇香在空中缭绕。
只见一支婴儿手臂大小的金烛静静躺在盒中,带着说不出的优雅神秘。
“老苏,我听说你最近家宅不安,特意将我这宝贝送上门来借你一用。当然,如果你肯把你儿子给我当女婿,我就把这辟邪香当做眉眉的嫁妆了。”花运昌哈哈一笑,“我这做父亲的当然最明白女儿的心事。”女儿为苏家小子相思成疾,心心念念的都是她苏哥哥。
“辟邪香?”苏牧意动地打量这奇香。
“这是我在缅甸得来的好东西。”花运昌将辟邪香小心翼翼地拿出。神奇的事那香刚刚拿出盒子就自动亮了,小小的红心,宛如噩梦深处唯一的遥远光亮。
想起越发馥郁。就好像乌云上透下一丝阳光,苏家大宅里沉郁的空气被柔和的奇香逐寸逐寸地驱走。
“好香,这就是传说中的缅甸辟邪香?”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满头银发却脸色红润如要婴儿的欧阳太华站在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芬芳气息缓缓吐出,“好香,好香。”

3.奇香
苏青懒洋洋靠着一辆明黄色的法拉利,像美丽的幼兽。他的头发被微雨弄湿,黑亮的发尾贴着额头。
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车出了故障,抛锚在这寂静路上。
望了望灰云翻动的天空,苏青想摸出手机给修理厂打个电话,却发现口袋里空空的。手机大概忘在了学校宿舍里。
苏青的实现被地面上不寻常的事物所吸引。他发现一群数目庞大的黑色蚂蚁正逃命一般往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狂奔。色黑的蚁流不安地逃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极之可怕的凶兽。
直到一辆车停在法拉利旁边,苏青才回过神来,望了过去。
他看到的是一双含泪的眼睛。
天心坐在车里,全身僵硬,她不舍得眨眼,生怕眼前的男子只是一个幻觉。
青,是你么?
一样的脸,一样的感觉。
他正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带着微笑,像极了自己以为永远失去的那个人。
“苏唐,我车坏了,正好坐你的车回去。”苏青转头对着妹妹说,很诧异于自己有些不舍移开自己的视线。那个女孩子给自己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她似乎透过自己在注视着很遥远的地方。
“哥,那个东西脱困了。”苏唐的眸子里是深深的恐惧,“我打你手机没人接,我担心死了。刚刚爸爸说花伯伯送了什么辟邪香来,似乎很管用。我们快回去看看吧。”
苏青握紧双手,“好。”他再度望向天心,“苏唐,她是你朋友?”那女孩子有着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黑而幽深。
“天心一定要跟来看看。”苏唐低语,“我觉得天心可以帮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相信着。
苏青望着天心幽黑的双瞳,心中某处有隐隐的痛,“你别害了人家。”
“我不会有事。”天心轻声说。苍白的脸上是温柔的笑。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不会允许自己出事。
一路上的车里很安静。
苏青皱着眉开车。天心恍惚地望着他的背影。哥哥还真是少女杀手。没想到天心一见自己的哥哥就魂不守舍。
她没来由地觉得心浮气躁,按着胸口,压住想吐的感觉。
“你怎么了?”天心发现苏唐在抽搐。
“没......事......,大概是天冷的缘故。我最近身体不大好,老觉得心里累。”在左右无人的黑夜里,自己会从梦里醒来,冒着冷汗,回想着梦境。梦里到处都是巨大的蜘蛛网。恐惧就这么从脚后跟升上来升上来。
苏唐长舒一口气,“哥,你别望我,你专心开车。”她转过头对天心微笑,“我这个哥哥是不是很帅?不过,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是一个超级花心大萝卜哦。”
苏青笑笑。
“是吗?”天心声音平静柔和。
“当然,我哥哥没有心的人。”苏唐握住天心的手,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天心直到,苏唐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喜欢上苏青。
“到了。”苏青的声音有着低低的磁性,我发言喻的魅力。
苏唐觉得地面似乎在起伏一般,她摇了摇头,“欧阳伯伯他们都在了。”
香气四溢。
苏唐哆嗦地望着辟邪香,脸色灰败。
为什么自己觉得身体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在苏醒?
欧阳伯伯皱眉,“这香只伤妖不伤人。难道......”他怀疑地看着委顿的苏唐。
苏唐费力地咳嗽着,“熄了......熄了那香......”
她的面容扭曲了起来,四肢软软地搭在了地上,肋下居然长出了新的毛茸茸的腿!
蜘蛛精?!
“唐唐!”看着女儿突然变成这样,苏牧要冲上去,却被花运昌拦着,“她不是你的女儿。”
变作蜘蛛怪的苏唐抽搐着。
“不知什么时候,这妖怪变成了苏唐的模样。真正的苏唐大概已经被它吃了。”欧阳太华痛心地说着。
回应他的话一般,蜘蛛怪扑向了花眉。
苏青挡在花眉身前,“妹妹,你干什么?!”
蜘蛛怪烦躁地舞动着毛茸茸的腿,似乎想扑击苏青。
那辟邪香亮了亮,香气如同无形的罗网根住了蜘蛛怪。蜘蛛怪痛苦地挣扎。
一阵奇异的狂风卷起,那香气突然淡了淡。
原来,天心用手指捏熄了那辟邪香。她淡淡地站在那里,声音清脆如玉石碰撞,“快逃!”
苏唐变的蜘蛛怪冲破了窗子,仓皇逃脱。
“你干了什么?!”花眉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
坦然地望着眼前的四人,天心淡淡地回答“救人。”虽然苏唐身上有着淡淡的妖气,可是自己确定她不是那只道行高深的蜘蛛精。为什么苏唐会变成这样,需要进一步考证。
花运昌叹气,“没关系,有这辟邪香在,它不敢回来。只是错过了这个将它制服的大好机会。”
花眉惊吓过度,软软地靠在苏青怀中。
天心望过去,眼光闪了闪,她望着苏青的双眼,“我不相信苏唐就是蜘蛛精。”
“苏哥哥,我头晕。”花眉靠着苏青,精致的眉目里全是楚楚可怜的神情。
苏青垂下眼帘,温柔的眼神让花眉觉得自己是他最怜惜的爱人,“我扶你去休息。”
天心的手紧了紧。心中苦涩。她站在大厅里,觉得自己是那样孤单。

4.伤心
本市精神病院。
天心见到了苏家诡异事件的关键人物——慕白。
她呆滞地坐在特殊病房里,脸色苍白,双颊消瘦。
“她没有攻击性,只不过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慕白的主治医生朗奇是一个戴着眼睛的儒雅帅哥。
“慕白......”天心的声音穿透茫茫白雾一般出现在慕白的心灵深处。她缓缓抬起头来,茫然四顾。
“你......”朗医生看到眼前的少女,觉得迷惑。慕白几乎不对外界声音做出反应。为什么天心一唤她,她就四处看?
“慕白,我不会伤害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难道你不想报仇么?”天心的声音里夹杂着细微的灵气,刺激着慕白脆弱混乱的神经。
“报仇!报仇......”慕白一声声地喊着,声音里是无尽的怨恨。她的手指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像是在回忆一个回旋的噩梦。
“慕白,醒过来吧。”天心声音如春风般轻柔。
朗医生迷惑地注视着天心。这个女孩子的声音拥有一种特质,非常像自己的导师LUACY。人们通常把这种声音称为“直达灵魂的声音”。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怎么碰到那只大蜘蛛的?”天心用温和的灵力保护住慕白的脑神经,避免她因为回忆而崩溃。
“窗外伸进来蜘蛛丝......好可怕......那些毛茸茸的腿......女孩子的脸......”回忆的碎片让慕白呼吸困难。
“我的身体不属于我了......没有人知道......我在喊......救命......”慕白惊恐地翻着白眼,呼吸混乱急促。
“女孩子的脸?你认识她妈?”天心的声音似乎不能解除慕白的恐惧。她的脸部肌肉都在抽搐。
紧紧搂住慕白,天心温柔地轻声说,“别想了。噩梦已经过去,你得自己走出来。”被邪灵占据身体和灵魂的恐惧摧毁了慕白的心灵。她只能逃进自己的世界里,绝望地假装自己很好。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想活下去。
天心的呼吸在慕白耳边。温暖的感觉从这个拥抱里传来。
很久没有人这么安慰自己了。慕白的心理有涟漪在荡漾。
“就当做了个噩梦吧。想一想,你平时是怎么从噩梦里醒来的。”天心的声音温柔而光明。
慕白的耳边响起了手机闹铃的音乐声。
每天每天,自己都是听着那支熟悉的《妖精的歌声》醒来。美妙的拉丁歌声。
慕白三乱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她抬起头来,望着眼前似乎散发着光辉的少女,轻声说,“谢谢你。”
朗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木偶一般站在原地,无法说话无法移开视线。
到家。爸妈都不在家。
天心发现自己抱回来的猫正躲在高高的衣柜上,很害怕的样子。
不动声色地关上卧室的门,天心对着床底轻声说,“出来吧,苏唐。”
毛茸茸的蜘蛛腿颤抖地伸出来了三根,接着一只超大的蜘蛛出现在天心的面前。它似乎很害怕,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它的脸依稀看得出苏眉的五官轮廓。
大蜘蛛哀哀地低鸣。
“真难为你还能找到这里来。”天心蹲下,拍了拍大蜘蛛的头,“饿坏了吧,我下楼去给你买吃的。”
看着大蜘蛛苏唐狼吞虎咽地吃着KFC外带全家桶炸鸡,天心摸着猫猫的毛安抚它。
那么一个美丽玲珑的开爱女孩子变成这模样,心灵的打击是巨大的。真难为她还吃得下东西。
“你要洗澡吗?”天心问用餐完毕的大蜘蛛苏唐。
大蜘蛛点了点头,天心将它送进了浴室。不到一分钟,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东西落地声。
天心连忙推门而入,发现镜子已经被发狂的大蜘蛛打碎。
“我还以为你神经超强呢。苏唐,等你恢复了人形,你得陪我镜子。”天心的话让大蜘蛛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人形?自己还能恢复么?  
用温水给大蜘蛛梳洗,然后再它强烈要求下还增加了沐浴香精,死后万蜘蛛大小姐沐浴后,一人一蛛齐齐躺在了床上。
“苏唐,我觉得那个花眉有问题。”天心拿着吹风机给蜘蛛大小姐吹毛。
蜘蛛大小姐眼中红光闪过,拼命点头。莫名其妙变成蜘蛛的时候,自己的感觉灵敏了许多,那花眉身上分明有一种非人的浓烈气息。
“我会去找她。不过,在辟邪香下都能从容不迫的妖精,法力很高强呢。”天心的话让蜘蛛大小姐又颤抖了起来。她的爪子钩住天心,似乎让她不要冒险。
“我知道你在担心你爸爸和哥哥。”天心拍拍蜘蛛大小姐的后背,温柔地笑着,“你呀,中的应该是那蜘蛛寄生卵里的毒素才会变成这样。非得杀了她,将她内丹给你服下,你才能恢复人形。难道你想一辈子用八条腿走路吗?”
不再管为难的蜘蛛大小姐,天心穿好鞋子打开门,想了想回过头,“你要藏好,不准欺负我家猫猫。”
苏家大宅宁静安详。
天心站在门外,透过雕花铁栏,正好看到苏青含笑亲吻花眉的脸。他们眉目如画,幸福得如同童话。

天心的手掌里有金色光线闪过,天心爸爸和妈妈只觉得心中一暖,身上似乎也轻松了。这是天心将自己的仅剩的灵力分成两份,在爸爸妈妈的身体里烙下威力强劲的辟邪清心符。
希望它能让您们健康平安,天心脸色苍白地心中默默想着。
孔雀楼在月色中宛如沉静的深闺女子。
这晚,到孔雀楼听琴的人多了许多。
人们纷纷传说孔雀楼新来的琴师的琴技出神入化,能让听琴的人获得莫大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