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咚——,跆拳道社社长?”武道看文件夹中的资料。眼前这个小丫头眼神很足,体力也不错,假以时日,一定是个可以一战的对手,只是现在还是太嫩。
“我就是。”丁咚无害地微笑,手在发痒。今天早晨,武道露的那手让她热血沸腾。如果能和他对决,一定很过瘾。
武道问,“你跟谁学的跆拳道?”
“跟着全国跆拳道青少年普及教程学的。”丁咚丁丁当当地说完,不忘摆出谦逊的微笑。
“那是什么鬼东西?”武道皱眉问。
“是光碟。像《幼儿游戏学世界语》那种。”丁咚耐心地解释。
武道沉默。他转过头对所有社长说道:“第二项测试是绕操场跑十圈。”
才抬起头的学生们立马趴下。操场周长为1公里,十圈就是十公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奥运会一号种子选手呢?每个人都在心中暗暗发誓,回社团的第一件事就是辞职。
天色已晚,丁咚筋疲力尽地站在一旁喝水,聂云面无表情地站着,剩下的社长统统躺在草坪上,人人脑海里都回荡着武道抛下的那句话,“明天,我将深入到各个社团考察各位的专业技能。”
将纸杯扔向天空,丁咚开始庆幸自己不是剑社社长,她已经可以想象剑社社长满身剑痕的形象。
露台上,武道正和罗刹对饮。他们右侧是人工制造的巨型瀑布,巨大的水幕映着七彩的霓虹。
“这个学校怎么样?”罗刹问。三年不见,武道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表情。
“我看到了‘星期八’的继承人。那个叫丁咚的黄毛丫头。”武道深思地说,“也许星期八该另找继承人。”
“为什么?”罗刹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那丫头的眼睛太明亮,是个爱憎分明,相信光明的的人。她怎么可能成为黑暗世界的一部分。”武道眼光奇准。
“就因为相信光明,所以堕落起来才会更为彻底,不是吗?”罗刹轻笑,“更何况,她是‘星期八’临终前指定的继承人。”“星期八”和丁咚母亲的那段恩恩怨怨令人无法忘怀。
“听说,深海学院出现完全SH后备人选。”武道感慨万千,“整整十五年,只出现了三个完全SH。其中的‘星期八’和老总裁已经死掉。另外一个,我从未见过。听说是龙族的人,天生的超能力者。不过,似乎她也在久年前销声匿迹。有时候,我在想,也许完全SH因为耗能太大,所以都短命。”
罗刹深不可测地微笑。
“你总是这个样子。”武道重重地拍着罗刹的肩,“三年前我就是被你这副表情激怒,然后和你大打一场。不过,不打不相识,咱们倒成了朋友。”
“今晚你的话特别过。”罗刹提醒武道。
一口吞掉杯中酒汁,武道黯然伤神,“也许是因为我一直怀疑这样以校园中的学生为实验动物制出的SH诱发剂是不是真的能够创造新世界。我们难道不会受到惩罚吗?”
“既然做都做了,何必庸人自扰?”罗刹反问。平日的武道不是这么多嘴,他这样有些不对劲。
武道蓦地大笑,他为罗刹斟酒,“我刚刚是在试你。因为有消息传出说,国安局已经在意到深海集团并在收集我们的犯罪证据。不过深海的投资方是美国数一数二的财团‘赛拉里’,国安局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似乎醉眼朦胧,“深海抓到了一个内奸,是有名的生物教授风铭轩。”
知道武道正全神贯注地观察自己,罗刹一笑,“风铭轩?风铭轩不是在半年前就出国进修去了吗?怪不得他的儿子风翼在负责SH诱发剂的研究。原来如此。我就说即使风翼是少有的生物奇才,深海也不该放着他父亲风铭轩不用。”
“那个风铭轩供出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罗刹一笑,“不会是我吧?”
“不是你。但他供出的那个人在两年前和你曾合作过,后来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武道目不转睛地望着罗刹。
为武道斟满酒,罗刹淡淡地说,“像我们这样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会失踪,会莫名其妙地被杀,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望向灯火阑珊处,罗刹的目光温柔起来。那天在超市碰到的女孩不知道现在好不好?还会惦记着送了她一罐绿茶的陌生人吗?
呆呆地看着绿茶,南宫小雪偷偷地笑着。从足球场和罗隼火并后回来的南宫小道看着傻笑的姐姐感到莫名其妙。今天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刚刚在足球场上,平日里看最不顺眼的高傲的足球社社长薛涛居然痛苦流涕地哀求自己一定要接下足球社社长这一职务。
正觉得口渴的他顺手抓起绿茶,打开,仰头痛饮。
“你干嘛?”激动地抢救出已被喝了一半的绿茶,南宫小雪心里一阵郁闷。在这么巨大的城市,在茫茫人海里,和送她一罐绿茶的那个人相遇的几率太渺茫。
“你看你,一身臭汗。去洗澡!”发挥当姐姐地权威,南宫小雪将弟弟赶进浴室。
“姐!不要把我当狗一样推来推去。那么凶的女孩,有谁敢要?”南宫小道抗议。
顺手拿起锅铲,南宫小雪朝弟弟噼里啪啦地乱打一阵。南宫小道一边惨嚎一边不怕死地大叫,“我明天要告诉深海学院所有的学生。那个明天上任的看起来温柔甜美的心理医生其实是恐怖的母夜叉!啊!救命啊!!”
小道头发凌乱地走出浴室,丢掉锅铲,南宫小雪展开笑颜。她想到一个好办法,她要去那家超市买东西。也许,只是也许,她会遇到那个人。遇见了以后又怎样呢?小雪没想过,只是很想遇到那个人而已。
“啊!救命啊!!”整个足球场上都回荡着这种惨叫声。南宫小道目瞪口呆地站在场外,他终于明白那个卑鄙无耻的薛涛为什么要叫他来当足球社的社长。因为薛涛是守门员。
在球门前坐躲右闪武道射门的足球的候补守门员秦强不时被足球打中,发出阵阵惨嚎。
武道站定,对秦强摇头,“弱者是无法生存的。在足球比赛时,要有拼命的觉悟。”他对被他撞得东倒西歪的其他队员道:“足球是讲究配合与个人技术的艺术。你们配合得太糟糕,个人技艺又太差。”
罗隼在场边撞了撞南宫小道,“幸好我没加入足球社,不然就死翘翘了。好险!”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南宫小道干涩地开口,“我昨天才加入足球社,而且一入社就是社长。”
“呵呵。”罗隼努力吞口水,因为在社员的出卖下,武道已径直走了过来。
“谁是南宫小道?”武道问。
南宫小道挤出难看的笑容,“我就是。”
“你是什么位置?”武道又问。
瞄了瞄痛哭流涕的候补守门员,南宫小道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回答;“我是守门员。”他突然看见丁咚正似笑非笑地站在场边,心中突然豪气万丈。升入高一后不和丁咚同班,少了许多斗嘴的乐趣。
“老师,如果我能挡住你三颗球,你就放过我们,怎么样?”南宫小道直视武道,必须做的事,索性把它做漂亮。
有趣。武道微微一笑,“你很有自信。”
“完全没有。”南宫小道实话实说。罗隼在一旁捶胸顿足。
“那么,这样吧。我发点球三个,只要有两个球你能扑出去,就算你赢。”武道说。
强忍住笑,南宫小道沉重地点头。三选二,如果他南宫小道扑不出两个球也太弱了。
绿茵场上聚集了大批人马,南宫小道挑战武道老师的消息让运动社的“受害者”们大为兴奋。一时间,足球场边已是人山人海。
武道旁若无人地将球放好,嘴角含笑。
南宫小道热身完毕,站在球门前。
武道射门,南宫小道扑球。
球挟着凌厉的劲气直撞向南宫小道,南宫小道左脚蹬地,加速冲向足球。
球被南宫小道权利扑出球门。他心中暗叫厉害。这球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十分惊人。要不是因为体质已经异化,这球八成扑不出去。场外欢声雷动。尤其是足球社的,热泪盈眶。
罗隼大声叫好。丁咚在一旁叹气,“小道惨了。”
“为什么?”罗隼奇怪地问。
“武道刚才的球只是试探小道的实力。现在,小道已被他看透,剩下的两颗球没得玩了。”丁咚担忧地望向场内。南宫小道这笨蛋千万不要逞能呵。否则,会受伤的。
武道心中也暗暗诧异南宫小道居然能扑出第一颗球。他继续笑着,将足球再度放在原地。
武道再度射门。球的速度和力道比第一颗球凌厉了一倍。球以弧形线撞向南宫小道。
南宫小道本能地往左闪,闪过武道踢出的第二颗球。球直撞向网,扯着网向球门深处一荡,居然撞破柔韧的网,余力未消地打在球场旁的树干上弹开。全场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南宫小道脸色煞白地看着破了一个大洞的球门网。心中不寒而栗。要是这球打在身上会出人命的。他抬头看向武道。
武道的眼神分明在说:小子,你输定了。
不服输的天性在此刻抬头,南宫小道咧嘴一笑,对武道扬声道;“请继续!”
武道仰天大笑。他低下头注视笑着的南宫小道,“我很欣赏你。”所以,这第三颗球会比第二颗球更快更强。
“我是不是该阻止小道的疯狂念头?”丁咚喃喃地问罗隼。
“别担心。”罗隼被南宫小道自信的笑容所感染,“要相信小道。”他又看了看武道,“不过,丁咚,我觉得先打个电话叫校医院派人抬个担架来比较好。”
“我也觉得。”丁咚点头。
足球场上,最紧张的时刻来临。
武道踢出似乎能撕裂空气的一球。
面对着呼啸而来的足球,南宫小道奋力跃起,用右腿扫向足球。
两股巨大的力量在碰撞挤压。足球在一瞬间爆裂。碎片弹落在地上。巨大的声响让场边的人下意识地闪躲。
“不可能。”武道看向南宫小道。南宫小道正龇牙咧嘴地抱住右腿。可他挡开了足球是事实。这小子不可能挡开这足球的。绝对不可能。除非,武道眼前一亮,除非这小子是不完全SH。
“我的鞋,我的鞋!”南宫小道心爱的耐克鞋被炸裂。
“社长,你好帅!”社员们围了过来。
南宫小道站直,微笑,耍帅地扬眉,“是吗?”他得意地望向丁咚,却看见了丁咚向武道走去。
“武道老师,不知道你听说过跆拳道界臭名昭著的‘恶鬼’吗?”丁咚有礼貌地问。刚刚武道踢球时的动作以及球的劲气流转方式像极师父所说的以挑战拳界名家并让名家立下若失败便终生不得用拳誓言的黑暗格斗家“恶鬼”。她想试试武道。
“没有。”武道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我想请您指点一二。”丁咚挑衅地看着武道。
凝神注视丁咚片刻,武道一笑,“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时间?”
“明天下午三点。”
“地点?”
“跆拳道社道场。”

 

第十二回:“恶鬼”教师II
负责清洁道场的同学被破坏不堪的道场当场吓住。昨天还崭新漂亮的道场是谁用什么方法破坏成这样?
木质地板裂开多处不说,连道场的墙壁也多了两个大洞。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恐龙袭击了跆拳道道场。
这时,丁咚姿势僵硬地走进来,若无其事地扫了道场一眼。她吩咐道:“用社费请人维修。”她顿了顿,她皱眉道,“地板的质量太糟糕,换好一点的。”
对于武道的身手,丁咚是试过了,可付出的代价太大。每根骨头都像被人拆开又重新组装过一般。武道的攻击招数近乎完美,更恐怖的是他冰冷无情的眼神。在那种眼神的注视下,你会从内心深处引发对黑暗的恐惧。
最严重的问题是:武道想收自己为徒。丁咚一想到这里就头疼。
头疼的人还不止丁咚一个,目前唐巧就很头疼。头疼的原因是风翼。爷爷传来E-mail告知说,风翼是被胁迫为深海服务的。而她目前的任务是劝说风翼为国安局服务。问题就在这里,扪心自问,唐巧自己也绝不会不顾亲人的安危,做出危险的动作。再说,如果风翼同学一个不高兴将自己卖给了深海,那谁来救自己?明天就是新生注射诱发剂疫苗的日子,如果将诱发剂换成普通的注射液只怕瞒不过精明的风翼,该怎么办好才好呢?
语文课上,唐巧旁若无人地微笑、叹气、皱眉、磨牙。直到语文老师孟老师敲唐巧的桌子,“唐巧同学,这节课不是脸部肌肉运动课。”
“呵呵。”唐巧干笑两声,一本正经地望向课桌上的课本。那是一本英语书。她偷偷抬起头打量孟老师布满乌云的脸。
牺牲午餐时间,唐巧拉了沙美去找风翼。果然,风翼就在植物园。
“我第一次见到风翼,就是在植物园里。”沙美推着轮椅走进植物园,回想起和风翼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不由一笑。
光线充足的植物园里有一小块空地开满了美丽的“想”。似乎要把所有的梦想都装在蓝色花苞里。化学室里才能看到的器材就放在一旁,静静地承受顶棚泻下来的温暖阳光。
风翼正专心致志地提炼“想”细胞里的活性物质。这种物质似乎可以镇定住被诱发的超能力基因,让它安静地继续沉睡。这对于无法熬过基因异变反应的人来说是个福音。那样,自己的手上也不会无谓地沾满血腥。
“风翼同学,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注意到你眼前的两个大活人?”唐巧坐在轮椅上笑吟吟地开口。
“是你们?”风翼惊异地抬头,温和地笑问,“有什么事吗?”这两个月来,唐巧总是避自己如同避蟑螂老鼠,连带拉着沙美四处跑。自己除了在上课时见见沙美。其他时候,沙美身上等于贴了“唐巧专属”的标签。聪明的唐巧,也许已查出了什么?
“看看你在干什么。”唐巧莞尔一笑,“比如说制造让人长三头六臂的催化剂,或者让人变超人的神奇水。”虽然知道风翼做这一切都是被逼的,可心里就是有气。
风翼脸色连变了数变,释然地注视唐巧,“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唐巧反问,“是你的身份还是你对朋友的背叛?”风翼低下头。
“你们在说什么?好象在打哑谜。”沙美笑问,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让我说吧。”风翼闭眼半晌,再度睁眼时,眼中已盛满极深的悲哀与歉意。
“沙美,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风翼不敢看沙美的表情。
“……”沙美问,“有合理的解释吗?”
“……没有。”风翼低声说。其中的牵扯太多,令他无法开口。他握紧双拳,指甲深陷入皮肤。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风翼,沙美奇异地微笑,“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因为在自己孤立无援时,这个人曾伸出手。这就够了。
风翼抬头,目光难测:“我让你差点死掉。”
“我还活着。”沙美回答。
“也许将来会死。”风翼补充。
“那是将来的事。”沙美一笑。
“沙美,不要那么有慈悲心肠。上学期几乎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都有份参与。至少有三个人因他而死。”唐巧冰冷地开口,“即使,他有他的理由。即使他是为了他的父亲。但,错了就是错了。”
风翼惊讶地看着唐巧,“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不过,”风翼温柔地笑着,“我会为我做错的事付出代价的。”
“受不了你了!”唐巧推着轮椅滑至风翼面前,站起来拎住风翼衣领,“像你这种大白痴一定想的是‘我会以死谢罪’之类的念头。像你这种大白痴死了也是死了,于事无补!”唐巧咬牙切齿地骂风翼,“你这个笨蛋!什么生物奇才?彻头彻尾地大笨蛋,气得我胃疼!”唐巧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气愤,因为她一直将风翼看作朋友。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风翼首次流露出软弱。他必须在父亲和朋友之间做出抉择吗?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唐巧松开风翼的衣领,狼狈地跌回轮椅,操纵着轮椅离开植物园。她说不出要风翼抉择地话,在风翼那么悲伤的时候。
沙美轻声问风翼,“你想把事情讲给我听吗?我会一直在这里听下去。”
唐巧的轮椅在出实验楼时直直地撞向一个人。
轻而易举地挡住急驰而来的轮椅,武道阴森森地对着唐巧微笑,手中的手机正传出沙美和风翼的对话。
“你在植物园安了窃听器!”唐巧念头一转,顿时明白。
“很聪明的小丫头。”武道关上伪装成手机的传音机。他看看中午时间空无一人的长廊,然后问唐巧,“你希望是被我敲晕了带走,还是乖乖跟我走?”
“两者都不希望。”唐巧在说话的同时转动小蛛的自卫按钮,转动自如的八个射击旋筒露了出来。武道退后一步。
“这里面装有强烈的麻醉剂。要知道被它击中的后果是你下一次醒来时会被倒吊在升旗杆顶部。”唐巧笑着威胁武道。
“只是麻醉剂?”武道上前一步。
“也许。”唐巧笑答,同时按动发射装置。
武道单身挡住麻醉针,面不改色。另一只手向唐巧的颈部。唐巧在被击中的前一瞬用脚触动了向南宫小道求援的紧急求助侧板。
在校园的另一头,南宫小道的手表急促地闪烁着红光。他脸色剧变,对身旁的罗隼说道,“唐巧出事了!”一瞬间,罗隼脸上的血色退尽。
用最快的速度赶至实验楼,南宫小道和罗隼只看见空荡荡的轮椅。
土萌研究所。
武道静待唐巧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个小丫头似乎知道许多深海的事哦,他正好可以从她嘴里问出是谁将这些秘密外泄。
脖子仍在痛着,唐巧的意识慢慢变得清晰,她没有睁开眼,而是在细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察觉到唐巧的呼吸频率有变化,武道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缓缓睁开眼,唐巧发现自己手脚自由,看来,武道笃定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仔细打量四周,唐巧在心中暗叹。这里是没窗没门的地下室。逃脱的几率几乎为零。
“请你到这里来是要你好好回答几个问题。”武道笑得阴沉,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真有礼貌。”唐巧不知死活地挑衅。
“关于深海的隐秘是谁告诉你的?”武道不为所动,玩着手中的纸牌。
“你是谁?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深海的敌人呢?”唐巧嘴里说着拖延时间的话。
“别耍花枪。”武道警告道。
“你是谁?”唐巧笑问。一缕劲风扑面,纸牌将唐巧左耳际的头发切下一绺。
“可惜。”唐巧笑容不改。
“可惜什么?”武道暗赞唐巧的胆识。
“可惜我这头发留了好久。”唐巧回答。心中暗忖,南宫小道和罗隼能否在自己一命呜呼前找到自己。
“别逼我动手。”武道沉下脸。
“啊,我想起来了。我是‘星期八’网站的会员,编号4762694。”唐巧答得又快又好,“六古月前我不知道被谁催眠上了那个网站。对了,我是C级会员,那个过关游戏好难玩,我差点就……”
“闭嘴。”武道力道适中地给了唐巧一耳光。唐巧眼神中充满戏谑,“动手欺负一个小女生,你很有成就感吗?”
“是谁告诉你关于基因诱发剂以及风翼的父亲被禁的事?”武道说,“你我都该知道一个C级会员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武道很好奇是怎样的家庭出这样的小孩,太过镇静。
“恩,风翼的父亲还活着吗?”唐巧开心地问。
“虽然已经变成白痴,但还活着。”武道轻巧地笑着,“他不肯乖乖回答问题。所以我们就只有为他注射吐真剂。这种药剂的后遗症就是让人变成白痴。你要不要试试?”
唐巧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与悲伤,她笑着说道,“我一直都在很乖地回答问题。”
“那么,是谁告诉你的呢?”
唐巧思忖,目前惟一可以供出的是丁咚。因为丁咚是“星期八”的继承人。就算有事,也不会危及生命。可问题在于,风翼父亲被禁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如果只有几个人知道,那么就会让向爷爷提供情报的人陷身于危险之中。不知道南宫小道他们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自己,现在,只有拖延时间。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唐巧说。话音未落,纸牌锋利地割伤了她的脸颊。血汩汩地流出,唐巧的眼神变冷。
“在你的血流干之前,你应该可以讲完这个漫长的故事。”武道冷笑。
南宫小道、丁咚、罗隼汇聚于真相侦探社。人人脸色沉重。
“怎么办?我送给唐巧的追踪器似乎失灵了。完全接受不到它发出的讯号。”南宫小道已经束手无策。
“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丁咚说。
“那么,如果追踪器没坏呢?”罗隼突然问。他的手已经握不稳手中的杯子。
“那么,唐巧就在这个校园某处,我们收不到信号的地方。”南宫小道眼前一亮,“从唐巧失踪到追踪器讯号消失只有不足三分钟。可以锁定的是唐巧一定在本校西区。”
南宫小道打开电脑查找西区建筑分布图,“最有可能藏匿唐巧的只有四处建筑物。”
“但是,它们都不像可以屏蔽电波的建筑。”丁咚提出疑问。
“这就是难点所在,也许某个房间内壁设置了吸收电波的装置,也许是在地下,也许追踪器已经被毁掉。”南宫小道的几种“也许”让罗隼近乎绝望。他到现在才真正理解一个人要消失或死亡是如此的简单容易。正如唐巧所说,留在危险的深海学院是在危险地玩火。
“小道,借电话一用。”罗隼抓过小道的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喂,请帮我接通08333480。”罗隼年轻的脸上是希望与绝望交织的表情。他终于明白心理课上老师所讲的“情绪”与“情感”的区别。情绪是一时的喜与悲,它流于浅表;而情感是深刻的,贯穿人的心。
“爷爷,唐巧失踪了,我门找不到她。”耳际传来熟悉的声音,罗隼强忍住眼泪。
“唐巧还好,不用担心。她五岁时,我们为她在皮肤下植入了微型追踪仪,依靠体温维持追踪仪的正常运转。至少,目前她还活着。我会马上利用卫星追踪她的位置。”唐爷爷冷静地安排好一切。
罗刹望向天空,在深蓝到冻住的天空之上,大量的军事卫星、民用卫星以及用途不明的卫星正环绕着地球旋转。
初秋的风吹得人心中清爽。南宫小雪前往心理咨询室准备开始自己在深海学院的教师生涯。风中有茉莉的味道,混着干净的太阳的气味,似乎会有喜事发生?她微笑,望向心理咨询室。有一个人正一身白袍,逆着阳光站在门前。
南宫小雪快跑至罗刹的眼前,头发乱了。
看看南宫小雪的名牌,罗刹笑了,“你就是新上任的心理医师?”
南宫小雪笑着点头,“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很高兴再见到你。”罗刹用梦呓一般的声音说。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反应。
“我也是。”南宫小雪回答。
“要喝水吗?”罗刹语无伦次。视线滑至南宫小雪手里的罐装绿茶,“看样子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