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花园深处。
月倾城来到小栖身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暗王远去的背影，他凝视着小栖，目光温柔如水中涟漪，“我一直在找你，却被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女人缠住不放。”
他立刻察觉到了小栖的异样，眉头微皱，“你是不舒服吗？还是刚刚那个海家的大少爷为难你了？”
小栖搂住月倾城，突如其来的热情令月倾城脸色微红。
她靠着他的胸膛，声音有些闷闷地，“怎么办？才一会儿不见我就想你了。”如果我们分开，我想你的心该怎么办？月倾城，我是这么这么地爱你，我不愿意你就这么魂飞魄散。
月倾城的微笑缱绻甜蜜，他嗅着小栖头发上那隐隐约约的香气，轻声回答，“我也是。”这一瞬间，他空虚焦虑的心被填满，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远离。为了小栖，即使成为杀人魔王，他也不会后悔。只要小栖不嫌弃他，他就会永永远远守护在她的身边。
小栖紧紧搂着月倾城，仿佛下一秒，月倾城就会在她的面前化为尘埃一般。
“我们回家好不好？”小栖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她要好好想一想，她要好好珍惜和月倾城在一起的每一秒。
月倾城本来就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派对，他的手指轻抚小栖的长发，“好。”
海薇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月倾城，小栖，我正在找你们呢。”
她看着在月光下的花园里相拥的月倾城和小栖，眼底是隐藏的嫉妒，她微笑着说，“我今天看到小栖的手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后来我想起，我加收藏的古画册里有着一模一样的东西，而且还有一面很大的镜子。”
月倾城神色微动。
他问海薇，“那个镜子叫什么名字？”
“阴月镜。”海薇淡淡地回答。
这世界上决然有着第二面阴月镜？
是真相还是陷阱？
小栖怀疑这是暗王布下的一个陷阱，毕竟暗王现在代替了海峰的身份。只是，她没办法告诉月倾城她所知道的。
月倾城握紧小栖的手，淡淡地笑着对海薇说，“我们可以看看嘛？我对古董很有兴趣。”
海薇优雅地微笑，“月倾城你的请求，我当然没有办法拒绝。”她仿佛根本看不到小栖一般，凝视着月光下的月倾城，心中有微醺的醉意。
哥哥说，月倾城肯定会对她说的话感兴趣，果然是这样呢。
2.分手的借口
月色迷人的花园，适合情人的絮语。
而此刻，气氛微妙。
海薇仿佛这才看到小栖，她轻笑，眼底幽光闪烁，“小栖，我刚刚遇到我哥哥，他说你答应去他那边看他收藏的香水。那么，我就和月倾城去看阴月镜了。”
小栖如梦初醒一般望着海薇，她缓缓点头，“我差点儿忘记了呢。倾城，你和海薇小姐去看阴月镜吧。我... ...我去海峰那里看看他的收藏。”心中的害怕和担忧都无法说出。
月倾城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小栖，“... ...没问题吗？”没听小栖说过她和海家大少爷有交情。
小栖努力微笑，“海峰学长是很亲切的人，你... ...你不要担心我。”
他没有告诉过月倾城关于海峰学长追求她的事情，那对她和月倾城来说无足轻重。
她也没有对月倾城说过暗王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她不想月倾城担心。
而此时此刻，被暗王威胁的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月倾城站在原地，妖精般美丽的脸上是迟疑的神色，“我还是陪你去。”
小栖放开了月倾城的手，“你和海薇去看看那面神奇的阴月镜吧。我很快会来找你的。”
海薇的眼中闪过得意，“小栖，花园那头的那栋玻璃房子就是我哥哥的收藏室。”
在小栖放开他的手的时候，月倾城无法说清心中的失落。他向来尊重小栖的意见，所以他点头，跟着海薇离开。
小栖孤独的站在月光下，望着月倾城和海薇远去的身影，心中酸涩而无助。
天幕仿佛在坠落，黑暗无处不在。
海薇身上的香水气息若有若无，她带着月倾城走在迷宫一般的地下楼梯，脚步轻盈。
海家的地下居然有着一座庞大的地下建筑群。
“月倾城，百年之前，这地下的宝库就属于我们海家。经过历代的保护与重建，已经成为我们海家的秘密。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外人。”海薇美丽的脸上是仿佛能融化人心的柔情。
月倾城微微一笑，令人心动，“我很荣幸。”
海薇唇边是谜样的微笑，“月倾城，我的哥哥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梦中情人。他似乎挺喜欢小栖的。你就不担心吗？”
月倾城的脑海里闪过小栖提到海家大少爷时的神情，心中有微微的异样。小栖... ...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他眼神清澈而认真，“我不会去担心这些。只要小栖还允许我在她身边。”
海薇的声音变得尖锐，心中怒气翻涌，“月倾城，你是中了小栖的毒吗？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你可以得到比小栖好上一百倍的女友。”
月倾城皱眉，“我只要小栖。”
海薇暗自咬牙，想起了哥哥的话，又露出了微笑，“那面阴月镜，我海家花了百年的时间，终于研究出了一些奇妙之处。我等会儿一一为你演示。”
月倾城点头，看着海薇按动机关，楼梯尽头的钢门缓缓打开。
咖啡的香气布满整个屋子。
这是海峰的书房。华丽典雅的欧式风格。
暗王仿佛一直在等待着小栖，抬眼微笑，“你来得正好。咖啡好了。”
那样的微笑，高贵魅惑。
“你让我过来是要干什么？”小栖声音冰冷中隐藏着不安。
暗王拿起遥控器，按动开关，墙面滑开，露出整面墙的荧光屏。
小栖大吃一惊，画面里的居然是昏睡不醒的阿守！
“如你所见，我的确得到了阴月镜。”暗王慵懒而优雅的靠着沙发，“你的朋友阿守应该就是守墓人。他的精气寿命正在急速地衰减。你两次穿越阴月镜，令阴月镜暗中吸收了他大量的精血。”
小栖唇角微抿，低下头掩住眼中的担忧，她低声问，“你捉阿守为了什么？”
暗王潇洒一笑，说不出的赏心悦目，“阴月王朝与这个世界的通道自然要紧紧掌握在我的手中。除了罗刹一族，没有人能打开通往阴月王朝的通道。我要从阿守那里得到他们打开通道的秘密。而有司能违背我的命令将那具巫力创造的身躯给月倾城，那她也可能为了让我永远和她在一起，毁掉这阴月镜。”
小栖抬头深深地注视着暗王。他还真是算无遗策，连有司的心也算得如此清晰。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吗？
暗王唇线优美，明明是和月倾城一模一样的脸，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气质风华，“小栖，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现在这个世界。如果你和我在一起... ...我不会逼你一定要回到阴月王朝。”
小栖走到暗王的面前，语调诚恳，“如今你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你应该知道我不过是非常平凡的女孩子。如果我当初的逃离伤害了你的尊严，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如果你执意要我在你身边是因为这对阴月镯，我愿意砍掉双手，把它们还给你。在这个世界，你可以找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暗王修长的手指缓缓触碰小栖晶莹的小脸，他的微笑里多了一丝苦涩，“我也这么对自己说过。只是，找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心中的狂喜告诉我，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他对小栖的执着已经不仅仅是独占欲的问题。
小栖脸上微热，她退后半步，“我喜欢的是月倾城。对不起。”
暗王脸色微黯，“所以，月倾城的确不能继续活着。”
小栖的手指甲深陷掌心，她的脑海里是月倾城和她相处的种种片段。
已经被逼的无路可走了。
暗王按了遥控器，画面转换，居然出现的是月倾城和海薇！
“海薇很喜欢月倾城。”暗王打量着屏幕里的月倾城和海薇。他们正站在阴月镜前。月倾城的侧脸那样美，令海薇的眼神痴迷。
“你打算对月倾城做什么？”小栖知道暗王的谋划总是一环扣一环。他让海薇带着月倾城出现在阴月镜前一定有所图谋。
“你说，如果月倾城和海薇发生了关系，事情会怎样？”暗王轻描淡写地问。
画面中，阴月镜中有奇异的光点在闪烁。月倾城的眼神变得迷离。
小栖看到，月倾城温柔地抱着海薇，吻上了她的唇... ...
疼痛占据了小栖的心。永无止境的疼痛仿佛是要整个摧毁掉她的心智。
“稍后记者会出现，这也许是你们分手的一个很好的借口。”暗王悠闲地喝着咖啡，“如果你不想月倾城死掉，我愿意为你制造这样的借口。也许月倾城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以后，会发现，他对你的爱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多。”
小栖望着画面里激情热吻的两个人，眼中的泪光渐渐消失，只剩下沉郁以及更深处隐藏的悲恸，“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他失去了太多... ...”
仿佛身体被切割了一部分，极致的空虚，没有期待的人生。月倾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有司到来
月倾城睁开眼睛，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绮丽香艳的梦。
梦里，他和珍爱的小栖终于在一起了。
鼻端是隐约的香气，却不是小栖的气息。月倾城突然觉得心慌，仿佛不好的事情已经在身边发生。
他侧过头，一眼就看到了赤身裸体的海薇。
那个梦原来不是梦，只是，那个女人不是小栖。
月倾城的内心深处传来惊惧。小栖到底在哪里？
“倾城......”海薇的声音甜蜜而慵懒。
月倾城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穿上衣服。阴月镜中，他依然俊美非凡，只是他的眼神却不再清澈无尘。
海薇裹着床单站了起来，想抱住月倾城，却被他推开。
“海薇，只是你为我设下的圈套。你做的这一切只能令我更厌恶你。”月倾城没有再看海薇一眼，伸手拉门，门却纹丝不动。
他手指用力，钢门的门锁被手上的暗劲震开，月倾城头也不会地离开，将脸色大变的海薇抛在了身后。
楼梯回旋犹如迷宫。月倾城发现自己的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他心中焦急。小栖会不会有事？
海薇坐在凌乱而柔软的床上，眼中有异光闪烁，她轻咬红唇，“月倾城，你还真是无情。”
她的脸上露出了痴迷与眷恋，“不过，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夜深。
月亮高悬中天，寂寞无边。
西郊建筑工地里，塔吊静寂无声。蜂巢一般的水泥楼房带着一种冷酷的工业感。
第十三层，钢筋还裸露在外。满地的石子却开始摇晃起来，仿佛地面正在异样的波动。
石子们仿佛拥有了生命，因为恐惧而颤抖着。红色的漩涡出现在黑暗中，发着妖异的红光。那漩涡里混合了无数魂魄的惨鸣，令人心悸。
漩涡里，一只美丽白皙的手伸了出来，红色的丹蔻带着妖异的美丽。
“我的王，为了能来到这里，我杀死了我的妹妹无忧，利用十万贱民的血祭。这一次，我一定要将您带回阴月王朝。你是我的王，我的唯一。”悦耳迷人的声音从漩涡中传来。
紧接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从漩涡中走了出来。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仿佛野兽。她站在楼层边缘眺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建筑群。
这是一个和阴月王朝完全不同的世界，更华丽更广袤的世界。
有司鬼魅一般从第十三层跳了下去，轻飘飘地宛如树叶坠落，姿态优美。
一个守夜的建筑工无意中看到额这一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鬼......鬼......”他口齿不清地低喃着，然后被有司美丽的手指刺穿了脑袋。
人类的骨骸中最坚硬的应该就是头骨，却被有司轻易洞穿。
她读取着建筑工的记忆，吸纳着他灵魂的力量，声音里渐渐多了趣味，“这个世界真有趣。”她不想把希望寄托在没用的小栖身上，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到这里，只有一个原因，想方设法将暗王带回阴月王朝，彻底封闭所有通道。
建筑工的尸体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有司舔了舔带血和脑浆的手指，然后幽灵一般消失在夜的深处。
切割
与此同时，穿着睡袍的海薇将她和月倾城在床上相拥的照片发到了小栖的手机里。
小栖看着照片发愣。
老屋空无一人。暗王说，阿守要被送到海家的私人生物所，利用最新的生物技术延缓寿命，破解诅咒。
一面假的阴月镜也安装在了二楼的浴室里，天衣无缝。
小栖和暗王达成了暂时的协议。她和月倾城分手，暗王保证不会杀掉月倾城。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月倾城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小栖久久无法下定决心接通。
铃声固执地想着。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那样空虚。
小栖鼓起了勇气接了电话，“月倾城......我在老屋，你可以过来吗？我有事情和你谈谈。”
月倾城的声音和以往一样温柔，“我马上过来。”
他迟疑了一下，“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离开那么久？”
小栖闭了闭眼，眼底是心痛与坚决，“海薇发了一张和你在一起的照片。我什么都知道了。月倾城，我们......分手吧。”知道你是误入了暗王的陷阱，知道你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我。可是，我还是要和你分手。虽然我们一起死掉，很美好。但是，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在阳光下，能够重新过着幸福的生活。
小栖挂断了电话，坐在老屋的沙发上，回忆起了月倾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晚。
她睡在卧室里，而月倾城就睡在沙发上，守护着她。那是，他幸福得惶恐了起来。
深夜，月光清冷。
拿着手机的月倾城站在原地，仿佛窒息一般的痛苦。
他再拨电话过去，小栖已经关机。
身体和灵魂仿佛堕入烈火之中，那痛楚煎熬令他不知所措。
小栖说......分手。
她说分手。
锥心的痛苦领月倾城几欲发疯，他奔向老屋的方向。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小栖也许只是生气了。他要向她解释，从来他爱的那个人都是她！
如果小栖无法原谅他......
月倾城不敢再想下去，光是那样一个念头就令他觉得寒冷，冷得无法呼吸。
小栖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视线没有焦距。
而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老屋的月倾城站在门外却失去了进门的勇气。
电话里，小栖的声音是那样的平静而坚决，她要和他分手。
如果他进屋，无法求得小栖的原谅，他该怎么办？从来没有过的深深的恐惧占据了月倾城的整个灵魂。
终于，月倾城拿出要是，打开了们。钥匙圈还是小栖卖给他的，优雅简洁。
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角落里缩着的小栖。
缓缓走到小栖面前，月倾城轻声说，“我不喜欢海薇。我也不知道那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我以为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的人是你。”
他半跪着，握住小栖的手，轻轻皱眉。小栖的手好冷。
“ 月倾城，我其实是有一些厌倦了。”小栖强逼着自己吐出伤人的话语，“我其实是很平凡的女孩子，你不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月倾城紧紧握着小栖的手，声音低回，眼神悲伤，“小栖，我不能没有你。请你原谅我。我不会再见海薇。”
小栖垂下眼帘，“我累了。”
月倾城心痛地抱住小栖，“我不要和你分开。”
小栖感受着月倾城的拥抱，心中的悲伤更深，她狠了狠心，“你的身上还带着海薇的香水味。”
月倾城颤了颤，松开了小栖，“我去洗澡。”
他逃一般冲向浴室。
小栖的声音却令他停住了脚步，“月倾城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月倾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仿佛被小栖的话切割得伤痕累累，甚至忘记了喊痛。
他转过身看着小栖，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你说什么？”小栖是说真的，她是真的要和自己分手。
小栖看着自己的手指，“其实，我最近发现我喜欢上了别人。”
月倾城俊美清贵的脸上是痛苦至深的神情，“你喜欢上了别人？”
小栖终于抬起了头来，“真巧，我喜欢的是海薇的哥哥海峰。其实海峰一直在追求我。”
月倾城摇摇头，“我不信。”
小栖被月倾城眼底的哀伤和惶恐震住。
她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事实......就是这样......”
月倾城的声音低低的，却令小栖想流泪，“我不信。我的小栖爱的是我。我知道。”
小栖多么想紧紧拥抱住月倾城，告诉他，对她来说，比死更可怕的事就是和他分开。
他沉默着.
这沉默令月倾城的心如坠深渊。
终于，小栖开口说，“月倾城，我是普通的女孩子，我不想和一个吸血的怪物在一起。”就这么用残忍的方法，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切割出去。
月倾城颤抖了起来，他凝视着小栖，心中凄楚，“无论如何都要分手吗？”
小栖点头，“不要为难我。我也不想听到你的哀求。你是曾经的阴月王，你不该哀求任何人。”
月倾城神不守舍地走出了老屋。
他站在门外，身体仿佛已经不能负荷这样的痛苦。血腥味涌到了喉头，却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怪物吗？他也很厌倦这样的自己。
在这深夜，他突然觉得也许当时自己就死在阴月王朝是最幸福的结局。
老屋里。
小栖泪流满面，却没有发出一点啜泣声。
她望着被月倾城关上的门，只觉得这黑夜永无尽头。
她打开手机，看着文件夹里那些她和月倾城的合影，心中更痛。他和她笑的那样灿烂，仿佛拥有全世界的欢乐。
她的眼泪落在了月镯上，月镯里有微光闪过。
对不起，月倾城。
我爱你，月倾城。
无论悲伤与否，太阳照常升起。
报纸上有了两则奇怪的凶案报道。一则是关于某建筑工地的某建筑工人被利器穿透头骨，另一则是昨晚有一名男子被吸尽了血液，扔在了贫民区的垃圾桶里。
暗夜里，生命之火就这样微弱。
**局里，方天问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年头的疯子还真多。杀人吸血，搞得像是妖怪出没。另外那个头盖骨被刺穿的，伤口居然像是五根手指刺入一般，活生生桃花岛九阴白骨爪。
下属小贾匆匆走了进来，“头儿，出事了。在离建筑工地不远的小区里，有一家人被灭门，全部都是头盖骨被凶器刺了五个窟窿。”
方天问脸色沉郁，“走！马上去现场！”
第十二章 对不起，我爱你
1． 利器
比刀锋还要犀利的其实是绝望的爱，它切割着你的心，一丝一缕都是疼痛，仿佛永远无法愈合。
月倾城看不到今天新出炉的八卦上他和海薇的亲吻照片，听不到手机的铃声。他蜷缩在陌生的空屋子的角落里，只能感觉到那潮水一般永不停息的痛。
昨夜，绝望的他被嗜血的本能控制，杀掉了陌生人，一如小栖口中的“怪物”。
阳光透过厚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有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月倾城并不知道，就在一墙之隔，有司戴着面纱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琥珀一般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是莫名的心思。
公寓原来的女主人已经被有司杀死放进了床底下。她穿着死者的睡袍，长长的头发阴冷诡异，如蛇一般蠕动。
暗王对小栖的执着超过了她的想象，令她连灵魂都在颤栗。本以为无情的暗王永生永世都不会对谁真正动心，那一直跟在暗王身边的自己就永远地得到了他。
没想到，暗王居然和月倾城一样，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他们不愧是由同一个灵魂分裂而来的。
有司无法容忍最可能的结果，那就是暗王将小栖带回阴月王朝。但是，她不敢对小栖下手，哪怕有一丝杀机被暗王察觉，她将连留在暗王身边的机会也不会有。
所以，她偷偷来到小栖的世界，只是为了做一件事：将暗王带回阴月王朝，帮助小栖将所有这个世界和阴月王朝的通道全部销毁。
昨晚，意外地发现失去了理智的月倾城，她一直悄无声息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月倾城将是她很重要的一个棋子。
有司拿定主意，走到隔壁，毫不费力地推开了虚掩的门。
“昔日的阴月王居然狼狈到这个地步，真是令我发笑。”
有司的声音依然那么妩媚动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
月倾城慢慢抬起头来，眸子里的茫然在慢慢褪去，“有司？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司到了这个世界，那么暗王呢！
小栖会不会有危险？！
“我来找你是因为，暗王已经找到了小栖。”有司的话令月倾城的脑海中有火花闪过。
那面在海家密室里的阴月镜，他和海薇莫名其妙的纠缠，都找到了答案。他和小栖都进入了暗王的陷阱！
他的眼前是昨夜在海家花园里，心事重重的小栖那么紧地拥抱着他，仿佛下一秒他们就将分离。
暗王已经找到了小栖，却没有对自己动手。
是不是因为小栖答应和自己分手？这具巫力催生的身体里呆着暗王灵魂的烙印，昨夜的失控很可能是这身体因为暗王的接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月倾城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晰而锐利，“你害怕暗王和小栖永远在一起，彻底地抛弃你？”
有司被月倾城的话刺中了心事，语气波动，“我看到了你们的杂志，你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月倾城的眸色晦暗，“我的心里只有小栖的存在。”
有司看着和暗王一模一样的月倾城，眼神渐渐变得幽怨，“凭借阴月轮的力量，暗王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是一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人。这个世界比阴月王朝有趣，我很担心，他不会回来。他在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新的伪装，叫海峰。”
月倾城的心中波澜起伏。小栖是在保护他。如果她会爱上暗王伪装的海峰，早在阴月王朝，她就可以嫁给暗王。这段时间，他忙于工作，根本不知道小栖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他看着有司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你想和我合作？”
有司点头，“我帮你喝小栖回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我不想暗王和小栖在一起。”
月倾城眼中是淡淡的嘲弄，“这具身体有着黑暗的特质，你也可以借机折磨小栖和我。”
有司修长美丽的手指上墨蓝色的光闪了闪，“月倾城，你比以前更加明白黑暗的人心。这一次，我想做的是和你们一起送暗王回到阴月王朝，并且毁掉一切和这里的通道，阴月镜还有小栖手腕上的月镯。”这样的话，暗王的身边就只有自己了。
月倾城眉头轻皱，“毁掉通道的人会被坍塌的力量撕扯得粉身碎骨。”
“所以，我找到了你。你愿意小栖痛苦地活着，还是，忘记所有和阴月王朝有关的人和事，无忧无虑地继续她原本单纯的生活？”有司问月倾城。
月倾城站在原地，清贵俊美的脸上有了坚定的神色，“我答应你。只是，我希望你能在最后关头抹掉小栖记忆里和阴月王朝有关的所有的事情。”这样，小栖就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不会因为它的消失而悲伤。
有司眼中神色变幻，“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没有自我，只会为了子民奉献的君王。原来，当你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会这么温柔。”
她侧耳倾听，“我们最好马上离开。我早晨杀掉了隔壁的一个女人。”
月倾城点头，平静地建议，“你先走。我们分开行动。不过在这之前，你可能要换一换你身上的睡袍。否则，我想会有很多人围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