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的脸上神色变幻,最后她挽住了气得发抖的月之轩的胳膊,“之轩,明明应该是一时失手……”
月明明众叛亲离,她在父亲杀般的视线中颤抖的仿佛秋风里的枯叶。
若薇站在门边净净地看着月茗茗,一言不发。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月茗茗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来月家祖屋,月茗茗高贵娇俏,追着沉舟说话。
“你偷偷摸摸在书房里翻什么?被你爷爷发现了,你居然丧心病狂地杀了他!”月之轩咬着牙嘶声问着月茗茗。
月明明想起来夜里那些可怕的梦,爷爷那苍白的眼瞳,生命如此痛苦,她将一无所有,“我……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推开了爷爷……”爷爷对月小优青眼相加,为了月小优把她赶出了月家,甚至连遗嘱也早早写好,没有给她留下一毛钱。
月之轩听见月茗茗承认了她犯下的罪,心中大恸。他即使去了黄泉,也没脸和父亲想见。他甚至没有了扑过去掐死不孝女的力气,整个人在瞬间被抽空。
若薇扶住月之轩,心中的内疚更深。她想起了千帆,千帆因为他母亲的死,决意复仇,不惜利用和伤害别人。他知道他对她疏离的态度会伤害她,却因为复仇的念头无法停止。他知道他背叛她和雪梨在一起会对她有致命的打击,整个事件却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中。昔日的千帆和如今的她是多么相似。她明明知道若是月之轩知道月茗茗就是杀死月老爷子的真凶,会受到极大的打击,她还是将月茗茗就是凶手的事情告诉了春日约。归根究底,也许千帆和她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许千帆对她的爱,她对月之轩的情分,都没有那么的深。
月之轩淡淡地对方天问说:“多谢方警官。我们月家再也没有月茗茗这个人。如此忤逆不孝的女儿活剐了也不为过。芳菲,替我松一松方警官。”
说完,他转过身走进屋子,看着月家祖屋依然精美的庭院,心中忧虑深重。这样的丑闻一旦传出,月氏集团的股票会大跌,月家的脸面将荡然无存。
和风习习,人心却仿佛溺入黑暗的沼泽。
“都是我的错……”月之轩低低地说。当初,他太过溺爱月茗茗,对月小优却漠不关心。
“是我的错,爷爷死后,我发现月茗茗不对,告诉了朋友。是我朋友通知了**,”若薇苦笑,“我并没有考虑到后果的严重。”
月之轩心灰意冷,“不是你的错。至少在我死之前,我见到真凶被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我真可笑,以前还叮嘱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她这样的毒蛇在哪里都会惹出大祸。”
若薇扶着月之轩,心中百感交集。
月之轩凝视着若薇,“答应我,不要让月氏集团就这么垮掉。老爷子毕生的心血都花在了月氏集团上。”
若薇缓缓点头,“我答应你。”
2 残酷与温柔
细雨落入山中,无声无息。
顾醒开车载着若为前往市区。月家祖屋气氛沉闷,月之轩早早喝了药汤回屋休息,芳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再也不出来。若薇看到月之轩身体状况稳定,知道是沉舟的要在起作用。她惦记着千帆醒来的事情,匆匆赶往市区。他知道,千帆会等着她,在她和他曾经住过的公寓。
不知不觉,夏天即将过去,山间的花朵猛烈地绽放着,似乎要在这盛夏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顾醒,你把我送到购物中心就可以离开,女孩子逛街可不喜欢跟着一个保镖。”若薇对顾醒说。顾醒现在对她贴身保护,她没办法拒绝顾醒跟着她去失去的要求。
“像我这么英俊的保镖,完全就是女孩子逛街的奢侈品。”顾醒玩世不恭地笑着,打趣若薇。最近若薇遇见了太多的事情,他看着她眼底的青影,心中只有怜惜。
若薇微微一笑,说话索性半真半假,“顾醒,我也许会去见老朋友,所有不想被打搅。”
顾醒耸耸肩,“我会守在附近,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最近,沉舟遇见了一些麻烦。我很担心这些麻烦会波及到你。”
若薇看了后视镜里的顾醒一眼,“那你还不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顾醒似笑非笑,“我的大小姐,沉舟出了车祸,刚刚醒来就拖着身子来月家祖屋探望你。你在他心中意义重大。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发疯。”
若薇垂下眼帘,“我……欠他太多。”
顾醒没有再多说,她的CD里音乐低低地回旋,梦呓一般的女生仿佛讲述着遥远时光里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轿车在道路上滑行,宛如被露水润湿了翅膀的甲虫。若薇的心思飘荡在半空里,心中有着淡淡的喜悦。千帆还活着,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她和她错过太多,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在尘埃落定后抛弃一切,跟随他去天涯海角。即使已经忘记了记忆里的心动,她依然无法放下千帆。而沉舟……
若薇叹息。她拿出手机,给千帆曾经用过的手机号码发短信:你醒了吗?我在以前的公寓里等你。
雨水在车窗上凝成粒粒晶莹的水珠,若薇看着车窗上映出自己的侧脸,她伸出手指轻触自己的影子。
若薇对顾醒说:“顾醒,等会儿我要去和一个老朋友见面,你可以让我一个人待着吗?”
顾醒心中一动。他以前跟着眼前的少女去过一栋旧公寓楼。那里看起来和月小优这样的富家千金完全不搭界。事后,他稍微调查了一下,却发现,林千帆是其中某间公寓的房东。那里曾经是林千帆和她车祸身亡的前女友同居过的屋子。林千帆已经死了,月小优去哪里又是见哪个老朋友?林弦?
“我会在附近等你,你办完事,就给我打电话。”顾醒说。
深海大学附近的购物中心。
若薇在人潮中行走,灯火明亮,世界繁荣,她的心中忐忑而喜悦。若薇走进了电梯,对着不远处的顾醒挥了挥手,电梯门在他的身前合拢。购物中心的后门不远处就是她熟悉的就公寓楼。
这一次,陈伯并没有打瞌睡,她看着走进来的美丽少女,“请问您找谁?”
若薇笑靥如花,“陈伯,你的风是好点了没?”
陈伯愣了愣,他依稀觉得眼前少女的微笑那么熟悉,“好多了,你是?”
若薇的声音清澈悦耳,“我是307租客的朋友。”她走向旧电梯,静静等待着。
陈伯虽然有点老眼昏花,却自信自己看人的本事不差。他没有把若薇列入可疑人士的范围,低下头拿出报纸,认真阅读彩票版面。
若薇从旧牛奶箱的背后找到了钥匙,她打开吱呀作响的防盗门,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屋子已经被整个搬空,只剩下天花板上吊着的灯。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为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千帆的电话号码。手机通了,这一次,电话很快被接通。
“千帆,屋子里怎么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若薇问,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千帆那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带着诡异的违和感,“我把房子卖了,很快就会有人搬进去住。”
若薇不明白千帆为什么会卖掉承载了她和她许多幸福回忆的屋子。“为什么?”
千帆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陌生冷酷的语气说:“你知道的,我不想被过去的一切拖累。林千帆已经死了。而现在的我,想拥有全新的人生,忘记以前的一切。”
若薇怔住。上一次被千帆拒绝的恐惧与心痛仿佛梦魇一样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她瑟瑟发抖,蹲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努力令自己的声音变的平稳,“你是说,我也包括在你想忘记的过去?”她想过很多次她和千帆见面的情景,唯独没有想到这样的状况。
千帆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
若薇怔怔的跪坐在地板上,她抓起手机拨了过去。她不相信这是千帆的真心话,他一定有难言之隐!
再拨过去,若薇发现千帆已经将手机关机。她失魂落魄地看着白色泛黄的墙壁,眼中是痛楚的神色。这是第三次,她被千帆不声不响地推出生命之外,每一次他都有不得已,却令她痛彻心扉。她的心好累。
这间屋子里装着她甜美的梦,梦醒来却只剩下了空壳。
若薇幽魂一般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跄着离开。
林千帆坐在黑暗里,他面前的桌上放着旧公寓里那对情侣杯。窗外微雨无声无息。他是一个胆小鬼,胆小的不敢再一次和若薇见面,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说出残忍的话。
“对不起……”林千帆喃喃地说,“我不能看着你为了我死……”心已经痛得麻木了,他的指尖轻柔地拂过杯沿,仿佛正在轻触情人的脸。
细雨交织成网,网住一切,若薇走在雨里,仿佛被命运网住的鱼。
“你怎么了?”耳边的声音熟悉而陌生。
若薇的视线落在来人的身上,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回忆里大学时代的林千帆的脸和他的脸无声重叠。
她喃喃地问:“这一次,你是为了什么这么做?”
林弦担忧地看着神情恍惚的若薇,他的声音柔和如湖中涟漪,“还在下雨,我们避避雨。”他牵着若薇冰凉的手,将她带进了最近的一家奶茶店。昨天和神秘男子的对话,一直令他不安。他打开了定位装置,白金耳钉内藏的微型GPS将月小优的位置在手机上显示了出来。他知道这样不对,却无法停止内心的担忧。
看着在微雨中失魂落魄走着的月小优,林弦庆幸,这一刻,他在她身边。月小优这么走在街上,容易出意外。
若薇呆呆坐在奶茶店的塑胶座位上,他的视线仿佛穿透眼前的一切,落在虚幻的世界里。
林弦要了热可可递到了若薇的面前,“喝点东西。”
可可的香气在若薇的鼻端萦绕,若薇抬眼看着林弦,仿佛看着记忆里的千帆,“为什么每一次都不给我选择?总是自以为是做着对我好却伤害我的事?”
林弦心中苦涩。眼前的少女看到的不是自己,是千帆。
若薇失落地笑着,“我只是拖累吗?”
林弦将杯子放在若薇的唇边,“喝掉它。”
若薇推开杯子,“不要替我做选择……”
林弦深深地看着若微,“我不是林千帆,我是林弦。”
若薇颤了颤,她看着林弦,缓缓露出一丝苦笑,“林弦,你怎么在这里?”
林弦的微笑和煦温暖,“我担心你。”
若薇苦笑,“我没事。”
林弦看着若薇,“可是,你为什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若薇捂住了脸,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我真的没事。”千帆活着,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即使他在一次选择离开她。只是,她累了。
林弦将热可可的杯子往若薇的面前推了推,“很好喝。”
若薇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热可可,被冻结的胃有了暖意。甜味能够令人感到幸福,她的心却无法因为可可的甜味不那么沉重悲哀。


3劫持
林弦看着若微喝光了热可可,心安了一些,他没有问若薇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坐着,仿佛可以静静陪她到地老天荒。
若薇恹恹地看着桌面,耳边仿佛依旧回荡着千帆绝情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她按住了心脏。
林弦发现奶茶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其他人。空气里有危险的气息蠢蠢欲动。低头端着托盘的女服务生从后去慢慢走了过来。林弦眯眼看着女孩子的鞋。她的鞋不是常见的工鞋,行走间静寂无声。
林弦握住若薇的手,他的视线落在了奶茶店门外站着的俩个穿着黑色西服,面色冷峻的男人身上。
若薇望向林弦,“嗯?”
林弦苦笑,女服务生托盘里放着的不是点心,而是乌黑发亮的手枪。
“林弦少爷,别动。我的老板知道您的身手了得。但是,您应该不想月小姐被误伤吧?”“女服务生”眉眼艳丽,眼中寒意迫人。
林弦挑眉,“你的老板是?”
“女服务生”的声音平静无波,“到了地方,老板就会见你们。”
若薇谨慎地保持了沉默。绑架她和林弦的人到底是月之昂还是其他人?
林弦握紧若薇的手,“别怕。”
若薇眼中有着笑意,“有你在,我不怕。”初初相遇时,那个高傲清澈的少年已经成为能站在她身前的有担当的男人。
林弦和若薇在“女服务生”的示意下离开了奶茶店,走向路旁的一辆商务旅行车。林弦知道,这俩个男人都是高手。

天空阴云密布。天光暗淡,心上蒙尘。
微雨中,没有人注意到林弦和若薇的异状。若薇的脚步顿住,她心中有深深地忌惮,干净整洁的商务车仿佛被笼罩在黑雾之中,她能闻到隐隐的血腥味,感受到深重的怨念,她的眼中,商务车整个外壳都在被血流所包围,她甚至看到车的覆膜玻璃窗里,有着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的幻影,他的左手食指缺了一节,脸上有块红斑胎记。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被带走,更不能连累林弦。
若薇语气略带诧异地问“女服务生”:“车里怎么会有一个缺了食指的男子?”
“女服务生”拿枪的手指抖了抖,她的声音不再平静,“车里没有人。”那个人分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在车上?眼前的千金小姐不可能和那个人有交集。难道她真的看到了那个人的鬼魂?
若薇摇头,语气无邪,却令“女服务生”的心底寒意阵阵,“他的脸上还有块红色的胎记,正隔着玻璃指着你呢。你没看见吗?”
林弦和若薇身侧站着的两个男子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都有隐隐的惊惧。肥七是一个小帮派的头目,暗地里在西区售卖毒品。三天前,他们将肥七装进了车里,在郊外解决,埋进了深深的地洞。那晚夜枭的叫声、泥土的腥味,还在记忆里若隐若现。若薇抓住瞬间的机会,撞开了“女服务生”,拉着林弦就跑,她猜测绑架者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枪击她。
林弦看到身后错愕的三个人追了上来,他松开若薇的手,轻声说:“你先走,不要回头。”他必须挡住那三个人,给若薇逃走的时间。
若薇迟疑,林弦轻笑,眼神温柔,轻推若薇,“你会影响我。”
林先转身侧踢,攻势凌厉,右腿斜斜地在空中划下一道简洁优美的弧线,向为首的男子的头部击去。为首的男子横臂挡住,倒退几步,手臂疼痛欲裂。林弦出击迅猛,动作流畅,力量惊人,没想到富家子弟居然有这样的身手。
林弦一言不发,近身斜切,挡住另外一个平头男子。他看到了平头男子的袖底有金属的寒光一闪,心中一凛,他必须速战速决。
刀光闪过,林弦手肘处的衬衣被割破,他眯了眯眼,这两个男子实力不错,他没办法拖住那个“女服务生”。
“女服务生”声音冷冽,“她逃不了。”林弦被她的同伴牵制,她闪身避过林弦,追向了若薇。

若薇跑向购物中心,脚底的水花溅起,顾醒在那边,而且购物中心人多,追她的人会有顾忌。若薇冲到了十字路口,人行道指示灯已经由绿转红,她侧过头看了一眼飞驰而来的汽车,重生前被车撞死的记忆在脑海里尖锐的闪动。
若薇邹了邹眉,毫不犹豫的冲向路的对面,既然死过一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汽车的刹车声和司机的叫骂声响起,若薇回头看了看,看到“女服务生”身手矫捷的避过车,急追而来!
喉咙里有淡淡的血腥味,若薇还记得三年前的那次3000米长跑比赛。她被班上的体育委员苦苦哀求,充数参加学校的3000米长跑比赛。跑到最后500米的时候,她觉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每一次呼吸都那么刺痛。千帆在跑道外跟着她,眼神担忧,声音柔和的鼓励她。只可惜,如今的她孤身一人,是被猎手追猎,仓皇而逃的小动物。
包里的手机在此时响起,若薇一边飞跑一边拉开了包,伸手在包里摸索,她掏出手机,接通,耳边传来了顾醒的声音,“小优,你在哪里?”
若薇环顾四周,“我在购物中心后门的白云街,我在被追,有人想要绑架我······”她的手机被人拿走,切断了对话,“女服务生”平静地看着她,眼中的寒意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冻结。
“女服务生”看似轻柔的扶住她的胳膊,却按得她全身酸软,“你可以呼救,但是那没什么用处。老板吩咐我一定要将你带去见他。”
若薇的呼吸因为剧烈地奔跑变得急促,她心中稍稍安心,“原来你们的目标是我。”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林弦。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们身边,“女服务生”打开车门,将若微推入车中。轿车疾驰而去,当林弦赶到时,看到的只是微雨中匆匆而行的路人和车辆。林弦的耳边还回荡着为首的男子的话:林弦少爷,您可以报警,也可以保持缄默。您的态度决定小优小姐的情况。
林弦的头发湿淋淋的贴在额头上,略略有些狼狈,他似乎失魂落魄的站在街边,低垂的眼帘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的左手肘部暗红色的血迹在扩大。

林弦不知道掳走月小优的人是否还在暗处观察着自己,他心中暗自庆幸小优今天还戴着那对白金钻石耳钉,他可以追踪到小优的位置。
顾醒的声音在林弦身侧响起:“林弦,小优在哪里?”小优的电话意外中断,这令他有不好的感觉。他不应该答应小优,让她独自行动。小优出来见的朋友果然是林弦。
林弦转过身,他认识顾醒。顾醒是沉舟放在小优身边的保镖。但是,顾醒却放任小优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微雨的街头。
小忧被人抓住了。目前还不清楚是月之昂派人做的,还是你老板惹下的祸事。”林弦高傲清冷的目光里有无法掩饰的焦灼,“对方携带枪支,身手不错。如果报警,小忧会有危险。我跟你去见沉舟,商量一下。”
顾醒迟疑几秒,点头答应。

 

 

4.追踪

黑色轿车载着若薇进入地下隧道。司机开启一个隐蔽的特殊按钮,车壳上的特质的漆面因为电流变为红色,而原本的车牌号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的红色同款轿车变成了黑色轿车。

两辆车驶出隧道,开往不同的方向。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刮着车窗玻璃上的雨水,发出纯纯的声响,单调凄清。若薇坐在轿车的后座,心里忐忑,她微微低垂着头,长长的黑发掩住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林弦没有被带走,他一定会想办法就自己。

“林弦少爷逼的太紧,我不得不伤了他的手臂。”平头男子低声对“女服务生”说。他心中看不起林弦这样的小白脸。林弦胎投,含着金汤匙出生,不过17岁就因为父亲昏迷不醒,全盘接受了林氏集团的产业。林弦皮相生得好,居然引得老板的注意,不想伤了他。而自己生于贫民窟,靠着狠劲一路往上爬,却依然无法过上像林弦这样的富家公子哥的生活。

“女服务生”皱了皱眉,“老板吩咐不要伤了林弦少爷。”老板对林弦很是看重。今天好不容易趁着月小忧的保镖不在她身边,部署了人马,想要将月小忧带走,却没有想到月小忧适合林弦见面。

平头男子脑海里浮现出老板的身影,心中微寒,“我也没办法。”他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要不是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令我分神,我也不会···”

“女服务生”阴声问若薇:“你怎么会知道肥七的事?”

若薇冷冷一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却略懂阴阳。三位怨气缠身,不日将有大祸临头。”她已经嗅到了“女服务生”身上淡淡的死气。

“女服务生”冷冷一笑,“我不懂阴阳,却也知道你要倒霉了。我们大老板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年头。”

若薇沉默。

平头男子心中忐忑不安,总觉得肥七的鬼魂就在某处阴森森的看着自己,“你还在看什么?”

若薇发现“女服务生”身上的死气加深了许多,她眼中有怜悯闪过,“我没有看到其他的。”

黑色的轿车拐入一天偏僻的梧桐夹道。雨水稍缓,无处不在的雨泯灭了一切痕迹。

轿车驶入庭院。

若薇被这三个人带劲了大厅。巴洛克风格的大厅里,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们望着窗外的雨。

男人转过身,若薇有一些恍惚。这个有着冰蓝色眸子的优雅男人,她曾经在落云山庄见过。

"月小忧,很高兴你来我这里做客。”宇蓝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可以融化女人心的暖意。

若薇淡淡一笑,“您请我的方式还真特别。”
宇蓝微笑,眼里透着邪气,“我是个生意人。前一阵子,有人抢了我不少生意。喉咙,我发现,那个人最在乎的人是你。”

若薇沉默

宇蓝走到若薇身边,低头凝视着若薇头发微湿,其实这是我第三次见到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和林弦在一起,我一直奇怪,你怎么自如的周旋在沉舟与林弦之间?"

若薇语气带走讽刺,“因为你的好奇心,你就派人劫持了我,还伤了林弦?”

宇蓝的眸子一颤,“你说什么?”

平头男子颤了颤,他低声恭敬的说:“林弦阻止我们带走月小忧,我不得不出手伤了他。”

宇蓝淡淡的吩咐:“你自己下去领罚。”平头男子低头应声,心中的恐惧更深。老板对林弦···

宇蓝的手指捏住若薇的下巴,深深的看进了若薇的眼底,“你喜欢沉舟还是林弦?”

宇蓝意味深长的笑了,眼底有了一丝妖娆的笑意,“我的敌人是沉舟,我喜欢的人是林弦。你得罪了与之昂,所以月子昂将你和沉舟亲吻的照片给了我。要不要赌赌看你在沉舟心中的地位?”



若薇心中一禀,她苦笑,“就算我不肯赌,你也不会停止的游戏。”林弦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么邪气的男人?

宇蓝放开若薇,用丝质的手帕擦了擦手,仿佛若薇是不洁的生物。他吩咐手下:“准备好电话,我要联系沉舟,让他用紫嫣的配方来换月小忧的命。”

若薇猛地抬起头来,他的钻石耳钉在吊灯下熠熠生辉。

宇蓝漂亮的双眼眯着,语气隐隐不悦,“你的耳钉是林弦送的?”林弦送同款耳钉给月小忧,在他心里,眼前的少女有着重要的地位。

带着近乎嫉妒的心情,宇蓝看着若薇洁白娇小的耳垂上闪耀着的钻石耳钉,他露出绅士般和煦的微笑,目光却隐隐带着危险,“把耳钉给我。”

若薇愣住

与此同时,沉舟和林弦正在计划如何营救若薇。沉舟看着在电脑屏幕上的闪烁的那个光点,“这一处宅子的业主目前在加拿大没我找人调用了附近商厦摄像头拍下的视频,带走小忧的是那辆黑色轿车并没有前往一处宅子,而是去了郊外。如果不是因为小忧身上的追踪器,我们一定想不到小忧根本还在城里。”林弦将追踪软件从手机复制已发输入他的电脑里,这样可以通过他的电脑和林弦的手机追踪到月小忧的位置。

沉舟吩咐顾醒:“你带人悄悄守在那个宅子的所有出口。”

顾醒点头,就在这个时候,沉舟的手机响了。他示意大家安静,按了免提键。

手机里,声波被处理过的声音响起,雌雄难辨,“沉舟用紫嫣来换月小忧的命,你肯不肯?”

沉舟问:“你是谁?”

手机里,宇蓝的声音飘忽不定,“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有月小忧。”
沉舟声音平稳,“我要先确定月小忧是否安全。”

“沉舟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当然,你可以部在乎月小忧的死活。你把配方发到我短信制定的邮箱后,我就会放了月小忧。”手机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