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的妈妈站了出来：“我给您洗澡。”
星砂点头，又看了看乐小爱，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浴室里水气缭绕。
林音婆婆似乎从水里吸取了力量，不再那么颓靡。
她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脑海里，一双如冰的眸子浮现。
那个乐小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厌恶着乐小爱。总觉得她的眼睛可以看透她所有的秘密。
林音婆婆关掉水龙头，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星砂的妈妈正静静地坐在她房间的藤椅上，入神地想着什么。
林音婆婆坐在床头，被奇异的狂热情绪控制着，尖着嗓子笑了两声：“我在浴室记起来了什么。那是一种很舒畅的感觉，好像我变成了一条鱼。”
星砂的妈妈冷淡地看着林音婆婆“这些话你不要再说。因为......”
她的眸子里有着奇异的神色，“那是我们的秘密。”
“秘密？我们？”林音婆婆枯瘦的手抓住了星砂的妈妈的手臂，“还有谁？”
星砂的妈妈厌恶地推开林音婆婆：别碰我。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要吃东西的话，走远一点吃，不要在养老院觅食。”
林音婆婆那深深的唇纹如同某种恶毒的时间诅咒：“吃？”深深地被压抑的渴望如火山喷发一般从林音婆婆的心底涌出，“原来，那不是厌恶，是想吃东西的感觉.....”。
月明星稀。
乐小爱的小屋窗户明亮。
暖暖的灯光却令在走廊发呆的星砂如坐针毡。
夜风轻柔。
星砂不知道该怎么和乐小爱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不知道为什么林音婆婆会变成一只可怕的大鱼，又被谁攻击之后，变回了人形。
他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血居然能令林音婆婆的伤口那么快就愈合。
这只会发生在神怪小说里的事情令星砂的心隐隐发冷。
乐小爱当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月光下的星砂俊美而忧郁，他终于敲响了门：“小爱......”
乐小爱拉开门：“星砂？你有事？”星砂的身上没有杀气，他应该不是来杀自己灭口的。现在最伤脑筋的事，是整个养老院的老人都因为吃了从天而降的神鱼产生了变异，还是只是个别现象？星砂.....也吃了神鱼呢。
晨曦养老院发生的一切要不要现在通知泊水市的其他的灵异警察？还是等自己进一步调查清楚再说呢？
星砂走进屋子，随手关好门，有些迟疑地注视乐小爱：“小爱，刚才林音婆婆......”
乐小爱截断星砂：“人人都说好奇心会害死猫。星砂，我不想听什么秘密。”
星砂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乐小爱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在黑夜碰到一只巨大的怪鱼，然后鱼变成了人，她居然一点儿也不好奇？帅气美丽的乐小爱，神秘的乐小爱。星砂脸色微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跳快了几拍。
乐小爱微笑：“我找不到其他的栖身之所，所以，我暂时还会住在这里，继续工作。”
星砂缓缓点头：“......晚上最好不要出门。”他心乱如麻，却本能地察觉到了晨曦养老院隐藏着的重重危机。
乐小爱点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门缝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有什么人正在偷听她和星砂的谈话！
乐小爱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她不介意在危险的时候再使用灵力指环。灵异警察研发部开发的这款灵力指环威力强劲，只是它有一个小小的缺点，那就是必须用精神力驱动。一旦精神力耗光，它也只能变成美丽的装饰品。
星砂同乐小爱告别，“我还要去看看林音婆婆。”
乐小爱点头。垂下眼帘，发现黑影已经不见了。
星砂离开。
乐小爱没有关门。
她忽然很想看看月夜下的海。
穿上外套，乐小爱缓缓走出屋子。
四周静谧无声。乐小爱在月光下慢慢地走着。
今天在屋子里那可怕的幻觉如魔咒，死心不息地围绕着她。
碧柳，我很担心你......
乐小爱在心底说。
她离开晨曦养老院，穿过椰树林以及柏油路，走向海滩。
月光流动，海风下的蔓藤抓着沙地，碧绿可爱。
乐小爱坐在银白色的沙地上，静静地注视月夜下的海。
碧柳的处境危险。她好想自己恢复预言者的能力，然后找到碧柳。一直以来，她都迷恋着沈梦白，无视碧柳默默的付出。
碧柳失踪后，她才发现，她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乐小爱抱住膝盖，眸子里是哀伤与怀念。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片阴影挡住了乐小爱身上的月光！
CHARPTER3 海王的惩罚
月亮太亮。
我一个人待着。
看到了噩梦的阴影蜿蜒而来。
____《乐小爱日记》
1 生生不息
星砂没有找到林音婆婆。
林音婆婆的房间空无一人。月光自窗户照了进来，乳白色的光令星砂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他用林音婆婆房间的电话拨了妈妈房间的分机号。
电话接通，妈妈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星砂放心下来，“妈，林音婆婆还好吧？......哦，她出去散步了？”
放好电话，星砂环顾四周。
他走进浴室。
狭小的浴室里，瓷砖上还挂着水珠。
星砂在角落里找到了一片亮晶晶的鱼鳞。
林音婆婆当时似乎要袭击乐小爱。是谁那时候伤了林音婆婆呢？
如果吃掉神鱼的人都和林音婆婆那样会变成一条可怕的鱼......
那么，前些日子不辞而别的小冰......
还有，他那紊乱奇怪的水下之梦，今天早晨还从鱼缸里醒来......
星砂不敢想下去。
那片鱼鳞变得烫手，星砂把它紧紧地握进掌心。
海边，一片阴影挡住了乐小爱身上的月光。
那阴影笼罩着她，像一个恐怖的月夜之梦。
乐小爱还是没有回头。
她知道身后是什么。
“林音婆婆。”乐小爱叹气。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指纹。妖怪的妖气也拥有类似的特质。
灵力指环已经记录下来林音婆婆的妖气纹。
“再没有人会打扰我们。”林音婆婆化作的巨鱼张开大嘴，露出可怕的利牙。乐小爱的身上有着说不出的诱人香气，令她食指大动。
乐小爱终于回头，微笑动人：“是的。没有人会打扰我们。”
她帅气地笑着，打开妖气计：“c级？林音婆婆你很强呢。”黏液自林音婆婆的巨口中滴落，落在沙滩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林音婆婆的神智已经被吃人的欲望主宰。
她扑向了乐小爱。
乐小爱伸出食指，却在这个时候，妖气计白光大亮。
她目光闪动，灵敏地避开了林音婆婆的扑击。
她回过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月夜的海变成了噩梦的摇篮。
靠近沙滩的海水里，静静地蛰伏着两条巨大的鲢鱼！
它们青铜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耀着妖异的金色光芒。
为首的鲢鱼跃出了水面，对着乐小爱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声波宛若实质一般冲向乐小爱!
乐小爱只觉得脑袋似乎被卡车撞击一般轰然巨响。
她倒在了沙滩上，手脚瘫软，意志力无法集中。
两只鱼怪上岸，围住了乐小爱。
“她不是普通人，我们不能让她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别人。”为首的鱼怪声音低沉。
“我喜欢人肉的滋味。”她身旁的鱼怪兴奋得发抖。
乐小爱的头部被眩晕占据，她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样一个月夜。
没有人知道她来晨曦养老院调查。等春日约发现她失踪，她早就成为了鱼怪的美食。
她没有想到，这鱼怪居然这么厉害，能够使用令人身体麻bi的声波攻击。
它咬向了乐小爱的头，口中腥臭的气息令乐小爱几乎窒息。
乐小爱正要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却发现头顶上的月光变得碧绿！
宛若飓风一般的啸声在乐小爱的耳边响起。
碧绿的风裹住了乐小爱，将她和鱼怪们隔开。
乐小爱的右耳灼热，碧绿的耳钉正是这风的源头。
风里传来了叹息一般的声音：
小爱......小爱......
乐小爱的泪落了下来。这是碧柳的声音。
风消失。一枚碧绿的柳叶悬浮在半空中，带着无法形容的威压。
鱼怪本能的觉得害怕，颤栗着退去，只在沙滩上留下了一滩滩亮晶晶的黏液。
乐小爱缓缓伸出手，触摸碧绿的柳叶。那柳叶化为流光萤火，消失在月光下。
三只鱼怪？
除了林音婆婆，另外两只厉害的鱼怪到底是养老院里的谁呢？乐小爱离开沙滩，往晨曦养老院走去。
她绝不相信天上会无缘无故下鱼。妖鱼为什么降临晨曦养老院还是一个谜。
余下的夜晚，乐小爱睡在小冰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来打搅她的睡眠。
一夜无梦，被闹钟叫醒的乐小爱睁开眼。
她起床，梳洗，然后去了厨房。
星砂已经等在那里，三轮车上是满满当当当的新鲜蔬菜和肉。
天边微亮。
星砂的衣服永远是那么简单洁净，他似乎有心事没睡好，眼底有着微微的疲倦。
乐小爱叹气，如果晨曦养老院的人没有吃过神鱼，这一切该是多么温馨美好。
这样的早晨这样宁静，却被尖叫声划破！
乐小爱和星砂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惧。
星砂跑向了老人的住宿区。乐小爱紧跟其后。
星砂的妈妈怔怔地站在林音婆婆的门口，抖得如同秋日的树叶。
星砂心底寒气直冒：“妈，林音婆婆出事了吗？”
星砂的妈妈点头，眼泪落下，眸子里是深深的恐惧：“她…..她…..死了…..”
乐小爱闪身进了林音婆婆的房间，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林音婆婆死在了她的床上，只是她全身的血液似乎被不知名的力量抽干掉了。原本就瘦小的她皱巴巴的缩成一团，像一只干瘪坏掉的橙子。只是，林音婆婆的额头上多了一个深深的干瘪的洞，一如昨夜那个被灵力指环击中后的血洞。
李院长随后赶到，他看到林音婆婆的死状，脸都扭曲了起来：“这......这是海王的......惩罚......”
乐小爱茫然地看着林音婆婆。什么是海王的惩罚？
“都退出去，不要留在这里。这是海王的惩罚！”李院长疯了一般拉着乐小爱和星砂离开了林音婆婆的房间。
“报警吧。”星砂沉声说。林音婆婆死了，下一个是谁？
李院长长叹着气拿出手机：“只能报警了。只是，报警根本没用。这是海王的惩罚。”
围观的老人们脸上大多流露出和李院长一样的恐惧。
星砂呆呆地问：“什么是海王的惩罚？”
周围的人一哄而散。
李院长报警后，怔怔地盯着林音婆婆的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星砂的妈妈弓着身子，似乎在承受无形的巨压。
春日这么冷。
2黑发
黄色的警戒线拉了起来。
乐小爱意外地看到了俊美的春日约医师。
他穿着法医的衣服，在碧蓝的天空下，飘逸而淡漠。
他看到乐小爱愣了愣。
本来他是去和警局朋友见面，无意中听到这么诡异的死法，一时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乐小爱在这里。
前两天，乐小爱留了个去查案的短讯就全无踪影，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
这样看来，林音婆婆的死绝对有问题。
进过林音婆婆房间的人被叫去警局做笔录。
一路上，星砂都心事重重。那个因为自己的血而愈合的血洞为什么会再度出现在死去的林音婆婆的头上？
林音婆婆曾经变成可怕的巨鱼，其他老人会不会也这样？那么，妈妈呢？
今天天不亮，他就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觉得分外开心。他不要变成林音婆婆那样可怕的鱼怪。他还要读大学，赚钱，给妈妈幸福的晚年。
想到这里，星砂紧紧地握住了身边妈妈的手。妈妈的手那么凉，她是在害怕吗？
星砂妈妈的身侧坐着乐小爱。她一直望着窗外深思。
乐小爱没想到林音婆婆会这么死掉。是其余两只鱼怪为了不暴露他们的身份下的毒手吗？那什么又是海王的惩罚？
乐小爱隐隐觉得老人们口中的海王也许不仅仅是一个传说。
红灯。
乐小爱无意间看到警车旁那辆奔驰车里的男子。
他戴着墨镜，却无法掩饰他俊美雅致的面容。他的头发如黑鸦的羽毛一般乌黑发亮。修长的手指按着方向盘，如同白玉一般温润。
乐小爱怔怔地看着他，喉咙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出来，却无法发音。
红灯转绿灯。
乐小爱不管不顾，拉开车门就跳了出来：“碧柳！”
那个人分明和碧柳一摸一样！
奔驰车速度加快。
乐小爱飞跑着：“碧柳！碧柳！”这世间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车里一定是失踪了三个月的碧柳!
奔驰车置若罔闻，似乎没有在意有人在车后追着跑。
它漂亮地加速，很快消失在了远处。
乐小爱跑得喘不过起来。她吃力扶着膝盖，清凉的眸子里是失落是绝望。
碧柳的头发为什么剪短了？他为什么不认得自己？
乐小爱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不是他，我昨天还在幻觉里看到过他.....”乐小爱忍受着心痛的感觉。“不是他.....他不会看着我追车也不停下来....”
警车停在了刚刚跑得飞快的乐小爱身旁，年轻的警察责备着乐小爱：“喂，我说你突然下车跑什么跑？很危险知不知道？”
星砂看着失魂落魄追着别人的车飞跑的乐小爱，心底有着自己也不明白的黯然。
他下车，将乐小爱扶上了警车：“别着急，我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码。”
乐小爱眼睛一亮。
她一定要再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碧柳！
泊水市警局。
乐小爱被春日约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他关好门，墙上的屏幕传来了李院长的影像。
“小爱，刚才你发了狂一样追别人的车是为了什么？”春日约对乐小爱的失常行为相当有兴趣。
乐小爱怔怔地看着春日约，眼底是激动是不安是疑惑。
“我看到了碧柳。”乐小爱抓住春日约的衣袖，“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碧柳！”
春日约轻笑：“他失踪了这么久，居然在泊水市出现？”
乐小爱心事重重：“只是，他似乎不认得我。”
春日约安慰乐小爱：“碧柳怎么可能不认识你。我和他共事了很久。他后来调去了乐城，我们也经常联系。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在意一个人。就算他忘记他自己是谁，也不会忘记你。”
乐小爱振作精神：“也许我只是认错了人。”
她抬头看着屏幕：“春日约，林音婆婆的死因是什么？”
春日约眉头轻皱：“她的生命力在很短的时间里被消耗殆尽。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出现在晨曦养老院呢。”
乐小爱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记得我上次在海里发现的妖鱼吗？我怀疑它和晨曦养老院有关。在前不久，晨曦养老院所有的人都吃了从天而降的神鱼。结果，很多人多年的疾病不药而愈。”
春日约叹气：“妖鱼的作用。那是用生命换来暂时的痊愈。”
乐小爱有些惆怅：“不仅如此，我发现晨曦养老院有两名护工失踪。我混进去调查。林音婆婆居然在傍晚变成鱼怪攻击我。”
春日约美好的脸庞上是极度的惊讶：“光是吃掉妖鱼，根本不可能这么完整地妖化。”如此说来，乐小爱在海里钓到的死鲢鱼根本就是人。
乐小爱摸摸头：“晨曦养老院至少有三只鱼怪。这么高的妖化率还真是让我想不通。我本来以为那里就藏着一只鱼怪。我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春日约凝视乐小爱：“你是故意的吗？独自去调查晨曦养老院的事情，只有危险令你觉得自己还活着？”天心离开自己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是这样。接危险的任务，麻痹神经。
乐小爱掩饰地笑笑：“哎呀，我笨嘛。现在我不是全部都告诉你了吗？最奇怪的是，白天的时候，碰到人形的林音婆婆的时候，妖气计根本没反应。”
春日约沉吟：“今天和你一起来录口供的三个人都没一丝妖气。”
乐小爱想起了什么：“李院长说，林音婆婆的死是因为海王的惩罚。养老院里的老人们似乎都知道些什么。”
3、传说
屏幕里，李院长的眼睛里全是悲伤与恐惧。
“林音婆婆的儿子是渔民，很多年前死在海上。所以，她前年就进了养老院。昨天晚上，她在鱼池那里擦伤了头，本来没什么大碍的，没想到今天早晨去照顾她的星砂妈妈发现她惨死在床上。”
录口供的警察挑眉问：“只是擦伤？她额头上有个大洞。”
李院长茫然不知所措：“当时很多人都在。是我们的厨师星砂和小工乐小爱发现林音婆婆受伤的。林音婆婆只是额头擦伤，连医生也不看，说想洗个热水澡。”
录口供的警察问：“她平时和谁结怨吗？”
李院长叹气：“她性格虽然有点古怪，但是大伙都是老朋友了。顶多就拌拌嘴。”
录口供的警察喃喃自语：“现在没有陌生人留下的痕迹，但她死的样子实在是……”
李院长害怕得发抖，神经质地问警察要了一支烟。他狠狠地抽了一口：“她死得太惨了……太惨了……”
春日约拨了记录口供的警察的电话：“问他什么是海王的惩罚。”
录口供的警察盯着李院长：“据说你当时认为林音婆婆的死是海王的惩罚？”
李院长的神色复杂了起来：“那……那只是迷信的说法。”
警察瞟了瞟监视器：“说说看。”头儿带来的法医春日约似乎很有背景。只不过，什么海王的惩罚，听起来就很虚无缥缈。
李院长吸了口烟定了定神：“老早以前，我们村在那一年死了好几个人，都是去找海王墓的人。他们的尸体总是在月夜被海水送回沙滩，一点也不像淹死的人，都和林音婆婆一个模样。海王庙里的庙祝说，他们得罪了海王，受到了惩罚。后来……”
录口供的警察心里嘀咕：“后来什么？”泊水市存在已有千年，总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传说。
“三十年前，几个不懂事的小伙子要去砸海王庙。他们甚至把阻拦他们的庙祝也打得吐血。谁知道没有三天，那些小伙子陆陆续续地都死了，死状很惨，似乎全身的精血都被抽光，缩成了人干。”李院长叹气，“报应啊……”
乐小爱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录口供的警察再也问不出什么。
星砂妈妈的口供也毫无问题。
轮到星砂的时候，他望了望隐藏的摄像头，似乎发现有人在看他。
春日愚人将画面定格放大：“星砂有一双很好的眼睛。”
乐小爱说：“他很孝顺，打算赚够学费就去上大学。他人也很好。不过我觉得他知道晨曦养老院发生了什么。他叫我晚上不要出去。”
春日约注视着星砂的眼睛：“有这么无尘的眼睛的人，不像是鱼怪。”
乐小爱点头：“有一只鱼头怪可以用声波攻击人。是碧柳的耳钉救了我。”
耳钉？她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悲伤：“春日约，我是不是因为想念碧柳，所以产生了幻觉。看到相似的人就以为是他？”
春日约安慰乐小爱：“只要活着，总会见到面的”他转移话题，“既然你被鱼怪发现，你还要继续待在晨曦养老院吗？”
乐小爱习惯性地转了转灵力指环：“至少我在那里，它们行事不会那么肆无忌惮。我还想去查一查本地关于海王的传说。”
春日约心有灵犀：“不知道那个庙祝是否还活着，或者有没有后人。”
乐小爱将咖啡喝光：“那我们分头行动。”
春日约摇头：“别着急。我们有了新上司，据说是欧洲区很有名的铁腕人物。他明天早晨八点会在灵异警察分部和大家见面。你记得一定准时过来开会。”
乐小爱脑海里顿时出现有着狼人身材的冷面大叔：“泊水市为什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大叔？”
春日约闲散惯了，根本没留意太多新上司的资讯：“我隐约听说过不了多久泊水市附近的海里会出现异象。原本家乡就是在泊水市的新上司被借调到泊水市主持这里的工作。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就打瞌睡混过去了。”
乐小爱听得一头雾水：“我会准时报到。中午做好了饭，下午我就去找找海王庙的庙祝。”
春日约摸摸鼻子：“听说你是以厨房小工的身份混进去的。你还会做菜？我真没想到。”
乐小爱认真地回答：“其实我从小的目标就是当一个贤妻良母。会做菜是必须的。”
CHARPTER 4 晨曦之伤
你和他那么相似，却那么不同。
碧柳，你忘记了我吗？
还是，你只是我太过想念你后，做的一个梦？
——《乐小爱日记》
1、海王之仆
海上讨生活的人总是相信宿命，相信海王。
大海赐予他们食物，也赐予他们灾难。
只是科技发达的现在，人们渐渐不再相信神灵的存在。
星砂逮着乐小爱去了秦伯的假。秦伯正是庙祝的儿子。他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老老实实当一个农人。
秦伯比别的农户做得更多的一件事就是祭祀海王。也许是巧合，他家的蔬菜和猪肉总是比别家的好。
秦伯的儿女秦碧水居然在家。
她看到星砂分外欢喜，视线落在乐小爱身上的时候，表情却僵了僵。这个帅气美丽的女孩子和星砂是什么关系？
“秦伯在吗？”星砂问秦碧水。从警局回来，乐小爱问他海王庙庙祝在哪里。原来乐小爱和他一样也想知道海王的惩罚是怎么一回事。给老人们准备好午饭后，他就带着乐小爱来到了秦伯家。
“星砂，你找我爸什么事？她是……“秦碧水温婉地笑着问。
星砂微笑：‘乐小爱，我的朋友。小爱，这是我的高中同学秦碧水，如今在海城大学读书。”
乐小爱对着秦碧水微微一笑：“碧水妹妹你好漂亮。”
乐小爱的魅力向来是男女通杀，这一次居然不太管用。
秦碧水看也没看乐小爱一眼：“星砂，我做了新的糕点，你要不要尝尝？”
乐小爱摸摸鼻子。原来碧水妹妹把自己当做了假想敌。
乐小爱打量星砂。星砂的确称得上是难得的美少年，尤其是他的眼睛，仿佛星辰在海水里的倒影。
星砂有些尴尬：“碧水，我们找秦伯有事。”
秦碧水在星砂的注视下红了脸：“爸在后院，我带你们去见他。”
乐小爱似笑非笑地看了星砂一眼。
星砂想解释什么，却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只好保持沉默。他的侧面的轮廓线非常美丽，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华丽气质。妖鱼的肉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体质。
后院。
胖乎乎总是笑眯眯的秦伯正在观赏从渔民手里买到的海石。
海石并不起眼，乌黑如煤块，有着很多气孔。只是，内行人才知道，海石里蕴藏着少量的海气，使用方法得当的话，就是延年益寿的奇石。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是星砂？还带了朋友？”
秦碧水对秦伯说：“星砂带了朋友想问爸您一些事。我去给客人泡茶。”
秦伯打量乐小爱，视线在乐小爱的耳钉上停了停“欢迎欢迎。来，坐下说。”
星砂和乐小爱礼貌地招呼了秦伯，各自坐下。
“秦伯，林音婆婆今天早晨死了。李院长说林音婆婆是受了海王的惩罚，却不肯和我们多说。”星砂想到林音婆婆惨死的样子，心中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