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
“大虾神仙哥哥!”
三声呼喊同时响起。
只见那一对孩童飞身扑到展昭身侧,一边一个,拽着展昭的绛红官袍,再不松手,那秦香莲更是激动,险些从床铺上栽下身来。
只有金虔最为镇静,抱着胳膊,支起下巴,心道:乖乖,这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看这展昭,随便换身衣服,简直就可以气死刘德华、恨死周润发、羞死郑元畅、妒死郭富城。那些F4、东方神起,全都靠边吧!
(注:此处纯属让各位明星大人们客串,上述偶像的各位粉丝们,请别见怪,其实墨心也是很喜欢以上各位的!)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看,顿时明了。
包大人微微摇头,笑道:“原来你们口口声声所谓的恩公,就是他啊。”
秦香莲不解,问道:“大人难道认识恩公?”
公孙先生上前说道:“秦香莲,你可知此人是谁?”
秦香莲摇头。
公孙先生又道:“此人就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被圣上金口御封的‘御猫’展昭、展护卫。”
秦香莲此时才恍然大悟,急忙伏身跪在床上,道:“香莲多谢展大人救命大恩!”
两个孩童一见,也跪下身,学口道:“多谢展大人救命大恩。”
金虔一看:啊呀,大家都跪了,自己也别标新立异了,赶紧跪吧!于是也匆忙跪下,提声高呼:“多谢展大人救命!”
展昭一见此景,急忙扶起身侧孩童,又对金虔和秦香莲道:“快快请起,展某难承此礼。”
众人这才起身,各自回位。
包大人望了望展昭,面带赞赏之色,又向秦香莲问道:“你不上府衙击鼓鸣冤,而是拦轿喊冤,可是展护卫教你的?”
秦香莲微微一顿,回道:“正是,大人如何得知?”
包大人却只是捻须微笑,默默不语。
公孙先生见状,便解释道:“大人早有明令,凡一案二告者,不论缘由,皆先杖责二十,以示惩戒。展护卫自然知道此规,所以让你拦轿喊冤,又助你避去了这二十杖刑之责。”
秦香莲一听,自是感动,又要下拜,却被展昭上前扶住,于是作罢。
展昭扶起秦香莲,转身对包大人道:“大人,秦香莲身怀奇冤——”
包大人却一摆手,打断了展昭之语,凛然道:“展护卫不必担心,本府已然知晓,那陈世美作恶多端,本府这就上驸马府拿人!”
金虔一听,差点摔倒。
My God!开玩笑的吧,那陈世美可是驸马,不是后街卖烧饼的张三李四,老包你随便激动一下、慷慨激昂几句,就能去抓人了?怎么着也得找皇帝老儿签个逮捕令什么的才够看吧!
果然,公孙先生一听,急忙上前拦住包大人,道:“大人,依学生之见,此事兹事体大,大人何不找王丞相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包大人一听,思量片刻,觉得有理,便开口高声道:“来人哪,顺轿,打道丞相府。”
说罢就疾步离去,刚走到门口,又转身对公孙先生嘱咐:“还望先生能好好招呼秦香莲母子和这位金姓小兄弟。”
公孙先生低头作揖,当是应下了。
金虔一听,心里崩提多高兴了,急忙上前,堆起满面笑纹道:“公孙先生,请问一下,你们开封府几点开饭啊?”
“金恩公,香莲有一事不解。”
坐于开封府衙的膳堂之内,秦香莲一边照顾身边一对儿女用饭,一边向对面的金虔问道。
“什么事?”金虔一口吞下半个青瓜,嘴里含糊道,连眼皮都贴在桌上的菜碟碗筷上。
幸好、幸好,这开封府的伙食还不赖,短短时间内也能准备出四菜一汤,而且色香味俱全,看来暂时不用担心肚皮问题了。
“香莲不解的是,既然恩公姓金名虔,却为何在蔡州知府大堂上称自己为王二麻子?” 秦香莲见到金虔的豪爽吃相,难免有些惊讶,顿了一顿才问道。
金虔口中塞了一口青菜,左手端着半碗米饭,右手用筷飞速往碗里夹菜,好一阵才腾出口舌回道:“那个蔡州的知府是什么人,用脚指头都能看出来,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贪官的经典形象,满脑肥肠,鼠目寸光,我说自己叫王二麻子,也是给咱留条后路不是?”
秦香莲更为不解,继续问道:“恩公此语何解?”
金虔咕咚咚又灌下半碗肉汤,道:
“那个知府,摆明了就是和陈世美一伙,摆明了就是要阴你,就算你死不承认,他也大可打晕你再签字画押。如今你的供状已经押在蔡州知府大堂,至于是不是屈打成招,根本没人可以作证;而我的供状上签押的却是 ‘王二麻子’这个假名,等到包大人查问起来,我就可以说是因为不堪忍受大刑,所以才用假名画供,到时白纸黑字,那个猪头知府不承认也不行了——HOHOHO…”
说到此处,金虔越发觉得自己具有先见之明,不由得意起来,端碗高笑,满嘴的大米饭粒喷向桌面。
可还没笑两声,门外突然闯进一名衙役,高声道:“秦香莲母子、金虔,包大人即刻升堂,快随我上堂。”
“咳咳咳…” 金虔一下被米饭噎到,巨咳许久,才抬头问道:“这位官爷,你刚才说什么?”
“包大人要升堂了,你们赶紧跟我来。”
秦香莲一听,面色带喜,赶忙领一对子女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金虔一见,愤愤离开饭桌,心里好大不情愿:这开封府,果真名不虚传,办事效率就是高,这么快就要升堂问案——只是,多少也该让我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背水一战吧!
“金虔,还不快走?”前面的衙役见金虔行走缓慢,不禁回头催促道。
“好好,来了。” 金虔绽出一个干笑,磨蹭着跟了上去。
出了膳堂,穿过仪门东耳门,金虔几人就来到了开封府大堂。
此时堂鼓作响,堂威阵阵,三班衙役两厢站立,长喊“威武——”,快刀铺头,手持杀威棒,威风凛凛。在大堂口摆着鞭、牌、锁、夹棍,旁边高悬“肃静”、“回避”牌两面;大堂正面,高悬一块牌匾,上刻“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包拯往当中一坐,威严罩身,难以正视,手握堂木一拍,高喝道:“带秦香莲母子,金虔!”
堂下衙役立刻向下传开:“带秦香莲母子,金虔——”
金虔等人正好在大堂门外,一听传令,心道:得,这是叫咱呢,赶紧吧!
于是几人匆匆走进大堂,面向包大人,扑通跪下。
“民妇秦香莲,叩见包大人。”
“草民金虔,叩见大人。”
这一跪,金虔心里又暗暗叫苦:这开封府,果然和那普通州府不是一个档次,看这满地的青石正方大砖,质量上乘,跪下去可比那个知府大堂的地板疼多了。
包大人缓声问道:“秦香莲,堂上所坐之人你可认识?”
金虔这才发现,除了自己这帮人,大堂正中,还有一人,正稳稳坐在铺锦雕花靠背椅上,不禁心里思量几番:
这开封府大堂上,除了老包这个大BOOS之外,就只有工作需要的公孙先生能坐着办公,除此之外,就连四品的御前护卫展昭都得靠边站,这个人,在开封府大堂上还能混个座位,身份必定非比寻常。
想到这,金虔赶忙偷眼观看。
只见此人,身穿亮红色锦绣官袍,上绣对称盘旋飞翔雕纹团花,头戴通天冠,尽数北珠卷结于上,前有金石镶玉为饰,腰系金玉带,脚蹬一双红衬黑革履。这身行头,少说也值穷人家半辈子的生活费。再望脸上看,金虔顿时一惊——
见此人,剑眉斜飞,明眸皓齿,面似满月,耳若元宝,满面的风流倜傥,全身的珠光宝气,只是眉宇间,充斥着轻浮不屑,傲气层层,正是:活脱脱一个奶油小生。
金虔不禁将目光移向站在包大人公案下的展昭身上,心里暗暗点头:还是咱家的猫儿顺眼。
就听秦香莲一旁愤然道:“香莲当然认识此人,此人就是香莲的丈夫——陈世美!”
要不是此时在大堂之上,金虔险些一拍大腿道:“果然就是那个蓝颜祸水!”
陈世美一听,立即高声大喝:“大胆,谁是你丈夫?分明是一刁妇!”
秦香莲顿时气结:“陈世美,你…”
秦香莲的那一对儿女一听,更是激动,双双扑到陈世美脚边,哭喊道:“爹爹、爹爹,你为什么不认我们了?”
陈世美一见此景,更是怒从心来,突然窜起身,伸手将两个孩童拎起,甩到一旁,叫道:“大胆,本宫怎会有你等孽种?!”
两个孩童被摔的不轻,一时无法起身,爬在地上低低哭泣不止,秦香莲护住子女,面色悲愤。
金虔差点一个猛子跳起来,赏这个猪头一个耳刮子,但转念一想,这个陈世美大小也算个驸马,自己还是不要太冲动——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哪…何况此处高人如云,自己这个小角色还是安守本分比较实际。
果然,就听堂上惊堂木一声惊响,包大人大喝一声:“陈世美,你要是再目无王法、咆哮公堂,本府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陈世美一听,冷哼一声,步到靠椅前,悠然坐下,挑眉道:“本宫是当朝驸马,你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尹,能拿本宫如何?”
包大人怒道:“就算你是当朝驸马,如今犯法,也应与庶民同罪!”
陈世美冷笑道:“包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本宫犯罪,那得有证据,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刁妇来攀扯就能算数的。”
“好!”包大人道:“本府就给你一个证据!”
说罢,示意下首衙役将木盘中的钢刀呈到陈世美的座前。
陈世美一见盘中钢刀,不由微微眯眼,冷笑渐浓,道:“包大人,你给本宫看一把破刀做什么?”
包大人道:“这把钢刀就是你派韩琪杀妻灭子的物证!”
“包大人何出此言,本宫不解。”
“陈世美,你可看清楚了,那钢刀上可有你驸马府的印记!”
不知别人如何,金虔正好在陈世美身侧,可看得清楚。
包大人此言一出,就见那陈世美双手微微收紧,脸上冷笑渐凝,眉间隐隐透出煞气:“包大人,莫说本宫不认识韩琪此人,就算认识,包大人可敢叫那韩琪和本宫当面对质?”
包大人微微一顿:“那韩琪不忍杀害秦香莲母子,已然自尽身亡。”
陈世美一听,冷笑数声道:“那个韩琪既然已死,死无对证,包大人怎可一口咬定韩琪是奉本宫之命前去杀人?!”
陈世美此句话,说得是义正词严,不由让包大人一滞。
不过开封府尹包拯也非平常之人,顿了一顿,又道:“陈世美,虽然物证无法令你心服,但本府还有人证。”
陈世美听言一愣,问道:“是何人证?”
“就是堂下跪着的这位小兄弟!”
陈世美此时才意识到大堂之上还有金虔这号人物,急忙转头观望,但一见金虔衣衫破烂,容装不整,不由挑眉冷笑。
“金虔,本府问你,你是何处遇到秦香莲母子的?”包大人问道。
金虔一听:呦,这么快就轮到咱出场了?赶忙挺挺脊背,大声道:“回大人,草民是在蔡州城郊的关帝庙里遇到秦香莲母子的。”
“那时,关帝庙里是否只有你和秦香莲母子?”
“回大人,不是。”
“还有何人?”
“还有一个叫韩琪的大汉。”
“那韩琪在庙中做什么?”
“回大人,韩琪在关帝庙里拿着一把钢刀要杀秦香莲母子,草民上前阻止,还险些送了性命。”
包大人一听,举起惊堂木就是一拍:“大胆金虔,既然韩琪要杀尔等,为何你们如今还能毫发无伤?定是你信口胡说。”
金虔被吓了一跳,愣了半天,心里才算转过弯来,心道:感情这老包是杀鸡给猴看,先震震堂威,杀杀陈世美的气焰,顺便也让陈世美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被吓过之后,自然句句实言,不敢胡侃乱编,让陈世美心服口服。那自己可要合作至上——
心里思量清楚,金虔立刻俯身在地,全身还识相的抖擞两下,高声道:“回大人,小人并未胡说,那韩琪自称是奉当朝驸马陈世美之命,前来杀害秦香莲母子三人,但韩琪乃是义士,自然知道礼仪廉耻、三纲五常,当他得知秦香莲乃是驸马爷的元配发妻,便收起杀心,但又恐无法对驸马交差,因此自尽,留下一把钢刀,望能作为状告驸马的凭证。大人,草民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这一席话,说得是满堂皆惊,众人无不惊讶,对这堂下的少年顿时刮目相看。
包大人也是暗暗点头。
金虔这番供词,条理分明,出口成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一一道出,既说明了陈世美主使之实,又道明了秦香莲的身份,其中明褒韩琪,暗贬驸马,供词之尾,立誓为证,令人不得不信。
他人哪里知道,这套完美供词,可是金虔剽窃了众多八点档电视剧百家之长、费尽心血拼凑而成,自然是气势磅礴,可圈可点。
众人心里明白,那陈世美也非蠢才,一语听罢,立时心里明了,顿时对这个小叫化子心生憎恶。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高喝道:“陈世美,你可还有话说?”
陈世美坐在椅上纹丝未动,手中摸着腰间的玉佩,缓缓道:“包大人,此人的证词并不可信。”
别说金虔,包大人听言也是一愣。
只见那陈世美又道:“包大人,此人衣衫褴褛,想必并非富裕之人,若是为了糊口,被这名刁妇买通,上堂作假证也大有可能。”
金虔一听,险些被一口闷气呛死:他NND,这个猪头陈世美,还真是看人下菜的老祖宗,就算我衣服不够时尚,也不用这么损人吧!这可关系到咱堂堂未来人尊严问题,绝不能妥协!
想到这,金虔赶忙弯腰磕头,大声道:“回大人,草民绝无虚言,大人青天明月,还望大人明察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给老包戴个高帽再说。
包大人眉头层层紧锁,刚想开口,却又被陈世美抢了话头。
“就算此人未做假证,但他可曾亲眼见到本宫唆使杀人?那个韩琪既然已死,包大人,又有何人可以作证?你仅凭一把不知何处寻来的钢刀和一个化子的一面之词,就想定本宫的罪,未免也太可笑了。”
大堂上一片寂静,众人无不怒火焚心。
只见那陈世美慢慢起身,一步三顿的走到大堂门口,回首道:“包大人,本宫贵为当朝驸马,琐务繁身,可没有时间陪你这小小的开封府尹玩这些升堂问案的把戏!”
说罢,从鼻中哼笑一声,拂袖欲走。
可那开封府大堂哪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只见那守门的衙役呼拉一声,齐齐举起长刀,挡在陈世美面前。
陈世美一看,微微抬头,大喝道:“本宫乃是当朝驸马,何人敢挡?”
那守门衙却是役丝毫未动。
金虔一旁心里赞叹:果然是开封府的官差,就一个字:帅!
少顷,就听堂上包大人沉声开口道:“让他走…”
守门长刀这才放行。
陈世美冷笑阵阵,扬长而去。
两个稚儿顿时叫声连连,哭得众人心中无不酸楚。
包大人绕过公案,走到大堂中央,伸手扶起秦香莲母子,欲言又止。
秦香莲见状,泣然道:“大人,香莲知道,那陈世美如今是皇亲国戚,就连大人也…”
“秦香莲!”包大人突然提声道:“本府既然受理你的案子,自然尽力而为,还你一个公道!”
秦香莲听言,顿时双目含泪,携子下跪道:“谢包大人!”
金虔一侧慢慢起身,不禁心中愤闷非常:果然是历史名人陈世美,果然有遗臭万年的本事——NND,他牛什么牛,不就是个驸马吗?放到现代,撑死就是的吃软饭的小白脸,顶多就是个高级招牌牛郎,我呸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第七回 开封府午夜惊魂 遇刺客英雄救黑
下了大堂,开封府众人无不面带土灰,郁郁不乐。包大人带着一众得力手下——公孙策、展昭以及四大金刚匆匆赶往书房,神情凝重,想必是当下商量对策。
而金虔与秦香莲等人暂时无用武之地,只得跟随差役回到寅宾院,安分守己地做粮食虫。
秦香莲自是身心交瘁,面色惨白如纸,身形随风就倒,加之重伤未愈,此次过堂又受了一番心里打击,就是铁铸的人也支撑不住,于是一进客房便倒身不起,睡死过去。
她这一睡不要紧,可苦了金虔。这开封府内,自然是人才济济,要论办公查案,捉贼拿赃,各个都称得上是顶尖好手,可要论哄小孩这一项——金虔放眼整个开封府衙,恐怕也只有自己还算有这分能耐。
安然无恙渡过晚膳时间,眼看这一日就要在睡眠中划上终点,但是,金虔此时的境况…大大不妙啊…
“神仙哥哥,为什么爹不要我们了?”男孩宁儿扒在桌子上,手里拨弄着一个茶盏,一脸不解问道。
“这、这个…” 金虔一时语结。
“神仙哥哥,是不是爹嫌馨儿不够好,所以才不要我们?”圆桌另一旁的女娃问道,因年长两岁,这女娃此时端端坐在木凳上,身形半分不晃,定定看着金虔。
“这个…”金虔此时只感额头冷汗密集,满腹古人经验积累,上下五千年历史沉淀,现代高频词汇,竟无一言可用。
这种高难度的问题,要是回答不好,给这对小鬼带来心理阴影,造成心理创伤,这个时代又没有儿童心理医生,万一这两个小鬼一时想不开,长大成人后变成江洋大盗之流,自己岂不是成了历史的罪人?
想到此处,金虔顿时抓耳挠腮,如坐针毡。
两个孩童只见这位“神仙哥哥”神情凝重,却迟迟不语,不禁有些纳闷,可又不敢再问,只好默默坐在一旁。
金虔独自烦心许久,却突然发现室内安静异常,抬眼再看这对折磨人的小鬼,正老老实实的坐在桌边,只是各自腮边挂了两行泪珠,默默抽泣。
金虔不禁心中一软,长叹一声,伸手摸着一对孩童的头发道:“宁儿、馨儿,我给你们说个故事可好?”
宁儿、馨儿一听,立刻抬起脑袋,眼巴巴的望着金虔。
金虔一看,心里顿觉好笑:这对孩童,虽然平时一副小大人膜样,但毕竟是小孩心性。脸上还挂着泪珠,却一副期喜表情,仿若两个看到肉骨头、猛摇尾的某种小型动物。
金虔绽出一抹笑容,指着窗外的暗色夜空道:“你们看没看见这天上的星星?”
两个孩童顺着金虔的手指望去,只见夜色澄静,朗朗无云,上缀银星点点,令人神骨俱清。
“神仙哥哥说的可是天上星星的故事?” 宁儿问道。
金虔点了点头,道:“那你们知道天上一共有多少颗星星?”
两个孩童摇头。
“有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地上的一个世人。”
馨儿眨了眨眼睛,问:“那是不是馨儿也有一颗星星?”
金虔摸着馨儿的小辫子,点了点头。
“宁儿也有吗?”宁儿也急忙问道。
“当然,宁儿也有。” 金虔笑道。
“那爹爹、娘亲也有吗?”
金虔笑容一僵,心里苦笑: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了。
但话头一开,已难回头,只好硬着脖子点了点头。
幸好两个小鬼只顾着新鲜,并未深问,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问道:“那‘猫哥哥’有吗?”
金虔听言,不禁一愣:猫哥哥?那是谁?但转念一想,顿时恍然大悟,想必是这两个小鬼听到公孙先生介绍展昭的时候说过“御猫”一词,就擅自将展昭的名讳升级为“猫哥哥”…
这、这个“猫哥…”,不行,好好笑…
“…当然有。”金虔强忍笑意答道,只觉自己的大肠小肠都快打结了。
两个小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金虔的异样,依然往下问道:“那黑脸伯伯有吗?”
听到小鬼问到包大人,金虔总算止住了笑意,清了清嗓子道:“当然,包大人可是‘文曲星’下凡。”
“文曲星?”一对孩童顿时来了兴趣,身子向金虔凑了凑。
金虔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道:“说起这个‘文曲星’,还有一段典故。很久以前,有个当官的,为官清廉,绝不收受贿赂,但却因为他的上司不满他的作为,所以处处刁难他,还要他判一个犯罪的财主无罪。这个官一听,就自己摘了官帽,留下官印,辞官回家,在门前摆了摊子天天卖烤红薯。”
宁儿、馨儿同时瞪大了眼睛:“烤红薯?”
“是啊。”金虔笑道:“他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后来,天上的玉皇大帝知道了此事,就封他为‘文曲星’,命令他每过五十年就下凡一次,为天下的百姓伸冤造福。”
宁儿鼓起了腮帮子,道:“神仙哥哥这个故事不好听,宁儿不明白。”
馨儿也偏着头道:“是不是做官没有烤红薯吃,那个‘文曲星’才回家卖烤红薯的?”
金虔顿时苦笑不已,心道:本来还以为这个胡拼瞎凑的故事能够寓教于乐,培养现代意义上的老祖宗,却不料不符合儿童心理,被曲解成这个意思,真是打击咱堂堂现代人的积极性…
此时,窗外却突然传进一个声音:“说得好!好一个‘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只见门板一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来。
金虔定眼一看:呦,这不是“黑白配”的老包和公孙先生嘛。赶忙起身,弯腰作揖,道:“包大人,公孙先生。”
包大人手抚长须,眼中透出赞赏之色,悦然道:“想不到金虔小兄弟年级轻轻,竟有如此见解。”
金虔干笑,心道:这故事哄不了两个小鬼,没想到反倒对了老包的胃口。于是拱手道:“包大人过奖了。”
包大人点了点头,回身向公孙先生道:“先生不妨去看看那秦香莲。”
公孙先生微微颔首,向床铺走去。
包大人又继续对金虔说道:“金虔,你今天在大堂之上所言,本府自然深信,但那驸马爷一张利口,却处处狡辩,本府为了搜集证据,让他心服口服,所以今日暂且放他回去,你可明白?”
金虔一听,顿时了然于心。
感情这老包是怕咱误会,所以才夜来探视。啊呀呀,我说老包,这种话就留给外边人那帮俗人听听好了,咱一个堂堂现代未来人,怎么可能如此肤浅,自小咱就是听包青天的评书、看包青天的电视剧长大的,你老包是什么样的人,咱可是心知肚明,心如明镜。
想到这,金虔露齿一笑,道:“包大人深思熟虑,草民自然明白。”
包大人点头,又道:“展护卫已经带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去搜集证据,本府相信,不用多时,必然会有结果。”
金虔一听,险些尖叫出声,只是声音卡在嗓子眼儿,想了想,实在是有损现代人形象,又硬生生将尖叫吞下,吸了一口气,才道:“包大人,你的意思是——展大人现在不在府中?”
包大人抬目一瞧,只见金虔面孔扭曲,双目泛红,心感奇怪,便问道:“金虔,你可有疑问?”
金虔扶着脑门,冷汗直冒,一对眼珠滴溜溜在屋里转了好几个来回,突然疾步冲到门口,想了想不妥,又调转回身,缩在圆木桌下。
屋内众人都被金虔的举止晃得晕头转向,连在秦香莲床前诊病的公孙先生都感到莫名,不禁问道:“金虔,你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