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顿时看呆了。
“这人是谁?”白衣男子用扇子指了指李德问道。
“替公孙先生…。”金虔话刚说了半句,就见李德好似被电击中了一般,突然一个猛子上前抓住白衣男子的胳膊,惊呼道,“如此天人样貌,如此气度,如此轻功,您一定是开封府的展大人吧!”
一片沉寂。
“我白五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哪里长得像那只歪瓜裂枣的臭猫?!”白衣男子闻言暴跳如雷,天人飞仙瞬间变身成炸了毛的白耗子,朝着李德又是呲牙又是咧嘴。
“哎?哎!”李德被惊得倒退连连。
“展某竟是不知自己样貌如此不堪——”另一个温润声线响在李德耳畔。
李德愣愣扭头,但见自己身侧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位红衣青年,身形如松,朗眉星目,俊雅胜玉,双臂环胸,正冷冷望着白衣男子。
李德非常不合时宜的第二次看傻眼。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狠狠瞪回,“五爷只是让他瞪大眼睛看清楚了,五爷可比你这只臭猫强百倍!”
一旁的金虔暗叹一口气,指着白衣男子介绍道:“这位是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又指了指那红衣青年,“这位才是展大人。”又望向展昭,“展大人,这位大叔是来帮公孙先生送信的。”
展昭点点头:“这位兄台,请随展某花厅一叙。”
李德魂不守舍愣愣点点头,随着三人来到花厅落座,直到金虔开始吃第四块点心,白玉堂嗑了半盘瓜子,展昭端起第二杯茶水,仍处在神游天外的状态。
“咳咳,那个,公孙先生的信在哪啊?”金虔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德被金虔一喊,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猛然站起身,朝着三人高叫一句:“公孙先生被黑风寨的山贼绑架了!”
“咳咳——”白玉堂被一颗瓜子卡住嗓门,一阵剧咳。
“噗——”展昭一口茶水喷回茶杯。
“嗝!!”金虔被点心噎住,又是跺脚又是捶胸,半晌才顺过气来,惊呼道,“绑架公孙先生?!这些山贼活腻了吗?!”顿了顿,又一脸惊恐道,“话说…那些山贼还活着吗?”
“啊?”李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咱是说——”金虔两只细眼瞪得溜圆,“绑架公孙先生的那些山贼还好吧,有没有被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哈?”李德更是一头雾水。
“咳咳、咳咳…”白玉堂继续干咳。
“金虔!!”展昭出声制止金虔,额头青筋清晰可辨,“莫要胡言!”又转向李德道,“这位兄台,你可有公孙先生的手信?”
李德摇头:“当时一片混乱,公孙先生根本无暇写信,只能告知在下口信。”
“你如何得知那人是开封府的公孙先生?”白玉堂清了清嗓子问道。
“那位兄台自称复姓公孙,单名策字,还特别令我送口信至开封府。”李德回道。
“可否请阁下将公孙先生的样貌形容一下?”展昭道。
“当然可以。”李德忙回忆道,“面色白皙,三道黑髯,一身青色儒衫,对了,尤其是一双眼睛,特别有神。”
“是不是这样?”金虔伸出两根食指吊起眼梢,扯出一双凤眼形状,“而且一笑起来,就会让人浑身发冷,像个狐狸!”
“咳咳——”白玉堂干咳。
“金虔!”展昭扶额。
“对对对,这位大人说得半点不差!”李德一脸敬佩望着金虔道。
“不用问,货真价实的公孙先生!”金虔开始抓头发。
“请阁下将此事来龙去脉详细告知。”展昭一脸沉色道。
李德长叹一口气:“唉!都是那杀千刀的黑风寨啊…”
其后,便将三日前所遇的之事一一道出。
一盏茶功夫后,开封府花厅内的三人已经是满头黑线。
“这个什么黑风寨,听起来有点乱七八糟的…”金虔抽眼皮,“那封什么黑蛋的信内容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啊。”
“被掳被放之时都被蒙住双眼——所以,李兄你并不知晓黑风寨的具体位置?”展昭皱眉道。
李德点头。
“而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白玉堂摸着下巴,“这黑风寨的人喜欢强抢颇有姿色的美女…莫不是要抢个压寨夫人?”
“只要不是抢压寨先生就行!”金虔瞪着细眼望向展昭,“展大人,现在怎么办?”
“当务之急自然是救出公孙先生。”展昭道。
“臭猫,你说得轻巧。”白玉堂挑眉,“如今连黑风寨座落何处都无法知晓,如何能救出公孙先生?”
展昭微微一笑,望向白玉堂:“既然无法寻到黑风寨,何不让那他们亲自接我们上山?”
“切!”白玉堂翻了个白眼,“黑风寨怎么可能接我们——”
话说到这,白玉堂声音猝然而止,桃花眼骤然睁大,眼角抽搐瞪向展昭。
“展大人果然好计!”金虔一个猛子窜起身,抚掌叫好。
“哎?怎、怎么回事?”李德一头雾水望着屋内三人。
“此次,就有劳白兄了!”展昭起身,朝白玉堂一抱拳,微微一笑。
霎时间,杏蕊飘飞,春风沉醉。
白玉堂明显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下一刻立即回过神来,腾一下蹦起身,俊脸铁青,咬牙切齿:
“展昭!你、你你莫不是要让五爷我、我——”
“哎呦~~”金虔凑上前,一拍白玉堂后背,“五爷刚刚不是还说自己风流潇洒天生丽质,这等高难度的任务舍您取谁啊?就冲着杭州琼玉阁花魁白牡丹的天人样貌,那些抢匪定然拜倒在五爷石榴裙下!”
“小金子!!”白玉堂眯起桃花眼,冷飕飕瞪着金虔,“五爷我死也不会再扮女人!”
“果然是为难白兄了。”展昭一旁面色黯然,轻叹一口气。
白玉堂眼角一抽。
“可是白五爷您不帮忙的话…”金虔眨了眨细眼,“若是耽误了救人的时机,害公孙先生有个万一,包大人回来…”
白玉堂额角一跳。
“就算之后我们用其它办法成功救出公孙先生——”金虔瞄了一眼白玉堂,再接再厉,“若是公孙先生知道白五爷不愿施以援手…”
金虔伸出左右两根食指挑起眼角,拉出一双凤眼,煞有介事道:“白五爷,你确定你不帮忙?那可是公孙先生啊!”
白玉堂嘴角隐隐抽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白兄,一切以公孙先生安危为重!”展昭一脸正色。
“那可是公孙先生啊!”金虔瞪圆细眼。
白玉堂俊脸板的像个棺材,半晌,好似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一般,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黑风寨,白五爷与你不共戴天!!”
番外:公孙先生被绑架了!(下)
*
“阿嚏!二当家,咱们还要在这山路上埋伏多久啊?”
夕阳西下,阴云罩空,茫茫山野间,山风凛凛,吹在脸上宛若刀割。
去青田县必经山道旁的小树林中,一个黑脸山匪抱着一个扁担,缩在狗屁袄里,吸了吸快垂到嘴唇的清鼻涕,哆里哆嗦向身边的黑地虎问道。
黑地虎抬眼看了看天色,叹气道:“还有半个时辰换班的兄弟就来了,咱们再坚持一会儿。”
身后七八个被冻得脸色泛白的山匪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二当家,你说咱们这么做有用吗?”黑脸山匪问道。
“当然有用!”黑地虎一挺胸膛,“如今咱们黑风寨恶名远扬,再无人敢去青田县,这不是很好嘛!”
“可是这样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啊?”黑脸山匪缩了缩脖子。
“放心!只要黑蛋打探到那些女子被关押在何处,我们就能救出那些女子!到时候就再不用怕那个花花太岁用这些女子的安危要挟咱们,咱们就上开封府告他一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顿了顿,黑地虎又是嘿嘿一乐,“那时,咱们黑风寨的兄弟们个个都是英雄救美的大英雄,保不准就有美女以身相许呢!”
黑地虎这一说,周围七八个山匪顿时都来了精神,个个抚掌叫好。
“就冲二当家这句话,咱们兄弟一定誓死为黑风寨效命!”
“到时候咱们可就是大英雄了!”
“嘿嘿嘿——”
就在几人满脸激昂之时,远处传来细碎话语和脚步声。
众人立即噤声,屏息俯身,在密林里埋伏妥当。
只见从山路远处行来一个四抬小轿,青色轿衣,四人轿夫,匆匆行来。轿旁步履匆匆跟着一名身形细瘦的小厮,一边走,一边口中叨叨不停。
“咱说白姑娘啊,听说这通向青田县的山路上山匪横行,专门爱抢样貌姣好的女子,白姑娘您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万一被这山匪看上抢了去,可就大大不妙了啊!”
听到这,埋伏在树林里的众山匪们顿时双眼一亮。
“二当家,看来坐在轿子里的那位又是一位美人!”
“弟兄们,抄家伙!”
黑地虎唰一下抽出钢刀,率领一众手下冲了出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美人来!”
山匪众人风风火火冲上山路,携风带雪,好不威风。
只是他们却未发现,在他们冲出树林之时,那个跟轿的小厮明显松了口气,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嘀嘀咕咕:
“哎呦咱的娘诶,这帮家伙可算出山了,这句台词咱嚷嚷了一路,嘴皮子都磨薄了——”
不过,待黑风寨众山匪冲到轿子前面之时,那小厮瞬间换上一副惊恐之状,扯开嗓门开嚎:
“啊啊啊啊!抢劫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一路飙高的嗓音震得路旁树枝上的积雪簌簌乱落,黑风寨几个山匪毫无防备,有两个被惊得身形一歪,险些没保持住队形。
那四个抬轿的轿夫,一见这阵势,立马撒丫子狂奔,不过片刻就不见了踪迹,只有最后一个身穿蓝衣的轿夫脱逃之时摔了一跤,跌倒在那小厮身边,不敢再吭一声。
那小厮哆里哆嗦挡在轿子前面,白着脸呼道:
“你们是哪里的山匪,居然敢打咱们白姑娘的主意?!”
“嘿,小子,你听清楚了,咱们就是黑风寨的英雄!”一个山匪上前得意嚷嚷道。
“黑、黑风寨?!”那小厮一双细眼赫然绷大,愣了一瞬,突然蹲地抱头,扯开嗓门惊呼:“是黑风寨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黑地虎对小厮的惊惧表现万分满意,示意跟在身边的黑脸山匪上前,命令道:“上去看看那轿子的姑娘样貌如何?”
“是!二当家!”黑脸山匪两步上前,正要掀开轿帘,却见那轿帘轻轻一动,一人掀帘低头走出了轿子。
山风混着残雪,扬起如瀑黑发,卷起无暇白裙。
那女子的样貌展现在黑风寨众人面前:
雪肌玉颈,冰雕玉琢,倾城色,国色天香,暂抬眸,万人断肠。
黑风寨众人瞬时傻眼。
众山匪手中的锄头、耙子、扁担踢里哐啷掉了一地,这个口水横流,那个鼻涕乱掉,就差没大小便失禁了。
黑风寨众人惊艳当场,无知无觉,却是没发现那白衣女子额角渐渐浮出一个十字青筋,
“啊啊,白姑娘,小心啊啊!”
刚刚还蹲地缩头的小厮突然冒了出来,拽着白衣女子的衣服又是鼻涕又是眼泪,不仅把那位白姑娘额角的十字青筋给吼没了,还把一众傻住的山匪们给吼醒了。
“二、二当家…”
回过神的众山匪都齐刷刷望向黑地虎。
黑地虎直勾勾望着那位白姑娘,咽了咽口水:“老、老规矩,抢!”
“哦!”
众山匪应下,拿出绳子遮眼布慢吞吞上前,可是一看那白姑娘的桃花眼,顿时个个都脸红的好似猴屁股一般,居然都像大姑娘似的扭捏起来,谁也不好意思上前绑住这貌美如花的美人。
一旁的细眼小厮看得是眼角抽搐,躲在一旁的蓝衣轿夫更是额角乱蹦,二人不约而同开始向白姑娘打眼色。
白姑娘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这二人,眉梢一抽,竟是一扭身,又钻到了轿子里,留外面一众山匪面面相觑。
“咳、白、白姑娘这是被吓坏了啊!”那小厮抽着脸皮解释道。
一众山匪如梦初醒,七嘴八舌嚷嚷道:
“对啊对啊,这么娇弱的美人,怎么能绑呢?”
“来四个兄弟,连人带轿把这位姑娘送上黑风寨!”
说着,一帮人就涌了上来,你推我搡,争斗半天,才选出四个膀大腰圆的山匪,抬起轿子乐呵呵出发,竟是将那小厮和轿夫给落下了。
小厮细眼抽动,轿夫暗暗扶额。那轿夫望了小厮一眼,小厮立即一溜烟冲到轿子旁边,拦住众山匪,继续干嚎:“你们不能带走白姑娘!咱要和白姑娘共存亡!!”
蓝衣轿夫也垂首站到小厮身侧,不发一言。
“好了好了,把这两个绑了,一起带上!”
黑地虎下令,将二人五花大绑缀在队伍末尾被拽上了山。
只是兴高采烈的众山匪却未发现,队伍最末尾的这两位“尾巴”在被捆绑之时,脸上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以后还要劳烦先生多多协助黑风寨。”
黑天王坐在黑风寨大厅之内,朝着对面的玉面先生诚恳道。
玉面先生望着黑天王长叹一口气,摇头道:“黑天王,你此举实在是有欠考量。”
“黑风寨也是形势所迫,无奈为之。”黑天王叹息道,“为今之计,就希望黑蛋能探得——”
话音刚起,就听大厅门口传来一声吆喝。
“大哥、大哥!俺又抢了个美人回来!”
但见黑地虎带着一队小山匪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而队伍的最前面,竟是——竟是一顶四抬小轿。
“二、二弟,这是?!”黑天王惊诧。
“大哥,这轿子里的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啊!”黑地虎一脸兴奋呼道。
说着,就上前一步,撩起了轿帘。
“姑娘,出来吧!”
随着黑地虎的话音,轿中人垂首迈出了轿子。
纱衣无暇,青丝如缎,桃花眼眸,春水盈盈。
厅中篝火犹如被这女子吸入一双桃花眼眸之中,勾人魂魄。
黑风寨留守众山匪包括黑天王在内,都看傻了,整个黑风寨大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就在这一片静寂之中,突然传出“噗——”的一声。
但见坐在厅桌之后的玉面先生一口茶水喷出老远,好似看到了什么骇人之景,凤眼圆瞪直直盯着着那白衣女子。
众人猝然回神,一脸不解望向上座的玉面先生。
“白、白…”玉面先生一副不可置信模样,愣了愣,突然埋头,肩膀诡异颤抖不停。
“公孙先生,白某可都是为了救你啊!”
白姑娘眉梢抽动,樱口开启,冒出的声音低沉宛若男声。
黑风寨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呼啦将白衣女子团团围住,厉声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森森刀刃映照下,白衣“女子”突然展颜一笑,众人只觉一股劲风从轿后旋起,一道蓝影如光似电从眼前闪过,不过眨眼间,黑天王身后竟是多了一名蓝衫男子。
身直如松,剑眉飞鬓,星眸凛寒,手中宝剑寒光凛冽横在黑天王脖颈之上——竟是那位甚不起眼的轿夫。
厅内一片死寂,众山匪都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只有黑地虎赤红双眼,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放了俺大哥,否则俺黑地虎定要将你扒皮拆骨!”
“咱才要将你们这黑风寨挫骨扬灰呢!”
一个响亮嗓音从轿子后传出,只见那细瘦小厮叉着腰走上前,绕过一脸冷笑的白衣女子,一步一顿,气势非凡,最后竟走到大厅长案之前,一双细眼瞪着桌案后的仍在垂首颤肩的玉面先生面前。
“那位先生并不是黑风寨的,你们莫要…”黑地虎顿时急了,刚喊了半句,却被那少年一个大嗓门给盖了过去。
“公孙先生啊啊啊!您没事可真是太好了,开封府上下都担心死了啊啊啊!”
但见那少年一把拽住玉面先生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
众山匪皆惊呆。
公孙先生?
开封府?!
那个玉面先生竟然是开封府的公孙先生?!!
“展大人、白五爷和咱一听说公孙先生您被这黑风寨劫走,那是心急如焚连夜启程赶来相救啊!一路上水也没顾上喝,饭也没顾上吃,当真废寝忘食如火如荼六神无主,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如今看到公孙先生一切安好,属下真是要感激上苍啊!”
金虔一抹眼泪,开口就是一串诉苦台词,巴拉巴拉…
那玉面先生慢慢抬头,轻咳两声,凤眼眯成两个月牙,看来是心情甚好:“金校尉,一路辛苦了。”又起身向用长剑逼住黑天王的蓝衫青年颔首道,“有劳展护卫了。”
“公孙先生无事便好。”展昭眉头舒展。
一半的黑风寨山匪掉了手里的家伙什儿。
“展、展大人?!”
“开封府的展大人?!”
“南侠展昭?!”
“天哪!俺终于见到活着喘气的展大人了啊!”
在各类诡异感叹喧哗声中,公孙先生扭头,望向站在大厅中央一副狰狞表情的“白衣女子”,凤眼弯了弯,满面儒雅笑意,施施然一抱拳,“想不到公孙策此次一劫竟如此劳烦白少侠,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说罢,垂首作揖,肩膀又开始莫名抖动。
“公、孙、先、生、客、气、了!”白玉堂面孔扭曲,咬牙一字一顿道。
“哐哐哐!”
余下一半黑风寨的山匪手中“兵器”全掉,貌似还有一堆玻璃心碎成了渣渣。还有几个两眼一翻直接晕倒,余下勉强能站着的也都是如丧考妣。
“天啊,这、这这美人竟然是锦毛鼠白玉堂?!”
“如此漂亮的美人,居然是个男人!”
“我不活了啊啊!”
悲戚哭叫响彻黑风寨大厅,震耳欲馈。
一片混乱之中,金虔望着一众山匪,一脸同情,白玉堂满脸黑线,即将暴走,唯有展昭不为所动,凛凛眸光直射众人:
“黑风寨抢人劫女,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黑风寨大厅内顿时一静,下一刻,更大的哀嚎声突然暴起。
“冤枉啊!我们是为了救人啊!”
“那些抢来的姑娘我们都保护的妥妥的啊!”
“我们是好人啊!”
“大当家、二当家,我早就说这样下去不行,这不果然闯祸了吧?!”
诶?!
金虔、展昭和白玉堂顿时一怔。
“展护卫,先放了黑天王吧。”公孙先生走到展昭身侧,轻声道。
“公孙先生?!”三人惊诧。
“此事说来话长——”公孙先生捻须长叹一口气,扫视黑风寨众人,摇头道,“黑风寨——只是想帮人罢了…”
哈?!
展昭星眸圆瞪,白玉堂桃花眼绷圆,金虔细眼变作葡萄。
强抢民女的山贼其实是为了助人为乐,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
“青田县的花花太岁?!”和展昭、公孙先生、白玉堂、黑天王和黑地虎围坐在黑风寨的大厅里的金虔,边吃着黑风寨二当家黑地虎亲手烹制的烤肉,边发表感想,“听名字就不像好人啊!”
“当然不是好人!”黑地虎接口道,“那就是个强抢民女的恶霸!自从他两个月前来到青田县,强抢了镇里十多个黄花闺女,真是禽兽不如!”
“百姓没有报官吗?”白玉堂问道。
“报官也没用!听说这花花太岁是朝中一位高官的远亲,县令巴结他还来不及呢,不但不敢治他的罪,还暗里帮这花花太岁隐瞒罪行。就连那些想要去开封府上告的百姓,都被县令给抓起来了!”
“岂有此理!”展昭脸色一沉。
“那这和你们黑风寨又有何干系?”金虔问道。
“我兄弟二人原本乃是青田县的普通百姓,自幼学了些粗浅武艺。”黑天王叹了口气道,“实在看不下去这花花太岁的所作所为,所以就召集了一帮兄弟,与青田县的百姓里应外合,暗里地将各家的姑娘偷偷运上山,对外就称我们是黑风寨的山匪,强抢民女,而实际上却是将那些女子藏在山上,以免遭花花太岁的毒手。”
“原来是这样——”白玉堂点点头,“黑风寨强抢来往过路的女子上山难道也是为了保护这些女子?”
“正是如此!”黑地虎一拍大腿道,“那花花太岁在青田县里找不到姑娘,就把主意打到了过路的女子身上。我们兄弟们怎么眼睁睁看着那些姑娘被害,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都抢上山,再告知她们缘由,让她们绕路而行。”
“如此说来,是我等错怪黑风寨的兄弟们了。”展昭一脸歉意,抱拳道。
“慢着慢着!”金虔探了探脖子,一脸不解道,“那你们绑架公孙先生作甚?莫不是那花花太岁还喜好儒雅先生这一口?”
一句话说完,众人都用一种诡异眼光望着金虔。
“金校尉…”展昭额冒黑线。
“小金子…”白玉堂口中啧啧有声。
“金校尉——”公孙先生凤眼带笑,慢悠悠道,“果然心思敏捷啊!”
黑天王与黑地虎背后一个激灵,分明看到金虔嗖得一下缩起了脖子。
“咱乱说的,乱说的!”
公孙先生扫了金虔一眼,眸光又移向众人,道:“黑风寨欲救出被花花太岁强抢关押的女子,派了多位内应前去打探关押女子的地点,无奈最后只剩下一个卖身为奴名为黑蛋的少年平安留在花花太岁府中。只是——”顿了顿,又道,“那黑蛋识字不多,冒险传出的信函颇为难认,寻遍青田县所有先生都无法识别,所以黑风寨才屡次下山绑架过路的教书先生,希望能看懂信函。”
“竟是这种原因…”金虔扶额。
黑天王长叹一口气,一脸歉意道:
“我们半月来抢了十多个教书先生上山,唯有公孙先生能识得黑蛋的信,所以才——唉!若是早知是开封府的公孙先生,我们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动先生半根头发啊!”
“不、你们抢的好。”公孙先生却是微微一笑道。
“诶?”黑天王和黑地虎同时一愣。
白玉堂嘿嘿一笑:“若不是你们绑架了公孙先生,白五爷我、开封府臭猫还有小金子又怎会来到此处?”
黑天王和黑地虎更加不解。
“二位放心,我等既然得知此事,定要还青田县百姓一个公道,将那花花太岁绳之于法!”展昭声音掷地有声。
“没错没错!那花花太岁——”金虔眯起细眼,“他如今可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黑天王和黑地虎顿时喜出望外,忙起身抱拳高声道谢:“多谢!多谢诸位!”
公孙先生示意二人坐下,顿了顿又道:“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查明花花太岁关押女子的地点,搜集认证,人赃并获,方能治那花花太岁的罪!”
“公孙先生所言甚是。”展昭点头道,“不若我等先想法联系那位黑蛋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