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细树枝横在他们的胸前，李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倚在墙上，手上拿着刚从绿化带里折的树枝，看着眼前这帮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笑道：“我还当是谁呢，一群手下败将。找你爷爷我有什么事？”
“还钱！”其中一个小毛头仗着他们人多，嚣张地喊道。
他们这帮人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靠跟人赌桌球来钱的，鲜少遇到敌手，那个酒吧有钱人多，一晚上赚个几万块钱常有的事。今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着不怎么精明的样子，居然一连赢了他们两局，这还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李六奇道：“哪有输出去的钱还往回收的，你猜我会还给你吗？”
这时一个看上去像头头的小子沉着脸说：“别跟他废话，搜身。”
几个人一起上，李六跟玩儿似的，满不在乎地用树枝啪啪抽脸，还分心对一直靠在一边的吴笙说：“吴笙你别动，我来就好。”
吴笙压根也没打算动，这几个小孩给他两塞牙缝都不够，他对李六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本来李六心情就不好，正好有人送上门来给他发泄，再好不过，把一群小屁孩打得哇哇叫。
完了他还把树枝扔那个躺在地上的头头脸上，说：“爷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们妈还没出生呢，跟我来这套！”
转过身，李六冲吴笙招了招手，说：“我们走！啊！”
小腿上瞬间一疼，幸亏他躲得及时，差点被小刀捅个对穿。
“你他妈！”李六刚想狠狠地踹那个偷袭他的小兔崽子，吴笙就先他一步，把那小子胳膊一坤，直接拽脱臼了。
李六单脚着地，直蹦，吴笙扶住他，话语中带了些焦急，“还能走么？”
“能走，”李六看了一下，伤口不算深，就是血流的有点吓人，一条胳膊挂吴笙脖子上，骂骂咧咧的，“这阵子简直倒了血霉了，我陈哥被人打傻了不说，上回我们出个差还能摊上事，现在又来这一出，简直比我以前在道上混还精彩。”
“你不惹事就行，”吴笙给他抚上车，直接把李六身上的T恤撕下来一大片，李六还没来得及抗议，这种情况还能发丨情是人干的事嘛！？他的小腿就被布料草草扎了起来。
眼看着车开的方向不对，李六说：“你这是去哪儿啊？我家在那边。”
“去我那，”吴笙的口气不容人拒绝，“我给你包扎一下，你这样不行。”
李六想想，他自己家也没有像样的医疗用品，于是便随他去了。
到了吴笙家，吴笙拿出一个大医药箱，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先给李六清理了一下小腿上的伤口，酒精沾上去那滋味真不好受，把李六疼得小腿直抽，还好吴笙手脚利索，很快就把他的伤处包得好好的。
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小腿，李六叹道：“咱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动不动就见血。哎？上回你肩头的那个伤，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想看么？”吴笙正蹲在他面前收拾医药箱，抬头看了李六一眼，忽地就把T恤脱了，李六都没反应过来。
“知道你身材好了！”李六气愤，观察了一下吴笙的伤口，那里留下来了一道淡淡的疤痕，想到这里当时还是他给包扎得伤口，不禁上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他的手腕被猛地抓住，吴笙的脸就凑在跟前，靠得很近很近。
李六感觉这姿势他又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炮，很不爽地问：“你干嘛？”
握在手腕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李六感觉自己都被他拉的又往他那边靠了靠，脱口而出：“你不是想试试男人和男人接吻吧？”
吴笙的的视线从他的嘴唇上划过。
李六说：“你要是敢亲我，我就揍死你，你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其实吴笙根本不爱接吻，两个人唇舌相交，你吃我口水我吃你口水，并不能让他感觉舒服，反而会不自在。
但那天晚上他受不了李六跟他在一起还一直喊别人的名字，堵住了李六的嘴，居然觉得很好吃很过瘾，喝多了的李六被人凶猛地亲着，受不了地一边“唔唔”乱叫，一边拼命拍打吴笙的背想让他放开自己，那副样子让男人浑身像被点了一把邪火，理智都被烧没了，当即就把人做得死去活来。他下面猛烈地进攻着，还不停地亲着自己身下的人，越吻越上瘾，从来不知道接吻是一件这么让人舒服的事情，简直舍不得放开他。
说来可笑，会有哪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要是敢亲他就揍死他，不过可以试试。
吴笙笃定李六揍不死自己，他那种街头小混混毫无章法的打法，吴笙还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现在一条腿不能大动，除了耍耍嘴皮子还能干什么。
他们俩接过吻的事李六肯定不记得了，要不然怎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排斥？一想到这里，吴笙就很不高兴。
和李六对视了一下之后，吴笙还是放开了他，说：“肩头有点痒，你别乱摸。”
“你那是快长好了，”吴笙劲很大，李六甩了甩被捏痛的手腕，不在意地说，“没事别老靠我那么近，天热。”
李六一蹦一跳地走向客卧，说：“我的床没收拾吧？太晚了我就不走了，还要在你这儿蹭一晚。”
“嗯，”吴笙应了，随即回到自己房间，一晚上都没有再出来。
第二天李六还是起的挺晚，他速度洗漱了一下就跑刘钰家去了，一进门就看到陈宝川乖乖坐在地毯上玩平板电脑，而刘钰正哄着他把牛奶喝完。
“宝贝，你不是最喜欢喝牛仔的吗？把牛奶喝了哥哥就陪你一起玩，”刘钰好声好气地，拿跟吸管插杯子里，方便陈宝川入口。
“不要，”陈宝川玩着游戏，调了个身，把后脑勺对着刘钰，说，“我不喜欢刘钰哥哥了，我不喝牛奶。”
刘钰一时无语，诧异地问：“怎么又不喜欢我了？”
“哼！”陈宝川重重地从鼻腔地哼了一声。
他才不会告诉他原因呢！昨晚他都睡着了，刘钰哥哥还用奇怪的东西一个劲地摩擦他屁股，把他硬生生弄醒了。一看他醒了，刘钰更来劲了，叼住他的嘴堵个密不透风，把他大腿内侧都捏疼了，然后还把跟牛奶很像的东西喷在他身上。现在陈宝川一看到牛奶就想起那个东西，喝了几口就喝不下了。
不过他直觉不能跟刘钰哥哥说他为什么不爱喝牛奶了，要不然刘钰哥哥又会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然后对他做很奇怪的事。
刘钰见陈宝川不理自己，他最受不了他不理自己，捏着陈宝川的下巴转过头来，沉声警告道：“宝贝把我带成这样，要负责的。所以你只能喜欢我，明白了吗？”
一向和颜悦色的刘钰哥哥用很可怕阴郁的表情看着自己，陈宝川心里怕怕的，只得轻轻点头，说知道了。
这时刘钰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里面传来一个慵懒性感的女声，“还知道接电话，我还当你不认识我这个姐了呢。”
刘钰语气放柔了，笑道：“哪能呢？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好姐姐。”
“嗯，这才像话，”刘珍满意地说，“你看你有多少天没回家了？妈老念叨你，爸叫你明天回来吃饭。”
刘钰一个人住在外面，以前每周最起码抽出一天回家，这阵子每到周末刘钰总和陈宝川腻在一起，还真没顾得上回家，想想确实有点不象话。刘钰思索了一下，就答应了。
“对了，”刘珍想起一事，“你问吴笙回不回来，妈也想他了。”
对这个养子，刘钰妈也是费足了功夫和精力的，又是跟着自己姓，养了这么多年有感情了，当半个儿子看的。吴笙和刘家两姐弟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刘珍没把他当外人，不过吴笙有自知自明，对刘家人的态度还是带着敬重和感激。
“我问问他，”刘钰说。
刘珍又跟刘钰聊了一会儿后就收了线，挂了电话刘钰凑到陈宝川跟前，胳膊从他身后绕过去，半抱着教他怎么消除三个一样的糖果。
已经在刘钰家扫荡了一番的李六，很自觉地吃了一块刘钰冰在冰箱里准备给陈宝川做宵夜的芝士蛋糕，喝了一杯陈宝川最爱喝的草莓酸奶，一脚把贴在一起黏糊糊的两人踹开，说：“快给我放手。”
刘钰松开手，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冷声道：“谁允许你吃我给宝贝买的东西了？”
“少给他吃点吧！”李六指着眨巴着大眼的陈宝川，说，“你看你给他养的，眼见着脸都圆了，再这么喂下去还得了？我陈哥很注重身材，每周都要去健身的，再吃腹肌都要变游泳圈了！”
听了这话，刘钰仔细看了看陈宝川，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他的乖宝宝又帅又可爱，想象了一下肉乎乎的陈宝川，对以往情人的身材有着很严苛要求的刘钰竟然觉得应该也很可口，软糯糯的宝贝躺在床上奶声奶气地哼哼唧唧，光是想到这个画面刘钰就不行了。
他不禁狠狠地掐了一把陈宝川结实的蜂腰，嗯……还是很弹手的，再多喂点没问题。
“喂，”刘钰喊李六，有事跟他说，“明天你把宝贝带回去吧，我家里有事。”
李六听刘钰讲到他们家的事，很好奇，“二少，我听说你有个特别漂亮的姐姐，比好多明星都漂亮，是不是真的啊？”
刘钰的姐姐确实漂亮，还是个女强人。刘钰爸当初要她进家族企业，她不愿意，自己出国读了几年设计，拿了好几个服装设计大奖，回国就创立了自己的品牌，面对高端人群，从一家旗舰店开始，很快便扩张到各个有消费能力的大城市，她最近还考虑在日本开设分店。刘珍的品牌有成衣也有定制系列，几年之内赚个盆满钵盈，连一开始不看好的刘钰爸都对这个女儿赞不绝口，对于相对而言吊儿郎当的刘钰就更是颇有怨气。
虽然刘珍漂亮能干，为人却很低调，又不是公众人物，一向迟钝消息滞后的李六怎么会知道刘钰姐姐的事？
刘钰笑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姐什么样？你见过她？”
“我……”李六刚要说，突然把脸往旁边一撇，疑惑地说，“我记得你姐特别美，是谁跟我说的？”
他印象中绝对有人跟他说过这件事，当时那人赞美之情溢于言表，可此时却死也想不起来是谁了，他钻了牛角尖，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喃喃自语：“是谁呢？”
“行了吧，”刘钰不指望从李六嘴里听到什么有效信息，何况他也不关心李六是知道怎么自己姐姐的事，刚才就随口一问。他站起来把笔记本搬到陈宝川旁边，一边办公一边分心陪陈宝川玩。
在刘钰家待着没意思，李六懵懵地回到吴笙家，脑子里还在想这件事。吴笙早早就起了，正横着靠坐在沙发上看书，腿占了沙发一大半长度，看到李六进门，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的腿怎么样了？”
“还疼啊，”李六随口回答道，特纠结地跟吴笙说，“刚才跟二少提到他姐姐，我印象中有人跟我说过他姐特别漂亮，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了。是你跟我说的吗？”
这家伙是不是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吴笙本来很悠闲地在看专业书，李六一提起女人，又是一阵烦闷，说：“不是我说的。”他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夸别的女人漂亮？
李六愣了一下，说：“不是就不是，你凶什么？”
“我没凶，”吴笙冷冷地说。
“你听听你刚才那口气，好像我欠你钱似的，”李六搞不懂他，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李六就是知道他生气了，这好端端的生哪门子气？
如果李六只是欠他钱就好了，吴笙想，他现在宁愿倒贴李六钱，只求他从自己心里出去。
这个没心肝的东西，做丨爱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不是像吃饭睡觉一样那么平常？怎么能在两人做过那种事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该看女人还是看，整天像花痴一样，这个漂亮，那个性感，完全没把就在他身边的自己当回事。
生气归生气，吴笙还是不想把和李六的关系搞僵了，说：“腿受伤了，没法开车吧？你上班怎么办？”
“我打车，”这点小伤，李六满不在乎，“就是要麻烦你明天帮我把车开回去，二少说明天他要回家，我得跟陈哥一起走。”
想起他那辆粉嫩粉嫩的甲壳虫，吴笙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下周我接你，你这腿还是少走动，好的快。”
李六连连摆手，天天让人接送太麻烦了，“真不用！这种伤我以前不知有多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没事的。”
男人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看得李六心里都发虚了，吴笙才低下头继续看书。
周日早上刘钰把陈宝川送回了家，立刻调转车头去往刘家，他家在城东，离自己现在住的公寓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所以刘钰每周只能抽空回来。
家门口的安保看少爷回来了，立刻给他开了院门，进了院子刘钰开过一段路，路两边全是绿植和花卉，尽头坐落着一个圆形的大喷泉。他把车开到门口，就有佣人过来替他停车，刘钰直接进了家门。
一个女人从大厅里弧形的楼梯上施施然走下来，姿态优雅，身形婀娜，漂亮的眼睛和刘钰极为相似，她对刘钰说：“弟弟，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顶着锅盖来了！躺平任打，不要打脸……
本来我昨天想粗长，一直写啊写啊，太困了睡着了……今天白天一直有事，到晚上才写完一章，接下来几天应该都有，因为到下周四之前还要写满一万五，我还差好多字。
其实现在我一写到吴笙和李六的剧情我就心虚，本文主CP是刘钰和陈宝川，这对戏份现在有点太多了，看起来也更带感一些。
可我是没办法，一来这本着重点不在傻子受，写再多一恢复记忆一切归零，并没有卵用；二来，这点很重要，我本来不想剧透，我要先把李六这对的感情线写个大半，这样等陈宝川病好了，突然发现好兄弟搞基了，陈宝川表示不能忍，为了把李六扳回来，他把这三人虐来虐去，所以我一直在写李六这对。
当然我还是希望小伙伴们两对都喜欢，这样我写任何一对，大家都觉得有趣。要是只喜欢一对，那我写另一对总会有人不满意，可我不写剧情就没办法走下去了。
第三十四章
刘家两姐弟，完美地遗传了妈妈的好相貌，刘钰长得精致漂亮，小时候他俩经常被人误以为是姐妹，粉妆玉琢的小脸，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坐在那里就像洋娃娃一般，惹得人不禁上手去捏两把，还对刘珍说：“姐姐长这么好，妹妹也很漂亮哦。”
小小的刘珍也不解释，跟着点点头，牵起刘钰的手，说：“妹妹来，姐姐带你去玩。”
气得小刘钰百口莫辩，刘珍这还不算完，总拿小裙子给刘钰穿，借着梳头给他扎小辫。她比刘钰大两岁，女孩本来就比男孩发育快，小刘钰反抗不过她，白白被姐姐玩了几年。
可惜后来刘钰越长越高，越来越有男人味，虽然仍是漂亮，可再没有小时候那种娇弱的感觉了。刘珍直呼弟弟不好玩了，现在长胳膊长腿的，穿裙子一点都不可爱了。
即便如此，刘钰和刘珍感情还是很好，正是因为感情好，刘珍才敢这么玩她弟弟，要是别人，早被刘钰阴上无数回了。
和俊美挺拔的刘钰不同的是，刘珍是一个越看越媚的女人，她个子娇小，此时穿着一件剪裁合身的正红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卷发随意地拨在脑后，看人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讲话绵软，腔调慵懒，看似妩媚，又不让人感觉艳俗，确实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
刘钰弯腰搂了搂好久不见的姐姐，笑道：“姐还是这么美。”
刘珍白他一眼，摇摇头，说：“你这个嘴啊，要是能多哄哄爸，他也不至于老在我们面前嘀咕你。”
“他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我不想多费口舌，”刘钰无所谓地说。
刘珍担心地看了弟弟一眼，平心而论，她这个弟弟无论从学识上，还是管理能力上，都很优秀。但人架不住比较，他们爸爸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的事他们都知道，刘珍私底下偷偷查过，据说那人很老实，也很努力，非常听刘钰爸的话，比一直就不受控制随心所欲的刘钰乖巧多了。
他们爸大老板当惯了，控制欲很强，包括对子女也这样，当年刘珍刚从国外回来，就被爸爸哄着逼着嫁给了另一个财团的继承人。那人长得还行，一开始对刘珍挺好，好几日没两年，在外面就有妖蛾子了，被刘珍发现后，下跪道歉，发毒誓，什么招都使了，刘珍都没原谅他，坚决要求离婚。
两个家族强强联合，其中利害关系千丝万缕，怎么可能让她想离就离，她婆家迅速把这件事通知给了刘钰家，刘钰爸大发雷霆，把女儿叫过来好一阵训斥，说她没有大局观，她老公都承认错误了，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并警告她不许再提离婚的事。
当初被逼着联姻的刘珍彻底爆发了，一直住在家里的她立刻就搬了出去，在自己的工作室睡了足足半年，既不愿意回婆家住，也没再回家见父母。
婆家看她离意已决，这件事在外面也传得沸沸扬扬，再僵持下去不好看，就让儿子和刘珍办了离婚手续。
离婚后刘珍和爸爸冷战了很长时间，后来在妈妈不断的劝说之下，在外面住了很长时间的刘珍，不知怎么的，自己也慢慢想开了，又搬回了家里住。
从此以后，刘珍的感情生活就从来不跟家里讲，像她这样的女人，即使离过婚，追求者还是源源不断，刘珍不愁嫁，也不急嫁，过得很滋润。
刘珍看了看刘钰身后，问道：“吴笙呢，我不是让你叫他了么？”
“他今天有事，说过几天再回来看你们，”说到这个刘钰可鄙视吴笙了，李六那个二百五不过是小腿受了点伤，走路不太利索，看把他紧张的，今早帮李六把车开回去不说，还扶着李六上楼，那样子就跟老婆怀了孕似的。他不知道吴笙到底是看上李六哪儿了，有时候李六那碎嘴嘚啵嘚啵没完，刘钰烦不胜烦，吴笙能专注地看他半天，那视线就差把人戳个洞了，李六愣是没发现，刘钰估计他眼神不太好。
“有好事跟他说他不来，”刘珍遗憾地说。
刘钰问：“什么好事？”
“吴笙不是一直单身么，我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个医生，长得不错，还会做饭做家务，又贤惠又温柔，”刘珍把人从头到脚夸了一遍，“他跟我说想交个男朋友，我就想到我们吴笙啦！这孩子总是一个人挺不容易的，总得有人照顾他。找个时间让他们出来见个面聊聊。”
刘钰笑笑，说：“他现在可能不需要了。”
“为什么？”刘珍说服他，“那个医生条件很好，见见没坏处的啊。”
“这事你自己问他吧，”吴笙的私生活刘钰不便多讲，这个家里只有他们姐弟俩知道吴笙的性取向，都很坦然地接受了，只不过吴笙一直没谈过恋爱，把他当亲弟弟的刘珍挺为他着急的，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找不到对象呢？
“你别管别人的闲事了，”刘钰又说，“你之前那个男朋友，分了没有？”
说到那个人刘珍微微皱起了眉，一脸嫌弃地说：“早分了，好不容易分的，他说再不纠缠我。”
刘珍前几个月谈了个男朋友，刚开始处得很好，后来渐渐变味了，刘珍只要跟别的男人有联系，不管是什么关系，他都一一阻止，手段无非是不给接电话，不让刘珍出门这些。为这事刘珍跟那个人吵过很多次，半点作用没起，后来居然变本加厉，对刘珍的男性朋友们开始打击报复了。那人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据说有些黑道背景，起初刘珍不知道这事，后来有倒霉蛋猜到是刘珍的男朋友干的，跟她诉苦，她才知道。不管那男的是什么心态，都太可怕了，当即和他提出了分手。
其中分手的过程是曲折的，那人还找过刘钰几次，想刘钰从中调解，刘钰当然站在自己姐姐这边，没理他。那人见刘钰不帮他，就愤愤地走了。
姐弟俩正聊着天，刘钰妈从楼上下来了，即使人到中年，她养尊处优，保养得当，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是个很美的贵妇。她把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埋怨道：“最近忙什么呢？家都不回了。”
当然不会把照顾陈宝川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刘钰只说最近工作挺忙，没空回家。
刘钰妈不满地说：“做不完的事交给下面人去做，公司不是白养他们的。”
同时又对他耳提面命：“还有，你要常回家走动走动，要不然你爸爸会不高兴。”
“知道了，”刘钰应了。
吃饭的时候刘钰爸无非还是那套，公司的事情要上心，外面那些莺莺燕燕都给断了，找个豪门千金赶紧结婚。
被说多了刘钰就有些不耐烦，说：“都断了。”他现在有陈宝川了，以前那些女朋友自然都不联系了。
刘钰爸冷冷地笑了一声，明显是不相信，“最好是真的。”
刘珍看父子俩又开始杠上了，赶紧转移话题，给弟弟打圆场，气氛才开始慢慢好转起来。
吃过饭刘钰妈说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干脆晚上就在家里住下，他的房间一直都给他备着，什么都不缺，想住多久住多久。
这一上午刘钰接到好几条陈宝川发过来的语音，他的宝贝软软糯糯地跟他撒娇：
“刘钰哥哥在哪里？我等你回来吃饭。”
刘钰背着家人偷偷地回给他，“我今天不陪宝贝吃饭了，让李六陪你一天。你乖乖的把饭吃完，要是被我发现你没有好好吃饭，晚上哥哥就不亲你了。”
“唔……我不要李六哥哥陪我，我想要刘钰哥哥喂我吃饭……”陈宝川委屈地说。
陈宝川真是被他喂上瘾了，他最喜欢刘钰哥哥边抱着他边喂他吃饭，还时不时亲亲他，让陈宝川享受极了。
听了这话刘钰心尖都给泡软了，柔声哄着：“哥哥晚上就回来，到时候哥哥喂你。”
他都这么跟陈宝川保证了，怎么能在家里住下，不管刘钰妈的再三挽留，他在家里又待了几个小时，到了傍晚还是坚决走了。
刘珍送他到门口，不解地说：“你不是对爸说跟女人都断了么，那么急着回家干什么？在家里多陪陪我和妈多好。”
他是跟女人断了，只不过又和男人黏上了，刘钰人在家，心全挂在陈宝川那里，他冷落宝贝一会儿陈宝川就能气好久，这次指不定怎么跟他闹别扭呢。
既然弟弟去意已决，刘珍不再挽留，最后提醒他：“别忘了跟吴笙说那件事哦。”
刘钰敷衍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真的去讲，也不会跟刘珍说吴笙现在看上一二百五，他怕吓着他向来品味出众眼光极高的姐姐。
回到陈宝川家，李六大爷把腿翘茶几上看电视，原来跟摆设一样的厨房里油烟机嗡嗡作响，热火朝天，不用进去看就知道是吴笙在忙活晚饭，刘钰问李六：“陈宝川呢？”
“睡觉呢，”李六眼睛仍盯着电视，随口答道，“等了你一下午撑着没睡午觉，刚才撑不住了睡着了。”
现在连几个小时见不到都想成这样了么？刘钰心中暗喜，走进陈宝川的卧室，中央空调温度比较低，床上裹着一个结结实实的棉被球，刘钰一条腿撑在床上，把棉被球剥开，露出一张熟睡中的帅气面庞。
长得那么英俊潇洒，开口却娇滴滴的，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刘钰爱死这样的陈宝川了。
眼睫毛抖了抖，大眼睛缓缓睁开，迷迷糊糊中看见一张精致的脸凑在眼前，陈宝川惊喜地说：“刘钰哥哥，你回来啦！”
说着两条胳膊很自然地勾住刘钰的脖子，嘟着丰唇一副讨亲的样子，刘钰当然要满足他，微偏着头好好地把他吻了个脸泛红晕，眼中水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