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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那天晚上,张美丽一个人去了学校礼堂看大一学生办的晚会,会场里没见着段蓉阳,心想应该是在后台做准备。等到差不多快结束了,琵琶合奏才上场。她数来数去就三个人,不是说四人合奏?已上场的三个女生穿着统一的绿纱裙,飘逸的鱼尾裙拖在地上,头上挽个髻,无比有境意。
张美丽原本以为段蓉阳是压轴的,等台上一曲《十面埋伏》奏完,满堂喝彩掌声雷动,那女生连个人影都没有——请她来看又放她鸽子,那么冷的天让她跑出来傻坐在一堆学弟学妹中间几个小时。张美丽很是恼火,心想等下次见到那个段蓉阳一定问个清楚。
谁知一直到学校放寒假了,她都没再见到那个高壮的女生。
大三放寒假回家,张成新看女儿整天在家玩,吃饭的时候就说她:“你看孔铭,人家放假还出去找事情做,你怎么就没事干呢?”
惹得她一直到上楼脸色都不好,后面男生跟上来拉住她的手抓了下手心,偷偷问她:“生气了?”
“我哪有那么多气好生?”张美丽挑了眼,明明是不高兴的样子,“干吗老问这个?”
“怕你生气,”他低头看她,额头都要靠到一起去。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张美丽把孔铭一推,迅速划分距离,进房。
她继续无所事事地宅在家里,一天到晚躺沙发上看电视。张美丽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偏偏她还不注意保暖,看电视看困了就什么都不盖睡在沙发上。还是孔铭回家看见,给她抱了被子盖上,热水袋塞进怀里。这样还不算,张成新一进家门她就举高了热水袋嚷嚷着要换热水。
夏雪情跟在她爸后面笑着对张成新说:“还真是小姐,都二十多了还使唤你。”
张美丽翻个无奈的白眼,满意地接过换好了水的热水袋。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受凉了。
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浑身无力,鼻塞,喉咙也不舒服。一开始她以为是感冒没放在心上,到了中午家里没人,本想起来弄点吃的又没胃口,还反胃想呕。一直这样半睡半醒地看着电视,到晚上孔铭第一个回家才把她吵醒。
现在孔铭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扑张美丽,不说话看看也好的。看见女生眼睛只睁了一条缝迷迷糊糊软软地嘟囔着:“回来啦……”,也只想扑过去好好亲热一下。
张美丽这么可爱柔软的样子平时不多见,还没等他压到近前被她一巴掌推开:“走开,闷。”
他在沙发边蹲下,问道,“怎么了?吃饭了吗?”
“没,早上喝了牛奶……想吐……”张美丽糊里糊涂地回答。
“不舒服?”孔铭看她脸好红,手搭在她额头上,很烫。
朦胧中有人唤她,有人往她嘴里塞了根温度计,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张美丽,美丽,美丽……起来上楼睡好不好?”
她费劲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男生正拿着温度计蹲在旁边,对她说:“发烧了。”
张美丽将信将疑地抓过温度计艰难地举高,隔了半天眼睛才对上焦,看清了是三十八度。
“没事,”她觉得发个热算不上什么,而且现在难受的实在走不动,没办法走上楼,翻过身换个姿势睡。
有人在身后温柔地掖紧她的被角。
第二天还不见好,一量又升温半度。张成新说这样不行,硬是把她拖起来扶出去,就在小区门口一家门诊部就了医。以前张美丽有点小病就在这里看,和诊所的医生都混熟了。张成新看着她挂上药水,交待她吊完水自己回家就和夏雪情开车走了。
张成新前脚刚走没多久,诊所门又被一推,进来一个高个子男生。
张美丽正半躺着小憩,张开眼瞄一下,本来就烦闷的脑子立马头痛不堪。
“吃一点,”超市买的早餐粥已经拆开送到嘴边上,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轻轻地摇头。
男生又不死心地凑过来,拎着装了牛奶和面包的塑料袋,轻声问:“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被讲话声吵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闷着脸说:“你别说话,我就谢谢你了。”
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守在旁边。
诊所的女医生从里间出来,大声说道:“呀!这你男朋友呀,这么体贴呀!”
“是我亲戚,”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感觉到身边男生微微一颤,握住他的手,几乎耳语着:“我爸跟她认识。”
他的回答则是不在意地摇摇头,玩耍似地缠她的指尖。
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在超市打零工了,而是找了专业方向的实习,她问:“你不上班了?”
“没事。”
她也懒得再说什么,眼一闭就又睡了。
针头拔掉以后手背还是冰凉冰凉的,诊所的阿姨嘱咐他们把棉条按好止血,孔铭就小心翼翼地按着棉条扶她出门,还不停地搓她的手活血。
“我没残废……”这样的抗议也是当成耳旁风了,她的确是脚步虚浮东倒西歪,有人靠着总归舒服得多。
无论如何,第二天挂水的时候她坚决不让他陪了,头天晚上已经说得好好的,张成新把她送到门诊部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防止他又死皮赖脸贴过来。
虽然孔铭是乖乖地被赶去上班了,但他飞快地把当天的份做完,午饭都没吃,早早就翘了班。
张美丽正在家睡觉,她生着病,吊完水又吃了药,嗜睡得不行,就连孔铭在她旁边守到家长回家都没察觉。
张成新晚上回来对女儿弄醒嘘寒问暖一番,等到家里面全部安静下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孔铭一天都没和张美丽说上话,看得到却碰不到,难受得要命。楼下大人们一进房间,他就悄悄溜进了对面的卧室。
张美丽正艰难地爬起来想喝口水。
孔铭走过去帮她倒了杯热的,顺势就挨着床沿坐了,看着她喝了两口,又大喘了几口气,两颊涨得通红。
看张美丽难受他也不好受,但是难得见到她这样温顺不刺人的样子,伸手去扶她她就搭着,给她肩靠她就偎着,实在是太美妙了。好想抱抱她……一整天都没有碰到她了。
“你要干吗?”张美丽发现了孔铭的企图,抱着被子后退了一点,但是病人体力有限,还是被搂个正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喜欢肢体接触,而且自己生病几天,清洁工作不太彻底。张美丽努力想从他的怀里挣出来,因为鼻塞而显得声音软软糯糯的,拿不出一点说服力:“别碰我……我快三天没洗头了,离我远一点。”
“没关系。”
“我有关系,不舒服的,”她双手搭在他肩上,虚弱地喘着气。
“我帮你洗,”孔铭看她两眉都快皱成一条线了,看来头发不干净真的让她很不舒服。说完这话他就去卫生间放热水,还搬了凳子过来。
脖子底下垫着小枕头,头发被人轻轻抓挠的感觉很舒服,水温也是偏烫的完全不会让她再着凉。比起他的手法,理发店的洗头妹都可以去死了,这人还真是全能来的……这么想着,她又舒服到差点睡着。
头发洗干净以后孔铭仔细地用干毛巾擦了一遍,因为开了电吹风声音太吵,怕把楼下的大人们引上来,孔铭把她放靠在怀里,头发拨到一边等自然干。
“困了就睡吧,”他把她的手抓在手心里,十指相扣纠缠起来,怎么看怎么和谐。
张美丽抽出手,发了高烧连反应也迟钝了,想了半天才说:“我想吃苹果。”
“好,”孔铭让她在靠垫上倚好,下楼去帮她削苹果。
张美丽的房间是开了空调的,但是外面没有,厨房里更是阴冷。他在冰冷的水里先洗了两个苹果,削好了切成块状,又洗了个梨,也削好切块。最后一起放在开水里泡着,端到张美丽面前。
她就着他的手吃了两块就别过头去,喉咙发了炎,吞什么都疼。
在他怀里没靠一会儿,她又开始乱想了:“我想吃甜的。”
“恩?”
她摇摇头:“糖……我要吃巧克力。”
“算了,家里没有,”很费力地又大喘了一口气,张美丽很快接道。
“我去买,”他又站起来,刚刚被冻凉的身体还没暖回来,手指也有些僵硬,草草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在小区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张美丽指定的牌子,便利店的大叔老板看一个年轻人半夜冒着寒风出来就为了买两条巧克力,还吃惊了一把。
找回来的零头,一元硬币放在台子上,他拈起来,却因为手指僵硬着没办法抓牢而掉在了地上,又捡了好几次还是会掉,最后还是老板帮他捡起来放进手里。
“小伙子,大晚上出来就买这个啊,现在估计都有零下了。”
这个人才不会明白,孔铭想着。是喜欢的人要的东西,所以只要她开心,他就很开心了。
走在路上,从嘴里呼出来的白气在空气中飘散开,就像他那绵长的感情。
结果他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巧克力,张美丽含了一小块又搁在一边,还抱怨说太甜。
从外面回到她房间,连他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牙齿撞在一起发出小小的响声。怀里的病人就像天生的暖炉一样,比房间里的空调都管用。
张美丽仍在回味巧克力的味道,迟钝的反应神经还没有传达到某个人正在“轻薄”她的事实。
孔铭抓住她的手,因为暖气和发着烧的缘故,女生的手心出了薄汗,很暖和。他先是抓着手,后来不经意间蹭到了她睡衣袖口里的手腕,那里传来的温度还要高。于是顺着手腕慢慢滑上去,手掌在她的手臂上来回磨蹭。
低下的头也触到了她的脸,还泛着潮红的脸蛋也很热,他把冰凉的脸贴上去,觉得很舒服。等到脸被他贴凉了之后又转攻脖子,那里也很舒服。
“唔……”张美丽一开始觉得很别扭想要挣脱,可是他的皮肤很光滑,还带着凉丝丝的冷气,让她感觉降了点温。如果只是取暖的话就随他去罢,这么想着她放松了身体,眯起眼享受那人型冰袋。
这么一放松放出问题来了,男生的动作乱了起来,两手都开始往她手肘上方延伸,单纯的贴颊也附带了一个个印在锁骨上的轻吻,嘴里喃喃地叫着:“张美丽,美丽……你身上……好热……”
拜托,他喘出来的气更热吧!张美丽手肘向后想推开他,反而助长了他向里探伸的欲望,他甚至开始舔她的耳垂,还想把她的脸扳过来接吻。
“你,你干吗……”张美丽捂住嘴认真挣扎起来,一大动就供不上气,把她弄得气喘吁吁的。这副样子才让他收蹑一点。
她还在乱动,想要彻底摆脱他的怀抱,突然他低喘一口气,声音都开始打颤:“你,你别动……”
张美丽又不是未成年小孩,刚才那一声包含的意思她七七八八猜得差不离,不禁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嘴上说道:“你才别动好不好!?”
“我只是觉得很暖和……”
“光取暖会那样吗?”单是想想就后怕,她一个女生,硬来怎么也斗不过他啊,越想越气,“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可是……可是,我们是情侣嘛……”
心里又是一根刺扎上来,她没有力气发脾气,就算是严厉的内容还是用很软的语气说道:“情侣就可以那样?你刚才打算做到哪一步?”
“不是……我,我没有打算……”如果张美丽能回头看看他,一定会看到男生白皙的脸上此时红霞一片,急着解释,连他都结巴起来,“我可以等的……等到我们结婚……”好不容易把这话说出来,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肩膀颈窝处。
张美丽是彻彻底底被雷劈傻了,头脑里转了千百个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抖着自己的嘴巴发出声音:“你在说什么啊……笑死人了……”
她突然转过身揪住他的衣领,盯着他清澈的眼眸神经质地问:“你发什么梦?你说我们怎么结婚?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怎么结婚?”
原来她担心这个。男生第一次那么愉悦地笑了,脸上浮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托住她的后颈把她搂进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说道:“肯定会有办法的,恩?”
张美丽也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贼船好上不好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孔ying了,恩……
啊啊啊啊癫狂地跑开~~
第二十九章
那时候张美丽还没有认识到这个男人实际上是很恐怖的,当时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很怪。谁会在恋爱谈了才半年不到,女方还明显兴趣缺缺的情况下,单方面地说出“要结婚”这样的话。
他说他喜欢她,就不许她去找男朋友;
他说他有心有爱,就硬要塞给她;
他说他看不惯白澜锦,就不爽她去做家教;
他说他要结婚,好像他们就应该马上直奔民政局,不管别人说什么,也没问她答不答应。
若是他态度强硬一点无赖一点,或许她还可以骂他自做多情不要脸。偏偏他对她好得不得了,人又无可挑剔,如果他不是孔铭,而她不是张美丽,什么样女人的心也会被他捂化了。
其实张美丽不知道在他们交往后,甚至是还没开始交往前那段暗恋她的日子里他想象了多少关于以后的美好生活,如果他全部说给她听一定会让她直接崩溃。她毕竟还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生,跟他在一起,带了点孩子般的冲动和欠考虑,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从未想到那么遥远,也绝对没有想过要结婚。
如果这个人是以“未来的妻子”这样的眼光看待自己的话,也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孔铭端着托盘进房间的时候,张美丽正趴在被窝里用刚装的分机和余小圆煲电话粥。
她这一发烧就倒了半个月,并不是大病,到完全退烧也就三天的时间而已,但是从有气无力地卧床到生气勃勃地活蹦乱跳,需要长时间的恢复期。特别是对于她一咳嗽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紧张得要死的张美丽来说,整日把她按在床上,连体力都退化了,多走两步都喘得厉害,一度把孔铭吓得不敢去上班,只得慢慢调理。
张美丽很艰难地和余小圆讲着电话,多数时候是余小圆在说,偶尔她挣扎地从严重发炎无法正常说话的喉咙里嘶哑地发表一下观点。
余小圆在说她们宿舍其他人都谈恋爱了,就她还孤家寡人,别人介绍的怎么也看不对眼,找不到感觉。
张美丽知道她以前暗恋十中的学霸林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且那都是陈年往事,再提无益。
她开导好友:“其……其实吧……咳咳……林唯……是特别好……咳……现实点……别想过……过去……咳咳咳咳……如果能再见……我一定不放过他……”当年林唯耍了余小圆一把,浪费她好友的大好青春,这笔帐张美丽一直记着,就寻思着以后如果遇到了必须不让他好过。
她声音沙哑又断断续续,头蒙了一半在被子里,说的话传到孔铭耳朵里就变了味。又是“林唯特别好”又是“如果再见不放过他”,他没喜欢上她的时候就听张美丽总提这个叫林唯的,当时没多想,如今敏感起来了。现在想来,也许是张美丽真的喜欢过那个林唯也说不定,要不然怎么老提他,再加上数学竞赛的时候林唯把他压在第二名,心里更是不舒服。
张美丽和朋友聊天聊得好好的,身后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她知道是谁,没有理会。
那人直接把手绕过来拿过话机给按了,张美丽恼怒地回头要瞪他,被他就着被子裹起来翻了个身一把按在床上,眼对眼鼻对鼻。这个男人做了恶劣的事情还一脸无辜,好声好气地说:“吃饭了。”
“不想吃,”张美丽涨红了脸,喉咙里疼得厉害,好容易憋出三个字。
真是可爱,裹在大棉被里只露了个脸的女生,嘴巴张来张去因为喉咙发炎讲不出话,像是张牙舞爪却没有杀伤力的小动物。
张美丽被孔铭盯得发毛,审时度势这会儿斗不过他,只好拉了被子蒙住半边脸留了两只眼睛在外面,妥协道:“就吃一点点……”
挡住男生要喂过来的勺子,自己拿了往嘴里送。太干的米饭她咽不下去,于是他做了煮得糯糯的粥。
“张美丽。”
没理他,继续吃。
“美丽……”
知道搭理他一定不会有好话,吃吃吃。
“美丽,美丽……”
如泰山压顶,她扛不住他不屈不挠地呼唤,硬着头皮抬起头等他说话。
男生也不看她,垂下眼帘扒拉床单,闷闷地说:“我就喜欢过你一个。”
张美丽满嘴的粥,鼓着腮帮子拿不准该不该喷个天女散花,隔了半天才缓缓地咽下去,苦水直从心里往外泛。
就像是二十多年没说过情话,要一次性说个过瘾,一股脑全倒给她,任谁也吃不消。
而且总是突然冒出来,也不给个心理准备。
她没吱声,低头吃饭。余光看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要她表态一样。
在看。
还在看。
再看就要被目光穿出个洞了。
张美丽无奈抬头,皱着眉咳了好几声才说出话来:“那你不喜欢你妈?”
“她养我。”
纵使夏雪情从他出生就带了某种自私的目的性,但是不管怎样,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女生放下碗,擦擦嘴,又问:“咳……那我呢?”
“我要养你。”
她眨眨眼,相信他未来有这个能力,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么自己给个回应也是应该的。
又清了清嗓子,才斟酌着说:“我以前……也……也没……喜欢过别人。”
“真的?”他眼睛眯起来,颊边又浮出两个酒窝。
吃完了就犯困,她打个哈欠盖了被子要睡觉,玩笑似的回他一句:“假的。”
“说谎,”男生扑过来,紧紧地抱住棉被球,缠着她,笑道,“你骗我。”
哈,他怎么就吃准了她哪句真哪句假。不过她这回说的话,倒也句句属实,就看他怎么理解了。
临开学的时候张成新给了她一部新手机,家里电话和他的手机号都事先存好了。他不说张美丽也知道,他给孔铭也买了一部,号码自然是没告诉她。张美丽心里有数就没问。男女生长大了毕竟要避嫌,这大半肯定是夏雪情的意思。
避嫌也避得晚了,一到学校孔铭就把她手机号要过去,还把自己的号码输入她手机里面。
后来有天张美丽校园里偶遇段蓉阳,举起手刚要唤她,女生跟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跑。
“你别跑!”张美丽拔腿狂奔,直追到前面的女生跑不动为止。
她一把把那女生抓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看见我跑什么?”
“我问你,元旦晚会你怎么没去?害我白等一晚上。你是不是临时有事?”
怎么问段蓉阳都一声不吭,结果被问急了干脆往路边地上一蹲,“哇”地哭个惊天动地鬼哭狼嚎,把张美丽给吓住了。
从她的哭诉中大概了解到因为她的身材问题到表演最后一天突然被刷下来,家里人知道了以后都挺失望的,然后就是长年被人嘲笑的残酷血泪史。
张美丽见一时半会儿不得消停,往路坎上一坐,不停地开导她。
等女生抽泣着慢慢停止,张美丽手上一包面纸也见底了,她盯着段蓉阳的脸看了半天,猛地捧起来叫道:“我刚才就想说,你的脸是不是变小了?”
“是,是吗?”段蓉阳打着嗝抹眼泪。
“真的!你放假减肥了?”张美丽看她双下巴好像没那么严重了。
“我不知道,就是心情不好,不太吃得下饭,”女生期期艾艾地说。
“这就对啦,你饮食上控制点,再加上运动,每天去操场上跑跑步,肯定可以瘦下来的,”张美丽趁热打铁鼓励她。
“我,我一个人没试过……”段蓉阳有点期待,还带着点犹豫。
张美丽热血沸腾,握住她的手说:“你放心,我可以陪你。”
“说定了,你有手机没?号码是多少?”女生飞速掏出手机,从款式上看,她家境应该相当不错。
两人就交换了手机号相约一起锻炼。
宿舍这头,张美丽和其他人关系都不错,就是和赵荷早就互相不搭理。王倩偷偷告诉她,赵荷在外面到处说原本是要把筱曼介绍给孔铭的,是张美丽中间插一脚,抢了人家男朋友。
这口气她都咽下了,却不知赵荷存了什么心,总是有意无意在宿舍里说孔铭的闲话。
比如现在,赵荷和筱曼正说着女生间的私密话,和男朋友进行到哪一步的话题之类的。
筱曼扭扭捏捏,红着脸不好意思说,爬到上铺问张美丽。
“你们做了没有?”
“怎么可能!?”张美丽干脆地否认了。
接着就有人在说风凉话:“我看男朋友太帅也不好,拉出去炫耀吧,在别人眼里是癞蛤蟆吃天鹅肉,迟早要掉的,都等着看笑话。这年龄的男生,哪个交了女朋友没那方面的要求?没有那就不是男人。我们是无所谓,某些人就不一样了,给了吧,后面想要投怀送抱的女生一大堆,男人马上就不稀罕她了。不给吧,无非是自做清高,私底下还不知道是花了多少手段勾引来的,结果又不让人尝点甜头,迟早也是被甩的命。”
“筱曼,我跟你说,就法律系那个孔铭,我昨天还看见他和一个小美女拉拉扯扯暧昧不明。就算他有女朋友了,眼红的人多的是,那位置做得稳不稳,舒不舒服,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不知道张美丽和孔铭在一起是哪里惹到她了,总说孔铭又和哪个美女在一起。筱曼单纯好骗,还傻乎乎地信了,总担心张美丽被劈腿。这些谣言的确不是空穴来风。以前有很多女生因为怕配不上孔铭,又被他那冰山气场吓到,只敢暗暗地花痴。现在看他竟然交的女朋友不过如此,就纷纷起了“她都可以,我未必不可”或者“她都可以,我一定可以”的念头,主动表白的只增不减,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而张美丽和孔铭本来就不像普通情侣天天腻在一起,难得在一起上晚自习都是各干各的,外人看起来更像是分手之前的崩裂期,张美丽下岗之日不远矣。
这个赵荷,从她和孔铭在一起以后就开始看她不顺眼,在背后嚼舌头就算了,当着面还总是拿这些无聊八卦诋毁孔铭。原先想给筱曼介绍的时候还巴结他,现在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张美丽就想不通了,谁和孔铭在一起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筱曼可以,自己就碍到她了?而且张美丽总是有种感觉,与其说赵荷是存心找她的麻烦,倒不如说是出于对孔铭的敌意。
赵荷说着说着又扯到别的地方去:“都说女生脸蛋最重要,其次是身材。我看身材比长相有优势多了。要既没长相又没身材,她做人得多失败呢?我们学校有个大一的女生,还是中文系的班长,那个体型站出来简直就是吓死人的!我听说,要不是她家里很有钱,亲戚又是我们学校的领导,就她那成绩能开个后门让她进来?能让她当班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那种女生在一起我还怕被同化了,有多远闪多远。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真有人愿意……”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某人屁放够没有?”张美丽终于忍不住,呵斥一声。
赵荷也不是好欺负的,马上就回嘴:“你说谁放屁呢!?”
“我又没说是你你这么急着承认干吗?”
“别吵了别吵了,”筱曼忙着出来打圆场,宿舍才慢慢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