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要相信她
作者:女王驾到

文案
讲了两个神经病的故事
任打任骂不还手只对她痴笑——我说的是男主
骗色骗财骗真心玩累了就闪——我说的是女主
她把他捡回来
利用完
就扔了
她因为仇恨,无药可救;他由于爱情,病入膏肓。

友情提醒,看到雷点迅速绕道:伪姐弟,女主不太圣母,男主不太强势,前期校园纯情(?)恋爱篇,后期社会生活互虐篇,总之就是你爱我我不爱你我阴你你阴我虐完男的虐女的虐完女的虐男的之爱恨拉锯战,要狗血,HE是王道!

十年之久的姊妹篇,个人感觉应该比“十年”更有爱,是我喜欢的题材。我们的口号是:又虐又爱越虐越爱,杜绝弃坑!谢谢,退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美丽,孔铭 ┃ 配角:白澜锦,张成新,夏雪情,余小圆 ┃ 其它:不要相信她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的名字改了,女主名字就不改了,你们喜欢就随你们吧!我拿你们没辙!任性的小妖精们!
直到爱入骨髓
才知一切幸福
全是她施舍的香格里拉
从我们相识已有十二年,四千三百八十三天,十万五千一百九十二个小时,六百三十一万一千五百二十分钟。你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是你瞧,我那么清醒,白天是年轻有为的业界精英,晚上回到只有我们两个的房子里疼爱你,只有我们俩,这么美好。那么多年来我从未这么清醒过,认真地做着我真正想做的事情。可你总是骂我,残忍地提醒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时光的确是我一个人在做梦。
A市市郊偏僻的别墅区,环境清幽,依山傍水,冬暖夏凉,是富豪们的度假胜地。
现在的天气既不太冷也不太热,并不是度假的时节,却有一处产业已经有人入住了。白天没有人出入,训练有素的保卫看死了前后门。一直到晚上,通常是标准下班时间,会有同一部外型低调的名车驶入院门,随着“哐当”一声铁门关闭,这寂静的屋子才算“生动”起来。
到了要休息的钟点,别墅里固定会响起女人的尖叫声,吵杂的砸东西的声响,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外面的保卫们也如同石雕一般毫不动容。不要说此时别墅周围没有其他人居住,就算是有好奇的,也查不到业主的信息。
十九点五十分,若不是下班高峰期堵车二十分钟,他还可以更早些回来。
中途接了商业伙伴一个电话邀请出席饭局,他冷淡地拒绝掉了,他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回家。
守在门口的保卫报告除了屋里的女人又没有吃饭,今天并无异常。
男人伸出手仔细地整整西装,尽管已经很完美了。
其实他有一张相当好看的脸,即使是身为一个男人被称作漂亮也不为过,但是他那站在平均身高一米八的保镖之间也不逊色的身形和凛冽倨傲的气势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他过于女气,更多时候,他是一个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让人惊叹的存在。
现在的他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西装,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样一个穿戴都是定制款,出入名车,手下掌控整个集团的男人,他的钥匙却用一个质量拙劣外表丑陋的钥匙圈扣在一起。他挑出门卡在门锁上刷了一下,接着熟练地按下密码,酝酿了一下,摆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容,才轻轻地推开门,对里面轻唤道:“美丽,我回来了。”
把她骗来这个别墅的第一天,回应他的还有迎面飞过来的水果盘,到今天,已经不会有任何声音回答他了。
他苦涩地轻笑,清亮的美目里映出一丝痛苦。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把这个美梦做到我们老死。我知道你是个嘴硬的胆小鬼,所以我一定会比你活得久一点点,你却不知道我比你还怕孤单。你说的没错,在你面前我是没有尊严的,和你初遇时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如果你离开我纵然坐拥再多财富和权利我仍然感觉一无所有,所以我什么都给你了。
可能我是把你宠坏,有一天你跟我说好了,我们不应该再互相折磨,结束吧,就自做主张地把做着白头到老美梦的我唤醒。
我是真心想恨你的。

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主要把之前孔铭喂美丽吃安眠药的情节删了,美丽正在备孕他还喂她吃药,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咋想的,可能我当时药吃多了。
新版我想把走出校园的孔铭写的更成熟强势一些,原来的版本还是感觉有点孩子气,一直可怜巴巴的是没有办法留下美丽的!
张美丽抬手关上莲蓬头,擦干头发,用浴巾把身体裹好才走到镜子前,伸手擦拭蒙了雾气的镜面,终于映出还泛着湿气的,三十岁女人的脸。
保养极好的皮肤此时显得很苍白,眉毛和唇色都淡淡的,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冷淡又漠然,怎么看都不是可以让男人过于执着的相貌。
她的朋友中不乏美人,美的各有特色,聚在一起的时候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不过女人再美又有什么用?美人总是层出不穷的。对于男人来说总是新鲜的年轻的更好。
张美丽是一个打骨子里固执到死的人,对待婚姻她过早看透,从此再也不相信任何男人。
她不能用自己的观点干预别人的生活,那么她至少可以制止悲剧在她的人生继续发展下去,时机一到,她对自己的丈夫喊了暂停。
指尖按在镜面上,那里的皮肤上印着一个暗红痕迹。再往下一点,胸口上的情况更严重。张美丽皱了皱眉,索性唰地一下拉开浴巾看个清楚,不单是腰腹,甚至连大腿内侧都有。膝盖两边有青紫的淤痕,按下去还会感到疼痛,造成这样的原因她羞于启口,但是每个夜晚被他掐住双腿用力掰开的不堪回忆还是让她咬牙低骂了一句:“Shit!”
世上有那么多值得诅咒的事情,金融危机,股市狂跌,恐怖组织,分裂势力,第三者登堂入室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小孩,现在还要加上一条,要求离婚老公不肯还把她软禁起来!
更衣室里一大半挂着她的衣服,都是他从家里搬过来的。对于一个活动范围只有这三层小楼的人来说,这些该死的不管是定制还是品牌的昂贵物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
即便如此张美丽还是随便拿了一件穿上,情绪暴躁到爆发的临界点,没有足够的耐心把它小心地拿下来,使劲一拽排列整齐的衣服哗啦啦倒了一片。她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无情地踩过那一堆设计师们的结晶。
晚上孔铭回来的时候她正抱着膝坐在沙发上机械地换台,对他那一声“我回来了”置若罔闻。
事实上现在她连不理他的权利都没有,他叫她吃她就得吃,他叫她睡她就得睡,她要洗澡得防着他贴过来,她想安静一下却必须时时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情话,她翻遍整间房子要求一盒保险套结果被他灌下一大堆补品为了她备孕——他妈的她过得比小姐还要兢兢业业。
男人走过来很轻松地就把她抱起来坐在腿上,深邃的眼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问道:“中午怎么又不吃饭?我叫人送来的饭不好吃吗?”
张美丽绝不是会亏待自己的那类人,她中午确实没有进食的欲望,而且她现在也懒的跟他说话。
她不语,他也不在乎,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你这样子,我们的宝宝营养怎么够呢?你自己胃都不好了,还这么不小心。”
又开始发病了,她想。
他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把手放上去:“肯定已经有了,好高兴啊……”他一手搂住她,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抚弄她光滑的后背,上半身紧紧地贴在一起,高兴地轻轻晃着,脸上挂着期待的微笑。
他该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把她关起来,他又没长了透视眼怎么就能知道她的肚子里面是否正在孕育着一个生命,尽管住在这里的日子里她过得比从前加起来的所有还放荡,而且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这样日操夜弄不知节制,她会受孕是迟早的事。
在背后单纯抚摸的手渐渐有变得色丨情的趋势,她终于放弃非暴力不合作态度,开口分散他的注意力:“我饿了。”
“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他低头盯着她半天没有得到回答,好脾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走开。
吃完饭她又坐回沙发上,孔铭洗好碗走过来对她说:“去洗澡吧。”
“我洗过了,”她防备地看着他。
他带着失望走了,她却为提前洗澡时间的明智举动得意不已。
等他洗完澡回来,靠着她躺在沙发上,半干的头发就这么枕在她腿上。
她却紧张地僵直了脊背。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第无数次问他。
他微微眯着眼,脸轻轻蹭着她的小腹,不经意地说:“别总说要走,这样不是很好吗?”
到底哪里好!?她炸开了!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已经失踪大半个月了,就算没有人找我,但是我爸那里还要人照顾……”她顿了一下,继续跟他理论,“你能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离婚还有生小孩的事,这些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你让我走,我们好好谈谈,非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
如果谈谈就能解决问题,他也不会把她骗到这里关起来,他静静听着她的控诉,感觉有点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她气的涨红的脸。
“孔铭,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对你我从来就没有认真过,如果不是你妈我根本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这样强迫我是没有用的……”她的嘴突然被人用手大力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又说谎了,”他死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更多伤人心的话来,“我知道你逗我呢。你老是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他漂亮的眼睛此时正不安地轻颤着,脸上却透出一股戾气。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狠狠地咬了他的手,慌张地想要逃开。
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从后面一把抱住张美丽的腰,把她提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她当然清楚这里的“睡觉”是什么意思,但她并不想配合他!
“我不想睡觉,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想下来。
“不可以,”他执拗着,换了个姿势把她扛在肩上,“你不睡,我们的宝宝要睡,你要听话。”
“该死!见鬼!混帐!你去死!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强丨奸犯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女人发出尖叫,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骂了些什么,四肢拼命地挣动着,床头刚换上的新台灯又摔得粉碎,床上的被子搅得一团乱,男人优雅的脸颊被抓出两条血痕。
到底只是女性的力量,张牙舞爪的反抗中外衣被扒离身体,肢体交缠中男人的两瞳早就被点了一把火,沉重地喘息着耐心不足地“撕啦”一把,丝绸制的内衣就被撕成两片。
孔铭一只胳膊抵着张美丽的下颚,压住她脖子,一只手大力撑开她的腿,残酷地、坚定地一点一点地进入。她像一条死鱼,搏斗中还没来得及换口气气管就被压制住,木然地瞪着天花板,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在下半身,感受他一寸寸地打开自己的身体,想着就这么死了吧,一切就都结束了。
尘埃落定的刹那她已精疲力尽,大张着嘴迫切地需求着新鲜空气,他这才放开她的脖子,嘴唇猛地凑过来堵住她的嘴。
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在一起那么多年对彼此的身体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她抬手勾上他的脖子抢夺他肺里的氧气,咽下唾沫的声音被男人接下来的动作撞得支离破碎。
不管再怎样适应在他释放的那一刻她还是绝望得要死,她想要彻彻底底脱离他的道路逐渐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气息平息下来之后她任他把自己的身体清理干净,孔铭把她带到自己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
她奋力挣开他的怀抱,钻进被子里紧紧闭上眼睛。
等她睡下,听到他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拿了一台照相机进来“咔嚓咔嚓”地拍起来。
她心里一惊,摸了摸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他要拍什么。抬了眼皮偷看,只见他正在仔细地拍地上一堆狼藉,台灯的碎片,水杯的玻璃碎屑,墙上的水渍,扔在地上的枕头等等。
过了一段时间他走出房间下楼,这时候她昏昏欲睡,眼皮快抬不起来了。
有人在扒她的上眼皮,眼前刺眼的灯光一闪。然后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她的胸口,孔铭在旁边说:“你轻一点,她睡着了。”
“令夫人……心跳过快……情绪激动,破坏力……有力证据……压力大……”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她听得模模糊糊,“介于她母亲……家族史……精神病证明……”
送走了医生以后,孔铭掀开被子躺上床,额头抵着额头,扳着她的手指头数:“你看,我们在一起都有一个十二年了,恩……所以还要有第二个,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的……”他轻轻笑着,“你说男孩好还是女孩好?无论男女我都开心的。等生出来我们一起慢慢想他的名字好吗……”他的脸靠着她的,黏黏的,带着暖暖的潮湿,慢慢地低声说道,“你不能离开我的。”
第二天早上,张美丽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睁开眼看着身边安然入睡着的男人,纵然比初见时成熟了的脸,和同龄人比起来还是显得年轻些,特别是睡着的模样,像孩子一样甜蜜和无忧无虑。她伸出手划过他左眼角下的淡痣,突然一阵疼痛。
眼前这个人,认真起来自己根本斗不过。如果他真的掌握了子虚乌有的证据让医生开出那种见鬼的精神问题的鉴定,那么她在法律上可以被指定为无行为能力者,她所说的任何话都可能被无视。
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床头柜上放着削水果的小军刀,她拿起来打开,刀尖在初阳的照映下发出凌人的光芒。
如果当年没有遇见这个人,她张美丽也许永远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在最普通的家庭里,有着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由于她的父亲和他的母亲所造成的罪孽,他们从一开始就隔阂着最大的恨意,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他的错。
但是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几章矛盾冲突是最难改的,所以我写的比较慢。这部分当年我就没处理好,罗罗嗦嗦的,后面的内容倒没什么好改的。
这章是孔铭和美丽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诶呀为什么明明是我自己写的文,现在重看少女心大开呢?羞~
话说现在流行什么样的男主?五年前我就萌这种美少年型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有人爱看这型的男主没?
“她是谁?”
手上提着包的女生问道。高三的时候学校放十一长假,本地人但因为家和学校隔得远所以住校的张美丽临时改变主意回了家,却在家里意外地看到甚少露面的父亲。
在父亲的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两人举止亲昵。那女人看起来颇为年轻,脸也还很漂亮。张美丽指着她:“她是谁?”
“这是夏阿姨,是爸爸的……朋友,”张成新,这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是这么说的。
她意料之中地冷静,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只得冷笑数声。
知道父亲有外遇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这个男人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孩,在她面前接情人的电话不遮不掩,那柔情蜜意的语气让当场她翻倒了胃,但她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对于作为家庭主妇的妈妈,她只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了几句。心思单纯的母亲没有起疑心,她也就不再揭穿。
张美丽以为自己在保护这个家庭,保护妈妈,保护即将面临高考的自己,因为她不想在高三的时候让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对于父亲张成新,她冷眼瞧着,想着至少他应该不会为了第三者抛弃妻子,暂且按兵不动,等他自己玩够了、想通了,浪子回头。
她以为张成新作为一个生意人,孰对孰错,孰轻孰重,应该还是掂量得出来的。
结果,事实摆在眼前,他越走越远,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回不了头了。
“妈妈呢?”先不管这个女人,她想知道母亲在哪里。
母亲徐默更令人担忧,那是个敏感的、缺乏自保能力的柔弱女子,她年轻时候跟着张成新私奔,从此和家人再没有联系。她身体不好,精神经常衰弱,她甚至怕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总是出去玩,这就造成了张美丽从小就经常一个人在家,独立性比同龄人强些。
现在家里凭空多出来一个气势咄咄逼人的女人,那么妈妈在哪里?
张美丽的拳头捏了起来。
“你妈……你妈有点事,现在不在家。”
张成新想上前把女儿拉近些,却被她狠狠甩开,不依不饶地问:“她在哪?”
“美丽,今天太晚了,”张成新劝道,“明天爸爸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她都高三了,该懂得也懂得差不多了,还把她当孩子一样哄!张美丽捏着拳头,心想既然他知道妈妈在哪,那就应该没什么大事,姑且等明天再说。
带着一肚子不甘心,她狠狠地提起包上楼,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两个恶心的人待在一起,想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张成新还想跟她说什么,却没拉住她,只得跟着她匆匆地上了楼。
这栋两层楼的小别墅是张美丽高二的时候,父亲做生意赚了钱买的。二楼只有她一个人住,主卧室和偏小点的书房一右一左,由于刚住进来的时候卧室里卫生间下水出了问题要改,她回家就暂住那个较小的书房,住习惯了也就没有特别想搬。
张美丽刚走上楼梯就看见二楼走廊的灯亮着,一般到了晚上只有她会上楼开灯,不禁满腹疑惑,心里打起了小鼓。
把提包放进左边的书房,正要关门一个人静一静,看见对面大卧室的门如往常一样关着,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于是她神使鬼差地就去开对面的门。
结果没能扭得动门把,一直没人住的房间居然反锁着,她心里更慌,抓着门把手拼命地摇门。
张成新跟上楼就看见女儿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连忙上前:“美丽……”
“滚!”不知哪来的勇气,她转头对亲生父亲吼了一嗓子,死命地拍门,“里面是谁?给我出来!不出来我就砸门了!”
夏雪情跟在张成新后面上来,看见张美丽这架势吓白了脸。
张成新要拉女儿,没提防被她一拐子打到,这一下力气也不小,弯着腰半天没站起来。
张美丽拍着门,背后站着两个让她恶心的人,前面又不知将要面对谁,越来越绝望,却顾不上害怕。
正当她伏在门上捶门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她没注意就向前倒去,没时间看清眼前站着的高高瘦瘦的东西是人是鬼,挥舞着手只想抓住一个着力点。
手掌接触到的物体硬硬的感觉,透过白衬衫少年特有的单薄的肩胛骨传来暖暖的体温。
张美丽惊慌地抬头,正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黝黑的眼睛。
纤长的美貌少年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她。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还没有流行偏中性美人纤细华丽的模样,却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好看,但对于特别偏好年纪稍长浓眉大眼类型的张美丽,第一眼对这个男生并没有好感。
眼前的少年七分像那个陌生女人,尚处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体格仍然十分明显,扶在门框上的衬衫袖口里露出骨骼分明的白皙手腕,微微迷起的左眼角下一颗淡淡的痣竟增添了几分妖异。
她被这股冰冷的气息逼得倒退一步,他那酷似那女人的长相更是让她有种不适的感觉。
“他是谁!?”气到声音都在颤抖,她觉得那么一瞬间她的人生全都崩塌了,她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把这个男人称为“父亲”。
搞外遇搞到家里来,妈妈不知所踪,家里多了一个登堂入室的第三者还不够,居然还带着拖油瓶!?那么下一步是怎样?是不是要把她也赶出去!?
张成新到底知不知道丢人这两个字怎么写?这个成年人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这样的父亲让她感到羞耻,而这个女人则是她的耻辱,这个男生,更是耻辱中的耻辱。
她怒极,双眼发红,咬牙切齿地,手指直直地指着少年一字一顿地问:“他是谁!?”
她一直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儿,得知他出轨也是忍着希望他自己能醒悟,浪子回头,结果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居然带了两个外人住家里,还真当她是软柿子随便捏。
张成新虽与徐默没有感情了,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是百般疼爱的,此时见她脸上发怒,那皱紧的眉毛和不停颤抖的嘴唇却显得格外委屈,一阵心痛,上前要拉她,想慢慢跟她说。
“别碰我!”恶心,说不出的恶心,这是她的父亲么?是她从小就想寻求的那种理想型男人么?如果连自己的父亲都做不到好男人的榜样,如何让她对男人有信心?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这么恶心的么?
一个是她已认不出的所谓“父亲”,一个是冷眼旁观似笑非笑的女人,一个是面无表情气场冰冷的少年,没有一个会站在她这边,都在看她笑话。她大喊大闹,她激动悲愤,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笑话而已,只是个不听话不懂事的小女孩无理取闹,只要像小猫小狗一样哄哄就好,她的想法,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张成新不就是这样想的么?他之前没跟她打过招呼就让外人住到家里来,不就是抱定了她会无条件接受,无条件认命么?
目光在眼前几个人中慢慢扫过,抓着楼梯扶手的指关节捏得发白,她咬紧牙关不让委屈的呜咽漏出来,扭头奔下楼,一分一秒也不想待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她的手指刚接触门锁忽地停止——不行,凭什么是她走?她走了让他们三个快快乐乐地在她的家里生活下去?妈妈不在家,难道她也要离开这个家,岂不是正合了他们心意?
再说,她虽已成年,但还没有能力养活自己,若是为了赌气一走了之,学习怎么办?怎么生活?她高三了,正是要高考的关键时刻!
张美丽脑子里想了一圈,坚定了谁离开这个家她也不能离开,为了妈妈,为了自己,她也不可能把自己家让给两个外人!
这么想着,她又气势汹汹地折回头,迎面一把撞开正要追她的张成新,指着走出房门的俊美少年厉声说道:“这个卧室是我的,凭什么让个来路不明的杂种住?我不管,让他给我搬出去!”
那男生正要下楼,目不斜视,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同他毫无关系,听到“杂种”二字,才轻轻抬起眼瞄了她一眼,又冷着一张脸走下楼梯。
张美丽虽要强好胜,从小也算知书达礼,家教也好,从来不会说脏话,此刻正在气头上的她却是什么难听挑什么说,说出“杂种”这样难听的词汇也让自己心下一惊,自己也觉得太侮辱人了,表面上还硬是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
夏雪情在边上一听情人的女儿这么说自己儿子,顿觉万分委屈,眼睛刷地就泛红了,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地不住望着张成新。
张美丽梗着脖子,瞪着自己的爸爸用眼神示威,一副今晚不顺着她就没完的模样。
张成新帮哪边都不是,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他三步两步跨上楼,拉住女儿把她往书房拉,张美丽也想跟他说清楚,就由着他把自己拉进去。
关上门,他拉过女儿的手,好声好气地说:“美丽啊,爸爸和阿姨的以后再跟你解释,爸爸也知道把阿姨带进家来是不妥,阿姨一开始也不肯,说要在外租房子住……”
“那就让她滚出去!”张美丽坚决甩开男人那熟悉的大手。
“你听爸爸说,要是阿姨住到外面去,爸爸就总要两头跑,万一你回家难免照应不到,不如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