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袖咳了下,小声说:“你喝酒了,是吗?”
孟思成带着点略微的惊讶看了眼苏红袖:“你的鼻子很灵敏啊,这都能闻得出来。”
苏红袖连忙点头:“没错啊,我鼻子从小就很灵的啊,我妈说我简直应该是属狗的才对。”
孟思成却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起自己家里的事,不知怎么心情忽然大好,唇边慢慢勾起一点笑容:“好吧,既然你妈妈都这么说了,那你不需要属小狗就已经比属小狗的更像小狗了。”
苏红袖一开始没明白过来,还连连点头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扭过头惊奇地望着孟思成:“你,你在骂我是小狗!”
孟思成一挑眉,不承认地说:“我这么说了吗?我只是说像而已,又没有说你就是小狗。”
苏红袖觉得他明明就是这么说了,但怎么还不承认呢?可是若说要和他辩,那自己笨嘴拙舌自然是辩不过他,也只能微微抿了抿嘴,不再说什么了。
小狗就小狗呗,反正她不会因为他说句什么就真得变成小狗。而且小狗还比苏红袖可爱呢,至少人家小狗有个可爱的尾巴摇呀摇!
不过经过这么一说,车厢里原本那种凝着的气氛忽然一下子没有了,仿佛彼此之间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苏红袖觉得自己既然坐人家的车子,还是要勇敢一些和人家搭话才好,于是便犹豫了下,小声地问:“那你真得喝酒了啊?”
孟思成看着前面的路况,点了点头说:“喝得不多。”
苏红袖“噢”了声,闭口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忽然又开口说:“那,那你经常喝酒吗?”
孟思成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我不太爱喝酒,只是偶尔和朋友出去喝点,或者有不得已的应酬的时候也会喝点。”当然,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自己一个人喝闷酒,最后这句话他就不愿意说出来了。
苏红袖点了点头,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那样就好。现在你在开车,喝酒很危险的,而且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可要注意啊,不能喝太多的。”
孟思成忽然一下子笑了。
苏红袖睁着大眼好奇地看他:“你笑什么啊?”
孟思成没有回答,娴熟地将车驶入一处灯红酒绿的停车站,收住笑,淡淡地说:“今晚一起吃饭。”
苏红袖更加惊讶,看向窗外,这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回自己家的路,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忙问道:“为什么要吃饭啊?这是哪里啊?”
孟思成的车子已经停在了车位上,他熄了火,拔出钥匙,听到她的问话抬起头,挑眉淡问:“怎么,你今晚另外有约吗?”
苏红袖当然没有另外的约会,但是——
苏红袖正打算滔滔不绝地说说“但是”后面的话,却被孟思成直接打断。
“我们好歹算是老同学,又是同乡,怎么我想请你吃饭都不可以吗?”
这个反问很有力,直接把苏红袖口中那些将要出口而没出口其实也毫无意义到根本不需要说出口的“但是”给噎了回去。
所以苏红袖就乖乖地跟在孟思成后面略带了一丝忐忑地走进了饭店。
这是一家……很高档很高档的饭店,苏红袖抬起头,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以及含着亲切笑容鞠躬的礼仪小姐,只能惊异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孟思成却好像是这里的熟客,那礼仪小姐见了他便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并立即有另外一位穿着精致整齐的小姐礼貌地将他们引领到楼上。
苏红袖有些战战兢兢地随着孟思成往楼上走,走得小心翼翼。脚下的楼梯都好像铺了一层看上去很贵重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东,让她觉得自己那廉价的鞋子都不忍心踩上去。其实这里根本是一个和苏红袖完全格格不入的世界,走在这个不属于自己世界里的苏红袖开始有点不会走路了。
孟思成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俯视着有些忐忑不安的苏红袖。
那引路的礼仪小姐也停下脚步回头看,有点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很礼貌地将那点惊异隐藏在含蓄的笑容下面。
孟思成低头凝视着忐忑不安的苏红袖,依稀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拘谨地站在人群中的苏红袖。
她微微低垂着头,单薄的身子有些惊慌,也有些羞怯,就好像十几年前,就好像他们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孟思成忽然伸出了手。
苏红袖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含着一点不安。
她有些不安的眼睛看到眼前那双大手,修长而干净,好像很温暖很友善的样子。
她再往上抬头,却看到孟思成往日深不见底看不到任何情绪的眼睛里,带着种让她无法说清的怜惜。
真的是怜惜吗?这是她的错觉吧,就好像很多年前,很多年前他在破旧的面包车上在一片杂乱中对她伸出手时一样。
就在苏红袖怔楞的时候,孟思成缓缓却不容置疑地说:“握住我的手。”
苏红袖不明白为什么要握住他的手,但这个时候她好像也不需要明白这个。她只需要知道,孟思成的话是不可以不听的,孟思成的要求是不容拒绝的,这就够了。
于是她只能怯怯地伸出手,放到那双修长、看上去很温暖,却也是很陌生的大手里。
孟思成觉得苏红袖的手有一点点凉,还有一点点微颤。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握得有些紧,却是那种不敢太过用力的紧。
他握着她的手,引领着她一起走上楼去。
那天晚上的饭,苏红袖吃得有些忐忑,孟思成却照顾的几乎无微不至。
一旁随时侍立的服务小姐含着微笑看着这一对,心里有几分诧异。这种白马王子引诱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的例子早已见怪不怪了,但是今天的这个白马王子太过俊帅,太过体贴入微,也太过内敛稳重自信,总之是太过美好了。而旁边的那个灰姑娘呢,相貌有些普通,穿着有些寒酸,行为有些拘谨,就连年纪好像也有点大了。莫非现在的成熟成功男人都喜欢老姑娘了?服务小姐觉得这是一个大八卦,回头可以和姐妹们好好地八一八。
吃晚饭,苏红袖被孟思成如同一周前的那个晚上一样送到家门口楼下面。
当秋风拂过脸颊,苏红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奇异瑰丽的梦,只是来到了自己住处楼下,这个梦便渐渐醒过来了。
孟思成一晚上的体贴入微和偶尔的一句谈笑风生,让她在他面前已经有些放得开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笑望着他说:“今晚上真是让你破费了,还要麻烦你送我回来。”
孟思成低头看,忽然觉得她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的杏子花。
他扯出一个笑容,淡淡地说:“你太客气了。”
苏红袖抬头看看孟思成,再看看四周,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因为一切太过美好而开始尴尬吗?
孟思成见她低着头不说话,轻轻地问:“怎么了?”
苏红袖连忙摇头,笑着说:“嗯,天不早了,我先上去了。”
孟思成听到她的话,抬头看了看那个陈旧的筒子楼,一排排的窗子,有的明有的暗。而她要走进其中一个灭着灯的房间吧?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凝视了下,这才轻声问道:“你住在哪个房间?”
苏红袖扬起脸,指了指三楼靠近角落里的一个暗着的窗户说:“就是那个。”
孟思成点了点头:“好,那你上去,我在这里看着,你上去后,打开灯。然后我看到灯光亮了后再走。”
苏红袖开始略有些不明白,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明白过来了,脸上有些微微的热意。
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地说:“好。”然后她转身向那个灰暗狭窄的楼梯口走去。
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人喊了声“苏红袖”。
她赶紧回头看过去,却只看到孟思成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夜色中,孟思成眸子里的神色让人无法解读,他摇了摇头,慢慢地说:“没事,你上去吧。”
苏红袖心中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缓缓地升起,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便慢慢回过头走进了狭窄的楼道。
那一晚,孟思成在看到那个窗户亮了后,又默默地站了好长时间,才慢慢转身离去。
13
13、第十三章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的每个周二,孟思成总会早早地等在广场附近,送苏红袖下班。这是苏红袖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慢慢领悟出来的规律。有时候他会带着她一起去吃饭,有时候他好像有事,就直接将她送回家。
苏红袖不知道孟思成到底在这栋楼的哪个公司上班,她也没有问过。但其实她自己曾悄悄地站在楼下大厅的展示牌上,将各层的公司都看了一个遍,猜测着孟思成到底会在哪一层呢?根据第一次在电梯里见面的情景,他好像是在二十层以上?可是二十层以上并没有任何一个法律类的公司啊?苏红袖还是知道孟思成大学学得法学专业的。
苏红袖在猜测了好久后总算得出一个结论,也许孟思成根本不在这栋楼上班,他只是赶巧在周二的时候有什么事来到在这边,会在这一天恰好可以顺路送自己回家,于是人家就很好心地顺路带自己回家了。
这是苏红袖那并不算太灵光的脑子唯一能得出的结论了。
不过经过这一个月多五六次的周二相处,苏红袖和孟思成也渐渐得能谈说自如了,车厢里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尴尬了,他们开始谈这些年的一些经历,或者说工作上的事。当然,是苏红袖在说,而不是孟思成。孟思成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主要是不爱说无关紧要的废话),至少在苏红袖面前从来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一直保持着沉默认真地听着苏红袖说。
可是苏红袖是个爱说话的人吗?不是。于是两个人虽然不再尴尬,却依然沉默,偶尔的对话总是孟思成问苏红袖答。
譬如现在。
“你到新公司上班快两个月了吧?”握着方向盘的孟思成不经意的问起。
“嗯,还有十天就一个月了。”苏红袖连忙点头,还认真地回答了具体时间。
“感觉如何,还适应吗?”孟思成继续追问。
“还行吧。”苏红袖回答很简单,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算“还适应”。
“还行是什么意思?同事关系怎么样?工作上忙吗?”孟思成皱眉,并不满意那个回答,只得进一步详细地问。
这一次苏红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让孟思成更加的疑惑了。
苏红袖只好解释道:“同事关系还好吧,大家看起来都很友好,对人都很不错。”就是有点距离感。
苏红袖又想了想,蹙着眉头说出自己的困惑:“工作上,不算忙吧,每天都在做,但好像做了也没有什么用。”
孟思成这下子有些明白了,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眸子微微眯起:“你都具体做些什么?说详细些!”
苏红袖只好更加具体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我到了这家公司后,每天的事情便是整理陈旧的资料。不过呢,我想人家是这么大的公司,可能人家招我来就是要我整理那些的?”
其实她也想过,管她干什么活呢,反正每个月都三千五百多块钱进账就很好啊。(苏红袖以前的工资不需要交税,现在需要交税了,也总算明白原来四千块钱工资到手并不是四千。)可是有时候她还是禁不住疑惑,难道人家给自己四千块钱就是为了让自己整理资料吗?
孟思成脸色慢慢阴了下来。
苏红袖这才忽然发现他好像脸色很不好,还以为自己的这些唠叨惹烦了他,忙小心地问:“怎么了?那我不说了,这些事情本来就很无趣。”
见孟思成阴着脸一句话都不说,苏红袖赶紧闭嘴不再说话。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偷偷看过去,孟思成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于是她更加地不明白了。
不过苏红袖无奈地想,孟思成这个人的情绪她从来就没有明白的时候。
第二天上班到了工位上,她放下包包打开电脑,却感觉好像旁边的Sophie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便忙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Sophie扯出一个笑,摇了摇头说:“陈姐请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苏红袖有些诧异,来了这里快两个月了,这还是陈姐第一次叫自己过去的。她站起身,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陈姐的办公室。
陈姐上上下下打量了番这个进来的女孩子,学历不好,年纪不小,穿着打扮依然老土朴实,虽然耐看,但也说不上多么漂亮。可是就这么一个人儿,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公司,然后莫名其妙地如今受到了她顶头上司王经理的一再关注呢?
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在自己的目光下有些瑟缩,她淡笑了下收回目光,淡淡地问:“来了两个月了,工作上还适应吗?”
苏红袖连忙点头:“挺好,适应。”
陈姐点了点头,继续说:“你初来乍到,我也不太了解情况,所以一直安排你整理资料熟悉环境,恐怕也有些委屈你了。”
这话说得苏红袖有些懵了,忙摇头又摆手地说:“没有委屈没有委屈的。”
陈姐几不可见地笑了下,淡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和cindy一起负责她那边的账目吧。”
苏红袖一听这话,惊讶地看着陈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陡然改变了工种。
陈姐淡扫了眼苏红袖一脸惊奇的傻样,挑眉问道:“怎么,不愿意吗?”
苏红袖忙摇头,笑着说:“没有不愿意。”
陈姐点了点头,然后边拨通内线电话边说:“那你先出去吧,我打电话和cindy说一下,你就直接过去找她吧。”
苏红袖连连点着头退出了陈姐的办公室。
接下来,苏红袖工种大变革,从最没有前途最没有用处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会计部门的最有前途也最关键的人物。
苏红袖开始还很欣喜,先是晚上回家给自己老妈打电话说起这个事,老妈自然是替她高兴,甚至还语重心长地叹息:做人啊,就是要踏实,没准儿之前让你做两个月的整理资料是在考验你呢!
苏红袖虽然觉得考验这个说法有些囧,但似乎想想也没有其他原因了呢。
苏红袖不知怎么,有种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孟思成的想法,可是她忽然发现,快两个月了,他们见过五六次面了,但是她却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她不禁垂头想,他们算是什么?
其实苏红袖就连在心里想想这个问题,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们其实接触得真不多,说得话也实在很少,两个月五六次的见面也是平淡得像水一样。唯一一次让她事后想起来有些脸红的便是他握着她的手,走上楼梯。
他们,其实真得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老同学吧。
苏红袖垂下眸子,这么下了结论。
就在苏红袖纠结了一会儿这个问题随即释然的时候,孟思成正和好友郭四一起喝酒。
郭四是当年孟思成在校外律所实习的时候认识的,用郭四的话是说两个人算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从此不离不分。
当年孟思成大学毕业,正在考虑以后往哪里发展的问题时,郭四跑过来拍着他肩膀说:哥们,和我一起回去吧,咱们在S市大干一番!
郭四老家就是S市,家里多从政,在他们省多年关系那是一个盘根错节扎根甚深,而郭四的老爸还是省会S市的二把手,也因为这个吧,郭四才夸下海口邀请孟思成一起回去创业。
郭四是这么说的:兄弟无大才,但也能说善道长袖善舞,而老孟你这个人我也了解,也信得过,咱们两个联手那绝对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孟思成考虑了下当时的情势,如果留在北京不是不可以,但自己一无关系二无门路发展起来势必阻碍重重,而自己若是回到家乡S市,一是有郭四这样的助力二是自己这样的学历背景在S市用起来会更为便利,于是一番权衡下孟思成毅然地和郭四一起回到了S市。
至于孟思成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有没有想到曾经很久前他那个似有若无的梦,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们两个回到S市后,就办起了律师事务所,靠着关系接到了第一宗经济案子,从中提成若干大赚一笔,名声也渐渐地有了,于是从此就专门做S市的经济大案。如今发展到今天,不要说本省的经济案子,就连外省都有人跑过来请他们代理案子。可是他们的生意太过兴隆,而律所虽然一直在扩张,还是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几百万的经济案子他们都干脆懒得接了。
而现在呢,这对狐朋狗友正在一个郊外的别墅里一起喝着闷酒。
郭四抬头看了眼孟思成,无奈摇头:“孟思成啊孟思成,我今天放□材火辣的小mm跑过来陪你喝酒,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耳朵听你吐槽,但你一句话不说只是喝呀喝,这就有些让我纳闷了!”
孟思成端起一杯酒,缓缓饮下,深不见底的眸子几乎不见任何情绪。
郭四再次叹息:“好吧,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我还是猜是因为女人。因为能让一个男人这样烦闷的只有女人。”
孟思成冷酷的薄唇动了动,眉间蹙得更紧了。
郭四见此惊奇地大叹:“真得是因为女人???”
孟思成不承认不否认。
郭四看到他这表情,知道自己竟然猜对了,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天哪!什么时候的事,你竟然动了凡心!”
孟思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坐下。”
郭四讨价还价:“你得告诉我来龙去脉,我就坐下!”
孟思成点了点头,他的确需要一个臭皮匠做参谋。
郭四赶紧一屁股坐上了沙发:“说吧说吧,兄弟洗耳恭听,顺便给你出谋划策摇旗纳威!”
孟思成蹙着眉头慢悠悠地说:“有一个人,我觉得我可能是喜欢她。”
郭四猛点头:“喜欢就该去追!”
孟思成低头看着杯中的酒,叹了口气,苦涩地说:“可是我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一直都不知道。”
郭四皱了下眉,看着自己这个苦涩失落的哥们,无奈地摇头:“孟思成,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现在看到的是孟思成,你竟然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一副样子!我现在真好奇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孟思成瞥了郭四一眼,淡淡地说:“你不是说要出谋划策吗?我的狗头军士呢?”
郭四再次无奈摇头:“这个根本不需要狗头军士好不好啊,用膝盖都知道的问题,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孟思成抬起眸子:“说。”遇到苏红袖,他的脑子好像的确不明白起来。
郭四叹了口气说:“你管她喜欢不喜欢你,只要你喜欢她,那你就去追啊!这用得着想吗?”
只要喜欢她,那就去追啊……
孟思成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想不明白呢?”
可是他心里知道,他好像并不是没有想明白。而是面对她时,他似乎总是缺乏勇气。
少年时,她说她要嫁个有钱人,那句话几乎打击了少年时候那个自卑又自傲的孟思成全部的信心。
后来,孟思成一直在努力,努力到高高地俯瞰着这座城市,努力到已经让她望尘莫及。可是,这样已经高高在上的孟思成却依然会苦涩,依然会忐忑。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想到这里,孟思成忽然猛地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下。
多年过去,他是不是可以符合当初她的条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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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苏红袖开始熟悉新的工作,很新鲜,自己很努力认真地在学习。幸好她有数年的会计工作经验以及非常扎实的功底,上手倒是很快,连那位cindy都在夸赞她的能力。这让苏红袖总算松了口气,其实她一直担心自己在这里干得不好被人家赶走的。
在工作渐渐熟悉后,苏红袖总算有心思抬头看看其他人了,这一看才发现,周围的同事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奇怪。她有些不明白,也当然不好问人家,只能在心里暗暗猜测,这大公司的人就是有些奇怪啊。
可在某天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却偶尔听到两位同事的对话,让她大吃了一惊。
那天她正在洗手间里,听到外面门响,似乎有两个人进来。
那两个人并不知道洗手间里还有一个苏红袖,便肆无忌惮地聊起天来。
其中一个尖细的声音说:“看着倒是挺老实的,不声不响的一个人,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背景!”
另一个有些爽利的声音说:“其实咱们也不用多看,就看人家进来的时候吧,听说只一面就进来了呢!这就可以看出人家是有背景的,现在无论人家怎么样好运当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咱啊,没法比!”
尖细的声音叹息:“我当然知道她肯定是有关系的,也没有想过和人家比较什么,只是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关系,有点好奇啊!”
爽利的声音放低了声音说:“你既然好奇,我就直接给你说吧,这话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尖细的声音连忙承诺:“那是当然,我当然不能乱说,你快说说看。”
爽利的声音很是神秘地说:“我听陈姐说,是王经理直接让她把这个苏红袖招进来的,现在工作的变化安排也是王经理一手交待的呢!”
尖细的声音很是疑惑:“那王秃头和这苏红袖什么关系?莫非?”声音忽然放得更加低了,那低低的声调里透着浓浓的八卦和疑惑感。
爽利的声音忽然笑起来:“人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可就不知道喽!”
两个人此时想来事情已毕,冲完马桶洗洗手,说笑着离开了。
而完全没有想到偷听却巧合地听到这番话的苏红袖却是傻在了马桶上。
自己,和王经理,是什么关系?
苏红袖稍微整理了下,出了洗手间就直、奔向那位传说中的王经理的办公室。
周围的同事看到向来不温不火的苏红袖竟然如此急匆匆的模样,都略有些惊讶,再看到她去的方向竟然是王经理的办公室,眼中都有些了然于心的暧昧。
苏红袖平时虽然有些迟钝,但她并不傻,这些目光看在眼里,再联系刚才听到的那番话,她怎能不明白别人是怎么想她的呢?
想到这里,苏红袖脸上泛起一抹绯红。她,竟然被人家这样误会?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王经理办公室前,苏红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沉静下来,轻轻地敲响了厚重的红木门。
“请进。”办公室内传来王经理略有些粗糙的声音。
苏红袖小心地推开门进去,只见坚实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一台尺寸颇大的显示器,显示器后有一个略有些秃顶的脑袋。那秃顶脑袋正是王经理。
王经理抬起头,瞥了眼来人,一见竟然是苏红袖,忙笑呵呵地站起来,绽开一个十八褶包子般的笑容:“哟,是红袖啊,快坐下,坐下吧。”
王经理一边笑着,一边指着旁边的沙发请苏红袖坐下。
苏红袖看了眼沙发,黑色真皮的沙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下。毕竟自己是下属,而且还是来质问的。
王经理却很是热情地指着那沙发,笑呵呵地执意要苏红袖坐下说话。苏红袖没法,只好就着那沙发坐下。沙发很有弹性,苏红袖却并不觉得舒服,反而很是不自在。
王经理亲切地笑着打量了番苏红袖,这才开口说:“红袖啊,工作上还顺利吗?”
苏红袖咬唇,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王经理是什么人啊,自然看出来这苏红袖进来的感觉不对,便自己笑了笑,继续问:“红袖,孟总经理不经常在这边,有什么事你就直接给我老王说,都一样的,咱们可千万别见外!”
苏红袖听到这句话,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闪过般,急忙问道:“孟总经理?什么孟总经理?”
姓孟?就在这一层楼?不经常在这边?
王经理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苏红袖:“怎么,红袖啊,你不知道孟总经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