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刚走进厨房,电话铃声响起来了,以为是她妹妹的追魂夺命连环call呢,谁知道打开一看,是翟二龙。
翟二龙的声音有点低落:
“今天胡亚楠的父母过来,有事想问问咱们,你要不要一起过来,老人家不容易,咱们和他们一起吃顿饭吧。”
胡亚楠是和韩越他们一起去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当下韩越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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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亚楠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只有他会这么一个孩子,现在胡亚楠出事了,算是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和翟二龙会合后,大家眼里都带着低落,彼此点了点头,一起去约定的饭店。当他们见到胡亚楠父母时,一下子大家眼圈都红了。
胡亚楠的父亲是老教授,现在五十多岁吧,头发花白,很瘦,很憔悴,他的母亲眼睛都是肿的。
大家彼此介绍了,落座了,胡伯母开始问起他们几个人,详细地问,问起胡亚楠最后的事儿。
问着问着就哭了:“自从大学毕业后,也不想着回家,就在外面上班,过节就出去驴行到处跑,偶尔也就微信发个照片。真正见面也就过年见见吧,一年真是看不到他三天,没想到现在说没就没了!”
胡伯母这一哭,其他人无论男女,眼圈都红了,大家低着头不说话。
韩越倒是没哭,她小时候父母去世后,一遇到这种事就容易发呆发傻。
她用筷子将盘子里的一块梅干扣肉戳啊戳,慢腾腾地戳,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当她把一块梅干扣肉戳成了肉酱,这边也都差不多擦干眼泪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要好好活着,别再去冒什么险了。”
这是胡伯母最后颤巍巍的嘱咐。
告别了胡伯母后,大家都有点情绪低落,也有点不想回家,于是翟二龙那边说:“走,喝酒去吧。”
一呼百应,大家干脆跑去酒吧买醉。
韩越平时酒量不行,不过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一个劲地也想喝酒,把自己的喝了,还喝翟二龙的。翟二龙干脆又叫了一打,继续喝。
差不多喝到了凌晨一点,大家都歪歪扭扭地要回家,打电话的打电话,喊出租的喊出租。
韩越迷糊着打了电话,叫了一个代驾,说清楚地址后,她就趴在后座上不能动弹了。
后来她是被代驾叫醒的,代驾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小姐,到了。”
韩越硬撑着起来,给代驾付了钱,拿了车钥匙歪歪扭扭地上了楼。
开门的时候,钥匙对着锁洞,对了老半天才□□去。
扶墙走进客厅,她醉醺醺地睁大眼睛看那个石像。
咦,石像大人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笔记本,正在动作着。
她忙跑过去,凑到了石像大人面前,去看屏幕。
只见屏幕上是个大大的word文档,文档上此时被敲出了三个字。
赫然正是:别摸我!
晕!!
韩越一下子恼了,凑过去揪住石像的耳朵:“你不就是个石头嘛,我爱摸就摸,你以为我是在沾你便宜吗,我这是给你点人气,人间气,懂不?”
说完这个,她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石像,然后咣当一声倒在了那里。
可怜的石像,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整个人还固定保持住坐的姿势,两腿往前弯曲,两眼微低看向前方,双手更是向前做出敲击的状态。
而就在他的肩膀上,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呢喃着什么醉话。
“啊好好喝啊……”
“呜呜呜我好难受啊……”
“石像,我的心好痛啊,我爸爸死了,我妈妈死了,现在胡亚楠他们也死了,好多人好多人都死了!”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眼泪呢?为什么!连你都会流眼泪啊!我好嫉妒你!”
“其实我才是一个石头人吧,没有眼泪的石头人!”
她是如此的鼓噪难忍。
石像锐利深沉的双眼静静地望着前方天花板的方向。
恰好,从他的这个仰躺的角度,穿过自己那因为依旧保持着坐姿而上前弯曲的膝盖,他可以看到墙上打印出来的那副画。
那是他的女王当年的王冠,是至高无上的尊严。
现在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块,以一种残缺的形状展现在两千年后的世人面前,供着多少凡夫俗子围观欣赏。
他尊贵无上的女王啊……
时间就那么一点点地流淌,靠在他肩膀上的那个女人在酒醉后终于慢慢睡去。
酒品不过的她搂住他的脑袋,呼呼大睡个不停。
石像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对面墙上的那副画,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的眉宇间终于能够呈现出一个清晰的表情:
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亚历山大,我都失眠了,求治疗失眠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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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醒过来的时候,真是头疼欲裂,浑身酸疼。
她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硬邦邦的地方,咯得浑身每一处都疼。
迷糊糊地睁开醉眼,她低头一看,咦,正在抱着那块石头睡呢!
想起昨天的那个“别摸我”,她心生忿恨,起身就要离开,谁爱搭理你啊,不就是一块石头嘛!
谁知道她一起身,就发现自己被猛地拽下去了,诧异地低头一看。
这一看之下,她惊呆了!
石像大人竟然握住了自己的手!
看着那个姿势,那个力道,石像大人正握着自己的手把自己往旁边推!
所以,自己的手腕,是被握在石像大人手中的。
她顿时有些想哭,低头瞅了瞅石像那皱眉略显厌烦的神情,欲哭无泪地道:
“知道你烦我,也知道我昨晚喝醉了抱着你睡是我不对,所以,现在你能放开我吗?”
可是石像大人除了皱着眉头,真是再也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和动作了。
韩越望着握了自己手腕的石头,这只石手真是修长啊,骨节分明的大手,实在是有力道,问题是这块石头现在环着的是自己的手!
她该怎么办?割断这块石头手?
她真的要哭了:“石像大人,我尿急……”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现在都憋着呢,这么憋下去容易得膀胱炎的好不好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她用那双没有被禁锢的右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手机,一看竟然是孙珂,接听后,便听到孙珂笑呵呵地道:
“韩越,没打扰你早梦吧?”
韩越打起精神:“没有没有,已经起来了。”
“唔,怎么听着你声音不太对啊?”
韩越赶紧摇头:“没有的事儿啊,可能是刚起来吧,昨天和朋友出去喝酒,喝多了,现在有点头疼。”
“喝酒了?”孙珂声音里透出点关心:“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你身边有人照料你吗?”
韩越再次摇头:“没事的,我和我妹妹一起住。”
孙珂听了这个,才放心,却又说:
“其实给你打电话也没事,就是我明天又要离开S市了,和你告个别,哈。”
韩越忙点头:“嗯,祝你一切顺利。”
孙珂那边笑了笑,没再继续说。
韩越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特别是在对着一个用皱眉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石头,她大脑当机,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孙珂在那边听起来也想说点什么的样子。
韩越赶紧一步上前,高声道:“喔,没什么事儿我先做饭去了?”
孙珂那边沉默了下,便笑了:“你还会做饭啊,那去做吧。”
顺利地和孙珂挂了电话后,韩越总算松了口气。
她觉得可能孙珂想追求她吧,可是面对孙珂她只觉得有种迷之尴尬。也许那种男性和女性相互靠近的气场太违和了,总让人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这边刚一挂上电话,抬头看过去,就看到石像还在用嫌弃的目光望着自己。
她忍不住哼了声:
“我也是有追求者的,你不要一副我好像沾你便宜的样子好不好!”
尽管那个追求者看上去实在是半生不熟不伦不类的尴尬。
不过她琢磨着,可能对于孙珂来说,他找个女朋友不容易啊,天天在外面跑,谁稀罕他啊。所以如今看到自己这个好像长得还不错的,就拿着借手机的老套把戏要和自己有点瓜葛?
当然了也不排除对自己一见钟情——谁让自己就是这么清新可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把手机仍在一旁,她打量着自己和石像这“无法割除”的关系,想着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是刚开始,我肯定毫不客气地拿着斧头把你劈碎了,不过现在看看,你也是有感情有眼泪的高级生命,我也不好那么残忍,我当然更不可能把自己的手割断了。所以——”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说着这话,韩越毫不客气地将石像拖着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幸好她力气够大!
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楼下的邻居“咚咚咚”来敲门了。
“昨晚上就咣当咣当的,现在又开始叮当响,你们有完没完啊,今天是公众假期,别这么吵行不,好歹有点公德吧?”
韩越顿时一脑门汗,忙隔着门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
叹了口气,楼下的邻居走了:“清净点吧,这年头,大周末的,谁不想睡个懒觉啊!”
隔着门送走了邻居,韩越瞪了石像一眼,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攥住我、、、、、、、、、、的手,你不是警告我‘别摸你’吗,那你离我远点?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毛病,这么慢动作还学别人来个侧身翻吗?”
将他痛骂一通后,韩越没办法,一咬牙,只好半蹲下身体,用艰难的姿势将石像背了起来。
累得腰都弯了。
她吭哧着往厕所门走去,在那汗流浃背中,她心想,乌龟上个厕所都没她这么艰难吧?背着这么一个沉重的大石头上厕所!
好不容易挪到了厕所那里,她小心翼翼地将石像立在门前,然后伸展着左手,自己将身体挪到了厕所里。
“咱两连着呢,我是没办法关门了,不许你偷看!”
而当她这么说着的时候,石像正用那个固定的姿势,僵硬地继续用那嫌弃的目光盯着前方,前方正是厕所一部分墙,墙上竟然还印了一个喜羊羊。
韩越哗啦啦地解决了尿急问题。
她其实有点尿不出来,不过到底是憋狠了,终于还是放开了羞涩心理。
当她提了裤子往外挪蹭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顿时,她难得脸红了。
“那个,当初我在你,在你……旁边解决了下内急问题,但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一块石头还是个有生命的呢,韩越其实也很无辜。
回应她的,依然是石像一如既往的沉默,人家看都不看她,继续皱眉嫌弃地盯着那个墙上的喜羊羊——那个他不想盯着也没办法的喜羊羊。
韩越刚才憋着一口气将他背过来,现在实在是累惨了,喘着气儿靠在石像胳膊上,无语望苍天:“你有时候速度也挺快的吧,并不是一直这么慢?那你能快一点放开我吗?”
石像无言。
韩越皱眉,想哭:“我饿了,我要做饭,你要让我背着你做饭吗?”
石像依旧无言。
于是接下来,我们就看到一副画面:
一个巨大沉默的石像,以一种推拒的姿态站在那里,头部微微昂起,用嫌弃的目光盯着墙上那个呼呼呼一直在工作的抽油烟机。
而就在他的旁边,一个被他紧紧攥着手腕的女孩,伸展了胳膊腿啊,只用那一只手,忙前忙后,忙着炒菜做饭,忙着煮水淘米。
韩越一只手忙了老半天,最后终于呼了口气:“随便做了点菜,等锅里的粥煮好了就能吃了。”
话音刚落,她左边那只被禁锢的手不经心地动了下,接着呢——
由于这是厨房,地窄人稠,又由于她力气实在不够大,所以并没有将石像大人安安稳稳地放置好,而是半侧在那里的。
也是因为这个吧,石像大人的站姿很别扭,并不是特别地稳当。
她这么不经意间一挥手,石像大人就那么义无反顾地倒下了。
倒下了,将她压倒在那里。
“啊——”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惨叫。
万幸的是,由于旁边墙壁的摩擦,石像倒下的速度并不是特别猛烈,她应该并没有被砸伤!
她皱着眉头,用尽吃奶的劲开始试图将石像抬起来。
然而身处厨房这么一个狭窄的地方,石像又是压在她身上的,她的左手手腕又是被紧紧攥住的,于是她一身蛮力英雄无用武之地,在那里费力地推啊搬啊!
等到她终于重新从石像下面钻出来,在立起石像的同时自己也能站起来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糊味。
锅里的粥,已经糊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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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韩越委屈地靠在石像的怀抱里,捧着带有糊味的粥在那里吸溜吸溜地喝,她一边喝一边咬牙切齿:
“石像大人,你自己不能动,故意让我也没法动吗?”
她拿过来手机,打开电视,就这么无聊地看电视,反正也没法干其他事。
看了一会儿后,也是觉得无聊,她就盯着那个握住自己的石头手看。
“你的速度很慢,可是到底有多慢呢?我的肉眼能看到它在移动吗?”
韩越盯着看了一会儿后,深深地觉得仿佛它根本没有在移动。
“你该不会坏心眼地不想放开我了吧?”
说着这个,她抬起头来看石像,因为现在石像是被她放倒在懒人沙发成躺卧姿势的,所以他现在那嫌弃的目光只能落在天花板上了。
“真是可怜,其实你更想看看你家女王的王冠吧?”
念叨了好半天后,她重新把目光放到了电视上,电视上现在正在播放一个爱情片,男女主正在激烈地拥吻。
韩越看了一会儿后,仰脸望了自己靠着的这块石头:
“你会流泪,一定也会谈恋爱吧?对了,你还会支帐篷呢?”
韩越琢磨:“其实你支帐篷倒是挺快的,现在你为什么不赶紧放开我的手,是需要点刺激吗?”
韩越脑袋一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打开电脑,从电脑硬盘最深处找到了一个文件夹,打开那个文件夹,里面都是无聊烦闷时打发时间的动作片。
韩越瞟了眼石像大人那嫌弃的眼神,干脆地打开了最劲爆的一个动作片。
顿时,电脑里传来了“啊啊啊啊——雅蠛蝶——”的声音。
韩越看着毫无反应的石像大人,忽然明白了,善解人意地道:“你听不懂日语啊,而且也看不到啊,这可怎么办呢?”
她当下好心地将石像大人来了一个侧翻,让他的眼睛能够看到电脑屏幕,又把自己那个能够360度伸展的笔记本敞开在石像大人面前。
“来,好好长长见识吧!”
于是我们看到一个场景如下:
一个威严的石像将军两腿伸展,侧躺在懒人沙发上,他骄傲地微微昂起颈子,用嫌恶的眼光一直盯着某一处,而他盯着的那一处,正在进行一场活色生香的动作片。
韩越侧靠在那里,坏心眼地欣赏着这一切。
“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却一直盯着看一直盯着看,真是口嫌体直呢!”
“来来来,我给你讲解下吧,看到了没,这个身材不错吧,我最喜欢这个呢。哇塞,你看这个动作,真劲爆啊!她一定很爽吧!”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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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越终于能够从石像大人的手中挣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宿醉一夜的她其实是睡了一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终于可以解放了。
而在石像大人身上,还发生了一件事。
“哇,你流鼻血了!你竟然也有血!”
血从哪里来,石头怎么有血……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韩越暂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她只是挑眉笑道:
“你是不是很喜欢看呢?乖,好好给我用电脑打字说说你的事儿,姐姐高兴了明天还给你看。”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轻轻拍着石像的脸。
还温柔地帮石像擦了擦鼻血。
其实,一直憋着,也挺难受的吧。
韩越琢磨了一番后,重新把石像摆好了姿势,取出来自己一个pad放到了他面前桌子上:
“这个以后就专归你所有了,可以手写输入,这样对你来说也许会快点吧。你没事就把你要说的话写下来,不要写什么别摸我了,好歹来点真材实料,最好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都一五一十地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我就给你大刑伺候!”
念叨完后,她还好心地向他展示:“这个你应该会用的吧,看,这里面我已经给你下载好了各种楼兰古国的图片和视频,你无聊了还可以看看的。”
一番嘱咐后,她终于道出自己的计划:
“我都懒散了这么久了,也该去干点活挣钱了,要不然我就只能陪着你喝西北风了。”
驴行以及那个驴行论坛只是韩越的业余爱好,她正儿八经吃饭的职业是接开发项目来做。这些项目有大有小,大的话可以找几个同好一起来完成,甚至再大的可能还要涉及到部分模块的外包。不过那样的话一般耗时比较长,也费心思,毕竟人多了后,花在项目管理和沟通上的时间就会比较多,还有质量把控也是一个大问题。她这么懒散的人,自然是图省心的,最常做的就是接一些小项目来做,她手快,技术也好,一般自己做半个月,拿个几万块钱报酬,然后继续懒散几个月,反正饿不死也富不了,房贷凑合够还。
现在韩越就是才从朋友那里接到这么一个小活,是给一个古董店做门户网站的,这个古董店也不大,网站做个小清新就行了,然后再外联个数据库。这种事情本来几天就搞好了,没什么难度,价格一般也不贵,就两万块钱吧。不过由于那家古董店老板非常挑剔,性情也古怪,非要当面沟通才行。
没办法,韩越决定亲自跑过去一趟。
那家古董店在S市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来回一个小时的路程,不过那个小镇风景不错,韩越是打算既然去了就趁机玩玩,所以计划着一周才能回来。
她拍了拍石像的肩膀:“反正你不用吃不用喝的,就抱着这个pad好好地写吧。等我回来,希望能多看到几个字。”
说完这个,她收拾收拾东西,拍拍屁股走人了。
出了家门后,先接了那位专门做网页界面的朋友,那是个年轻小伙,数字艺术学院毕业的,才二十三四岁,叫苏迪,留着很像蘑菇的一种时髦发型,很有范儿地上了韩越的车。
“韩姐,这个小活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呢!”
韩越属于他们这一行比较牛的,寻常小case哪里看得上,平时有什么大项目,她都是做质量评测和项目管理的那种人物,现在竟然给个小古董店做网站?说出去挺让人笑话的。
韩越不想解释多的,只是随口道:“心情不好,随便挣点钱吧,再没收入就要饿死了。”
苏迪是知道韩越那个驴行的事儿的,以为她是因为这事受了沉重打击,不免安慰说:
“韩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实说起来这都不算事,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为了驴行事业而献身,革命同志会记住他们的!”
韩越一声“呵呵”:“哪来那么多歪理,闭上你的嘴巴,去给那个古董店老板掰扯去吧!”
车子开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总算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小镇绿树成荫,房屋古朴,小镇中央的小河流水潺潺,甚至侧耳倾听,还有飞鸟唧唧的清脆声音。在这个喧嚣的时代,很难见到这么保留原生态的小镇了,更何况这里距离S市并不太远。
韩越难免有点感叹:“好地方,不如在这里买个房子,搬过来住吧。”
反正她也不是朝九晚六一族。
苏迪噗地笑了:
“韩姐,你现在看着这里好,等过两年就不行了。”
“嗯,为什么?”
苏迪收住笑,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
“前一段这里上电视了,大家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都要过来玩。所谓天堂,其实是人没有去过的地方。天堂人多了,也就变成地狱了。”
韩越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哈,这是什么歪理。”
谁知道苏迪却一本正经地说:
“确实这样啊,你看现在,这路边车就多起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多的,回头政府一开发,弄个噱头成个旅游景点,也就把这好地方糟蹋了。”
韩越想想也是,点头叹了口气:
“没错,所以趁着现在还没被糟蹋,咱先多在这里玩几天吧。”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面朝那条河的一处古朴的建筑前。
“对,这就是了。”
韩越看过去,只见这是一栋蓝砖红瓦屋顶上带有飞檐的房子,看着建造得挺精心的,上面还有各种雕刻的壁画。不过保守估计,这房子应该有七八十年了吧,应该是解放前就建的。
苏迪科普说:“这是陈镇最有年头的房子了,所以人家老板在这里开古董店嘛,名副其实,游人来了,一看就觉得有古董的味道,那些有钱老板估计要的就是这种氛围。”
韩越听他这么说着的时候,目光却落在了房屋的壁画上。
壁画上的花纹似曾相识。
韩越下了车,这个时候古董店里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迎了出来。
女孩五官深邃,眼眸幽深,头发并不像普通东方人那样是乌黑的,看上去倒像是个混血。
苏迪看样子认识这个女孩,和人家握了手,介绍了韩越,大家就往外里走,那女孩还笑着说:“我们家先生已经在等着了。”
不过韩越却一直盯着壁画上的花纹看。
那个花纹,实在是和石像衣服上的纹饰太像了!
韩越有点发懵,如果说巧合,可是那水波纹样式繁琐,要做到一模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那种纹饰是楼兰古国常见的,可是楼兰古国也不过是十年前才被发现的,而房子上的纹饰,肯定不止十年了吧?
还是说石像大人存世时间要比楼兰古国发现早,所以他衣服上的纹饰早就流露出来了?
这古董店,又和石像有什么关系?

 

古董店疑云

韩越心里起了疑惑,当下不动声色,跟着苏迪和这位任小姐一起进了古董店。
这古董店很是清雅古朴,正中的八仙椅是暗红色的,看上去有些年头,很是名贵稀罕的样子,奈何韩越完全不懂。
靠东边的柜子也是古色古香,上面摆放着一些古董,西边靠窗的地方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正烧着香,味道很特别的香味,也是一股清雅的感觉。
旁边几个伙计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色直通袍子,留着小平头,见了有客人来,非常礼貌地点头微笑。
苏迪和韩越在任小姐的引领下,走近了后院,后院种着花草,也是一水儿的雅致,让韩越这种都市懒人看了后不免自惭形秽。
任小姐笑看着韩越:“韩小姐,这边请。”
韩越点头,跟着她走进去。
一进门,便看到正中一张檀木桌子,桌子旁边各自两把交背椅,这个时候屋子里茶香袅绕,而就在这茶香中,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老人家,正捧着一盏茶坐在那里。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韩越甚至觉得,自己一脚踏过去,就直接踏到了某个远光的时光里。
她看向身旁的苏迪,苏迪显然也有些惊讶,他应该也是没见过这位“先生”的。
这个时候,那位任小姐过来了,向苏迪韩越以及那些先生分别作了介绍。
原来这位先生姓叶,就是这家古董店的老板。
这位叶先生看起来有□□十岁的样子了吧,很老很老,胡子是纯白的,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帽子,帽子边缘露出的头发也是白色的,脸上皱纹很深,深得就好像老树皮。
叶老先生打量了下韩越和苏迪,就要起身亲自迎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