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秩唇动了动,终于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起来,把衣服好好穿穿吧!”
韩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裙,虽然薄软,但是里面是有小裤裤的好不好?根本一点不会露点啊!
她拧着眉头,不可思议地抬头看萧秩,越想越无语:“萧秩啊萧秩,你这个人可真是个老古板,思想保守清纯男啊!你说你以前是块摆那儿的石头而已,也没这么多事儿啊,现在变成人了,了不起了,开始想东想西了?我让你在这屋坐着,是想着那屋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你倒是好,还嫌弃我衣冠不整了?”
她歪头,忽然想起一件事,盯着萧秩脸上可疑的红,咬牙切齿地道:“是了,我想起来了,当初我穿三点式跳舞,你好支帐篷呢!这这这……我差点忘记了,你原来就是个衣冠禽兽!”
萧秩被提起这件事,眸中顿时泛冷,盯着韩越:“你自己不检点!”
他这话一出,顿时挑起了韩越心里的怒火:“我那时候哪知道你是个真人呢,我就当你是个石头是个沙发是个椅子,谁知道你心里包藏什么祸心呢?你就是个卑鄙小人,看着人家女孩子在那里上厕所跳艳舞,你也不知道回避,就在那里偷偷看,天哪,有你这样猥琐的石头吗?!”
萧秩听着这个,简直是血从胸膛里直接冲向喉咙,他猥琐?
从他最开始认识这个女人,就是她在各种犯蠢,各种不知检点,在他面前尿尿打嗝舔舐脱光光跳艳舞还抱着他不放好不好!
韩越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就是一肚子气:“你这个卑鄙小人,在那里装傻充愣,看着我在那里难过,看着我背着你往外跑自己却无动于衷,你是不是偷偷地傻乐呢?你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会变成石头吗!!”
萧秩浑身绷紧,握住拳头,咬牙蹦出几个字:“我没装。”
韩越更来气了,坐在床前,脸上绯红,胸脯一鼓一鼓的,叉着腰怒:“胡说八道,你敢做不敢当,男子汉大丈夫,你骗人!”
萧秩冷盯着她:“你就是不知检点,最开始你还亲了我!”
把他全身都亲遍了……
韩越脸上唰得全红了,气得嘴唇都在抖:“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最后冷哼一声:“惹恼了我,我把碧灵玉扔了,你就是块石头,破石头,没人要的石头!一动不能动,到时候看你能多威风!”
哼,变成石头,自己抬手打一下,他早跑北极去了!
萧秩顿时没音了。
他盯着韩越看了老半天后,终于强忍下胸中难以名状的憋闷,随手捏过来一个外套,冲着床上扔过去,冷沉沉地道:“韩越,请把衣服穿好!”
说完,打开门,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韩越脸色难看地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心里却更不好受了。
她也没想向萧秩发脾气啊,可是为什么他非要用那种语气和脸色质问自己,搞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似的!
她,不就是给男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吗?!
不就是让他坐在旁边吗?
他就一石头人,自己对他好点,他还有气?
真是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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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越气哼哼生闷气的时候,那边门铃响了。
韩越瘸着腿探头往外看,却看到萧秩绷着脸出来了,从猫眼里看了看外面,知道这是送东西的,便打开门让人家进来。
韩越知道萧秩现在在网络上挺有人气的,怕那个送快递的认出来,只好瘸着赶紧跑过去,并悄悄地把萧秩往卧室推。
送东西的倒是没在意,流着汗将一箱子一箱子的往屋里头搬。韩越看着东西差不多,想来也没差,主要是不想让人看到萧秩,就赶紧签了字让人家走了。
这边门关上了,她悄悄向次卧方向看。
萧秩黑着脸走出来,闷声不响地搬东西。
黑色的衬衣袖子挽到了胳膊肘那里,他弯下腰,一件一件地将东西拆开,并放到了厨房。也有一些是日用品和零食,萧秩抬起头,询问的目光看着韩越。
韩越还生气呢,别过脸去:“零食放我屋里窗台上吧!”
萧秩拿起那堆花花绿绿的零食往韩越住的主卧走过去,然后又把日用品都搬到了阳台上放着。
他弯腰的时候,韩越看到他的臀型特别好,牛仔裤的包裹下,那臀部应该是特紧实的,大腿也充满了爆发力。
韩越叹息,想着这人长得真好,从头到尾都好,只可惜就是内里不好。
脾气太奇怪。
萧秩感觉到了韩越的目光,抬头看向她。
韩越便见他其实是流汗了的,汗水顺着脖子往下,领口那里几个扣子开着的,露出一点光滑的胸膛,汗滴在上面盈盈欲滴,晶莹剔透。
“干完这个你洗个澡吧,我去做点好吃的。”
萧秩看向她的脚,闷声说:“算了,我来吧。”
韩越挑眉:“做菜很麻烦的。”
萧秩淡道:“其实你妹妹说得对,我不能跟着你吃白饭,好歹做点事。”
韩越想想也是,自己受伤了,那就干脆让他做吧。
当下打量着萧秩,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她扬眉说:“刚才我也不是故意要冲你发脾气的。”
只是想到以前的事儿,情不自禁就想欺负他而已。
萧秩的薄唇动了下,略一犹豫,还是哑声开口说:“我不该那样说你。”
他这话,倒是有道歉的意思?
韩越瞅着他那欲说还休的神情,忽然觉得好笑,之前的不悦也烟消云散了。
萧秩却又开口补充说:“你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那样说你是我不对。”
他第二句话一出,韩越脸色马上不好起来。
歪头瞅了他半天,哼哼哼。
话是说得实话,可是韩越却怎么也心情好不起来!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进了卧室。

第38章 误会解除

韩越半坐在卧室里,开始收拾东西。因为家里火灾,仓皇之间带的东西不多,钥匙身份证这些都带着呢,还有一点证件□□现金,当然还有妹妹的碧灵玉。她将这些东西都放进了一个小包里存放。这时候忽然想起外套里面还有夜夜托孙晓飞交给自己的钥匙,便拿过来外套掏出来。
她捏着里面不像是钥匙,觉得奇怪,随手掏出来。
结果掏出来后,不免一呆,里面真不是什么钥匙,而是一块玉。
那块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妹妹从小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
她脸色一变,忙从小包里拿出妹妹先前交给自己的那块,这么一对比,她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平时自己看着那块假玉也倒是没什么,根本不会发现破绽,可是如今真的假的放着对比,实在是一眼就能明白,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她坐在那里,皱眉想着这件事。
其实夜夜是肯定不喜欢萧秩的,她还想赶走萧秩呢,所以她会变着法子欺负萧秩。
她离开的时候,故意找了一块和自己碧灵玉相似的玉,伪装成一样的模样交给自己,却把真得碧灵玉带走,就是为了让萧秩不要再变成人了!
可是显然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可能嘱咐了孙晓飞什么,在关键时候把那个真碧灵玉交给自己!
这么一想,她骤然间明白过来,为什么她试了那么多次,萧秩却依然是一个无法动弹的石头,也恍然大悟,为什么黑背心男们攻击自己的时候,萧秩又能神奇地变成了人!
因为从孙晓飞把那个玉交给自己的时候,他可能就已经能慢慢变身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开始的时候并不想而已。
不过这些至少能够说明,他不是故意骗自己的,也不是故意看着自己在失火的楼道里狼狈地背着他,他却无动于衷。
想明白这些后,韩越再想起萧秩,忽然歉疚万分。
自己因为生他的气,以至于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火,打了他两个耳光呢!
想起他无辜地对自己说“我没装”可是自己压根不相信的样子,她羞愧难当。
咳,还是过去说一说吧?
韩越瘸着双腿,一蹦一蹦地来到了客厅,结果看到萧秩正闷声不吭地在厨房里忙乎。
汗水已经打湿了黑色衬衫,后背湿了一片,就那么黏在他雄健宽阔的背上。
他结实有力的胳膊握着铲子,高高大大地站在那里,正慢腾腾地炒菜。
为什么说慢腾腾的呢,因为显然他对这些做法并不熟,一边观察着锅里的菜,一边继续动作,就好像个搞实验的一样,时不时得监控下进度。
韩越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他也没回头看过来,可能是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响了吧。
她心里更加愧疚了,其实……萧秩这人本身还挺不错的,也挺可怜的,现在他这么一个古代大男人,还帮着自己做饭。
她扶着门框,就要蹦着往客厅过去。
谁知道她刚要离开,一直闷不吭声的萧秩忽然出声:“你小心些吧。”
啊?
韩越诧异地回头看,可是萧秩根本没看向自己的方向,他的眼睛依然盯着锅里的菜,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边拿着铲子拨了下,一边不经意地说:“你这脚如果再摔一下,更不容易好了。”
他话音刚落,韩越脚底下不知道怎么一滑,就那么毫不客气地向地板砸去!
“啊——”韩越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边萧秩拿着铲子,顿时化做一道闪电,嗖的一声直接冲到了韩越身边,伸出大手一捞,将她牢牢地固定住。
韩越惊魂甫定,只见自己被萧秩半抱在怀里的。
她低头看过去,自己距离摔倒在地上,只差三十厘米而已。
头皮都发麻啊,如果真摔在地上,再崴一下,自己还不疼死?
抬头看萧秩,萧秩正面无表情地看自己。
两个人的脸距离很近,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
韩越觉得这个姿势诡异极了,也很是尴尬:“你还不放开我!”
“哦——”萧秩没再说话,小心地扶着韩越站起,可是韩越一条腿啊,而且那条腿经过这么一折腾,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萧秩见此,直接拦腰抱起韩越,径自往卧室走去。
啊啊啊——这就是最经典的新娘抱吗!!!
韩越羞愧极了,脸上也发烫,趴在萧秩怀里抬头偷偷看他,看不到脸上表情,下巴绷得紧紧的,像一块石头。
而她紧贴着的胸膛,特别烫手,一鼓一鼓地起伏着,摸着咯手,也像块石头。
可能是因为他是石头变的,才这个样子?
韩越在这紧要关头,竟有点好奇,想伸手摸一下。刚摸上去的时候,还有点罪恶感,诸如她是有男朋友的人,诸如这个萧秩又不是她的谁……不过很快这点罪恶感就烟消云散了。
他是石头那会儿,自己什么没碰过什么没摸过!就差给他把屎把尿了,怎么如今成人了,就摸不得了?
想明白这个,她干脆毫不客气地摸了摸,肌肉果然结实得很,流畅遒劲的线条,古代练过的就是不一样!
她这一把摸完,萧秩浑身紧绷,粗喘着气,咬牙道:“韩越,你在做什么?”
韩越无辜地抬头,眨着朦胧湿润的眼:“我就摸一下,不可以吗?”
萧秩的双眼深处有火在烧,紧盯着怀里的她,硬生生地说:“不行!”
韩越看着他那没好气的样子,得意笑:“我摸都摸了,你能如何?”
萧秩深吸口气,平息那种说不出的焦躁。
“我不能如何。”
说着这话,他将怀里的韩越放在了那张大床上。
韩越仰面朝天,躺着。
她斜眼瞅了下旁边脸色难看地盯着自己瞧的萧秩,笑了下,拍了拍身边:“过来,躺下。”
萧秩脸上更难看了,不过他只略一犹豫,还是躺在那里了。
和韩越并排挨着,躺在那里。
韩越用手肘子拄在床上,就那么侧脸凝视着身旁的萧秩。
萧秩紧紧皱着眉头,很是不自在,没好气地说:“你又在看什么?”
韩越笑了下,叹息一声:“对不起,萧秩,我不该打你。”
萧秩扬眉,诧异地看过来。
韩越颇为歉疚地说:“我现在才明白,当初夜夜给我留下的碧灵玉是假的,所以你才没有办法变成人是吧?一直到孙晓飞给了我真的,你才能动的。”
说着,她拿出了两块玉:“我一直误会你了。当时我看你不能动了,以为你可能彻底消失,再也变不成人了,所以我当时非常难过的……”
她低下头,声音变小了点:“后来发生火灾,我怕你出事儿,背着你走,觉得自己特傻。如果你根本是故意不动,就从旁边看着我折腾,我更觉得自己傻透了。”
萧秩看了眼她手心的两块玉,并没有什么差别,不过细看自然明白,一个是流光四溢灵气逼人的碧灵玉,另一个不过是黯淡无光的赝品罢了。
韩越见萧秩也不说话,更加低下头了,不好意思地说:“我误会你了,这才没好气想打你,现在想想,也是我自己眼笨,没看出来夜夜骗了我。”
萧秩目光落在她低垂着的脸上,白净秀气的脸颊上泛着羞惭的红晕,她低着头,说话也难得小声起来。
一时不免想起,在自己深切地明白女王陛下根本不在人世,彻底明白自己两千年的等待不过是一场虚幻时,自己绝望之下,一动不动的情景。
其实那七八天的时间里,他虽然封闭了自己的心神,让自己彻底僵化在那里,可是韩越的一举一动,他还都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的。
她一遍遍地试图让自己恢复过来,使尽了各种甚至称得上可笑的办法,在彻底绝望后,她望着自己的眼睛里一片灰败,就好像自己根本是她不可舍弃的一部分。
后来,她给人讲电话,落寞地诉说,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自己的小狗死去了。
其实一直以来,这个叫韩越的女人在萧秩心里,是不可理喻的,放荡不羁的,毕竟他最初见到这个女人,就是看到她当着自己的面小解,又几乎舔遍了自己全身。
这之后她的一切行为,都加深了萧秩对她这种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的印象。
当他还是一个石头人的时候,不能动不能说话,可是内心对外界的刺激却会格外敏感,甚至会不自觉地做出情绪反应,比如支起所谓的帐篷,比如动辄恼怒,比如对着那个王冠流泪。
她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各种挑逗着自己,简直是——
萧秩有一段真是无奈又挫败,怎么遇到这么一个女人呢!
不过时候长了,他也就习惯了,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他被她捡回来,并且发现了他的秘密呢?
时间一长,真就习惯了,习惯了后,也就无所谓了。
想明白这个的萧秩,后来再绝望之下彻底封闭心神时,却听得她那么落寞的诉说。
听到她说自己养了很久的小狗死去时的语气,他心口那里抽疼得厉害。
明明变成石头时其实是不知道疼的,可是他依旧心痛难忍
疼过之后,又是满满的感动。
两千年了,至少有个人把自己放在心上,记挂着自己。
再后来,起火了,他认命了。
他是石头,可是也怕火,烧到一定的程度,他也就彻底的死去了。
当时望着窗外的浓烟,他想着,就此死去也好,因为楼兰早已城破国灭,因为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女王陛下等候他的守护,因为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明明逃出去的韩越又跑回来了,跑回来背起他,像一个傻瓜般背着他往楼下跑。
即使以为他再也变不会正常人了,她也背着他跑。

第39章

萧秩定定地凝视着低下头的韩越,平时发冷的语气不自觉放柔了:“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韩越仰起脸:“你真不生我气?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当然也怪夜夜,我回头一定揍她!”
萧秩摇头,难得挽唇笑了下:“你打我,我想一定是觉得哪里不对,我也没有必要生气。”
阳光正好,韩越看着眼前的萧秩,石头一样冷硬的脸,难得笑起来,一笑显得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铁水熔化的感觉。
她心情大好:“你不在意的话,那太好了,从今之后咱们和平共处吧,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说着,她伸出手,握了握萧秩的手:“我们要友好相处!我心里是把你当成好朋友的!”
萧秩低头看着韩越握住自己的手,挑眉:“好朋友?”
韩越非常肯定地点头:“是,比好朋友还要好,就像我的家人一样!”
萧秩望着韩越真诚的笑容,缓缓抽出被她握住的手:“你说得对,我也把你当做我的朋友。”
两个人是并排坐着的,他这么一抽出手,韩越马上感觉到有点不一样,那个动作有点排斥和疏远的意味。
哦,怎么了这是?
韩越不解地打量着他。
萧秩倚靠在白色的墙壁上,仰首望着天花板。
其实这个房子还没天花板呢,毛坯房,上面露出水泥。
韩越也就不说话了,和萧秩一样望着水泥天花板,想着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萧秩,你现在不想找你家女王陛下了?”
萧秩微微闭上眼睛,面上有些疲惫,低声说:“不找了。”
韩越叹了口气:“你这是彻底绝望了呢。不过没关系,我听说失恋这种事儿,也就是三十三天,过去了就好了。”
萧秩笑了下:“给你说了,我没有失恋。我和女王陛下……”
他话还没说完,韩越就摇头:“不是的啊,我认为你就是喜欢家女王陛下的,你不要反驳,我问你几个问题。比如你家女王陛下如果抱着你,你会怎么样?”
萧秩一愣,沉默了下,摇头说:“不会的,女王陛下尊贵无比,怎么会抱我呢?”
韩越笑,继续问:“你家女王陛下如果受伤了,你会怎么办呢?”
萧秩摇头:“女王陛下受伤了,我一定会自责没有保护好她。”
韩越叹了口气,继续问:“你家女王陛下不是有个没有成亲的王夫吗?当你知道她要成亲的时候,你什么滋味?”
韩越扭过脸趴在那里,笑望着仰躺在床上的他:“萧秩,你要说实话哦,不许骗人……”
萧秩闭上眼睛,一直没说话。
韩越哼了声:“看,不敢说了吧,其实你就是暗恋你家女王陛下,只不过碍于君臣之别,不敢说出来罢了!因为没有任何感情是可以让你忍受那么多年的孤寂一直等下去的,除了爱。”
萧秩张开唇,哑声说:“也说不上你所谓的暗恋,或许比敬仰多一点,比一个臣子的效忠也过了一点,女王陛下成亲的话,我一定会难过,不过也就那样吧。对于她来说,我也只是一个护国将军。我……我一直恪尽职守,守护着她和她的国土,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他睁开眼睛,轻笑了下:“不过说这些也没意思,她早已经死了,死了两千年了。这世上那个我曾经敬仰过的人,永远没有了,我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韩越两手托着下巴猜测:“也许你家女王陛下其实心里也是喜欢你的,这都说不好啊,你长得这么帅,身材也这么性感,又武功高强,哪个少女不怀春,你家女王陛下可能偷偷地暗恋你,只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家女王陛下遇到你这根木头!”
萧秩听到这个,陡然间心口剧疼,仿佛被人拿着一个尖刀在那里狠狠地挑着心尖尖上的筋脉,和上次听到韩越失落的语气所牵扯出来的疼是一样的。
他脸上没有了血色,艰难地抬起手,捂住了心口。
韩越发现他的不对劲,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萧秩大口吸气,运气,平稳心神,那种疼痛缓缓地散去了。
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韩越,艰难地说:“我没事。”
韩越狐疑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却看到他额头上都渗出汗来,忍不住抽出一个纸巾,帮他擦了擦汗:“你是哪里疼吗?”
萧秩摇头:“我没事,不疼。”
韩越当然不信的:“该不会我一提你家女王陛下,你就心疼难忍吧?”
萧秩听到这个微微一怔,没说话。
韩越自然是肯定了的,叹息:“黄花满地,物是人非,伊人芳魂何处寻。”
萧秩不免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韩越:“你说什么?”
韩越摇头,她胡乱猜想着那个远古的楼兰女王陛下,忽然便觉得心中悲凉,她狠狠地擦了下萧秩额头上的汗:“其实没什么,我就是猜你其实是个愣木头,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萧秩心神微震,双唇轻动,半响后苦笑了,叹息:“韩越,你说得对,也许我根本不懂吧。”
韩越低头凝视着萧秩那宽阔有型的额头:“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不懂。”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想起了孙珂,那个自己暂定的男朋友。
颓然仰躺在那里:“我要是能懂什么是爱,也不至于活到这把年纪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了!”
萧秩想起了给韩越打电话的那个人,凝视着她问:“你不是经常给他打电话吗?”
他回忆了下:“他来过的,人很好的样子。”
他当时是被关在衣柜里的,虽然没看到本人,不过听声音,很年轻爽朗的人。
韩越想起孙珂:“是啊,人是不错,只是我总觉得不太自在,虽说是男女朋友吧,可是距离好像又挺疏远的。”
其实她感觉到了,不光是自己,还有孙珂,孙珂对自己也是保持着距离感的。
萧秩声音轻淡:“他不是一直关心你安慰你吗,今天你给他打电话,看得出来,你挺开心的。”
韩越想想也是,点头:“是,这么说起来,我还挺喜欢他的。”
萧秩轻轻“嗯”了声,便没再说话。
夏日的午后,也许是阳光太好,也许是有些累了,韩越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她原本还以为萧秩会发表点什么意见,可是他却一直没再说什么。
于是她困了,也就这么睡去了。
许久后,萧秩侧过身,凝视着那个睡去的韩越。
秀气的鼻子挺翘的好看,鼻翼微微起伏,灿烂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折射进来,洒在她白净姣好的脸颊上。
她肌肤很好,像一块上等的白玉。
有那么一刻,萧秩几乎想伸出手,轻轻触碰下。
不过他到底是忍住了。
重新躺回在那里,他想起了韩越的那个男朋友。
喉头忽然涌起酸涩来。
两千年后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和平安宁。
而他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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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其实这一段,韩越不知怎么老做梦,都不是什么好梦,梦里都是光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方,前面都是迷雾和血,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可是今天却没做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迷糊中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富有弹性的抱枕,心想还是挺舒服的,于是抱着那枕头揉啊揉的,还舒服地打了一个滚。
慢慢地醒过来了,她才觉得不对,睁开眼来,朦胧中看到萧秩黑着脸,无奈地盯着自己看。
啊!
韩越低声叫了下,忙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她才想起昨晚的事儿。
萧秩一夜不得好眠,到了凌晨时分好不容易能睡着,却被韩越扑过来像个树獭一样将自己团团抱住,巴着不放,还在那里踢来蹬去的!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韩越这个时候脑袋还迷糊着呢,迷糊的她歪头看了萧秩半天,却依然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萧秩抿唇,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眼神凌厉,简直能杀人了。
瞪完之后,他长腿一伸,越过韩越,大踏步下了床,径自去了浴室。
他需要冷静一下。
韩越莫名,挠了挠一夜打滚后像鸡窝一样的头发,她决定去先洗漱。
还是需要冷静下的。
浴室里连个镜子都没有,她只好随便拿着梳子把头发梳好,又稍微打理了下,然后刷牙洗脸。
这个时候客厅里的萧秩哑声喊:“现在能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