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敷衍了几句,便准备换乘软轿了。
端宁公主备受皇恩,甚至比寻常公主还盛,大家素来知道的,如今看她要乘坐软轿,自然是羡慕不已,而自己却是要走过去的,从宫门处到慈瑞宫,那么长一段路,对于这些公侯门第的家眷来说,显然不是一个轻松事。
顾蔚然一看那三乘软轿,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便笑着对自己母亲道:“母亲,我往日听晋南侯府的二姑娘提过,说是老夫人早年受过伤,腿脚不好,既然宫里给咱准备了三顶软轿,不如请老夫人坐一顶吧?”
端宁公主听到这话,微怔了下。
她虽然只是异姓公主,但是父母为国捐躯,死得壮烈,换来了她后半生的锦绣荣华,她姑母疼她若女儿,她那皇帝表哥更是把她看得比亲妹妹还亲,可以说,端宁公主虽然是一介孤女,但是在这种娇宠之下,她眼高于顶,素来只有别人迁就她的,没有她去体恤别人的。
乘坐软轿,这是皇太后的懿旨,是皇上的恩赐,她享受得理所当然,没想过还可以借给别人用。
但是女儿小小年纪,想到了,提出来了,倒是让她有些欣慰。
她看了一眼晋南侯老夫人,却见那老夫人脸上是受宠若惊的表情,见到自己看她,忙道:“这是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恩赐,老身怎敢擅自享用!使不得,使不得!”
端宁公主淡声道:“老夫人不必客气。”
晋南侯夫人坚辞,不敢占用端宁公主的软轿,顾蔚然却解释说,其中两顶是自己和江逸云的:“我们都是小辈,共乘一辆也未尝不可!”
这话都说出来了,晋南侯不好推辞,又看端宁公主也是诚心要送轿,当下恭敬地谢过了。
于是端宁公主在前独坐一辆软轿,顾蔚然和江逸云同乘一辆。
上了轿子后,江逸云显然是有些防备着顾蔚然,只低着头,也不和顾蔚然言语。
顾蔚然打量了一番江逸云的衣着,最后落在她那手镯上面:“这副镯子不错。”
一看就不是府里给她置办的,更不是江逸云自己能买得起的。
江逸云见顾蔚然注意到自己的镯子,将手腕微微向袖子中缩了下,遮住镯子,这才道;“是以前我娘留给我的。”
顾蔚然一听就知道说假话,她家之前不过是乡下农户,哪来的这个。
难道是谈海林送的?
可是他们的关系能到这一步吗?况且谈海林只是一个男配而已,她和人家进展到什么地步了,竟然收这种东西了?
顾蔚然突然开始疑惑了,她发现自己竟然为江逸云的未来操心了。
也许是自从四岁开始,十年时间,她为了那点寿命,一直想着怎么把江逸云往女主的道路上扶(欺负?),以至于看到江逸云似乎收了其它男人的镯子,都开始为她犯愁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的男主是五皇子啊!这次进宫,怕是必会遇到五皇子的,你的男主看到你戴着其它男人送的镯子,作何感想?
顾蔚然觉得,事情不能这样,万一江逸云真和男配在一起,剧情偏离主线,那说不得推动江逸云和谈海林相识的自己都要遭受惩罚,直接来一个“寿命只剩一时刻”。
不行,当然不行!
正愁着的时候,她恰好一眼看到了那边骑马过来的一行人,其中一个,不正是五皇子吗?
当下心中大喜,瞥了一眼旁边的江逸云。
江逸云现在的心思,都在这副镯子身上。
这辈子头一次进宫,她战战兢兢,她想表现得更为得体,想打扮得更为出彩,忍不住就把这副谈海林送给自己的镯子戴上了。
其实这副镯子她也不打算要,是谈海林硬让人送来的,她想过几天还给他。
但是如今,她又想着,要不然晚几天还吧,她先戴着进宫一次,就当借用吧。
谁知道偏偏被顾蔚然发现了。
江逸云看着顾蔚然望着自己的那目光,心里打了一个突。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两个人地位天差地别,她几乎是恣意地欺凌自己,江逸云心里悲愤莫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
而如今,她又要干什么?
正疑惑着,她就听到顾蔚然说:“这副镯子不错,你摘下来,给我戴戴。”
江逸云:“这是我的镯子,你凭什么让我摘下来给你戴?”
江逸云几乎不敢相信地望着顾蔚然,她怎么可以这样?自己的东西,她凭什么来抢?
顾蔚然恶形恶状地道:“江逸云,你摘不摘?你不摘的话,我就让你滚下软轿,让你走路,不让人陪着你,你看宫里头这么大,你走下去,一会就迷路了,侍卫会把你捉起来,放进大牢!”
顾蔚然想想这场面,还挺过瘾的,越说越带劲。
江逸云委屈得眼泪差点落下来:“你——”
顾蔚然得意地扬眉笑:“我怎么了?我是侯府的大小姐,你寄人篱下,你凭什么不听我的?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爹和我娘偏向你怜惜你,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江逸云听着这话,心酸得眼泪真得落下来了。
顾蔚然看着外面五皇子一干人马就要过来了,哪里等得及她磨叽,直接一把从她手中抢过来手镯。
江逸云恨得咬着牙:“顾蔚然,你为何欺我至此!”
顾蔚然:“看你不顺眼,看到你就不爽!就是想欺负你,怎么,你不服是吗?”
江逸云:“你——”
这世上,怎有如此横行之人?江逸云气恨!
顾蔚然却越发放肆,对江逸云颐指气使:“现在,给我下轿子!”
说着,她命令轿子停下来。
江逸云大惊失色:“不,我不要,你说过我给你手镯,你就不让我下轿子的!你怎可言而无信?”
顾蔚然哪里听她说那一套,恶毒女配的戏份演起来,当下冷笑一声,直接抬脚:“给我滚下去!我看到你哭唧唧的样子就想吐你知道吗?真是讨厌你,你这个哭唧唧的丑八怪,快给我滚!”
为了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她特意掐着腰:“你这个丑八怪,不过是我家收养的远房亲戚,有什么资格坐软轿!”
江逸云被踢在了后背上,并没有太大力气,但足以使得她从轿子中跌出来了。
而正往这边走来的,却正是四皇子、五皇子以及六皇子。
几位皇子就这么看着一个娇弱纤秀的绝世美人儿,一脸奶凶奶凶的样子,掐着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将一个女子从软轿中赶了下来。
才十五岁的六皇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我没看错吧?那不是细奴儿吗?”
细奴儿,从小体弱多病,风一吹就倒的娇人儿,竟然这么凶巴巴地欺负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发100红包,么么啾。
第 8 章
第8章太子和五皇子
顾蔚然确实是美。
甚至当她抬起脚来很凶很凶地将身边的姑娘踢下轿子的时候,一双水濛濛的眼睛瞪大,红扑扑的脸颊鼓鼓的,莹润小嘴儿抿着,明明奶凶奶凶得仿佛一个小恶棍,但她就是可爱。
特别是她明明生得一副柔心弱骨的样子,站在那里犹如弱柳扶风一般,却还要抬起脚来踢人。
六皇子是惊到了,张大嘴巴,不敢置信,这是细奴儿吗??
四皇子却是哈哈一笑,走上前来:“细奴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五皇子没说话,站在那里,含笑看着细奴儿,之后玩味地望向了地上的女子。
江逸云就这么被踢了下去,虽然顾蔚然的力道并不大,但她着实狼狈地跑出好几步,之后才摔倒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趴伏在那里。
一头秀发因为这个动作披散开来,落在羸弱的肩膀上,柳绿缕金挑线纱裙也铺陈在光滑犹如墨玉一般的地砖上。当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的时候,她羞惭地抬起双手,捂住了脸,喉咙里隐隐发出压抑的啜泣声。
任凭谁看,这都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一个被欺凌,推到在地上的女子。
从那柔弱的背影和无辜的样子看,她还很动人。
顾蔚然扫过五皇子,故意扬眉,摆出一个嚣张的笑来:“本来好好地坐轿子,她非要惹我不高兴,我就让她下去,结果她还不听话!哼!”
这个时候,几位皇子已经翻身下马,他们过来江逸云面前,看着这姑娘缩着肩膀,捂着脸,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因为这啜泣,肩膀都在抖动,一头青丝更是跟着挥洒在地上。
六皇子皱眉:“细奴儿,这是你府上的江姑娘吧?”
顾蔚然娇声娇气地道:“是啊,不是她还能是谁,诶,讨厌死了,又不是我爹娘的女儿,干嘛要跟着我们一起进宫!好烦的!”
六皇子耸耸眉,有些不敢苟同,不过却没敢说话。
六皇子是宫女生下的皇子,没什么根基,自小和顾蔚然在一起玩儿,经常被欺负的那种,如今顾蔚然说这话,他觉得不太对,但是也不好说话,只是望着江逸云的眸子越发同情了。
四皇子苦笑,望着顾蔚然:“细奴儿,到底是府上的姑娘,也是威远侯爷的侄女,不可太过分了。”
五皇子则是径自过去,扶起了地上的江逸云。
江逸云趴在那里,哭得好生可怜,察觉到有人扶自己,便抬眸看过去,一看之下,顿时明白,这必是皇子了。
是哪位皇子呢?
在这书中,注定和自己有所纠缠的,那必然是以后会登上大宝的五皇子了!
一时心中狂喜,难道说,属于自己的机缘终于来了?她终将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男主,开启她玛丽苏的女主生涯了?
果然女主就是女主,身为女主,即使那顾蔚然身份再高贵容貌再美丽,也终究抵不过女主的气运,女主就是要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那高高在上的五皇子,让五皇子一见倾心。
而顾蔚然,只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垫脚石,终究为她作配而已!
想到这里,江逸云使出浑身解数,做出孤女柔弱无辜的样子。
她微微咬着唇,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羞涩又可怜地望着五皇子。
五皇子看着这样的江逸云,一时有些怔住,这姑娘好生可怜,含泪的样子实在是无辜动人。
江逸云感觉到了五皇子的视线,心中大喜,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羞涩地别过眼睛去,轻声说道:“谢谢贵人。”
五皇子看她别过脸去,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顾蔚然冷眼旁观,见江逸云和五皇子这番情景,总算松了口气,看来男主女主终于上道了,她这个恶毒女配可以立功了!
当下赶紧查看了下,一看之下,几乎当场没绷住笑出声。
她的寿命,竟然从五天一下子变成了二十一天!
也就是说,刚刚欺负了一下江逸云,让江逸云和五皇子——这本书的男主和女主会面,她就得到了二十一天的寿命!
但是惊喜过后,顾蔚然也意识到,这本书的关键剧情也就那么多,今天用了明天可能就没了,以后江逸云当上皇后,她更是想欺负都没得欺负了,所以且欺负且珍惜吧,这种好日子并不多,得赶紧多攒点寿命值。
一时四皇子提起,大家一起过去太后慈瑞宫中,五皇子听了,看看旁边的江逸云。
江逸云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蹙着眉,好像很疼很不舒服的样子。
顾蔚然一看她那可怜模样,顿时撅着小嘴儿,很不屑地道:“我才不要和她一起坐车呢!你们谁愿意管她谁管她,反正不关我的事!”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不说话了,江逸云无措地低着头,流泪道:“既然细奴儿不想我坐轿,那我走着好了……我没事的,能走,我不怕累。”
说着间,她还试图往前走了两步,谁知道刚一迈步,就两脚一软,险险地那么一摔,幸好被旁边的五皇子扶住了。
被扶住的江逸云,羞愧无奈,又坚强地躲开了五皇子的手。
五皇子见此,轻咳一声,道:“罢了,我再让人送来一匹软轿就是了,这个不算什么事。”
江逸云听闻,感激地望向五皇子:“谢五皇子。”
顾蔚然见此,心知肚明,不过面上却故意道:“五哥哥,你帮她做什么呢!哼!”
说完,径自上了软轿,扬长而去,只留下江逸云和几个皇子自己解决。
上了软轿后,她想想今日的事,顿时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是机敏。
其实书里当然没这个情节,但是她必须想办法制造机会让男女主相识,可不能让女主误入歧途和什么谈海林在一起,当然更不能让女主戴着男配送的镯子去见女主,如此一想,只能是先夺镯子后撵人了。
这么想着,她无意中查看了下脑中面板,惊奇地发现,她的寿命又增加了三天。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自己刚刚欺负江逸云,迫使江逸云和五皇子同往,这才增加了三天吗?
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几句话就能三天寿命啊!
果然到了男女主正式剧情上,挣寿命也事半功倍了!
她像一个守财奴一样仔细地盘算着自己的寿命,如今已经有二十四天了,这二十四天里,她还可以继续想办法欺负女主,撮合男女主,到时候也许能有一个月两个月……越来越多,多到活一千年一万年!
顾蔚然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优哉优哉地来到了慈瑞宫。
此时时候尚早,其它皇亲国戚贵妇夫人都还没到,作为今日主持这次寿宴的两个关键人物王皇后和霍贵妃恰在这里,向皇太后回话,商量今日的安排。
顾蔚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面。
端宁公主早已经拜见过太后娘娘了,如今见她来,直接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怎么不磨蹭到明天再来呢?”
顾蔚然笑,笑得甜甜软软:“皇姑奶奶的寿辰,我怎么可能明天来呢!”
说着,赶紧过去向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已经有小半年没见过顾蔚然了,如今见到,自然是想得很,见她要跪下,忙招呼她过来,挽着她的手道:“细奴儿,你个小家伙,实在是没良心的,这都半年没进宫来看哀家了吧,倒是让哀家好生想念!”
这小半年,每每让顾蔚然进宫,不是身子不适,就是最近精神懈怠,反正总是不太凑巧,皇太后怜她身子弱,也就不愿意折腾她,只命人送去各样滋补之物,又叮嘱端宁公主请太医好生诊脉。
顾蔚然也知道自己好久不曾进宫了,赶紧凑过去,撒娇卖乖的,惹得皇太后笑声连连,揽着顾蔚然不舍得放开。
旁边的王皇后和霍贵妃看着顾蔚然,一时也是心中暗叹顾蔚然之美貌。
宫里头是最不缺美人儿的地方,环肥燕瘦,争奇斗艳,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顾蔚然却不一样。
顾蔚然生得玉雪动人,五官精致犹如细心雕刻,一神一态带着难以描绘的美感,而最让人惊异的是,她那身姿,犹如弱柳扶风一般,丰姿仙雅,而莲步轻移间,更是婀娜飘逸,丰姿尽展。
便是同为女人家,也忍不住一看再看,心中暗暗感叹,这世间怎么有这等女子。
霍贵妃甚至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端宁公主,心里暗暗庆幸。
端宁公主是皇上的表妹,皇上是打心坎里疼着这个表妹的,据说当年不少人以为皇上会娶这位表妹为皇后,谁知道他却偏偏将他这捧在手心的表妹赐婚给了当时还没什么气候的威远侯。
既然当年没有娶端宁公主,那今日自然不可能枉顾伦理去纳表妹的女儿了。
如果不是有这层关系在,霍贵妃是真怕。
毕竟寻常美貌女子易见,像顾蔚然这般绝世姿色者,实在是难寻,这种女子,数百年少见,一旦临世,只怕在高位者觊觎之。
王皇后望着顾蔚然,却是别有一番心思。
她其实不喜顾蔚然。
太美了,美得近乎妖,这样的女子,若是嫁给自己儿子,她还怕自己儿子被迷惑了心志呢。
但是她却又想让自己儿子务必娶到顾蔚然。
和皇上多年夫妻,她知道皇上对端宁公主的疼爱,以及爱屋及乌对顾蔚然的疼爱。
别看皇上嘴上不说,其实顾蔚然是皇上心里内定的皇后。
换言之,得顾蔚然者,得储君之位。
当下王皇后和霍贵妃各怀心思,见到顾蔚然自然是亲热得很。
王皇后笑叹:“母后,细奴儿真是越长越好了,我看着她,都舍不得挪眼。”
霍贵妃忙也道:“我只当端宁年轻时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仙女儿,如今见了细奴儿,才知道,这当女儿的比端宁当初还美!”
这话说得皇太后自然是喜欢。
端宁公主是她亲哥哥的女儿,她哥哥留下的血脉只有一个端宁公主了,端宁公主又是她一手养大的,可以说是寄托了她对娘家所有的感情。
她只叹当年自己的儿子不娶端宁,以至于端宁下嫁威远侯。
如今她自然是希望端宁的女儿能嫁给自己的孙子,从此后一家亲,是以听到两个儿媳妇的话,心里宽慰,很好,她们知道自己细奴儿长得美最好。
这么美的姑娘,当然是想办法娶回去当儿媳妇。
端宁公主从旁看着这一幕,却是心里暗暗蹙眉,她就知道,她皇姑母想让细奴儿嫁入宫中,还有王皇后和霍贵妃也想要细奴儿当儿媳妇。
眼看着细奴儿和皇太后并皇后贵妃有说有笑,端宁公主心中暗恼。
早和你说过,以为你懂了,怎么竟然没懂?
这有一个算一个,都想让你嫁入宫中,你心里没点数,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避讳着点吗?
偏偏这个时候,她就听到王皇后正在夸她家女儿:“细奴儿生得淡雅脱俗,恬静贤淑,这样的女孩儿,让我想起我们家承秉,都是相配得很。”
霍贵妃却是笑道:“承秉性子实诚了一些,细奴儿到底是小女孩儿家,又娇弱善良,还是得要人哄着,我们家承翼自小性子开朗,体贴细致,细奴儿好像往日也最是和你五哥说得来吧?”
端宁公主听着这话,心里头那火气蹭的一下子差点窜上来。
她家女儿才十四,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副恨不得把她女儿抢走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就要上前,狠狠地给那两个人颜色看。
谁知道就在这时,却听到外面禀报,却是说,威远侯府的腿疼,禀请太医去治。
威远侯府,江姑娘?
大家一愣,都看向端宁公主。
端宁公主顿时明白了,忙解释过了,皇太后疑惑:“好好的,怎么腿疼?”
那前来回禀的太监,顿时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顾蔚然。
大家疑惑,顾蔚然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状。
皇太后:“说。”
那太监只好如实回禀,却原来是江逸云被人从软轿里踢出来,当时不觉得,后来过了片刻,那脚踝便疼起来,哭嘤嘤的,现在是动一下就疼。
皇太后一听,蹙眉:“这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宫中公然欺凌威远侯府的姑娘!”
太监嗫喏了下,这下子是彻底不敢吭声了。
顾蔚然咳了声,只好上前:“皇姑奶奶,是……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去发上一章的红包,么么啾。
本章依然有红包!
第 9 章
第9章干坏事的顾蔚然
皇太后:“是你?”
顾蔚然弱弱地点头:“嗯……是我欺负了她……”
不过很快,她想到自己的恶毒女配人设,这么弱哪有恶毒女配的样子,当下只好鼓了鼓脸颊,嘟嘟起嘴巴,理直气壮地道:“她要和我同乘一顶软轿,我不喜欢,看到她就烦,我就把她踢下去了!”
故意说得恶声恶气来加强语气。
这话一出后,寝殿中顿时一片安静。
皇太后疑惑地看着自家这疼爱的细奴儿,看起来有些不明白自己侄孙儿这是怎么了。
至于王皇后和霍贵妃,则是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刚刚她们还夸她什么来着,淡雅脱俗,恬静贤淑,娇弱善良,结果现在呢……这么欺负人啊?
她,她怎么成这种性子了?
王皇后和霍贵妃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望向端宁公主。
她们心目中的细奴儿不是这样,这是不是哪里不对?
端宁公主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欣慰了,想着自己女儿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苦心!
干得好,就得这样!
管它别人怎么看,反正自己女儿一点不温柔贤惠一点不是当皇后的料!
于是她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王皇后:“?”
霍贵妃:“?”
端宁公主看着她们脑门上挂着的那两个大大的问号,淡轻描淡写地道:“我没说过是吗?这孩子,如今长大了,整天让我头疼,今日欺凌这个,明日欺负那个的,你说逸云那孩子,寄居在我家,她这小心眼,竟然不能容下逸云,动辄和逸云斗气!”
一听这话,王皇后心中暗暗蹙眉,霍贵妃心生犹豫。
王皇后:这细奴儿竟然成了这种性子?若是自家承秉真得娶了她,那岂不是要活生生被欺负了?
霍贵妃:这细奴儿竟然如此不能容人?若是自家承翼真得娶了她,她这不能容人的性子,岂不是连累得自家儿子不能三宫六院?到时候后宫鸡飞狗跳,岂有宁日?
端宁公主何等人也,一看这两位那脸色,顿时明白她们的心思,当下冷笑连连。
看不上我女儿是吧,我还看不上你们呢?
我呸!
皇太后在最初的惊讶后,却是突然笑了,她拉着细奴儿的手,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却是道:“我家细奴儿可是真性情啊!”
王皇后:?
霍贵妃:?
端宁公主:……
皇太后笑得慈爱:“诶呀,你们看咱细奴儿,还没长大,还是小时候的性子啊!”
说着间,她开始回忆细奴儿小时候了:“你们还记得吗,当时细奴儿进宫,和她四哥哥争一个八宝纹纸格,差点打起来,当时细奴儿气鼓鼓地推着老四,一巴掌拍在老四屁股上了。”
王皇后想起曾经的一切,当年的细奴儿软糯糯的,童趣十足,便是发一点小脾气也实在是可爱,她当时并没多想,但是现在听皇太后一提,她可丝毫不觉得可爱了!
她只想着自家儿子老实,这万一被欺负得狠了,那怎么办?
不过看着皇太后笑,她也只好勉强笑着说:“是啊,当初细奴儿为了那个八宝纹纸格,和老四可是杠上了,不过说起来当时老四也是看她可爱得紧,故意逗她,没想到小人儿气性还挺大。”
心里好苦,这样的儿媳妇,她突然犹豫了,就算是皇太后和皇上再喜欢,但性子恶劣,终究不是贤妻啊,更不要说登上后位母仪后宫,怎么看也不像是那块料!
霍贵妃从旁暗暗看着这一幕,却是突然记起来,当年那个细奴儿是如此顽劣,可是曾经拉着她家儿子当马骑!
堂堂皇子,竟然被一个侯爷的女儿骑在背上!
霍贵妃当时心里就不痛快,但是又不敢说,只好忍了,现在看着这细奴儿长大了竟然如此顽劣,一时不由暗暗不屑,想着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给自己儿子当妃子,看来看去,真是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
但是,皇上喜欢她啊,看那意思,定是要顾蔚然做后宫之主的。
霍贵妃陷入了纠结中,这个儿媳妇,到底忍着要,还是愤而不要?
端宁公主看着她们两个那纠结的意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好笑,又觉自己女儿实在是大智若愚,竟然能如此机智。
就在这时,宫中女官过来禀告,却是时辰到了,接下来皇亲国戚公侯家眷都要过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王皇后和霍贵妃今日都是有不少事要操心的,当下少不得收起自己的心思,各自告退,端宁公主也先行告退,独留了顾蔚然陪在皇太后身边说话。
皇太后好久不曾见顾蔚然,便命人搬来一个绣墩在自己下首,这样既不会失了礼,又可以让她陪自己说话,又命人搬来了黑漆描金小方案,上面摆了稀罕的瓜果糕点,以免顾蔚然饿了。
这个时候皇亲国戚陆续进来给皇太后见礼了,进来后,先拜了皇太后,之后自然说几句吉利讨喜恭维话儿,其间打眼看过去,见皇太后下首女子面容如此精致,如描似画,自然是暗暗纳罕,须知这些人也偶尔走动后宫的,便是再没的女子都见过,却没有一个如这女子般有着言语难以描述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