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龙:“那你凭什么认为他说的假话?”
说话间,他看向了萧九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就萧九峰这样子,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一穷二白地回来了,连媳妇都娶不上?
现在自己已经是大队长了,他呢,除了拳头硬,还有什么长处?
他抱着膀子,突然觉得萧九峰再厉害,也就是那样,他是动脑子的人,萧九峰是动拳头的人,他已经和萧九峰有了本质的区别!
当下他看着萧九峰,看萧九峰沉着脸一点表情都没有的样子,笑:“九峰,咱不能蛮干,得讲理,我这里有人证,这老爷子你认识吧,这就是当年咱们都喊狗子爷爷的那个,他说的话,你总得信得过吗?”
萧宝堂气得脸色铁青,信?信他娘个屁!
萧九峰看着王金龙那得意的样子:“凡事是要讲证据的,你说的话,我赞同。”
王金龙呵呵一笑:“那就行,那就行啊,九峰,这口井,那我们就用了啊,承让承让了!”
萧九峰却突然说:“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个证据,证明这口井是我们花沟子生产大队的,和你们王楼庄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金龙鄙薄地一笑,显然是不信的:“啥证据?你当场捏造的证据吗?”
萧九峰:“当然不是,铁打的证据。”
王金龙哈哈:“是吗,那你拿出来啊!”
王楼庄生产大队的人听到这个,也显然是不信,要有证据,早拿出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哄人的吧!
就连花沟子的人都心虚了,王宝堂更是一脸无奈,小声提醒说:“叔,你哪来的证据啊?”
萧九峰悠闲地抱着胳膊,淡声道:“我拿出证据来,你们现在立刻给我承认,说这口井是花沟子生产大队的,你们王楼庄的人,永远不能再用了。”
王金龙看他这样,更加笑了,他就知道,奸诈的萧九峰开始唱空城计了,吓唬谁呢?
连萧宝堂都不知道的事,萧九峰能拿出证据?他信了他的鬼!
王金龙当场保证:“你如果真能拿出证据,那以后我们王楼庄的人要是沾这井里一滴水,我亲自揍死他!你如果拿不出来,那以后这口井就是我们的了,你们谁也别瞎掰掰!”
听着这话,花沟子的人都急眼了,恨不得过去说这可不行,那个什么老人家的证据,这根本是糊弄人,怎么能信呢?就一个老头子,他说啥就是啥啊?
而神光身边的萧宝辉和几个媳妇更是气得要命:“这可不行!堂叔咋回事呢,咋能答应这个?他们这是欺负人!”
旁边就有媳妇叹气摇头,小声说:“你叔这是在外面当兵把脑子当傻了,怎么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吗?”
大家纷纷点头:“就是啊!可不能让他随便说,得赶紧告诉大队长,让他阻止,咱不能答应这个,答应这个就啥了!”
神光听着,顿时发愁了。
她惦着脚尖看向萧九峰,想着他可不能犯傻啊。
他如果真这么犯傻,那别人会骂他的!
神光蹙着小眉头,忧心忡忡起来,她甚至想着,万一村子里的人都恼了,不分给他们粮食吃怎么办呢?
她想到家里快见底的米,更加愁了,开始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再替他念佛?
偏偏这个时候,隔着老远,他们就听到萧九峰在那里说:“行,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萧宝辉媳妇听着这个,着急地跺脚:“完了,全完了!”
宋桂花跟着摇头叹:“这算咋回事啊,九峰这可真是的,他哪能随便答应这个,大队长怎么也不拦着他?”
旁边的几个也是愁眉苦脸:“这口井多少年的老井了,当年挖井的人早死光了,哪有啥证据!”
如果真有证据,萧宝堂怎么可能不知道?萧九峰在外面十几年,还能找出啥证据?这不做梦吗?
而与此同时,站在井口旁的萧宝堂也是满心苦。
他甚至都不想说话了,他家这堂叔可是个倔性子,谁也拦不住,他竟然就这么张口答应了,这不是白白把那口井送给别人吗?
得,之前的架白打了!
萧宝堂甚至想着,没了这口井,这一片的地该怎么浇水,是引一条沟过来,还是继续用扁担挑水?看来只能是挑水了,可那样就耽误事了!
想想就心痛,本来好好的一口井,简直是白送给别人!
至于萧宝堂身边的那群社员,也都是痛心疾首。
而王楼庄的人,脸上都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胜券在握,这口井就是他们的了!就连那被打脱臼的王富贵,都抬起头,来了一点精神。
他虽然被打了,但是想到这口井还是归王楼庄生产大队,他就打心眼里高兴!
你就算再能逞凶斗狠,还不是白白看着一口井眼馋!
至于王金龙,那更是打心眼里笑了,不过他努力地稳住了,压着笑,咳了声,很是一本正经地说:“九峰,你看看,你这里也没啥证据,我这里有人证,这口井就归我们了?”
萧九峰挑眉:“急啥?我这里证据还没亮出来呢。”
旁边的人听了这个都哈哈笑起来:“磨叽啥,你倒是拿出来啊!”
萧九峰却是不急,他不知道从哪里接过来一把铲子,开始挖井边的土。
大家都看迷惑了,王金龙忍不住说:“你这是干嘛?”
萧九峰不搭理,继续挖。
旁边就有人急了,该不会他得不到这口井,就想搞破坏吧?
当下就有人上前阻止:“喂,这口井以后是我们王楼庄的人,你不能随便挖!”
萧九峰却根本不理,他手握铁铲子,挖了最后一铲子,又在井台外面狠狠地刮了一把,之后利索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才说:“证据就在这里了,你们过来看。”
这是整哪一出?
所有的人,全都翘头看过去。
只见井台外面的石头上,隐隐有那么几行字。
王金龙瞪大了眼睛看,他好歹是上过学的,隐约辨认出来了,最后一行字是:花沟子村挖井造福子孙后代,落款则是庚寅年花沟子乡绅。
王金龙看到这行字,那脸色顿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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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第18章 “晚上好好伺候你”
旁边的人根本看不清楚那井台上写了什么字, 他们只能看到那里有字,只能看到王金龙看到那行字后, 脸色就变了,变得特别难看, 就像他爹死了要出殡一样。
萧宝堂和几个干部都抻着脖子去瞅, 去看井台上到底有啥, 可也是看不清, 字在他们对面, 萧宝堂急了,当下跑过去,蹲在那里看。
而距离更远的, 比如神光这种,因为距离远, 连那井台上有字都看不到,她们只能远远地看到那个王金龙脸色不对劲, 她们还看到原本闹闹腾腾的一群人突然不怎么说话了,全都看那井台。
宋桂花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开始嚷嚷了:“这是咋啦, 他们到底看啥呢?九峰给人家看了啥啊?那王金龙怎么就跟死了爹一样!”
萧宝辉媳妇更是垫着脚尖看:“不知道啊……叔到底给人看了啥!”
原本觉得那口井已经归人家王楼庄了,肯定没自己的份了, 但现在看着这变故,看着王金龙那张脸,多少就存了一丝希望,一丝不太敢想, 但隐隐又升起来的希望。
这个时候旁边的社员一个个也都好奇,都往前挤,人群便闹腾起来,两个生产大队的社员又差点挤在一起,推推搡搡的。
人群中,萧宝堂突然兴奋了,他眼睛露出精光,大喊一声:“都不许挤,都不许乱动,我叔拿出证据了,这里有证据!”
他声音喊得特别大,声嘶力竭地喊的。
这话一出,人群彻底沸腾起来了,花沟子生产大队的人兴奋起来,而王楼庄生产大队的人不敢相信,有人甚至开始骂了:“狗屁的证据,逗我们玩呢,他哪里来证据!”
萧宝堂看着王楼庄那群不信邪的人,看着王金龙那张僵硬的脸,心里别提多得意,别提多畅快了。
同样是生产大队长,可这几年,他一直被欺压啊!
就因为王楼庄村子大人口多,就因为王金龙这个人能吹牛,他们大队一直被人家欺压着,处处没脸,就连一口井,他们都想强霸了去!
这简直是没处说理!
现在好了,他痛快了,他真得痛快了,憋了好几年的窝囊气好像一下子舒出来了!
萧宝堂想笑,想哈哈大笑,不过他忍住了,他望着王金龙:“王大队长,刚才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你说要我们拿证据,你说了我们拿出来证据,这口井就是我们的,是不是?!”
王楼庄的社员轰声大喊:“放屁,我们不信,没证据!你们有啥证据!”
萧宝堂这时候终于挤到了井口旁,他看到那些字,兴奋了,他从旁边社员那里薅过来一个喇叭,指着那井台旁边的字,大声地对着喇叭喊道:“各位老少爷们,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可能看不清这里的字,你们可能看不懂这里的字,没关系,我萧宝堂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你们听!”
说着间,他开始念了:“庚寅年三月,因连遇大旱,花沟子村筹款挖井……”
萧宝堂太兴奋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念得声嘶力竭,念得脸上都泛起红光。
有人吵闹,有人瞪大眼睛看他,有人说他放屁,但他就是用他最大的嗓门在那里念。
念到最后,那声音都嘶哑了,他还是拼尽力气念道:“兹立此字为证!”
念完后,他终于看向王金龙:“这些字,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找人鉴定,看看这是几十年前刻上去的吗,看看这是当时修井时刻上去的吗?人家说得清清楚楚,这是咱花沟子村的井,这是咱花沟子村的人修的,和你们有啥关系?这就是证据,拿刀子刻在石头上的证据!”
嘶哑的声音传遍了这片土地上空,传入了每个人耳朵里。
王楼庄的社员全都呆住了,之前的骂咧咧全都收了声。
井台,井台上有字?还刻在石头上?
这,这算证据?
他们求助地看向他们的大队长王金龙,却看到了王金龙那憋得如同猪肝一样的脸。
“大,大队长?”
“算证据。”王金龙把牙齿差点压碎,眯着眼睛盯着萧九峰,这么说道。
这话一出,王楼庄生产大队的所有社员脸都难看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怎么可以这样?萧九峰怎么就突然找出这么一个证据?
这算什么事啊,凭啥啊!那他们的人证呢?
萧宝堂简直是想哈哈大笑,但是他继续忍,他兴奋地道:“行,王金龙,你承认这是证据,承认你刚说的话,我敬你是一条汉子!”
这句话套上去,王金龙是再也没法说什么了。
王金龙和萧九峰从小就打架,一直打到十几岁,谁也不服谁,他一直想把萧九峰压得死死的,想让萧九峰心服口服,但是他倒是没想过耍赖,要赢也得凭实力。
王金龙深吸口气,绷着脸说:“是,我承认,这口井,是你们的,以后你们用!”
花沟子生产大队的社员听到这个,彻底激动起来,大家哈哈大笑:“哎呀,有证据了,这口井是咱们的,是咱们花沟子的!”
至于神光身边的几个妇女,一个个也都高兴起来。
宋桂花:“哎呀九峰可真厉害!这井算是归咱们了!“
萧宝辉媳妇:“瞧我叔这能耐,把那王金龙气得脸都憋红了!”
其它几个媳妇也都激动得不行了:“你说萧九峰咋就那么厉害呢,他咋就能拿出证据呢!他都离开十几年了,咱天天在咱们村里竟然也不知道!这人和人真是不一样!”
宋桂花听着,忍不住笑着说:“其实我就说了,九峰人家做事,咱放心,他敢那么说,他肯定有把握!”
这话说得旁边人噗嗤笑起来:“可得了吧,刚才是谁说人家九峰出去当兵把脑子当傻了!”
宋桂花装傻:“啥?有人这么说?谁说了,过来过来,我给她一耳刮子!”
她说得大家哈哈笑起来,说这话的可不就是她自己呗,倒是能装!
神光原本心里是担忧的,怕萧九峰出啥事,怕萧九峰被大家责怪,现在听着身边几个媳妇说的话,听着周围花沟子社员的欢呼声,算是彻底放心了,放了一百个心!
九峰哥哥厉害,就是厉害!
她笑着,垫着脚尖看人群中,去寻找萧九峰的背影。
旁边的宋桂花看她这样子,噗嗤一声笑了:“瞧这小媳妇,看着她九峰哥哥,就跟吃蜜一样!”
那眼里都是甜哪!
周围人听到这个,也都笑起来:“说起来,这小媳妇能嫁给咱们九峰,也真是捡了大便宜!”
就萧九峰这样的,其实他要娶个媳妇,真不难。
再穷,脱下汗衫子来,露出那一身健壮粗犷的体魄,就有小媳妇啥都不要往他被窝里钻!
小媳妇嫁萧九峰,确实是沾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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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楼庄生产大队的人灰头土脸地撤回去了,萧宝堂兴奋得像是过年,张罗着大家赶紧下水泵通沟渠,大家伙一拥而上,干得比谁都带劲,妇女们也过去帮着薅掉沟渠旁边的野草,好让男人们干活更快一些。
不过是一下午的功夫,这沟渠就差不多通好了,萧九峰亲自带着人把水泵下去,又把柴油发动机给打着了,发动机突突突地响起来,水就被水泵给抽出来了,眼看着原本干瘪的塑料管子被抽上来的水撑圆了,之后那水就流入沟渠中,大家伙一个个笑得露出满口牙。
这是庄稼苗苗最渴的时候,浇上水,庄稼苗苗就长得旺,长得旺以后收成才能好,这就是希望啊。
神光也跟着大家伙一起干活,别人干啥她干啥,处处不落后,不过不知道为啥,大家现在对她很照顾,看到她去薅草,就有人说:“哎呀神光你这么瘦,别干这个了,我来干我来干。你过去那边看着东西就行了!”
接连几次,她都被替下来了。
回头看看那东西,根本没人碰,有啥好看的?
后来她就慢慢明白过来,萧九峰替自己争取到了那口井,大家伙感激他,连带着她这个“萧九峰的小媳妇”也跟着沾光了。
神光想起来之前那几个妇女说她沾便宜了,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沾便宜了。
不说别的,就说昨晚上那两个鸡蛋,那是一般人能吃得上的吗?
神光想起这个,心里就甜丝丝的,她更加觉得自己是有福气的了,这可是师太当初说的,说她定能逢凶化吉,能得遇贵人,反正都是好事!
正这么晕乎乎的想着,就见宁桂花凑过来:“神光,今天九峰可是干了好事,帮了我们全村的人,我们都感激得很,他可真厉害。”
神光一听这个就抿唇笑了:“嗯嗯,我也觉得他很厉害。”
宁桂花听这话,顿了下,望着这满脸单纯的神光,心想这小媳妇可真是一点不谦虚。
不过好在,这不是重点,宁桂花另有目的,她压低了声音,笑得一脸神秘兮兮:“那是你男人,你可得帮我们花沟子村民好好伺候他,知道不?”
神光又点头,理所当然地道:“我当然知道了!”
宁桂花神情又一顿,这小媳妇,才嫁过来没几天,说起这事来像是吃饭。
行,佩服!
不过——
宁桂花想了想,又说:“上次你说九峰那个不太行?”
神光一听,有些懵:“不太行?啥不太行?”
宁桂花看神光那单纯样,无奈了:“不是你说的吗?你说他晚上在家不厉害!”
神光想想也是:“是啊,我开始觉得他看着凶巴巴的,像个响马头子,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他其实……”
宁桂花:“其实怎么样?”
神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和我想得不太一样啊!”
这啥跟啥?
宁桂花也有点疑惑了:“神光,我就问你,晚上,那个……一般多久啊?”
神光:“哪个?”
宁桂花无语了,心想这小媳妇真不害臊,竟然非要她直接说,当下也只好直说了:“就是晚上他能干多久的活!”
神光:“没多久啊,活不多,几下子就完事了。”
毕竟就两个人,洗碗刷锅,各自洗洗,也就睡了,偶尔她还要搓几把两个人的衣裳晾起来,这能干多久呢!
宁桂花听着,显然是有些失望的,叹说:“这样啊?哎……神光,你得好好想想法子,九峰那么好的人,你还是得好好伺候,男人有时候时候短,不一定是男人的问题,兴许是你伺候的不好。”
对于宁桂花的话,神光表示迷茫,她到底说什么?听不懂啊。
她这边正要问,那里萧九峰便过来了。
看过去时,只见萧九峰汗衫搭在肩头,光着膀子,露出健壮的胸膛,胸膛上那肌肉贲起,肌肉分明,走起路来精壮得像一头豹子。
宁桂花看着这样的萧九峰,想到他竟然时间不长,心里遗憾又无奈,不过更多的是心虚。
她竟然知道了这了不起的秘密!
宁桂花心一虚,赶紧赔笑一声:“九峰,你这是要回家哪,那我先走了,我得赶紧回家给孩子走饭去,有事赶明儿说啊!”
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萧九峰走到了神光身边,略挑眉:“这是怎么了?她给你说什么了?”
宁桂花是什么秉性,萧九峰是知道的,长嘴说闲话的本家。
神光也是纳闷的:“问了我乱七八糟的一些事,听都听不懂。”
萧九峰:“问你什么?”
神光:“也没说啥,就问干活的事,后来又说让我晚上的时候好好伺候你。”
萧九峰:“?”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60红包。
以后基本两更,从18日开始,早9晚6吧,和上班族保持一致作息,两更。
第 19 章
第19章好好伺候你
神光看萧九峰这样, 便笑了:“你这次真厉害,大家都觉得你厉害, 我得好好伺候你啊!”
萧九峰眸光停在神光脸上,看着神光那澄澈清亮的杏仁眼, 看她笑起来心无城府的样子, 默了一会, 终于忍不住笑骂一声:“笨死了!”
神光不高兴了:“我怎么笨了?你不能总说我笨啊。”
萧九峰挑眉看着她笑:“行, 你聪明, 你是聪明的小尼姑,行了吧?”
神光看他笑,就觉得他不安好心, 委屈地道:“你笑话我!”
萧九峰看着她睁着雾濛濛的眼睛控诉自己,深吸口气, 收敛了笑,认真起来:“行, 我不笑话你,那你说,你打算怎么伺候我?”
神光想了想, 掰着手指头说:“给你做饭,刷碗, 帮你打扫屋子,扫炕铺被子。”
萧九峰眸光转深:“嗯,然后呢?”
神光:“给你洗衣服!”
萧九峰:“这就没了?”
神光无法理解地蹙着小眉头看他:“那你还要怎么样?”
萧九峰看过去小尼姑才养了两天,已经和刚见到时不太一样了, 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眼睛里也都是水,像是山里春雨后的小嫩苗苗。
他牙齿微微磨着,就那么看着她,看了半响,突然就伸出手来,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揉得时候有些用力,差点把她的白头巾都揉下来。
神光赶紧两手护住自己的白头巾,很提防地瞅着他:“你干嘛啊……”
才不要摘下来白头巾,也不要让人看到她的头发,不然别人肯定笑话她。
萧九峰突然没好气起来,粗声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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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这么凶……
神光心里是有些小委屈的,以至于一路上,她赌气没搭理他,路上好多人都和他打招呼,夸他,说他能耐,还说这次多亏了他。
她就从旁跟着,也不吭声,也不怎么笑。
回到家里后,她依然没搭理他,直接过去厨房准备做饭了。
做饭下米的时候,想起他今天和人打架了,到底是多下了一些米。
她这边米下锅,又放了一些红薯干,琢磨着明日个把这些红薯干磨成面,可以蒸红薯干馍馍吃。这么想着,她探头朝外面看了看,只见她赌气的那个人又去了西屋,不知道在折腾啥。
哼!
她确实是有些不高兴了,但是他竟然好像不知道?
神光突然就觉得委屈大了,她甚至纠结要不要好好伺候他了?
等饭做好了,她盛饭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给他盛了稠的,自己的稀一些。
他是男人,看来是要和人打架,还要干力气活的,比自己消耗大,应该多吃一些。
萧九峰这个时候收拾完西屋了,看样子用凉水冲了下身子,半湿的头发搭在凌厉的眉眼上方,唇线微微绷着,下颌线条强硬,贲发的胸膛上还挂着残余的水珠,粗布裤腰带简单地在腰际打了一个结,看着潦草粗犷。
神光小口地喝粥,偶尔抬眼看过去。
这人长得真是和尼姑不一样。
神光想了想,他长得和其它男人也不太一样。
神光觉得,他的胸膛像石头一样,一看就特别硬,还有他的胳膊,就像是铁打的。
神光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比他的细好多好多。
这么对比着,她就想起来白天时候他和人打架的样子,当时她都没看清楚,人家冲过来要打他,她心里担心得很,谁知道一眨眼功夫,他就把人家给放倒了,那力气,那迅猛,比师太说的响马头子厉害多了,他简直就是山里的野狼了。
这么想着,忍不住再看了一眼,他金刀大马地坐在那里,潦草扎起来的裤腰带垂下一头,半垂在两条腿之间。
就在这个时候,萧九峰突然放下了饭碗。
带着豁口的大粗瓷碗落在老木头桌上,发出闷重的一声。
神光疑惑地抬头看过去。
萧九峰眸光发暗,脸上阴晴不定:“你那眼睛,看什么呢?”
神光无辜:“没看什么啊!”
萧九峰:“刚才,眼睛,盯着看什么?”
神光想起刚才自己看的,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捉住的贼,两颊潮红,不好意思地说:“我就随便看看。”
萧九峰挑眉,盯着她,不说话。
神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了,她说不清楚他的目光是怎么回事,好像里面有火,烫人,又好像觉得她是贼,提防着她。
神光坐立不安起来,她端正了坐姿:“我真得就随便看看……我……”
她竟然心虚地吞了下口水:“我,我……”
她不敢说觉得他像一头野狼,怕他生气。
萧九峰看她这样,脸便沉了下来,神情不悦,眉眼间都散发着凛冽的冷意来。
他严肃地望着她:“神光,你必须记住一件事。”
神光战战兢兢:“你,你说。”
萧九峰:“以后,少和宁桂花打交道,知道吗?”
他总觉得,今天小尼姑不对劲,那眼神一直往不该看的地方看,看得他那里也不自在起来了。
想想问题只能是出在宁桂花那里,小尼姑单纯不懂事,那些妇女就瞎起哄,宁桂花说不定教了小尼姑啥不该干的事。
神光不懂:“为什么啊……”
萧九峰神情绷紧:“这个家,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神光赶紧说:“听你的!”
萧九峰:“听我的,我说少和她打交道,你不想听吗?”
神光想哭:“我听……那我以后少搭理她!”
萧九峰看着她那委屈的样子,那小眼泪就差落下来了。
他神色稍缓:“行了,吃饭吧。”
说着,他把自己面前的半碗粥推到了神光面前,然后把神光的碗端到了自己面前。
神光:“干嘛,那是我的——”
说着就要去抢自己的碗。
萧九峰强硬地扫了她一眼:“吃。”
只有一个字,没有任何多余废话,却不容拒绝。
神光愣了下,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端起饭碗来吃了。
他的稠,她的稀,他是肯定看出来了,故意给她留一半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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