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石头也生气:“你答应要给我十斤粮票的,你给我啊!你让我来作证,我这不是来作证了吗?”
十斤粮票?
不少人眼红地盯着王翠红,她可真大方啊!
为了挖一个证人来糟蹋人家神光的名声,她竟然愿意出十斤粮票?
王翠红气得不行了:“你休想,我不会给你的!”
冯石头也恼火了:“答应的事你就得办到啊!”
这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冲出来,是陈铁栓,陈铁栓指着王翠红的鼻子大骂:“你丢不丢人,显不显眼,你这是干嘛呢?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媳妇!我和你离婚,离婚!”
王翠红:“离婚就离婚,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吗?”
这边闹腾着离婚,那边却有一个人,他傻傻地站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就是当众戴了大绿帽子的王有田。
王有田的眼神呆滞,两腿僵硬,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萧九峰傻。
他的心理一直有两种,并且时常在两种之间纠结。
第一种是:萧九峰虽然娶了一个那么好看的小媳妇让人眼馋,但是那个女人不正经啊,还是自己的女人好,正经!
第二种是:萧九峰虽然娶了一个那么不正经的女人,但是人家好看啊,真是眼馋,比自己的女人好多了。
现在他终于发现,他不用纠结了。
是他戴了绿帽子,是他娶了那个不正经的女人!
王有田陡然间怒吼一声,冲向了慧安:“我打死你,你这个贱女人,骗得我好苦!”
第 62 章
第62章慧安惨兮兮
花沟子生产大队的这桩子事, 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根据在场人的说法,当时王有田冲过去揪住慧安的头发就打, 旁边就没一个劝架的,全都是看热闹的。
没人劝架, 萧宝堂不能不去劝架, 他是干部, 就算慧安做错了事, 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社员打媳妇, 他只能吆喝着,让几个干部赶紧劝架,拉住。
可他刚拉住这边王有田和慧安, 那边陈铁栓和王翠红又闹起来了,按下葫芦飘起瓢, 最后闹得乱糟糟,可是把萧宝堂气得不行, 两脚一跺:“再闹腾,就罚你们工分!”
这话一出,气震山河, 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消停下来后,慧安头发散乱脸上都是淤痕, 王有田嘴上被是被慧安掐得一块一块的,至于陈铁栓和王翠红那里,两口子你揪着我,我揪着你, 恨得那是牙痒痒,都嚷着必须离婚。
萧宝堂叹了口气:“这叫啥事啊!”
事后,王翠红和陈铁栓果然利索地离婚了,为了这个,陈铁栓备受打击,好几天不愿意出家门,王翠红收拾包袱回她娘家,她娘家兄弟和嫂子也是看她不顺眼,觉得她丢人现眼,没少给她白眼。
但是她无所谓,心安理得。
至于王有田这里,他把慧安弄回家,听说是打了一顿。
打了一顿后,大家伙问他离婚不,王有田不说话了,甚至挨打的慧安也不说话了,反正两个人都不说话,旁边人一看这架势,只好劝和了,说娶个媳妇不容易,找个男人不容易,你们就这么过吧。
王有田听到大家的劝,悲从中来,捂脸大哭。
他丢人哪,丢人哪,一直觉得是人家萧九峰戴了绿帽子,心里还暗暗地笑话人家,觉得自己命好,觉得呢,戴大绿帽子的就是自己!
他这日子怎么过,他以后怎么见人哪!
可离婚,他是真离不起,离了,他再也娶不上媳妇了。
慧安经此一事,倒是心如死灰,什么都不说了。
她知道万一离婚了,她这名声传出去,再找一个,未必就比王有田好,女人的名声比天大啊。
她只能先赖住王有田了。
两个人既然有了这想法,那就真是离不成了,不过也是相看不顺眼,天天吵架。
慧安现在心里最恨的倒不是打她的王有田,也不是她师妹神光,反倒是王翠红。
她只是让王翠红挑破神光大概事,可谁知道王翠红这么事多,竟然找来了冯石头,这是害她啊!
至于神光,日子倒是忙了起来,她当上了识字班的老师,开始每天傍晚吃过饭后就给大家教认字,她性子温柔,给大家解释起来详细,有时候认一个字,还要讲这个字的起源,这个字的故事。原本这群妇女一听要识字认字就昏昏欲睡,觉得没意思,都是拿着家里的针线活过去打算混日子的,现在听到神光讲得还挺有趣,也就顺带听一耳朵,慢慢地倒是真认识不少字,效果还挺好。
这事传到了萧宝堂耳朵里,萧宝堂自然是很满意,也很自豪:“那是我小婶婶,当然差不了!”
神光其实最开始心里挺忐忑的。
她师姐闹腾出这一桩子事来,把自己名声搞砸了,她心里多少有些担心,怕同样是尼姑,大家对自己也有看法,也怕自己担当不好这个老师的角色让大家失望。
她努力地回忆自己当年学的,还把佛经里面的各种小故事单独拿出来,稍微变化一下,变成普通的故事来讲给大家,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大家都喜欢,她也松了口气。
其实想想,当初她在山上,除了念经就是抄写经书,然后就是埋头干活,这辈子都很少去看看外面的事件,更不知道自己学了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现在,她和大家伙一起种田忙农活,听着这些妇女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生了大胖小子,谁家要相亲一个媳妇,谁家老人和媳妇打起来了,还可以期盼一下庄稼种下去后的丰收,如今更是可以把自己曾经学过的讲给大家听。
早晨太阳升起来,日出红胜火,晚上太阳落下去,炊烟袅袅众人归,这就是生活,这就是老百姓的日子,这就是一天天一年年,这就是活着的滋味。
神光希望这种日子,她觉得满足,甚至连萧九峰不在身边的那种空虚感也降低了许多。
她发现除了萧九峰,她还可以拥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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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峰回来是在一个傍晚时候,那个时候神光做饭吃了后,就匆忙过去识字班了,到了识字班里,一群妇女正等着她,见到她来,就催着她赶紧讲课:“我们等着听你讲课呢,昨天你讲的那个精卫变成小鸟的故事,后来到底怎么了,倒是说啊!”
神光笑了,表示先让大家活把昨天认识的字都写写,写会了,就继续给大家讲。
大家当然是不太想写字的,写字多没意思啊!
但是想到要听故事必须写字,大家也只好认了。
这边神光看着大家写字,指点这个姿势,指点那个笔顺,再指点这个字歪了,忙得不亦乐乎,正忙着,就见一个大婶跑过来,看到神光还在这里,惊讶地说:“呀,神光你咋还在这里讲课呢,你男人回来了。”
神光听了,略有些意外,甚至有些茫然:“男人?回来了?”
大婶:“是啊,九峰回来了,我刚看到了,你也不回家伺候他去,他这刚回来,得吃饭啊!”
神光猛然才想起来,说得是萧九峰。
识字班的妇女一看这个,忙说:“哎呀,九峰回来了,那你赶紧回家吧,今天就算了。”
大家纷纷同意,神光想想,坚持说:“不用了,我们还是讲完今天的,咱们这是识字班,得按照规律来,不能说回去就回去。”
她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按照惯例讲完了今天的故事和字后,神光才回去。
神光回到家里的时候,却见院子里很安静,正屋很安静,灶房里也安静,连个灯都没有。
她纳闷了,先去灶房看了看,发现灶房锅里有粥,旁边还放着几个袋子,看样子是过来吃饭了。
她又去了正屋,正屋里挺黑的,她摸索着就要去找洋火点煤油灯。
谁知道手刚伸出去,黑暗中,就有人那么一个大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之后直接抗到了炕上。
“啊——”她低叫出声。
可是男人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动作了。
她挣扎,却挣扎不过,对方力气太大。
她被强悍地压制在那里,吓得要命,她感觉到了对方强悍到足以压到一切的力量,也感觉到了对方雄健的身体透出的渴望,那是仿佛要把她给吃了的紧迫。
她整个人都吓瘫了。
“是我。”男人的声音咬牙切齿,滚热的气息喷在她脸颊上。
竟然是萧九峰。
她一下子放松了,放松过后,都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暴风骤雨袭击,只剩下闷哼和嘤嘤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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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结束的时候,神光几乎累瘫在那里,她想起来她和萧九峰的第一次,她几乎是两三天没怎么下炕。
现在她觉得也许明天她可以不下炕了。
她还想起来当初嫁给萧九峰,别人说她细胳膊细腿,扛不住他,怕是被折腾坏了,她觉得也许她真可能被折腾坏了。
他太猛了。
“你怎么也不点灯,你吓坏我了。”尽管被这个男人欺负得那么狠,但被欺负过她,依然下意识揽住了他的胳膊,温驯地偎依在他旁边。
“你自己好意思说。”萧九峰挑眉,闷哼了声。
“怎么了……”神光撒娇,声音软嘟嘟的。
“这是对你的惩罚。”
“惩罚?我做错什么了吗?”黑暗中,小女人的声音甜软又无辜。
“哼。”萧九峰受够了,这就是装,装傻:“明知道我回来了,怎么不回来?我在家里躺这里等你半天。”
这些天,奔波在外头,吃苦受累他不怕,可身边没她真是难受,难受得要人老命。
这种事情,没尝过,也就算了,根本不当回事,可一旦尝过,却突然断了,那简直仿佛蚂蚁噬骨,萧九峰晚上动不动做梦,梦到自己的小媳妇,梦到小媳妇泪盈盈的,还梦到小媳妇捂着胸口说想自己想得哭了。
等他好不容易回到村里,回到家里,想象的是小媳妇欢快地跑出来迎接自己,自己把小媳妇抱起来,使劲地亲,使劲地疼。
结果呢?
他问了人家,人家说在识字班呢,让他且等着吧。
躺在炕上的萧九峰,突然就想起那些被冷落在冷宫里等着帝王临幸的女人。
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我这不是有事嘛……”神光却有些理直气壮,那是正事。
“是我重要,还是识字班重要。”萧九峰突然凑过来,牙齿贴着她的脖子,哑声逼问。
神光脖子一紧。
她发现这个问题很重要,回答不要,他就要变成饿狼了。
第 63 章
第63章黑麦子
谁更重要?
神光想了想, 认真地说:“你不在的时候,我觉得识字班挺重要的, 有了识字班,我就不是那么想你了。”
这是大实话。
然而这句实话让萧九峰锋利的牙齿在她脖子上轻轻一个按压, 她感到一丝丝疼痛。
神光忙说:“但是你来了, 天底下你最重要,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
这还差不多。
不过萧九峰并没有放过她, 牙齿森森:“干嘛不早点回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 深沉沙哑的男人生命,明明比她大七八岁,明明比她成熟稳重太多, 此时话语中却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神光听着他那抱怨,心里甜丝丝的, 说不出来的喜欢,忍不住抬起手, 学着他平时对待自己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这不是等识字班结束就赶紧回来了嘛!”
萧九峰:“那你也没马上回来了。”
神光看他还真为了这个不高兴了,她觉得有些好笑, 又觉得他竟然难得有些孩子气,这可是平时她很少见到的, 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低声撒娇说:“我是你媳妇,你这么厉害,我当然也想让大家高看一眼, 所以我要努力办好识字班,我做得好,大家夸我,岂不是也夸你?我做这个,也是为了给你争光。”
萧九峰狐疑地看着她:“你这识字班办了多久?都教什么?”
神光嘿嘿笑:“我把佛经故事改了改,当成普通故事讲给她们听,还教识字。”
萧九峰瞥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教人家喝蜜。”
神光:“嗯??”
萧九峰:“小嘴怎么变得这么甜。”
神光噗地笑出来了,忍不住挪进了他怀里,欢快地撒娇:“九峰哥哥,九峰哥哥!”
萧九峰:“嗯。”
神光又喊:“九峰哥哥,九峰哥哥!”
萧九峰:“有完没完?”
神光揽着他的脖子,忍不住仰起脸来,亲了下他的下巴:“没完,恨不得一直叫你,天天叫你,你回来了我真高兴。”
全然的喜悦,毫无保留,好不夹任何杂质。
因为喜欢,也因为单纯,便把所有心思都一股脑地说出来,想让他知道。
萧九峰眸光变深,不过到底克制着。
刚才来得太猛太狠,怕她第二天下不了炕。
她很喜欢那个识字班,不想让她因为这个耽误。
不过他还是哑声凝着她:“再亲一下。”
神光其实刚才亲那一下,并不太舒服,他下巴那里很是刚硬,还有一些胡子根根的感觉,反正比较糙,和自己的下巴脸颊完全不是一回事,她刚才亲过去的时候,都磨得嘴唇有些疼。
不过她听他这么说,到底还是羞涩地抿着唇,凑过去,轻轻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下巴。
当她贴上去的时候,萧九峰的大掌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后脑勺,之后强迫着她不动,他则是稍微一侧,就用自己的唇对上了她的。
神光陡然瞪大了眼睛。
这种亲,他之前也有过,但没来得这么烈,这一次,他却是像要把她吞了一样,排山倒海,让人呼吸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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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神光起来的时候,外面太阳已经正对着窗户了。
神光下炕穿上鞋,忍不住瞪着萧九峰抱怨了一句:“都怪你,都怪你。”
萧九峰:“你不是也挺喜欢的?”
神光羞得两颊顿时飞起一抹潮红,她跺脚:“你就知道折腾我,你就知道折腾我!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花样!”
确实是花样。
神光想起昨晚来,还是觉得脸上发烫,浑身发烫。
她真得被他折腾得叫天不应,叫地不应的。
她想着这事,突然想起来什么,狐疑地看着他:“九峰哥哥,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
萧九峰:“你说。”
神光凑过去,盯着他看:“九峰哥哥,你上辈子,我记得有权有势也有钱?”
萧九峰:“嗯哼。”
神光:“那你是不是有很多小妾?!”
萧九峰听着,好笑,又觉无奈,忍不住揉了揉她这小脑袋,到底想啥呢,还小妾?
他咬牙:“我那个时代,不兴小妾这一套,都是一夫一妻,和现在一样,你看谁家娶两个媳妇的?”
神光有些懵,不过努力想了想后:“可是无论什么时候,有钱的人,总可以想做自己做的啊,比如我们师太说,之前有个生产大队里一个男人,他有粮食,家里有一个媳妇,外面还鬼混着两三个女人,那些女人就是图她的粮食。”
说得有道理极了。
萧九峰发现自己这媳妇真是有慧根。
无论任何时代,不管法律怎么规定,当你拥有别人所没有的权力和金钱的时候,就可以享受别人所不能享受到的资源,包括性资源。
不过……该死的慧根,要这种慧根有什么用?
萧九峰:“我没有小妾。”
神光:“那你娶媳妇了吗?”
萧九峰:“没有。”
神光:“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花样啊?”
萧九峰顿时不说话了。
这需要问吗,作为一个成年人,曾经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就算他不刻意地去留心,依然会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信息,这不是正常的吗?
他想了想,考虑着措辞:“我们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些事情。”
神光一听,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说:“你们全都会玩这么多花样啊!”
萧九峰;“……”
突然觉得,这事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好在他还可以转移话题,他只好提起来他带回来的东西:“你要看看吗,我带回来不少好吃的。”
果然,神光听到吃的后,顿时放弃了追根问底,萧九峰见此,便握着她的手,拉着她过来了西屋里,给她看那些东西。
他带回来不少东西,都是吃的,有绿豆饼,还有年糕,有麻花,还有一种饼,很厚实的白面干饼。
这些东西对于神光来说,自然是见都没见过的,她忍不住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各种都尝了一遍,一时又问起来萧九峰在外面,有没有受罪啊,有没有遇到坏人啊什么的。
萧九峰笑了:“没有,最大的问题就是身边没媳妇可以搂。”
这种话在炕上说也就罢了,下了炕再说让人耳热,幸好身边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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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峰这一次,不光是带来了那么多好吃的囤在家里,自然还背回来了黑麦子种。
这黑麦子种一拿出来后,全村的老少爷们都炸了:“就买了这?黑乎乎的,这是啥啊?”
也有人开始好奇了:“这种东西,真能种出麦子来吗,这和咱们的麦子可不一样?”
更多的人是好奇:“这真得能吃吗?”
萧宝堂看着大家伙,这些都是他预料之中的,他已经明白了,在这落后愚昧的地方,在这穷乡僻壤,任何变化都注定遭受怀疑和质疑,一个人要想做成一件事,需要排除万难。
但是他不怕,他相信萧九峰,相信他叔说的话,他叔说的一定是对的。
所以他按住了大家伙,要求大家伙准备那几块盐碱地,说是要拿那些当试验田,怎么着明年开春也要种出麦子来。
这事传出去后,自然不少人都好奇,就连王楼庄的人也都来打听,王金龙自然也是来了。
他半信半疑。
他也觉得这种黑麦子见都没见过,哪能说得那么邪乎,但是他又觉得,这是萧九峰说的,萧九峰这个人见识多,万一是真的呢?
就在这种怀疑中,萧宝堂让人把那块盐碱地准备妥当了,就当明年一开春,他就让人耕地种黑麦子了。
没人再提这个事,大家也都消停下来了,眼看着天越来越冷,冬天到了,腊月了,大家都换上了厚实的棉衣。
神光如今没什么事干,除了在识字班教大家认字外,就抽时间给萧九峰做新棉袄,所以一进了腊月,两口子都穿上了崭新厚实的棉袄,暖和舒服。
萧九峰开始都不太信,后来穿上了后,也是意外,挑眉叹道:“当初某个小尼姑进家门,连自己的衣裳都不会做,穿得肥肥大大的,没想到这才多久,已经会给我做棉袄了。”
这句话说得神光颇有些不服气:“我那个时候还小嘛!不过我现在这不是越来越能干了嘛!”
萧九峰想想也是,她现在确实能耐不小,识字班教得很不错,现在好多妇女见到她已经不叫神光了,而是叫她萧老师。
神光是没有姓的人,总不能直接叫神光,所以当时上户口,就上的是“萧神光”。
他穿着神光新做的棉袄,站在冬天的太阳下,看过去。
神光比刚来的时候更高挑了一些,身子也稍微丰润了,仿佛一只挂在枝头泛着红润的苹果,散发着熟透的芬芳,娇艳透粉。
看得想让人咬一口。
萧九峰看着这样的神光,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的上辈子。
上辈子的自己,何曾想过,自己会娶到一个小尼姑当妻子,更不曾想过,自己会把这个小尼姑放在心里,恨不得天长地久。
甚至恍惚中会认为,自己回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遇上她。
第 64 章
第64章王翠红怀孕了
这一年的冬天并不太冷, 日子仿佛也不是那么难过,地里种下的粮食满载着丰收的希望, 男人们忙碌着屋前屋后,为即将到来的新年收拾家里, 也为开春后的春耕做准备, 女人们则是识字, 做家务, 顺便织布和做点针线活。
神光现在长了很大的本领, 她跟着妇女们学会了做衣裳,学会了织布,还学会了纳鞋底子, 她试着给萧九峰做了一双鞋,并不算太好, 不过萧九峰穿上倒也合适,很舒服的一双鞋。
这个冬天对于萧九峰和神光来说是安静的, 是甜蜜的,也是激烈的。
白天没什么事,他们就和大部分社员一样忙着家里那点细碎的事, 晚上没什么事,吃过饭洗漱过后上炕, 他们可以在炕上消磨掉很多时间。
神光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懵懂无知,在这个男人的开导下,她渐渐知道了一些事情,甚至学会了反客为主, 怎么也掌控萧九峰的节奏。
这件事对一个羞涩的神光来说,按说应该是很难想象的,不过神光性子单纯,那单纯里便有一种不知世事的无知者无畏。她不知道很多女人不会这样,她以为既然萧九峰这么对自己,那自己就可以这么对待萧九峰,所以她在炕上大胆起来,并且丝毫不知道的一些行径在别人看来是惊世骇俗的。
萧九峰喜欢这样的神光,享受着这样的神光,不过他也隐隐存有一丝担心。
他侧首,看向身边的小女人,冬日的暖阳透过老旧的窗户照射进来,洒在这大炕上,映得她雪白肌肤娇嫩秀美,因为刚刚折腾过一会的关系,她额头那里渗着细微的汗,脖子都透着潮红。
他开口,声音懒洋洋的:“刚才的事,别和外头人说。”
神光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我又不傻!”
萧九峰听了,笑出声,揉着她的脑袋:“是吗?你不傻?”
神光总觉得他揉着自己的脑袋时,像是在揉一只小狗,可是她并不想当小狗啊,所以她哼哼了声:“当然不!”
萧九峰低首下来:“之前是谁和人家宁桂花说——”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神光羞耻得都不像听了,赶紧捂住耳朵:“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是别人!啊啊啊啊啊~~”
怎么当时这么傻,怎么当时和人说出那种话,反正她死也不承认。
萧九峰笑:“行,那不是你,那是别人说的。”
神光点头,认真地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灭,我不是恒常不变的,过去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萧九峰听着神光这话,想起来她给识字班的妇女讲的那些故事,也是不由感慨,他家这小媳妇,说她单纯傻吧,其实一点也不,她挺会领悟那些大道理的,而且一个个都是大过天的道理,一般哲学家都没她厉害。
说她不傻吧,那股子单纯劲儿,嫩得简直让人骨子里酥。
神光这么说了一番道理,见萧九峰好像走神了,就有点气鼓鼓了:“我给你讲道理呢,你得认真听啊,我教识字班的学生,她们都听得特别认真。”
萧九峰挑眉,依然笑:“好,我认真听,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他是记得,她当时嫌弃他不会讲故事,说以后他睡不着了,她可以给他讲故事。
神光想了想,反正也没事,还真就给萧九峰讲起了故事。
神光很有讲故事的天分,声音柔婉动听,说起话来娓娓道来,萧九峰知道这个故事,本来也就是逗逗她,如今倒是听了进去。
此时,冬天的阳光正好,农家的日子红红火火,炕头上的夫妻,一个说,一个听,光阴就这么缓慢地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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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安闲舒服的冬日,花沟子生产大队的日子是如此平静无忧,不过就在腊月的这一天,一件事打破了小山村的平静。
王翠红怀孕了。
王翠红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掐指一算,王翠红和陈铁栓离婚也就两个多月,王翠红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陈铁栓的。
但是陈铁栓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站出来反对,在街头大声叫嚷:“不可能!老子离婚前已经好几个月没碰她了,真要是老子的孩子,早肚子吹气球大起来了,那个孩子不可能是我陈铁栓的!”
这话听得人心惊,不是陈铁栓的,那能是谁的?
这个时候王翠红坐在牛车里回来了。她是从镇上的卫生所回来的,镇上卫生所给她检查了下,说她怀孕了,怀孕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