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听到宁桂花凑过来:“我的老天爷,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神光委屈地看着她:“不要!”
宁桂花看着她这个小样子,都舍不得了:“瞧这头发,真好看,这么好看的头发,你干嘛天天藏起来!”
大家也都回过神来:“是,这头发又黑又软,还带着卷,怎么这么洋气呢?”
更有人感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城里的呢,我看以前城里就有人这么烫头发!”
只不过这几年严了,说这是资本主义什么的了,就没人敢烫了。
神光听着,也有些懵了,她噙着眼泪,疑惑地说:“我这头发……是不是很丑?”
一听这话,宁桂花噗嗤笑起来:“丑啥啊,多好看啊!”
确实,这样的神光是好看的,甚至可以用漂亮精致来形容。
虽然她的头发只有指头长,但是柔亮乌黑,发质非常好,甚至带着一点点自然卷,并不太夸张的卷,非常自然。
她的短发就那么卷曲地趴在脑袋上,有一些稍微覆盖着前面白净的额头,衬得那小脸像白瓷,像一个乖巧柔顺的娃娃,看着格外惹人疼。
其它人也都纷纷赞同:“乍看像个白娃娃!这几天神光是不是养胖了一点?越来越好看了!和神光一比,咱都是烧糊的饼!”
甚至有人感慨:“九峰多大的福气啊,得这么俊俏的小媳妇!”
神光听着这话,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还是忐忑,她忍不住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头发:“这样不难看吗?我的头发是不是太短了?而且不那么直。”
宁桂花;“难看啥啊!你看我们大队里很多妇女也都剪短头发了。这是新时代,女人不用长头发。而且你这个短发,真就跟城市里人家烫头发一样,这样才洋气呢!”
神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原来大家并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子奇怪,反而觉得这样好看啊!
她抿唇笑了。
几个媳妇看着,就见小媳妇那肌肤莹彻就跟山里的雪一样,偏生那头发黑软就跟县城里卖得黑缎子一样,现在小媳妇含着泪,就这么笑了,让人看得心里一亮,就像阴雨天过去,天突然晴了,周围的花一下子开了似的!
宁桂花都看傻眼了,过了好一会才忍不住感慨:“九峰这真是好福气……”
也怪不得晚上从这个炕折腾到那个炕,这么软糯漂亮的小媳妇,晚上还不知道怎么疼呢!
而旁边的王翠红,她是看傻眼了。
她知道今天自己过分了,也豁出去得罪萧九峰的心,就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让这个小尼姑出丑一把,让大家知道,这小尼姑癞头带疤没头发的丑样子。
甚至想着,萧九峰看到那样子,晚上他肯定下不去口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摘下那头巾的小尼姑,竟然这么漂亮,漂亮得像一束光,看得人眼红。
王翠红说不上来心里的滋味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萧九峰之间的关系,是外人不能懂的。
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更懂萧九峰,所以自己在萧九峰那里,一定是永远有一个最特别的位置的。
就是这个,让王翠红笃定,哪怕自己再胡闹,至少萧九峰还是会护着自己的。
他就是太护着自己,希望自己日子能好,才不得不避嫌,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那种话。
可是现在,王翠红突然不确定了。
那么精致到漂亮的一个小尼姑,小小软软的,哪个男人看到不心动啊!
更何况是萧九峰那么一个单身那么多年的男人!
旁边的几个妇女,自然看到了王翠红那脸色,那仿佛丢了魂一样的脸色。
都是女人,最懂女人心,光看就知道,这王翠红望着人家小媳妇的时候,那心里正想什么。
她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失望了吧?瞧人家神光这头发,比那些头发长的俊俏多了!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俊俏的小媳妇啊!”
旁边几个妇女也觉得好笑,都噗嗤笑起来。
“估计有人想让神光难看吧!可人家偏偏短头发也好看!摘下来更好看!”
这话里,自然是讥讽更多。
毕竟在这村子里,大多数还是老实妇女,没事挖挖像神光这种单纯的小媳妇嘴里的事,那就算是她们唯一的乐子了。
至于像王翠红这样,明明嫁人了,偏偏一心想着别的男人,还真是少见,一般人没她那个脸皮。
王翠红听到这话,面红耳赤,但到底没说什么。
最后冷笑一声,转身背着喷雾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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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村子里,你在村东头说一句话,等你走到村东头,那句话已经比你先到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等神光沿着沟渠又走了一个来回,过去了井边的时候,她发现关于她和萧九峰的事已经传遍了。
“萧九峰可厉害着呢,昨晚上折腾了大半夜,先在西屋炕上,西屋的炕都给折腾塌了,才换到了北屋大炕!”
“哎呀喂,小媳妇受得了吗?”
“可不是吗,哪受得了,听说小媳妇又哭又叫的,整整叫了一夜!”
“对对对,我听人说别人都听到了,还说萧九峰也吼啊吼的!这得多卖力气啊!”
这些人正讨论得吐沫横飞,突然间,一回头,就见一个白净俊俏的小媳妇正提着铁铲,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们。
一群人顿时呆了,心虚地缩缩脖子,赶紧该散的散了。
神光看着大家离开,心里确实是疑惑的,不明白她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了一夜,根本没有啊,还有什么炕塌了,根本没塌,是老鼠,老鼠!
她明明和宁桂花她们说了老鼠,她们怎么就当没听到呢?
正纳闷着,就见慧安和王有田扛着锄头走过来,慧安一看到神光,立即看向王有田,拼命给王有田使眼色:“你先过去那边帮忙吧,我听说那边水泵好像出问题了,需要人手。”
王有田点头:“行,我这就去。”
这么说着便走,走的时候,那目光还时不时扫过神光。
神光更加奇怪了,她觉得王有田看自己的时候那眼神怪怪的。
神光:“师姐,师姐夫这是咋啦?”
慧安瞟了一眼自己男人,笑:“没啥啊,他就这样,估计是舍不得我!”
神光:“喔,师姐夫对师姐真好!”
慧安在心里呵呵一笑。
不舒服极了,满心酸,不过她不会说的。
在这个师妹面前,她要笑得开开心心,日子要过得至少看起来红红火火。
才不要说,她费了多少嘴皮子,才让自己男人觉得,没能配神光那是多大的幸运,能娶到自己是多大的福分!
慧安深吸口气,笑着打量神光,上下看:“我听说你昨晚累得不轻?”
神光一听慧安这话,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在说啥啊,说我哭叫了一夜,没有的事!”
慧安:“哦,那实际上呢?你哭叫了多久?”
神光:“就一会啊!我记得我就哭了几声啊!”
慧安盯着她师妹的脖子,依然白净纤细的脖子:“是吗……”
神光越发无奈,就要给她师姐说道说道她的疑惑。
然而慧安却懒得听:“走,我们去河边看看吧,我听说王楼庄的发动机坏了,他们抽不出来水,正在那里修呢,那王楼庄的人活该,咱正好去看看热闹!”
神光:“看他们干啥?”
王楼庄的人,她没兴趣,看他们还不如看她九峰哥哥摆弄发动机。
慧安瞥她一眼,鄙视地说:“看他们作难,看他们抽不上来水哭死,看他们没水浇庄稼两个肩膀挑水累死。”
神光恍然,顿时高兴了:“那不错,咱们快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发100红包
第 23 章
第23章遭遇王金龙
神光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慧安瞥了她一眼:“看你那傻样!”
这么说真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从小到大,神光总是那个能沾光的, 也是那个运气最好的。
比如小时候,大家一起出去捡果子, 明明她们师姐几个转了几圈也找不到什么果子, 可是神光去了, 那果子就跟那里等着她一样, 她一摘就到手。
还有其它的一些事, 都让慧安觉得,神光这个人真是可恨又可气!
神光就是那种,你明明看着她最笨最傻最不懂事, 觉得自己拨一下手指头就把她给甩老远去了,可是你抬头一看, 自己拨了拨手指头,却被神光甩老远了。
这能不可恨吗?
在小时候, 慧安也曾几次给神光下绊子,在师太面前陷害神光,可是每一次神光都能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不说, 反而还在师太面前讨好,让师太更喜欢神光了。
慧安不平衡哪, 心里不爽啊,看着神光,真是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个师妹。
不过这些,她都藏在心里, 她是坚决不能让神光看出来的。
包括自己男人那天见了神光后一直失魂落魄,她更是不能说,千万不能让神光知道自己男人惦记她,也千万不能让自己男人知道那个名声不好出去各种厮混的人不是神光而是自己!
神光却不知道她这个师姐的心思,神光觉得自己师姐聪明能干,她冲师姐一笑,拉着师姐的手说:“走,我们过去看!”
慧安哼哼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往河边走,谁知道还没到河边,就遇到一个人,骑着洋车子急匆匆地往前赶。
神光和慧安赶紧让道,结果那个人太急了,一个急刹车后,那车把还是扯到了神光的袖子,连累得神光一下子摔倒在那里了。
神光赶紧爬起来。
慧安顿时不高兴了,掐着腰指着那人:“你啥人啊?干嘛欺负我妹?你怎么回事啊,急着去死啊!”
那人正是王金龙,急匆匆地赶着过去河堤那里弄水泵的事,一听这话,差点恼了,正要回骂,猛地就看到了神光。
神光这个时候正拍着身上的土,拍着土的时候那么一抬眼。
王金龙顿时就看傻眼了。
纤细的睫毛,精致到像工笔画出来的眉眼,像小樱桃一样的嘴儿,还有因为低着头而更加显得小巧的下巴,那皮肤又白,白得让人心里猛吸口气。
小姑娘一看就小,还没到二十岁,年纪轻轻的,身子骨纤纤弱弱,站在那里就跟刚一棵嫩绿能掐出水的树苗苗。
王金龙死死地盯着这小姑娘看,都挪不开眼。
他今年二十六岁,和萧九峰同岁,已经结婚过一次,媳妇去年难产死了,只留下两个丫头片子,一个八岁了,一个才一周岁。
现在他正是寻觅着再找一个的时候,他是王楼庄的生产大队长,在隔壁几个村名声响当当,愿意来他家给他家丫头当后妈的大姑娘多得是,他也是挑花了眼。
可是现在,看到眼前这小姑娘,他那心里一下子活动了。
就跟冬天里的那结冰的河一下子就被风给吹融了。
农村里,都是五大三粗的妇女,就算是瘦的,也是黑瘦黑瘦的,那鼻子那眼睛粗糙得很,那牙也不齐整,哪可能像这小姑娘,那眉眼一描一画,就跟那年他去县里开会,在人家国营商店看到的墙画一样。
这不是一般妇女能比得上的。
别的妇女你看到后顶多想着娶回来过日子生孩子,但是这个小姑娘你看到后会想着她被压在炕头上楚楚可怜的样子,会让男人忍不住想了又想。
王金龙盯着小姑娘:“你,哪个生产大队的啊?”
神光虽然那天也围观了抢水井的事,可当时距离远,根本看不清,所以她也不认识王金龙,当下拍了身上的土,珍惜地把袖子也擦干净了,才抬头看过去,听到他这么问,也就回:“我是花沟子生产大队的。”
这话刚说完,慧安就冷笑一声:“你干嘛啊?你撞了人,还没道歉呢,就审问别人名字了,你以为你是谁,玉皇大帝吗?”
王金龙皱眉,扫了一眼旁边的慧安,觉得这个人真碍眼。
他沉着脸说:“对不起,行了吧!”
慧安:“有你这样道歉的吗?”
神光看这样子,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什么事,咱们赶紧过去吧。”
慧安瞅着对方体壮腰圆,又骑着洋车子这种高档货,心里也发憷,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听到这个,也就算了,不过还是叨叨了几句,讨个嘴上便宜。
王金龙攥着洋车子把,看着那两姑娘,就看小姑娘那腰,真是细,走起路来,隐约可以看到有些宽大的衣裳里面那细腰一摆一摆的,一时那真是神魂都不能归位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身,忍不住在心里来了一句:这辈子能享用这样的媳妇,才算是不枉当一回男人!
这边慧安和神光继续往河边走,慧安难免教育神光几句:“你也是结婚的人了,哪能在外面这么招蜂引蝶?你没看出来吗,那个男人是个色痞子,那眼睛一个劲地往你身上溜,这样的人一看不老实,你还和她搭话?你这样勾三搭四的,万一让你男人知道了,你说你怎么办?你男人肯定打你!”
神光纳闷:“是吗,他是色痞子吗?师姐,你怎么看出来的?”
慧安得意:“你师姐我当然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种男人,他眼睛里看着你,那心里保不准想什么下三流呢!”
神光恍然,佩服地看着她师姐:“师姐见多识广,就是不一样!”
慧安当下更加得意,不过得意了一下后,突然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见多识广?对男人见多识广吗?
慧安有些疑惑地看着神光,她觉得神光在骂她。
但是仔细看了几眼,神光一脸懵懂单纯地崇拜,这不是装出来的,只好憋着,不说啥了,心里却是冷笑不已,这个师妹啊,总是能说话呛死人!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河边,只见东边围着一群人,两个人就沿着河边的水草过去东边。
走过去的时候,神光就看到河里有什么扎了一个猛子。
她心里一喜:“有鱼!”
说完这个后,她就见到她师姐慧安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向她。
她突然就明白了,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再说啥了。
虽然现在她们算是还俗了,但是,但是十几年的习惯,她们应该是不吃素的。
神光心虚地往东边走,只见这里已经乱糟糟地围了一群人,而就在河边,萧九峰正和几个人往河里下水泵。
旁边还有几个生面孔,应该是王楼庄的人,正讨论着啥。
恰好这个时候萧宝辉媳妇几个也在,见到神光,就拉着神光说话,神光问了问,才知道了情况。
原来昨晚上河里的水涨了,从不知道怎么从上游漂来带着石块子的淤泥,那些石块子淤泥正好经过河边的水泵,淤积在那里。要知道水泵是抽水的,一下子来这么多淤泥,就把水泵堵住了。
这边水泵堵住,岸上的柴油机发动机依然在突突突地动,干动了大半天,柴油消耗了不少,但水没上来,守夜的发现不对劲,又不敢乱动,赶紧喊人,这才算停了发动机。
停了后,连夜清理了淤泥,一大早又找人把柴油机发动起来,可谁知道,柴油机只突突突,就是带不起来水泵。这下子大家就发愁了,想着这水泵是坏了。
这河边是一个平台,能下水泵的,还是当初修河堤的时候留下的下水口,所以恰好王楼庄的也在旁边下水泵。
两个生产大队的水泵都坏了,都在那里开始折腾着修呢。
萧宝辉媳妇:“咱几个都清理了一早上,总算把那边的淤泥给清理了,哎,你说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咋就搞坏了咱的水泵!”
神光听了,探头看过去,只见那边王楼庄修水泵的是一个中年人,三十多岁,戴着一个解放帽,正在那里皱着眉头摆弄发动机。
而自己生产大队这边,自然是萧九峰。
萧宝堂从旁边指挥着,让男人下水,继续通那些淤积的淤泥和石块子,又让女人过去把刚捞上来的水草淤泥什么的往远处拉。
“别挡着道,拉远处坑里去!”萧宝堂大声吆喝着。
萧宝辉媳妇还有其它几个妇女,都挽起裤腿来准备干活,神光见了,也就学他们挽起裤腿来。
慧安一看这情景,眼珠转了转,起身就藏人堆里,跟在人家后头,东一下西一下地假装忙碌凑人数。
那边王楼庄的解放帽往柴油发动机里浇了一盆水,然后叫来一个力气大的,让对方摇发动机的把手:“打着火就行了。”
那社员听了,忙就上前开始摇动把手。
那可是一个力气活,得摇得快狠准,摇的那个劲上来了,发动机被带起来,就可以突突突起来。
他吩咐完,就背着手站在那里,很有些得意地看向萧九峰那边:“你们这个怎么样了?还摆弄着呢?呵呵,修理这玩意儿,还得要经验。”
萧九峰拿扳子拧开了发动机里面的螺丝,正皱眉研究着里面的东西,听到这个,连搭理都没搭理。
旁边的萧宝堂看了,有些担心了:“叔,行不?能修好不?”
他看着人家好像已经修好了,有些着急。
现在正是浇水的紧要时候,他们一共两台水泵发动机,现在井里用一个,河边用一个,日夜不停地浇水,就想着这庄稼不能耽误。
可现在机器坏了,已经耽误了小半天了,再这么耽搁下去,真是要上火了。
萧九峰不急不缓地看了萧宝堂一眼:“急啥,这不是在修吗?”
萧宝堂一噎,想想,不说话了。
旁边的解放帽让旁边的人摇机子,他背着手,就溜达到了萧九峰这里:“啧啧啧,怎么样,摆弄不好吧?”
萧九峰抬头,看他一眼,笑,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他擦了擦汗:“能摆弄好,不过需要时间。”
说着,又用扳子拧下了两颗螺丝钉,打开了柴油发动机的后盖子。
解放帽笑了:“那你们就慢慢地这么耽误着吧。”
说着这话,王金龙骑着洋车子匆忙忙赶到了,他把洋车子往旁边一支,就跑过来了。
听到这个,忙问解放帽:“咋啦,到底啥情况,咱的发动机修好了吗?”
解放帽扬眉笑着说:“修好了,我正让人摇机子呢,这马上就好!”
王金龙听到这话放心了,之后就看到了旁边蹲在那里正皱眉研究发动机的萧九峰:“九峰,宝堂,你们的咋样了?”
乍看到萧九峰,他当然不太痛快,上一次输得猝不及防。
鬼知道这萧九峰什么时候发现那井台上竟然刻了什么字!
萧宝堂有点面上无光,忙说:“我们正修着,马上就修好了。”
王金龙哈哈一笑,过来拍了拍萧宝堂的肩膀,安慰说:“咱们好歹是邻居,需要的话说句话,我让王金贵帮你们修。”
王金贵就是解放帽,之前萧九峰没说他会弄发动机,萧宝堂可是求了人家好几次,人家都推三阻四不来帮忙。
萧宝堂看了一眼旁边的王金贵,王金贵背着个手,拽得二五八百的样。
萧宝堂只好笑了下;“不用,我叔正修着呢,他会,他会修。”
王金贵斜眼看了一下旁边依然蹲着忙活的萧九峰:“那你就指望你叔吧!”
旁边几个清理淤泥的男人妇女,听到这个,都有些无奈了,甚至有人小声嘀咕:“干嘛死要面子,他们既然说帮忙,那就让他们帮忙呗!”
另一个说:“就是!九峰是挺厉害,可是这修理发动机,他也是生手,肯定不如人家在行啊!”
旁边的慧安听到这个也凑过来了,小声对神光咬耳朵:“那个男的原来就是王金龙啊。”
之前隔着远,没看清,还真认不出来。
神光也是没想到:“他刚匆忙忙骑着洋车子过来,就是因为水泵的事吧。”
慧安呵呵冷笑:“啧啧啧,神光,你可真能耐!”
神光懵:“我咋能耐了!”
慧安心里又不痛快了,盯着神光看了半天,想着就这模样,是不错,可是啥都不懂,有什么滋味,怎么转眼就勾搭到一个生产大队长?
那王楼庄是一个大村子,王金龙是王楼庄的生产大队长,听说家里日子过得很好,不但骑着洋车子,家里还有缝纫机啥的!
慧安看她一眼,莫名心里不平衡,不过也懒得说啥了:“你家这男人行不行,别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不是耽误事吗?哎,我一看这种男人就知道,能耐没多少,还特爱显摆,自己不会,就让别人来呗!”
神光听着这话,就有些不自在了,她担心地看了一眼萧九峰,只见他半蹲在泥地里,裤腿那里都已经湿透了,额头上也是大滴的汗珠,不免就心疼了。
又不是自己的事,这是生产大队的事,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呗,干嘛干了活还落埋怨。
神光为萧九峰不值当,她心疼他。
想想,还是低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想着他也快点修好吧。
这边王金龙看着萧九峰那辛苦样,摇头:“九峰,我给你说,你打架能耐,不一定这个就能耐,有事说话啊,我让王金贵给你们修,帮你们一把。”
听到这话,萧九峰却突然抬眼,看了一眼王金龙和王金贵,笑着说:“金贵,我是劝你再看看,这发动机可是个金贵玩意儿,真出什么篓子,那就麻烦大了。”
王金贵听了,噗地笑出来。
恰好这个时候旁边的年轻人已经把机子摇起来了,加把劲,那发动机就开始突突突起来。
王金贵得意地一指:“瞧,这不就点着了!”
萧九峰挑眉:“是吗?”
说完,继续低头摆弄自己的发动机。
王金龙背着手,很是扬眉吐气:“那九峰啊,你们慢慢整,我们先去浇水了。”
谁知道这话刚说完,就听得旁边原本突突突响的发动机,突然就没声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王楼庄几个原本兴匆匆要捋水管子的,看到这个,愣了。
王金龙则是纳闷地看向王金贵:“这是咋啦?咋没声了?”
王金贵皱着眉头,赶紧跑过去查看:“别急,我看看。”
萧九峰一边摆弄着他手底下的发动机,一边凉凉地来了一句:“不用看了,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发100红包,这就去发上一章的红包。
下一章标题党:“天哪,光天化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糙汉子竟然对小媳妇干了这样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
第 24 章
第24章发动机烧了
烧了?
这话一出, 所有的人都有些懵。
萧宝辉媳妇:“烧了是啥意思?没着火啊!”
慧安:“可能就是坏了。”
神光惦着脚尖看:“九峰哥哥肯定知道烧了是怎么回事。”
慧安斜斜地瞟了她一眼:“哪能这么厉害!”
神光不吭声了,虽然她师姐也挺好, 但师姐总是说萧九峰的不好,她就不太爱听。
九峰哥哥多好啊, 给她鸡蛋吃。
而萧宝堂那里, 也是纳闷:“烧了?那不就是坏了?”
生产大队虽然是在山地下, 偏僻穷地方, 没啥见识, 但是他们见过电啊,保险丝烧了,电就停了。
王金龙:“烧了?不可能吧, 好好的怎么可能烧了?”
王金贵:“可能是年轻人不懂事,根本没把发动机转起来, 我试试,我来试试。”
然而这话刚说完, 萧宝堂就闻到一股子味儿,他耸动着鼻子:“这是啥?烧糊的味儿,这是啥烧了?”
王金贵听到这话, 那脸色就不太好了。
真……烧了?
王金龙:“金贵,到底咋回事?刚才不是好好的, 这是啥味儿?”
王金贵再也不敢托大,赶紧跑过去,对着研究半天。
旁边王楼庄的几个社员,还有王金龙都在那里催:“到底咋回事, 能修好不?怎么好好的不转了,要不咱再试试?”
王金贵脸就有些发白了,他怔怔地盯着那绿皮的发动机,过了好一会,才看向了旁边的萧九峰。
萧九峰依然蹲在那里,正利索地用扳子拧着什么螺丝,根本没看他这里一眼。
王金贵难受,难受极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