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主人榻上之人,又是何许人物,竟然在这深宫禁院以一顶软轿送来与公主私会,又让这公主发出如此引人遐想之声呢?公主以前虽行事从无顾忌,可就算那抚桃品莲亦未曾让公主如此忘情地吟叫。
那一夜,殿内那羞人的声响直响到后半夜才渐渐停歇。叶长云凝立在殿外,听着那一波又一波的娇吟在这暗夜中缓缓荡漾开来,心中却千折百回。
穷她一生的期盼,能否守得花开?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属于她的那朵彼岸花,就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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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了建元二年。这一年的三月初三是上巳节,新帝赵彘前往渭水行祭礼,回敦阳的途中,专程来到肃宁城看望自己的姐姐朝阳公主。
天子驾临,一时间平西侯府上上下下忙作一团。正堂之上,美酒佳肴,丝竹管弦,更有朝阳公主一双迷眸似笑非笑。
赵彘在席上拉过自家姐姐的手,低声笑道:“朕今日特意前来看望皇姐,不知道皇姐为朕备下何等大礼?”
朝阳公主噗嗤笑了,用那削葱玉指轻点赵彘额头,睨着他道:“你啊,已然贵为天子,怎么还和姐姐斤斤计较什么礼不礼的呢!”
赵彘当然不依,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姐姐,眸中仿若有万般期待。
朝阳公主抿唇笑而不答,一双软若无骨的玉手轻轻一拍,便见有乐声响起,而在那片轻快的乐声中,一群舞伎扭动着如柳般的纤腰缓缓步入堂上。她们水灵清丽,舞姿轻盈优美,旋转间彩衣翻飞,仿若初春的野花般翩翩起舞,又如枝头的桃子娇艳欲滴,引人食指大动。
朝阳公主慵懒地端起一杯酒,斜斜睨着弟弟,浅笑不语。
而年轻的天子赵彘身子斜靠着,对着满室的歌舞却是似看非看似听非听,一双亮眸时不时含着笑意看向自己姐姐。
“你口味已然不是一般的挑剔。”朝阳公主饮下杯中酒,声音有些低低的沙哑。
“是姐姐太过吝啬。”赵彘低柔的声音仿若耳语。
朝阳公主玉指轻抚过腮边一缕秀发,举手间风情无限,红唇轻声吐出:“只有耐性好的人,才能品得那无上美玉。”
赵彘微微颌首:“好,朕且等着。”
话音刚落,只听乐声骤然变了,原本轻快的乐声忽然萎靡起来,软软腻腻,如丝如绵,如枕边低语如少女情动。而就在这柔腻缠绵的乐声中,一个红衣女子蒙着面纱迈着轻灵的步子来到堂上。她身上红衣轻薄仿若无物,在她轻扬慢舞间若隐若现引人遐思,而她瀑布般的秀发随着舞曲的节奏荡漾在胸前身后,于那红衣黑发间荡漾出别样的魅惑。
赵彘眼前一亮,抬头认真打量过去。
这个红衣蒙面女子,正是叶长云。
叶长云腰间款款摆动,就如同那一夜在萧桐身下害羞迎合般,一双眸子半开半合欲说还休,仿佛有万般心事如流水般从心间闪过。
感觉到天子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仿若看到猎物的鹰般,她心间不由得一阵荡漾,提臀、顶胯、扭腰、抖肩、摆臂,她的舞姿的更加撩人,眸子也更加迷醉。
这一刻,她等了很久,才等到属于自己的那朵花缓缓盛开。
她在身姿摇摆间轻挺起巍峨的胸,荡漾起杨柳般的腰肢,那胸因了有过一双粗糙大手的揉捏而越发浑圆,而那腰肢因了心间一缕相思而越发清减。就在她如杨柳般在厅中轻璇时,一双如鹰的眸子紧紧盯上了她的腰肢。
她在心间轻笑,她的唇红润晶亮,只待有那惜花人轻轻品尝;她的眸引人沉醉,如同思春的少女藏了千般哀怨万般愁。
是的,她的唇寂寞花开无人品尝,她的一段风流心事早已付诸东流。
她轻柔寂寞的笑,红润的唇轻轻启开,低低吟唱。
那吟唱,娇吟低喃,如泣如诉,婉转百回,嘤嘤成韵,仿若那一夜合欢殿中断断续续的浅吟,在暗夜中缓缓荡漾开来。
“芳萱初生时,知是无忧草。双眉未画成,哪能就郎抱。”
堂中未经人事的少女羞红了脸庞,懂得其中玄妙的女子偷偷地绽开了暧昧的笑。
赵彘缓缓收回眸子,转首看向自己姐姐,却看到朝阳公主正浅笑望着自己。
“皇姐姐,这个歌妓的声音,倒很像一个人呢!”
朝阳公主闻言轻笑,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赵彘目光复又转到那轻歌曼舞的歌妓上,淡淡地道:“她的舞姿,也很像一个人呢。”
朝阳公主这次连一声‘哦’都没有了,只是千娇百媚地啜下一杯酒。
赵彘盯着那歌妓良久,忽然笑了:“就连她的眸子,也像极了一个人呢。”他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仿若低喃:“其实更像她十四岁的样子呢!”
十四岁的样子?
这一年的朝阳公主,已经十九岁了。
十九岁的朝阳公主听到那声低喃,微含讽意地笑了。
厅中,叶长云的舞妖媚而轻灵,眸子藏了无限风情却又带了一丝纯真。
叶家有女名长云
一曲终了,赵彘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笑道:“有点热,朕想更衣!”说着便起身出去。
朝阳公主媚眸向叶长云使了一个眼色,叶长云已然知其意,也轻移脚步,跟着赵彘进入了后面尚衣轩内。
赵彘眼见那个媚舞的尤物也跟了自己进来,故意沉下脸道:“没有朕的旨意竟然敢擅自闯入,你好大的胆子!”
叶长云闻言一慌,忙俯身跪下:“皇上请恕罪,奴婢只是想进来侍候皇上更衣。”
赵彘微挑眉,垂下眸子俯视着跪在地上那清秀媚人的尤物,淡淡地问:“服侍朕更衣?既然如此,怎么还不动手?”
叶长云战战兢兢地起身,抬起有些颤抖的双手,轻柔地为那少年天子卸下衣带。
赵彘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盯着身前那个垂首含羞的人儿,突然低柔地问:“刚才你那舞姿很是放荡撩人,怎么现在没人了,你倒是羞了起来?欲擒故纵?”
叶长云感觉到有温热气息阵阵扑上脸颊,不由得微微咬唇,抬起如水般的眸子偷偷瞥了身前男子一眼。
赵彘只觉得那如小鹿般的惊鸿一瞥,撩拨起了自己心里最深处的一点悸动,他忽然嘿嘿一声坏笑,伸出胳膊猛地揽住女子纤腰,另一只手骤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脸看着自己。
纤腰入手间果然如想象的般盈盈不堪一握,而她的下巴细腻光滑触感美妙。
赵彘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娇唇,满意地看着这人儿一阵轻颤,他哈哈大笑:“这么娇媚的花儿,不知道可曾有人先朕一步品尝?”
赵彘问起这话,自然也并无意要叶长云回答,只是渐渐俯下首去,低声喃道:“你不是说要替朕更衣吗?怎么傻乎乎地不动了呢?”
赵彘边低喃着,边俯首印上了叶长云娇嫩的唇。
他开始只是细细品尝着那点娇蕊,如蝶戏幽花般。但慢慢吸吮着,那动作便渐渐激狂起来,犹如狂风骤雨般蹂躏着她的娇艳,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叶长云从没有承受过这样的激狂,她略带痛苦地闭上眸子,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若要被榨干吸尽,但她不能退她只能默默忍受。
赵彘的激狂骤然停下,稍微离开叶长云,眸子深沉低首细细端详着她。只见叶长云微蹙眉,低吟哦,点点红晕如陌上梨花。赵彘的眸子闪过一丝回忆,情不能自己地低喃道:“你这样,很好,很好……”
说话间忽然一声低沉的嘶吼,猛地将叶长云身上的薄纱扯掉,只听嘶的一声,本来就遮不住太多的舞衣彻底脱下,叶长云晶莹美丽的躯体呈现在赵彘面前。纤秀白皙的身子,在这略显幽暗的更衣室内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
赵彘的眸子染上一层黯色,他低沉地下令:“趴在墙上。”
叶长云赤.裸的身子在三月里微微颤抖,但听到那声命令,还是忍下羞耻俯趴在墙上。
纤细柔弱的手臂伏在冰冷的墙上,曾经舞出媚人姿态的腰肢因为俯趴而向后弯出荡人心魄的弧度。沿着纤细的腰肢往下是白皙匀称的臀,那白皙挺翘的臀以一种柔顺逢迎的姿态向后撅起,中间的那道暗色裂缝仿佛在邀君品尝。
赵彘并没有除下衣冠,只是随手撩起龙袍,将亵裤褪至膝盖处,便从容镇定地上前,分开那个女子微微颤抖的纤细两腿,让那神秘魅惑之处毫无遮掩地呈现在自己眼前。他暗沉的眸子紧紧盯着那处,只见少女纤秀匀称的白皙间,有芳草如在三月梅子雨中凄迷哀怨微微轻颤,其中更有润泽鲜亮的红珠若隐若现。她明明羞涩地想并紧双腿遮下羞处,却因为君王在后而不得不忍下羞耻任君采撷。赵彘唇边勾起一抹笑,微微下蹲再用力往前一顶,便缓缓沉入她的身体内。
叶长云只感到有强大粗硬的力量蛮横地挤入,她微微喘息着闭上眸子承受,再次翘起臀儿迎合。向一位宫中出来的老嬷嬷求来的法子,希望能遮瞒过这位天子,为自己求得多一点的怜惜。
赵彘感觉到一点似有若无的东西挡住了自己的进路,微一用力后,那物便烟消云彩,他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再无阻碍。这个甬道紧密细实,滋味如想象中的美好。
他低首,有一丝血红沿着交合之处流出,沿着匀称的玉腿缓缓而下,蜿蜒的嫣红和细腻白皙相映成趣,构成惊人的魅惑。
赵彘眸中黯色更浓,淡淡地道:“没想到,如你这般的人儿,竟然还未曾有人尝过这滋味。”他身下猛一用力,深深顶入,引来那叶长云无助地扶着墙发出娇吟之声,他满意地道:“如此甚好,朕就想听你刚才那声音,就像——”
他忽然顿住,微微怔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低低地笑道:“你这小人儿,朕今日好生宠幸你一番。”
赵彘一手紧握住身下人儿的腰肢,另一只手绕过那娇躯往前抓住荡漾弹跳的绵软,紧咬着牙再不言语,下.身一番狂动,急风骤雨根本不曾在意身下之人能否承受。
叶长云胸前一只绵软因为俯趴的姿态在身下开阔地弹跳,另一只却被那大手紧紧抓住恣意揉捏。不盈一握的腰肢几乎承受不住身后大力的冲撞而无助地摇摆,挺翘的臀也是随着那一波波的攻击而随波逐流前后摇曳,荡出动人的波浪。修长美丽的大腿紧紧夹住,仿佛在无意识间想为自己求得一点喘息的机会,却因为夹得太紧反而引来身后那个不知餍足的男子更加狂猛的进攻。
叶长云蹙了眉儿,纤细的手紧紧抓住墙,抬起颈项在那一波波的强硬霸道攻势下无助地娇吟,如泣如吟,几不成调。尽管外面有侍女侍立等候,尽管知道自己发出的那羞人声响会一丝不落地进入旁人耳中,她还是让自己喉间发出最荡人的声响。因为她已经知道世间最令人男子心动的声音不是美妙的歌,也不是动人的乐,而是那一夜那个女子荡人心魂的轻吟。
她不是没有尝过那消魂的滋味,无数个难眠的夜里,她多少次梦到那一夜她在一个健壮的身子下为之情动。因为情已动,那腰肢才会消魂。
可是如今在她身后恣意肆狂的男子不是那个他,那个他并不屑于自己。
今夜,在一个幽密的更衣室内,耳边听着外面来回步行声,那个让她俯趴在墙上以一个屈辱的姿势承受宠幸的人,是九五之尊的天子,是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她的母亲曾说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可是叶长云知道,自己不是仅仅要穿衣吃饭,她想要的更多更多。
她有一个母亲,一生劳苦如今还在朝阳候府中洗衣,一双粗糙的老手总是肿胀不堪。
她还有两个姐姐,至今没有嫁到合适人家只能与人苟合,仅仅为了一些蝇头小利便曲意奉承。
她还有一个弟弟,明明身怀不凡武艺却因了卑贱的出身而差点遭人玷污。
身后的攻势更加凶猛,她无助地扶着墙随着那一波波的攻势荡漾着身子。
轻轻地仰起头,喉间溢出荡人的呻吟,目中却是一片清明坚定。
她想要的,天知地知,叶长云知!
赵彘握住叶长云的手猛地用力,叶长云发出一声惊呼,转眼便发现自己已经被翻转过来,惊惶地抬眸往前,上面正是那个俯视天下的男子。
叶长云不着寸缕的身子被压在地上,地上有些冰凉,但叶长云并不觉得冷。
心间有一团火焰,缓缓升起。
赵彘身上的衣物,除了褪至腰间的亵裤,基本完好,只不过如今在这疯狂举动下,略显凌乱。
赵彘沉定的眸子深处渐渐炙热起来,身下女子那胸前两团,水骨嫩,玉山隆,正是少女嫩芽才发的最妙之期。
衣冠完好的赵彘压上了不着寸缕的身子,也压上了隆起之处。
这个世上,男与女之间根本没有对等。
赵彘和叶长云之间当然更没有对等。
譬如在这个幽密的尚衣轩内,衣着还算整齐的赵彘从容不迫地亵玩着身下轻轻颤抖的女子时,哪来对等一说?
赵彘俯视着身下凄婉美丽的女子,感受着她温腻潮湿的包容,低低地命令道:“扶着我。”
叶长云身下是冰凉,身上是火热,在这冰火交融间,轻轻伸出无助的臂膀,攀附上身上男子的脖颈。
攀附……是的,这是攀附,她用她柔软的玉手攀附上世间最有权势的男人,亦用她最娇柔的身子包容着世间最强势的狂猛。
当她无助地攀附了身上那个男子,便如浮萍找到了根基,藤萝攀上了大树,再也,再也不愿放开。
赵彘的眸中有一种可以称之为怜惜的情绪微微闪过。
身下那个女子,伸出手,攀上自己,仿佛交出了性命,仿佛交出了一生。
他是大炎的天子,是这个天下的帝王。
有很多人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他,可是这个女子在这一刻却让他有了一丝怜惜。
因为什么……因为什么……
赵彘闭上眸子,他知道,但却永远无法说出口。
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
赵彘感受到身下女子轻轻喘息,再次睁开眸子,目光落到那急促起伏的两点樱桃上,不由得笑开了。
他伸手恶意地捏住,引来她的娇嚷,他不管不顾,恣意把玩。
“你叫什么名字?”他嘶哑地问。
“姓叶,贱名长云。”叶长云娇羞的目光勇敢地望进上方男子的眸中,娇喘着低低地回道。
“好,叶长云,朕记住了!”赵彘眸中坚定,同时身下再一用力,纵横驰骋起来。
这个滋味真得很美妙,仿若骑了良驹宝马纵横沙场,所不同的是,耳边不是金戈铁鸣之声,而是女子嘤嘤娇吟的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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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外,小侍女们听着室内让人耳红面热的声响,不由得耳根发红。那里面,有大力的冲撞声,更有女子几不成声的娇吟求饶声,时不时夹杂男子的低吼声,不用猜想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旁有两个小侍女面面相觑,心下不言而明。
“这声音,倒有些像主人呢……”侍女甲对侍女乙低声耳语。
“哎呀,那个叶长云一心巴在主人身边,难道就是为了学得这个来魅惑皇上吗?”侍女乙也咬耳朵,语气中颇有些不屑。
“可不就是么,你看如今急巴巴地在更衣室里就弄上了呢,也不知道些廉耻啊!”侍女甲也不屑起来。
“嗯嗯,她们那一家子啊,哪里懂得这些礼义廉耻,她那姐姐不是早已经和人私通了嘛!”侍女乙马上引经据典。
“说到这个,那个叶家……”侍女甲也来了兴致。
谁知话没说完,一旁锦绣恰好经过,淡淡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又瞥了眼两个咬耳朵的小侍女,绷着脸走开了。
两个侍女连忙噤声,再不敢言语。
她们两个还很小,还未沾染尘埃。走开的锦绣在心间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求软玉温香
赵彘一阵痛快淋漓的攻势之后,压抑在腹间的一股热潮陡然涌出,他粗声喘息着,闭起眸子回味着刚才的那番滋味。良久,气息渐渐平缓,他重新睁眼俯视着身下的人儿。
这个女子,青丝蔓延,玉体横阵,身上已是一片狼籍。她睁开一双媚眸幽幽地望着自己,红唇微微张开,仿佛还未从刚才那番欢爱的气韵中平复过来。
赵彘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来,淡淡地道:“叶长云,你真是越来越让朕惊喜。”说完他提起袍下亵裤,再稍稍整理了下衣冠,径自走出去了。
满地一片冰凉,叶长云浑身瘫软地躺在地上,怔怔地望着屋顶上的雕龙画凤,几分疑惑几分期待,尽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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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公主细眸淡淡扫过重新回到厅里的弟弟,他仿佛吃饱了的兽一般,含着满足的笑意。
她垂眸端起酒自顾自的饮起来,倒是没有说什么。
赵彘反而有些不自在,低头咳了下,也端起酒杯掩饰性地道:“皇姐姐,你这里的酒,比起皇宫的酒倒别有一番滋味呢!”
朝阳公主淡淡地‘哦’了声,笑道:“你说得是酒吗?我以为应该是人呢!”
赵彘见朝阳公主说破,先是面上一红,随即嘿嘿笑了起来:“皇姐这里的人,自然也是调/地教得水灵灵的,让人见了就舍不得放开!”
朝阳公主挑眉淡笑,却没说什么。
赵彘凑过去小声央求:“姐姐,把她给朕吧!”
朝阳公主低头把玩手中酒杯,笑而不语。
赵彘附耳低声说:“姐姐,你就给我嘛!只要你给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的。” 他这次自称我而不是朕,他叫她姐姐而不是皇姐。
一旁的锦绣等人听到这话,个个低首,红了脸庞。
赵彘说完,自觉也觉得这话里太有歧义,引人遐想,抿抿唇不再说话,只睁着晶亮的眸子看着姐姐。
朝阳公主感觉到耳边热乎乎的鼻息,忽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他总是粘在她身边,撒着娇央求这个那个的。
朝阳公主挑眉斜斜望过去:“从小到大,你但凡看中什么,姐姐可曾不愿给你的吗?”
赵彘听到这话,却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目中微微一黯,停顿了下反问道:“姐姐想要什么,彘可曾有过不愿给你的吗?”
朝阳公主挑眉,沉默了片刻,忽然一声冷笑,轻声问道:“你可知我想要什么?”
赵彘下巴瞬间收紧,眸子一片凝重,脸上也渐渐正经起来,少年天子的威仪在这一刻陡然呈现在他脸上。
他缓缓地,仿佛承诺一般地道:“你放心,你不能做的,我自然会替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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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赵彘走了,随着他的驷马銮乘一起离开的是朝阳公主身边的侍女叶长云。
当叶长云轻盈的身子被扶上马车时,朝阳公主含笑望着她,低声道:“长云,这么一走,下次相见,你便不再是今日的叶长云了。”
叶长云回眸,凝视着那个盖过三月明媚的女子,低首恭敬地道:“若果有那么一天,长云又怎会忘记公主的大恩。”
朝阳公主打量着叶长云,帝王的几日宠幸,这个昔日恭谨的小侍女言行举止间已经有了别样的气态。
朝阳公主唇边的笑意更深。
长云,长乐宫中可会有你一席之地?
驷马銮乘渐渐远去,车轮后的扬起的灰尘也渐渐有些模糊了。
朝阳公主站在三月料峭春寒中,怔怔地看着远方,良久不曾言语。
飞鸟各自投林去也,每只鸟儿都会有自己或美好或不太美好的将来。而朝阳公主却注定一生一世守在肃宁城内,守着那个不曾同寝也不曾同心的侯爷。
在她的身边不起眼的角落,是叶潜一家。
叶潜扶着擦抹眼泪的母亲,不舍地看着远方姐姐消失的方向。
他的姐姐入宫了。
他却还会继续守在肃宁城,守在那个女子的身边,为她执鞭,为她牵马。在她需要的时候,跪在她面前任她踩踏。
因为,那个人,是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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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叶潜一家来说,日子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吃饭的时候少了一双筷子,睡觉的时候多了一份期待,还有每个人心里多了浓浓的牵挂。
而对于朝阳公主来说,偶尔在锦绣提起时,她会想起那一日叶长云是依一种怎么样的姿态勾引了赵彘。有时候她唇边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溢出似有若无的叹息。
或许天底下的女人无论高低贵贱,都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情。
他们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
朝阳公主生在帝王之家,从小用那琼浆玉露养着的娇人儿啊,但是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女人之于男人的意义。
很久以前,年幼的她就无法想象,她的姑姑们,是怀着一种怎么样的哀婉走出了长乐宫,走出了敦阳城,踏着城郊的青翠平原,迈过涓涓的灞河水,越过荒凉入骨的戈壁,去到了那千里之外的祁连山下?
大炎天下的平顺,是用多少大炎女儿那莹白的身子换来的!
将相无计,弱女蒙羞!
君臣无计,皇室蒙羞!
对着镜台梳妆的朝阳公主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想起往事,那曾经的耻辱如一把刀般在她心头慢慢研磨,如凌迟一般,一点点地割着她的心。
闺阁之中,却遭蛮人□,一夜荒唐,换的大炎数十年安宁。
朝阳公主在镜前缓缓闭上狭长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轻轻颤抖。
她是逃过一劫,但却早已身心千疮百孔,永生无法痊愈!
一旁侍奉的锦绣是早已熟知自家主人的性子的,见主人情绪略有些起伏,便停下梳发的手,安安静静地侍立在一旁。
朝阳公主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眸子时,那里面早已没有任何的无措,只有那水盈盈的眸子,波光潋滟,让江河失色,让天下女子无颜。
她转首看向窗外,有秋叶片片飘零。
“又是一个秋日啊!”她淡淡地叹息。
锦绣忙在一旁应道:“是啊,又到秋天了呢!”
朝阳公主唇边缓缓绽出一个有些回忆的笑容,慢慢地说:“彘如今当了皇帝,听说颁了一些法令,削弱诸侯之势,将那些冶铁、煮盐收归宫营,禁止郡国铸钱,咱们侯爷知道后,估计是不大乐意了!”
锦绣这次只淡淡含笑站立一旁,没敢搭腔。皇帝要做什么,主人可以随便说说,她却是不敢的。
朝阳公主自然知道这些话是没有人敢答言的,继续自顾自地说:“我还听说,他要弄一个皇家狩猎场!”
锦绣继续低头不语。
朝阳公主眸子里忽然有了几分光彩,回首吩咐道:“传令下去,明日本宫将要去郊外狩猎。”
却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冷冷地问:“公主真是好兴致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这个故事太像什么什么。。。。。确实没错,这个文本来是非架空的。但我胆小懦弱,惹不起几位有名人物的粉,怕刷负党,只好架空了。
叶潜的心事
朝阳公主听到那声音,连头都不曾回,只是冷望着窗外的秋风落叶。
来人正是平西候冯杰,他冷哼一声,走到公主近前,抱臂而立,饱含讽刺地说:“公主啊,你还真是有个好弟弟,这刚当了皇帝,就开始算计人了!”
朝阳公主垂首将那粉盒胭脂轻轻打开,似有若死地抚弄欣赏着。
冯杰猛地走上前,半蹲在朝阳公主面前,虎狼般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冷冷地说:“公主,倒是很沉得住气哪!”
朝阳公主抬眸,凉淡地问:“侯爷不待在自己的别苑吹箫弄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冯杰伸出手猛地抓住朝阳公主的衣衫,阴狠地道:“我不在,你倒是很快活自在啊!你感情是那个没毛小子的亲姐姐,就是天下的诸侯都倒了霉,也轮不到你这个金枝玉叶!”
朝阳公主绽唇一笑:“侯爷说笑了,咱们夫妻一体,哪里分得了彼此呢?”
冯杰看这公主忽然一笑,心间竟然莫名一荡。他素日只看男颜不喜女色,是以看这公主在他内室妖娆绽开也只是远观而已,如今近看,那倾城的颜色,柔软的颈项,魅惑的双目,还有唇边勾起的那抹笑颜,都是他身下那些或青涩或娇媚的少年所无法拥有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