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阴暗的地下室中,孟汉盯着那些在空中狂舞的剑,略显颤抖的手拿着一个符,开始烧了起来。
可是这一次烧完了后,那些剑却并没有因此消停下来,反而是做起了奇怪的动作。比如平时那些剑就是和剑鞘一起狂舞,做着插剑拔剑的动作,这本是正常的。可是今日呢,这些剑却跑出剑鞘,不再插剑拔剑,反而是用剑尖去刺剑鞘的反面,打算从后面插剑。
这就匪夷所思了!
然而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在后面,开始的时候那些剑鞘是在空中乱舞,躲避着剑身的,谁知道几次三番后,那些剑鞘却不再乱舞,反而是做出了迎上去的动作!
孟汉实在是想不透了,赶紧跑出地下室,来到了柴大管家院子中。
柴大管家如今病得厉害,躺在床上正咳嗽着,不过此时孟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一把拍醒了昏睡的柴大管家:“不好了,现在和咱们殿下行房的是宫里赐下来的美人儿啊,怎么那些剑依然在闹腾,不但如此,还闹腾得更厉害了!就连剑鞘看起来也疯了,不正常!”
柴大管家勉强睁开老眼,颤巍巍地道:“你怎么知道和殿下行房的是御赐美人儿。”
孟汉犹豫了下,还是红着脸道:“我托人从宫里弄来了助兴之药,恰好前去伺候的是宫里的美人儿。”
柴大管家皱眉:“不应该啊,殿下乃是冷心冷性,铁心寒体,怎么可能轻易和人交欢?速速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
孟汉赶紧点头,当下扶着柴大管家,两个人直奔萧铎所住的千竹阁。
谁知道刚到阁楼外,就看到几个侍卫急匆匆地往外跑,而且还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殿下可在院中?”孟汉喝斥他们道:“你们为何脸色有异匆忙而跑?”
那些侍卫低着头,红着脸道:“我……我们……”
孟汉冷斥:“说!”
侍卫们简直是要哭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殿下让我们离开,不许前去。”
柴大管家看着疑惑:“罢了,我们自己过去看看吧。”
谁知道一旁的侍卫却颇为难堪地道:“柴大管家,孟大人,依小的看,你们还是不要去了的好。”
可是柴大管家和孟汉哪里听得进去呢,如今群剑正在地下室里狂舞,而且舞得如此异常,他们也怕殿下那边会出了什么事,可别精尽人亡?
当下这两个人继续往前急窜,谁知道刚跑到这院门口,他们俱都吓了一跳,连忙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愣了片刻后,孟汉闭着眼小声问柴大管家:“这可怎么办?”
柴大管家气急败坏:“走吧!”
当下孟汉扶着柴大管家,两个人仿佛身后有狼在追,匆忙跑了。
一直跑到了后花园里,他们才敢停下来。
柴大管家已经累瘫在那里起不来。
孟汉气喘吁吁地问:“柴大管家,为何,为何顾姑娘会那样啊?”
柴大管家脸色苍白地瘫靠在一棵老树上,慢调思虑地瞪了孟汉一眼。
孟汉颇为无辜,不懂他怎么忽然生自己的气。
柴大管家冷哼了声:“虽然那女人实在是个贱人,我柴火恨不得将她一刀劈死在那里,不过孟汉哪,你要记住,她再该死,如今也是殿下的女人,不该看的你就不要看。”
孟汉顿时大感冤枉,噗通一下险些栽在那里:“我没看到什么啊!”
他真得只看到顾姑娘趴跪在窗棂前,衣衫凌乱云鬓散落,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就那么一颤一颤地往前耸。她还仰着脖子,眯着眸子,张着嘴儿叫,叫得泣不成声的样子。
她这是怎么了?
孟汉实在是不懂!
柴大管家抬眼瞅了孟汉一眼,上下打量,看他也是老大一个块头的彪形大汉,年纪是和自家殿下差不多,想着也该二十有四五了吧?不曾想……竟是屁事不知!
这可真是有其主便有其仆。
想到这里,他坏心眼地笑了下:“想必是顾姑娘犯了错,咱家殿下正罚她呢。”
孟汉若有所思。

却说阿砚,这一日真是受尽了苦楚。
比照着某本书上的动作,她被摆成了各种奇怪的形状。甚至到了后来,那位犹自不曾泄火的混蛋,竟然让她跪爬在房中,把她当成一只马来骑着。
别人骑马用缰绳,他却用他自己的硬鞭。她往前挪一下,他的鞭子便抽动一下,真是好生折磨人。
后来她实在受不住了,趁着被解绑的时候,反压。
反压成功后,她骑马。
骑马这种事也是需要技术的,她模糊地回忆往世的一些经验,总算骑马成功,让他一泻千里了。
而这个时候,距离他闯进屋,已经三个时辰了。
外面天都黑了!
阿砚恨得咬牙切齿,一个是恨萧铎,另一个则是恨那个在醉鸡里下了助兴之药的混蛋。
这到底是什么药,竟然如此威猛!
不过她此时已经累瘫了,也来不及细想,就这么晕沉沉地趴在他肩膀上睡去了——尽管他是仰躺在地上的。
她就这么昏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却是睡在榻上的,周围有如意伺候着。
“现在是什么时辰?”她挣扎着这么问,可是说出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
如意见她醒了自然是松了口气:“可算是醒了,夫人你都睡了两天了。”
两天了吗?
阿砚眨了眨惺忪睡眼让自己清醒,脑中慢慢回忆起昏睡过去前的情景。
那是萧铎吃了醉鸡中了助兴之药,折腾了她三个时辰才算作罢,如今他人呢?
“殿下呢?”阿砚忍不住问。
“殿下昨日就出去了,临走前只吩咐柴大管家去请宫中的御医帮着夫人看看,又说让好生照料夫人,然后他自己就出去了。”
阿砚艰难地拧眉:“整整两天没回来?”
如意点头:“是,左右不曾来这千竹阁。”
阿砚想了想,叹了口气:“罢了,不回来便不回来吧。”
说不得是是因为助兴之药的事生自己气了,当然也可能服了助兴之药后,只一次是无法纾解的,所以跑过去找其他女人了。
一时如意自去取了人参鸡汤来,说是柴大管家特意吩咐的,要给她补身体的。
阿砚听了惊诧不已,对着那人参汤看了半响,倒是没什么异味,并不像有毒的样子。
他平时不是恨得自己牙痒痒,总想杀自己吗,如今竟这么好心?
正想着间,却听到外面有侍女进来回禀道:“夫人,御赐美人儿思静姑娘求见。”
阿砚想起思静,就想起那醉鸡……
她无奈地闭上眼:“她来做什么?”
没想到这思静长得也不错,结果连萧铎的床都爬不上呢!更何况这是一个吃了醉鸡和助兴之药的萧铎!
阿砚的心在这一瞬间便扭曲了。
原来他并不是有了好吃的就会发情!原来他竟然不会去上其他女人,而是只盯着自己折腾!——太可怕了!
原来他并不是有了好吃的就会发情……原来他竟然不会去上其他女人,而是只盯着自己折腾……
太让人满足了……
阿砚先是皱眉头,叹气,犯愁,后来又绽唇想笑,忍也忍不住的笑,再后来脸上腾的一下子,红了。
或许……她该好好学习下骑马之技?

第84章

正想着间,外面却传来阵阵哭声:“夫人,夫人救我!”
阿砚听闻,不免一惊:“这不是思静么,她在哭嚎什么?”
如意无奈,只好道:“听说是殿下当时曾下令把她拉到湖里好生洗三日,如今已经是洗了两天,还差一个晚上呢,结果她实在受不住了,跑过来求夫人救命。”
阿砚听着这话,不免同病相怜,想当初她也是被萧铎如此折腾过啊,偏此时又听得外面凄凉的叫声:“夫人救我,救我,我再也不想洗澡了!这辈子都不想洗澡了!”
阿砚当下忙对如意道:“快些扶我起来,我去看看。”
如意没奈何,虽心疼阿砚身体,但到底是扶着她起来,又让那位被迫洗澡两日的思静进了房中。
思静进来后,匍匐在那里就不起来了。
其实也不是一直泡在水里,只是各种搓洗蹂而已,如今身上已经掉了几层皮。
偏生外面还有人在追着她,恭敬地道:“思静姑娘,该去洗澡了。”
思静痛哭流涕:“夫人,救我!”
阿砚见此,忙让外面那位进来了。
“虽说是要洗三天,可是如今殿下不在,你暂且放过她吧。”
那位嬷嬷跪在那里,都不敢抬头的:“可是殿下吩咐下来的……”
阿砚挥挥手:“殿下若是生气了,只让他来找我就是,左右如今已经洗了两日,剩下的一日就先放过吧,如若不然,洗出人命来可怎么办呢。”
这嬷嬷却强自辩道:“老奴洗起来颇为小心,不会伤……”
阿砚昏睡两日,气力虚弱,哪里耐烦听她说这个,当下挥手示意她下去:“此事休要再提了。”
嬷嬷没办法,只好退下去了。
谁都知道如今这位夫人可是着实受宠的,是府里唯一的夫人,殿下又是没个正头王妃的,殿下不在,这位夫人自然是王府里最大的,当下也没人敢不听。
思静见自己总算不用洗澡了,顿时感动得痛哭流涕,跪倒阿砚面前连连拜谢。
阿砚见此,便问起大夫来,知道宫里的大夫还在旁边伺候着呢,便命人让大夫给思静看过了。
却并没有什么大毛病,那些嬷嬷给她洗澡的时候也分外在意,但只是洗了两天澡之后,已经是看到水就恶心了,倒是要好生静养。
阿砚见她这样,也是心里有愧,便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起调养身体,谁知道思静是死活不愿意的。
“夫人,不是我不愿意陪你,实在是殿下太可怕,我如今见都不敢见他的,我还是赶紧回去,陪着那些宫中来的小姐妹吧。”
思静往日心高气傲的,如今经此一劫,算是彻底醒悟。之前大家都怕死,并不敢去亲近这位湛王殿下,唯独自己觉得自己姿容出众,自信能赢得湛王的心,这就是太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现在她就付出代价了。
往日她只觉得那些小姐妹们一个个怯懦胆小没志气,现在她才明白,人云亦云,跟着大家伙儿走,那才是世间正道,虽说大便宜是没有,可总也不至于吃大亏!
当下思静拜谢过阿砚后,匆匆跑回安置那群美人儿的院子,从此后再也不踏入阿砚这边一步。
若是这样,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偏生这位思静美人儿,自此还落下一个毛病,那就是再也不愿意洗澡了,看到水桶就想吐,看到湖水就恶心。
又过了几日,萧铎虽一直不曾归家,却下了令,让柴大管家打发这些美人儿。柴大管家见这些美人儿一个个并不敢亲近湛王殿下,且湛王殿下显见得对这些人也不上心的,想着到底是皇上赐下来的,总要好生安置,便说要为她们各自寻一门亲事,嫁给府里的侍卫,也算是各得其所。
这事儿一出,一群美人儿纷纷摩拳擦掌,开始在侍卫中寻觅如意郎君,很快各位美人儿都有了好去处,欢天喜地结了亲。可是唯独思静,自那之后,从不洗澡,只是偶尔用湿了的帕子擦一擦。不但如此,便是看到太过整齐的男子都有些惧怕。
一直到这一日,她偶尔间碰到了正在那里练剑的孟汉,一见之下,不由得眼中大亮。
当下羞怯怯地过去:“孟大人。”
孟汉一转身发现是她,便有些不喜,当下掉头就走。
谁知道思静却跑过去:“孟大人!”
她忙追过去,就要继续搭话。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这位孟汉孟大人,浑身黝黑呆板丑陋的样子,一看就仿佛万年不洗澡的大糙汉,实在是充满了男性的魅力,实在是太让人倾倒了。
思静觉得自己对孟汉一见钟情了。
要嫁,就该嫁孟汉这种不洗澡的糙汉子!
这才是女人的归宿!

阿砚在厨房里随意摆弄着碗碟,听着如意给自己说起思静和孟汉的故事。
“自那一天后,思静姑娘见到孟大人便追着不放,甚至还给他做了荷包要送给他呢。”
阿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呢?我记得当初孟大人和思静姑娘还曾有过过节,如今孟大人见思静姑娘恋慕自己,他是什么反应?”
如意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孟大人说对女人没兴趣,对思静姑娘这样皮肤黝黑丑陋不堪的更没兴趣!”
阿砚越发忍不住笑起来,肚子都笑疼了:“孟大人这是故意的,当初思静姑娘可是这么说过孟大人,如今原样奉还了呢!”
如意想想也忍不住笑了:“可不是么,听说其他美人儿们一个个都嫁给了府里的侍女,她们知道这事儿后,纷纷吹枕边风,求自家夫君帮着思静姑娘劝劝孟大人,又一起帮着思静姑娘出谋划策的,实在是好不热闹。”
阿砚想想思静,擦擦眼泪道:“要说起来思静姑娘也实在不容易,等哪日若是殿下回来了,我帮着一起求一求,让殿下说合一下这事儿,或许就成了。”
不过一提到萧铎,阿砚那原本的笑顿时不见了。
自从那一日他把自己好生折腾了三个时辰后,请了御医,并着令侍女们好生侍奉,而他自己,则是从此后再不见人影了。
开始几天阿砚还以为他是不是宫中有事忙着,只以为过几日就回来了。那个时候还颇觉得忐忑,想着他若回来,又要对着好一番折腾,自己可如何是好,实在是有些怕他了。
谁知道忐忑了几日后,萧铎一直不回来,她这身子逐渐也养好了,便放下心来。等到放下心来了,想起萧铎,见他一直不回来,心里又颇觉得不是滋味起来。
这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竟是把人好生一番欺凌,提起裤子就走人了,从此后不见个音讯。
她左思右想,心里烦闷,便召来了柴大管家询问。
“殿下人呢?”她拧眉这么问他。
柴大管家笑呵呵地道:“殿下啊,最近几日陪着几个皇兄皇弟随意在这燕京城内外游玩一番,喝喝小酒听听曲儿,偶尔进宫陪陪圣上,这日子倒是过得逍遥呢。”
这话一听到耳中,阿砚顿时不是滋味了。
敢情她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要帮着他料理他那一群“御赐美人儿”,勤勤恳恳地做菜吃饭打理厨房诸事,他却跑出去逍遥自在了。
自从这一次她被以小妾名义抓回来后,两个人又轻易地有了亲密之事,萧铎明里看着对她冰冷霸道蛮不讲理,话里话外各种要挟,可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对自己也算是呵护备至,自己在这府中,里里外外什么都不曾缺。
而萧铎自己往日也是一副离不开自己的样子,便是自己去沐浴,都恨不得贴身跟着抱了自己去。
就那一副恨不得自己化到他身上的模样,如今竟然十几日不见踪迹?
若说要是朝中有事也就罢了,若说是被派到外边干事也就罢了,现在可就是在燕京城。
什么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的,这话一听就不正经,难不成还要请几个姑娘,过来揉捏玩耍一番?
阿砚想到这里,满心不是滋味。
萧铎,那一日他把自己好一番折腾,如今倒是个什么意思!
他是误会生气,还是歉疚难当,抑或者是厌倦了腻歪了?
阿砚思来想去,心绪难平,只恨不得萧铎早些回来,她好逼着问个清楚。
只是他不回来,自己该怎么办呢?
阿砚心中一动,便猛地回头,对那柴大管家道:“派人去告诉你们殿下,就说让他赶紧回来!”
柴大管家听得一呆,脸色难看地看着阿砚:“从来没有人敢对我们殿下这么说话啊。”
阿砚低哼:“左右你叫他回来就是了,就说我病了。”

第85章

却说萧铎这几日确实过着听小曲儿喝小酒儿的逍遥自在日子。
此时艳阳高照,杨柳兮兮,河道上画舫富贵华丽,一个个地游荡在这波光粼粼的杨柳河上,河岸两旁有衣着鲜艳的婀娜女子,也有骑马路过的英伟男子,更有酒旗飘荡,各家商户叫卖之声不绝。
萧铎就靠在这杨柳河上最大的一处画舫上临窗的位置,眯着眸子,悠闲自在地望着外面的碧波荡漾的河水。
那河水中倒映着湛蓝的天,辽阔高远,望之让人心旷神怡。
一时有五月的轻风从水面吹来,带来些许潮气,一缕不羁的黑发扫过那犹如刀斧雕刻一般的俊美面庞,映衬得那狭长的眉眼越发有了绝世风采。
画舫里数名女子俱都看呆了眼。
天底下竟有如此惊才绝艳的男儿,只晓闭起眸子临窗而坐,你便恨不得挖出心来呈现在他面前,便恨不得跪在他面前去亲吻他的鞋子。
其实他召了她们前来已经颇有几日了,可是却只是喝酒,命令她们唱曲,却从来不会夜里召去侍奉。几个姐妹也曾私底下偷偷说起,若是能和他缠绵一夜,便是第二日死了也是值得的。
当然也有经验老道的姐妹说,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应付的。瞧那鼻梁高挺得弧度,一看便是个厉害的。
这么一说来,大家难免有些羞,暗自盼着能得这位公子垂青,一偿宿愿。
偏巧这一日,游舫上又来了几位公子哥,个个俱都是容貌俊美衣衫华丽,出手也颇为阔绰,大家都纷纷兴奋起来,于是越发卖力地展示风情,把个腰肢扭得犹如河岸上的杨柳一般,风情万种。
正在饮酒的三皇子看了看那个临窗而坐的九弟,想起那一日的事儿来,垂下眸子,仿佛云淡风轻地问道:“九弟前几日不是新得了一个小妾么,着实弄出一桩风流传闻,怎么如今好好的,竟然跑到这里来喝闷酒?”
一时其他几个兄弟也纷纷起哄:“可不是么,那一日九弟当场抱走去了寝殿,实在是霸气四溢,兄弟我等佩服得紧。也是听闻九弟对那位小妾宠爱有加,千金寻人的,怎么如今竟舍得放开她独守空房?”
萧铎慵懒地抬了抬眼,淡淡地道:“以前倒是并不觉得,如今深深体悟,我家柴火说得实在是有道理。”
众人纷纷表示兴趣:“九弟,柴火那家伙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感悟?”
萧铎面无表情地闭上眼:“女人如衣服。让自己不开心的话,随手扔掉了就是。”
众皇子听完这个,不由哈哈大笑:“九弟,难得你这心中无情之人,也能得此感悟,说得太对了,来来来,咱们这就多换几件衣服!”
其中竟有三皇子,闻听之后,不免拧眉,审视着萧铎半响,也不言语。
而一旁还有位六皇子,这个是素来风流惯了的,听到这话颇为赞同。偏生那一日他见过阿砚的,知道阿砚倒也是颇有些姿容,当下竟上前,笑呵呵地道:“九弟说得极是,女人若衣服。我那一日看你家中新做的衣服,倒是生得颇为清秀可人,虽不是什么大红大绿锦绣花簇的款,可是倒也实在是让人一眼就对胃口。九弟家中那件衣服,若是穿腻了,可否借给兄弟穿一穿,也好尝尝滋味?”
萧铎听到这个,眼皮都没掀一下。
众人听着六皇子这话,颇觉得不太对味,不过想到六皇子往日也是个放荡不羁的风流人物,当下不过是干笑几声,都不接话,这事儿也就此过去了。
谁知道就过三盏之后,众人走到船头观看外面风光,正说笑着,原本不吭声的萧铎忽然过来,冷不防间,抬起脚来,狠狠地对着六皇子踢过去。
可怜六皇子被人用脚尖在后背一踢后,直接便闷到河里去了。偏生这位六皇子并不擅水性的,萧铎又踢得猛,整个人进了水后借着那下窜的力道直直地往河底沉下去,着实喝了一肚子凉水,后背脊梁骨又疼得厉害。
周围一群人见六皇子落水,纷纷去救,到底是把人给提出了水,可此时六皇子已经昏厥过去,众人没法,只好上前抢救一番,又连忙叫了太医等,总算是把人救过来了。
这位六皇子折腾了半日后悠悠醒转,一眼看到旁边萧铎冷漠修长的背影,顿时怒了。
“你,你,未免太过狠心了!你怎可这么对待兄弟!”
谁知道萧铎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道:“谁让你觊觎我的衣服。”
他的衣服,别人看中了,这怎么可以呢!
六皇子受了这憋屈,急怒攻心,最后险些一口血吐出来:“萧铎,你,你!”
这件事六皇子自然是不服气,但是面对这个行事不羁无人管束的萧铎,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去揍萧铎。
萧铎身上功夫了得,岂能让他揍了去,自然就此还手。当下两个兄弟你来我往的,就在这画舫上大打出手,越打越投入,最后险些把个画舫都给拆了。
周围人等也都吓得不轻。
这件事情就此闹大了,被有心人等参了一本,直接参到了建宁帝面前。
建宁帝知道两个儿子在外面游玩时大打出手,也是无奈,便命人将一众在场人等全都叫来。
众人来到了御书房里后,都拜见了建宁帝。
建宁帝看着两个儿子,一个是鼻青脸肿气哼哼,一个是满脸冷漠抿唇不言,他喜怒不行于色,淡淡地道:“说说吧,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大打出手。”
六皇子想起那句玩笑话,自己也是无语,没想到萧铎就因为这话而对自己大打出手闹出事来,实在是丢人现眼。
萧铎呢,本来就是少话的,此时更是一言不发。
没奈何,建宁帝沉下了脸:“说!”
六皇子见此,看看旁边的萧铎,犹豫了下。
萧铎再次抿了下唇,终于淡淡地道:“他要抢我衣服。”
抢衣服?建宁帝再是八风不动,此时也有点坐不住了。
六皇子抬起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勉强点头:“是,我要抢他衣服。”
建宁帝:“……”
这下子,在场众人,别说建宁帝,就连旁边站着的大太监都忍不住额头冒汗,无语凝噎了。
为了一件衣服,大打出手?
其他皇子纷纷低着头,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关于两个儿子为了衣服而大打出手的事,建宁帝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后来好不容易把两个儿子都训斥一番赶出去,这才无奈叹了口气。
“原本皇上还担心九殿下无心无情的,怕是还真应了当日钦天监霍大人那句话,可是如今看来,皇上终究是可以放心了。”
一旁的大太监冯德勇笑着说道。
其实建宁帝何许人也,既然叫了两个儿子来训斥,自然是对这事情原委心中犹如明镜一般,只不过见他们兄弟二人有志一同说拿衣服说事,建宁帝也就不愿戳破了而已。
此时听到这个,建宁帝摇头,越发叹息:“怕只怕,用情过深,反而不好。”
这心中素来无情的人,一旦有了意中人,哪怕意中人只是一件衣服,那也是放在心坎里贴着心窝儿的衣服,哪里容得人半点觊觎。
建宁帝想起那昔日钦天监所披萧铎命格,越发拧眉了。
只因当日钦天监曾提及,萧铎克母克妻克子女,命中孤独一生,必将高处不胜寒。他这一生中,原本不该有这么一个让他用情至深的女子出现的。
如今出现了,会如何?
建宁帝想到这里,不免记起了自己那位已经逝去的皇后,不由得愈发皱紧了眉头。

却说六皇子和萧铎分别走出御书房后,萧铎看都没看六皇子,径自往外走。倒是六皇子跑过去,嘿嘿笑了下:“九弟,你也别生气,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萧铎挑眉,漠然望了他一眼:“玩笑是这么开的吗?”
六皇子想了想,到底是无奈地道:“你自己说什么女人如衣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别人哪知道你什么想法!我当然以为你无所谓的,左右是个小妾,衣服就衣服,你我兄弟,难道借用一件衣服也不可以吗?”
说到借用衣服,萧铎那眉眼顿时冷了下来。
六皇子也是没办法了,只好道:“得得得,我算是懂了,敢情你这件衣服,比命还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