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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战庭其实对于杏花身边的几个丫鬟,约莫知道,但并没往心里去的。至于谁姿色更好,他更是没细看。
他是什么身份,这些年若说绝色女子,见过不知道多少,都没怎么放心上的,哪里会为了个小小丫鬟的些许姿色而上心呢。只是此时这小丫头伸手过来就要帮他洗脸,又拿着巾帕帮他擦,他开始并未觉得有什么,后来抬眼看过去,却见这小姑娘咬着唇儿睁着眼儿羞涩地望着自己。
顿时便明白过来了,不免眸中泛冷,淡声斥道:“你先出去吧。”
念夏原本是下了心想勾搭主爷的,她看出来了,夫人虽然人好,可是到底年纪不小,侯爷这么大的权势,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她如果能补上这个缺儿,再想法生个一男半女,强似在夫人手底下当个得力倚重丫鬟。
今日特意拿胭脂扑了脸,弄得手腕子白白净净的,想着或许侯爷会喜欢,谁曾想,刚洗了把脸,就被侯爷这么说。她满心委屈,也不敢说,低着头,慌忙出去了。
这边萧杏花对萧战庭的处置是勉强满意,故意不提这事,走过去,笑着道:“铁蛋哥哥,咱们身边如今这么多丫鬟伺候着,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呢。”
萧战庭抬眼看向萧杏花,想起刚才的事儿,不由抬手轻摸了下她含笑的眼睛:“你虽说娘胎里带出一股子聪明劲儿,这些年在市井间也是如鱼得水,可是须要知道,这燕京城里本乃繁华锦绣之乡,凡事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的杏花儿看着泼辣刚硬,可到底还是太良善,对底下人好,没防备。
萧杏花自然明白萧战庭的意思,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呢,不过既然萧战庭这么说,她也就只好装作不知道了,轻轻点头:“铁蛋哥哥说的,我自然是好好记着。只是我瞧着手底下这几个,一个个都是好的,譬如刚才的念夏,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只是后来被拐了,卖到窑子里,是她骨子硬,坚决不从,后来才被人牙子卖出来的,可是受了不少苦。”
说着,她睁了眼儿望着萧战庭,笑着道:“铁蛋哥哥也真是的,何必对个小丫鬟这么凶,刚才我瞧着你让她出去,她都要哭了的,这素来是个爱要强的孩子,怕是出去就哭了。”
萧战庭听了杏花这话,顿时明了。
萧杏花自己是被拐卖的,她虽然忘记了自己的身家来历,可是却记得那被拐子带着颠沛流离动辄打骂挨饿的痛,是以对有过同样遭遇的念夏分外怜悯。
可是她却不知道,人心本险恶,因了有窑子里的那番遭遇,这念夏比起别人就会格外不顾一切地往上爬,便是舔着别人脚趾头,也要爬上去。
这种人,萧战庭这些年见多了的。
“竟是窑子出来的,倒是当日那县令疏忽了,回头别让她跟前伺候了,过往不清白,以后咱家佩珩过来说话,别无意间被带偏了。”
萧杏花听得此言,自然是心中暗喜。她才不是铁蛋心里以为的大傻蛋呢,自然看出念夏模样长得好,以后可能不安分,只是这些日子忙着,还没来得及处置,才让这念夏跑到铁蛋面前来施狐媚子。原本这念夏既在铁蛋面前漏了脸,她一声不吭赶走,反倒显得她这个人没气度,如今借刀杀人,让铁蛋亲口说出要把念夏打发了的话,她倒是继续能当个大度容人的侯夫人呢,自然是十分乐意。
“嗯,铁蛋哥哥,你说得这个倒是,改明儿我打发她去别处就是了。”
萧杏花万事遂心,自然高兴,凑过去,却见萧战庭此时已经褪去外袍,只穿着白色里衣,又净了面,坐在炕头上,浑身舒缓,没有了白日的威严刻板。
萧杏花兀自坐在他身旁,揽着他的胳膊道:“铁蛋哥哥,我总觉得太后娘娘好像格外喜欢咱家佩珩,你说这是什么道理?该不会是有什么门道吧?”
因刚才言语间说起佩珩来,萧杏花想起了宫里太后娘娘的种种,不免疑惑。
萧战庭听闻,转首看了眼身旁的夫人一眼:“你终于醒过味儿来了。”
咦?
萧杏花眨眨眼睛,诧异:“你早看出来了?”
萧战庭无奈地道:“是。”
所以当时,佩珩丢了,被人家涵阳王送回来,他才格外地恼火。
涵阳王当年是有过一门亲事的,后来染了病,去了。之后大昭国内忧外患,战乱四起,又有叛贼作乱,涵阳王带领人马会和大军一起平定战乱,本是文武百官心中的皇位不二之选。
只可惜,涵阳王命中注定没有天子命格,在那一年竟然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几次三番险些丧命。
没奈何,朝中不可一日无天子,先皇驾崩之后,当朝天子被拥立为新君,时年涵阳王不过十九岁。
自从新皇继位后,天子对这位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颇多忌惮,想尽办法打压,将他封在遥远的涵阳,无天子命令不能擅自离开封地。
这些年,皇太后思念次子几乎成疾,几次三番寻了理由要涵阳王进京,只可惜都被天子拦下了。
涵阳王的婚事,也颇谈过几个,无奈何总是东不成西不就,不是出这事就是出那事,时候一长,竟没哪家侯门贵族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涵阳王了。
年纪大不说,女儿嫁过去,连累自家都被诸多猜忌吧?若说随意给涵阳王找个小门小户的,怕是太皇太后第一个不愿意。
她素来疼爱这个小儿子,怎看得别人这么糟蹋这小儿子呢。
萧战庭揽过萧杏花,把关于涵阳王的种种都一一告诉了她。
萧杏花听了,顿时瞪大了眼:“太后娘娘的意思,难道是把咱佩珩嫁给涵阳王?”
萧战庭拧眉:“当日佩珩丢了,却被涵阳王送回来,我便心感不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传到太后娘娘耳中,自然生出一些想法。太后娘娘知道,若是有朝一日她不在了,涵阳王必然性命不保,是以她才急着给涵阳王寻个靠山。我在朝中位高权重,又掌握着大昭半数兵马,若得咱家和涵阳王联姻,太后娘娘自然是能放心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了。”
可是萧杏花一听这话,险些炸了:“这个老太后!枉我以为她对我不错,却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抱了这心思!咱家佩珩年不过十五岁罢了,小那涵阳王恰好一轮,这不是糟蹋咱家佩珩嘛!再说了,你本就位高权重,再把女儿许嫁给涵阳王,当了王爷的岳丈,便越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岂不是连你也要遭受天子忌惮!”
萧战庭点头:“是了。”
萧杏花开始是生气,后来沉下心来细想,不免一身冷汗:“这可怎么办?这侯门富贵,竟如踩着那悬崖上的金丝线,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啊!”
萧战庭倒是神情淡定得很:“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真有什么不好,我便是落得个千古骂名,也会护你们母子几人周全。”
萧杏花听了,越发心惊胆战起来。其实之前她也想过,萧战庭这么位高权重,难免被人顾忌,不过当时并没真心当自己的事儿。毕竟她看着萧战庭,与其说是丈夫,不如说是个财神爷。
财神爷出了事,关她何事?
可是现在那感觉不一样了,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啊,和自己是一家子啊!
萧杏花兀自在那里呆了半响,这才跺脚道:“总是要设法避过去,可不能让咱佩珩嫁给那劳什子的涵阳王,改明儿咱们还是赶紧给佩珩找门亲事吧!”
第49章
“这就是了。之前你说的镇子上霍家的孩子,虽说听着也不错,可终究要拖延一些时间,怕是把咱们女儿的终身给耽搁了呢。”
萧杏花连连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个什么霍家小子,我瞧着还是再考虑下。我也在京城里寻觅寻觅,若是有好的,咱赶紧让佩珩嫁了才是!”
“嗯,你既也这么说,那我便托人留心着吧。”
这么说着间,萧杏花便想起今日那螃蟹事来。想着若不是因了他萧铁蛋,宝仪公主和宁祥郡主怎么会那么对付自己,也幸好自己会当场拆螃蟹,要不然还不让人看扁了去啊!
当下不由拿眼斜看着萧战庭:“你好歹说说,当日那宝仪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是已经过去了的,没想到萧杏花忽然又提起这个,低头望过去,却见她酸溜溜地瞅着自己,杏眼儿都是打量。
他只好道:“这些年,只以为你不在了,孤身一人的,皇上多次要赐婚,只是我不喜欢罢了。这一次因要拉拢我,又是宝仪公主不知怎地非要嫁我,皇上才强要给我赐婚,话都说尽,我是不能推拒。”
萧杏花闻言,挑眉道:“你说那宝仪公主年纪轻轻的,你都能给她当爹的年纪了,她怎么好好地看中了你?还是说你留意过人家?”
这话说得萧战庭顿时无奈:“这门亲事,我心中本就不愿,又怎么会留意她?不过是应付罢了。若我不允,皇上难免更添猜忌。”
萧杏花看他说得诚恳,这才罢了,可是随即又想到了那宁祥郡主。
“这个宝仪公主,也就罢了,就凭她那张狂的样儿,我也看不上。可是那宁祥郡主,却是要好生说道说道了。”
萧战庭略诧:“她怎么了?”
萧杏花道:“今日就是她啊,故意让我吃螃蟹,以为我不会吃,要当众给我难堪呢!还不是因了你!”
萧战庭略一沉吟,却是有些不敢苟同:“杏花儿,宁祥郡主素来性子单纯,她未必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件事,还是宝仪公主所为。”
啊?
萧杏花听到这个,不动声色地看向萧战庭:“是吗,铁蛋哥哥好像说得有点道理……只是,铁蛋哥哥刚才不是告诉我说,京城乃锦绣繁华之地,防人之心不可无吗,她和宝仪公主走得很近,我自然要提防着些,你说是吗?”
谁知道萧战庭却道:“博野王温和正直,心胸宽广,并不是那等宵宵之辈,宁祥郡主为博野王侄女,受博野王教诲,定然不会同宝仪公主一般性情顽劣,任性妄为。”
萧杏花见他这么说,顿时半响不吭声,心里却是暗想,敢情那念夏本是窑子出身,她但凡动个什么念头,他萧战庭火眼金睛便看出来了,而那宁祥郡主,出身高贵,又有一个和他性情相投的好父王,是以即便她真得坑了自己,他也觉得她没错?
是了,人家宁祥郡主容貌好家世好,谈吐也好,萧战庭自然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人家会耍心眼子坑人了!
她正想着呢,却知道萧战庭又道:“她与你又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平时又没什么交道,你怕是想多了。”
想多了?
呵呵。
萧杏花原本满心地念他好,胸口鼓涨涨的都是感动,如今却是犹如那浓烟被风一吹,吹了个荡然无存,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是道:“你说得也对,那宁祥郡主本是大家闺秀,哪里会和我一般见识,我也忒多想了去!”
萧战庭听着这话,明明说得是那个理,可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不对?
可是萧杏花却笑得滴水不漏,拉着萧战庭道:“早点歇息吧。”
这一晚,他原本还是要如往日一般搂着她睡的,谁知道她只说自己腰酸背痛,又嫌弃他的胸膛咯人,愣是将他推到一旁去了。
萧战庭怀里没有了软玉温香,固然是不必受那思而不得的煎熬,可是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他是何许人也,闷躺在那里,望着蚊帐顶子,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他翻身凑过去,对着那个背对了他的萧杏花,温声哄道:“我对那宁祥郡主,是半点意思都没有的。你说她不过是个小孩儿罢了,我往年见到她,看她年纪,都觉得和咱家牛蛋狗蛋一般,只当是个孩子,可没什么其他想法。”
呵呵。
萧杏花根本不搭理。
她其实是有些心灰意冷,想着同样是心怀不轨的,怎么念夏他就能一眼看穿,而宁祥郡主那种分明对他存了觊觎之心,他却视若无睹,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亦或者是因为那高贵出身和那德高望重的爹,所以他就平生对人家添了好感?
想想都觉得这人势利眼呢!
“杏花儿,别和我闹气,我的为人,你应该知道才对。今日我不愿你说宁祥郡主的不是,一则是并没有证据证明人家害你,二则是到底我要敬着博野王几分。”
“少来,你就直说吧,你和那宁祥郡主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人家怎么就老盯着你,你是不是给人家使了什么眼色?”萧杏花其实本来是要装作不在乎,不动声色,笑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然后第二天爬起床找自己媳妇商量对策,想办法彻底断绝宁祥郡主的念头,这才是上上之策,可是她忍不住啊,忍不住满心酸溜溜,于是竟然这么回话了!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能使什么眼色?”
“你就装吧!”萧杏花咬牙切齿:“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年轻时就会勾三搭四,现在有钱有势了,更是厉害得紧,一个个都是十七八黄花大闺女!”
“杏花,你!”
萧战庭也是不悦起来,她竟把他说得如此不堪?
“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这辈子还没做过那等不齿之事!”
“你可真有脸说,当初陈家三媳妇的事儿,可不是你惹出来的!怎么,这就忘记了!”
萧战庭听她说这个,微怔了下,深眸紧盯着她。
当年陈家三媳妇的事儿,说起来也够牙碜的。特别是当萧铁蛋已经成为了萧战庭,处于这燕京城繁华锦绣之地,再回忆往日那一桩子事,便会越发让人觉得难以启齿。
那个时候大转子村有个叫陈三的,是个磨面的,隔壁十里八村都去他这里磨面,日子过得未必多好,可手头倒也不缺铜板花。
他攒钱娶了个媳妇,人称陈三媳妇的。这陈三媳妇长得模样也不差,细皮嫩肉的,镇日里把头发梳得油光铮亮,再别上一把小粉横钗儿,看在大转子村其他汉子眼里,自然觉得这小媳妇很是招惹人。
陈三打了半辈子光棍,四十上下才得了这媳妇,自然宠得跟什么似的,上山下地的活儿都不舍得小媳妇干,磨房里的事更是不让陈三媳妇插手。
就这么过了几年,陈三媳妇肚子竟然一直没动静,陈三这才慢慢着急起来。眼瞅着再过几年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也得留下个根儿啊!
陈三便开始找了邻村的老大夫来看,谁知道那大夫看来看去,最后摇头得出结论,说陈三你想要有个子嗣,难啊,先按照我这个方子喝药吧。
接下来的一两年,听说那陈三媳妇每天鸡一叫就开始给她男人熬药,日日熬月月熬,一年到头就没歇过,谁知道肚子里楞是没半个动静。
村里人慢慢都知道这事儿了,就有人打趣陈三,说别熬药了,再熬一百年也白搭!你这是熟种儿,再怎么洒也发不了芽的,要想以后有个娃继承烟火,还是趁早借个种吧。
借种?
这是若是被燕京城里这些豪门贵族听了,难免笑掉大牙,可是那大转子村那穷乡僻壤之地,倒是司空常见的。做人丈夫的不能让女人生出娃,或者是抱养个近宗,或者在族里找壮年男子借个种,这种事是有的。有句文绉绉的话不是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就是说人得吃饱喝足有余粮了,才能想那些礼义廉耻的事儿。大转子村的人,还没到想这个的时候,他们满脑子想的是传宗接代。
偏生这陈三是个外来户,独门独户独根独苗的,哪有什么近宗啊。就有人意味深长地说了,陈三啊,你既不行,就在村里找个行的呗,远亲不如近邻。
陈三多少有点动心思,可是看看屋里俏生生的媳妇,想着给别的男人去糟蹋,又很是舍不得。
就这么纠葛着,好事多嘴的就开始说开了,说若是借种,最该去找萧家的铁蛋。铁蛋自打和他媳妇圆了房,一年就抱了个大胖小子,才生下没多久呢,铁蛋媳妇肚子又吹气似的大了起来。
这个时候秋收已经过了,农人们闲下来,山上也没什么好东西捡,大家凑在一起就闲磕牙,说得仿佛真有那回事似的。
甚至有人冲萧杏花开玩笑,反正你家男人闲着也是闲着,倒是不如借几晚上给陈三媳妇,借个种。
萧杏花那个时候面皮薄啊,当着人面不吭声,只低头,回到家里,心里便多少有些不舒坦。平日里说归说,自家男人说要借给别人用,哪个乐意啊!
谁知道,婆婆恰好也听说了这事,便在饭桌上拿着开玩笑说:“若是陈三家真要借,其实也好,好歹给咱狗蛋多个兄弟呢,以后也能当亲戚走着!”
萧杏花听了这话,想说什么,不过到底是忍下了。
婆婆平时其实对她也还好,虽说比不得亲娘,可是到底比普通婆婆要好一些,她也不愿意顶撞老人家。她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回屋去了。
那天躺炕上,萧铁蛋躺了一会儿,便有点那意思,开始要摸索,平时也就罢了,偏生现在萧杏花颇为不自在,就躲过去了,给了他一个冷脸。
萧铁蛋当时是无奈皱眉:“听风就是雨,村里人乱开玩笑,娘也不过顺口一嘴,你当什么真。”
萧杏花被他这一说,仿佛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便过去,揽住他的后背,低声嘀咕道:“反正我是不许的……”
“怎么可能呢!”
“咱娘今天说那话,我听着……”
“咱娘不过说说罢了,若是真要,我自当和咱娘好好说。”
“嗯……”萧杏花想想心里放心了,可是再一想,又不放心了:“那天我瞧着陈三媳妇从山里下来,你也下来,你们还并排着走呢?”
其实也不是萧杏花多心,实在是陈三媳妇生得俏生生,虽然比自己大几岁,可是没像自己那般大着肚子,走下山来袅袅倾倾的,村里好几个汉子都偷偷地瞅她。
“你倒是记得门清,便是下山恰好碰到,一起走了,原也没什么。”
萧铁蛋根本是不以为然的,他是觉得自己行得正做得直,根本不必忌讳什么。
萧杏花看他一脸坦然,也就只能罢了。
谁知道到了第二日,就出了一件大事。
那陈三媳妇,不知道怎么半夜和陈三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上就直奔河边,要去跳河。村里有早起挑水的看到了,赶紧喊着救人。
萧铁蛋正好早上起来打算上山去寻点猎味,想着积攒下来给萧杏花产后补身子,恰好就见到这个,便赶紧也跟着去救人。
后来陈三媳妇是被萧铁蛋捞上来的。
当时河边已经围了许多人,萧杏花也去了。
她看到自己丈夫一手提着陈三媳妇,陈三媳妇则是跟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
陈三媳妇身上早就湿透了,湿透的衣衫几乎遮挡不住那两颗三月桃儿,一颤一颤地磨蹭着萧铁蛋的胳膊。
萧铁蛋救了人,放在了岸边干草上,自有村里人赶紧围上去救人了,萧铁蛋也回家换衣服。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说陈三媳妇被救过来了,兀自哭了好半响。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萧铁蛋又开始他的动作,她没反抗,也没冷着脸,只是麻木地任凭他做,可是在黑暗中,她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白日的一幕,他抱着人家,人家颤巍巍地蹭着他。
这事在她心里埋了一根小小的刺儿,本来如果再没其他,也就罢了,那刺必然慢慢消融了。可是谁曾想,又过了十几日,恰好村里有老人没了,要办白事。遇到这种红白事,村里的壮年小伙子都是要去的,帮着打理杂务,抬轿子扛棺材的,萧铁蛋自然也去了。
将那老人家下土的那天晚上,主人家感念大家的辛苦,便设了村宴请出力的村人喝酒吃饭,萧铁蛋不知怎么,被人多灌了几杯,那天就有些犯困,便干脆躺倒了旁边西屋的土炕上歇息去了。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后来大家发现,那陈三媳妇一大早竟然是从那个西屋里出来的,且头发乱糟糟的,被别人看到了,她却不说什么,只是红了眼低着头不说话。
萧铁蛋醒来后,也是懵了,别人问起,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说昨晚喝醉了,早早地睡着了,并未见什么陈三媳妇,更不知道什么陈三媳妇从屋里出去的事。
大家就开始越发起哄了,只说两个人其实是已经睡了的。有人开玩笑说是萧战庭早看中人家了,也有的说是陈三媳妇这是报答上次的救命之恩呢。后来还是陈三跑过来,扯着他媳妇走了,人群散了,这场笑话才算是散了场。
第二天,陈三来家里了,找了婆婆,不知道说了什么。
萧杏花躲在西屋里,抱着狗蛋坐在炕头,静默地等着命运对她的安排。
也许她最开始,心里记挂着的是那玉儿哥哥,想着人家模样好,可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嫁给铁蛋哥哥的。女人嘛,嫁了,也就认命了。认命了,知道这是自己一辈子的丈夫。
这既是自己一辈子的丈夫,她就不喜欢让给别人。
自己用过的,不愿意给别人。
他抱别人,她就恨不得掐死他咬死他,恨不得让他一辈子都不要碰自己才好。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该吭声,不想得罪婆婆,也不想让他以为自己不够大气,竟然和个寻死的女人吃醋捻酸。
后来陈三走了,萧铁蛋出去了,婆婆也兀自忙碌起来。
那天家里的气氛很是奇怪,只婆婆说了一句那陈三过来解释下,本来没有的事,都是别人起哄瞎说,以后大家不再提就是了,于是这件事就算拿过去了。
萧杏花该干活还是干活,该哄娃还是哄娃,可是却心神不宁一整天。
晚上的时候,萧铁蛋上炕,又要。
她一下子恼了,使劲地用手去推他。她那么软软弱弱的一个人,竟然差点把他推下炕。
萧铁蛋不解:“这是做什么?”
萧杏花眼泪一下子落下来,扑过去用嘴咬他的胸膛,用手掐他。
她真得恨死他了。
回来做什么,干脆去别人家过好了!
回忆起许多年前的那一晚,萧铁蛋想起了眼前的女子曾经在自己怀里好一番啃咬撕打,使出诸般小性儿,后来也就消停了,消停了后他又照例弄了一番。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提这事,陈三带着媳妇搬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村里人有人想起这事来,便打趣,说是借到了种,但是怕以后落下话柄,所以搬走了。
对于这件事,萧战庭很快就忘记了,毕竟这件事自己也没什么干系,可是他没想到,多年之后,杏花儿竟然用怪怨的语气提起那件事。
“不曾想,你这些年一直不信我?你以为我和陈三媳妇有过事儿,他们借了我的种,所以才搬走了,是不是?”
“我……”萧杏花咬牙,别过脸去道:“我哪知道!”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到了这个时候,萧战庭眸中也染了几分沉色,就那么盯着萧杏花看。
萧杏花只觉得他的目光狠得让人受不了,不过此时此刻她也不愿意落下风,便一股脑地道;“难道不是吗?你何曾说过,何曾解释过?你和婆婆便把这件事定了,何曾告诉过我?我哪知道你们是收了人家银子又睡了人家,还是闷不吭声地给拒了,我能知道吗,我能知道吗?!”
真是越说越来气!
萧战庭也咬牙,大口地喘息,陡然伸出两手,钳住了她单薄的肩膀:“女人,你竟然说你不知道,难道你家男人睡没睡过其他女人你不知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一直不信我,竟然一直为了这事心里存着气?你既存着气,你说啊,竟然给我憋了这么多年!”
“你让我说?我怎么说?我要是真说了,你又该说我,吃醋捻酸,说我和个跳河的女人计较,婆婆也会怪我不够大气,怪我不知道为萧家着想,你让我怎么说!”
“你——”萧战庭也是一怔,眸中有了痛色:“那你也该私底下问我!”
“问你?那你怎么不主动告诉我?还让我问你?我只想咬死你掐死你!”
“杏花儿,你,你竟然这么想我,你说我这辈子,自有了你,我何曾看过别的女人一眼?我什么时候把别人放心里过?”说到这里,他面上越发显出悲痛的怒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