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动了动眉:“还听说其他消息了吗?”
惜晴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其他消息?那倒是没有?”
阿宴起身,抚摸着肚皮,面无表情地站了好久,半响后说了句:“原来只是受伤了啊!”
惜晴顿时无言以对,瞪大眼睛,难以理解地望着自家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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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后,这个“只是受伤了的”容王被抬入了容王府的正房之中,并且安放在榻上。
阿宴此时已经抛却那曼陀公主的忧虑,满心等着自己的夫君,结果待看到他如今看着好像很虚弱地躺在榻上,胸臆间那里的衣物似有若无地泛着红,她顿时发现这“只是受伤了”实在是看着让人心疼。
她一下子扑过去,坐在榻边,怜惜地抚摸着容王那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往日总是冷硬冷硬的,只是面对自己时会很难得地泛出一点柔意。如今呢,他却是就这么躺在那里,连上榻都是要人扶着上来的!
阿宴的心一抽一抽的,就如同被人拿针尖对着扎一般,疼得厉害。一时她伺候在一旁,那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谁知道她眼泪刚掉下,这边容王就蹙着眉,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消瘦的小脸儿,满怀愁绪,就这么在自己眼前红着眼圈掉眼泪。
容王拧眉叹了口气:“哭什么,你的男人又没死。”
打仗打久了,人脾气难免比起往常来有点爆,说话也越来越直接了。
阿宴一听这个“死”字,顿时把那担忧了这么几个月的愁绪全都翻腾了出来,又气又心疼,在那里哭着怪道:“你都受伤了,还说什么死不死,你这不是诅咒自己吗?你这个笨蛋!”
说着就恨不得抬头去挠他,可是手下去了一半,意识到他受了伤,就硬是收回来了。
最后终究气不过,还是抬手捏着他的大手,轻轻地捏了那么一下:“以后不许说死。”
容王见她这样,也是笑了。
他柔声道:“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吗?”
阿宴抹抹眼泪,托着鼻腔道:“还不是你,好好的受伤了,提前也不知道给个信儿,这都到燕京城了,这才派人过来说,可真是把人给吓坏了。”
容王抬起手来,修长的对手抚过阿宴的脸颊,替她擦去泪水:“别哭了,这不是怕你多想。派过来送信的说我受伤,到时候说不清楚,你又是爱想的,还不知道哭几天呢。”
阿宴只觉得那触碰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竟十分粗糙,忙握住,将那大手反过来看手心,却见手心里指腹那里都是茧子。
她心疼地咬着唇:“知道的以为你是去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干苦力了呢,把个手弄成这样。”
一时她又看着容王的受:“这伤怎么回事,到底多重,伤了多久?是被什么伤的?”
容王见她连珠炮一般地发问,也知道她心急,当下道:“也就六日前,羌国打败,背后却派了人过来刺伤我。这伤并不重,只是伤到胸口,是以不好站起,这才要躺几日。”
阿宴见他精神还好,一时心里才多少放下些,此时恰好丫鬟端过来汤煲。
阿宴过去,亲自接过来,捧到容王身边:“这是特地给你炖的人参鸡汤,你先多少喝些吧。”
容王点头。
于是阿宴在丫鬟的协助下,将容王扶起来,后面靠着一个软枕,他就这么半躺着。
阿宴拿起羹勺,先舀了一勺,自己先轻轻吹气儿,待吹到不烫嘴了,这才送到容王嘴边。
容王此时躺在那里,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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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则是消瘦了许多,可是那眉眼却仿佛越发出挑精致,一蹙一动间,倒是有一股别样的韵味。
那是没嫁他之前当姑娘的时候所没有的,就好像嫁人了被滋润了那么许久,才渐渐地焕发出来的勾人味道。
容王眼眸微灼,再往下看时,却见她肚子果然是大了许多,如今是夏末,衣衫轻薄,她坐在那里,那肚子怎么看怎么个圆滚滚的。
阿宴喂了他一勺汤羹,便见他盯着自己的肚子瞧。
想着他竟是没见过自己这般挺着肚子的样子的,顿时有些羞涩,便低声道:“你看什么?”
容王声音有些沙哑:“过来,让我摸摸。”
他多少也见过女人大着肚子的情景,不过从来没细看,他觉得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可是如今阿宴却这么大着个肚子,里面还怀着他种下的孩儿,一时他难免觉得有些奇妙。
阿宴抿唇笑了下,便干脆放下汤羹,凑过去道:“那你先摸摸吧。”
容王抬手,一开始的时候那手还有些小心翼翼,阿宴见此,干脆握着他的手放上去:“我们的孩儿可是爱动的,有时候他们在里面踢腾,都能把我肚皮踢得鼓起包来。”
容王此时正带着一点新奇地摸着那肚皮,感触着里面的小生命,还没意识到什么,待就这么摸了一会儿后,忽然回味出滋味来了,挑眉道:“他们?”
阿宴没听明白:“什么他们?”
容王蹙眉:“你刚才说他们在里面踢腾?”
阿宴点头,满足地叹气:“是啊,每天都动啊动的,等以后出来,还不知道怎么淘气呢!”
容王顿时有些许无奈:“可是为什么是他们?”
阿宴听了,微惊,诧异地看着容王:“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我肚子里的是双胎啊。”
容王怔怔地在那里凝视了阿宴半响,最后终于眸中迸射出难以言喻的惊喜。
其实他实在是一个深沉的少年,便是高兴,也都是似有若无,很少有如此直白的表达。可是如今,阿宴明显地感到,他墨黑犹如星子一般的眸子,就这么迸射出动人的光彩。
容王挽起唇角,笑得犹如春花盛开,灼热地凝视着阿宴:“阿宴,这样我们就可以一下子有两个孩儿吗?”
阿宴无奈地点头:“是了,是这个意思。”
她忽然觉得她的夫君有些迟钝,完全不像是往日那个高深莫测的容王啊。
一时容王只笑着,也不说话,就这么抚摸着阿宴的肚皮,带着惊奇和敬畏的神情望着那肚子。
“阿宴,你这肚子这么大,撑得难受吗?”
他是真得不懂。
阿宴对于这个问题,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嗯,有点吧……”
容王的眸光上移,又来到阿宴上面某处,她那里两团图软果然是极大的。因为是在内室,也没什么外人,如今里面是艳红色的肚兜,外面罩着一层罩衣。从容王这里看过去,隐约可见那里的起伏,真个是拥雪成峰,挼香作露,两团柔软因为被潋滟的红纱兜住裹着,随着阿宴喘息微微起伏,颤巍巍的呼之欲出。那红纱外隐约露出的一点肌肤,就如同那雪腻香酥的白凤膏一般。
容王的眼眸微沉,哑声道:“过来。”
阿宴丝毫不曾意识到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还在说孩子的事儿呢,便稍微凑近了些,道:“听说这肚子还是会更大的,我这又是双胎,还不知道有多大呢。”
容王因为是躺着的,胳膊伸过去的姿势就有点不太方便,当下暗哑地命道:“再凑近点。”
阿宴听着那声音中的灼烫,陡然意识到什么,再低头看过去,却见他的眸光中带着异样盯着自己两乳,她顿时明白过来,脸颊通红。
“你,你如今还受着伤呢,汤羹也不喝,满脑子想什么呢。”
容王眯着凤眸躺在那里,淡淡地道:“我就是想摸摸。”
阿宴看看左右,只见房里的侍女都已经褪下了,她两颊染上了霞绯,小声地道:“那你便摸一下吧,摸完我们就喝汤羹。”
容王这次答应得倒是乖:“嗯。”
于是阿宴终于凑近了,俯首下去,容王便伸手摸过来。
他如今的手比起往日粗糙了不知道多少呢,那手上糙茧子就这么滑过犹如上等羊脂玉一般的肌肤,肌肤顿时起了泛起了红晕。他喘息渐重,继续探手往那红纱之中,可是那红纱裹得紧绷绷的,哪里让他进去。
他低声命道:“脱了吧。”
阿宴羞涩又为难地看看一旁的汤羹:“殿下,先别摸了,你把这汤羹喝了,不然等下凉了就不好喝了。”
容王眉目间染上霸道和不容置喙,清淡而低哑地吩咐道:“阿宴,我不想吃汤羹。”
阿宴无语:“那你想吃什么?”
容王眉眼平静,淡淡地道:“吃你。”
阿宴深吸口气,无奈地看看外面,丫鬟们都立在外头呢,这若是夫君刚刚进门,受了伤还躺在床上,她这当王妃的就爬到穿上,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沉吟一番,她走到门前,吩咐外间道:“容王累了,歇息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外面候着吧,若是有事,本王妃自然唤你们进来。”
众多丫鬟纷纷低头,恭敬地道:“是。”
她又淡声补充道:“容王正要歇息,若是没有他的命令,万万不能惊扰了他。”
众丫鬟们自然听令,当下鱼贯而出。
阿宴又把门窗关好了,这才来到榻前。
她咬着唇,羞涩地站在床前,却是道:“你先说说,在外面有没有碰到什么美貌女子?”
容王眼眸越发深了,好整以暇地躺靠在那里,唇边勾起一抹笑来:“美貌女子倒是遇到一个。”
阿宴听了,便有些不快,低哼一声:“在哪里遇到的,对方叫什么名字?”
容王挑眉,笑:“名字倒是不知道,不过对方来了就直接躺本王床上了。”
这话一出,阿宴心里顿时泛起酸来,满心不是滋味地看着容王:“你,那你……”
容王收敛起笑,认真地望着阿宴:“那你觉得我会如何?”
阿宴咬着唇,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低声道:“你要是碰了人家,我就不理你了。”
容王望过去时,却见阿宴眸中隐约已经泛着湿润,他的心便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揪住,忙伸手要阿宴过来:“阿宴,你别哭,我逗你玩儿的。”
阿宴其实也多少感觉到了,不过心里还是不快,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坐在床边,委屈地道:“我在家里养胎,每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你出什么事儿,你如果真带回一个来,我,我……”
容王凝视着眸中泛着泪水的阿宴,哑声道:“你要如何?”
阿宴娇哼一声,狠狠地去捏了下他的胳膊:“我不能如何,但我心里不痛快!”
容王反手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低声唤道:“阿宴——”
阿宴抬眸,依然颇有些不快地看着他。
容王灼热的眸子盯着阿宴,四目对望间,阿宴见那黑眸犹如天上星子一般遥远而深沉,一时她竟看得呆了,只觉得自己仿佛要沉溺在他那深眸之中。
恍惚中,只听他郑重地道:“阿宴,别人把号称关外第一美女的女人送到我床上,不过我没碰,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临走前你说易挑锦妇机中字,难知玉人心下事,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担心什么。可是我要让你知道,我对玉人心事从来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说着这个的时候,他凝视着阿宴,终于道:“这一次的俘虏,其中有一个叫曼陀公主的,已经连同众位王子一起押入大牢,听从皇兄处分。”
阿宴闻听这话,一双手顿时握紧了。
容王眸中意味难辨:“阿宴,你——”
阿宴修长的睫毛抖了下,一时只觉得心事仿佛都难以藏下,她垂眸柔声道:“嗯?”
容王盯着阿宴许久,探寻地道:“阿宴,你心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的话,听到心里真是熨帖,把一颗一直躁动和忐忑的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安抚了。
只是心间就那么泛起一丝疑惑的异样,还来不及细想这是怎么回事,便听到容王忽而用略带了委屈的声音道:“阿宴,怎么你还不相信我?”
阿宴忙摇头:“没有啊!”
她笑了下,连连摇头:“我自然是信你的。”
容王垂下眼睑,唇边泛起笑意,半躺在那里笑着道:“那你上榻来吧,我要继续刚才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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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如今肚子已经大了,只能侧躺在那里。她躺在那里后,容王便伸手将那滟霞余晖做成的兜衣给扯下来了。他扯的时候,是用了力气的,于是那兜衣的系带“嘶”的一声,就那么断了。
滟霞余晖断了后,上等羊脂玉一般的两团就呈现在容王面前。容王眼眸渐渐深暗,不过呼吸依旧十分平稳,他伸出手,轻轻地开始揉捏。
阿宴身子现在其实很敏感,容王的力道有些大了,她一时禁不住,便情不自禁地用两只手握住他的臂膀。
他的臂膀比自己的强硬许多,也许是因为数月边塞征战的缘故,那臂膀颜色深了,呈现麦色。她紧握着那臂膀,其实是盼着他能轻柔一些。
可是容王的力道,哪里是阿宴能够阻止的。
容王平静地揉捏了一番,揉捏的阿宴忍不住低叫出声。
他眸中微动,轻声道:“果然是比以前大了好多,你信里说得原本不错。”
阿宴听到这个,一时便想起自己那滟霞余晖做的肚兜,不由道:“你倒是上来便把这物给弄坏了,这可是好不容易得的。”
容王倒是混不在意:“你若喜欢,再去弄来就是。”
阿宴想说,这物哪里是那么容易得来的呢,要不然人家也不至于巴巴地将这么一匹滟霞余晖进贡到了天子面前。
可是她的话全都没来得及说,因为容王那带着硬茧的大手已经伸了进去,开始放肆地揉捏了起来。
他那手因为有硬茧子,滑过那娇嫩豆腐般的肌肤,可真是轻轻一蹭,就惊起一点战栗。
他稍微用力,阿宴觉得有些疼,又仿佛不是疼,心尖尖那里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那么撩过,竟然开始暗暗盼着他更用些力道。
容王揉捏了一会儿,却忽暗哑地道:“我离开的这些日子,想我了吗?”
阿宴此时正轻蹙着峨眉,暗暗承受着他那揉捏,咬牙让自己不要发出什么声音。此时听得他这么说,便点头,轻轻地道:“嗯,想了……”
只说了这几个字而已,伴随而来的便是一声低低的吟)哦。
容王点头:“阿宴,我也想你。”
他满意地看着她两颊上的红霞,却见她双眸湿润得如同刚刚下个雨一般,娇唇也微张,透着一股子往日被疼爱过的媚态。
容王低哑地继续道:“有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大帐中,便总担心一回来府里,你就不在了。”
行军打仗,披星戴月,每每他抬头望天,却见一轮明月孤寂,漫天星子远不可及。
而这般景象是何等的熟悉,塑风起时,沙尘满天,他披着黑色铠甲回首遥望自己身后那茫茫的战队。
一霎那,前尘往事尽在心头。
上一世的萧永湛,南征北战,即便后来登上帝位,也不曾停歇。
他活到了三十四岁,最后是在沙场上受了重伤,死在回燕京城的路上。
当自己最敬重的皇兄死去,当那个自己暗暗注意了一辈子的女人死去,他一个人征战在没有尽头的沙场上,冷漠地看着周围诸国放下战旗,降服在他脚下。
尽管你征服了这个天下,陪伴你的,依旧只有凄冷的风和月,刚硬的铠甲和在风中招展的战旗,还有那遥远的号角声。
有时候,他真得会感到恍惚,忽然会很害怕所谓的重生一世都是梦,梦醒了时,他依然孤寂一身,征战在无涯的血腥中。
他会担心,即使回到燕京城,容王府里也没有那个他梦中的女人。
这个时候,抬起手来,他握紧手中那蹦着一对白兔子的手套。
极好,那雪白的兔子睁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望着自己,那不是染血的,不是存放了多年发黄的荷包。
容王定定地望着此时娇软泛红的阿宴,有那么一刻,抬手用自己带茧子的手抚过她那嫩滑的脸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动作引起一点战栗。
他挽起唇,笑了。
“阿宴,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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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儿,做过一次,男人贪恋上了,难免就要做第二次。
阿宴非常认命地开始服侍眼前这个受伤的男人。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躺在那里的男人,满意地看着他在自己手下,被自己弄得不上不下之后,用那灼烫的眼睛望着自己,喘息也不复原来的那般沉稳。
甚至,他昔日清冷高傲的眸中流露出一点祈求。
阿宴见此情景,忽然觉得这样玩玩也不错。
这事儿做完了后,两个人身上都出了一些汗,阿宴先自己洗了,又命侍女端来热水,拿着巾帕亲自帮容王擦拭身体。
当擦到某处敏感之处时,却见那里还犹自半立着呢,上面还带着一点白色湿黏。
阿宴抬眼看了下一旁的侍女,幸好这侍女都是乖顺地低着头的,且榻前放了屏风,她是根本看不到这边的。
她忙用巾帕小心地把那物去擦拭,只这么一擦,那东西又起来了,粗硬地里立在那里,跟个擎天柱一般。
阿宴红着脸睨了容王一眼。
容王无辜地躺在那里,半眯着眸子,享受着阿宴的服侍。
阿宴忙用夏被将他下面盖上,开始要擦拭上方。因为他胸口那里有伤,难免要小心地绕开。
阿宴轻柔地解开衣衫,却见那绷带就这么缠绕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上面也不知道怎么沾染着一点血迹。
一时眼圈又有些红,虽说他看起来好像跟没事儿似的,还有心想着那风花雪月的事儿,可谁的男人谁心疼,伤成这样,她看着就难受。
容王虽然是半合着眸子的,却仿佛感觉到什么,淡淡地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其实他没说的是,以前也不是没受过这伤,那时候伤得再重,也没人心疼呢。
服侍的人倒是有,一把一把的。
阿宴越发怜惜地帮他擦拭了好了身子,又轻柔地重新盖上了。
“你可不许再想其他,乖乖地把那汤羹喝了吧,在外征战,原本膳食不如家里。如今既然受了伤,又回到家,那就每日都好好补着。”
一时侍女奉上那汤羹,却是重新热过的。
阿宴端过来,轻轻地吹了,一点点地喂给他吃。
这一次容王倒是听话,就着她的手,就那么一口一口,犹如一个孩子般,把个汤羹喝得一点不剩。
阿宴看他分明是合着眸子根本没看的样子,可是汤来了,人家马上就知道张开口,她一勺子就把汤喂进去了。
倒是像喂小孩一般。
阿宴忍不住想笑。
这边还没笑呢,容王便挑眉:“笑什么呢?”
阿宴心知若是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给他听,他难免不悦,便赶紧收了笑,哄着道:“好啦,现在汤羹都喝完了,我再让人拿来茶水,你漱漱口,这就躺下歇息吧?”
容王点头:“嗯。”
阿宴见此,越发觉得他实在是听话,一时都不忍住想伸手去拍拍他的脸颊呢,不过到底是忍住了。
谁知道容王马上又提议道:“那你陪我一起躺着吧。”
阿宴看看时辰,也是快天黑了,便只好道:“也好。”
当下两个人重新躺下,身子挨得近,又是难免亲亲摸摸的,不过好在一个大着肚子,一个受着伤,又是刚刚有过一次的,也就勉强忍下了。
躺在那里,其实一时也睡不着,就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后来还是容王开始问起他走了后,家里的种种。
阿宴都一一给他说了,有些地方阿宴说得不够清楚,他还要细问问。
“那一日在宫门前,是车马一时没过来,所以你才等在那里?”容王面无表情,就这么淡淡地问道。
阿宴靠着他,点头:“是,有时候那些车马等在宫门外,时候一长,便去门房那里讨口茶水喝,这也是有的。”
说着时,阿宴微诧,望着容王水波不动的眸子:“怎么,你担心是有人故意害我?”
容王却并没回答:“这件事你不必操心,便是有什么,我自然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的。”
一时容王抬手,轻轻抚了下阿宴纤细的背,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也是受委屈了。”
想着阿宴受了高热,府里没个主事儿的,只能是派了人去宫里求见皇兄的情景,他英挺的眉便微拧了起来。
阿宴却笑着道:“原本也没什么,不过是生了场病罢了。”
一时她又想起那日的永福郡主,那笑便收敛了,握着容王的大手,轻轻捏着,小声地道:“说起来,那永福郡主也是可怜呢。”
想起那一日的情景,阿宴便有些不安。
她现在受尽容王宠爱,满燕京城里哪个不知,都道她好福气的。怕是众人都想着,她这样的人儿,该是什么心事都没有,只一味地享福就是了。
可是她想起永福郡主用那疯狂而痛恨的眸光盯着自己,犹如恶狼一般向自己扑来的情景,她就忍不住难受。
半响后,她终于喃喃地道:“永湛,那永福郡主她死了吗?”
容王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地道:“不知道。”
阿宴想想,不免叹息:“其实,如果她死了,倒是好的。”
成王败寇的,她父亲那是和皇上作对的人,如今死了,她无依无靠的,落是死了,也省得受罪吧。
容王眉目间便泛起一丝不悦,搂着她道:“你不必去想别人的事儿了,还是想想夫君刚刚回来,该怎么好好服侍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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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大败羌国,算是大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胜仗之一,仁德帝自然是龙心大悦。龙心大悦之际,也是心疼自己的弟弟又因此受伤。于是这一日,便亲自来府中探望。
仁德帝驾临的时候,阿宴这些内眷都早早地得了消息,避开了。
仁德帝大步迈入房中,只见容王穿着中衣,悠闲地躺靠在榻上,榻旁摆放着一个红木小几,那红木小几上放着茶水糕点松栗等物,一旁数个侍女伺候着。
此时这正屋是开着窗户的,夏风习习吹来,带来碧波湖里荷叶的清香,容王舒适地靠在那里,听到脚步声,也没睁开眼睛,依然那么躺着。
仁德帝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扬着浓眉:“朕听说你受伤了,抛下公务跑来看你,结果你倒好。”
他看看这桌前的诸般物事,再过去察看了下容王的伤势,皱着浓眉,半响终于道:“臭小子,你这伤到底有多重啊!”
仁德帝是镇守边关征战多年的,这种伤,他一眼看过去就能明白个十成十。
容王此时终于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慵懒地道:“皇兄,我这出外征战了几个月,也不容易。现在受了伤,正好趁机歇几天。”
仁德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也亏你躺得住!”
容王动动眼皮,伸出胳膊拿了一个松栗,那都是阿宴事先一个个剥好的,他一边放到嘴里,一边招呼他皇兄:“皇兄,尝尝吧。”
仁德帝见此,也拿起一个松栗来放到嘴里,这松栗炒得甜香软糯,倒是很好吃。
不过呢,仁德帝拧着浓眉,探究地道:“永湛,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这个?”
永湛的口味偏清淡的,这些香甜口味的他都不爱吃,打小儿就是这样了。
容王一边吃着松栗,一边挑眉道:“难道我的口味就不能变吗?”
仁德帝听了,嗤笑一声:“难不成这松栗是王妃帮你剥的?”
容王点头:“嗯。”
仁德帝笑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什么弓对什么矛,世间一物降一物,也亏得你娶了这么一个王妃,可算是把你小子收了。。”
容王此时已经吃完了那松栗,拿一旁早已备好的巾帕擦了擦手,淡淡地道:“皇兄,世间女子如云,我只想要这一个。”
仁德帝微怔,一时倒是无言,半响后,忽然道:“我这次来,原本一是来看看你,二是要问问你这次归降北羌诸王的事儿了。”
容王点头:“皇兄请讲便是。”
仁德帝想起国事,神态顿时肃穆起来,他沉声道:“经此一役,二十年内羌国将再无力大举进攻我大昭,从此边关可太平也。可是如今如何处置这降服之人,倒是一件难事。其他人也就罢了,唯有那曼陀公主,你倒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