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蜜芽的七十年代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五个大佬跪在我面前叫妈
恍惚间,阿宴想起,这个人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九五至尊,是自己妹妹的夫婿,是自己夫婿的君王。
纲常伦理,云泥之别。
眼眸中忽然有些湿润,原来上一世,她和他其实多少次的擦肩而过,可是终究是无缘无分。
仰视着那居高临下俯瞰着自己的帝王,她忍不住在这皑皑白雪中大声喊着:永湛,是我,我是顾宴,下一世将要嫁给你陪着你的顾宴。
可是风太大,带走了她的声音,他听不到。
后来,雪花飞舞,遮盖了她的视线,她再也看不到那个他。
她的泪水一下子流出来了,拼命地大叫着,向他跑过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呼唤:“阿宴,醒醒?”
陡然间惊醒,她紧紧攥着榻边的软枕,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眸中都是泪水。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担忧地望着她的容王。
此时琴声早已经停了,容王来到了榻边,抬手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阿宴,你说要听琴,结果睡着了。”
他微微蹙了下眉:“怎么好好的哭了?”
阿宴一把抓住容王的手:“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站得远远的,我拼命地喊你,可是你根本不理我,我跑过去找你,可是我跑不过去,怎么也跑步过去。”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抱,顿时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靠在她怀里,她这才觉得那个梦到底是梦,一切都不一样了。
抬眸,望着这个少年眼眸中的温柔,她忽然很想问他,你可知道,上一世的你在聚天阁弹着这琴声时,我心里好喜欢好喜欢听的,可是我却不敢多听,只能就这么走开了!
可是她却不能问。
问了他也不知道的。
于是她只能埋首在他肩头,用修长纤细的臂膀紧紧环住坚硬的他,低声呢喃道:“你竟然在梦里不理我,你就那么远远地看着我,我好难过啊!”
容王抱着她,蹙着眉,轻淡地道:“可是我现在没有不理你。”
阿宴挑眉,张嘴去咬容王的耳根:“可是你在梦里不理我。”
容王被她咬得有些痒,笑了下,躲开,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她的头发,带笑的声音低哑地道:“要不然你再做一个梦吧,这一次我在梦里一定理你。”
再做一个梦?
阿宴终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她抿唇笑着,轻轻地道:“算了,我不计较你在梦里不理我的事儿了,只要你现在理我就行了。”
她心满意足地望着带了温柔笑意的他,揽住他窄瘦的腰肢,霸道而满足地道:“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不是别人的,我就知足吧!”
容王带笑的眸子微动:“阿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放心,我——”
他顿了下,轻声道:“我都再也不会是别人的。”
80|81|74|68城
这一日,依然下着大雪,不过因为容王陪着王妃在家里,竟然是几天没上朝了。他那皇兄便是再宠他,也觉得说不过去了,这一日是特特地派人把他叫到了宫里。
临行前,容王竟然是有些舍不得她的,竟然揽着她亲了几下,喃声道:“我去去就回。”
看那样子,若不是实在外面下着雪,他几乎想带着她一起进宫了。
容王离开后,阿宴左右也无事,便各处走走,想着眼瞅着快过年了,她这当王妃的,也该看看这年怎么过,好歹打理下。王府里的诸事向来都是那王世昌来操持的,如今听到王妃过问,忙过来,将府中的大大小小诸事都一一汇报了。
阿宴见这府中诸事实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时之间自己也没什么可做的,便也不曾多问,只说起过年的事儿来,这王世昌又忙禀报了,说了府中往年如何过年,各种规矩等等。
最后这王世昌恭敬地立在那里,讨好地笑着道:“不过这都是往年的事儿了,一切还是得看王妃喜欢。王妃若是觉得不好,咱就定个新规矩,一切都按照新规矩来办。”
阿宴听到这话,陡然间想起,这王世昌自己上一世也是见过的,那时候人家见到自己,都是客气疏离的笑啊,哪里会像今日,这简直是恨不得跪下来替自己提鞋——也不对,自己身为容王妃,他是没资格给自己提鞋的。
当下她淡笑了下,道:“就依照往年规矩办吧。”
王世昌那边听着,忙点头,一时又问起来:“眼看着要过年了,总应该给镇南侯府那边准备些年节礼物。属下这边倒是拟了一个名单,但只是还不曾拿给殿下过目,还请王妃先看看,可有什么不妥。若是有不妥,属下便赶紧去改了。”
说着这个的时候,他恭敬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名表里,双手递上来。
这边惜晴接过来,这才转交给阿宴。
阿宴拿在手里,随意翻了翻,却见里面的礼品极为贵重,比起那日的归宁礼还要隆重的。
她笑了下,道:“你这年节礼倒是极好,我也没发现什么不妥。改日你拿给殿下看看,若是他也没什么意见,那就照着这个去办吧。”
王世昌连忙答应着。
这边正说着的时候,便见外面有侍女过来,俯首低语一般。阿宴听了,倒是微惊,却竟然是五姑娘过来了,说是要面见她的。
她只略一沉吟,便命人请了五姑娘过来。
这边王世昌见此,连忙告退了。
五姑娘进了阿宴这屋子,一时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胆怯,进来后,竟然是先跪在那里,规规矩矩地见了礼。
阿宴先是微诧,要知道打小儿这五姑娘和自己不对付,从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儿,如今竟然那么规矩地跪在这里了。
五姑娘跪下,感激地道:“王妃娘娘,我那事儿,想来是多亏了您,今日我是特意出来谢你的!”
阿宴一听,便知道那事儿成了,这五姑娘也知道了,当下笑着命五姑娘起身,这才问道:“府里的想来也知道了吧?”
五姑娘谢了恩,起来了:“王妃娘娘,府里的知道了这消息,倒是气得不行,只说容王殿下真个多管闲事。”
阿宴微蹙眉,她却是不愿意让敬国公府那些人背后腹诽容王的,不过她转念一想,自从那日自己揪了这四姑娘的头发,怕是容王和敬国公府就此已经结下怨仇了,于是也就坦然了。
这时候,惜晴过来递上了茶水,阿宴见五姑娘还站着呢,便命拿来一个绣凳让她坐下。
这五姑娘,要说起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左右在王府里她地位也是低下,跟那王姨娘学了一身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从来都是除了巴结大房,其他人等是逮着谁骂谁的。
如今她在自己面前,还真是个小心谨慎。
一时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阿宴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下,语气倒是越发和气了:“五妹妹,你且坐下吧。”
五姑娘听了,当下也坐下了,只不过到底不敢踏踏实实坐下,只挨着那绣凳做了半边,就这么半蹲在那里,低着头,恭敬地面对着阿宴。
如果说之前,她拼着被发现的危险找上阿宴,还可以说是抱着一线希望的狗急跳墙,那么如今她找上阿宴,就是已经认定了方向。
她也没其他依仗,此时此刻,若是不努力借机攀附上阿宴,以后还能有什么她的好呢!
阿宴自然也看出了五姑娘的心思。
对于五姑娘来说,其实她说不上喜欢,只是有些同情罢了。
这是一个性子乖张的姑娘,同时也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姑娘。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其实都是被逼的而已。
现在她跪在阿宴面前,一副讨好的样子,阿宴是乐得接受她这般讨好,也乐意适当地在能力范围内帮助她的。
可是当然了,阿宴也明白,一旦自己落魄了,或者一旦哪天自己没法帮她,她估计也会转首弃了自己。
想到这里,阿宴笑了下,问道:“五妹妹,我记得往日你也是定了亲的,如今这门亲事怎么了?”
怕是这门亲事出了事儿,要不然府里也不至于打了要送她进宫的心思。
五姑娘听了,顿时红了眼珠:“其实那门亲事原本也不错的,只是我也命薄,那人竟然好好的没了。”
阿宴听着,倒是颇有些同情:“如此,看着回头府里再为你寻觅一个便是了。”
这话说得轻松,如今她都十六岁了,一时之间,哪里去找那么合适的。再说了,因了这次她没能进宫的事儿,府里的大太太正怨怪着她呢,又哪里有心思为她寻觅夫婿说亲,少不得就在那里耽误着。
忽而又想起今日来的目的,这五姑娘忙笑了下:“王妃娘娘,今日来,原是要给你说另一个消息呢。”
阿宴微诧,精致好看的眉轻轻挑了下:“什么事儿?”
五姑娘笑着,那笑眸里有几分嘲讽:“咱们府里的四姑娘啊,她前几日不是病了吗,病得都没脸见人,王妃想来也是知道的。”
五姑娘话说得含蓄,其实就是四姑娘被阿宴揪了头发,偏生又没处伸冤,怕是在家里羞耻得没脸见人吧。
阿宴点头,笑:“嗯,那又如何?”
五姑娘仰脸望着阿宴,却见她堕马髻上只斜斜插了一支碧玉钗,分明也不是那么华贵,可是平生却有一股王妃的贵气。
果然这当了王妃,就是不同。
连弄伤了人,别人也只能生生受着。
她羡慕地望着这一切,却是道:“如今四姑娘这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她听说了我没法进宫的消息后,竟然跪在那里,求着老祖宗说,她想进宫。”
这话一出,阿宴可是真得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原本想着,这四姑娘今生嫁不成容王,总有其他公府侯门的少年,还不是任凭她挑,可是谁知道,她竟然这么想不开,怎么一门心思地想要往这火坑里跳呢!
要知道,再过上三年,当今圣上就要驾崩了,到时候,若是这四姑娘生出个一男半女来还好,若是生不出来,那么别管是何等尊贵,还不是青灯古佛就此陪伴你一生!
不过震惊过后,阿宴品度这四姑娘的性情,很快也就明白过来。
她是多么傲气的人啊,哪里甘心被自己这么压着啊,特别是在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之后。
她定然是要进宫,想要凭着自己的姿色就此宠冠后宫,得到仁德帝的宠爱,并且借此试图压自己一头啊!
阿宴连连摇头,蹙着眉道:“这四姑娘,也实在是太傲气了。”
五姑娘听到这话,也是笑了:“可不是吗!他们往日总是笑话我一个庶女,认为我傻,认为我不懂那些,可是我却暗暗地听着大太太和大少奶奶说话呢。听着那意思,四姑娘这次忽然要进宫,其实皇后娘娘怕也是不高兴的,只是不好说什么罢了。”
阿宴想想也是,这皇后想要一个庶女进去,那是代自己生孩子的,可是如果是自己嫡亲妹妹进去,那皇后实在是进退两难啊!特别是若这四姑娘真得争得帝宠,那皇后就纯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想到这里,阿宴忍不住也笑了:“她既然要去,那就去吧。”
这是一出好戏,可以慢慢地留着看了。
五姑娘见自己的消息果然取得了效果,她也是高兴。
如今依她的这处境,能够让阿宴欢喜,她就成功了。
以后别管她被敬国公府怎么对待,她先攀附上阿宴这门高枝,总是一个指望。
送走了五姑娘后,惜晴从旁蹙着眉,连连摇头:“真是万万不曾想到,这四姑娘真跟疯了一样,竟然要这么进宫去。”
阿宴依然笑,笑得很平和:“她自己要往火坑里跳,谁也不必拦着。”
要说起来,这个四妹妹可是没少给自己下绊子,自己如今虽然地位不同往日了,可是除了那日一气之下揪了她头发,其他事儿还真没打算干,主要是她也干不出那报复人的事儿。
不曾想,人家自己给自己下绊子呢!
这可真是人不作就不会死,人要自己作死,那就是别人拦都拦不住。
81|80|81|74|68城
傍晚时分,容王踏着大雪回来了,面上清冷冷的。
阿宴见了,忙过去,扑到他怀里,丝毫不在意他身上的凉寒。
容王蹙眉,一边脱下身上的大髦,一边道:“我身上还有寒气,小心带凉了你。”
阿宴牵起他的手,笑道:“今日我有一件好故事给你说。”
容王见她笑得明媚动人,当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什么事儿?”
阿宴牵着他的手进了暖阁,这才道:“我那四妹妹,如今竟然打算进宫了。”
进宫?
容王微顿,讶然。
阿宴侧首打量着他,想着这可是他上辈子的侧王妃啊,就这么进宫要嫁给他的皇兄了,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前世种种,心里会是怎么个滋味!
谁知道容王只默了下,便点头道:“如此,也好。”
就这么一句?
阿宴有些失望,不过想想,对于这一世的容王来说,四姑娘也就是个幼时玩伴而已,那自然是没什么感觉的。
她在这失望之中,陡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忽然明白过来。四姑娘要进宫,自己心里那么高兴,怕是也因为知道这四姑娘原本是要嫁给容王的人,心里总觉得那是一个隐患,如此就这么不用自己动手地除掉了,自然是开心的。
想到这里,她越发笑得开心,当下搂着容王的脖子:“我听着这个消息,实在高兴!”
容王无语,望着阿宴兴高采烈的样子,淡淡地道:“不就是我的皇兄要纳个妃吗,至于吗?”
阿宴却是笑得眉眼皆开:“我的妹妹要进宫当皇妃了呢!”
容王无奈地望着阿宴:“不要想那些别人的事儿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放开阿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
阿宴看过去时,却见就是之前的透紫飘绿碧玉坠,只是如今那一对坠子就着之前的裂痕,干脆做成了金镶玉的样子,正好巧夺天工地将裂痕给掩饰了。
容王将那其中的如来玉坠递给了阿宴:“这一次我还请了卧佛寺的高僧开了光的,你好生戴着吧。”
阿宴想起自己摔了坠子的事儿,顿时有些说不出的羞惭,再看容王,却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若是以前,看着他这油盐不进仿若老僧入定一般的清冷神情,她难免会多想,可是如今处得久了,也是知道他的心思,不怕了,倒是不觉得什么了。
她接过那坠子,再看看容王依然面无表情的木雕模样,想着他拿了这玉坠请人做了金镶玉,又特意去了卧佛寺找人开光的情景,不由心里暖暖的。
打量着他,忍不住问道:“你今日不是要去宫里见你皇兄吗?”
容王已经坐在那里,喝着一盏丫鬟递上了的茶水,听到这话,他淡淡地道:“我早间先去了御书房见皇兄,谈了一个时辰就出了宫啊。”
阿宴顿时有些无语了,想着她这皇兄,辛辛苦苦地叫了他去,也只是让他留了一个时辰?
容王抬眸,眸中却别有意味:“我并不喜欢太过参与政事。很多事情,若是皇兄需要我,我自然会赴汤蹈火为他办好,可是若不是他需要,我也便安心当一个太平盛世的富贵闲王。”
阿宴听着这话,神情一顿。
容王见了,淡笑了下,拉起阿宴的手:“我有些饿了,我们先用晚膳吧。”
阿宴忙点头:“好。”
晚膳是依旧是色香味俱全的,一旁侍女先用银筷子试过后,两个人这才开始用膳。
阿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容王的话,她总觉得意有所指。
容王也感觉到了阿宴的异样,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用过膳后,两个人喝了一会儿茶,又一起赏雪后,容王自去看了一会儿书,阿宴则是拿起之前的绣绷子继续绣了几针。
片刻后,容王忽然起身,来到了阿宴身边,盯着阿宴在那里绣花儿。
阿宴忍不住抬头笑了下:“等我绣好了,我想做一个荷包。”
容王默了下,点头道:“好。”
这个时候,惜晴过来,送了一盏燕窝银耳羹来,阿宴接过来喝了,一边喝着一边问容王:“你喜欢荷包上绣个什么?”
容王抿了下唇,淡淡地道:“什么都可以。”
阿宴听到这个,歪头想了一番:“我看你往日的配饰都是府里的绣娘做的,看着太过素净了,太冷清。”
容王这个人脸上神情本就淡,平时看着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配饰也是一贯的冰冷呢。
于是阿宴开始琢磨,该给容王做一个什么,给他添点人气儿。
容王望着阿宴那深思的情景,淡声道:“不要因为这个费心。”
阿宴放下茶盏,起身,用胳膊揽住容王的腰:“可是我就想给你做荷包,怎么办呢?”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绣出一个让夫君一看就喜欢的荷包。
容王低首望着阿宴,不由挽唇笑了:“好,那你做吧。”
他沉吟了下,道:“我的荷包上,绣一个兔子吧。”
兔子?
阿宴眸中流露出惊喜:“是吗,你也喜欢兔子吗?你不觉得荷包上绣兔子很奇怪吗?”
容王坚定地道:“不觉得奇怪,我觉得荷包上就应该绣兔子。”
阿宴这下子忍不住笑了:“好,那我就给你绣两只白白胖胖的兔子吧。”
容王听到那“白白胖胖”,默了下,还是点头:“好……不过最好不要太胖。”
阿宴笑颜如花:“放心好了,我自然会绣得恰到好处!”
容王看着她那笑颜,只觉得她米分腮红润,秀眸惺忪。偏此时因在暖阁里,这大雪天的又寻常没什么人登门,只随意穿着樱草色的小袄儿,下面是水青色的裙子,一头乌黑的头发就这么散在那里。
容王呼吸紧了下,他忍不住揽住阿宴:“阿宴,你绣了这么久,也累了,我们就寝吧。”
阿宴一听他这声音,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最近也实在是孟浪惯了,每日还不得有个几次,也亏得最近天天各色滋阴好物补着,要不然别说他,就是自己都要把身子淘空了。
当下她抬眸,眨眨眼睛笑道:“现在好像还没到就寝的时候?”
容王声音暗哑深沉:“时候没到,那就先躺着歇息会儿吧。”
**********
容王在床榻上,向来是勇猛至极的。
他平时,有时候神情清冷,有时候也温柔至极,可是他在床榻上,却和这两种样子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狂猛和霸道,用他那充满爆发力的强壮身子,就这么仿佛要把你往死里弄一般。
阿宴有时候觉得很疼,不过疼过之后,那种仿佛将她抛入九霄云外的欢愉,却是让她越发的欲罢不能。
她喜欢和这个男人在床榻的事儿。
有时候,她就在那里极度的疲倦后,就那么慵懒地靠在容王的胸膛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往事。
譬如上一世的那个沈从嘉。曾经对这个人是充满了无奈遗憾和怨恨的,可是如今,却是觉得淡漠了,真得就是隔世之人,不会再去想了。
这个人,自己和他做了半辈子夫婿,不过他竟然是比不上容王的一根手指头。
都是男人,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就在此时,容王垂眸,声音暗哑:“阿宴,你在想什么?”
阿宴将脸在他胸膛上磨蹭着:“没想什么,就是被你弄得有些累了。”
可真是累啊,累得脚趾头都懒得动一下。
容王见她软腻在自己胸膛上,跟个猫儿一般,眸中便有了柔意,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纤细的背脊,温声道:“阿宴,告诉我,你希望过什么样的日子?”
阿宴将脸贴在他那尚带着热气的臂膀上,听到这话,神情微顿,凝视着他问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很知足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容王听到这个,清冷俊美的脸上浮现一点淡淡的笑意,他揉了揉阿宴的头发:“嗯,难道你不希望你的夫君更有出息一点?”
他挑了挑眉,沉默了下,又继续道:“如果我天天窝在家里,陪着你看雪赏梅弹琴,你会不会觉得……”
阿宴听到这个,也默了会儿,半响终于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略带诧异地望着容王:“可是……”
容王的手紧了一下,越发揽住她的腰肢:“嗯?”
阿宴歪着头,不解地道:“可是容王殿下现在不就是很有出息的吗?”
他才十六岁,已经让南夷三百六十二部落尽皆臣服,已经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仿佛这一世的容王,比起上一世更为出色和卓绝。这样的他,还不算有出息吗?
容王神情绷了下,然后陡然笑了出来,他有力的手腕一抬,就这么让阿宴俯趴在了他胸膛上。
阿宴微惊,忙抓紧了他的手。
容王躺在那里,仰面望着阿宴,深沉的眸子,有着难言的情绪。
“阿宴,此生此世,我只想做个富贵闲王,没有志气地留在府中,在这样大雪封门的雪夜里,陪着你画画听曲,品茶赏雪。”
阿宴抿唇笑了下,笑的时候,其实她也想了一些事情。
前世今生,或许有所差别吧。
也许这一辈子的容王,真得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问鼎帝位呢。
不过如果真得这样的话,那对她来说,是好是坏呢?
阿宴将手臂撑在他坚实贲发的胸膛上,默默地看着这个俊美无匹的少年。
如果他真得只能做个富贵闲王,如果仁德帝能够不那么早驾崩,那么他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曼陀公主,也不会有什么侧妃,甚至也许不会有其他女人。
也许他们就能一辈子这样呆在一起,永远不会有别人?
阿宴心尖儿忽然战栗了下,她其实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她一直以为容王还是会成为皇帝,还是会有三宫六院八十一御妻,他会把那些女人在后宫养得千娇百宠,而她纵然受他喜爱,也不过是这其中之一罢了……
现在呢,容王却为她提供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是他一辈子的王妃,两个人就这么腻在一起。
任凭外面风声雨声,她只要窝在他怀里,听他弹琴,看他画画,享受着他的疼爱?
阿宴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梦,不过这个梦如果能成为真的,那该有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她笑了下,俯首下来,忍不住轻轻亲了下他的额头。
少年的额头,宽阔光洁,带着男子特有的硬朗。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低低地道:“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啊,以后我们就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坐望天上云卷云舒,你做一个富贵闲王,我做一个悠闲王妃。”
容王听了这话,仿佛微微松了口气,他极为轻淡地笑了下,眸子开始沉下来,呼吸也渐渐地变得浑浊。
他抬起大手,粗噶地道:“阿宴,再亲我。”
阿宴晶亮的眸子低首凝视着他,却见他那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唇很干涩。
阿宴忍不住舔了舔唇,然后俯首下去,用米分色的丁香小舌头去亲他的唇。
容王一下子仿佛全身都被点燃了火。
不过他忍着。
他用灼烫的目光仰视着上方那个眉眼间竟然染上几分妖娆的女人,暗哑低沉地道:“再亲。”
他低低地,用暗哑淡凉的语气命令道:“顾宴,我要你再亲我。”
阿宴抬头,笑着道:“那你要我亲你哪里?”
容王想了想,俊脸陡然红了下:“我想要你亲哪里,你就亲哪里吗?”
阿宴歪着头,眼珠转了转:“我只是说可以考虑。”
容王灼烫地望着阿宴,按压下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阿宴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她忿忿地盯着下面的少年,抬手,使劲地掐着他的胸膛,反正那胸膛好像怎么掐也不疼似的:“你太下流了!”
82|车震
尽管十六岁的少年容王最大的愿望就是陪着他那看起来越来越妩媚的王妃,每天泡在暖阁里去做一些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儿,可是毕竟这个天下还真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么清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