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九爷爷好不容易娶了个新妇,老祖宗正高兴着呢,你这不长眼的也忒地嚣张了!”
说着这话,一群人就要上前推搡着把这燕王给拿下,狠揍一顿。
燕王脸色微变,冷道:“反了你们了!”
萧正峰自然明白若是真个让他们拿下燕王,那就是为家族惹下祸事,是以上前道:
“今日的事儿,全由我萧正峰一人承担,与我家中其他子孙毫无干系。你如果真要闹事,我们就去金銮宝殿前,请皇上断个分晓!”
说完这个,他冷声呵斥道:“你们跑来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这群小子听说,虽然怕萧正峰的,可是哪里肯呢,都一个个推推搡搡嬉皮笑脸,就是不走。
而就在此时,燕王的贴身侍卫匆忙赶过来了。原来燕王得了阿烟下嫁的消息后,是星夜奔驰赶来这里,因他心急,硬是落下那侍卫一大截子,以至于贴身侍卫这才赶过来。
这侍卫拿着长剑,见自己家殿下被这么一群人围住,忙上前喝道:“你们可知这是何人?这是当今燕王殿下,你们竟敢如此嚣张,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萧家子嗣听说这是当今燕王,也是微惊,一时人群中有些沉默,不过最后那萧家重孙辈的一个,如今年不过十七岁而已,站在那里,高声呼道:
“便是燕王又如何,难道我萧家刚办了喜事,就要皇亲国戚打上门来,叫嚷着把才进门的九奶奶给带走吗?”
萧正峰利眸望过去,却见那是自己的侄辈的一个,外号萧十九的,素日极为机灵。当下他一瞪眼,斥道:“你素日最为机灵,怎么今日竟带头闹事!”
可是谁知道那萧十九话说出口后,萧家子嗣纷纷赞同,一个个叫嚣着燕王欺人太甚。
就在大家喧闹不止的时候,那边一个威严而庄重的声音道:“这是在闹什么!”
随着话音落时,只见萧家老夫人在两个媳妇的扶持下,一步步都走来。她虽年已近八旬,却依然精神矍铄,两眸有神。
此时她走上前来,恭敬地一拜:
“萧家王氏,见过燕王殿下。”
燕王也是约莫知道这位老夫人的,虽然品阶并不高,不过到底年老,昔年仿佛还曾上过沙场,是以当下他也只能强硬地忍下适才的怒气,冷道:
“萧老夫人免礼了。”
萧老夫人笑呵呵地道:
“昨日萧家大喜之日,举家团聚,迎娶新妇,不知道萧家到底是哪里惹了燕王殿下不快,竟使得燕王今日登门而来?”
此时萧正峰已经放开了燕王的剑柄,于是燕王慢慢地抽回剑,冷道:“萧老夫人,我要把顾烟带走!”
他既然来了,便不会再回头。她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他就是要把她带走!
萧老夫人听着这话,一下子便越发笑起来:“请问燕王可是顾家人?”
燕王冷眉道:“不是。”
萧老夫人笑道:“既不是顾家人,那又凭什么来我萧家,带走我萧家妇人?”
燕王握着剑,冷沉沉地望着萧正峰身侧的阿烟,用略带嘶哑的声音道:“阿烟,你可知道,父皇其实有意把你许配给我的?本来我以为,我安抚灾民回来,父王就会为我指婚。谁知道我这么回来,你却嫁给了别人!”
阿烟垂眸,挑眉淡道:“燕王殿下,这些事我顾烟却从未听说过,你说的话,不过是自己空口白牙而已,并无凭证。”
燕王见她如此无情,不免凄笑一声,转首望向萧老夫人:
“老夫人,虽然父皇还没有来得及为我指婚,可是我却有一对玉佩为证,证明当年我和阿烟确实有过婚约。”
他这话一出,别说其他在场众人,便是阿烟都诧异不已,挑眉道:“我何时与你有过婚约,我怎不知!”
燕王却冷着眉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淡道:“这是你母亲顾夫人还在时,她和我的母妃定下的,这个玉佩,你一个,我一个。”
说着,他挑眉看向阿烟:“这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想来你一直戴在身上吧?”
阿烟此时脸色微变,她知道所有人期望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摇头说不是,因为在她的身上,确实有一块玉佩,多年来一直贴身佩戴!
而自己那块玉,确实是和燕王如今所拿的一模一样的。
只是母亲临终前却从来没有说这件事的。
萧正峰见此,握了握阿烟的手,锐目望向燕王:“区区一个玉佩而已,难道就能把人抢走?燕王殿下,我和顾烟的婚事,这是经皇上赐婚的,那是有圣旨有媒书的,你拿着这么一个死无对证的玉佩,也敢跑来说婚约?”
萧老夫人见此,拄着那拐杖上前,竟是颇具威严地道:
“不错,只是是一块玉佩罢了,算不得什么。这普天之下像这般的碧玉多得是,只要有心,便是造出千块万块一模一样的也并不奇怪。燕王殿下难道以为,凭区区一块玉佩,就要带走我们萧家刚进门的媳妇?”
要知道这萧老夫人昔年也是沙场征战的,若不是后来嫁为人妇,从此后相夫教子,今日或许就是铮铮女将了呢!此时她悍然站在那里,对着这永和帝最宠爱的皇子,却是毫无畏惧之色。
燕王见此,不免冷笑连连:“萧老夫人,真个是护短!本王看你年纪不小,也是敬让着你,不曾想你竟然不讲半分道理!”
他这话一出,却是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别说萧正峰眸光如剑,几乎想将他杀倒在那里,就是萧家这些儿孙们,一个个都是眼中喷火:
“燕王殿下,你未免欺人太甚!”
说着这话,一群萧家儿郎大有上前逼近的架势。
萧正峰见此,知道今日此事不能善了,就怕萧家真和燕王对起来,吃亏的还是萧家,当下便欲上前说话,拦住众位萧家儿郎。
可是谁知道萧老夫人虽然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家了,却是个气性不小的,只见她一把上前,紧握着手中的沉香木拐杖,怒目对着燕王道:
“老身管你是谁,但凡谁敢来我萧家抢我孙媳妇,老身便用这拐杖打他!”
说着,还真是作势要上前的样子。
燕王一见其来势汹汹,还真有些胆怯,忙后退一步。要说当朝也是尊崇老人的,这么大一把年纪,又是儿孙众多的老人家,自己一个年轻人若是和她真个打起来,那还真是丢人不小。到时候便是你为皇子又如何,堂堂一个皇子和一个八旬老妇打了起来?燕王丢不起那个人!
可是他已经把话撂在这里了,一时倒有些难以进退,就在此时,有人拨开人群过来,口里还喊道:“殿下息怒!”
大家看过去时,却竟然是齐王殿下并当朝左相顾齐修。
要说这两位一个是堂堂皇子,一个是当朝左相,也是萧家的亲家,来到这里可不是要好好招待。只可惜此时此刻的情景,却顾不得那些礼仪。
当下齐王冲上前,一把将燕王的胳膊抓住,拧眉道:“栔熙,你未免太胡闹了!”
顾齐修也是沉着脸道:“阿烟刚过门,你就这么胡闹,你这样置阿烟于何地,又把我这张老脸置于何地?”
这边说着时,燕王也有些懵懂,转首看向顾烟,却见顾烟站在萧正峰旁边,端得是出嫁从夫的好模样!
他心痛难忍,不由哈哈大笑:“你们全都与我作对,你们全都在骗我!都在骗我,就连父皇都在骗我!”
齐王见他说话越发不像样子,真跟疯了一般,当下一把揪住他,冷道:“快随我离开这里!”
第 82 章
燕王离开之后,众人也都颇有些尴尬,萧老夫人便吩咐萧正峰道:
“快些带着你的娘子进去歇息会儿吧。”
萧老夫人看向一旁的阿烟,却见阿烟恭敬地低头立在那里。
此时阿烟万没想到自己刚一进门便惹出这种事端来,当下小步上前,歉疚地拜道:“孙媳妇见过祖母大人。”
萧老夫人却是并不在意,一挥手道:“你先进屋梳洗去吧。”
说着这话,便带领众位儿孙们浩浩荡荡地离去了。
一时院子里只剩下了萧正峰并阿烟,当下几个丫鬟一起上前,扶着阿烟进了屋,重新打了热水过来洗漱并更衣。
阿烟这边因要梳头上妆的,自然是慢些,而萧正峰一个男人家,片刻间便洗漱并穿戴整齐了。
萧正峰走过来,金刀大马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桌前的娇娘,却见她挺直着优美的脊背坐在那里,一袭乌丝从纤细的肩头蔓延下来,在那不盈一握的细腰间轻轻动荡。
透过铜镜,他看到她娇嫩的粉面虽然淡淡敷了一些脂粉,却依然仿佛沁着水儿一般,带着一股清透的润泽。她玉白纤细的手捏起一朵新鲜样式的花黄,轻轻贴在额间。
阿烟从镜子里看到萧正峰一直盯着这边的目光,便抿了下唇,柔声道:
“将军,我稍后便好,你若是无事,不妨去看会儿书?”
阿烟是发现这屋子里一旁的案桌上放着几本线装书,仿佛是布阵打仗的兵法书,是以才这么提议。
萧正峰轻咳一声,低哑地道:“不必了,我就随便坐一会儿吧。”
阿烟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不说什么了,静静地坐在那里让青峰开始帮着自己梳妆。
如今已经嫁为人妇,再不是昔日的姑娘家,于是便要梳成发髻的,今日青峰给她梳得是堕马髻,庄重华贵,阿烟又是生得姿容绝色的,这么一看去,便是发髻上没有钗环,也显得雍容动人。青峰挑拣了一番,便从妆奁匣子里拿出一只与白色的簪花来,就这么斜斜叉在发髻上。
梳妆完了,阿烟抬眸看过去,却见萧正峰越发盯着自己不错眼的看,她不免抿唇失笑。
几个丫鬟见此情景,便都退了出去。阿烟当下起身,走到萧正峰身边。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萧正峰强悍的一伸臂膀,已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双的手也在她纤细柔嫩的腰际胡乱摸着,气息紊乱之际,那双大手又开始往下,肆无忌惮地揉捏着她两瓣娇嫩。
阿烟忍不住蹙眉发出低低的“哦”声,原本就酸软的腿脚便没什么力气了,软软地偎依在他那坚实宽阔的胸膛上。
萧正峰两眸火热,低笑出声:“我初见你时,还没看到你人,便看到了你这两瓣儿,当时便想着,这两瓣臀儿怕是都不及我这只手大。如今倒是一偿心愿,好生丈量一番了。”
阿烟咬着唇忍住几乎压抑不住的低叫,两只粉拳轻轻捶打着他的肩膀:
“原本看你是个正经的,哪里想到如此龌龊下流。”
萧正峰却收起笑,一本正经地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哑声道:
“这哪里不正经了?你如今嫁与我,已是我的女人,这本就天经地义的。”
阿烟无语轻笑,慵懒地靠在他身上,低声道:
“是,我如今是你的女人……”
说着这话时,柔软无骨的手便轻轻摩挲着他的肩膀,却觉得那肩膀实在刚硬宽厚得很,一时便想起昨夜里他把自己的腿脚架在那肩膀上狠弄自己的情景,顿时身子骨如同面条一般便发软了,肚子那里又酸胀起来。
此时她两颊红烫,声音也越发娇软:“我是你的,这身子上每一处,你都摸得……”
说着这个时,她伸出两只修长如玉的胳膊,轻轻环抱住萧正峰的脖子,埋首在他温暖的颈间,低声耳语道:
“我以前是说过你不过是区区一个莽汉,可是……”
此时的萧正峰,被她那软糯酥麻的话语已经弄得气血贲张,他抱紧她,粗哑低噶地道:“没关系,无论你说我什么,我都爱听。”
不过说着这话,他心里到底想起她当着燕王说出的那些话,她说她就是喜欢他这莽汉,说她已经是自己的人,说她的每一处自己都摸得。这些话在心尖滑过,越发惊起他心底的渴望。
他大手一身,竟将她那软糯粉嫩的身子整个托了起来,低头将额抵住她的,温声道:“昨日个我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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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夫妻二人晨间又温存了一番,总算出发去老祖宗所在的正房了。一路上因阿烟两腿间还是酸疼,萧正峰见了,便伸手轻扶着她的腰肢。阿烟开始的时候还觉得羞涩,怕外人看到不好,后来实在是浑身酸麻得厉害,那双大手托住自己后腰,真个省了不少力气,也就不挣扎了。
一时到了老太太院子里,这边萧正峰再是不舍得自己的小娇娘,也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
刚一进去,便见几个小丫鬟守在门外游廊上,见他们来了,一边过来迎着,另一个则进去通报了。这边萧正峰带着阿烟走到了门口,那边厚重的棉帘子已经掀开了,几个萧正峰侄辈的媳妇笑着迎过来:
“老祖宗这边刚洗漱好了,正说着呢,就过来了。”
阿烟抿唇轻笑,跟随着这侄媳妇进去了,却见萧老夫人此时坐在一个黄梨木矮榻上,腿上搭着一个半旧的正字纹绣有福寿双全的褥子。
阿烟随着萧正峰跪在那里,拜见了萧老夫人。因着早晨的事儿,其实她是有些歉疚的,自己刚进门便惹出这等事来。若是上一世那个年纪轻轻的顾烟,怕是有些忐忑了,不过此时的阿烟自是看出,这萧老夫人也是阅历丰富宽容仁厚的老人家,当下也就把那不自在抛却了。
一时有小丫鬟递上托盘,里面是茶盏,阿烟端过来,恭敬地上前递给了萧老夫人。萧老夫人看着面前自己这虎实彪悍的九孙子,再看看他身边这娇美的小媳妇,心里是说不出的美,眉眼上都是开怀的笑意。
“原本我还觉得对不住祖宗呢,想着你若是真得一直不娶亲,那可怎么了得!如今还真是老天有眼,你总算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说着时,萧老夫人接过那茶来喝了,一旁的媳妇们都开始恭维起来,无非是说着讨老人家喜欢的吉祥话儿。
这边阿烟又拜见了萧家几位伯母,萧老夫人和几位伯母都给了阿烟见面礼,分量自然不一,其中唯有萧老夫人那份最为厚重。
萧老夫人给了阿烟见面礼后,被奉承得高兴,又拿出一个镯子来,是一个罕见的红玉手镯,却见那红玉剔透艳丽,流光溢彩,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红玉。要知道这世间碧玉镯自然是常见,可是红玉镯却是极难寻得。不要说普通人家,便是王公贵族也未见得家中便藏有红玉首饰。
此时萧老夫人拿着那红玉镯,亲自拉过阿烟的手来,却见那手纤细柔长,仿若无骨,不免呵呵笑着:
“也只有你才能配得这红玉镯了。”
说着,便亲自将红玉镯戴到了阿烟手上。
阿烟虽知这红玉乃是稀世之物,可是她嫁妆里倒是也有几件,当下并不知此物在萧家媳妇们眼中的含义,也就抿唇羞涩地笑着道:
“谢祖母大人。”
可是她却不知的是,在座的众媳妇们,一个个心里都难免有了想法,甚至有人眼睛都红了。
原来这红玉镯是当日老祖母的陪嫁,便是在老祖母的首饰盒中,也不过就这一件罢了。老祖母儿孙众多,这么一件红玉镯大家都看着呢,最后她给谁,那便是说明谁是她心尖尖上的媳妇。
如今众人谁也不曾想到,萧老夫人竟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把这物给了这新进门的媳妇。一时有人难免想到,这位新进门的九少奶奶,可是刚刚给萧家惹来一个大麻烦呢。
若是因此得罪了燕王,那以后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麻烦。
就是这么一个新媳妇,老夫人还宠成这样?
在老祖宗跟前的几个媳妇也就罢了,那些站得远的,彼此面面相觑了下,已经看出彼此的不满。
这边阿烟被招呼着坐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好一番嘘寒问暖,却是并不曾提起今日晨间燕王的事儿。
这让阿烟越发感念这个老人家,觉得这老人家乃是仁厚之辈。
一时早膳上了来,萧老夫人一边用膳,一边指着一旁的萧正峰道:
“这屋子里还有你的侄媳妇辈呢,你一个做长辈的站在这里总是让人不自在,你且出去,和几个同辈的小子们一起用膳吧。”
萧正峰自然知道自己该出去的,不过却是有些不舍阿烟,下意识地看向了祖母身旁的阿烟。
这番情态,自然看在萧老夫人眼中,一时想着自己这孙子昔日倔强着不肯娶妻的情景,不免好笑:
“你难道还怕祖母欺负了你这娘子不成,看什么看,还不出去!”
这话一出,阿烟也是面上绯红,羞涩地坐在一旁抿着唇儿笑。
这边萧正峰出去了,一群媳妇们围在一旁热热闹闹地吃饭。这萧老祖母望着自己孙子恋恋不舍离去的身影,不免笑着对阿烟道:
“你别看他生得魁梧,平日里看着也严肃,其实是个软和性子。但凡他做错了什么,你教训他便是,不必客气。男人家还是得管,这不管是不行的。”
其他几个媳妇儿,也有和阿烟同辈的,也有被阿烟辈分低的,都叽叽喳喳地围在一旁说话。这边老夫人指着,都一个个地认了。
因萧正峰在他那些堂兄弟中算是年轻的,是以这群媳妇中,多数是阿烟的堂嫂,也有一些和阿烟年纪相仿的媳妇儿,都是侄子辈的,那就得叫阿烟一声“九堂婶”了。
阿烟打眼望过去,又说了几句话,很快便将在座的众人心思都收在眼底。适才因她在老祖宗身边,并没看真切,如今几个侄辈媳妇眼中的嫉妒,可是弄得个一清二楚。
她十年飘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如今看几个深闺中的妇人,那自然是一扫既透。
不过她也只是一笑置之罢了,经过今日的事她也明白了,萧家是个大家族,家中人口众多。便是那些兄弟子侄们一个个都还算上进,不会因为些许财产争风吃醋,可是那些媳妇们呢?女人家的心思总是比男人来得细腻,今日你得了什么,明日个她又得了一句夸奖,这在女人看来都是天大的事儿。
萧正峰显然是极得这老祖母喜爱的,爱屋及乌,是以老祖母也肯定偏疼自己几分。更何况自己出身不比寻常媳妇家,怕是这群媳妇中出身最好的,嫁妆也最为丰厚的,以后这些都免不了被人嫉恨。
至于自己手上的红玉镯,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即使没有这个,该看自己不顺眼的还不是照样。
于是阿烟当下越发坦然自若,陪着老祖母以及众位伯母说笑,并和几个同辈堂嫂闲谈,一时也算是和睦欢快。
用过早膳之后,萧家儿郎都过来拜见老祖宗,顺便也让阿烟这个新进门的媳妇认认人。
阿烟是个聪颖的,只过了一遍,约莫就有了印象。萧家这些儿郎,有那些争气出息的,也有分明是浪荡子不上进的,有生性木讷不善言辞的,也有玲珑八面长袖善舞的。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萧家人口实在太多,哪里能尽如人意。
待到萧家儿郎们都过了一遍,阿烟又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后,眼看着这边萧老夫人也该歇息了,各个媳妇们纷纷告辞。
恰好此时萧正峰也过来接阿烟了,老夫人便摆手笑道:
“正峰啊,我看你才离开了这么小半日,便舍不得了,赶紧的,把你媳妇领走吧,免得嫌我老太婆欺负了她。”
这话一出,在座的诸位媳妇都掩唇而笑,阿烟垂眸羞红了脸不敢言语,嘴上却是抿着笑。
萧正峰呢,却是神色不改,一本正经地抿唇道:“遵命。”
第 83 章
拜别了老祖母后,萧正峰带着阿烟走出这院子,一路上遇到各房侄媳妇以及嫂子弟妹的都俱打了招呼,两个人走出院子后,就沿着游廊往萧正峰所住的云居园行去。一路上却见院中有亭台楼阁,也有池馆水榭,更有假山怪石等。因这是冬日,万物萧条,院子里有青松翠柏点缀其间。不远处也有一方湖水,虽不大,但也修得别致。
顾家虽然为左相门第,可是到底在这燕京城里资历尚浅,顾家人口稀薄,顾齐修也是一个低调不爱张扬的,是以多年来一直住着永和帝赐的那个三进的院子。那个三进的院子距离皇宫正门不过是两三里地罢了,顾齐修每日起床去宫里上朝方便,不用像那些住得远的,还要早早起来挨冻受罪。
而萧家呢,虽则论起权势地位远远不如顾家,可人家到底是盘踞燕京城多年的,祖上人丁兴旺,置办下这么大一个院子,其后子孙便承继下来了。
如今阿烟随着萧正峰在这冬日里的院子里转悠,不免抿唇笑道:
“也亏得这院子大,才容得下家里这么多人。”
萧正峰回首间见她那巴掌大的小脸儿在风中被吹得泛着桃花般的红,便抬起手来,帮她将貂皮风帽掩好。因这这个动作,手指便无意间触到那脸颊上的肌肤,却觉得犹如凝脂一般,细腻柔和,幼滑娇嫩。
他有些不舍离开,那略显粗粝的手指便在她脸上轻轻蹭了下,笑着道:
“其实我也多年不曾回来,如今看着竟生疏了。”
说着,望向那边结了冰的一池湖水,便见湖水一旁几株冬日里的垂柳并松柏等,一旁又有亭台假山,是个歇息的地方,便牵起她的手道:“我们过去那边看看吧?”
阿烟点头道:“好。”
这新婚夫妻便牵着手,来到了湖边,湖边有一个小巧的亭台,背靠着假山,恰好遮风,又能尽观这一湖风景,于是两个人便进了这亭台里。
因这冬日里的亭台久不曾有人来过,亭子里的长条木凳上还有些许灰尘和残叶,萧正峰见此,自然不舍的阿烟直接坐上,当下摘下身上的披风来铺在那里,这才让阿烟坐下。
阿烟自然将萧正峰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不免心中感动,想着这男人虽然夜里在床榻上有些霸道粗鲁,可是白日里却实在是细心体贴,简直是无微不至,处处谨慎。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颠沛流离十年,形形色色的人都曾见过了,那些贪图自己美色千金求娶的也有,可是却并不会有一个人会脱下披风为自己铺在下面让自己坐。
她靠着萧正峰的身子坐下,一时只觉得那身子强悍宽厚,真如同个避风的港湾,心里实在是满足得紧,不由打心底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其实这大冬日里的院子冷得紧,不过此时萧正峰揽着那软糯纤细的身子,只仿佛搂着一个宝贝般,不但不觉得冷,反而从脚底到心口都是暖烘烘的。
此时他低头,凝视着怀中阿烟细密修长的睫毛,看着那眉眼间的精致,以及犹如白瓷一般通透纯净的脸庞,不免柔声道:
“叹什么气?”
他的声音极低,胸腔随着他的说话而轻轻震动,连带得怀中那个娇软的身子也感受到了他的起伏,于是那纤细的身子便随着男人的气息轻轻摆动着,真犹如随着风浪而起伏的浮枝一般。
阿烟忽而便觉得身上发热,她想到了昨晚这个男子欺负自己时的那种力道和热度,半个身子便酥在那里。
当下脸上微红,抿唇笑道:“没什么……”
萧正峰见她不答,也就不追问了,只拿大拇指摩挲她的唇角那里,粉润的唇瓣犹如梅花一般艳红,那唇瓣旁的唇角那块白净细嫩的肌肤,仿佛格外敏感,他这么一摩挲,便觉她在自己怀里轻轻扭动着,细嫩的小腰也仿佛拧了起来般。
萧正峰见此,不免低哑地笑了,一手从她纤细的脊背那里抚摸着:“你这身子骨,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竟是两个都及不上我一个。”
她那腰肢走起来越发显得细嫩,跟个柳枝儿一般,有时候真以为那细腰不如自己的胳膊粗呢。
说着这话,萧正峰还真伸了手去丈量她的腰肢,粗糙的大手从她胳膊窝下面插到了她的衣衫里,带着些许凉意进入那软腻的地方。
阿烟有些麻酥,被他这么一摸,身子骨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一般,前面也忍不住一颤一颤地起伏,因为两个人是紧贴着的,一个坚实的胸膛便贴上了那柔软的丰润,起起伏伏间彼此依靠,我起你伏,我收你起,竟是息息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其实阿烟昨日个夜里被弄得实在受不住时,下意识里口中还一个劲地叫着“萧将军”呢。她恋慕这个男子,敬仰这个男子,也嫁给了这个男子,可是她却实在是和这个男人并不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