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他,“…要城战了你不去工会打点?”
“有桑呢。”他甩手掌柜当得很是彻底,“你昨天不也是还在练级?”
“…”她顿了顿,忽然想笑,狡黠地勾了他的胳膊,笑,“你在吃醋?”
“他比我好?”他扬眉,不答反问。
“…”她正在心里认真比较,不小心看到他等待答案而略略不悦的眸光,立即放弃比较过程,“当然你好多了。”
他颜色稍霁,“那我醋什么。”
“…”
“去么?”
“去去。”她点头好似鸡啄米,“顺便我采采药…”
“嗯。”他答应着,指示魔龙在附近的某个山头降落,“你管你采药,别离我太远。”
双方超出一定距离,她就吸不到经验了。
“好。”
她顺着他的臂膀跃下龙背,将喵喵从休眠状态唤醒当着保镖替补,便专心考察四周的药材布局去了。
他则看准了她的大概活动范围以后,才放开手脚去争取经验值。
…
…
这是赌气吗。
她有些些纳罕地看着经验槽飙升的速度——这个速度放在她这个等级,实在是让人欢喜无限。
较之于灵器“心境明澈”之利而更胜一筹的龙之逆鳞,与他的实力相得益彰——连将怪物化作经验的速度也更快。
看着经验槽,她哑然。
好一会,才想起来。
这游戏之中的武器,一则是来自于怪物掉落,二则是来自于玩家制作:怪物掉落的物品属性比较稳定,即使是神器级别的,也不会是独一无二;而玩家制作的道具,则带有随机附加属性,并且命名都是不可重复——因而如沐春风的春水剑是由铸剑师为副业的他本人所铸的名器,威力与附加属性都比相同配方的剑要高出一N倍:春水剑为独一无二,她可以理解。
但龙之逆鳞,传说是龙族BOSS掉落的武器;怎么仿佛在服务器里只听说过来自天外有这剑器,而别人没见提过——
BOSS掉落,即使是极品,也不会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呀。
她如是想着,不知不觉地开了口询问。
“…是这样的。”那边龙之逆鳞乱舞,主人气定神闲,“龙之逆鳞是上一个青眼魔龙掉的。”
葭葭看一眼旁边对着喵喵讨好状的魔龙,默了。
《乱世》中不同于别的游戏,BOSS也可以收作宠物——但这前提是BOSS在最短的时间里,没有杀死任何玩家的时候被打到仅剩一滴血,并且满足收伏它的玩家是造成伤害最多的一位。
很苛刻的条件——
而相应于苛刻条件的则是更变态的规定——被玩家杀死的BOSS,在一定时间内可刷新;而被玩家收作宠物的BOSS,则没命有这个循环了…
所以…
青眼魔龙自打被收伏以后,龙洞的最里层BOSS洞穴便一直处于无主状态…
“…可是你不是已经打到了这武器…怎么还要去绝这魔龙的后…”她掩面,可以想见当初全服通告青眼魔龙这BOSS被来自天外收作宠物时,多少暗杀者们的心在滴血——虽然武器的掉落小得令人发指,但好歹不是零:这下子,真的是零了。
“纯属意外。”他很是无辜;说话间又来到她身边,补BUFF。
“而且。”
“而且?”她扬眉。
“而且没有它当宠物,我怎么会知道,夫人原来这样深藏不露。”他牵起嘴角,眼前似又出现当时魔龙涎着脸去讨好这么一只小杂毛猫的情景。
“嗯哼。”她鼻孔里出气,“原来你是看中了我的神兽才要和我结婚。”
“看上神兽的也应该是魔龙。”他佯作不明白她七拐八绕的心思,揉揉她的发,便继续回去为她贡献经验。
“…”好冷的笑话,不过她不怕,“我家喵喵用不起你家魔龙这么大的受。”
兽?
他有些些地不明白,但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便无所谓了。
在魔物的血肉横飞之中,唯有他的动作漂亮得仿佛是舞蹈,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干净利落;黑色的衣服,没有带来阴沉的感觉,反而显得他身形迅捷。静则美艳高贵,动则凛冽凌厉,怎么看都是艳绝四方。
她只抬头看了这么一小会,就几乎舍不得移开眼睛。
但还是敛了心神,低头挖草。
美就美吧,她有的是时间去看呢。
嘴角悄悄地扬起,为自己能拥有和他一起的未来。
白衣翩翩。
她低垂的眸捕捉到眼前掠过的一片白色下摆,茫茫然地抬头。
“…一天,好巧。”她露齿而笑,蹲着抬头和他说话,她脖子有点酸。
于是起身揉揉脖颈,“你也过来练级么?”
俊秀的白衣剑仙眼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不远处挥剑的来自天外,看着他的动作和不时爆出的高伤害值,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
“不巧。”他微勾了嘴角:对于常年冰霜颜色的他而言,这是一个几乎微笑的神情,“是有人让我过来的。”
她用眼神询问是谁。
他却不回答,“大概是,想有那种所谓的‘心有灵犀’或者是‘缘分’之类的话来混淆视听吧。”说罢,看着来自天外仿佛逐渐走近的姿态,唇角益发上扬,晶莹冰凉的瞳孔复又锁着她,“那么,我走了。”
来自天外自她身后走近,“怎么了?”
“没事。”她皱皱眉,“他路过。”
他恍然地一挑眉,“嗯,先下线吧,时间差不多要午饭了。”
“这么快?”她记得上线还不到一小时吧。
“…因为早上。”他点到即止。
…早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两只一起呼呼大睡——那个时间,占据了上午活动的一大半呐。
她立即脸部充血,果断地退出。
午餐时凌BOSS仍然不忘把握有限的用餐时间作弄准儿媳和凌昭,作弄葭葭,凌昭出马;继续作弄,战火升级;就在双方不动声色,笑里藏刀了几个回合以后。
凌BOSS,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儿啊,你们哪天结婚?”
一直卯足了劲与父亲大斗法的凌昭霎时被秒——晓来成日与父亲斗争,多少也知道相关话题相关方式,但这个问题…显然他没有对敌经验,加之佳人在侧,此问一出,不免两人同时心旌神摇。
白露在旁边闷哼一声,为兄长阔别以久的出师不利感同身受。
凌BOSS愈发得意,直指着薛葭葭,“不如毕业就结婚吧,我对于含饴弄孙这种生活很是期待。”
葭葭的脸上可以滴出血来了。
这会儿凌昭已经缓过神来,继续波澜不惊,“来日方长。”
薛葭葭从脸红状态中解脱以后便迅速进入石化。
来日方长。
…
…
这四个字,怎么这么耳熟来着。
但她到底是聪明,到底是灵活机敏,屡屡被调戏作弄以后便很快地能收到凌家家长发出的友善讯号,眨眨眼睛,弯眸一笑,“嗯,确实,还早着呢。”
如果说凌昭只是想要冷却冷却自家父亲过HIGH的热情,“来日方长”这说仅仅是个刻意跟父亲卖关子的说辞;那么,薛葭葭扔出的同义回复,则是在背后给了他一记闷棍——这丫头说得可是正经八百,让他完全无法确定她说的“早”是怎样的标准。
他帮着她对付老爹,她却在后方也跟着挤兑他?!
他狐疑地打量起身边坐着的薛家姑娘,但人家却专心致志地吃饭,虔诚得仿佛宗教信徒。
白露继续闷哼——为自家兄长多舛的命运:上有BOSS,后有葭葭;如此不贴心的妻子在身边,让她这个无良的妹妹也要假惺惺地为他掬一把辛酸泪。
用餐完毕。
薛葭葭主动留下收拾碗筷,凌夫人婉拒未果,便只得微笑着任她去了。
将桌子收拾干净,碗筷扔进水池,套上手套,挤洗洁精——
“薛小姐真是勤劳。”
她惊疑地扭头,看见倚在厨房门边的凌昭。
双臂环抱于胸前,他的表情尽是莫测。
她想起饭桌上自己吐槽,不免心虚,复注视着水池里的碗筷,尽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作客嘛,怎么能让伯母太辛苦。”
“嗯。”他的声音渐渐靠近,“其实无所谓。”
他越来越近,她明明看不到他在靠近,却明显地感觉到迫人的气场,直干扰得她耳根开始泛红。
“什么无所谓?”她力持镇定。
“反正我们还早呢,你不必这么过早地表现出入得厨房之类的优质。”他的声音凉凉地,欺在她耳畔,却没有进一步地动作。
她却戒备得头发都要倒立起来。
饭桌上的话他果然是在意的!
当时他被两头堵得一时无语,但此时此刻,分明就是来算账了!
“…”
“没话说么?”声音里带着笑,却是疏离的态度,“那么…”
“本来就是嘛。”生怕他说出什么来,她终于轧在他的话尾急急辩驳,“我们才交往了没多久,前几天才牵了手,才…”气恨恨地,她捞起海绵洗着碗,“我连你喜欢什么,日常生活是怎样,家里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所以——”他也截住她的话尾,拖长了音调;由于她是背对着他,所以看不见他脸上惊喜一般的淡笑:为着她其实也在揪心于这些事情,在恼恨着对他没有更深的了解。
“所以,我不是把你带回家来了么?”
夏日的中午,室外的一切被阳光炙烤出晃眼的热度;只有树间的蝉儿在声嘶力竭地控诉着烈日的暴虐——
这反而显得一切寂静。
她虽然手底还在慢慢地清洗着碗筷,但浑然不觉自他说出那句话以来,她手下的这只盘子已经被反复摩挲了将近五分钟了。
——那么,他就是为了她所耿耿于怀的那些,才那么突兀地将她带到他的父母面前?
介绍给他的家人,住进他过去的二十多年一直住过的房间,去适应他的过去,接触他的亲人?
心里涌出一抹甜来,浓郁得无法抑止嘴角的笑意出卖内心的欢乐。
她一下一下地擦洗着盘子,一时竟无法为自己复杂的心绪解说什么。
她不说,他便有充分的理由来猜。
“当然。”他慢悠悠地拢过来,以缓慢的音调来掩饰这一刻自己内心的忐忑,“我想确实是有遗憾的。”
“遗憾于,我们甚至没有过亲吻,便已经到了见父母这一步。”他的声音平静温和——至少表面如此。这便更令她的心率进入早搏的行列。
“所以,葭葭。”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终于不是背对着他,“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
她虽然不常看言情小说,偶像剧的阅历也是贫乏——但这却可以很精准地将这位美人的这句问话列为所有情侣中最直白的一句。
她抬了眼,看见专注于自己的他。
他那么好看。
漆黑的眸,比任何戴了美瞳片的眼都要美丽;精致得令女生都要自惭形秽的面孔。
“你在紧张吗?”几乎不假思索的,她脱口而出。
他完美至极,但在他完美的静候的神情中,她竟能读出他的惴惴。真是不可思议啊。
他过分认真执着的表情,就好像在等待着她的宣判——而只是一记亲吻。
“是的。”她的问话好像逗笑了他,他漂亮的脸孔上浮出绝艳的笑来。
“可以。”她点头应允,心中便在暗暗猜测,这传说的第一次轻吻,是在眉眼,还是在脸颊,抑或是额头——
唔…
答案来得很快。
但她全部没有猜中。
他漂亮细腻的唇,完全没有任何铺垫地,吻在了她的双唇上!
微凉的嘴唇,但在触及她的双唇时,仿佛被勾出了烈日一般炽热的温度。
她睁大了眼,紧闭的齿颊完全不能反应。
不能反应他舌头的长驱直入。
他的胸膛里震出微微的笑,却是极耐心地叩开她的齿关,邀她未经调教的舌与之共舞。
她的脑袋里没有空白。
只在无限地回荡着同一个问题——
不带这样的,连脸都没亲过,怎么就直接接吻了呢!
他似乎极享受她唇间的气息,双手揽了她的纤腰,加深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她确实是个没有经过恋爱的姑娘。
如此生涩。
连他都要比她熟练。
但也让他心里更加欢喜,为这过去,现在,将来,都只有他一人能攫取到的芬芳。
他和她的呼吸混杂在一起——幸好这笨丫头没有屏住呼吸之类的行为:也省得他去教她调节呼吸——那些言情小说的接吻段子可真是差劲透了。
幸好他的薛葭葭聪明。
这是不是也在暗示着,他们是如此地契合,彼此的嘴唇,便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
不再去多想。
他闭上眼,仔细而耐心地去探求着,去教导着,他的薛葭葭。
[葭葭赶紧用冷水来洗脸。顺便用背影来送凌昭出去。
——但即使是冷水,也没有能缓解她烧了近十分钟的脸。
凌夫人不在厨房,但显见着已经将早饭备在桌上。
面对葭葭诧异一般的神情,凌昭伸手拉她入座时解释道,“妈一向这样,早上做完早饭都还会回去补眠。”
他提到凌夫人的时候,都把“我”字拿掉了——
听起来,就好像,是他和她的母亲…
昨天刚到宝地-。-来不及多作深思熟虑的她此刻别出了苗头,但她努力忽略这一点——“你今天上班么?”
“不上。”他挨着她坐下,执了勺子为她盛粥。
“谢谢。”她双手接过,“…也是,今天周末呢。”她敲敲脑袋,自嘲地笑笑,低头吃东西。
“我底下休息一周。”
“哎?”她印象里,那个工作狂云集之地,严苛到连平时摸鱼不上班这种事都几乎不允许发生的呀。
“请个小假陪陪女朋友,总不算很过分吧。”他支了肘,笑道,“只是一周而已,还没比得上唐玄宗的‘从此君王不早朝’,他可比我工作态度差多了。”
“…”
她本想以喝粥来掩饰的,但抬眸时还是撞进他一直凝视的目光里,于是气虚地指责,“你调戏我。”——那首千古闻名的《长恨歌》,她好歹知道一点。
“是啊。”他就是理直气撞,含笑地看她气弱。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目前是。”顿了一会,他又加上这句话。
于是她加速早餐,控制脸红;他心情持续HIGH,目送她上楼。
为什么她总要被美貌如斯的他戏弄呢?!
她趴在床上闷闷地想——刚吃完早饭,又趴在床上,某人很快又觉得睡意昏昏袭来,便很顺利地去与周公相会了。
于是凌昭上楼过来经过她忘记锁上的房门时,便看到的是这么一幕。
他本来打算经过,拉上房门的动作;竟鬼使神差地变成了,拉上房门,自己也留在里面。
“葭葭。”白露的敲门声和她的嗓门一样大,“你起来没…”
她在她敲门的时候便醒了,本想起来开门,但目光在触及床边趴着的另一个人时,整个人便陷入震惊失语状态。
而那个人,好像也被他亲妹扰醒,长睫微动,正悠悠醒来。
“葭葭,你在——”白露“吗”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门便被忽然拉开,生生地带着她敲门的姿势就僵止在当场。
她的表情就跟床上的薛葭葭一样——
瞠目结舌。
这这这…
她看一眼睡意惺忪的兄长,再看一眼床上石化状态的葭葭。
再回来看着眼珠漆黑的兄长。
…
…
“我错了,你们继续。”
话尾还在门前绕,人已经风驰电掣地窜进了旁边自己的房间。
门又关上了。
她瞪圆了眼来看这个不速之客。
“意外。”他懒懒地丢出这两个字,她醒过来,他反而似乎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一样。
而他给的这个解释,也不知道是解释之前的行为,还是解释白露的打扰。
总之,葭葭的睡意已经在刚刚的短暂时间里被惊得烟消云散。
她觉得他在这房间里,自己还坐在床上仿佛不妥,便连忙起身。
房间真的不小,但她就是觉得氧气不够用。
独处的经验,大概就是昨晚那样。
“你房门忘了关。”他看到她僵硬的表情和动作,心下突然懊恼起自己的唐突,“所以…”
所以不下去了。
他一向灵光的脑袋,此刻也拼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愿见她这样拘束,便只得轻道一声抱歉,便转身去拉把手。
“其实没关系。”一直没说话的某人,似乎也觉察到他无法言述的尴尬,连忙排解,“我没在意什么。但是,这是你爸妈还在,所以,不大好。”
她所害怕的,是怕被凌家的父母看低,觉得是个不够矜持的女孩子。
即使他和她之间还纯洁得仅限于拥抱的接触,但孤男寡女,关门独处,又是恋人,教人不想歪也难。
“嗯。”明白她是在宽慰他,并且知道她的担忧,他的心情微微轻松了些,“白天天热,晚上我们出去玩吧?”
“好。”她连忙答应,空气的流动终于正常了些。
看到他要转动把手出去了,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哎,等下。”
他诧异地转身,便看到她轻快地跳着,伸手去拨他额前的发,“有点乱了。”她可不想让人看到他这样不整地出去——且是从她的房间出去。
他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眼里瞬间被温柔填满——她刚收回手,为自己的细节处理感到满意时,便被他抱了个满怀。
“呃…”
“葭葭…”他的声音哑哑的,弄得她的心有种怪怪的感觉。
“嗯?”
“以后…”
她眨着眼,等他的下文。
他停顿了好一会,“以后早上起来,就不要再睡了。”
“…”= =b
凌昭出去了。
葭葭坐在电脑旁边呆了一阵,才有白露的短信可怜兮兮地过来——她可不敢电话葭葭打扰二人世界——但又不甘心。
“能上游戏吗?>0<”
她指尖轻掠,“就来。”
便开了电脑,接入游戏。
“葭葭葭葭!!!”白露看到她的ID上线,连忙切来狂轰滥炸——她头皮一麻,以为她要就刚才的事情来调戏她,但却会错了意,“快点来希之岛!”
希之岛?
她第一反应是,那里的那个魔族BOSS魔女美杜莎——传说中掉很好的盗贼系装备的BOSS…
难道是打BOSS?
“不是BOSS,是有人欺负我们工会的人。”蚕的声音此刻显得很奇怪,“我们工会的玫瑰,被别人抢了BOSS,这会儿正在那吵架呢。”
她听到“玫瑰”二字,心里一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以前的对头“凡尔赛玫瑰”,但还是想明白了,蚕说的应该是工会里的那个“ROSE”——虽然是个新加进来的会员,但若是牵涉到被别的工会欺负这种事,葭葭虽然不管工会人员加入这种事,但从来不会放任有人欺负顶着自己工会图标的人。
“白露在那里干嘛?”
“等着一言不和,开打。”蚕无奈道,都是和阿泰一样热血的青少年啊…
“…”
转着换了好几个NPC作中间传送,她终于抵达事发现场。
在场的是几个小工会的人,而ROSE则和几个百草园的人组在一起。
“怎么回事?”葭葭切到公共聊天。
“哟,这种等级也来和我们抢BOSS,抢不过还叫人。”对方甲,葭葭也懒得去查看他的ID,只在心里编号着。
“抢BOSS?”听起来是自己这边人不对,她回眸问ROSE——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工会的ROSE。
浅金的发色,盘旋到腰际的长卷发,剔透如海的蓝色瞳孔,眉眼清丽。
又一个美人。
她在心里默默地道。
“会长,明明是我们先打的BOSS,他们过来抢的。”入游戏不久,ROSE的等级也大概在60多级不到,一阶的职业也能来打BOSS?——她扬眉,看了看ROSE的队员,皆是高于120级的玩家。
白露和阿泰远远地坐在一边,就等着葭葭和对方一言不和,集体动手——虽然他们人来得不多,但胜在有白露——她可刚刚晋级到135,学了新的大规模群杀技能,正想在PK里小试牛刀呢。
葭葭努力去无视那边两只满心期待大打出手的目光,但只听了ROSE一言,她便不再去听百草园一方的辩解。
“你抢了我们工会会员的BOSS,就劳烦把东西还出来。”她就是这样偏信一方的个性——早在《天下霸业》里,她这种护短就已经远近驰名:双方冲突,不管错的是哪一方,她都倾尽其力去维护自己工会的人——用她的话说,她工会的人,她自己在打群架,或者是工会里,可以去欺负,可以去指责,但是从来轮不到别的工会的人来代劳。
“你讲不讲道理啊,明明就是我们打的,他们没抢得过!”
“麻烦你当个会长也有点判断力好吧?想抢东西不带这么来的。”
对方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试图讲道理。
但她拒不接受,顽固态度得令对方最后以谩骂开始。
“那么,你们就是要我们打到东西掉出来是么?”她对那些污言秽语,仅这么一笑。
但他们已经不敢再继续,因为她身后,来自天外的青眼魔龙,正在由远及近。
恨恨地在世界频道里吼了一句,“雄霸一方工会RP奇差,垃圾工会!大家小心!”便扔下东西作鸟兽散了。
“没得架打了。”白露和阿泰忧愁地看一眼天空中徐徐降落的青眼魔龙——有这么一个第一高手在,谁来挑衅真的是自找清零。
“怎么了?”
魔龙降在她身边,他对着她伸出手。
她却摇摇头,转过身来看着ROSE,“你骗我。”
“会长,我没有…”
“你一个一阶职业,还不是盗贼系的,跟着百草园的这一队人过来BOSS干什么?百草园素来以法师系最多闻名,平时这种BOSS几乎不碰,今天怎么也有兴致了?”说着,眼神还在旁边的百草园会众身上逡巡,目光里不由地带了凌厉,“今天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可以被人欺负了找工会的人来撑腰,但是你要是再会骗到工会里的人,就别留下了。”
远处白露和阿泰笑得一脸的高深——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会长——她容许工会的人和外工会的人有任何不愉快,她都会极力摆平,但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欺瞒自家工会的人存在。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ROSE低头,道歉。
葭葭也不作深究,在来自天外的微笑里,攀了他的手臂,坐上魔龙的背一并飞走。
白露和阿泰见没有热闹了,也各自回程。
“ROSE,你这个会长,还满有腔调的嘛。”有人这么调侃道。
“哼。”冰蓝的眼,方才道歉时的谦逊诚恳,已经在这一记凌厉的眼波中荡然无存。
“呵,这倒有意思。”齐非白听着工会里的聊天,轻笑,“她倒比我更彻底些。”当初他也不过是舍不得凡尔赛玫瑰的实力和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才维护着她;没想到蒹葭苍苍倒好,不论是什么层次的会员,她都一力维护——虽然她心里对是非黑白清清楚楚,但教训自己会员的事情,绝不假手他人。
“那么…”瞧着眼前那几个ID,他轻敲着桌子,“和你们在一起的,就是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