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火苗渐渐熄灭，换上某种清冷的神情，唇角轻扬，“嗯。他本想用那套衣服来提醒我该带你练级。”但他根本不须外人来提醒。
“…真委婉。”她憋了半天，给出这么一句评价，又问，“那那几件衣服呢？”好歹是CICI的手笔，应该能卖不少钱——
“我叫桑收起来了。”
“啊？”
“以后给我们的孩子穿。”
“…”他轻松的语气让她无言以对。
《乱世》里也有子女系统，这是继夫妻系统后新开发出的系统，是上一次更新时同步更新出来的。子女系统即是向相关NPC提供申请，并且鉴定夫妻亲密度以及一定婚龄以后，可获得智能的子女NPC，但这对亲密度的要求非常高。——但子女NPC能拥有特殊的技能，所以为了有个子女NPC而去刷亲密度的夫妻大有人在。
“那我们有空去刷亲密度好了。”她干巴巴地说，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那些可怕的夫妻任务。
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并没有去纠正她理解错误的方向。
慢慢来吧。
“对了。为什么你叫我葭葭，他们刚认识我的时候都叫我苍苍。”——这实在是网游里的共性，名字里的重字最后都成为昵称。
他答，“白露某次说过，她和你聊天时，你们提过ID里都带了自己的名字。”
她悟了。
薛葭葭，薛蒹蒹，薛苍苍——还是薛葭葭好听…
“那你的ID里有你的名字么？”秦沐风那个臭屁的家伙还起个叫如沐春风呢。
“…没有。”他拍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ID我随手起的，白露翻了很久的字典，然后她所有的游戏都那个ID。”
她失笑，“一颗永流传呀。她翻字典估计翻得很郁闷。”
“嗯。纠结了三四天，把字典扔了最后来问我诗词。”
“你学文的？”她又有兴趣了。
“…没。我理工科，而且毕业多年。”他一点一点地让她知道他的事情，“只不过在白露的眼睛里，能背得出几首诗词总比她过目即忘的强。”提到他那活宝妹妹，他又忍不住笑了笑，“她应该和你说过，她是学数学的。”
“——嗯。”想当初她和她两个人在交流到这一点上时，相顾无言，一个学土木一个学数学，都是女生不宜。“那你就告诉她这个ID？”
“嗯。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首。”他的眸光深邃，含着某种欣慰。
“哈哈，那是我唯一能背得出来的《诗经》里的一首。”她乐陶陶地道，“因为正好有我的名字。”
“所以，这就叫缘分。”
她被他乍然来的这么一句猛句呛到，又看那位高手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只能鄙夷自己大惊小怪想太多。
但转念，又不由地附和，确实是缘分。他最喜欢的这首里，也嵌了她的名字。自顾自地乐着，没注意到她嘴角的笑意也渲染出他眉眼间的弧度。
闲聊半晌，他看看周围已经逐渐刷新出来的魔物。虽然贪恋和她聊天时的轻松，却还是起身，“你自己注意安全，有怪刷新就叫我。”虽是他一直分神关注她的方向，即使她没呼救他也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但仍然多这么叮嘱一声。
她点点头，“知道的，辛苦你啦！一会我请你去聚贤楼吃饭！”婚礼那天她和他都没有在聚贤楼多作停留，错过了十全大补的十全宴。但幸好那是她工会的资产，她这个会长别的没有，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他笑，“难道是夫人亲自动手？”
她噎住，讪讪道，“不瞒你说，我除了泡面什么都不会。”
“…你吃泡面？”走出去几步的人又折回来，锁眉。
“偶尔啦。像有时候打游戏太忙啊，或者是懒得下去。”她倒是觉得很正常，说得还很得意，“我曾经创下的纪录是一个月都吃的泡面——”
“你男朋友不照顾你的么？”他蓦地抽上来这么一句，眼神深深地。
“哪有男朋友。”她自嘲，“宅得要死，成天泡在网上。”又想起莫晴鄙视她的种种理由，联想到“网恋”一次，俏脸微赧。
“也好，”他沉默了一会，接道，“以后我们一起吃饭。”
她理解了一下，觉得这位高手的意思是他去吃饭的时候她也不得在网上停留沉迷需得同时下线吃饭。虽然这要求有点怪，但她还是宽慰自己她一向做人随和，便答应下来。
一面目送那位高手不知为何忽然显得轻快的背影，一面腹诽，他实在说话简洁，亏得她领悟力高，不然肯定又和那凡尔赛玫瑰一样，胡乱会错意。
第十五章
练到100级起便开始瓶颈了，打很久才得零星的几点经验比率。于是葭葭便寻了个理由中止练级和来自天外去聚贤楼吃料理。
青眼魔龙作为第一高手的标志魔宠，所及处自然而然博得很高的回头率。而此时它背上的一双璧人更是牢牢抓住了所有路人的眼球。
一身娇媚红妆，丽质天成，回眸间眼底清澈灵动，顾盼生辉；与身旁那人的黑衣矫健，星目剑眉，俊雅非凡相衬。男子虽表情淡漠，但由身侧的红颜笑靥相映，倒也显出几分温和。
那日的结婚典礼做足了排场，因此人人都知道，眼前这一对天成佳偶便是第一工会的会长来自天外及其夫人蒹葭苍苍。
她对于周围人的注视毫不在意——这就是美人的特权，因着从小到大当焦点久了，便对那些热情的目光熟视无睹。灵巧地跃下魔龙的背，便大大咧咧地拉上新婚夫君的手往聚贤楼里钻。
早有机灵的伙计上来招呼，“会长大驾，请到楼上的雅间。”
“帮我把被子请出来，我想吃她做的菜…”她跟着小二往楼上走，不忘回头交代着去请人的伙计，“就说我很诚恳的非常诚恳！”
“哟，你的诚恳原来光是靠嘴说的。”打趣的声音，从内间传出来，隔开外堂和内间的珠帘一掀，走出一个眉目清雅的女子来。她的眉毛生得十分好看，修长干净，配了她揶揄的神情，整个人自有了一分潇洒的神态。
“嘿嘿，被子…”她腻了声音凑过去，“你特意出来迎接我么。”
“应该应该的呀。”被唤作被子的女子便是蚕费心招来的料理第一人，ID全称为唱歌的被子。她摇摇头，嘴里说的谦恭，却根本配了不满的表情，“会长大人大婚当日，连我的全十宴都没尝一口就走了。想是我的区区小菜，入不了您的法眼。”
葭葭呵呵干笑了几声，“你怎么这么说嘛。我这不是专程过来请你了嘛。”当日蚕将唱歌的被子邀入会以后，她便时不时地凑来和她讨论食材和药材制作补给的问题，一来二去，彼此便熟悉起来。
“废话少说。”被子昂了头，细长的丹凤眼斜瞧着这位丝毫没有会长仪表的女子，毫无尊重之心地继续挖苦，“和蚕也约定了全十宴这种全套料理每个月限量做一次，价高者得。为了你的婚宴我已经破例做了整整100桌。你不来吃，就等下个月吧。”说毕，也不知是真是假地撩了帘子转身欲转回内间。
衣襟一紧，想也不用想便是那位会长。
“ 我错了还不行嘛。”葭葭竖白旗，“和蚕约定的那个那是对外卖的。咱们会里人，咱俩又那么熟，你就破一次例吧。我婚后第一个来找的人就是你哎——”
被子轻哼一声，眸光由眼前扯住她衣襟不放的蒹葭苍苍看向一旁冷静观看的第一高手。意味深长地扬唇。拍下葭葭的手，又要往内间走。
“你真不给我做啊。”她绝望地哀嚎，“你…”
“会长大人。”似笑非笑地回眸，“厨具什么的可都在内间，您是要我在外堂表演烹饪么？”
她一喜，再要补上什么讨好的话，却见她腰肢一转，已走进去了。
回头复又拉上来自天外往雅间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那天你没吃到全十宴，真的是很可惜啊。说起来还是蚕有头脑，借着我们的婚礼推出全十宴的限量通告，现在《乱世》里的‘全十宴’拍卖最高价已经达到1000两白银了——”
他跟着她踱进雅间，在桌边坐定，喝着伙计呈上来的茶水，安静地听她滔滔不绝。过了好一会，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夫人大可和她合作，再推出一种药膳，大有可为。”
“来自天外会长果然好见的。”被子捧了一道菜上来，细长的眉眼更是弯成了愉悦的弧，“手艺粗糙，还请慢用。”
“你太谦虚了。”对外人一向不假以颜色的来自天外竟然有了攀谈的兴致，举箸淡笑，“《乱世》里的料理业之王，何来粗糙之说。”
他的恭维她很受用，于是便挟了托盘立在桌边说话，“您说的那个提议正是蚕最近在考虑的计划。以我们会长那天抢亲PK时露的那手，药膳必然也会有很好的市场——”
葭葭额头的筋突突地跳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有这念头的…”这个商部管理者，竟然连她都不放过。
“正是那天PK完了以后，他就找我谈了。”那时她在聚贤楼专心准备全十宴，于是错过了那一段精彩。唇边的笑愈加显得轻漫，“想不到会长大人竟不是普通的炼药师，平时真的没看出来呀。”
她脸红，嗫嚅，“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你说我们讨论材料就讨论吧，扯那些有的没的虚名作什么。”
她冷笑，“想来竟是我俗气了么。我还道会长大人那么渊博，肯将那么多药性坦然相告和我互通有无。却还是有没料得到的。”是的，她气。她以为她和她已经算得相当熟悉，几乎无所隐瞒，但没想到，她是满级药师这一事实却不是她亲口告诉她的。
“这事本也怪不得她。”一直不插入两人话题的来自天外悠悠地插进来，“每个人都会有几张底牌才好出其不意。若被看得透了，反倒不安全。”
“是啊是啊。”薛葭葭化身无敌狗腿，恨不得对着被子摇尾巴，“你千万别生气嘛——”
“哼。如果真生你的气，我早扔下这聚贤楼不管，跑到别的地方自在去了。”被子原想多刁难她一会，却被人家夫君护着，也觉得没意思。只瞪了她一眼，转身推门出去，“今天的全十宴你要是有剩以后就不用出现在这里了。”
门合上。
葭葭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冲他一笑，“幸亏今天有你在这里，否则以她平时的脾气，又要和我闹一会才罢休。”
“没什么。”他早看出来这两个女孩在一起就是这样嘴上说说生气，便也不为她们担心，只适时出来点拨一下。早早结束了话题。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着目前为止唯一上来的这一盘菜，《乱世》里所谓的吃菜，便也同吃药剂一个道理，不过是变相地补充状态。因而也无饿和撑之说。
“说到底牌。”她眼睛亮晶晶地，“你有什么底牌么？”
“我没有了。”他顺口道，“所有相关资料全在排名榜上可以看到。”
她默。
确实，PK榜，宠物榜，财富榜，工会榜——甚至是百晓生编的那些个江湖美男榜，少侠榜，单项实力榜之类的娱乐榜单上，都高高地倨着他的名字。并且是以绝对的优势居在首位——宠物榜除外。
但他根本没有安全之虞——因为实在是太强了，以他单挑迷踪森林里面那些需要很多人组队才能打的怪物这一例子而言。便可以知道这个人是怎样的神级存在。
“那你呢。”垂眸无意识地关注着面前的菜肴，他的话显得甚是随意，“你有什么底牌？”
她迟疑，“好像只剩下神级宠了…”
他执箸的手微微顿了顿，心里感慨自己还是太着急了，但她有心瞒他，他确实心有不甘。但面上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只淡淡地应了一句，“是么。”
心里硌着事情，饭便吃得不咸不淡，随便扯了几个话题，被子便已经把菜给上齐了。
“好快呀。”葭葭惊叹着，试图缓和她已经察觉到的略略僵硬的气氛。
但被子无心留下陪她缓和气氛兼职灯泡，只强调了一句，“要是有残渣——”示威式地挥了挥托盘，冷哼一声出去了。
求援失败。她扁扁嘴，百无聊赖地一点点吃着那些丰盛的菜肴。心里为某个问题已经纠结得要崩溃了。
“不吃了？”看她半天没再动作，他抬眸，“现在时间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你也去吃晚饭吧。”
“嗯。”她却是一点胃口也无。
“那我先下了。”切开控制面板，准备选择退出游戏。
“等一下。”她咬着筷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我有件事。”
选择的动作中止，他询问似地看她。
“是这样，其实我…”
卸下了心事的薛葭葭很HAPPY地拉着莫晴去美美地吃了一顿晚饭。终于没什么压力，她愈加笑靥如花，眉飞色舞。连带着回宿舍时都是一路蹦哒着钻回窝里。
上线。
赫然发现短短一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系统消息和好友消息以及工会聊天全部爆满。
控制情报部的木头眼尖发现她上线，更是叫得大声，“大姐大，你可上来了。你家男人向桃花岛主邀战了！你看这怎么回事呢，我们工会现在还没完全壮大呐！你快去吹吹枕边风——”
她想也不想，啪一声在工会聊天里设置了屏蔽木头。
听到那句“你家男人”时，她还有些心虚地沾沾自喜，但越听到后面越不像话了。
“蚕，你说。”一边发问，一边处理着各种消息。大致就是各种询问与惊叹。所针对的话题，即是——
“传闻说第一工会会长向系统提交了向桃花岛主挑战的申请。第一高手终于出手了…”蚕的声音却是淡然得很，一点不见木头刚才的失措。
“…”她细细地看着手头上的一则正说明蚕所说事实的系统消息。
[系统]虎踞龙盘会长来自天外向桃花岛主挑战。
确定或者忽略？
一时间头大如斗，关掉会聊和所有好友聊天窗口。只开了和来自天外的通讯面板，“你怎么申请挑战了。”
“让你清静一阵子不好么。”他说话间，使用了夫妻技能，瞬移到她身边。紫色的瞳孔微微地漾了柔和，“总有这种挑战类的消息，太烦。”
他不多说，但她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与意图。半晌想不起来要怎么回答。
“还不确定？”察觉到她的失神，他不禁微笑，“真是盛况呢，百草园的会长和我都要去挑战桃花岛主。”
第十六章
吃饭前葭葭和都是在聚贤楼下线，因此上线后仍然保持着在这里。两人正在雅间里聊着，忽然楼下一阵嘈杂。她本当成是有大生意上门，便也没有理会。
但没多少时间，便有那伙计来敲门，“会长，被子请你快下来镇场子。来了个LOLI死活要吃全十宴。”
葭葭呆了一下，以被子那干练爽利的风格，经常会面对那些软磨硬泡想要她破例多做一次全十宴的人；本该有一套法子去应付，怎么今天会这么无奈。
“你等下，我下去看看。”她冲来自天外笑笑，碍着有别人在附近，便中止了上一个话题。
来自天外见状，便也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100万两银子！就做一次吧，我难得出来这么一趟…”很清脆的声音，带着电磁处理过的悦耳音色。
葭葭沿着二层楼的走廊一路走着往下看。
虽然束了极似男子的发髻，但仍能一眼看出那是个相当美貌的女孩子，使人不由得酸溜溜地想起有名的那一段形容美人的“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如此绝色倾城，易被美女迷惑的薛葭葭却一点也没有如围观群众那般看得失神，反而微微拢起了眉心。心里暗道一声，她怎么跑出来了——
那边，已经无言以对的被子只能不断重复一句，“本月的十全宴已经拍卖掉了，客人你出再多的银子也是没用的。”
“姐姐，求求你好嘛。我难得跑出来一趟的，我也很诚心的。你这个月的拍卖掉了那我要下个月的，你今天做给我吃了下个月就不要做了就好了呀…”
这个逻辑——
被子捂脸，“没这种做法的。当月做当月的——”
“破一次例吧。我加钱！”小姑娘十足十的诚意，加了十足十的财大气粗。——《乱世》里的料理，因着时效与所加效果的限制，即使是出色如十全宴，也从来不会超过有1万两这种价格。但这女孩子分明不理会这种行情，一昧地出加价钱，只为了能争取到一次十全宴。
已经有围观的人在惊呼，议论着雄霸一方工会的聚贤楼怎么连这种摆明了赚到死的生意都要犹豫。
被磨得几乎想夺门而逃的被子一抬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声线上扬，“我们大当家的来了！”
众人的目光刷刷的立马随着她往一个方向瞧。
就见蒹葭苍苍和来自天外这对美人缓缓从楼梯上下来，虽美貌程度不及眼前这个有钱的小姑娘，但胜在数量和气度。
而葭葭一面坦然迎着众人的注目礼，但心里却为被子那句极似土匪称呼的“大当家的”汗了无数次。
见着蒹葭苍苍，那小姑娘眼睛一亮，待众人的眼睛反应过来，只是一道幽蓝的光掠过，就见那小姑娘已经牢牢地巴在蒹葭苍苍的身上，像一只无尾熊一样蹭着，嘴里不断地说着，“亲爱的，你也在这里呀！好巧好巧噢…”
葭葭的身体僵硬了好一阵子，试图将这只无尾熊从身上扯下来，但毫无作用。暗叹一声，只得拍拍她，“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姑娘抬头，一对明眸满是委屈，“你结婚排场那么大，我们几个都听说过。他们几个太死板了，不肯过来看看。只有我——”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在乱扯的小丫头，“殊小沐，请说重点。”
殊小沐嘟嘟嘴，不情不愿地收起那套明摆着唬弄不过去的言辞，“我是听说了十全宴很好吃，才特意过来的——”眼睛不安分地乱转，待转到葭葭身边那个一身劲装的暗杀者时，便是一亮。立时作出一副轻佻的模样来，胳膊一伸，一把换了起先牢牢巴着蒹葭苍苍的姿态，改为以稍稍矮了一截的身高拥着比她高的蒹葭苍苍——动作虽然别扭，但她自己很满意。连带着语气也作足了轻薄的模样，“你就是我家亲爱的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她早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劈里啪啦。众人的下巴掉了一地。
——少爷？
即使这小姑娘是作男装打扮，连衣服都穿的中式的长袍，但眼瞎了的才会把她当作男儿身吧！
看到众人震惊的反应，殊小沐却是更加得意，刷地一声展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扇子，吊儿郎当地说道，“本少爷的红颜知己遍布天下，蒹葭苍苍只是其中之一——”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扇子一收，利落地往某个方向一指，目光炯炯，“你，本少爷也看上了，你就从了本少爷吧！”
扇尖指向。正是丹凤眼勒成前所未有的滚圆的唱歌的被子小姐。
“有没有搞错！你这个小——”
殊小沐吊在葭葭身上，摇头晃脑地往下走——确实，以她那个身高去勾着葭葭，怎么看怎么是吊着。她自顾自地摇着扇子，“被本少爷看中确实会让你惊喜万分，所以不必太惊喜。速速去做了十全宴来给你相公我吃！”
葭葭和被子同时抽搐嘴角，得，又绕回来了。
“本少爷刚才想用金钱买动你，没想到你竟然不受用。也罢，本少爷就牺牲一次色相，收了你。让你和亲爱的做姐妹，反正你们也是一个工会的，应该会相处融洽——”
殊小沐说着，走到被子面前还不忘伸手摸了一下她光滑的脸颊将口头轻薄贯彻到行动。
被子几乎要吐出血来。怒目而视这小丫头吊着的蒹葭苍苍。
葭葭苦笑，“被子，今天聚贤楼暂时关闭一天。我们去雅间聊。”
“好好！给本少爷备个雅间，和两位美人一叙——”殊小沐愈发得意，跟着葭葭往楼上走。还朝着额头青筋狂跳的被子来一记回眸巧笑，“本少爷等着你的十全宴。”
被子几乎要发作了。可但凡有些见识的人，看到殊小沐往蒹葭苍苍身上扑的动作，就知道此姝实力不凡；就算是PK也决计捞不着任何好处。更何况会长还和她很熟的样子。
看着葭葭和殊小沐一起往雅间走，来自天外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乱世》中玩家对于自身ID，等级，装备之类的信息可选择是否可被探查。而暗杀者及其他一些职业拥有一项特殊的技能即是探查之术，可强行探查到与自身等级相差10级内的玩家信息。
这个殊小沐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即使是有满点的敏捷也未必能做得到。而他刚才暗暗使用了探查之术，却发现无法探查到她的相关信息。并且以她的姿容，分明不下于那凡尔赛玫瑰，何以在《乱世》美人榜上从未出现过殊小沐这号人物。难道有连百晓生尹真雪都不知道的高人么。
他心事重重地跟上葭葭，心里不断地推敲着各种可能性。
把殊小沐往雅间里一推，说了句“我去安排一下，你等会”，葭葭便转身把来自天外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其他三个人中的一个。”
他立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她还能擅自活动的？”
她摊手，“我第一次发现这世界上有男装癖以外她更喜欢的东西——想来为了喜好，什么都做得出来。”探过头对楼下犹自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的唱歌的被子来了一句，“被子，麻烦你了。再做一次十全宴。”
“大，当，家！”被个小丫头片子这么轻薄纠缠了半天，居然还要依言行事，“十全宴一月一次可是死订！刚才给你破例已经算作是这个月的了。还要再做一次？”
葭葭揉揉额角，“你想被缠死么，她可是可以连续几个月都在线的。”
“可是——”她略略退让，但仍然还要强调，“那个是死订呐！”
“你把菜都做上来，对外说做的不是十全宴就成了。就说是九大名菜配赠菜。”好吧，以她会长之职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属对不起本会形象，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应付了雅间里的那个小天魔星。
拉开雅间的门，就看到一脸期待的小丫头两眼闪着星星扑上来。
“亲爱的～被子美人去给我做了哇给我做了哇？”
被子美人。
无良会长薛葭葭抖动了一下面皮，想想给被子听到这个称呼她会不会向眼前这个女扮男装得很失败的小丫头甩菜刀。
“嗯，她去做了。”她坐下，也拉了来自天外进来坐下。托腮瞧着眼前这只美艳不可方物的小丫头，“擅离职守，会被惩罚么？”
“不知道哇。没听说过有这种规定——”她一脸无辜，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双腿，笑得天真无邪，“亲爱的，我听说今天晚上连续两个人挑战桃花岛主哎——”
葭葭也报以无邪地笑，“怎么，你也关心这种系统消息呀。”
“当然啦，”她下巴搁在手背上，“桃花岛主也是我的亲爱的呀，以往一天最多一个人挑战就无所谓了，但是这次有两个玩家挑战呐。”——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我的幽冥谷也有封地令，为什么就没人去挑战我呢。害我一直无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