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妍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光芒锋利如剑刃,站起转身看向了其中某个方向,不过却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小云朝着她靠拢过来,警惕的看着那个方向,连声音都有些颤颤,“小姐,什么东西?”
“过去看看。”
“哎?”
小云大惊,不过白馨妍却已经迈步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不得已,如惊弓之鸟般的左右看了看,然后连忙紧跟着小姐走了过去。
“小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小姐,这山上,可是有豺狼虎豹的,万一遇上了怎么办?”
“小姐,我们离大路越来越远了,要是过会儿找不到回去的路怎么办?”
“小姐…”
小云喋喋不休,努力想要让小姐改变主意,不要再继续往前了,她总感觉一阵心神不宁,好像前方等待着她们的是什么非常恐怖的存在。
不过白馨妍却丝毫不理会,伸手将挡路的树枝草叶拨弄到旁边,继续往前走着,她本不是多管闲事,好凑热闹的人,尤其在这深山之中,就如小云说的,可能真的会遇上豺狼虎豹,不过就在刚才,她突然心中悸动,然后就下意识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想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一直往前走了很长的路程,白馨妍抬头看了看竖在她面前的悬崖峭壁,然后低头看向了躺在她脚下的这个浑身血污、生死不明的男子,视线从旁边扫过,看到一把染血的长剑,以及挂在树枝上悬崖上的细碎的布帛。
小云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吓了一跳,连忙就想要拉着小姐离开,这个人肯定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而从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肯定活不成,哇啊啊,死人啊!
白馨妍挣脱她的手,走到了那男子旁边,在小云满脸惊惧,几乎晕倒的表情下,伸腿踢了踢,问道:“活人还是尸体?”
那男子动了动,艰难的转过脸来,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时间白馨妍只感觉到清寒凌厉、冰冻三尺,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白馨妍,掌心凝聚着体内最后的一点内力,只要白馨妍稍有异动,他必定会出手毫不留情,他可没有不杀女人的规矩,也不会因为这个女人长得漂亮而下不了手。
白馨妍微眯了下眼睛,他的眼神让她的眼睛有点点刺痛的感觉,但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似是感觉到危险,所以她没有再朝他走近,而是原地蹲下,脸上依然是那清清淡淡的表情,无视他因为她这个动作而更加凌厉的眼神和警惕,以商量的口吻说道:“你会武功吧?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救你一命,你要教我武功。当然你不答应也没关系,只是不知道这个地方还要等多久才会有第二个人经过,而且在你等待的时间里,可能你的仇人会先一步找到这里。”
这是交易吗?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威胁加上胁迫!
慕容绝世眼中的寒冰有了一点点裂痕,首先在这个地方出现一个看似千金小姐带着丫鬟的两人就已经很奇怪,而这位小姐却竟然还一副奸商的摸样,就更奇怪了。
不过看着白馨妍的眼睛,虽然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温度和波动,但却奇异的让他略微放松了警惕,但对于她提出的条件,他也没有想要答应的打算。
白馨妍嘴角微翘,弯起了一抹极其清淡的弧度,似乎在微笑又似乎没有笑,像极了某种阴险狡诈的生物。
她站了起来,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浑身血污,让人分辨不清长相的慕容绝世,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你继续在这躺着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还当真一刻不停留,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要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莫容绝世眉心抽搐了一下,无比悲催的接受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同情心的事实,虽然他一点也不希望被人同情。
“成交。”
听到身后传来的这个沙哑无力的声音,白馨妍顿下脚步,眼中一抹得逞的光芒。

第十章 疗伤
小云神情呆滞的看着坐在她眼前的慕容绝世,小嘴张成了O形,嘴角有着可疑液体隐现,眼中星光点点满是惊艳。
狠狠咽了下口水,没想到那个浑身血污的狼狈男子只稍稍清理了一下,就马上变成了这般俊美如谪仙…哦不不,就算是神仙降世恐怕都要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如此俊美,她一个小小丫鬟实在是找不出能够用来形容他的词和句。
如果…如果不是他浑身都在冒着冷气的话,她一定会冲上前去,而现在,只是站在远远的看着,她都有种快要幸福得晕倒的错觉。
他年约二十,盈盈如玉,阳光之下似乎能看到有萤光在他脸上流转。眸如寒星,深沉幽暗如平静的海,谁都无法窥探到海底的潮流,不知何时会突然爆发,将所有被笼罩的人卷入,跌宕起伏,尸骨无存。又似寒潭,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森森寒意,让所有意图接近的人望而生畏。
剑眉轻挑,眉宇之间自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仪,挺翘的鼻,弧线如鬼斧神工的唇,因失血过多而呈现着苍白之色。身形颀长,风姿翩翩,只是一身最简单的粗布衣衫,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的绝世风华。
他就那么随意的坐着,却自有着一种尊贵的神态,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视着脚下的万里疆域及亿万子民。
白馨妍眼中有着惊讶一闪而过,但也仅此而已,下一秒她就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低头细细研磨着草药,随意的说道:“你可以放心在这里养伤,你的仇人就算追进了京城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里。”
慕容绝世看向她,眼中同样有着一点惊讶,从来没有任何人在见到他的容颜之中竟还能够保持平静的,这并非他自恋,而是事实本就是这样,就如此刻的小云,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多谢。”
“不必道谢,若非你对我有利用价值,我是不会救你的。所以你只需要尽快将伤养好,好教我武功。”
慕容绝世微眯眼眸,有着两点寒星隐现,显然对于白馨妍的话有些不悦,同时也有着对自己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恼怒,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概也就他这样的状况了。
房内一时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之中,虽有疑虑,但他没有问她为何要学武。单单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必定是好人家的女儿,就算当真想要学武,去请来武师入府教导便是,何必要与他这个来路不明,还有可能麻烦不断的人做这样的交易?
虽不想承认,但对她来说,他确实是来路不明,还有可能麻烦不断的人。
将研磨好的草药涂抹在纱布上,然后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掀他身上的衣服。
莫容绝世下意识的伸手阻挡,身上的冷气冒得更欢快了,冷冷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你确定?”白馨妍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衣服之下的一身伤口在她眼前浮现,嘴角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你确定你能自己将身上的所有伤口全都包扎好?”
这话让慕容绝世轻皱了下眉,没有说什么,但阻挡的手却已经让开,抬头将冷气夹杂着杀气朝还站在旁边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小云弥漫了过去。
白馨妍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下一秒就会出手将小云给杀了,所以她侧过头对小云说道:“小云,你去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云呐呐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感觉整个空间都被冷气弥漫,才猛然打了个冷颤,稍微清醒了过来。
“小…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白馨妍看着她,有着一点点的不悦,声音清冷的重复了一遍:“去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是。”小云缩了下脖子,她就觉得小姐此刻的表情好可怕,应了一声连忙转身朝着厨房奔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白馨妍和慕容绝世两个人,白馨妍没有犹豫,也没有半点所谓的不好意思,直接将他身上的衣服掀了开来,反倒是慕容绝世,在她掀开他衣服的时候眼角抽搐了一下,身体也有着一定程度的僵硬。
他最讨厌被人触碰到身体,尤其是女人。
白馨妍可不管他讨不讨厌,将手中的纱布朝着他身上的其中一个伤口用力的按了下去,一点没有顾忌他受伤,这么用力是否下手重了点。
慕容绝世的眉心也紧跟着抽搐了起来,钻心的疼痛从伤口传来,让他几乎怀疑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要为他包扎伤口还是想要害他性命。不过即便是这样的疼痛,他除了让眉心抽搐之外,竟然一声未吭,甚至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改变。
将纱布黏贴在伤口上之后,白馨妍又在另一块纱布上涂抹了研磨好的草药,然后对准他身上的另一个伤口,贴了上去,这一次,倒是下手稍微轻了那么一点,至少没有按在纱布上面碾个两圈。
等将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全部包扎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从始至终白馨妍的表情就没有改变过,清清淡淡的冷眼相看,慕容绝世的表情也同样没有改变,只是那满头的大汗,却还是不受他控制的冒了出来。
这女人,下手忒狠了,只是包扎个伤口,他却感觉比被敌人追杀三天三夜还要恐怖。
终于包扎好了,他不由解脱般的舒出一口气,神色不善的看她一眼,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燕云楼。”
“燕云楼?”他轻皱了下眉,很快眼中有了惊讶之色,随之而来的是恼怒,该死的女人,竟然把他藏在这样的地方!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也明白这里确实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对燕云楼,虽然才刚刚出现不到三个月,但以他的能力,早就已经将相关的情况了解了清楚。
“你是燕云楼的姑娘?”燕云楼的前身乃是花楼,里面的姑娘大都是青楼女子,想到这里,慕容绝世不禁泛起了一阵恶心的感觉,脸上更有着几粒鸡皮疙瘩冒出,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将身子朝旁边倾斜离得白馨妍远了一些,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似乎也刺痛瘙痒了起来。
白馨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侧着脑袋想了下,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慕容绝世眉头轻皱,语气不善,只是当对上白馨妍那略带探究的视线,突然将所有的心情全部收敛,意外着自己的心情竟这么容易就起了波动,肯定是因为身受重伤,眼前又站着一个他向来厌恶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满身污秽的青楼女子。
想到等他伤势好转之后,还要教导这个女人武功,慕容绝世不禁感觉眼前无光,浑身都起了一层渗人的鸡皮疙瘩。
白馨妍看了他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唇角轻动,顿时带动脸上的表情,那一副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狡黠模样,让慕容绝世额头上再一次冒出了冷汗。
不禁暗自不解,自己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虽然感觉很恶心,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她的条件,他也绝对会做到,大不了事成之后再杀了她便是。

第十一章 你可以叫我恩人
慕容绝世的伤好得出乎意料的快,才第二天,他就已经能够轻松走动,第五天,他就开始实行他的诺言,教导白馨妍武功。
教导开始之后,白馨妍学得很认真,他教得也不马虎,只是从来不会接近白馨妍的周围三步距离,即便她某些动作做得不对,他也只是出言提醒,而且还是非常简练的提醒。
仅仅第一天,白馨妍就如他描述的那般感受到了小腹之处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生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内力了吧?这让她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欣喜的笑。
慕容绝世也有些意外,倒没想到她竟有着这样的天赋,才短短一天不到就练出了内力来,但这并不能让他变得稍微温柔一点,依然只要被她接近,就会忍不住的冒鸡皮疙瘩。
“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慕容绝世还是很快就察觉出了白馨妍与燕云楼内其他姑娘的不同,普通姑娘怎么可能会有单独隔离的院子?怎么可能整天待在这里不去前面接客?怎么可能还有着这么灵巧的丫鬟随侍?
且看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皆没有丝毫的风尘之气,安静时有着大家闺秀的淑娴典雅,练功时又有着独特的英姿飒爽,动作干净利落,从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招式。
白馨妍将他教她的那套剑法演练完毕才收剑,转头看着他,嘴角轻掀说道:“你可以叫我恩人,若这样不足以表达你对我的感恩之情,还可以在恩人前面加上救命两个字。”
慕容绝世的手已经握上了剑柄,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拔剑砍她的模样。
所以说他最讨厌女人了,尤其讨厌眼前这个别看平时冷冷清清、神情淡漠,好像对任何事都不甚在意,但偶尔流露出的狡诈卑鄙无耻阴险却连他都忍不住心颤的女人!
白馨妍说完就再一次的演练起了剑法,这种跟她以前所学的有太多不同的功夫,让她很有兴趣。
若非看在她确实救了他一命,而且他又从不做食言而肥之事的话,慕容绝世早已经杀了她,胆敢无视他的威严,甚至出言调侃的人,没有一个能得到好下场。
白馨妍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说道:“你如果能教我稍微厉害一点的武功的话,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慕容绝世冷冷看了她一眼,她清冷的脸上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他讨厌,从没有谁能够仅凭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引起他这般大的心绪波动。他没有理会白馨妍的话,径直转身就进了屋里。
他虽然如约教她武功,但显然并没有将太厉害高深的教给她。
夜幕降临,白馨妍已经回去相府,小院内只剩下慕容绝世还有白馨妍唤来照顾他的姑娘两人,已是夜深人静安眠之时,然而慕容绝世却依然清醒,静静的站在窗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黑暗之中似有着一道影子掠过,慕容绝世的身后悄无声息的浮现了一个黑色身影,单膝跪在地上,声音低沉的说道:“参见主子。”
慕容绝世恍若未闻,亦未转身,沉默半晌才开口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属下亲眼见她进了相府,相府的下人都称她为三小姐。”
“下去。”
“是,属下告退!”
如来时一般,那黑衣人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而慕容绝世依然站在窗前,月光下,他的眼睛犹如寒星,闪烁着点点寒芒,半晌喃喃自语道:“白馨妍。”
相府内正准备就寝的白馨妍,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冷颤,不禁缩了下脖子左右四顾,半晌才舒展开轻蹙的眉头,又是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侧身在床上躺了下来。
白馨妍似乎真的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再加上她确实有认真的在学习,使得那进步的速度让慕容绝世连连挑了好几下眉头,而他看她的眼神,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改变,少了些厌恶和隐忍,同时能够容忍被她接近到两步距离之内才会开始冒鸡皮疙瘩。
三小姐每日出门这件事终于引起了相府内某些人的注意,白馨妍看着坐在花园内似是闲聊的几人,低头想要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从旁边经过,却在她转动脚步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丞相夫人的声音:“妍儿,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呢?竟连母亲在这边都没有看见。”
白馨妍转身行到了他们面前,福身行礼道:“见过王爷,给母亲请安。”
本想避过麻烦,却没想到麻烦找上了门来,白馨妍低垂着脑袋,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进眼底,平静无波,淡然相对。
禄王慕容绝尘与白馨怡甚是亲热的坐在一起,听到白馨妍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来朝她点了下头,然而只是只一眼,他就突然眯起了眼,眼中布满了探究之色。
白馨妍虽一如既往的低调安静,极容易被人忽视,然而不知何为,慕容绝尘看着她,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丝异样来。她就只是站在那边,却自然的有着一股独特的气息,明明是同样的脸同样的身段甚至连神态动作都没有什么改变,但却给了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与白馨妍的交集并不多,甚至长这么大以来都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每次见面,他唯一的印象就是没有印象,她就像是个隐形人,安静的待在角落,被人从头忽视到尾。
他会记得有这么个人,还完全是因为这位三小姐乃是他的未婚妻,说起两人的亲事,实际上完全只是父皇当初的一句戏言,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转变为了真,他自然是不愿意娶这么一个半点存在感都没有,甚至连她到底长得好看还是丑陋都没有印象的女子为妃。
然而此次见面,看着这个一如既往安静的人,他却突然有了强烈的感应,只一眼,他就已经将她的所有神态动作全都记进了脑海里,亦为她的绝世容颜和身上的独特气质而惊艳。
见王爷盯着白馨妍看,坐在他身旁的白馨怡不禁狠狠瞪了妹妹一眼,伸手轻扯他的衣袖,甚为哀怨的轻唤一声:“王爷。”
慕容绝尘这才将视线从白馨妍的身上转移了开来,只是心里到底是否也平静,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丞相夫人看着她的眼中也有着意外之色,随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浅抿小口茶,轻声问道:“听说你这几日天天出门,不知外面有什么好玩的,竟有这样的魔力让从不出房门一步的妍儿都忍不住每天往外跑,连娘亲都没有看到呢。”
白馨妍自觉的站在旁边,神色平静,对于这位母亲的厚此薄彼早已经见怪不怪,闻言轻声回答道:“倒是没什么好玩的,只是女儿难得出门一趟,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竟是那般的美妙,才会忍不住想要见识更美妙的世界。”
丞相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莞尔笑道:“若不是这模样没有半点差错,我几乎都要怀疑你不是妍儿了,怎么才短短数月,你就好似换了个人呢?以往,你可是从来不会这样子说话的。”
“人总是会变的,有些时候,甚至只需要一瞬间的功夫,这人的性子就会有完全相反的改变,倒是让母亲忧虑了。”
这似是若有所指的话让坐在旁边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白馨怡变了脸色,猛然站了起来挥手就要朝白馨妍打过来,嘴上骂着:“死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是你自己不知廉耻配不上王爷,这下竟然还想要怪罪本小姐让你受委屈了不成?”
“怡儿?”丞相夫人满脸惊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她最是疼爱的女儿,竟做出如此没有修养的言行,当真是她的怡儿?
白馨怡的手僵在了半空,然后迅速收回,脸上的狰狞怒气瞬间转变成委屈,扑到了丞相夫人的怀里,撒娇说道:“娘,我只是被三妹给气到了才会做出这么乱了分寸之事,娘你也听到了,她那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娘你可要位女儿做主啊!”
丞相夫人的脸色这才缓和,轻拍了拍她的背,抬头看向白馨妍嗔怪道:“妍儿,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况且本就是你不对在先,王爷不计较已经是宽宏大量,你怎么还是如此抓着不放?”
将失望掩盖,白馨妍依然清浅淡漠的说道:“母亲说的是,不过我并未抓着不放,自认为方才的话也没有任何的意有所指,没想到姐姐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反倒是让我忍不住想起了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
“做贼心虚。”
“你…”白馨怡猛然抬头,恶狠狠的盯上了白馨妍,神色怨毒狠绝。
白馨妍却视若无睹,视线从始终不发一言作壁上观的慕容绝尘身上扫过,再看向白馨怡说道:“姐姐切莫恼怒,收敛着点,你的王爷还在旁边看着呢,可别因为妹妹的几句话而恼羞成怒,失了方寸,万一影响了姐姐在王爷心中的好形象可就大事不妙了。”
闻言白馨怡脸上出现了慌乱之色,连忙转头看向慕容绝尘,脸上的表情在瞬间转换,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端的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直欲将欺负她之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白馨妍嘴角微掀,又是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朝着凉亭内气氛古怪的三人躬身告退道:“若没有什么事的话,馨妍还打算出门逛逛,就先行告退了。”

第十二章 唯利是图
白馨妍临走前说的几句话,让白馨怡的脸色止不住的变幻,也让禄王慕容绝尘眼中精光闪烁,他不是笨蛋,相反他还非常的聪明,平常时候也能感觉到白馨怡的表里不一,但他乐意陪她演戏。
然而现在听到白馨妍将话说了出来,虽只是含沙射影的语句,但还是让他有种憋屈的感觉,尤其是她竟从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瞧他一眼。
丞相夫人更是如看着陌生人般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当真是她那个胆小懦弱的女儿?还有,她的那些话,究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还是暗含着别的什么意思?
虽内心里不愿承认一向疼爱的女儿并没她认为的那么好,但她的耳边却不由自主的回响起了为燕云楼邀请函为难那天,妍儿说的话。
这样想着,她不禁转头看向怀里的大女儿,一句话脱口而出:“怡儿,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太后娘娘可是念叨了好多次,说怡儿你做的刺绣她最是喜欢,这几天你就安静在府中,仔细绣幅画,送给太后娘娘贺寿吧?”
白馨妍离开的脚步微顿了下,紧接着又往前走去,那天前往落山本就是为了找他们的麻烦,不过中途被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搅和了,现在制造的这么一点麻烦,倒也不算迟。
燕云楼内,慕容绝世缓缓擦拭着剑身,视线偶尔从坐在旁边闷声不响也没有去练功的白馨妍身上扫过,然后转回头来继续擦拭。
小云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见小姐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不禁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往常都是一门心思的练功的,难道是因为先前遇到王爷、夫人和大小姐的事情,让小姐不高兴了?哎,也难怪,要是她,她也不高兴看到自己曾经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而且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亲姐姐。
白馨妍抬头看着小云脸上的神情变换,伸手端起茶杯,浅抿一口悠然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按以往的情况来说,我似乎也要在那天进宫给太后娘娘贺寿。”
慕容绝世擦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眼中似也有点什么闪过,只可惜坐在旁边的两人,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小云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天真无邪纯净清爽,轻轻动着嘴皮子说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姐往常都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面,从开始坐到结束,反正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小姐您,更不要说是为难了。”
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白馨妍眉心抽搐,很是清凉的瞪了小云一眼。虽然她说的全都是事实,可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再配上那样的表情,却让白馨妍忍不住感觉到一阵郁闷。
话说这位三小姐,当真有那么安静那么沉静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慕容绝世擦剑的动作又顿了下,若有兴致的瞥了白馨妍一眼,然后继续刚才的动作。
这位相府三小姐他也有所耳闻,知道那确实是个没什么存在感,连她的母亲都经常性将她忘记的人,不过眼前的这位三小姐,却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存在感的人,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但他就算想要忽视她的存在,都做不到。
莫非是传言有误?
白馨妍突然转头看向慕容绝世,看着他手中散发着森然杀气的利剑,不咸不淡的说道:“你擦好了没有?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还是赶紧教我武功吧。”
“我不是已经教过你了吗?”他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瞥向白馨妍
“那些都已经学会。”
“仅仅学会是不够的,还需要勤加练习。”
白馨妍悠悠喝了口茶,呼出一口热气,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等你走后我一定会勤加练习,不过现在,你应该继续教我新的招式才对。”
“我已遵守诺言教你武功。”
秀眉轻挑,白馨妍抬头看向眼里就只有手中那把剑的慕容绝世,嘴角微掀浮现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问道:“你是意思是说,你以后都不打算再教我武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