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想要不被这些人知道的翻越这一片山脉,确实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她身边带着的是普通的士兵,而不是什么高手。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楚轻先前的时候才会想要主动的来找这伙人,并且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她亦不会拒绝。就算不愿意加入,相信这样做也可以让自己的人尽可能完整地翻越这一片山脉。
视线从眼前的桌子上面扫过,这是在他们进入到山寨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宴席,没有什么八珍玉食,饕餮大餐,但山珍野味倒也不少,不能说奢华却异常的丰盛,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一顿宴席了。
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这酒,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只是自己酿制出来的清冽白酒,但这个香味,这个色泽,从刚才搬出来的酒坛子上的封泥来看,这酒至少也已经存了好几年。
至于到底有多少的年限,楚轻倒是看不出来,毕竟她对这个并不了解,甚至她一点都不喜欢喝酒,不过北方寒冷,喝上几口用来御寒倒是不错。
终于将视线重新又转到了独孤越的身上,对上他那始终在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寨主似乎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今日的宴席了。”
“没错,从得到瑾瑞王爷被封为新任东路军统帅的消息之后,就开始了准备。”
独孤越回答得相当干脆,面具遮挡下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也能够感觉得到,他似乎笑得很干净,很明朗,让人忍不住被他所影响,对他生不出警惕之心。
然而他的这个回答却让同桌以及在旁边桌子上的人同时停下了筷子,虽没有过激的动作,但也已经全身心戒备了起来。
陈青和江帆两人就坐在楚轻的右侧,此刻也是对视了一眼,手已经伸到桌子底下,悄然放到了腰间。
楚轻却是心中一动,突然问道:“如果很不巧的,我们并非瑾瑞王麾下的人,而是太后派出来劫杀瑾瑞王的呢?”
“哦?”独孤越嘴角微微翘起,说道,“若是这样的话,今天的宴席之上,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菜。”
“那是什么样的菜?”
“放了一点额外的调料的普通酒菜。”
眉头一跳,额外的调料吗?
楚轻眼中突然一冷,看得独孤越嘴角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但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只是看着楚轻的眼神,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你不相信我的话?还是,你在想若是坐在这里的是太后娘娘的人,问了你刚才的那个问题,我就会说若是在这里的是瑾瑞王的人,我就会将这些酒菜换成加了额外调料的普通酒菜?”
楚轻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突然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他说道:“这些年来你们一直占据在这个地方,朝廷不仅仅派军队攻打过你们,在攻打不下之后也肯定想过要招安,可是你们却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而现在,你却突然说想要加入我们,如果换成是你,你会相信?”
“不会!”
“既然连你自己都不相信,那么你拿什么来让我相信?”
独孤越深深地看着楚轻,眼睛闪闪发亮,然后也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顿时就高过了楚轻一头,变成他低头俯视着楚轻,这似乎让他很开心,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继续拐弯抹角的。”
“请说!”
“名义上,我们只是一伙占山为王的强盗,这些年来不管是朝廷的攻打还是招安都没有让我们离开这里,为的就是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出现。”
“什么意思?”
独孤越突然咧嘴一笑,朝着身边的似乎是副寨主之类的人物挥了挥手,那副寨主心神领会,转身就退出了大堂之外。
楚轻也没有阻拦,只是看着独孤越,等着他将未讲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楚公子可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人?”独孤越突然这样问了一句,不过他也没有真的让楚轻来回答,接着就说了下去,“外面的人都知道烈虎山寨有强盗八百,而实际上,这里却有着三千人,而且每一个都是曾经在战场上厮杀存活下来的士兵!”
随着独孤越这句话落下,在场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连楚轻亦是猛然睁大了眼睛,丝毫掩饰不去眼中的震惊之色。
“你刚才说什么?”
独孤越突然伸手将脸上的那半张面具摘了下来,就这么将真面目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麦色肌肤,剑眉星目,若看其面貌,是个俊美明朗的男子,尤其是那眉宇之间的气质,那般的明艳艳光芒辉映,看第一人就能感觉到这个人性情直爽,是个血腥男儿。
楚轻还在这边厢研究他的长相气质,她身边的陈青和江帆两人却是同时脸色大变,惊呼出声道:“独孤将军?”
“恩?独孤将军?”楚轻被他们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转过头去看陈青和江帆,再转头看向独孤越,眉头轻皱了起来。
将军?这个强盗头子?
独孤越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有点苦哈哈的,说道:“那个,我不是两位口中的那位独孤将军。”
陈青和江帆愣了一下,然后才仔细地看起了眼前的这个人,然后陈青点头说道:“独孤将军却是不应该这么年轻,那么你是谁,为何会与独孤将军这般相像?”
话出口,他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瞪大了眼睛,再仔仔细细地看起了独孤越,直将独孤越看得脸色发白,冷汗淋漓。
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说道:“那个,我爹叫独孤烈,在十三年前,我还只有十岁的时候,在军营中见过二位。”
楚轻却是皱起了眉头,问道:“独孤烈是谁?”
“呃?”愣了一下,江帆连忙说道,“独孤将军是元帅身边最得力的将军之一,封号烈虎将军,因为其在战场之上,如烈虎一般,冲锋陷阵,直让敌人胆寒。”
在江帆解释的时候,独孤越却是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楚轻,问道:“你不知道我爹啊?”
楚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确实是不知道,因为现在军中根本就没有烈虎将军独孤烈这一号人物。
“既然你爹是烈虎将军,那你为何竟然会占山为王,当起了强盗?还有,你刚才说的,三千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又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正是太后的势力最鼎盛的时候,独孤烈是瑾瑞王麾下出身,而且这许多年来,依然对前代瑾瑞王崇敬之至,自然就成为了太后首先想要打压的对象之一。
在一次与雪族人打仗的时候,太后收买独孤烈麾下的一名小将,将错误的情报给了独孤烈,导致独孤烈带着五万士兵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
面对敌人的包围,独孤烈带着五万士兵试图突围,那一仗,打得惨烈异常,天地变色。
独孤烈在军中,向来以勇猛出名,即便是在那样的绝境之下,依然让敌人损失了几万的大军,而他麾下的五万士兵,也只剩下几千人,而敌人虽也只剩下不到一万人,但对方是雪族人,天生就比东临人要彪悍。
到了这个时候,五万大军已经可以算是全军覆没了,剩下的没有一个人是不带伤的,甚至有好多能够继续站立着,都可以算是奇迹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远处杀过来一队黑甲骑兵,人数只有三百左右,但却一个个都骁勇善战,伸手不凡,绝非那些普通的士兵能够相比。
这一直黑甲骑兵直直地就冲进了雪族人的军队之中,如一把尖刀,将雪族的军阵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三进三出,就让雪族人倒下了几千人,再加上眼看逃出有望,独孤烈带着包围圈内的残兵拼死冲了出来。
除了独孤烈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两百黑甲骑兵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是隶属于谁的,连当时也在那残兵之中的独孤越都不知道。
只是那天被那两百黑甲骑兵救了之后,独孤烈失踪了几个时辰,再次回来之后就下了一个命令,想回军营的士兵自己回去,而剩下的愿意跟着他的,就跟他走,不要问去干什么,从此以后,东临烈虎将军战死沙场。
结果,没有一个人离开回军营,全部都毫不犹豫地跟着将军,然后来到了这座山上,开始当起了强盗。
当时还残留下近五千士兵,但有许多人都受伤严重,身体留下了一生都难以痊愈的残缺,所以现在烈虎山寨中有精兵三千,至于剩余的那些,只能算是残兵了。
这三年来,他们没有一天松懈,依然过着在军营中一样的生活,唯一的一个目的就是在等着那个能够将他们重新带回战场的人。
“烈虎将军?”京城皇宫御书房内,洛司澄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了那个坐在上方横梁之声的人。
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下来,说道:“对,当年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急忙赶去却也已经来不及,只救下五千士兵,其中还有大部分已经伤残。姓华的这个妖妇当真狠毒,烈虎将军只是其中之一,当年请旨想要让风子辰那小子前往北方军中的将领,何止一个?”
洛司澄脸色略显沉凝,点了点头说道:“在她看来,几十万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哼!”
“不过没想到当年,您竟然只带着三百黑甲卫,就敢去闯雪族的千军万马,真让晚辈佩服之至,望尘莫及啊!”
“黑甲卫中的每一个人,即便是单独的出来,都是高手,又岂是那些普通士兵能够相比?三百黑甲卫虽敌不过千军万马,但想要在军阵之中冲刺几个进出却是不在话下的,只是可惜,人数实在是太少了点,不然哪里还会让小小雪族人这般嚣张?”
洛司澄只是笑着,说道:“若是人数多了,才奇怪呢!”
“那到也是,毕竟想要成为黑甲卫的要求确实是高了些。”
“呵呵!”
“现在我已经将黑甲卫交给了你,你可一定要使用好了,虽只有不到一千人,但即便是在战场之上,也是能够让敌人胆寒的存在,最尖锐的刺刀!”
“是。”

第二十五章 到达胡珏城
楚轻去见了那位传闻中应该已经战死在沙场的烈虎将军,除了看上去更苍老一些,他的容貌几乎与他的儿子独孤越一模一样,也难怪刚开始的时候陈青和江帆会将独孤越认为是独孤烈。
这位在最后的那一场战争之中丢掉了一条胳膊的将军,在确认了楚轻的身份之后,竟是毫不犹豫地将那三千精锐士兵送到了她的手上。
那一瞬间,楚轻突然感觉到有那么点沉重,不过她并没有拒绝,并在那山寨里度过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清晨就整装出发,继续往北方行进。
这一次的收获意料之外的大,让这一支队伍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就壮大了十几倍,算上原先就跟在楚轻身后的两百多人,总共人数已经到了三千五百多人。
有了这么多人,那队伍的排列自然也做了一些调整,十人一小队,百人一中队,千人一大队,暂时的,设三个大队,那多出来的五百多人也暂时分派到了那三大队之中,而三位大队长,没有意外的,是陈青和江帆,第三人则是那个死活要跟着一起来的独孤越。
寨主也不要当了,山大王也当得没意思了,独孤越更加怀念那种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的感觉,所以他将那个山寨重新还给了他父亲,自己则跟着楚轻。
对于这些,独孤烈没有多说什么,本来他也想要一起,但后来不知是怎么回事,又放弃了,现在那山寨中剩下的都是一些残兵,不过即便是残兵,那真正的力量算起来,却也不会小的。
独孤越的伸手非常的不错,曾经与楚轻比试过,楚轻并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就算他伸手功力都要高上楚轻不只一筹,楚轻依然是这一支队伍的统领,因为这一件事情,独孤越可以说非常的不满意,不过也就嘴上说说而已,说了楚轻的一大堆坏话之后,也就专心地当起了他的大队长。
楚轻也不跟他计较,听他说那些什么“就你那小身板,本大爷一巴掌就能将你给拍扁了!”“本大爷竟然要听一个女里女气的跟个娘们似的家伙的命令?简直是没天理了!”
总之,这样类似的话很多,楚轻只当没听见,陈青他们则是暗地里发笑,表面上则要保持一本正经,坚决不与独孤越“同流合污”。
而这些话,在两天之后,就彻底地从独孤越的口中消失了,因为赶路两天后,遇到了第一波伏击,有三千人在手,那些几百人的伏击根本就没有放在楚轻的眼里,但不管怎么样,手下的士兵能少损失一个就等于是赚了一个。
所以那天,楚轻用三十二人的牺牲换来了将三百多敌人一锅端,计划之缜密,行动之迅速,布阵之周全,手段之果决狠厉,直让那从腥风血雨中度过来的三千士兵瞠目结舌,冷汗淋漓。
将牺牲的三十二人好好地埋葬之后,楚轻没有在原地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动身继续往北方行去,因着独孤越对这一片坏境的了解,楚轻将地图在他的面前一摊,在独孤越的指点下,标出了附近所有的盗贼团伙。
到达北方边境至少还有几千里的路程,楚轻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下了命令,在十天内赶到胡珏城,这并不是难事,即使有着一路埋伏,十天赶路三千里,很容易。然而她接下去的一个命令却让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前方三千里,有着大小盗贼团伙十八家,既然顺路,就将这十八家盗贼团伙全部剿灭了吧,既练了兵,又算是为民除了害。
独孤越在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他好像跟错了人,但也不可否认,心中那沉寂了三年的战斗热血被激发了出来,前方三千里,放弃一切后勤物资,轻装简从,以最快的速度赶路,而所需要的物资则直接从那些盗贼团伙中获取,沿途,一路杀伐,一路血腥。
而到了晚上,或者剿灭盗贼团伙,或者被楚轻将整支队伍拉出去,训练,从动作到步伐,从呼吸到杀伐之气,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做到她所要求的标准,只要有一人没有达到,那么所有的人都必须陪着继续训练。
前面的三天,他们赶路六百里,剿灭盗贼团伙两个,遇到伏击两次,每一次的人数都在五百人以上,三千五百多人损失一百二十四。
从第四天到第六天,他们赶路八百里,剿灭盗贼团伙六个,遇到伏击四次,每一次的人数同样都在五百人以上,三千四百多人损失九十六。
从第七天到第九天的傍晚,他们已经来到了胡珏城外十里,剩余的十伙盗贼团全数歼灭,遇到埋伏的次数更是多达八次,其中人数最多的一次,足足有两千人,而在这三天中,三千三百多人还剩下三千一百三十一人。
与九天前相比,这一支队伍明显有了极大的变化,首先最明显的就是那杀伐血腥之气,站在千米之外,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种压力,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血腥味飘荡。
陈青和江帆想起来那天楚轻说的话,好兵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杀出来的,不由面面相觑,神色之中难掩惊悸之色,看着眼前的那一支队伍,差点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们所带领的那一支队伍。
九天的时间,士兵的数量从三千五百六十八名减少到了三千一百三十一人,短短九天的时间,就少了四百三十七人。
然而再看他们的功绩,沿途剿灭盗贼团十八家,歼敌四千四百五十三人,俘虏三千六百九十三。面临太后那边的拦截追杀十四次,杀敌七千多人,逃跑五千多,俘虏没有。
难得停留了下来,独孤越仔细地算了一下这九天来的战况,看着手中的那一串数字,他的心突然就抽搐了起来,并且每抽搐一次,就会感觉到多一丝的凉意。
虽然说这些战斗是分开了几十次,但不可否认的是,几乎每天都有至少四次以上的战斗,还要赶路几百里,若是一般的队伍,只怕单单是因为这些,就已经足以让士兵们崩溃了。
可事实上却是,这三千余人不仅没有崩溃,反而练就了一身的精悍和杀伐之气,这样的一直军队,若是出现在战场之上,丝毫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战力,他们对一场战争的影响力。
“你知道这九天来,我们一共杀了多少敌人吗?”楚轻正好从树下经过,独孤越忍不住问道。
抬头看向那坐着树枝上的独孤越,楚轻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算上俘虏的话,有一万五千人左右,若再算上对方的逃兵,则有两万多人,怎么了?”
看着楚轻那平静的样子人,独孤越眨了下眼睛,心中突然生出一点怪异的感觉,有点小心翼翼地说道:“看你的样子,怎么感觉好像并不在意似的?”
“怎么会?能够将敌人给杀了,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九天的功绩,有点大了?”
“有吗?平均算起来,每天也才两千多个敌人而已,而且还是分开好几次出现的,若是连这个还对付不了,算什么好兵?”
“…”独孤越张了张嘴,然后突然转了个身,趴在树干上面画起了圈圈,敢情她竟然是这样子来算的?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楚轻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这突然的他是怎么了,再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转身就离开了。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这个程度的战斗,是作为她的士兵所必须要达到的最基本的要求。
而这九天来的行动,还是因为这些人毕竟才刚跟随在她的身后,不然的话,哪里会有这么轻松的事情?而且,竟然还损失了四百多人!
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不过楚轻却没有再继续赶路,因为这一路来,尤其是进入了边境的范围之后,一路上拦截他们的人,其中属于太后派出的人只占据了极少部分,另外的大部分则是军中的将士。
手轻抚着藏在怀中的那个锦囊,那里面藏着那天她截下的一封书信,看来,太后并不是只放出了那一只鹞鹰而已,不然的话,军中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并且还沿路之上设好了埋伏。
胡珏城是东路军所在的最北方的一座城池,至少现在确实是这样没有错,同时也是雪族人正在攻打的第六座城池,因为这段时间雪族军队的分散,倒使得这第六座城池始终没有被雪族人打下。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打下五座城池之后,他们需要有一定的人手和时间去管理,甚至是连下五座城池让雪族军队虽然表面看去好像并没有死伤太多的士兵,但实际上打仗,尤其还是作为进攻的一方,怎么可能会真的只有那么一点损伤?
他们也需要暂时的停下脚步来,休养生息。
现在北方东路军五十万大军就驻扎在胡珏城内,而太后的密信也必定已经送到了他们的手上,所以现在的胡珏城内,肯定张开了天罗地网,等着楚轻他们进去。
只要在他们没有到达军营之前将他们抹杀掉,主要还是将风子辰给抹杀掉,那么之后的一切事情,都不将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从京城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三天,不是因为他们赶路的速度太慢,而是路途实在太遥远,而现在,终于快要到目的地了。
楚轻站在树顶看着胡珏城的方向,寒风呼啸,夹杂着飞扬的雪花,刮到脸上生疼生疼,似乎就要这样子将人的肌肤给切割开来了一般。
也不知道风子辰现在到什么地方了,已经进入胡珏城了吗?就算还没有进入,离这里应该也不远了吧?
他的任命书还在她这里,若是她不能尽快与他汇合的话,就算他已经进入了军营之中,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军营中的那些太后方面的将领只需要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让风子辰死无全尸。
到达这里的信息已经发出,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回应,难道他竟然还距离她有那么远?
时间没有任何停留地过去,楚轻依然站在树顶,身形随风而动,视线在周围的夜空中不断扫视。
就在深夜来临,在胡珏城的方向突然冲天亮起了一道光芒,到达千米高空之后才猛然间爆炸了开来。
楚轻的眼睛突然比那到光芒更加的明亮,看着那在空中爆炸开来的烟花的颜色和形状,然后缓缓地从树顶上落了下来。
独孤越已经站在树下,看着她从上方落下,眼睛一样的闪亮,在火光之中,笑容比火焰更加明艳。
“王爷似乎已经进入到胡珏城里面了,现在还正在进行着什么特别的行动,楚公子,接下去,我们该如何?”
“全员集合,在半个时辰内赶到胡珏城南城门口,王爷已经帮我们将城门打开了!”
胡珏城的南城门附近,一片安静,城门紧闭,城墙之上两步一岗,士兵们手中的兵器在一天雪色的照耀之下,反射着森寒的光芒。
偶尔有着巡逻的队伍走过,步伐整齐而精神,眼神明锐犀利,为这本就寒冷的天气更增添了几分寒意。
远处,突然闪起了一些亮光,隐约之中似乎还有着打斗之声,城门守将从塔楼内走了出来,看向了那个方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似乎想要带人过去看看,但想到上头的命令,又不由得有些犹豫。
这些天来,凡是进出城门的人,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晚上更是天还没有完全黑就关闭了城门,上头更有命令,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得擅离职守,他只需要将城门守好就可以了。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响,那亮光也是越来越亮,似乎正在朝着城门口的方向移动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如此风声鹤唳的时候还闹出事情来?
城门守将如此想着,将注意力都放到了那打斗声响起的地方,以至于竟然没有发觉到,有一个黑影,在他的身后如鬼魅般地缓缓浮现。

第二十六章 小气的女人
有几个白色影子从城墙上面一闪而过,因为周围都是积雪,本就雪白一片,使得那几个白影在夜色之中并不明显,甚至若不仔细看,根本连白影都看不出来。
随着他们经过,沿路之上都会有一点奇异的香味飘荡,随风飘进了站在城墙之上的士兵的鼻子里面,只短短的几呼吸时间,这些士兵就开始感觉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原本一个个站得笔直的士兵,突然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样子,那正在巡逻的队伍,也是脚步缓慢了下来,走路的时候,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的稳步。
很快,第一个守城士兵倒下,然后第二个第三个,如同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城墙之上“扑通”之声不绝,在这个寒风呼啸的夜晚,并不响亮,甚至若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到这样的声音。
那正在看着远处打斗的方向的守城小将猛然间转过身去,却直直地对上了一双满含着戏谑的眼睛,然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感觉到后颈一痛,眼前发黑,之后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城墙上的守兵以及巡逻的士兵都暂时的解决了,因为寒风呼啸,下方的士兵还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时候,唯一感觉到城墙之上的异样响动的人,也被一巴掌拍晕了过去,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去发现从远处过来的队伍了。
那个将守城小将一巴掌拍晕的人随手将那小将拎回到了他刚才出来的屋内,昏暗的烛光照耀之下,赫然是风子辰的一张脸。
冰天雪地,天寒地冻,谁都不会想要跑到外面去受罪,所以城墙上的士兵解决之后,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障碍,城墙下的士兵可都躲在暖和的营房内,除非事情发生,不然的话,在轮到他们站岗和巡逻之前,是不会走出营房门外的。
远处的打斗还在继续,隐隐约约的并不明显,尤其是当将营房门也关上了之后,几乎只能够听到寒风“呼呼”地吹,除非是功力非凡之人,不然的话,当真是什么都听不到。
而若是再从门缝之中朝着营房里面放一些可以助人睡眠的药粉的话,自然就可以让里面的人睡得更香甜,恐怕连打雷都无法将他们吵醒了。
又有几个白影飘进了那小将的营房之内,当最后一个人进来之后,营房门也悄然关上了,恭敬地在风子辰的身边站好,等待着王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