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瑶自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冷睇着被踢飞出去摔落地面之后就不知是摔晕还是气晕过去的淑妃娘娘,粉唇轻抿成一条冷冽的直线,半晌才开口朝因她的突然举动而停下的士兵们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奚王府的一干人等全部抓起来关入大牢?”
于是奚王府的一干人全都被抓了起来,期间并没有缺少反抗的戏码,不过在众多士兵甚至凤渊容和叶清瑶亲自出手压制之下,那本该让人胆寒的反抗,事实上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是非常荒诞的,即便是凤渊容说的那个理由也是极其的荒诞,然而在如狼似虎的士兵冲击之下,奚王府那些精良的侍卫竟没有形成任何有效的抵抗。他们虽然都是精英,但却少了士兵们身上的那种从尸山血海里滚爬起来的萧杀之气。
侍卫和士兵看似相差不大,而实际上却有着巨大的差距,两方相对,“养尊处优”的侍卫们绝对不会是从战场厮杀中存活下来的士兵们的对手。
奚王府虽是亲王府,但因为奚王本身并无兵权在握,即便金玥国西边大军的统帅便是容家人,却也不敢将士兵放到奚王府里去做护卫。
毕竟,像某些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人,并没有很多个,尤其是在皇室这样的地方,想要肆无忌惮是需要极大的资本和胆量的,并且稍不留意便有可能妄为不成,反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淑妃和奚王苦心经营至今,最终竟被凤渊容寻了个那样荒诞可笑的理由而打击得溃不成军,奚王府满门都被关进了大牢里面,而淑妃则因为是后妃,而需要区别对待,竟是被交给了太后和皇后来处置。
此事就好像是晴天会出太阳一样自然的在朝中引起一片骚动,第二天的早朝上更是热闹非凡,然而当凤渊辰和凤渊容这兄弟两人从外面联袂进来的时候,整个大殿内都突然哑了声。
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是傻瓜,能在官场中混迹出模样来的,无不是狐狸般的狡诈人物,不管是传说中的忠臣还是奸臣,在朝堂这方地上,真正浑身正气凛然的人往往都是得不到好下场并且也是不足为惧的。
这满朝的文武心里其实都透亮着,所以不管刚才吵闹得有多么激烈,此刻见到凤渊辰和凤渊容这两个被认为是金玥国中最难搞的兄弟两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都是极有默契的停止了先前的谈话。
这些大臣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昨天出现在奚王府内亲眼见证着事态发展的,所以此刻尤其惧怕见到凤渊容,只因为到昨天他们才发现,这位一直被他们认为温润和善,好说话甚至是带着那么一点好欺负的朔王殿下,恐怖起来竟是比月王这个疯子还要更加的让人胆战心惊。
月王发疯的时候还会满身疯狂、癫狂,朔王却连杀人时都是那一副笑盈盈温润和善的模样,一剑杀过去就好像只是在空气中挥了挥手那么简单自然,感觉不出丝毫的暴虐狠桀,却让所有见识到的人发自心底的胆寒。
他就那么找了一个肆无忌惮,甚至是荒诞可笑的理由,却直接派兵将奚王府围了起来,并将奚王府全府上下几百口的人全部下了大牢。单是这股子的疯劲,就让许多大臣只是想起,就忍不住的连心脏也跟着抽搐。
不过终究还是会有敢于站出来的人,比如容家,又比如,刘家。
刘家虽与容家争斗了几十年,但在当前的情况下,与跟容家争斗相比,他们更不想让容家被凤渊容这样轻易到荒诞的扳倒,因为谁都知道,容家之后绝对会是刘家,至于为什么会是先容家而非刘家,也不过就是正巧罢了。
也就是说,在凤渊容眼里,容家和刘家本质上并没有区别,虽说容家是他的外祖家,但他的外祖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听说是暴毙而亡。
呵,暴毙而亡,多么可笑的死因,简直就跟朔王殿下随口说的那个将奚王府全府上下全都抓进大牢的理由一样可笑!
然而理由虽可笑,事实的结果却将会是一样的惨白。
面对容家和刘家的联合发难,凤渊容笑得异常灿烂与柔和,就如同是观看着一场无比精彩的好戏,却是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早就说过,他本就是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尤其是在认识瑶儿之后,与那一群胡乱的家伙待的久了,也不自觉的多少沾染上了一些肆意妄为的气息,即便是在朝堂这样严肃的场合,他也从没有能够真的认真起来。
或许是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在朝堂里落下什么根来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别的。
“朔王,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你昨日的行为吗?”容老爷今日亲自上朝,很是一番切切言辞之后,终于将矛头对准了凤渊容。
然而最最亲爱滴朔王殿下却正在与三皇兄小声谈话谈得津津有味,被人打搅后才有些不甘不愿的将头转了过头,略一沉吟,便极度无耻的说道:“这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容家主何必要弄得这般复杂以至纠缠不清?本王看奚王府不顺眼,便自然就要跟他们过不去!”
这般无耻的言论激怒了许多与容家刘家关系亲密的人,就如前面所讲的那样,这两家虽争斗了几十年,但在当前的情况下,却竟奇妙的形成了一个守望相助的状态。不得不说,世事确实是非常的奇妙。
朝堂上正在乌烟瘴气,硝烟弥漫,远离朝堂的另外一个地方也同样的并不能平静。
风源蔚和王义彭的决斗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结束,逍遥无尘和云渺渺也一直都只是在旁边观看,并没有想要上前去相助的打算,而云渺渺原先手里的王芸沫则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正被随意的扔在地上,根本没有人去理睬。
风源蔚曾说过王义彭只是他的手下败将,而现在王义彭更是伤势还没恢复,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一直打到了现在,打败和将其斩杀的概念是完全不同,难度自然也就不同。
这一次,风源蔚的目标当然不是只把他打败就可以,而是要将这个竟敢伤了他宝贝徒儿的老匹夫给灭了,才会将他引出金玥国的京城。
王义彭已是强弩之末,而就是强弩之末,实际上才是最恐怖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的不管不顾,知道了今天不管他自己还是他最最疼爱的曾孙女都难逃一死,便干脆就豁了出去,即便是死,也绝不会给风源蔚好过!
所以他招招狠辣,全无防御只有进攻,那猛然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让风源蔚都不得不暂避锋芒,除非他想要真是跟王义彭同归于尽了。
他还没活够,就算不想活了也绝对不要跟王义彭这个老匹夫死在一块儿。更何况这般猛烈的攻击已经是王义彭最后的那一点力量,只要避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就算他不再继续动手,只怕王义彭也会因为伤耗过度而断了生气。
胖子蹲在树杈上面,低头看着就在他不远处的王芸沫,啧啧说道:“本公子从来都不会为难美人儿!”
如此不合时宜的话让云老夫人转头冷冷的看向了他,不过王贤羽却竟胆大包天的丝毫不惧,似乎压根就没有感觉到老夫人的视线般,继续看着因他的这句话而微亮起眼睛的王芸沫,摸着下巴突然笑得很猥琐,道:“本公子一直以为彤丫头是这世上最难看的美人,所以但凡不如她美的,皆都在丑女的行列。”
这话更加不着调,不过这次却有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哦,原来彤彤竟然是最难看的啊,我回去后一定会把这句话转告给彤彤知道的!”
王贤羽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没有站稳一头从树上栽倒下去。
好不容易万分惊险的稳住了身子,转头便看到慕言峻正以一个和他一样的姿势蹲在他身后的一根大枝桠上面,不怀好意的笑着。
虽然这双胞胎长得极像,但这群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还是能很清楚的将他们分辨。
见到慕言峻的出现,王贤羽忍不住骂了一句,道:“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
慕言峻无辜的耸耸肩,说道:“好久了。我说胖子,你怎么功力倒退了?竟然连本公子出现在你身后都没有察觉到,这样的话岂不是说若我想要对你做点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也会变得很容易?”
说到最后那句,慕言峻明显是一副想到了好玩事情的恶劣模样,让王贤羽不由一阵头皮发麻,很想说自己这是伤势未痊愈,最重要的是对这群人天生就没什么危机感才会被他接近了也没察觉。
但他知道就算这样说了,也必定是没什么效果的,所以他很干脆又聪明的将这个话题抛之脑后,转而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慕言峻朝地上奄奄一息的王芸沫努了努嘴,说道:“瑶瑶让我过来看看,如果这位王小姐还活着的话,就把她带过去。”
“瑶瑶要干什么?”
“我哪知道?把这个女人带过去之后就会知道了。”
逍遥无尘和云渺渺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皆是转过来朝两人点了点头,又见王义彭根本无暇顾及这边,便将王芸沫交给了慕言峻,并在王芸沫想要张嘴呼喊之前点了她的穴。
“告诉瑶瑶,这里的事情她不用担心,绝对不会让王义彭活着离开。”
“是,奶奶放心,我会将话转告给瑶瑶的。”
“谁是你奶奶?”却不想云老夫人一听这话立马沉下脸来,神色不善的看着有些傻眼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王贤羽,冷哼着说道,“我可不会把我家彤彤嫁给一个说她是天下最难看的人!”
何为自作孽不可活?王胖子便是最直接的例子,此刻看着云老夫人黑沉的脸色,听着这话,他忍不住有种想要抱着她的腿哭嚎着求饶的冲动。
好奶奶,您表酱紫狠心啊,人家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嫌弃彤丫头的意思啊啊啊!
所以当他们回到京城,回到朔王府内的时候,王贤羽的神色还没有从凄然中恢复过来,让叶清瑶不由一阵好奇,看向与他一同回来的慕言峻,则见他笑得见眉不见眼。
“瑶瑶,你要这个人做什么?”王贤羽随手将已没多少气的王芸沫扔在地上,问道。
“有些事情需要她帮忙。”
闻言王贤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对叶清瑶的行为非常不满,竟然是有事要请她帮忙?凭啥呀?都怪这个该死的女人,不然他哪里会惹恼了老夫人?
所以他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踢了王芸沫一脚,说道:“还是算了吧,瑶瑶你有什么要做的,直接跟我们说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办成!”
叶清瑶眉梢轻挑,看向王贤羽的眼神顿时变得不怀好意,点头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的,我想要找个药人,还要多谢贤羽你的深明大义,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肝脑涂地。”
“药…药人?”
王贤羽公子突然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好像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然后,他直接闭上了嘴巴,一把抓起王芸沫就递到了叶清瑶的面前。
叶清瑶嘴角微微勾起,笑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朝旁边的下人示意,让他们将王芸沫带了下去,而她自己则依然留在这里,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王义彭那个老贼绝对无法活着离开。”
“恩,那就好。”
这时,陆管家双手捧着个盒子走了进来,谦恭的说道:“王妃,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叶清瑶眼儿突然微微一眯,那瞬间有一丝冷芒从她的眼底飞快的闪过,随后将那盒子接过在手里掂量了下,说道:“很好,有劳陆管家了。”
“王妃言重了,能为王妃效劳是属下的荣幸。”
王贤羽和慕言峻都忍不住好奇的凑了过来,仔细打量着叶清瑶手上的那个盒子,问道:“瑶瑶,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叶清瑶嘴角一勾,凉凉的说道:“没什么,只是送给容容的一件礼物而已。”
两人继续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站在旁边的陆峰管家却突然抖了下肩膀,脸上也露出一丝极端怪异的神色来。
礼物
对于叶清瑶要送给凤渊容的礼物,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王贤羽和慕言峻绝对是十分非常之好奇的,尤其当他们看到瑶瑶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寒芒时,这种好奇就越发的强烈,直挠得他们整颗心都痒痒的,恨不得冲过去将那盒子抢过来打开一探究竟。
然而因为面对的是瑶瑶,所以他们很自然的有那贼心却没了贼胆,只能直愣愣的盯着那个盒子猛瞧,并打定了主意要赖在瑶瑶的身边不走,一直到看到这盒子里面的礼物为止。
想法是很好的,现实却未必会如他们的心愿,比如叶清瑶瞥他们一眼之后就直接无视了那殷殷的眼神,拿着盒子转身就离开,进入后院,再进入她和凤渊容的卧房之内,关门将这跟着来看戏的两人拒之在了门外。
两人对此表示极度的不满,但再多的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嘴上最多只是嘟囔抱怨两声,不然要是被瑶瑶惦记上了,说不定她会把药人的对象转移到他们身上来。
凤渊容下早朝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那两个蹲在他房门外的身影,在抬头看到他的时候,四只眼睛齐齐发亮,脸上的笑容也是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灿烂夺目。
对此,凤渊容不由感觉心头一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瞥了两人一眼就若无其事的推门走进了房内,听到身后门外的响动,他微顿了下脚步,眼中划过一道潋滟的流光。
“瑶儿,需不需要灭口?”看着房内正半躺在榻上看书的叶清瑶,凤渊容笑盈盈的走了过去,在她身侧坐下并顺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如此问道。
叶清瑶将视线从书上移开,点头说道:“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的话,那就灭了吧。”
“好,那我先去把他们给灭了,再说我们的事。”凤渊容认真的答应下来,不过还没等他站起来出去动手,就从门外传来一阵跌撞声,王贤羽和慕言峻两人已飞一般的消失了。
搂抱着她,凤渊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侧头看过去,却见她的侧脸泛着几丝清冷的光芒,不由得笑意也浅淡了几分,用力收拢抱着她的手臂,问道:“瑶儿,怎么了?”
叶清瑶轻抿着嘴唇,闻言只是将放在手边的那个盒子拿起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这是给你的。”
“什么?”这个模样的瑶儿让他亦是忍不住心中有些发毛,接过那盒子并顺手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更是莫名不知所以然,问道,“瑶儿怎么送我一面算盘?”
叶清瑶神情淡淡的,转头看着他说道:“听说民间有一种刑罚,在夫妻间异常流行,并且主要作用在夫君的身上。”
凤渊容心尖儿一跳,顿时涌起了一股极不好的预感。
叶清瑶无视凤渊容流露出来的说不清是讨好还是勾引的眼神,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突然嘴角微微勾起,问道:“脸还痛吗?”
于是,朔王殿下马上就明白了瑶儿究竟是为着什么事情而在生气,连忙覆上了她那还贴在他脸上的小手,温柔说道:“早就不痛了,我那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在她打到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我避开了大半,我又怎会让她真的打了我?”
这话或许是事实,然而却并不能说服王妃殿下,她只是眯了下眼睛,凉凉的说道:“那就是说,还有小半被打到了,我也记得昨天你脸上出现了几根红色的手指印儿。”
“瑶儿…”
“我许你说话了吗?”叶清瑶轻一挑眉,看着凤渊容马上闭嘴才稍微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满意,一手被他握着贴在他脸上,另一只手则从那一面她让陆峰去特别打造的绝对符合亲王身份的黄金算盘上面轻拂而过,淡淡的凉凉的却又夹杂着隐忍火气的说道,“你可知道,这世上除了我谁也不许对你做出任何不敬无礼甚至是伤害你的事情?可你竟然没有经过我同意的就让淑妃打了你一耳光。”
凤渊容的心中一片暖融,即便明知道接下去他有可能会非常凄惨,至少此刻,他暂时将这点全部忘记,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竟做出这般会让瑶儿心疼的事情,不生气了好不好?”
叶清瑶点头,只是不等凤渊容欣喜松一口气,她紧接着的那句话将朔王殿下再次拍打下了深渊,“你拿着这面算盘去旁边跪着,什么时候让我满意了才可以站起来。”
“瑶儿?”
“莫非你有意见?”
“我只是不舍得让你心疼,你心疼的话,我的心也会跟着一起疼的。”
“放心,我不会心疼的。如期被别人欺负了,我更喜欢我自己来动手。”
“瑶儿…”
叶清瑶却再不理他,将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回来,转身又捧起了先前暂时放下的那本书,安静的看了起来,悠然说道:“或者今晚你继续睡书房。”
这话太有杀伤力,凤渊容连忙闭上了嘴,认命的走到旁边跪算盘去了,心中当真是哀怨非常,这算不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呢?他其实只是不想让她们有机会拿他的母亲来说事罢了,连一丁点都不希望有关母亲话语从她们的口中说出来。
不过还是算了,瑶儿开心就好,不就是跪算盘吗?他堂堂朔亲王,神功盖世,难道还会怕了这小小算盘不成?反正房里也就只有他和瑶儿两个人,没有任何不相干的外人,也不能算丢人,恩,是这样没错的吧?
只不过是哪个混账竟敢跟瑶儿说跪算盘这种事情的?他回头一定要查清楚,然后灭了那混账!
“呦,七弟你这是怎么了?怎地才一天不见,你就脚步虚浮,连路都走不稳了?”第二日早朝,当凤渊辰看着走姿有些僵硬的凤渊容过来时,不由得如此问道,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兴致盎然。
凤渊容嘴角一抽,笑看着他,“无妨。”
然后他便转身往朝堂走去,背对着依然能感觉到三皇兄那两道灼灼的视线,让他不禁又抽了下嘴角,想到昨天的事情,心就凉飕飕的。原来任他武功再高,也是会怕跪算盘的,尤其是黄金打造的金算盘。
凤渊辰直觉的以为肯定有精彩的好戏,马上屁颠的跟着凤渊容一起进了朝堂,视线不住的在他隐约有那么点僵硬的走姿上摇摆,半晌似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嘿嘿”怪笑了两声,凑到凤渊容旁边轻声说道:“七弟啊,你可得悠着点,千万别仗着年轻就肆意妄为,亏空了身子可不好!”
凤渊容一顿,点头说道:“多谢三皇兄提醒,小弟定当谨记在心。”
他竟然不否认!
两人的对话在踏入朝堂内为止,今日的朝堂已没有如昨天那般热闹,但也并不冷清,凤玥坐在龙椅上面小心的打着瞌睡,一直到凤渊容上前启奏,望月崖的一名长老昨天被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凤玥的瞌睡突然全部清醒,朝堂内也在那一刻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样个表情的看着他,似在寻找着朔王殿下今日也是突然心血来潮,跟大家开个玩笑的证据。
然而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凤渊容一点也没有想要开玩笑的意思,凤玥突然重重吸了口气,然后随便找个身子不适的理由,竟然就这么退朝了!
满殿的大臣皆都傻了眼,然后“哄”的一声,喧哗成了一锅粥,想要找朔王殿下再次确认一下,却发现王爷也已经转身离开,那方向,似乎是往御书房而去的。
于是这满殿的大臣再次傻眼,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将朔王单独召去御书房询问。
京城的某一家大商铺内,叶清瑶站在三楼窗前看着下方的顾客满堂,络绎不绝,身后的屋内,坐着逍遥无尘三位。
“师父,王义彭的死会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这个回答让叶清瑶眼底划过一道忧思,不会有大麻烦,那就是说会有不大的麻烦?
云老夫人喝了口水,看着叶清瑶说道:“瑶瑶,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既然敢把他给杀了,自然也就已经做好了应对接下去那些麻烦的准备。倒是你们,回去家族之后千万要小心,做什么事情都要事先想清楚。你从小就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不过彤彤和小轩那两个却是最会闯祸的,你要看着他们。”
“是,我会看着他们的,只是,外婆,容容也和我们一起去流云宫吗?”
老夫人凉凉的瞥了国师大人一眼,很理所应当的说道:“这是自然,你们既已成亲,那他也就是流云宫的女婿了。”
叶清瑶有些意外,道:“我爹才应该算是流云宫的女婿吧?”
老夫人愣了下,脸上闪烁起了一片有些奇怪的神采,半晌皱眉说道:“我没有跟你们说过吗?流云宫乃是女子当家,宫主之位传女不传男,你自然是流云宫的女儿,至少也是孙女,而非外孙女。”
“…”
风源蔚似乎对见到叶清瑶脸上的愕然之色感到很开心,笑眯眯的说道:“丫头,按流云宫的规矩来算,你的地位还是排在彤彤之前的呢。”
“…”
云老夫人瞪了风源蔚一眼,似乎认为他说的这些简直是废话,转头看向叶清瑶时,神情却瞬间变换成慈祥和蔼,说道:“现在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吧,等彤彤他们把伤都养好了之后再回去。”
“我明白,正好这边的事情也还需要些时日。”
“那就好。到时候外婆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如果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去流云宫紫元峰找太上大长老,当然如果事情你们自己就能解决的话,便不要去打扰她老人家的清修了。”
“是!”叶清瑶应下,好奇的问道,“外婆,那位太上大长老跟你关系很好吗?”
云老夫人愣了下,神情突然有些恍惚,似是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事情,半晌才喃喃说道:“当年将我逐出家门的人,便是她。”
秀眉不禁一挑,又见外婆神色之中流露着伤感和恍惚,便没有再多问,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师父的身上。
国师大人拍了拍云渺渺的肩膀,站起来看着叶清瑶说道:“接下来我们也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怕是不能跟你们一起,有些要注意的和该让你们知道的我也跟你说一下。”
“好。”
“去外面说吧,也好让你外婆能安静的休息下。”
说着,他率先走出到了门外,叶清瑶朝外婆行了个告退礼,也跟着走了出去。
“师父,我们真的要分开行动吗?”刚出门,叶清瑶便首先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而她口中的“我们”指的当然不会是她和师父,而是她和那群伙伴们。
师父老人家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本就是来自不同的家族,倒是真不方便一起行动,毕竟非本家族的人去理会那一家族中事,是很不方便而且也很不合适的。”
轻抿了下嘴唇,这些道理她其实懂,只是想到要跟伙伴们分开,还是去做貌似挺危险的事情,有些不舍和不放心罢了。
摸了下她的脑袋,国师大人分外和蔼的说道:“不用担心,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群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为师可还在担心七大家族有可能被他们弄得一团乌烟瘴气呢。再说,各自家族中也并非每一个人都是敌对的关系,就比如王贤文那个小子。”
“王贤文?”
师父老人家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说也说不清楚,为师就从头给你一次讲清楚吧,你也要记住一些人和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你有困难的时候给你提供帮助。”
“是,师父请讲!”
清瑶被暗算
凤玥留下满殿的文武大臣,将凤渊容单独叫去了御书房,到底是作何打算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御书房内,父子两人正诡异的安静对视,相对无言,谁也没有首先开口说什么,倒是有些死皮赖脸跟着过来的凤渊辰坐在旁边,左右看看这两人,轻笑了一声,“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嘛,又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