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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总,难道您不知道吗,咱公司今天来了位超级养眼的帅哥,外面都热闹得炸成锅了。”小周眉开眼笑地说,手上还比划着,甚是激动。
蓝昕已经习惯了小周的夸大其词,淡淡地说:“没别的事可以出去了。”
小周一听她下了逐客令,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说:“李总让你去她的办公室一下。”
“好。”蓝昕已低下头翻看文件。
小周不禁暗暗腹诽:一心只为工作狂,从此美男是路人。
小周关上门,也一同关上了外面的喧闹声。
是何方神圣,竟然让沉寂已久的“鲜果”女同胞们如此兴奋?蓝昕竟稍稍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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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昕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耳边顿时传来唧唧喳喳的声音,看到一幅这样的景象:众女同胞皆是满脸喜色,面色红润,众男同胞皆目露鄙夷,摇头叹息。想来要虏获这帮女同胞们的芳心,只能靠美色了。
她走到下属小杨的桌前,拿起她桌上的一本杂志,用力地甩到她面前,扫视了在座的同事一圈,最后看向小杨,抑扬顿挫地说:“上班的时候就要有上班的样子,何况今天来了贵客,更应该要自律。如果你想聊天,可以回家聊去,没有人能干预你的发言权。但是,以后都别想着能来这儿聊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瞬间沉默下来。时间凝滞几秒后,他们纷纷低头做自己的事。
蓝昕这才踩着一双黑色的鱼嘴漆皮高跟鞋往总经理的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与她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难道…她灵光一闪,想到了来人应该是他。
果真如她所想,她推门而入时,映入眼帘的除了李立明,还有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秦昊哲。
那么,方才他应该是在跟李总洽谈事务,所以才会摁掉她的电话吧?
蓝昕在秦昊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望着他,礼貌地笑了笑。
他微微抿着嘴,见到她,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在李立明看来,他们的这种微笑不过是一种形式。可是,对于蓝昕而言,却很温暖,像是雨后的彩虹,明媚而耀眼。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李立明伸出手指着秦昊哲说,“这是乐橙公司的总经理。”他垂下手,刚想伸手指向蓝昕时,却听到秦昊哲说:“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李立明讪讪地放下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是这样的神色很快就消失,换上笑容,说:“原来你们认识啊。蓝总监,你真藏得深,跟秦总认识的事竟从来都没有提过。”
“这…”蓝昕正想着找措辞,秦昊哲已先开了口,说:“嗯,有过几面之缘。”
“这岂不是缘分?”李立明眉眼都笑开了。
如果这是缘分,那么,他们是不是还能靠近一点点?但他们坐在彼此的对面,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而她,无法泅渡,到达彼岸。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他熟悉又陌生,熟悉他身上清新的香气,熟悉他温暖的手,甚至熟悉让她觉得安心的拥抱…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感到他会给自己带来一种疏离感,说不上为什么,这种疏离感就像一道鸿沟,在他们之间划清楚河汉界,她想走近他的心,他好似紧闭着,迟迟不打开。这些感受会不会只是自己的错觉?她曾想过这个问题,却是未果。
“是啊,李总,有缘人必会再次相见。”蓝昕这话虽是说给李立明听的,却望着秦昊哲,眼底有一抹笑意。
“这次秦总过来,是打算跟我们公司合作一个项目,需要出个营销策划案,具体的资料都在这里,你拿去看下。”李立明从桌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蓝昕。
蓝昕起身,接了过来,说:“好的。”但是,她心里却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问,不论规模和知名度,“乐橙”公司都要胜过他们公司,为什么秦昊哲会这样做呢?两大企业联手合作,共同宣传,的确会起到一个很好的效果,拉拢到更多的消费者,但是,凭借“乐橙”公司的实力,完全可以跟与他们同等实力的公司合作,而不是跟他们的公司。
待他们谈妥,秦昊哲离开办公室后,蓝昕跟李立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皱着眉头问:“李总,你说秦总为什么会跟我们公司合作呢?”
李立明从方才到现在脸上一直堆着笑,看着蓝昕说:“你不知道吗,他们公司因为前几天出现食品过期的问题,给消费者带来负面影响,导致产品的销量急剧下滑。他这次来,不就是想拉拢咱们公司,与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仅利于产品的宣传,更加利于双方的赢利。”
“是吗?”即使李立明跟她解释了,但是蓝昕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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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蓝昕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紫色咖啡厅”,刚进去便听到低缓悠扬的乐曲。
咖啡厅里已亮起了灯,投射下柔和的橘色光晕。她走到柜台前,点了杯摩卡和一块慕斯蛋糕。她拿着托盘,刚想走到靠窗的位置,脚才抬起,迎面冲上来一个人影,速度之快,她吓得呆愣在原地,胸口被撞得生疼,而后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她顾不得看来人,低下头看向胸口,已湿了一大片,白色奶泡沾到托盘上,沿着托盘的边沿一点点地滑落。
来人非但没有跟她说“对不起”,反倒是一把拽住她,看着尾随而来的妖媚女人,故意扬起声音说:“看,这就是我老婆。”
“你玩我是不是?为什么一开始没说?”妖媚女人瞬间沉下脸,怒气冲冲地望着他们俩。
“现在说不晚吧。”他的语气有些慵懒,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妖媚女人气得脸煞白,伸出手指着他们俩,丢下一句“狗男女”才愤然离去。
蓝昕侧过头来看他,看到一张妖孽邪魅的脸,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却有点往下耷,少了一丝飞扬的神色,嘴角紧紧抿着,显得有些生硬。
“是你?”他们几乎同时喊了出来,声音大得引来旁人的奇异眼光。
蓝昕重重地把托盘放到柜台上,忍着胸口的疼,说:“肖凌骐,谁是你老婆,麻烦你看清楚了!你长着一副跟我很配的样子吗?”
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啊,当然不配…”肖凌骐顿了顿,不忘理理衣服,颇为得意地说,“咱俩就外貌来看,肯定是我更胜一筹。所以,咱俩怎么会相配?”
“错!”蓝昕严词厉色地打断他,说,“别太抬举自己,自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她曾听人说,桃花眼的男生极易招惹女人,对感情不专一。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她还要加上一条:老婆随意领,真心不真心?
“你看看这儿,还有这儿,打算怎么办?”蓝昕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桌上的咖啡。
他挑起眼睛,只在她身上逗留了一秒,就立马拉起她的手,把她拉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先坐着,等我会儿。”
“你想干吗,不会是想开脱逃走吧?”蓝昕用不信任的眼神瞧他,被他方才的举动弄得有些懵。
“放心,即使我放弃全世界,也不会放弃你。”肖凌骐的嘴角扯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喂,你说什么呢,别跟我扯这么煽情的台词,我可不吃这一套。你要是就这么逃走的话,知道后果吧?”
望着肖凌骐离去的身影,蓝昕胸口仍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好生难受,不禁觉得遇到他,真是自己的劫难,连连几次,几乎都令她不顺心。唯独上次,酒吧相遇,他为她解围,她感恩在心。但是这次,他的举动实在是令她刮目相看。难道他一直把感情当游戏吗?他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为他一人倾心,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她不知道方才那个妖媚女人跟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难猜出,应该又是他的一笔风流债,所以那妖媚女人才会对他穷追不舍、怒气冲天。
她低头看了下白色的衬衫,已染上大片的咖啡,看来这件衬衫铁定要报废了。她往右边移动了下,倚靠着窗边,撩起厚重的金色丝绒窗帘,望向窗外,此时天色已暗,霓虹四起,整座城市被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如同披着一大匹橘黄色的丝缎,美得教人移不开眼。
蓝昕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杯拿铁和慕斯蛋糕,心想:不能因为方才的倒霉事而毁了自己来这儿用餐的心情。她抬起头,细细地瞧着头顶悬着的镂空彩绘吊灯,灯罩上缀着复古的花纹,层层地包围着镂空,形成好看的圆弧,光束倾洒起来,如梦如幻,置身于这一片光影里,仿佛处在冬日暖洋洋的阳光里,心也会变暖了。这正是她为什么喜欢经常来这家咖啡厅的原因之一。
也许肖凌骐不会再来找她,可是,又会怎样,咖啡泼了可以再来一杯,蛋糕碎了可以再来一块,衣服脏了可以换,她照样可以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望着白色奶泡上那只很萌的小猫,嘴角微微上扬。
在她吃掉慕斯蛋糕、喝完咖啡,准备离开时,肖凌骐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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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昕望着他提的袋子,足足有五六个,并且大袋子里还装有小袋子,她一下子愣住了,用不解的眼神瞧他。
“你这是要走吗?”肖凌骐见已站起身的蓝昕,瞪大了眼睛问。
“嗯。”蓝昕轻轻地应。
“我跟你怎么说的,忘记了吗?”肖凌骐有些愠怒地看她,把一大堆袋子朝桌上一搁,郑重其事地说,“你不是问我怎么办吗。拿着,都送你,够不够?”
原来如此!蓝昕瞬间明白过来,他走得那么急,定是以最快的速度去商场帮她买衣服了。他的气喘吁吁,他的恼怒,都与自己有关,而前一秒,她却像是个搞不清状况的局外人。
既然弄脏自己衣服的始作俑者是他,而且穿着被一大片咖啡染色的白色衬衣出去,着实狼狈,她便从桌上随便拎了个袋子,高高举起,说:“这一件我要了。”
“其他的都不满意?”肖凌骐说完扯过一张纸巾,擦掉脸上的汗,坐下来,叫来服务生,要了一杯咖啡,一口气喝完。
“我怕再挑几件,剩下的不够分你女朋友。”蓝昕的语气中含有一丝嘲讽。
“说话别这么带刺,送你的就是送你的,其他的如果不想要就扔掉。不过,你先看看你那袋子里有没有内衣。”
经他的提醒,蓝昕扫了一眼手中的袋子,里面就一件白色雪纺衫,她迅速地从另一个大袋子里拿了一个小袋子,脸上飞过一抹绯红。她快步走到洗手间,换上他买的衣服,一开始她以为是一件雪纺衫,却没想到是一条白色荷叶边雪纺裙,款式简单大方,腰间还自带一根嫩粉色的蝴蝶结腰带。裙子飘逸清透,衬得她象牙白的肌肤水润剔透,一改平日里干练利落的形象,活脱脱一枚学生妹,清纯靓丽。
蓝昕走出来,见到肖凌骐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桌上已经摆放了好几杯空咖啡杯。她一见这情形,顿时觉得不妙,问:“这么口渴?”
一直埋着头的肖凌骐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抬起头,眼睛里藏着一抹不悦,但是,在见到她的那个瞬间,突然眼前一亮,仿佛有一束强烈的光芒照进了他的世界,让他一时愣了神。此时的她,与他曾经见过的她截然不同,方才还绾起的头发已全部散开,披散在肩头,多了份女人味。裙子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非常合身,显得她年轻了很多,如同花季少女。她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他也回望着,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待回过神来,他才回答:“不渴。”
“那你为什么会喝这么多?”蓝昕边坐下来边说。
“这就跟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女的有关。”肖凌骐提到那女的时,不由得皱起眉头。
“又是你欠下的风流债吧?你跟别的女朋友交往的时候,被她撞见了?还是,她怀孕了,你想让她把孩子打掉,你却想不负责任地离开,说你是隐婚一族,而我就是你口中的老婆?”
“呵,你想象力倒是挺丰富,不去当编剧有些可惜了。我倒认识几个,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肖凌骐听她这么说,心情好了许多,眉头舒展开。
“说正经的。”蓝昕看着一脸笑容的他,觉得他笑起来倒是挺勾人心魄,这大概就是丹凤眼最迷人之处吧。
“没必要跟你说。”肖凌骐并不想将私事全都告诉她。
“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拜拜!”蓝昕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模样。
“把这些衣服拿走!”肖凌骐命令般地说。
“你不知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吗?你只弄脏了我一身衣服,我又何必要你一堆衣服?”蓝昕第一次发现,外表看起来骄傲的他,竟然会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别跟我扯这些。剩下的衣服算我刚才失礼送你的。”肖凌骐坚持道,薄唇抿得紧紧的,几乎成了一条线。
蓝昕不禁笑了起来,指着桌上的那些袋子说:“这些衣服就能抵消你对我的无礼?”
“那你想要什么?”肖凌骐看着她,倒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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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昕双手撑着桌子,俯下身子,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做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肖凌骐并没有立马回她,而是悠悠地喝起咖啡,喝完一杯,才眯着眼说:“你逗我玩呢?”
“我说的是真的。”蓝昕依然面不改色地说着,而心里有些动摇了,毕竟她还不善于说谎。
“你们公司不是打算签程又嘉,让她来做你们公司的代言人了,怎么还要请我?”肖凌骐放下咖啡杯,挑起嘴角。
蓝昕握着早已空了的咖啡杯,坐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的他,心中生疑: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公司内部的消息?她想了又想,除了程又嘉,又怎会有旁人告诉他?
“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蓝昕的掌心熨帖着杯面,感受到一阵凉意,随即松开了手,双手交握在一起,直视着肖凌骐,说,“邀请你来做我们公司下一个形象代言人不可以啊。”
“呵。”肖凌骐斜飞入鬓的眉毛微微上扬,越发邪魅。他轻轻地转着手中的咖啡杯,说:“是啊,我还知道你跟秦昊哲的关系非比寻常。至于你的邀请,不好意思,无法接受。”
蓝昕脑中嗡的响了一声,有些发怔地瞧他,心想:难道他知道自己跟秦昊哲最近走得比较近的事,还是他看到他们在一起了?她伸手捂住嘴,假装咳嗽了下,以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又恢复镇定,说:“就算我跟秦昊哲的关系非比寻常那又怎样?”
“没什么,就当我没说。”肖凌骐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子,哼起他最新的单曲,旋律中带着淡淡的感伤,却极为好听。
蓝昕更加好奇了,追问道:“你在我身边安插间谍了?”
肖凌骐忽然停止哼唱,脸上布满不屑,哼了一声,说:“我要是能在你身边安插间谍,世界末日早就降临了。”
“好,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肖凌骐揉了揉头发,一脸烦躁地看向蓝昕,说,“我们做场交易吧,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想起旧时光
第二天,蓝昕一进公司,就感觉到了异样,八卦女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她一走近,她们才纷纷散开。
“今天又来养眼的帅哥了?”蓝昕状似无意地说。
这时,她的助理小周从工位上站起来,说:“报告蓝总,咱公司今天没有帅哥出没,倒是…”她刻意压低声音,伸出右手放在嘴角说,“倒是有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到底有多少朵没数,你去看看。”
蓝昕心中不由得一惊,一大捧玫瑰花?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收到玫瑰花的时候,是大三那年的情人节,有一个女孩找到她们寝室,拿着一束玫瑰花,说要找蓝昕。她接下花后,看到花束里有一张小便笺,上面写着: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必会好好待你。祝情人节快乐。字迹清秀,却没有落款。直到玫瑰花枯萎,依然没有人来找过她。后来,她想了很久,总觉得那是一场闹剧,定是有人跟她开了一场玩笑,先让她开心、激动、无措,再失望、失落。那么,这一次的玫瑰花,是不是也是一场闹剧?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传来一阵扑鼻的馥郁芳香。走到桌前,看到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安静地躺在桌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玫瑰花束,用一朵朵娇艳的玫瑰花摆成了心形的图案,每朵花之间缠绕着亮闪闪的蓝色丝线,整捧花用深蓝色的纸包扎得紧紧的,深蓝色与红色交相辉映,又醒目又好看。她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嗅着,鼻端瞬间盈满了香气。
而后,蓝昕像上次那样,寻找便笺,找遍了每个角落却无影踪。
这花到底是谁送的呢?她一没有男朋友,二没有男闺蜜,三更没有被男人包养。所以,能有人给她送花,简直就是奇迹。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手机铃声响了,竟是一陌生号码,她犹疑了两秒,摁下接听键,“喂”字还没有说出口,另一边就传来一声慵懒至极的声音:“收到花了吗,喜欢不?”
竟然是肖凌骐!怎么会是他?这是蓝昕万万想不到的,问:“给我送花是什么意思?”
“我昨晚跟你说的那场交易,考虑得怎么样?”肖凌骐倚靠在无人的楼梯间,小声地反问。
蓝昕为了考虑他说的那场交易,导致心绪杂乱,凌晨一点才入睡。
有时候,为了能知道真相,是不是该勇敢地跨出一步,不为他人,仅仅是为自己。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所以,此刻她的回答是:“我愿意。”
这三个字在她心目中是极其唯美浪漫的词,只有对深爱的人说,意义才有所不同。如今,对一个桀骜不驯的纨绔弟子说,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胸口泛出一丝酸楚。
电话那头许久都没人说话,她“喂”了好几声,依然没有人作答。她以为电话中断了,打算拿开话筒时,电话那头才响起了富有磁性的嗓音:“不后悔?”
蓝昕迟疑了下,低低地应:“嗯。”
“周日有一场庆功宴,你来做我的女伴。等具体时间和地点确定后,我发你手机上。不要说没时间,我等你。”
蓝昕还没有来得及回应,那头已经挂断电话,响起“嘟嘟嘟”的忙音。她苦笑地将手机搁到桌上,目光专注地望着那捧玫瑰花,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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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昕不知道自己跟赵宇哲有缘,还是上辈子欠了表姐潘佳的,再一次见到了那个沉默的赵宇哲。
见到他时,他穿着黑白条纹衬衫,领口系着小小的领结,抿着嘴,斯斯文文地站在她面前,一副绅士的模样。
潘佳再次把照顾赵宇哲的重任交给了蓝昕,她再次不情不愿地揽下了这个重任。
赵宇哲晚饭吃得很少,没到七点,就朝蓝昕指着肚子。
蓝昕这次算是一下子猜出了他的需求,故作不悦地说:“没吃饱吧?吃晚饭的时候,我让你多吃点,怎么就不听话呢?”
赵宇哲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指着桌上还没有收走的菜,一张小脸儿顿时皱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是说我做的饭很难吃?”蓝昕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宇哲,她知道自己做的饭算不上什么美味佳肴,但还没有人说过不好吃,竟然被这个小破孩嫌弃了!
赵宇哲瘪嘴,重重地点着头。
就他这几次的表现来看,蓝昕觉得不是自己做的饭太难吃,而是这孩子太挑食了!
没辙,她只能开车带他去饭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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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赶上吃饭的高峰期,几乎每家饭店门口都停满了车,连个空停车位都很难找。蓝昕正发愁,开了不远,看到一家饭店门口还有一个停车位,便打了下方向盘,往饭店的方向开去。正想停到那个空车位,却从右侧开过来一辆车,避过她的车,开进了停车位。
她下意识地握紧方向盘,不悦地看着那辆停稳的车,朝坐在副驾驶上的赵宇哲说:“你先别下车,阿姨下车看下哪儿还有停车位。”
赵宇哲听话地点点头。
她拉开车门,胸中已升腾起一股怒气,明明是她先找到的停车位,凭什么那人要插队,都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吗?
蓝昕跨着大步,走到那辆车的旁边,敲了下车窗。须臾,窗户缓缓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仍是一脸波澜不惊地望着她,随即,勾起一边的嘴角,沉声说:“是巧还是缘分?”
不是巧也不是缘分,是狭路相逢,蓝昕在心中暗暗想着。
怎么在哪里都能遇见他?难道这一次次的相逢都是他们注定要经历的吗,经历之后又会怎样?她的生活会因为他而变得不一样吗?
蓝昕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睥睨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为什么要抢我的停车位?”
“是吗?”秦昊哲眉头微挑,“我怎么没看见这儿有什么标志,代表是你的停车位呢。”
标志?亏他想得出来。一句话把蓝昕噎住了,她沉默了会儿,稳定情绪后说:“是,这儿是没有任何标志能证明是我的停车位,但是你刚才开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我正在倒车吗?”
“看到了。”秦昊哲静静地倚靠在座椅上,满脸闲适地看着她。
明明是他做事不合礼数,怎么能做到如此平静?她低着头看他,他的脸陷在阴影里,黑色的头发服帖地顺着额角垂落,微微遮住他的眼,让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轻笑起来,说:“既然看到了,为什么还要开进来呢?”
“难道倒车就一定就要倒进去?也可能是要开走。”秦昊哲淡淡地回答,说完下了车,对她说,“这儿不只是我这一个车位,别只顾着盯着我这个而失去了其他地方的车位。喏…”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她身后,“那边就有一个空车位。”
蓝昕立刻转过身,见有空车位,也不再跟他争执,多说无益,也许,真的只是他认为自己方才是要倒车离开。也罢,何必计较太多,什么事一旦计较太多,不仅会让对方不愉快,也是给自己添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思及此,她终于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说:“谢谢提醒。”
她转身要走,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还没吃晚饭吧?要不一起?”
蓝昕收住脚步,扭过头,微笑道:“还是不用了。”
“一起谈谈那营销策划案吧。”
这样也未尝不可,两人沟通后也许会多一些头绪和思路。所以,她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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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赵宇哲的那一刻,秦昊哲愣住了,久久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他那双熟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仿佛会说话。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项链上有一枚戒指,跟他在蓝昕那儿见过的一模一样。难道…他灵光一闪,陡然想起了什么,如同深潭般的眼眸顿时一沉。
夜风吹鼓起他的蓝白色细条纹衬衫,吹乱他的头发,也吹起他内心深处埋藏的回忆。
他又想起了她,那时的她绑着马尾辫,睁着一双大眼睛,柔声细语地问他:“今晚,学校举办迎新生晚会,要不要去看?”
“如果你想去,我陪你。”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欣喜万分地望着他,生怕他会食言,伸出右手说:“拉钩!”
他们拉了钩,说了“一言为定”,然而,他还是食言了。赶到晚会现场时,舞台空荡荡的,观众都已散去,唯有她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他走到她面前,轻轻唤她。她抬起脸,泪盈于睫,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哭成小泪人,捶打着他的胸膛,抽噎着说:“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