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室内的宁静。
是从秋露的包里发出的声音。
秋露也许是睡得太沉的缘故，手机铃声并没有惊醒熟睡中的她。
她只是翻个身，继续进入梦乡。
由于无人接听，手机终于不响了。
可是不一会儿，刚刚沉寂的手机再度响起来。
打得这么频繁，是有要紧的事情吗？杨帆暗自猜测。
还是先看一下是谁打来的，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把秋露叫醒吧。这样想着，杨帆就站起来，走过去，拉开包的拉链，将手机拿出来。
“林宇燃”这几个字在手机屏幕上欢快地跳动。
林宇燃？不会就是秋露喜欢的那个林宇燃吧？
杨帆按下接听键，然后走到门外，将卧室的门拉上。
杨帆刚把手机放到耳边，那边就传来一声大吼：“喂！为什么到现在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说话？！”
“秋露喝醉了，现在在睡觉，你改天打过来，好吗？”杨帆很客气地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秋露的电话会在你这里？”林宇燃很惊讶。
“我是杨帆……”
“什么？！”杨帆还没说完，林宇燃就大声叫了起来，“那么，你的意思是，秋露现在在你那里……睡觉？”
“是的。她现在正在我家睡觉。”杨帆说的也是实话，但这样的说法却是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最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
“你让她接电话！”林宇燃的语气很坚定。
“她睡着了，不方便接电话。你改天再打过来吧！”
“你家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林宇燃的火气直冒，却努力克制着自己。
“不好意思，不方便告知。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挂了。”杨帆十分平静地说。
“如果你敢动秋露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没完！听到没有？！”林宇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杨帆无奈地笑笑，将电话挂断。怕他再打来骚扰，杨帆将手机设置了静音。
杨帆回到房间时，秋露依然睡得很沉。
杨帆帮秋露掖好被角，然后关上灯，悄悄离开卧室。
柔和的月光洒进宽大的房间。
林宇燃仰面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目光注视着天花板，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
他只知道，他的心在抽搐，痛得厉害。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变那么多？
现在想要见到她都是那么难！
而且，这么快，她就已经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
是因为报复吗，许秋露？
因为萧雨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所以你产生误会，然后也要用同样的方法来报复我吗？
你可知道，在我听到那个男人说你睡在他那里时，心里有多么难过？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从你身边推开，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心也会受伤吗？
秋露，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为什么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来伤害我？
林宇燃的叹息和疑问无处诉说，只能纠结在心里，增加自己的痛苦。
夜已经深了，林宇燃却依然无法入睡。
一盏散发出橘黄色光芒的台灯，一个为爱烦恼的未眠人，构成了这个夜晚最伤感的画面。
第十八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纱质的窗帘洒进卧室。
秋露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个懒腰。
床好大好软。咦？这是哪里？
秋露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这是哪里？她印象中可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惨了！昨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怎么一点都记不得了啊！会不会……她紧张兮兮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看自己的衣服是否完好无缺。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身上还是自己参加聚餐时的衣服。
秋露刚走出卧室，杨帆就闻声从厨房走了过来。
“醒了？昨天晚上睡得还习惯吗？”杨帆的笑容就和清晨的阳光一样和煦。
“挺好的，谢谢你。”秋露低着头，不敢直视杨帆。
原来，昨天晚上竟然睡在了杨帆家！天！怎么可以这样？难道自己上了车就像头猪一样睡着了？
“我煮了稀饭和鸡蛋。你先去刷牙洗脸，待会儿准备吃早餐。洗手间有我新买的毛巾和牙刷。”杨帆说道。
“哦……好的。”秋露边说边匆忙躲进洗手间。
望着镜子里红红的脸颊，秋露简直不能原谅自己。
怎么可以这样？被冷风吹着还能睡着？
虽然看上去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质的变化，但秋露还是有点担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帆。要知道昨天一晚上，可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啊！
仔细想想，其实杨帆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昨天晚上的某个瞬间，她还想过，接受杨帆会不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秋露打开水龙头，把冷水洒在脸上。她要让自己清醒一下，理顺杂乱的思绪。
吃早餐时，杨帆和秋露对坐在桌子的两边，彼此都沉默着。
“对了……昨天晚上，林宇燃给你打过电话。”杨帆打破了沉默。
“哦……”虽然说了再不见他，可是再次听到他的名字，心里仍然起了小波澜。
“当时因为你睡着了，就没有吵醒你。你看看，要不要给他回一个电话。”
“不用了。”秋露嘴上淡淡地说着，心里却冷哼道：林宇燃，你是又结交了新欢想让我观摩吗？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见你了，绝对不会给你羞辱我的机会！
“你和他之间……究竟怎么了？是出现问题了还是……”杨帆注意到秋露的脸色稍变，欲言又止，“对不起，不该过问你的私事的。”
“没关系，我还要感谢你关心我呢！其实……我和他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你说得对，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双方的付出，我的梦已经醒了。”
“秋露……”
“不要担心，我并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你看，我最近不是过得很好吗？”秋露绽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吃完早饭，杨帆开车载着秋露一同去电台。
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杨帆看到前面有对情侣在过斑马线，本来男生与女生是并排走的，突然，一辆右转弯的车开来，把女孩吓了一跳，然后，男孩紧张地牵起了她的手，女孩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任由男生握着她的手。
杨帆望着这一幕，对秋露说：“我敢打赌，这对情侣是刚刚好上。”
“你怎么知道的呢？”秋露倍感不解。
“你没看刚才他牵她的手时，她还在试图挣脱吗？”
“呵呵，你看得倒满仔细的，为什么男生都想去牵女生的手呢？在网上还看到有个帖子教男生怎么样第一次牵上女生手的，好像有一条就是说带女孩子一起过马路，在绿灯快结束的时候牵上女孩的手。”
“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牵在手中的才是幸福。”杨帆说完，深情地望了秋露一眼。
秋露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下了头。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也等来了绿灯，车子继续前行。
“秋露，也许我在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也许你会觉得我乘人之危。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对你说：秋露，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没有变，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会努力让你幸福的。”杨帆的表情真挚而动人。
“我……考虑一下吧。”其实早上在杨帆家的时候，秋露已经在想，如果杨帆再度向自己表白，该怎样回答？她决定给杨帆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杨帆是比林宇燃更适合自己的人呢？
“真的吗？”杨帆显然很激动。
“嗯。”秋露低下头，声音小得不能再小。虽然跟杨帆在一起共事好长时间了，大家也已经彼此很熟悉了，可是因为从前没有想过自己和杨帆会往爱情的方向发展，所以现在还是很害羞。
“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答案。”明明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可杨帆还是害怕会有变故，所以迫不及待需要一个答案。
“给我一周时间吧。”秋露回答得很爽快。
“好的。”杨帆的喜悦全都写在脸上。
其实这样平凡的生活也很好啊，每天一起上下班，而且也算得上志同道合，跟杨帆在一起也许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哦！秋露努力让这样的想法充斥着自己的大脑，进一步说服自己给杨帆机会是对的。
车里放着梁朝伟的老歌《为情所困》：“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她对我总是一往情深，她的心曾是那么单纯，只愿意陪我一世一生……”
很深情的歌声，很动听的旋律，很浪漫的歌词。
听着这样宁静的音乐，置身于喧嚣的车水马龙中，也能让烦乱的心情很快沉淀下来。
第十九章
车子在广播电视大厦门口停下，秋露刚下车，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秋露怔住了。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林宇燃。
好久不见，没想到他又瘦了一圈，眼圈黑黑的，下巴上也有了青色的胡楂。
他略显颓废的样子让秋露有点心疼，但想到自己已经决定不再跟他有所瓜葛，而且早上又刚答应过杨帆会考虑和他在一起。所以她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心软，不要被林宇燃所迷惑，不要再为他受伤。
“放开我！”秋露甩掉他的手，并厉声问道，“你来干吗？”
“昨天晚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一个都不接？”林宇燃眉头微蹙，语气十分不满。
“我睡着了，没听见。”语气淡淡的，仿佛不接他的电话理所当然。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说的是你睡觉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林宇燃昨天一晚上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几乎一刻不停地拨秋露的号码，开始是没人接听，后来接听的人竟然是杨帆，这怎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聚餐时比较嘈杂，没听见。”依旧是淡淡的口吻。
“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嗯？”林宇燃握住秋露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见我？”秋露边说边想拿开林宇燃的手，孰料他竟然握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她能感觉到一阵痛感从肩膀处传来。
“没有任何关系？你说得好轻巧！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屡次钻进我的大脑来骚扰我？”林宇燃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你能不能先将我放开？手都被你捏痛了！”秋露抗议道。
林宇燃手中的力道放轻了，秋露乘机逃脱了他的“束缚”。
“秋露，没事吧？”杨帆去停车广场停好车，见秋露和林宇燃处于争执状态，忙疾步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没事。”秋露回给他一个笑容，“你先上去吧。”
“那……我先上去了。”杨帆有些犹豫地说道。他还是有点害怕的，怕秋露会突然变卦，毕竟林宇燃是她一直惦记的对象，而此刻林宇燃主动来找她，她如果稍微动摇，就会跟林宇燃在一起吧？在感情方面，杨帆对自己还是缺乏自信。
“嗯，去吧。”秋露应道。
“好的。外面风大，你少待一会儿，小心着凉。”杨帆边说边往大楼走去。
“切！还真是郎情妾意啊！离开这么一会儿都舍不得吗？果然……发生了那层关系就是不一样。”林宇燃鄙夷地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秋露连忙辩解，“我和杨帆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林宇燃冷声说道。
“林宇燃！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秋露有些生气地说道。
“一个女孩子一晚上都睡在一个男人家，这些不就说明了一切？”
“林宇燃，你如果这么说，那么岂不是也说明我和你之间也不清白？我不是还在你家住过一晚上吗？”
“这……那不一样。”林宇燃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还有，那次你让我去你那里接小秋和小露回家，我在你的床上发现一根女生的长发，你应该是带过女孩子回家吧？嗬，从种种情况看来，不清白的人应该是你！”秋露振振有辞地说道。
“……”林宇燃本来是来找秋露“算账”的，却没想到发言的主动权转瞬到了秋露那里。也许，自己真的错怪了秋露？
“春妮有一天晚上在我那里住过，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睡我的床，我睡在沙发上的……”林宇燃说得语无伦次。不管怎样，林宇燃还是不想因为一根长发又让秋露误会。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的，你的事情我已经不想过问。我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过问。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要开始全新的生活。就这样吧，我得走了。”秋露说着，就举步欲走。
“你能不能不再说不要见面这种话？”林宇燃拉住秋露。
“喂！林宇燃，你自己也说过桥归桥，路归路这样的话，为什么现在要反悔？”
“是的，我反悔了。我林宇燃很少后悔，但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不该放你走。”林宇燃扳过秋露的肩膀，让她再度面对自己，右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对准自己的视线，“秋露，看着我……告诉我，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我想听到你真实的想法。”
“……”秋露的眼睛里闪烁着错乱和迷惘，心里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惆怅。
“秋露，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躲避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林宇燃垂头望着她，声音低沉。
这样深情的眼神，这样蛊惑人心的声音，秋露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在“怦怦”直跳。
下一刻，秋露还来不及反应，林宇燃的吻已经霸道而蛮横地落了下来。
也许是在风里站久了的缘故，林宇燃的嘴唇微凉，舌尖却滚烫……
在清晨的薄雾里，这个吻显得炽烈而又潮湿。
秋露想要逃脱林宇燃的热吻，却感到浑身乏力。在这个极尽缠绵又带有丝丝幽怨的吻里，秋露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主张。
在林宇燃的面前，她即便作过很多努力，让自己武装得多么勇敢，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伪装罢了。所有的理智和心理建设在他的面前，常常会溃不成军。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她始终说服不了自己忘记他。
“秋露，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没有变，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会努力让你幸福的。”
早餐时杨帆对秋露说的话突然蹿入她的脑中，她仿佛被雷击到，将林宇燃狠狠推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留恋过去了。否则怎么能让自己开始全新的生活？又怎么能对得起杨帆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你怎么了？”秋露已经是又一次将他从身边推开，林宇燃感到有些懊恼。
“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吧。”秋露低着头，不敢看林宇燃的眼睛。
“什么？！”林宇燃几乎暴跳如雷。
“我已经答应杨帆跟他在一起了……我不能反悔。”秋露撒了个谎。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林宇燃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简直疯了，刚才明明好好的，却在缠绵之际将他推开。
“因为……我爱他。”秋露狠下心说。索性将说谎进行到底吧。
“那我呢？我怎么办？”林宇燃几乎是低吼出声。
“你还担心身边缺女人？你身边不是还有萧雨吗？”秋露冷哼道。
“许秋露！你怎么还是这样？！萧雨怎么能跟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相提并论？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林宇燃有些出离愤怒了。
“还给你。”秋露从包的小口袋里拿出一枚耳钉，将它递给林宇燃。
“原来在你那里！”林宇燃接过耳钉，窃喜道，“我是那次去‘心情驿站’弄丢的。难道你那次去了吗？”
“……”去了又有什么用？不还是彼此擦肩而过？一切都已经晚了。秋露在心里叹息。
“你将它一直保留着，说明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你，只是忘记还给你罢了。”把耳钉还给你只是丢掉回忆的开端，我要将你从记忆里渐渐抹去，抹得一干二净。秋露暗下决心。
好一个“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你”！女人硬下心肠来真的就可以不管不顾的吗？林宇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叮！”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银色的耳钉在空中划下美丽的弧线。
秋露连忙弯腰去寻找，终于看到那枚被主人丢弃的耳钉，大大松了一口气，将它捡起来，并拿出纸巾，将它仔细地擦拭干净。
傻瓜！嘴上说不在意我，为什么我把耳钉扔掉的时候却显得那么紧张兮兮的？林宇燃本已冷却的心又开始复燃。
“收好吧。如果你下次弄丢，我不会再帮你找回了。”秋露拉过林宇燃的左手，将耳钉放在他的掌心，然后，将他的手指并拢。
林宇燃迅速伸出右手，握住了秋露的手。接着，顺势拉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跟我在一起吧，秋露，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依在林宇燃坚实的胸膛前，鼻端尽是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耳畔是他灼热的呼吸，心里回荡着他刚才的深情表白，秋露快要激动得不能自已，脑中简直跟一团糨糊差不多了。
一边是一直关爱自己、倾心守候的杨帆，一边是曾经让自己心痛却又爱得无怨无悔的林宇燃，秋露真的觉得好难抉择。
之前因为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杨帆在一起，所以心中只有一个答案，如今多了一个选择，她却反而觉得举步维艰。
怕自己再继续这样沉迷于林宇燃的怀抱，而使某个答案越来越清晰，秋露猛地挣脱林宇燃的怀抱，逃一般地跑进广播电视大厦。
望着秋露的背影，林宇燃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立在原地，无奈地摇头。
以前，秋露一心一意对他好的时候，他并不当回事，现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最爱的人是秋露时，她却开始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为什么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犹豫？
为什么明明爱上了，却不敢承认，而是选择逃避？
以前，逃避的是他；现在，逃避的是秋露。
为什么命运总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秋露回到办公室时，杨帆不在座位上。
秋露走到窗边。
透过十八层楼的窗户，刚好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形。
他还没有走。
萧瑟寒风中，高楼大厦下，林宇燃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寂。
秋露的心骤然缩紧。
她居然再次为他心痛了。
说好了将他忘记，说好了不再对他牵挂，说好了要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却在再次见到他，面对他憔悴的面容和深情的表白时，所有的“说好了”都是徒劳。
事实证明，忘记他需要一定勇气。可是，想要说服自己不计较他的过往，不再害怕受伤地和他在一起，好像需要更大的勇气。
两者选一，还是选择忘记吧。
秋露不忍心再看林宇燃的身影，离开窗前。
“秋露，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没有变，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会努力让你幸福的。”
“跟我在一起吧，秋露，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秋露的思绪都处在游移状态。
杨帆和林宇燃的这两句话在秋露的脑中交叉出现，反反复复，一刻不停。
这样的状态用一首歌的歌词概括就是：“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唯一的答案，爱一个人好难。”
曾经总是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这样的爱却太危险，让秋露受伤的次数太多。现在有一段平凡又真实的爱情摆在她的面前，而她也已经有一些动摇，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去接受呢？
仿佛已经想通了一般，秋露轻扬唇角，眼睛里又有了对爱情的憧憬。从现在开始，她要将林宇燃从大脑里清空。
第二十章
广播电视大厦的顶层是一片非常空旷的广场。
杨帆站在顶层的栏杆前，任肆意的寒风吹乱他的发，掀起他的衣角。
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半。
他微敛浓眉，将烟移到唇边。
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并不是要偷窥什么，只是适才心情不好，到顶楼散心来了。可是却偏偏看到了林宇燃抱住秋露亲吻的情景！而最让他难过的是——秋露居然没有躲闪！
他想起不久之前，在“飞扬”舞蹈俱乐部的练舞房里，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吻秋露，却被她飞快地躲开了。而刚刚在林宇燃吻向她时，她却没有躲开！
隔得这么远，他虽然看不到秋露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享受还是陶醉，但是心里已经涌来无法阻挡的酸楚。
狠狠地掐灭手中燃烧的烟头，杨帆走向楼梯口。
杨帆回到办公室时，看到秋露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杨帆来到秋露身边，她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温热的气息已经覆盖下来。
杨帆紧紧箍住秋露的身子，嘴唇已经蛮横地覆在秋露唇上，同时还想要进一步攻城略地……
秋露惊呆了，先是不知所措地望着杨帆，继而想要将他推开。
这样的杨帆是让她感到陌生的，同时让她觉得害怕。
杨帆的嘴里满是烟味，有些呛人。
秋露感到厌烦，伸手使劲推他，却推不开。她急了，在他唇上用力咬下去。
杨帆吃痛，终于放开了秋露。
他在干什么？怎么可以对秋露做出这样的动作？杨帆猛然醒悟，悔意在心头蔓延：“对不起，秋露……”
为什么刚才一进来看到秋露就迫不及待想要吻她？是因为看到林宇燃吻她所以醋意泛滥吗？是爱到一定程度就会癫狂吗？
秋露跑到洗手间，弯下身子，用手掬起一捧水，使劲清洗自己的嘴唇。
杨帆方才异于寻常的举止实在太疯狂，她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来强吻她！
秋露双手撑在盥洗台的边缘，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印象中的杨帆一直是彬彬有礼、温柔体贴的，即使有烦恼也不轻易表现在脸上，仿佛永远没有心事一般。
可是他刚才的表情却很阴郁，而且近来居然有两次想吻她的冲动！第一次被她发现躲过了，他还说这样的事情下次不会再发生，言犹在耳，他竟然忘记对她的承诺，再次吻向她的唇……
难道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或许，是看到林宇燃来找她因此吃醋？
可是，早上已经答应了他会考虑跟他在一起，难道他连这短短的一个周都等不及吗？
秋露痛苦不堪。唉，为什么总是在自己快要下决定的时候发生一些来干扰决定的事情呢？
杨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去后悔自己所做的事，他懊恼地靠在座椅上，等待秋露回来。
不管怎样，还是要跟她解释的。如果……实在做不成恋人，那么就做一对知己吧。虽然心有不甘，但如果没有退路一定要放弃时，还是不要做偏执狂比较好。
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杨帆的神经开始绷紧。
秋露走进来时，仿佛没有看到杨帆一样，径直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来接着整理刚才没有整理好的文件。
“秋露，刚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它只是一个意外……”一向巧舌如簧的杨帆第一次结巴起来，“看到林宇燃那样对你，我以为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是我太自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