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身上只着一件男士睡衣的江雪就这样暴露在郑璐眼前,她显然没有料到郑璐会突然闯进来,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郑璐看到江雪也是一惊,大呼一声:“Oh,my god!”然后转身对郑世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的品位竟然如此奇特!她不管哪方面都比思盈差太多了吧!”
郑世捷冷声说道:“还轮不到你来评价我的品位!还有,不要再跟我提思盈,她早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的现在式是江雪。”
听到郑世捷当着郑璐的面坦然地说着她和他的关系,江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一直以为他招惹她只是当成富家公子的爱情游戏,玩玩而已,没想到他会把她和秦思盈相提并论,更没想到他会在他的表姐面前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
“好吧,那你就等着被董事长大人K吧!”郑璐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然后转身下楼。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把郑世捷成功地激怒了,“你们凭什么想要左右我的人生和我的爱情?我喜欢谁,我选择谁,需要你们来教吗?我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爱情观和选择权!”
郑璐知道自己今天是撞枪口上了,她尽量好声好气地说:“不是‘你们’,是董事长大人,拜托别把气发泄在我身上好不好?”然后再也不想和他分辩,兀自走下楼去。
“今天你看到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郑世捷站在楼梯口,对着郑璐的背影大声说。
他并不害怕公开他和江雪之间的关系,只是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最佳时机。如果现在公开,一是没得到江雪的同意,怕她生气,二是江雪毕竟还是公司员工,怕对她不利。
“我看到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看见。”郑璐停下脚步,转过头,撇撇嘴道。
“这样最好不过。”郑世捷方才紧缩的眉头略略舒展开来,“对了,找一套你没穿过的衣服拿过来。”
郑璐心领神会,说:“没问题。”
郑世捷把郑璐的衣服拿给江雪穿的时候,江雪连忙摆手道:“不用了。”刚才被郑璐看到她衣衫不整的那一幕就已经够尴尬的了,如果穿着郑璐的衣服上班,应该会被郑璐视作眼中钉吧?像她那样的女人,一定不希望别人穿她的衣服,尤其是她的下属。
“是嫌这件衣服不好看?”郑世捷微微挑了挑眉头问。
“不是不好看,而是我会穿得不自在。因为,不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要,别人的衣服一样如此。”她轻声回答,脸上忽然笼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郑世捷见状不再勉强,“好吧,下次我给你多准备几套衣服。”
江雪顿时大窘,下次?不会有下次了。她这次既然知道这里是“虎口”,下次怎么会再入虎口呢?
郑世捷让江雪搭他的顺风车去公司,被她拒绝了,她怕被同事看到,还说:“你如果不想害我,就让我自己走。如果被同事知道昨晚你和我在一起,我会成为全公司女同胞的公敌。”
他听后,微微勾了下唇角,“我既然有这么大的魅力,你还不把我牢牢抓住?”
“你像条鱼一样滑溜,我是抓不住的。”她浅浅笑道,“你这样的大鱼不适合我。”
他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装糊涂,还附到她耳畔,轻声说:“我也知道我的皮肤光滑,可是,昨天晚上你不是抓得牢牢的吗?”
昨晚的一幕霎时又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又红了脸颊。她懒得和他多说,只说了句“我得走了,不然要迟到了”,就匆忙出了门,奔向公车站台。
到了公司,江雪打完卡之后,到洗手间再次整理了一下衣领,尽量让衣领竖起来,遮挡住脖子上的小红点。
尽管江雪格外小心,但是到了办公室后,还是被早到的李蔷给盯上了,她将江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问道:“昨天下雨你没回家吗?怎么没换衣服?”
“哦,忙忘了。”江雪含含糊糊地回答。
李蔷诡异地笑了,“看上去确实很忙哦!脸色也不太好。哈哈,你昨晚好像没睡哦!老实交代,是不是在男朋友家过夜,跟他玩得太生猛了?”
“哪有啊?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江雪闪烁其词地说道,脸颊的温度也一下升高了。
李蔷一脸不信,突然指指江雪的衣领,问:“你不热吗?怎么还把衣领竖着啊?”
江雪一边伸手捂着脖子,一边强颜欢笑,“昨天被雨淋了,可能有点感冒,比较怕冷。”
“不对啊!如果被雨淋了,你今天怎么还穿这件衣服上班?”李蔷越发觉得江雪今天不太正常。
“也没被淋太多,所以我就拿吹风机吹干了。”江雪不耐烦地回答道。
“你那么忙,还有空吹衣服啊?”李蔷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钻研精神。
虽然江雪知道李蔷平时就爱八卦,但也从来都没觉得她有这么啰唆,她转移话题道:“郑璐昨天交代我做的事情还没做,我得去忙活了。先不聊了。”
“你以后不工作都没关系吧,钓了那么一只闪闪发光的大金龟!”李蔷却好像不想轻易放过她。
江雪一愣,随口问:“什么意思?”
“还装傻呢!昨晚有人看到你上了大BOSS的车!”李蔷的口气里明显带有酸溜溜的味道。
江雪傻笑了一下,说道:“那一定是他看错了,昨天晚上是我弟弟接我回家的。”
“大厦保安看到的,那还能有假?”
“昨天雨那么大,到处雾蒙蒙的,一定是他看错了。再说了,大BOSS那么忙,怎么会送我呢?绝对是保安弄错了。”江雪依旧极力否认送她的那个人是郑世捷。
“哦,这样啊。”李蔷将信将疑。
江雪怕露出破绽,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于是拿起桌上的杯子,说道:“我去茶水间泡杯咖啡。”
天空已经放晴,江雪透过蓝色玻璃窗,放眼望去,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江雪盯着窗外的景色,心不在焉地搅拌着咖啡,一圈又一圈,咖啡的香气在茶水间弥漫。
此时她脑中乱糟糟的一片,想理清头绪,却不知该从何理起。
她原本打算将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回想起那些激情迷乱的时刻。
她有些纳闷,明明她喜欢的人是许承安,为什么和郑世捷肌肤相亲的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这是不是肉体和精神脱轨了?这算不算一种背叛?
不过,爱情原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她就算对许承安有心,但是他对她无意。所以,她对许承安的感情也只能是她的单恋罢了,并非爱情。这样想的话,就谈不上背叛吧?
其实她现在并不讨厌郑世捷了,甚至有时候还觉得他挺迷人的。但是,她总觉得他是一时兴起,这种幸福她握不住,迟早会从指缝间悄悄溜走。
何况,她的家庭背景和他的相去甚远,再加上他好像有段比较执著的“过去式”秦思盈,他和她之间有着这些难以逾越的鸿沟。因此,她觉得他是不属于她的。
难以掌控的幸福,她不要;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要。
江雪端起咖啡杯,起身走回办公室。
这时候已经将近九点,同事们都来齐了。李蔷凑在汪秘书耳边,不知在唧唧喳喳说着什么,看到江雪进来,瞥了她一眼,继续跟汪秘书说着悄悄话。
江雪只觉得李蔷看向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凛冽,透着一股杀气。
她知道这目光意味着什么,李蔷一定认为是她抢走了她心中的偶像,所以把她当成情敌一般看待了。
江雪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郑世捷真是害她不浅,可能要把她好不容易在公司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搞挎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日,江雪明显地感觉到了办公室里的同事对她的冷落。
咨询问题的时候没人理睬她,中午吃饭的时候没人坐在她旁边,甚至在背后对她议论纷纷。就连一向对她照顾有嘉的汪秘书都对她敬而远之了。
起初她也没料到,他开车送她的事情居然会这么快就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导致她成了众矢之的。
毕竟,在公司女员工眼中,郑世捷是只可远观的公共财产,现在在她们看来,她霸占了他,让他成了她的私人财产,她引起公愤也在情理之中。
午饭后的八卦时间,原本是办公室最轻松惬意的时刻,但是江雪再也插不上话了。她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被她们排除在外,甚至有时候她们还会当着她的面含沙射影地讽刺她。
“你们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李蔷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问道。
“当然最讨厌虚伪的人了!”陈露说的时候故意看了江雪一眼。
“我总算知道,她没有被‘女魔头’PASS的原因了!”李蔷说完,长叹一口气,仿佛在感慨世事不公。
“就是啊!原来是勾搭上我们大BOSS了。有这么强硬的后台,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陈露冷嘲热讽道。
这次江雪再也忍不住,跳出来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咦?你知道我们刚才说的人是你啊!不笨嘛!”李蔷撇撇嘴,“不过从小老师有没有教过你,撒谎是不对的。你明明坐上了大BOSS的车,为什么还狡辩?”
江雪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因为再怎么解释,她上了他的车的事实是明摆着的,越说得多只能说明她越心虚。
从那之后,江雪彻底地被大家孤立了,原本她为了融入公司做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现在她又成了孤家寡人。
而且,这段时间,连罪魁祸首郑世捷都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
她有时候会期待在公司撞见他,如果遇见他,她打算劈头盖脸地问他:“现在我被同事们当成敌人,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你所满意的?”
没有了他以后,她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变得了然无味。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拥有时不懂得珍惜,失去后才知宝贵。
可是,仔细想想,又不够准确,毕竟,她几时拥有过他呢?
既然不曾拥有,也就谈不上失去。
江雪试图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以便忘却一切和郑世捷有关的过往。
即便如此,她在工作的间隙还是会想起他。
越不想记起,却总是想念;越装作不在乎,其实愈加在乎。
因为有时心不在焉,工作中也难免会疏忽大意,出点疏漏。
这次她就不小心把郑璐交代要打印的文件漏打了一页,郑璐柳眉倒竖,冲她吼道:“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的魂丢了吗?”
“对不起。我重新去打印。”江雪小心地赔不是。
郑璐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是世捷的女朋友,我就会对你格外关照。”
江雪突然感觉胸中有一团怒火在膨胀,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喷薄而出,她第一次冲顶头上司发脾气,“你们怎么总是自以为是地把我当做他的女朋友?是不是不小心发生了一夜情就一定要被冠上‘女朋友’的称呼,否则就是不守妇道?就算我和他谈恋爱,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吧?为什么你们非要因此对我‘另眼相看’?就因为他是有钱人,我是灰姑娘?所以我就天生配不上他?所以我如果和他有牵连,就是我的罪过!就算我不想跟他有挂钩,是他主动找我,这些统统都是我的错,对吗?”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胸口急剧地起伏。
郑璐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微微挑眉道:“你说够了吗?能不能让我说两句?虽然世捷看上你哪一点,我想不明白。但是,在他住院的时候,你却袖手旁观,都不去医院看他,就算只是‘一夜情’对象,也说不过去吧?”
江雪顿时一惊,他住院了?这么多天他没有和她联系,是因为他生病了?
可是,令她倍感疑惑的是——他看上去强壮如牛,怎么会生病住院呢?
江雪本来打算当天下了班就去医院看望郑世捷,但是走出办公大厦的时候,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江雪望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街景出神。
如果她去看他,以什么身份去呢?女员工的身份肯定不行。只不过她上了他的车的那一幕被发现了,公司里就传得满城风雨,倘若她去看他的消息被传开,那她更是没法待在公司继续工作了。“一夜情”的对象也说不过去。万一他有众多类似对象,难不成个个都要去看他?女朋友的身份更是不行,即便他也说过“我们在一起”之类的话,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看他,江雪决定做只鸵鸟,装作不知道他住院。
可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江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总是会想起他英俊的脸上布满病容的样子,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会心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为他隐隐担心。
犹豫了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明天就去医院看他,哪怕找不到任何妥帖的理由,只因为她担心他,想念他。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江雪早早地起床,亲自下厨熬了一碗小米粥,用保温桶装上,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附近有一些小花店,她走到一家花店门口,热情的店员问她是不是买花送给病人,她微微点头。江雪选了几枝缀着晶莹露珠的马蹄莲,让店员用礼品纸包起来。
进了医院,她乘电梯上了他所在的楼层,向经过的护士打听了下他的病房往哪个方向走,护士给她指了指,“从这里直走,然后右拐第二间。”
快要走到他病房门口的时候,她却有些近情情怯了,连心跳也骤然加速起来。
到了门口,她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正打算敲门,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你这又是何苦呢?把自己弄成这样。跟我怄气做什么?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我可以说服我爸爸帮ZM的!”
“朋友?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跟你路归路,桥归桥了。”郑世捷冷冷的声音响起。
“世捷,那次是误会,我喝多了,Harry才会趁虚而入,我也是受害者……”
郑世捷打断她,“够了!不要对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其实,对于你和Harry的前尘旧事,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那不说从前了,就说现在,听璐姐说你的新女友是ZM集团的员工?世捷,就算你认为我背叛了你,对你造成了伤害,你也不能对爱情将就吧?知道我要回来你就匆忙地找了这么个女朋友,是不是故意演戏给我看?”
郑世捷发出轻微的嗤笑声,说:“ZM集团的员工怎么了?别忘了我和你交往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秦氏集团老总的女儿。如果爱情建立在金钱和利益之上,这才算是将就吧?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她就是我要找的另一半,而不是将就。”
江雪并不是有意要偷听他们的谈话,只是站在门口,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她听到郑世捷说自己就是他要找的另一半时,不由得将那束马蹄莲往胸口靠了靠,精美的透明包装纸发出刺耳的响声。然后她便听见郑世捷在里面警觉地问:“谁在门外?”
她这下是骑虎难下了,只得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病房内布置得好似星级酒店,看起来极为宽敞奢华。
郑世捷懒懒地靠在床头,即便身穿浅蓝色病服,也显得俊雅倜傥。
床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女子,美丽的脸化着精致的妆,身穿宝蓝色吊带长裙,搭配白色蕾丝披肩和蓝宝石项链,看上去高贵典雅,着实是一位相貌和气质俱佳的美女。
江雪暗暗猜测这美女是不是久闻大名的秦思盈。倘若果真是她,那确实也太巧合了。
她不知怎么就想起王菲的那句歌词: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看到江雪,郑世捷漆黑的眼睛里仿佛闪着璀璨的光芒,他微微挑眉,问道:“你怎么来了?”口气里还隐约带着一点惊喜。
“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下。”江雪终究还是撒谎了。
虽然他对她的答案不甚满意,但是发现她手中的花和保温桶时,顿时了悟,她其实是专程过来看他的。
“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郑世捷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手中的保温桶。
江雪走过去,将马蹄莲插入窗前的花瓶里,保温桶则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听说你是胃出血,只能吃清淡的,就给你熬了点小米粥。”
“太好了!医院里只提供大米粥,我好久没吃小米粥了。”郑世捷兴奋地说。
江雪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只碗,把保温桶里的粥倒进碗里,然后将碗递给郑世捷,“小心喝,有点烫。”
郑世捷将嘴巴凑到碗边,轻轻吹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眉眼顿时舒展开来,心满意足地说:“很不错,我想这碗粥里面应该掺杂了一种举世无双的原材料吧!”
江雪有些不解,抬眸问:“什么?”
“你对我的爱啊!”郑世捷大言不惭地回答。
江雪的脸颊陡然变得绯红。
郑世捷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她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害羞时的脸颊仿佛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惹人怜爱。他情不自禁地凑近她,若无其事地在她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江雪却以为他是把自己当枪使,演戏给那位美女看,白了他一眼,“好好吃饭。”
自从江雪进来后,秦思盈就觉得自己被隔绝了,仿佛她是个局外人一样,看他们两人秀恩爱,她忍不住说:“世捷,也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是?”
郑世捷伸手轻轻一带,把江雪拉至面前,她因为措手不及,一下就跌倒在他怀里。下一刻,他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肩上,微微扬起眉,用炫耀般的口吻说:“这是我女朋友,江雪。”
曾经深爱自己的男人就在眼前,曾经她靠在他温暖宽广的胸前撒娇,曾经他凑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我是多么想你。”
此时,他的怀中却搂着别的女人,他那温暖的怀抱、强劲的手臂不再是属于她的。
看着这一幕,秦思盈只觉得鼻头发酸,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仿佛向江雪示威一般,说道:“幸会。我是世捷的校友兼前任女友,秦思盈。”
江雪没想到她这次过来还要配合郑世捷演戏给前女友看,她略微抬眼,微笑道:“你好。”她笑的时候嘴角有些僵硬,她想这个笑容应该好看不到哪里去。
“作为世捷的前任女友,我想提醒你,请你照顾好世捷,不要再让他受到伤害了,也不要让他生病了。”秦思盈的眼睛里仿佛覆着一层寒霜,看得江雪浑身不自在。
不待江雪回答,郑世捷已经眉心微蹙,不满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的女朋友应该怎么做?我从你那里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身体上的病远远不如心灵上的痛来得彻底。”
一句话将秦思盈质问得哑口无言,她愣怔了一下,解释道:“世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幸福。”
“如果真心希望我幸福,请从这里走出去!”郑世捷伸手指向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看着江雪的时候满目柔情似水,对待她却一直冷言冷语。秦思盈的心渐渐冷却,即便如此,她也克制得极好,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对他说:“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等你情绪稳定一些,我再来看你。”
“不必了。”他的声音依旧冷淡。
秦思盈不再做声,冷冷地看了江雪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那种眼神透露着不甘和怨愤,江雪突然想追出去告诉她一切都是误会。
可是,她刚想离开床边,手腕却被郑世捷牢牢扣住,他抬起幽深的眼睛问她:“你想干吗?”
“告诉她,我只是你的员工,并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可不想无缘无故让人记恨。”江雪转头看向他,老实地回答。
他突然感觉腹部的伤口微微发疼,俊眉也皱了起来,“只是员工而已吗?那么,你刚才是在配合我演戏?你今天来看我难道不是因为关心我才来吗?”
“其实,是因为关心我的工资。如果老板病倒了,谁来给我发工资呢?”她努力说得云淡风轻。
郑世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到怀中。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狠狠推倒在床上。
靠得这么近,江雪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比平常略显苍白,她正想说“你瘦了”,但是他已经俯身下来,炽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将她想要说的话全部封在喉间。
他深深地吻着她,她的身体紧紧地抵在床上,动弹不得。激烈的唇舌纠缠间,她的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这个吻霸道而温存,深入而缠绵,她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马蹄莲淡淡的清香飘过来,连带着吻都变得香气四溢。这一时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他。
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他总能轻而易举就霸占她的思绪,让她几乎不能思考。
良久,他终于松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边微微喘气。
她刚想用力推开他,没想到他又倾下身,扣住她的肩,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下,然后抬起深黑的眼眸,不容置疑地说:“即使你刚才在演戏,我也想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女主角。”
他离她如此近,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轻轻抖了抖。
听到他的话不是没有一点心动,但同时也有些惶恐不安,他的爱或许是别的女子奢望的,可是她却觉得压力倍增,承受不起。
于是,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再次婉言拒绝:“既然是戏,总会有落幕的时候。”
趁他微微一愣的时候,她终于将他推开。
下,然后抬起深黑的眼眸,不容置疑地说:“即使你刚才在演戏,我也想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女主角。”
他离她如此近,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轻轻抖了抖。
听到他的话不是没有一点心动,但同时也有些惶恐不安,他的爱或许是别的女子奢望的,可是她却觉得压力倍增,承受不起。
于是,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再次婉言拒绝:“既然是戏,总会有落幕的时候。”
趁他微微一愣的时候,她终于将他推开。
(2)
其实,郑世捷心里明白,她并非丝毫都不在意他,不然她不会来医院看他, 不然她不会回应他的吻,不然她不会在犹豫之后才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忍住腹部伤口的剧痛,坐直身子,伸手指向江雪的胸口,沉声道:“问问这里,你究竟喜欢谁?”
江雪瞬间呆住了,因为她也辨不清自己刚才到底是在陪他演戏还是假戏真做了?
他紧紧盯着她,继续追问:“你想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明亮灯光下,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波光在幽幽流动。
她终于抬起乌黑晶亮的眼眸,开口问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择我陪你演戏?”
“如果你把生活,把人生当成一场戏,也未尝不可。毎场戏里面总要上演爱请的戏码吧?而你就是我选来和我演对手戏的那个人。只因为,你是与众不同的那个。”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真正爱一个人是找不到确切理由的,爱情往往只是一瞬间的感觉,看对眼了就爱上了,不是吗?”
“那一瞬间的感觉往往是不靠谱的,终究会消失的。”江雪轻轻地摇头,她记得母亲曾说过父亲有多么爱她,但是父亲逝世的时候却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母亲一直为父亲和别的女人一起殉情而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