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给我美好的记忆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但最让我记忆犹新的还要数这件事。
二十岁,告别了花季雨季的我,即将走进另一个未知的天地,所以,那年的生日对我来说也就显得尤其重要。而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让我不知兴奋了多少时日。
那个夜晚,于我,显得特别的短暂。也许,是我太贪恋了,总想让一些美好的东西能长久地留在我的生命里。
你把我带到了我们学校外面的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前有一个湖,湖水澄清无比,那里的景色很美,一直是很多情侣都热衷的地方。不知是什么缘故,当晚在那儿的情侣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多,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块较平坦的草坪,坐了下来。
你把蛋糕放在草坪上,点好蜡烛后,一向待别人冷冷的你,投给我一个温柔的笑容,温和地说,宝贝,许愿吧。我和你在一起时,你总亲密地喊我宝贝,听得我心里暖暖的。
我双手合掌,闭上眼,虔诚地许下愿望。那天,我一共许了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希望我的亲人们永远幸福;第二个是,希望我的朋友们永远幸福;第三个是,希望我和陆卓文永远幸福。你问我许的什么愿,我将前两个愿望跟你说了,你问我第三个愿望是什么,我神秘地笑笑,不答。我想,那时,你应该可以猜出的,但你并没将它说出。
吹完蜡烛后,你像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递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睁大眼,看着你。我没想到在你送给我蛋糕后,再送我一个礼物。我接过礼盒,打开一看,顿时傻眼了,这是我觊觎已久的那条项链,它有着水晶一般的光泽,美丽无比。当时,我真是太兴奋了,搂着你温暖的脖颈,在你脸颊上落下浅浅的吻。
你笑笑,问:“喜欢吧?”
我直点头,说:“喜欢,很喜欢……”你轻轻地把我拥进怀里,我能感觉你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你凑近我的耳边,低语道:“我的小傻瓜,今天是不是很开心?”你温热的气息环绕在我的耳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热度,我的脸逐渐发烫。我仰起脸,望着你,很快,你熟悉的气息已经包裹住我,你的唇很凉却很柔软,你口中有着淡淡的香草味,让我欢喜。
那是我们第一次深吻,那样灼热的温度,让我感觉到你对我的爱。可是,幸福总是会匆匆流逝,它们终究抵不过你最后的残酷。你就像一个刽子手,夺走了我所有的幸福。
那一天,没有任何征兆,你跟我说分手。我当时真的是愣住了,心也仿佛停止了跳动,我怔怔地望着你,问:“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我还是希望你说“是”,但,你没有。你神情冰冷,说你还是喜欢以前的一个女生。我微微扬起嘴角,轻嗤道:“你没有爱过我?一切都只是假象?”你长久地沉默着,不答。我的心,彻底凉了下去,那时的绝望,锥心刺骨。
既然你那么固执地说你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女生,我无话可说,选择了放手,因为,除此,我别无选择。
临近毕业了,我们相处的四年,覆盖在其表层的甜蜜,原来,都只是假象。而我,便是你口中真正的“傻瓜”。所有我认为美好的东西,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翻开它的外壳,才发现里面全是不为人知的残忍。
我一直以为你爱着我,全心全意地爱着我,正如我爱你那般。可是,你却残忍地告诉我你还是喜欢以前的女生,你一直没忘记那女生,而我,又算什么?我们快四年的感情又算什么?
世上有什么样的事比这等欺骗来得更加惨烈?
那时我才懂得,美好的背后不一定注定总是美好,有时,它会是一场盛大的阴谋。
那条项链,在我最伤心最绝望的时候,我也没舍得把它扔掉,因为,它是我曾经快乐过的见证,时间无法抹杀,你也不能!
我知道,我二十岁那晚许下的第三个愿望是不能实现了……
陆卓文,这个我以为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这个有着冷俊脸庞的男人,这个曾深深伤害过我的男人。当你看到我的那一刻,你该是傻眼了吧?世界就是这么奇怪,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在某一时刻发生。当你竭力喊我的时候,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当初,你是那么决绝地跟我分了手,在我们的感情最甜美的时候,而,所谓的甜美,也只不过是虚伪的假象罢了。所有的眼泪似乎都在那时流尽了,所有的疼痛都在那时被无形地扩大,所有的甜蜜都在那时散落,所有的……所有的东西都在那时被定格了,连同我的心也被冰封了。
因为那些伤,那些让人欲罢不能的伤,我逃离了这个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城市,去了美国,打算用四年的时间来忘记这个我曾深深爱过的男人。眼不见心不痛,可是那段时间我却更加地思念你,心更痛,但对你的怨恨却渐渐地少了很多,大概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吧!
时过境迁,四年过去了,那些被我尘封的过往又被你全掀了出来。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一句“分手”,因为你的欺骗,我就再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爱,再也不敢将自己的心全权地交付给一个人,再也不敢去爱了。而你给我带来的这些伤你又何尝知道呢?也许,你现在正有着一段很美好的感情,可我呢?
我以为自己伤痕累累的心早已在四年的时间里修复完全了,但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些阴影一直在我心底,一直都没挥散去。
什么时候我才可以摆脱那些阴影呢?什么时候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疼呢?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我已经不再相信的所谓的真爱呢?
一个人的生活,很自由,但却少了很多提供自己呼吸的养料。
写完了这一段文字以后,苏河的心不像先前那么疼了,没有了窒息的疼痛。当所有的想法都被她记录下来后,她仿佛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排泄口,积郁在心头的痛楚也慢慢散去。
第十五章
夏天的夜晚,没了白天的燥热和嘈杂,显得寂静无比。
窗外,花盆里栽的花散发出幽幽的香气。
“卓文,怎么了?不开心吗?”颜夕问陆卓文,因为他一回来就没说几句话,而且跟颜夕说话时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有。”简单的回答。
“那我问你问题时你怎么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颜夕嘟囔道。
“是工作上的事。”陆卓文微蹙眉头。
“这几天你是不是又接上了比较棘手的案子?”
“是的。”陆卓文看向窗外,随意地说道。
“看你的样子,心事重重的,那以后有那样的案例你就不要接了。”颜夕看到陆卓文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知道了。”陆卓文随口应道。
“明天你不还要处理那些案子吗,早点休息吧!”
“你先睡吧,我再想想那个案子到底该怎么处理。”陆卓文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温柔地看着颜夕。
“你还在想案子?白天想,晚上也要想,这样很辛苦的,你要多注意休息。”颜夕看着陆卓文,眼神里流露着一丝心疼。
“我知道,你先睡吧,我呆会就睡。”陆卓文轻轻地揉了揉颜夕柔顺的头发,微微笑道。
“那好吧。”颜夕有些不情愿地先去睡了。
陆卓文的心思完全不在处理什么案子上,他脑中一直重放着白天的那一幕,片段中萦绕着的始终是发怔的苏河。他没想到在这个城市还可以遇见她,跟她分手后,陆卓文就听别人说她已经出国留学了,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C市了,但她还是回来了,给陆卓文来了个措手不及。
陆卓文承认自己有愧于苏河,当初他是那么决绝地跟她提出了分手。但是,他爱的人还是颜夕——这个他一直没有忘记的女孩,他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苏河。虽然他对苏河曾经是那么好,可那一切也只是出于:他想通过他跟苏河的交往来尽快忘记颜夕,忘记他在青春年华里的苦涩。
陆卓文跟苏河说什么“一见钟情”也只是为了能让苏河快点接受他,而这些苏河都不知道。那时的苏河刚入大学,从没谈过恋爱,当有个这么冷俊的男人说对她一见钟情时,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由于女孩的矜持,她一开始并没有欣然接受。
后来陆卓文频繁约苏河出去,苏河对他有了较多的了解,爱情的甜蜜就在苏河心头慢慢滋长。就这样,苏河接受了这个对她说“一见钟情”的男人,并为他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再也收不回的感情。
陆卓文在跟苏河的交往的过程中,发现苏河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对于自己当时接触她的初衷,他深感惭愧,所以他就对苏河无限好,来赎他的罪。那时的他们,真可谓是他们学校郎才女貌的一对,受到了很多人的艳羡。但只有陆卓文知道,他并不爱苏河,他只是为了不想伤害她,为了帮自己赎罪才对苏河那么好。
然而,陆卓文最终还是伤害了善良的苏河,就在苏河死心塌地地爱着陆卓文的时候,陆卓文为了自己的爱情,狠心地抛弃了苏河。
对于这一切的一切,在苏河走后,陆卓文心里一直对苏河很内疚。当今天突然见到苏河时,他的讶异远远多过惊喜。当他回过神,想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时,苏河已经走远了,他想,苏河应该是很恨他才对。
陆卓文打算找个时间好好跟苏河聊聊,因为,他总觉得在感情上他一直亏欠苏河。
窗外,繁星点点,天鹅绒般的夜幕上仿佛缀着无数闪耀的钻石。
陆卓文走到了床边,看颜夕已经睡着了,睡容安详。颜夕没将被子盖好,陆卓文就轻轻地为她掖好了被角。然后,他钻进了被窝,过了好久才进入睡眠状态。
这天天气异常的好,没有往常那么燥热,有习习的风,一阵一阵吹拂在脸上。
躺在病床上的程灏然心情也一如今天的天气一样——无比的好,因为他刚做完手术,而且很成功。不过,他还得在医院修养两三周才能出院。
程灏然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给苏河打电话。
“苏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程灏然一脸欣喜地说。
“什么事?”苏河淡淡地问道。
“我做手术了,并且很成功。”
“祝贺你。”
“怎么就只有简单的祝贺?没有一点表示吗?”
“要有什么表示?”
“最起码你得过来看看这个刚做完手术的人吧?”
“哦,知道了。”
“你可知道,这次我愿意做手术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你。”程灏然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会儿说,“所以,很感谢你。”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
“说好了,等我出院了我一定要好好请你吃顿大餐。”
“嗯。”
“说定了。”
“……”
“还有,我等你过来看我。”
“知道了。”
待苏河挂了电话,程灏然才挂了电话,脸上有着不言而喻的高兴。
天边才刚刚泛出鱼肚白,苏河便起了床。
苦苦想了一晚,才想到自己应该给程灏然送什么。自己亲手煲有营养的汤,那不是很好吗?苏河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兴,但又想到自己还不会煲汤,便定好闹钟,早早起了床。
今天并不是周末,要去上班,但不知怎么的,苏河还是和领导请了假。苏河想,这样做只是为了能早点去医院看望刚做完手术的程灏然吗?她自己也不能说清,也许,只是想:成功地做完手术对程灏然来说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自己应该去看望看望他的。
苏河并不善于烹饪,这之前就买了菜谱,放在家里一直没派上用场,现在它的用处就显得很大了。
平时苏河基本都是在外面吃饭,有时,叶明晖也会叫上她一并去吃个饭,两人总会聊得很投机,聊工作,聊兴趣,聊人生,聊颜夕……但唯独苏河不和他聊感情,细心的叶明晖似乎有所察觉,便也从不主动和她聊关于感情的事。
苏河先好好研究了菜谱,看了看什么样的汤是最补身体的,最后决定就煲个排骨炖白萝卜汤。
太阳逐渐从东边升起来,东方出现一大片灿灿的金黄色。
苏河出去买好了材料,回来后便开始煲汤。
忙活了一早上,一锅香气腾腾的汤终于出炉了,苏河心中升出一股久违了许久的成就感。淡漠的脸上也出现了心满意足的笑容,那么美丽,如同莲花般,渐次绽放。
苏河小心翼翼地将煲好的汤用保温瓶装好,准备去医院,以便能在程灏然吃午饭前赶上。
苏河匆忙赶到了医院,提着保温瓶就向事先程灏然告诉自己的病房走去。
由于程灏然住在单人病房,所以这个楼层要比其他的楼层安静好多。
苏河到了病房门口,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好像有人,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背影,长长的微黄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身材高挑。毋庸置疑,是个女人,并且是个有着很美侧脸的女人。
不知是什么缘故,苏河愣在了门边。
“灏然,听说这次手术很成功?”里面传来那个女人温柔的问话。
“是啊。”语气中似乎有微笑的成分。
“恭喜你哦。”娇嗔的语气。
“……”
“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点心,它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为你做好的哦!”那个女人无限温柔地说。
“谢谢!”
“打开看下。”
“哇!这么好看。”
“它们是我专门为你选的这些图案哦!你能如此喜欢我真是太高兴了。”
“现在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来,我喂给你吃。”苏河看到这个漂亮女人抬起胳膊,摆出一个要喂给程灏然吃的动作。
……
苏河不想再看下去了,抬起仿佛灌了铅的腿艰难地向前迈去。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听到了些什么,只觉得脑中嗡嗡的。
第十六章
苏河拎着保温瓶走出了医院,并不太沉的保温瓶此刻变得无比沉重。
仰头看着此时的天,那么蓝,那么洁净,没有片片层叠白云的追尾,没有飞机轰隆穿过留下的尾音,只有稀落的飞鸟掠过天际。这么和谐的图画,这么美的意境,原来,蓝澈的天宇是这么幸福。
而此刻的自己呢?
有温热的液体在苏河的眼中涌动,没有溢出,只因,在这个角度它们不会轻易地下坠。内心某个铿锵跳动的音符在人们仰望天际时挽回了那些温热的液体,得以让它们继续在主人清澈的瞳人里“居住”。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白云是假象,飞鸟是假象,蓝澈的天宇是假象,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苏河原本愉悦的心情,就被那门缝间的情景和对话破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可是,当她再次看清门牌号的时候,她才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而且程灏然的名字是那么真切地传入耳中,犹如一根尖细的针刺痛着自己的心。
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痛?为什么会痛?!
难道我的生命里还要上演一场谎言?当初,陆卓文那么狠心地抛弃我,选择了他以前喜欢的女人。他,也许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却伪装得天衣无缝。他给我带来的无数欢喜,最后换来的只是更为深刻的伤。现在的程灏然不也是这样的吗?
说什么喜欢我,说什么想见我,原来,也只是谎言而已。越甜蜜的东西,越会让人深陷,最后,也会痛得越深,如同罂粟般,有着妖娆的外衣,让人为之着迷,可,一旦迷上,我们便会像中了毒般,无法摆脱,深受束缚。
程灏然是有女友的,有人那般的照顾他,体贴他。他不缺爱情,但是,他为什么还要跟我说那样的话?只是一个谎言吗?他们都在享受着自己的甜蜜,到底有没有谁考虑到我的感受?
苏河悲伤地想着,内心仿佛漏洞的船只,不断有冰凉的水渗进,遍布各个角落。
感情,像一剂毒药,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香气,让人沉醉;感情,是一个美好的谎言,引诱着纯澈天真的灵魂,让其沉溺。从此,丰盈生命的末尾缀上了浅薄、寂寥、绝望……
夜,很深了。
苏河靠在床头,还没睡,脸上笼罩着一层倦容。
那些对话,那些画面,全都在苏河心头纠结,藤蔓般无法摆脱。
一个电话把正在胡思乱想的苏河带回了现实,拿起电话,看着电话上显示的名字,有气无力地说:“明晖。”
“苏河,怎么了?”细心的叶明晖听出苏河语气不太对劲,不无担心地问道。
“心情有些糟糕。”苏河尽量用淡淡的口吻说道。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叶明晖愿意做个倾听者。
平时他们聊天时,叶明晖总是会很善解人意地为苏河排除工作上或生活中的烦恼,所以苏河很乐意和他聊天。
“为什么感情会那么的折磨人?”
这是苏河第一次在叶明晖面前谈及自己的感情,叶明晖着实很吃惊,有些紧张地问:“有谁伤害了你?”
“……没有。”犹豫了一下,苏河还是选择不告诉他。并没有谁伤害她,只是她自己对于以前的伤一直念念不忘。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也许那个女人跟她一样,只是程灏然的普通朋友呢?再说,作为当红网球明星,受到女人的追捧也是在所难免的。她努力说服自己。
“那是怎么一回事?”叶明晖疑惑地问。
“呵呵,可能是我看小说看入迷了,小说里的爱情写得蛮悲的,让我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想起了以前不开心的事,所以心情有些不好。”苏河自圆其说。
叶明晖知道苏河还是不愿意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告诉他,便劝慰道:“小说里的爱情多是虚构的,生活里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且,感情的事,原本就很复杂,是我们任何人都无法去捉摸的。一旦掉入感情的沼泽,就有可能为爱所伤。但有时,还是得将自己投入感情上的精力转移到别处的。”
“……”
“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该是自己的躲也躲不过,不该是自己的抓也抓不住。”见苏河不说话,叶明晖继续说道。
“如果你很爱一个人,你会轻易地忘了她吗?”苏河脑中又突然冒出了前几日偶遇的陆卓文。
“不会,我会一直把她珍藏在心底,默默地爱着她,不管她在谁的身边。”
“那你就愿意一直在自己的单行道上前行?”
“也不能这么说,有时,默默地爱一个人也会是一种幸福。因为,你看到她笑,你心里也会很开心。”
“那你是不是正在默默地爱着谁?”苏河惊讶地问道。
“没有。这些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现在我告诉你,不知道能不能使你心情好些。”
“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
“感情的事,别人再怎么说也只是给你一个参考,剩下的该怎么做还是要靠你自己的。”
“我知道。”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见苏河的口气渐渐缓和,并带着笑意,叶明晖终于放心下来。
“嗯。谢谢你。”
“要谢的话,下次就请我品茶,我都不介意的。”电话那头传来叶明晖的笑声。
“好的。没问题。”苏河爽朗地答道,她此时的心情要比从医院回来时好很多了,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傍晚时分,太阳周边缠绕着层层金黄的光晕,一丝一缕地排列开,美丽异常。
苏河的脸上也被柔和的光晕笼罩着。
她刚下班,这时,电话响了,程灏然的电话。
“有事吗?”苏河问道。
“你不是说要来医院看望我的吗,我都等了好几天了,你怎么还不来?”
“不是有人看望你吗,还给你送点心,我去不去不都没关系。”苏河加重了语气,说道。
“什么?!”程灏然惊讶地问道,愣了一会儿,嘻嘻笑道,“那你是来看过我了?”
“没有。”苏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还是没有承认自己去看过医院。
“那你怎么知道有人给我送过点心?听你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我在电话这头,都能闻到醋酸味啦。”
“我就是去看过你,又怎样?”苏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程灏然纠缠下去,索性就把自己去医院看过他的事说了出来,“但我跟你说,我是不会为你这种人吃醋的。”
“怎么了?是我不够阳光?还是我不够帅?”
“我不明白,你是叫我去看望你,还是去观赏你和那个漂亮女人卿卿我我?”苏河想起那一幕,就有些生气。
“哪是你说的那样,当然,也不是你看的那样。”程灏然解释道,“那个女人,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知道我手术成功了,就过来看看我的。难道允许你来看我,就不允许别人来看我了?”
“不是,但……”苏河欲言又止。
“继续说,难不成你真的吃醋了?”程灏然笑道。
“自作多情!”苏河没好气地说。
“要不你待会儿就过来看看我吧!你答应过我的。”
“我已经去过了。”苏河冷哼一声。
“但我没有见到你,所以,那次是不作数的。”
“……好吧!”苏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应了下来。或许是她自己多虑了,或许那个漂亮女人真的只是程灏然的普通朋友而已。如果她不答应,反而容易让程灏然误会她在为他吃醋。
“太好了,那我等你。”程灏然的喜悦溢于言表。
“……”
挂断电话,程灏然仰面往床上一倒,望着天花板发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上扬的弧度,心中的欢喜,犹如儿时心爱的玩具失而复得那般心满意足。
第十七章
街道两旁的树木在迅速倒退。
后视镜里,夕阳的光影逐渐淡去。
苏河望着窗外匆匆掠过的景物,沉思着。
她正思索着这次去要不要给程灏然送些什么,上次为他精心准备的汤付之一炬了,还惹得她心情不好。本打算这次什么都不送的,但想想,这样总有些不好。她便叫司机在一家水果店停下,买了一个精美的水果篮。
苏河下车后,径直向医院走去。在电梯处,按上十二,电梯缓缓上升。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
她抬头,突然看见楼梯的拐角处有两个穿白大褂的。其中有一个背对着她,身材挺拔而修长,似曾相识的背影,但她却不能确定到底是谁;还有一个护士模样的,手中捧着一叠资料,正仰头细细地听身前的人讲些什么,不时还会点点头。
苏河思量着那个背对着她的人是谁,但最后依旧没有答案,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朝程灏然病房走去。
这时,那个人微微侧过身来,苏河总算看清了他的模样:清俊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眉眼,还有,架在鼻梁上银色镜框的眼镜。
果真是他,怎么会这么巧?苏河想着。她脸上有片刻的怔忪,停下脚步。提着水果篮的她还是先向那人走去。
“明辉。”苏河走上前打招呼,淡漠的脸上出现丝丝笑意。
“苏河?”显然,叶明晖对苏河的突然出现有些惊讶。
“你在这个医院工作?”苏河虽然知道叶明晖的职业是医生,但却从来不知道他在这家医院,还是程灏然住的这家,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很巧的事。
“嗯。”叶明晖微微笑道,脸上没了先前的严肃,转头,看向他面前的护士,说,“就按照我的交代去做,你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