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出租车师傅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发生这样的事通常都是比较难处理的。”
“哦,那我就在这边下吧。”说完,苏河便掏出钱,递给出租车师傅。

苏河不想往前走,怕再次看到和那次一样的场面,便折了回去,她打算从另一条路乘公交车回家。
走了差不多一站地,快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苏河。”
苏河朝声源处看了看——原来是叶明晖,他把头伸出车窗外,朝苏河招着手。苏河走近他。
“你去哪儿?”叶明晖露出惯有的亲切笑容,问道。
“回家。”苏河答道,并回以淡淡的笑。
“那我送你吧,正好顺路。”叶明晖用手示意,让苏河上车。
“嗯。”苏河点了点,坐进车内。
叶明晖看着苏河提了一大袋东西,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我今天把工作给辞了。”苏河故意轻描淡写说道。
“啊?辞职了?为什么?”叶明晖听后显然有些震惊,他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苏河倒是提过她在工作方面一直都比较顺的,怎么就突然辞职了。
“再换换别的,看看有没有更适合我的。反正,在那个单位干也没多大的激情。”苏河说道,对于她辞职的真正原因她并不想跟别人说,因为,并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
“原来是这样,那也不错,换一份更适合自己的工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叶明晖说话从来都是恰到好处。
“嗯。”苏河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当车开到叶明晖所在的那个医院时,她突然说道,“明晖,就在这边停吧。”
“怎么了?不打算让我送你回去了?”叶明晖停下了车,疑惑地问道。
“我想看看我的朋友,不知他的伤有没有完全恢复。”苏河说道。
“你说的就是上次我见过的那个人吧?是程灏然对不对?”
“嗯。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是他?”苏河转过头,问道。
“虽然他的伤不是由我来负责的,但人家可是著名的网球明星,看一眼,便认出来了。”叶明晖笑道。
苏河打算解开安全带,可是不知为何,怎么解就是解不开。叶明晖已经解开了他的安全带,看苏河有些焦急的模样,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笑。
叶明晖凑近苏河,伸过手去,准备帮苏河解安全带,苏河将她的手缩了回去。叶明晖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安全带系的地方,然后,稍微用了下力,安全带便被解开了。可是,他的手却在那一刹那触到了苏河柔软的□。
这一瞬间,叶明晖急忙把手收了回去,他的心跳突然加快。
空气中仿佛浮动着燥热的因子,苏河的脸不禁泛起红晕。
苏河略显尴尬地拿开安全带,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对叶明晖说道:“谢谢。”
叶明晖这才从刚才恍惚的神情中走了出来,脸上同样有着尴尬,轻轻说道:“不客气。”

下车后,他们的话明显都变少了。两人都为刚才意料之外发生的事而觉得有些难为情。
“苏河,我的办公室就在那边,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到那儿找我。”叶明晖用手指向楼梯拐弯处的一个房间说道。
“嗯。”苏河应道,眼睛只是在叶明晖身上停留了一秒,便迅速移开了。
“那我先走了。”叶明晖说道。
“好的。”
“晚上你什么时候走的话,就给我拨电话,我们一起走。”
苏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楼层显得有些空荡,幽静无比。
苏河走到病房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先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答。她以为程灏然睡着了,没听见,便轻轻地推开门,才发现里面根本就没人,苏河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
宽敞的病房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礼物,每一个都很精美。还有的是手工制品,做得很细致,想来,也只有女孩子才能做成那样。
苏河送给程灏然的那一束百合大概已经被扔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更漂亮的百合,屋内缭绕着一阵淡淡的清香。
苏河把病房环视了一圈后,有一个很显眼的颜色跃入她的眼帘:一个嫩黄色的网球放在床沿边上。
程灏然在医院这段时期依旧不忘打网球?难道他一直在坚持练习吗?苏河想道。
站了一会儿,苏河便走了出去,脸上挂着一丝失落。

“你怎么来了?”苏河刚想关上门,一阵熟悉的声音冲进耳膜。
苏河被这声音吓到了,放在门把上的手连忙缩了回去,猛地转过身,瞪大了眼,望着程灏然。
“怎么了?你是小偷吗?看你的表情,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程灏然把手插在裤兜里,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突然出现,对我说话又这么大声,明明就是吓唬人嘛!”苏河按住胸口,埋怨地说道。
“进去说吧。”对于苏河今天能主动来看他,程灏然感到有些吃惊,吃惊之余更多的还是开心。他连忙打开门,邀苏河进屋。

“坐吧。”程灏然的手指向一旁的椅子,说道。
苏河并没有立即坐下,语气中略有责备地说道:“你这个病人怎么老是往外跑呢?”
“我已经不是病人了。”程灏然故意甩了甩右手臂。
“哦……”苏河突然发现她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对了,今天怎么会突然来看我?”程灏然煞有介事地问道。
“经过这,顺便看看。”苏河说道。
“不管什么原因,你能来看我,我就会很开心。”程灏然笑道。
“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在练打网球?”听程灏然这么说,苏河心底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但,转瞬即逝了。
“是啊,要不,我就赶不上别人了。”
“都是去俱乐部练习吗?”
“不全是,在这里也可以练的。”程灏然指了指这间病房说道。
“在室内怎么练?”苏河疑惑地问道。
“这里空间是小了些,但还是有足够的地方让我来做挥拍练习的。”
“你捡回了原来的信心?”
“嗯。”程灏然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语气坚定,“那几天我想了好多好多,如果我再不努力的话,以后,我想再次站在比赛场上,都没有一点希望了。既然,你教我战胜了内心的恐惧,那我就得再接再厉,做得更好。”
看着程灏然志气满满的样子,苏河不禁笑道:“嗯,那你一定要加油,到时候我可要看你的比赛。”
“为了你……”程灏然刚想说什么,却戛然而止,挠了挠头,说,“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一定会努力的。”
苏河望了望他,淡淡一笑,伸手拿过水果篮里的苹果,问:“有水果刀吗?”
“怎么?要给我削苹果吃?”程灏然嬉笑地问道。
苏河不答,接过程灏然递给她的水果刀,细心地削起来。她动作娴熟,苹果皮在她的操作下,被一圈一圈完整地削下来,没有一个断处。
程灏然细细地看着苏河清秀的脸:肤色白皙,眼睑低垂,睫毛长而翘。离得这么近,他几乎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
苏河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程灏然,说:“给。”
“给……给……给我的?”程灏然说话突然结巴,不可置信地望着苏河。
“嗯。在我反悔之前快拿走。”苏河说。
程灏然连忙接过苹果,咬了一大口,说:“真甜。”然后,抬头,笑道,“谢谢。”
此刻,程灏然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他没想到苏河竟能亲手给他削苹果吃,兴奋不言而喻。
“别吃这么快,对胃不好。”苏河看程灏然一大口一大口吃时,提醒道。
“真的很好吃,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苹果。”程灏然抬头,边吃边说道。
苏河看着他的吃相,忍不住笑了,好像从没吃过苹果的样子。

吃完苹果,程灏然用纸巾擦了擦嘴,眯了眯眼,一副依旧沉浸在香甜味道中的样子,说:“味道真让人回味!”
“不就是一个苹果吗,有这么让你高兴?”苏河不可思议地笑道。
“咦?你那是什么?”程灏然无意间看到苏河脚下的大口袋,不解地问道。
“一些私人物品。”苏河瞬时收回了笑容,淡淡地说道。
“带这么多去哪里?”程灏然不解地问道,“还有,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有空过来的?”
“我把工作辞了。”苏河轻松地回答道。
“辞了?为什么?”程灏然和叶明晖一样,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打算找个更好的。”苏河回答。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
“别把我当外人,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呢?”
“谢谢你的好意,我相信我自己可以找到的。”
“不用这么客气,朋友之间就应该要互相帮助的,而且,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还是你鼓励我,才让我有了重新回到网球场的勇气。”
……

时间不知不觉便从指缝间滑过。
苏河提出要走的时候,程灏然站起身,准备送她。
“你好好待在这吧,不用送了。” 苏河推托道。
“没事。”程灏然已经忙不迭地跟在苏河身后了,执意要送,苏河只好随他。
“把你的袋子给我。”程灏然说道。
“不用,我能提。”苏河轻轻说道。
程灏然不容置疑地从苏河手中夺过袋子,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说完,他用左手将袋子举高。他看袋子应该不轻,用的是左手。因为,现在他的右手还不能施加太大的力。
苏河心中倏忽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暖意。
走出医院,程灏然招手帮苏河拦了辆出租,为她拉开出租车的门,待苏河钻进车内后,才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他弯下腰,朝车内的苏河说:“路上小心些,没几天我就要出院了,出院后,你要抽空去网球俱乐部,我们一起打球。”
“好的。你快回去吧!”苏河说道。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苏河才猛然想起叶明晖跟她说的话,她连忙掏出手机,给他电话。
“明晖,我是苏河。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走之前竟忘跟你说了。”
“没事,我这边正好还有事,走不开,你路上多小心。”电话中传来叶明晖善解人意的声音。
其实,叶明晖的事情早已做完了,他一直在医院等苏河的电话,但是苏河一直没打给他,他便一直静静地等着。即使他听苏河这样说,也丝毫不生气,为了减轻苏河的内疚,他便这样说了。
“嗯,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挂完电话,叶明晖的表情有些沮丧,拿起公文包,迈开大步,走出了医院,整个人刹那与黑夜融为一体。

第二十九章
清晨,阳光明媚,鸟儿在窗外唧唧喳喳地叫着。
“今天会是新的一天。”刚起床的苏河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
在家里待久了也挺无聊的,苏河迫切想找到一份新的工作。
可是,她都已经发出好几份简历了,也把个人简历登到求职网站了,然而却石沉大海,到今天一个通知她去面试的电话都没有接到。她不免有些气馁。
吃完早饭后,她便打开电脑,将她的简历再加以修饰,然后投给相关公司。
“这次应该会成功吧?”苏河给自己打气。
投完简历,苏河仰头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脑中出现的却是程灏然阳光灿烂的笑脸,还有那个夜晚突如其来的吻……
“怎么会想起他?真是奇怪!”苏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努力赶跑脑海中程灏然的影子。

“嘟嘟……”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苏河的思绪。
“啊?不会这么快就有公司打电话让我去面试吧?”苏河赶紧接起电话,看也不看手机屏幕,就很认真地打招呼:“你好。”
“苏河,在干吗呢?”电话那头传来颜夕欢快的声音。
“没干吗,发呆而已。听你的声音感觉挺兴奋的,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天气好,心情就好。呵呵。”那头传来颜夕轻微的笑声,她还沉浸在陆卓文带给她的缠绵悱恻中。
“这些天你都在忙什么?也不跟我联系。”苏河有气无力地问道。
“工作、吃饭、约会。”颜夕说道,出于女人特有的敏感,她迟疑了一会儿,问,“你这么了?有什么烦恼事吗?”
“我的饭碗丢了……”苏河本觉得辞了工作没什么,可以再找,但近来一直没找到新工作,不免有些沮丧。
“什么?”颜夕一惊一乍地说道,缓过神来后问,“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天前的事。”苏河轻轻地说道。
“是你们老总把你辞了吗?我找他去。”颜夕愤愤地说,由于以前她跟李总挺熟,不管怎样,应该会给她几份面子的。
“不是。”苏河赶忙说,过了会儿,恹恹地说,“是我自己辞掉的。”
“为什么?我帮你找的这个工作不好吗?”颜夕纳闷地问。
“不是。反正说来话长。”苏河把那晚的事大致跟颜夕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颜夕听得愣了,她不禁恨恨地说:“苏河,干得好,没想到他竟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想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遇到他这样的上司,不干也罢,要不我帮你再找一份工作好了。”
“不用了,我正在找呢。”苏河不想再麻烦颜夕,回国前颜夕就已经帮她找好了一份工作,什么事都为她安排好了。这次再要她帮忙的话,苏河会觉得欠她更多,心里也过意不去。
“那找得怎么样了?”颜夕关心地问道。
“情况不容乐观,呵呵。”苏河如实相告。
“那你打算找什么样的工作呢?”
“还是关于文案这一方面的。”
“全是?”
“差不多。”
“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想想,有那么多职业让你挑,你怎么就抓住文员不放呢?”颜夕顿了顿,说,“你出过国,最大的优势是什么?还不是你英文功底很好,当初我把你安排到这家外企工作是不无理由的。其实你现在也可以找关于翻译之类的工作。”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听颜夕这么一说,苏河瞬间仿佛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那我再找找看吧。”
“好吧。”电话那头的颜夕迟疑了会儿,说,“你和明晖的感情是不是正在升温?”
“你说什么?”苏河真搞不懂,颜夕为什么总会三番两次地问她这样的问题,她现在都懒得去回答了。
“还不承认?”
“没有的事。”
“还隐瞒?”听苏河不愿再说什么,颜夕便转移话题,说,“那不说这个了。你用心找工作吧,找到好工作可别忘了请我吃饭哦。”
“没问题。”
挂完电话,苏河继续扑在电脑前投简历,踏上了新一轮的求职征程。

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几天,就在苏河以为没有一家公司要她的时候,有一个待遇不错的公司聘她去做文件翻译工作,这次她非常顺利地过了层层面试关卡。在那家公司老总微笑着跟她说“你下周一过来上班”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走出那家公司,她几乎要跳起来了,兴奋不言而喻。

夜晚,天黑如墨。
窗外飘着细密的雨丝,斜斜地在窗玻璃上交织。
透过昏黄的路灯,可以隐约看到浸在雨水中的万物,变得晶莹剔透。

苏河正翻箱倒柜地找有关翻译的资料。
这时,她突然翻到了一个精致的礼盒,由于时间久的缘故,镀金的盒面已经显得有些暗淡,但没有一丝破损。她双手颤巍巍地打开盒盖,一个依旧有着水晶光泽般的项链映入眼帘。自她跟陆卓文分手以后,她便将其收好,再也没有戴过。
它——曾是苏河快乐过的见证,可是这一刻,它只会勾起苏河内心无尽的痛。那些快乐总会被现实打破,留下一地零散的碎片,快乐无法拼接。
苏河轻轻地拿起闪着熠熠亮光的项链,美好和疼痛来回交织,如同交织在窗玻璃上的雨水,留下凄凄惨惨的痕迹,无法抹去。她发着愣,使劲摇了摇头,想让她从那些不堪的过往中抽离出来。然后,她慌忙地将项链又重新放回了盒中,盖上盒盖,放回原处。
就算我真的有过快乐,但,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我又何必重温?
望着外面还在淅沥下个不停的雨,苏河想道。

第三十章
翌日,雨停了。
空气变得格外清新,树木在雨的洗礼下,显得更加青葱。
叶片上残留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茶吧里,空气中漂浮着袅袅的香气。
柔和的光线穿透层叠的树叶,在落地窗上投下巨大的光影。
很多客人都在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叶明晖跟苏河相对而坐,各自面前放着一杯上好龙井,桌子中央放着一个呈棕红色的陶瓷壶。
苏河端起瓷杯,轻轻地吹开浮在表层的嫩绿叶片,小心地抿了一口,眉头微皱,看了看叶明晖,说:“茶浓,中间夹杂着一丝苦涩。”
叶明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说:“茶浓,知其味;茶苦,知其涩;品习惯后,苦涩中会有丝丝甜。”
“嗯。”苏河脸上露出会意的笑。
“找到工作了吗?”叶明晖关心地问道。
“找到了。”苏河回答道。
“觉得怎样?”
“挺好。后天去上班。”
“关于什么的?”
“翻译一些文件资料。”
“哦,那你比较拿手了。”
“还行。”苏河看向叶明晖,说,“你最近工作怎样?忙不?”
“有时会比较忙,有时接不到手术就相对比较闲。”
“哦。”
“听说程灏然的伤快痊愈了。”叶明晖说道。
“应该是吧,上次去看他的时候,就没什么大碍了,他现在靠练习挥拍恢复手臂上的力量,我想,没多久他就应该可以打球了吧。”苏河说到程灏然的时候眼中似乎有了一丝神采。
“嗯,听同事说,他的伤恢复得还挺快。”叶明晖看了看苏河,说道。随即垂下眼眸,看向氤氲着层层水汽的茶。
“忘记问你一件事了。”苏河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跟颜夕表明心迹了吗?”苏河好心地问道。
“我……”叶明晖抬起头,眼眸清亮,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没有跟她表白。”
“为什么?不敢?”苏河疑惑地问道。
“上次她过生日,我特意准备了一个蛋糕,为了给她惊喜就直接让快递送到了她的单位。我不知道她下班后到底有没有空,但我还是在便条上写了类似‘如果有空就一起出来吃饭’的话。没想到她真的赴约了,我以为她跟她男友闹了什么矛盾,所以才没陪她男友。吃饭期间,我试探性地问她跟她男友的关系怎样,她说很好。我仔细想想,既然她现在很幸福我又何必去搅乱她的生活呢?最终我还是没说。”叶明晖将上次发生的事一股脑地全告诉了苏河,语气中不无伤悲,眼中拂过一丝忧愁。
“幸福?”苏河轻轻地说着,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叶明晖,说道,“如果她现在真的很幸福的话,我赞同你的做法。看到她幸福你应该也会幸福吧?”
“嗯。”有一股酸涩瞬时划过叶明晖的心间,他忍痛割舍着对颜夕的爱,他把那些爱当成云烟,曾一直飘在他的生命里,在某一时刻,这些云烟终将飘散。
“有时,埋藏在心底的爱会更令人刻骨铭心。这样也未尝不好,至少它永远存在着,让我们记住曾有过的情感。”苏河对感情正是有了这样的见解,才使得她很难将过往抹净,间或会翻开她疼痛的过往。
“那晚我思来想去,觉得当一切都不可能成为现实的时候,我们得忘掉以前的种种。对我来说:记住,会让我放不下;忘记,也许是最好的方法。”叶明晖表情略微有些忧伤地说道。
“也许吧。”苏河淡淡一笑。
“这件事你没告诉颜夕吧?”叶明晖紧张地问道,清俊的眉眼微皱。
“没有。”苏河摇了摇头,说。
“哦,那就好。”叶明晖松了口气说,“幸好你没跟她说,如果她知道这事,我以后跟她说话会显得尴尬,还不知道她理不理我。”
“怎么会,颜夕不会那么小气的。”苏河微微笑道。
“那你就为我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叶明晖征询道。
“好。”苏河一口应了下来。

“咚咚……”落地窗上传来轻微的敲打声。
苏河扭头一看,原来是颜夕,她正摆手跟他们俩打招呼。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女人,应该是她同事。她转过头,跟她同事说了几句后,就赶忙走进茶吧。
颜夕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在苏河身边坐下,接过苏河递来的纸巾,边擦汗边说道:“这天怎么还这么热。”
“你是不是又去逛街了?”苏河看看她放在椅子上的购物袋,问道。
“你真是太聪明了。”颜夕夸道。
“谁不知道你是购物狂,自己逛啊逛啊倒不觉得累,人家可是累死了。”苏河瞥了颜夕一眼,说道。
“这次又没拉你。”颜夕故意拉下脸说。
“反正都是折磨别人。”
“颜夕,给你来杯加冰的红茶,怎样?”叶明晖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看着脸上直流汗的颜夕,问道。他是从苏河那里得知颜夕喜欢喝红茶的。
对于颜夕的突然出现,叶明晖内心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红茶?”颜夕瞪大了眼看着叶明晖说。
“猜的。”叶明晖淡淡地说道。
“哦。”颜夕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说,“好的,就要加冰的,降降温。都入秋了,天还这么热。”
“没听说过秋老虎吗,虽然入秋了,但还会有一段时间是比较热的。”苏河说道。
叶明晖招手喊来服务生要了一杯加冰红茶。

待服务生把加冰红茶放到颜夕面前时,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捧起瓷杯就喝了起来。连续喝了几口后,她才放下手中的瓷杯,吐了口气,说:“加冰红茶就是这么好喝。”
“看你渴成这个样子,去做红茶广告倒挺有说服力的。”苏河说道。
“你还说你和明晖没那个……今天被我逮到了吧?”颜夕凑近苏河,附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说什么呢?”苏河瞅了瞅颜夕,低语道。
“你们俩在说什么?”叶明晖温和地问道。
“没什么。”苏河连忙说道,脸上带有尴尬的笑,然后,她给颜夕使了使颜色。本来就没有的事,苏河不想让颜夕挑明。她觉得,这样对她和叶明晖都不好。
颜夕看了看苏河的表情,收回了笑,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我在跟苏河说你的事。”
“说我什么?”叶明晖疑惑地望着颜夕。
“当然是说你的好话,说你人长得英俊又斯文,脾气又好,以后谁嫁给你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颜夕说完,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