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基因改造人？”
蓝泽微微挑眉，冲那人眨巴眨巴眼睛，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承认这件事，因为他实在拿不准其他地方的人对待苍擎他们这些孩子的态度。
“我是，他不是。”开口的是苍擎，从刚刚到现在他就没给过卡尔莫一个正眼，只到这会儿才赏脸回了他一句。
卡尔莫的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再度扫过——一点也不合身的衣服，一个一脸蠢像地看向自己，一个一脸睡相地站着打瞌睡…“谁教给你们驾驶机甲的？”
蓝泽此时开口道：“他在来这儿之前老头他们教过，我是他教的。”
卡尔莫的眉头皱了皱：“老头？”
蓝泽点头，指着某个方向：“他是管着我们的人，就在那个方向三小时路程的基地里，不过前阵子他已经死了。”
“死了？”卡尔莫看向站在两人身后的队长。那人连忙摇头道，“我不是在那个方向发现他们的，应该是第五小队负责那边的检查情况。”
卡尔莫微微点了下头，随即想起刚刚遇到过的那群同样驾驶着各种机甲的基因改造人。之前是因为自己这一行人来得十分突然，那些小鬼也很识相地并没敢直接逃跑，所以自然也就没展现出他们的战斗力，不过，基因改造人嘛…等那边的资料送过来，他们知道这些基因改造人改造的方向后，自然应该就清楚他们之所以对战斗这么敏感的原因了。
想到这里，他一挥手：“带走，一会儿给那个女人送过去，和之前那群一样。”
蓝泽立即表示：“我们的东西呢？水和食物什么的还都在我们的机甲上呢！”
卡尔莫厌恶地再度皱起眉头来：“把他们的那些垃圾还给他们，没什么重要东西的话。”
空间物品是无法储存能源石的，所以当这些人大致扫了一眼蓝泽他们两人的空间箱后、发现里面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和水之外没见到别的什么古怪玩意后就直接丢给了他们。
苍擎负责背着的那个箱子中下层放着了一点点级能源石，上层放着的则是b级能源石。那些人也只看了一眼，虽然b级能源石确实很值钱，可如今他们既然身处这个传说盛产能源石的星球上他们走之前自然能好好捞上一笔，便也没将这点东西放在眼中，居然也一并还给了两人。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大大的惊喜。蓝泽在见到这一状况后心中默默开始盘算要怎么把自己的机甲诓回来的事、以及说不准在这之后还有机会动动其他手脚的事。
至于他们将要被送去的地方…
蓝泽表示他确实听到了“女人”两个字，既然是女人，那么女人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应该不会太过分，说不准自己和苍擎的小命真的能保下也不一定？！不不，说不定到时自己能保住兴许还能更多一点呢！
蓝泽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遇到沙暴星上以外的人后居然越来越具有了奸商的潜质。
等他们坐着一个小小的飞船进入另一艘飞船中、进入某个房间、看到了里面的人之后，无论是蓝泽还是对面的一个人都同时跳了起来，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叫起来——
“蓝泽！”
“楼克！！”
送蓝泽两人来的几名士兵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两个小子果然没说谎，他们确实和这些基因改造人是一伙的。
“你们，是怎么被抓来的？”等到所有的“外人”都离开后，楼克才一脸不爽地瞪着坐在另一侧的蓝泽两人。蓝泽正摆弄着自己的“背包”，他的包中放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那装满各种宝贝的空间箱，苍擎背着的则是能源石。
闻声后蓝泽斜了他一眼：“在外面遇上那群‘奴隶’了，他们要打劫我们，我们正打着架呢就遇上这些开着高级机甲的人了。你们是怎么来的？居然比我们到的还早呢~”
别看两拨人之前在外面遇到后并没有直接开打，还相互帮了把小忙，可如今这两个家伙一旦面对面，就还会下意识地斗嘴吵架，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楼克听到他话中的刺——嘲笑自己比他们两个被抓的时间还早。不爽地冷哼一声，扬起下巴：“你们应该庆幸遇到他们正好救了你们一命吧！不然，现在你们已经被那群奴隶吃掉了！”见蓝泽听到自己的话后只是没好气地白了自己一眼，楼克磨磨牙，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却十分郁闷地发现里面只有一小块木板了，没舍得取出来磨牙。
安得忽然笑着开口道：“我们只是想来黑市看看，却不想正好遇到他们降落就被带到这里来了。你们来之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他们有没有说过要怎么…对待咱们？”
蓝泽略带疑惑地挑眉扫了安得一眼，看到他那一脸的笑心里冷哼一声，这家伙自己以前看着觉得就不像是个好人。笑眯眯的，不是笑面虎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面瘫。再看看现在楼克和他身边的三人，以及挨着安得坐在一起的四个人就知道——楼克身边恐怕已经只剩下这几个人了吧。
没搭理安得，比起这种笑眯眯隐藏在后面捡好处的家伙，他宁可跟这个一燎就炸的楼克斗嘴：“你们干嘛又去黑市？上次我不是说过黑市已经没人了吗？”
楼克瞪了他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前：“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用不着你管！”
忽然，因为被冷落笑容僵硬的安得被他身边那个有着一对尖尖的、精灵一般耳朵，水润润一双大眼睛的少年拉了拉，他指指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又指了指不远处坐着的苍擎：“项圈，他的项圈没了。”
安得这才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苍擎，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忽然，他们进来时的那扇门再次打开。
“布朗？”楼克看到进来的几个人后咬着后槽牙恨声叫了出来。
来的人正是当初与楼克分道扬镳的那六个人中的四个。是的，他们只来了四个人。听到楼克的声音后当先的布朗抖了抖，不安地斜了楼克一眼，缩着身子坐到房间的一角。
蓝泽看看一脸愤恨的楼克，再看看缩在角落、比平时看上去更加干巴瘦的布朗四人，和苍擎对视一眼后对他们几个问道：“怎么就你们四个？剩下的那两个呢？”
布朗身上一僵，用怨毒的神色瞪着蓝泽：“还不是你们的错？把吃的拿走那么多…”
忽然，人影一闪，苍擎已经出现在布朗的身前，他的一只手已经捏住布朗的脖子，声音森冷得如同催命的恶鬼：“如果不是阿泽让我留下一半，你们别想有半口吃的。”
是的，当初两人准备搬走一部分食物的时候是蓝泽表示过要给他们留下一半的，不然，他们宁可用桌子号再拖上一个大箱子把剩下的食物也全都带走也不会给他们留下一口食物的。
这里是沙暴星，他们就算带走了一半食物，如果没能及时找到、换到其他食物，他们早晚会有把这些食物吃完、等着活活被饿死的一天。
“咳、咳咳…”险些被掐死的布朗滚到了身边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连忙躲开不敢和苍擎对上。
楼克在另一边冷笑：“你们就算把吃的都给他们留下也没用，这群废物从知道黑市的人都跑了之后就一直呆在基地里面，连大门都没出过！”
蓝泽笑眯眯地招呼苍擎坐回自己的身边，拍拍他的胳膊：“你生个什么气？跟这种人也值得？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先睡上一觉，一会儿咱们说不定还能看到什么厉害的大人物呢。”
那边的安得听到后连忙问道：“什么人？你知道咱们要去见什么人？”
没等蓝泽回答他的问题，大门，再度打开。
一个身穿着白色紧身制服，有着一头飘逸金色长发的男人走在队伍最前方，带着这群土包子似的、身上穿破破烂烂的孩子们走向这艘飞船深处。
一路上，遇到的人也大多都穿着白色的统一制服，种族基本上都是蓝泽认为正常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其他种族的人。
左拐右拐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中。大门大开，入目的就是一片绿色的花园，两边种植着各种颜色、艳丽异常的花朵。在众多鲜花的映照之中，一个女人，一个有着一头飘逸蓝色长发、蓝色眼睛，带着一脸温柔神圣笑容的女人坐在花丛之后。她的皮肤白皙得仿佛能散发出荧荧光晕，她的眼神中充满怜悯与圣洁，仿佛这世间最大的慈悲一般。
当她的视线落到这群孩子身上后，那眼神中带着一种心痛与同情，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些…就是那些可怜的孩子？”
带他们来的那个金发男人微微弯腰，单手抚在左胸：“是的，大人。”
可能是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太轻，可能是这群土包子实在太没见识一进门后就东张西望瞎打量。反正，等他们意识到之后、真正正眼看清楚面前这个人之后，站在楼克身后的丘纳忽然瞪大眼睛指着那位浑身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女人结结巴巴地道：“机、机器人？”
其他一群土包子也瞪大眼睛，有些点头，有些嘀咕：“可不是，长得跟inu一样！”
“对对！长得好奇怪！”
蓝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肩膀一缩一缩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对面那位女士的微笑似乎定住了，过了一小会儿，她才略带迷茫地看向金发男人：“机器人？”
金发男人的头垂得更低了，微微摇头表示他可不知道这群熊孩子在说些什么。
女人将头转向这群孩子，带着那有些疑问视线对孩子们问道：“你们为什么说我是机器人？”
楼克等人再度将双眼扩大几号，萨萨挥舞着触手惊慌错乱地摆动着：“她、她能听懂咱们在说什么？！”
“是啊是啊！真奇怪！”
“噗哈哈哈…”蓝泽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都笑忍不住地哆嗦着，眼泪也流了出来，直接一头扑进苍擎的怀里笑得已经站不住了。
蓝泽的表现比其他那群孩子更奇怪，那女人此时的嘴角已经有了抽搐的预兆，瞄到这一幕的金发男人此时恨不能带这群孩子来的人不是自己，正满地寻找地缝看看能不能把自己藏进去。
此时，一个房间中的人们，一群孩子或在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居然有正常人类多种表情的“机器人”，一部分诧异r恼怒地盯着爆笑不止的蓝泽，剩下的人中那位女人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地看着这群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孩子，金发男人低头寻找地缝。只有苍擎，表情十分正常（依旧是那副没睡醒模样）地一手抱着蓝泽，一手帮他顺气。
等蓝泽笑得缓过了一些，那个女人才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带着她那依旧十分温和神圣的笑容看向众多少年：“孩子们，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会是个机器人呢？”
楼克几个人面面相觑，彼此对视几眼。
“不、不就是机器人的模样吗？”
“对啊，不是只有机器人长成这样吗？”
那女人表情再度疑惑，和同样不解的金发男人对视了一眼：“为什么机器人就会长成我…这样？你们确定见过和我长得一样的机器人？”
此时蓝泽已经笑够了，忽然开口道：“那个，女士。”
女人看向他，其他人也诧异地看向他。
“我觉得…您还是不要问比较好。”蓝泽对她笑笑，不过此时他的眼睛因为刚才笑出眼泪来导致眼圈有些发红。
“为什么？”人就是这样，别人越是不告诉自己就越是想要知道。所以这女人也是同样好奇。要知道，和自己长得一样的机器人…谁敢做和自己长得一样的机器人？他们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蓝发、蓝眸，可一直都是自己家族才独有的特征！
蓝泽咳嗽了两声，歪头指指周围的孩子们：“沙暴星上没有女人。”说着，在那女人诧异的目光中又追加了一句，“他们也从来没见过女人。”
从来没见过女人，却认为自己是机器人？
那位女士心底升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很谨慎地收回自己要问的问题，不过，她却很好奇另一个问题：“他们没有见过女人，那你是见过的？”
这个孩子似乎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虽然听说自己今天要见的这群孩子都是基因改造人，但…他的脖子上却并没有那个项圈。
蓝泽歪头思索了一下：“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应该是有母亲的，父亲和母亲…”
“记不清楚？”女人对此有了兴趣，好奇地看着他用温和至极的声音对他轻柔地道，“你不是基因改造人？”
蓝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等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穿梭舱中醒过来，被阿…被苍擎捡到的时候。”
是个被放进穿梭舱逃生的孩子？
女人的眼带同情地看向他：“你放心，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肯定能帮你找到你家人的消息。即使他们…”说着，她用满是遗憾与怜悯的目光又看向周围其他的孩子们，“真是可怜的孩子们，你们放心吧，你们的将来会过的很幸福。”说着，她缓缓站起身来，眼中又闪烁出名为哀伤、怜悯的，依次看过所有的孩子们，“我是若恩娜，拯救者联盟的创始人，在这里，没有人会再次伤害你们、限制你们的自由。你们将会得到我们救助，被我们的飞船送到最安全的地方，不会再继续过着这种艰难的生活。在我们那里，即使是本不被允许的生命、即使灵魂无法升入宇宙之神殿堂的人，也会在这仅有的生命旅途上享受到最美好的人生。”
第32章 飞船定制餐
若恩娜说完那如同圣谕一般的言论后，不等这些孩子们理解她话中的意思，对一旁金发男人微微颔首。那男人再度躬身，带着这群孩子们离开了这里。
而这些孩子们，包括蓝泽在内的所有孩子们，在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神、听到她的话后，再没有一个孩子对这个女人再抱有之前的好奇与善意。
虽然他们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可那眼中的怜悯与同情，却仿佛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刀子一般割入他们的心，让他们本来尚且懵懂的心中对于名为“女人”的这种生物，从心底生出了一种浓重的厌恶感。
是的，厌恶，比当初讨厌老头的那种感觉更甚。因为她看着他们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什么微弱到了极致、仿佛路边快要死掉的小虫子一样。那么的让人难以心生感激与欢喜。
或许，她的本身并没有任何恶意，可她对他们的态度，比起当初在黑市遇到的、对他们出口恶言的男人们更让他们觉得厌恶。他们是基因改造人，但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个体，他们存在于此、用自己的方式生活在这个世界中，不需要他人的怜悯与同情。
蓝泽紧紧拉住身边苍擎的手，与他一起并肩向前走着，他不管其他人对于苍擎这样的、被制作出来的孩子们有着什么样的偏见与歧视，对于他来说，苍擎都是不可替代的、真真正正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类”。
苍擎和自己一样，和老头一样，和刚刚那个女人、金发男人、之前遇到的刀疤大叔等等人一样，都是一模一样的生命。
他有着属于他的灵魂、有着正常人的喜怒哀乐，更有着他存在的意义。对于自己来说，其他那些人哪怕此时全都死光了只要苍擎还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一起好好活着这就足够。他蓝泽，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不会如那位女士一般如此的博爱、怜悯、普爱众生。
一群少年们被带入这艘飞船中的一层的舱内，一排通道左右个有着一个个紧挨着的小房间的大门，看上去十分相似。与蓝泽他们之前去过的另一艘战舰不同，这艘飞船中的门上是有着数字编号的。
蓝泽他们没有受到过什么系统的教育，可却几乎每个孩子都是认得字的——毕竟，他们需要操作机甲，如果连那上面提示都看不懂的话，那他们怎么开机甲？
蓝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文字的，反正在他被苍擎捡到后就认得简单的单词，有些即使他并不认识，有苍擎在也会交给他。
因为两人一直手拉手走在一起，分配房间的时候那些人就将他们两个放到了同一个房间中，一个房间中一共只有两张床，细长的房间里面一侧是上下并列着的两张单人床，对面则是一条放着两把椅子的桌子，在桌子上——“电脑？！”蓝泽兴奋得两眼放光。带他们来到房间的人只是扫了两人一眼，便继续给其他孩子们分配起了房间。
老头当初房间里的电脑蓝泽他们无法使用、也没机会使用。等老头死后他们也并没有回到过基地中。可此时，在他们最最没有提防的时候，在分配给他们使用的房间中居然有电脑！！
这种电脑其实和蓝泽印象中的电脑并不一样，他印象中的电脑似乎应该有个方方正正的机箱、桌子上有个方方正正的屏幕，外加一个方方正正的键盘，和一个圆滚滚的鼠标…
如今，桌子上并排放着两个似乎镶嵌在桌子上的银白色的金属方块，整体的高度和桌子持平，像是镶嵌在桌子里面的一样。如果不是颜色不一样的话、如果不是以前他偷瞄到过老头使用过这东西的话，他几乎会以为这东西就是桌子的一部分。
几步跑到桌旁，连背上的金属筐都忘记摘下去，蓝泽研究了一下后试探性地将手放到那块银白色的金属上面，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然后…“这东西会不会没通电？”
蓝泽不死心地继续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然后当他双手齐上似乎乱摸的时候，忽然，银色面板上弹出一个淡蓝色的光屏，上面显示出一行文字——未接通个人终端，主机无法开启。
“阿泽？”苍擎站在他的身后，他刚刚已经将大门关好、并将自己的小背篓放在地上，此时走到蓝泽的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蓝泽转头扑进苍擎的怀里嚎啕：“啊啊啊！欺负人啊欺负人！没有个人终端就不许人家用电脑了吗？！”
苍擎面色淡定地给他顺毛，他知道，蓝泽最多闹腾一阵就会自我修复。果然，不出半分钟蓝泽再度恢复了平日的精神，一手握拳坚定地四十五度角斜看天花板：“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咱们可以慢慢来，早晚我能弄到个人终端爬上星际网的！”
他们虽然没带来多少好东西，可自家的小背箱中还带了一些s级和b级的能源石呢。虽然s级的数量较少，他们暂时没有办法去弄回之前藏在外面的那些能源石，可蓝泽知道，只要有办法将那些东西出售掉的话，至少应该能给他们换回来一台个人终端吧？
这种听说星盟人人都有的、最常规的装备，价格…应该不至于太夸张吧？
可惜的是，现在因为上不了网无法了解更多的讯息，这就导致了蓝泽两人只能靠着慢慢打探消息、和飞船上的人套话等方式了解星盟的生活。鉴于之前那位刀疤大叔对待他们的态度、以及之前那位女士的态度，他觉得靠人力的方式来打探某些重要消息，可能…有点困难。
将两人的东西在床脚边放好，两人便在房间中左右巡视了一圈，那两张床虽然都是单人床、看上去有些单薄，可上面却铺着相对松软的被褥，外面还有一道帘子在晚上睡觉时可以拉下来。更让蓝泽觉得新奇的是——这床上居然还有安全带！
没错，就是安全带，从墙壁方向斜斜拉下来的两条带子，就算飞船发生摇晃、失重，也能让床上的人不至于直接摔下来的安全带。
继续深入的转悠之后，蓝泽确认，在并排书桌旁的那扇看是上去是门的东西，竟然真的是一扇门！
那后面，是个十分简易的、面积狭小的卫生间。一个立式淋浴间、一个立式盥洗盆、一个男用便池、一个坐式马桶。值得注意的是——那个坐式马桶平时是收在墙壁内的，用的时候要按一下上面的按钮才能打开，男用便池也是一样。更让蓝泽觉得新奇好玩的是淋浴间，那东西在地面上只有一个略微高出地板的圆形带漏眼的台子，人站上去确认使用后，周围就会自动围上一层透明的“门”，从正上方向下淋水。
按照如今蓝泽和苍擎两个小身板的体积，他们两个一起站在里面完全没有半点压力，可以如平时那样一起洗白白。
没错，进门后确认暂时没什么事之后，他就直接拉着苍擎去浴室享受去了。
当两个浑身散发着白色蒸汽、热腾腾新出炉的白皮包子走出浴室后，他们发现大门口的一个小台子上多出了一些东西。
“有人来过？！”蓝泽的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放在床脚边的那两个箱子，见箱子似乎没被动过，这才小小心谨慎地走到那个台子旁。
这个台子与房间内的床、桌子一样，都是固定在这个位置的，而它的正上方则有着一个颜色与其他地方墙壁不一样、但与浴室大门却十分相似的“小门”。
再次敲敲、碰碰那个“门”，确认没办法从这里打开后，蓝泽才拿起多出的东西——是衣服，材质与他们本身穿着的衣服完全不相同的、有些接近于那些飞船工作人员们穿着的白色衣服。
“这套应该是你的，这套是我的。”蓝泽说着一面将其中一套衣服递给苍擎，自己则点开小桌上那个小门上屏幕中代表“信”的图标。信中的内容很简短，“换好衣服后，于11:20分，到二层大厅入口处集合。”
抬起头，看向房间最里面的墙壁上——这个房间中并没有窗子，在一进门正对着的那面墙壁上，直接在墙体正上方就如同电子屏似的显示着时间。这个房间的整体墙壁似乎都是用某种金属制成的，包括蓝泽他们的床、桌椅、门，只是不同材料的金属材质略有不同而已。就连上面的通风口也只是一些网眼状的、与墙壁融为一体的。
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零六分了，两人连忙换好衣服，在出门前小心地将那两个箱子放到了桌子旁、靠着墙壁的空柜子中。
才一打开门，就见对面门内的楼克和萨萨两个也刚刚走出来，对面那两个孩子明显十分不习惯穿这些古怪的、正正合体的衣服，楼克正一脸不耐烦地一面拉扯着自己的领口一面往外走着，而萨萨…拜托，萨萨的裤子居然穿反了！
蓝泽看看楼克拉扯着的领口，再看看萨萨那裤子上的裤扣冲后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换来一个歪着脑袋向他看来的章鱼、以及一个脸色更加不爽的楼克的斜视。
“你笑什么笑？”楼克的表情近乎狰狞，从刚刚到现在…从刚才那个和机器人一样的“女人”出现后，这家伙就一个劲地笑、笑、笑！到了现在他居然还在笑！
蓝泽抬手指向站在他旁边的、软趴趴的萨萨：“萨、萨萨的裤子穿反了。”
“啊？”萨萨低头，歪着那个圆滚滚的头，“这东西还有反、正啊？”
“去，把它换过来！”楼克连忙一把把挥舞着一堆触手的萨萨拉进门、扒裤子。站在门口的蓝泽继续搂着苍擎的肩膀笑。
这时候安得也和与他同屋的布尼走了出来，见到蓝泽在这里，上前两步含笑对他问道：“呀，蓝泽、苍擎，你们也出来了。”
蓝泽忙着笑、苍擎忙着扶他，完全没人能抽出功夫来搭理他。
被晾在一边的安得表情仿佛快要凝住了，他旁边的布尼歪着头，尖耳朵抖了抖，戳戳安得那一辆僵硬得仿佛快成了石膏的脸。这两人不多见安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得尽早适应。
此时，帮萨萨换裤子的楼克再度出门，见到蓝泽后先是深吸一口气，才忽然低声问道：“刚才那个…那个长得和机器人一样的人…你为什么说它是女人？女人是什么？”
蓝泽无语望天，貌似…这群孩子对这些还完全没概念呢。
正要给他们说明解释，就听到这条通道入口处一个人一脸不耐烦地对他们高声道：“快点过来集合！你们不想吃中午饭了吗？”
“吃饭？！”蓝泽两眼一亮，拉着苍擎就往那边走，还不忘对楼克丢下一句，“一会儿吃完饭回来再说！”天大地大，什么都没有吃饭大！这对于生活在沙暴星上的所有人都是同样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