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它们并不打算袭击我们，车队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全体车辆听从指挥再进行攻击！”吴中校自然也希望这些东西对人肉不感兴趣，毕竟，死在麻雀嘴上，听上去还不如死在变异藤蔓的攻击下来得壮烈一些。
叽叽喳喳。
肥嘟嘟的，仿佛吃过膨大剂一样的麻雀们成片飞来，在距离车队二三十米时，最前面的麻雀忽然向斜下方俯冲下来！目标正是车队！
“开火！”巴狗大小的麻雀俯冲下来会有多大的力量？这是吴中校根本不想去验证的。
命令一下，各个车辆上不约而同传出枪响。那些装甲车不必说，每辆车中的战斗力都不少。而各辆军用车上也至少有两名或军人，或警察。
岳铮摇开身边车窗，探出身去用枪射击。许松早已从后面车厢中翻出昨晚用过的喷火器背到背上，随时准备着，只等那些鸟类进入射程，就开始火烤小鸡。
“砰砰砰砰”，先是一阵枪响，可并不是谁都有百发百中神射手的本事，尤其是鸟类的体型明显和人类不同，所以除岳铮和苏坦季外，大多数人只能凭感觉打中麻雀们的身体。
更让人吐血的是，这些麻雀们经过变异后体重直线上升，即使被打伤、甚至打死，它们依旧坚韧不息的按照原本抛物线的方向继续下坠…
“嘭、嘭嘭！”一声、又一声，这些大多是受伤的麻雀们无法调整方向冲撞到车辆上的声音，另外一些则直接撞到地上。
“叽叽喳喳”混乱的叫声响起，跟在后面的麻雀大部队数量明显多于前方，而下面射手数量显然相对较少，混在受伤同伴们中的麻雀们一只只撞到各辆车上，把几个站在车上、从正上方打开的射击口开枪的人直接撞到。
活捉过麻雀的人们大多知道，麻雀性烈，成年麻雀一旦被关，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放弃想要冲出牢笼的决心。而现在，这些变异过的麻雀身体明显有不小的强化，特别是它们头部和嘴部。
一只麻雀直直撞向车窗玻璃，竟然将钢化玻璃撞花！
许松愣了下，见又有几只冲向自己的车辆，连忙伸出拿着喷火器的手，一股火焰喷薄而出。
尖利的声音从被喷中的麻雀口中发出，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便化为黑炭装倒地不起。
旁边王安他们的车上传出一声惨叫，原来是几只麻雀扑倒王安的身上，尖利的爪子和嘴巴在他的脸上、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伤痕。
几只麻雀聪明的避过许松那边，围到岳铮所在的车窗前，来不及更换弹夹，岳铮直接拔出匕首劈向那群麻雀。
每辆车旁都围着十几只麻雀，后面还有越来越多飞禽部队加入战团，惨叫声从各辆车中此起彼伏的传出，还夹杂着女人尖锐的惨叫声，有些战士无意间看到似乎有人在用喷火器，也连忙就近拿起自己车上的。
鸟类毕竟不比充满水分的植物，它们的羽毛干燥，几乎见火就着，没一会儿，有着喷火器的车子周围就围了一群秃毛鸡，没了羽毛、翅膀的小鸟们只能在地上一蹦一跳的用嘴巴攻击车辆，更多的则开始陆续逃向两边的树林中。
除了一些凶悍的麻雀外，剩下还在半空中的麻雀见事不好，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旋，转身飞走了…
人们带着一副劫后重生的神情或坐或站在原地，低低的呜咽声传来，“噗通、噗通”累得脱力的人们丢下手中的武器，跌坐在地。
岳铮半仰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那湛蓝的天，这些麻雀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完全没变异的战士们，也能杀掉它们，但它们的数量是在太多了，多到让人应接不暇。
许松摘下背上的喷火器，放到后面车厢里，刚刚那群麻雀的数量不少，自己一直在用火，根本没办法计算使用多长时间，又或控制喷出火焰的大小，这会儿头一阵阵发晕。
原本昨夜就没睡好，现在再加上头晕，要是再来这么一波的话…呵呵。
对讲机“刺啦刺啦”地响几声，吴中校的声音传出：“各车检查五分钟，汇报损失情况。各车检查五分钟，汇报损失情况。”
岳铮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见许松也从另一边下车，挑眉道：“你下来干嘛？回去休息。”
“在里面我也呆不住。”头晕归头晕，刚刚经历那么一出，许松总觉得有些心慌，刚才想闭上眼歇一会儿，可一旦闭眼，脑中就会冒出一大群麻雀，把蓝天遮挡的严严实实。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回去。”见他虽然脸色发白，但精神还好，岳铮便不强求。
“好。”许松活动活动肩膀，他灭火器里的油一点也没用过，什么时候背上都是那么沉，压得他肩酸。
“咔嚓”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许松低头一看，一只碳化麻雀已经被他踩成了渣渣。
“这种变异动物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踢开脚下被自己烧干的麻雀尸体，许松转到岳铮那边，他这边麻雀的死状与自己那边不同，比较血腥，全都是开膛破肚，唯有早先被子弹打中的几只才得以保留全尸。
“不知道。”岳铮愣了下，弯腰捡起一直相对完整的麻雀，这只麻雀只在脑门处有一个小孔，是被自己一枪打死的。“恐怕有四五斤沉，和一只鸡的重量差不多。如果没毒的话…说不定真能吃？”
两人对视一眼，岳铮把麻雀交给许松，自己又弯腰捡起两只相对完整的。
旁边车上有人发觉他们的动作，也随手捡起一两只死得不那么惨的。
车子检查完毕，除车窗被撞花外，许松他们的这辆车顶也被撞坏一块太阳能板。
五分钟过后，各车汇报损失，相比起来，两人的车子损伤情况还相对较低的，车队中其他车辆往往除车子本身的损失外，不少人还被麻雀群伤到。几个人身上挂彩，还有两个人被啄瞎一只眼。更不必提，还有几人竟然生生被麻雀戳死。
车队原地休整一个多小时，由车队随行的军医给各个受伤的人员包扎，余下的技术性人员，则给各个车辆整修。
因为人手不足，许松检查一下车顶上的太阳能板，当初他是看着技术人员撞上去的，记忆力增强导致他现在一看就知道要怎么改装拆卸，且车中还带有备用太阳能板，干脆叫上岳铮搭手，自己直接将板子换掉。
第27章 烤麻雀
“还好有备用的太阳能板，不过再来这么几次，恐怕以后咱们就真没电用了。”换好板子，许松叹气道。
“能坚持到S市就好。”
许松点头叹道：“是啊，能坚持到就好…”
再次启程时，从Y市出来时还大多都是较新、较干净的车子，这会儿都变得破破烂烂。不少车子的侧镜掉了，也有车子和许松他们这两似的，车窗玻璃被撞花，甚至直接碎成渣渣，车的正前方空荡荡的一个框子，什么都挡不住。
众人一路提高警惕跟在前面开路装甲车后，遇到实在攀爬不过去的斜坡，就由装甲车在前面拉着，几辆底盘过低的加长车，下面似乎已经被磨损出问题。
夜色再次降临，这次因为路面状况越发糟糕，车队实在无法找到可供众多车辆停靠休息的地，只能分段、分组休息。
那些行动艰难的车子大多跟在装甲车后，他们车上的绳子系上后就在没解开过。反倒像许松他们的RUV，王安的越野吉普暂时还没什么问题。
停靠在这一坡段的几乎都是这种车型，还有许松他们认识的另一辆车——罗文安三人的车。
王安点燃火堆，几辆车子中的人大多都下车围过来，前几天还极其不合群的那两个异能者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脸上裹着几圈纱布，另一个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血迹。
许松他们车上的面包终于彻底消灭干净，岳铮这会儿挑了两罐八宝粥，一个午餐肉罐头，外加两包压缩饼干。其他车上的人吃得也差不多，还有就着火堆煮方便面的。
“这东西真能吃？”见岳铮在拔白天打死的麻雀毛，用一根树枝撑在火堆旁烤，王安一脸不安地看着他。上午那会儿他也看见有人在捡死麻雀，但他们车附近的麻雀死得都比较惨烈…看着就饱了，谁还敢打吃它们的主意？何况，现在并不是没有东西吃。
“不知道，试试看。”岳铮也说不好，但现在虽然众人带的有干粮食物，可以不必吃这些，可如果之后的路不顺，别说飞禽，就算是虫子、树皮，该吃还是要吃。
一个女孩儿看见岳铮在烤死麻雀，原本已经走到火堆旁，捂着嘴转头又跑开。
许松见罗文安急急忙忙的追上去，愣了下，问坐在一边的苏坦季：“那个女孩是你们车上的？”
苏坦季扭头看了一眼：“对罗文安的女朋友，刘诗诗。”
…真的是那个女孩儿么？！
或许许松脸上震惊表情太明显，苏坦季一脸淡定地解释：“她这几天没化妆。”没办法化妆了，荒郊野外，车上带的矿泉水有限，刘诗诗虽然带了好几套从商场收集来、昂贵而又崭新的化妆品，但却不能每天使用大量的水卸妆洗脸，因此只能忍痛素颜。
许松僵着脸笑笑，他虽然知道有些女生化妆前后差很多，但这还是第一次在身边看到真人卸妆后的模样。大学中的女生们，白天出门、上课时，会化妆的全都已经画好了，男生们少有机会看到她们素颜真面目。那些完全不化妆的又没有妆后对比效果。
更主要的是，刘诗诗化妆前后对比太过明显——这并非特指她的非主流装扮，主要是她的眼睛，前后大小足足相差好几号，让人不得不惊讶。
“你试试，应该没事。”面前多出一条“鸡腿”，喷香肆意，还带有焦脆的金色。
许松连忙接过，咬了一口，来不及吞下就问：“你吃了么？”
“嗯，尝了。”岳铮手上拿着另一块小刀割下来的麻雀肉，撒上一点盐，塞进口中。
“好吃！比鸡肉还好吃！”许松一口咽下，发现这肉不但已经被岳铮撒好细盐，肉的熟度也刚刚好！
“是么？我也试试。”王安也搓着手凑过来，别说，这肉一烤好，原本还不想吃的人也动了馋虫。
就连追去哄女朋友的罗文安也跑回来，大老远就急急忙忙地叫起来：“我就说肯定好吃，妲己你非不让我带。”
“明明是你老婆不许你捡的。”苏坦季根本不看他，接过许松从麻雀腿上撕下的一块肉。
一只麻雀被众人很快瓜分干净，另外两辆车上、也随手捡过麻雀的人又拿来两只，岳铮也不说什么，快手快脚地把毛处理干净，架在火堆旁靠着。
其他火堆附近也传来了一些香味，看来发现这些麻雀可以吃的人并不少。
有麻雀吃，两人的那罐午餐肉就没开，许松起身去放没开封的罐头，觉得肚子坠坠的，左右看看，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握住随身带着的军用匕首，走到公路边上一棵碗口粗细的树边方便。
解开裤子，抬头正看到面前的小树上有个黑乎乎的树洞。
或许是这几天诡异的动、植物见得太多的缘故，看到这种原本比较普通的树洞，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向另一边转了两步，避开那个树洞，这才觉得心安些，盯着侧面隐隐可以看到的结疤解决个人问题。
“许松？”回到车边没看到许松，火堆旁也没有他的影子，岳铮高声叫了他两声。
“在这儿！”连忙提好裤子，再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个结疤，许松连忙跑回去。
“车上还有四只麻雀，现在天气热，这东西不好放，我想再烤一只明天路上吃，剩下的三只处理干净内脏，吊在车后风干带着。”见他过来，并没出什么事，岳铮才解释道。
“行啊，岳哥你会风干这东西？”许松听着很新鲜，他以前只在书上见过“风干鸡、鸭”之类的东西，却从没在现实见过。
“这东西晾一晚上，明天再挂在车外晒个两三天就能放住，好在咱们带了不少盐。”
说着就把那剩下的四只麻雀取出来，一只拔了毛，直接架在火边靠，剩下的三只则去毛、内脏，用水简单冲洗，抹上盐，挂到车外改装后多出来的那些防撞架子、管子上。
岳铮手脚很利落，许松在旁边递这个递那个，看他处理完一只，就记住流程，奋勇的主动要求自己来处理一只，可程序虽然记住了，但动手能力却不足，等岳铮处理完最后一只，他的这只还没抹完盐呢…
次日一早，车队再次启程，一路颠簸攀爬着前进。
艰难踩下着油门，控制着方向盘，许松考到车本后根本没摸过几次车，现在一下子就要开起过山车，感觉难度过大。好在岳铮把最难的路段已经开过去了，现在这段路相对简单，即使如此，还是开得他欲生欲死。
“各车辆注意、各车辆注意，前方两公里处有一所加油站，车队停靠休整。”
略带杂音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听说前面可以休整，疲惫许久的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车队翻“山”越“岭”，一路坎坷的到达目的地的加油站，几个军人下车，身上挎着机枪小跑进入加油站检查。
几人跑去又跑回来，加油站中剩余的油不多，似乎有人曾经在灾后从这里取过油，但给车队进行补给还是足够的。
孙副官拿着卫星导航仪：“现在信号不好，连卫星信号都无法接收，但从地图上来看，咱们现在在这个位置，前面两公里处就是青河，过了桥，再前进三公里出有个收费站，收费站后不远处还有一个加油站。”
“好，有加油站就好。”吴中校松了一口气。从之前路上的情况看来，无论是对付植物还是动物，用火攻的效果都要远胜于其他。应该庆幸的是，在公路上过夜并不像此前在Y市中，还要面对夜里活尸的攻击。
“大家注意，前面两公里过河后，还会有一个加油站，咱们休息一会儿上路，今晚在那里过夜。”
这处加油站周围的地势并不平坦，车辆高高低低停得极为难受。这会儿听说要过河，大家都觉得说不定过了河就会离开地震范围，或许那边的路会好走一些？
众人连忙休整，跟着前方车子一路向青河方向开去。
青河是一条入海的河，横穿整个F省，河面比较宽，大约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车队几经奔波，远远看到青河上面的大桥几乎完好无损的架在河上，众人齐齐欢呼一声，加快速度向前开去。
为了照顾几辆底盘过低的车辆，所以这些车辆大多紧跟着装甲车，上面用绳子仅仅拴住两车，这些车子已经调到前方第一阶梯去了。后面跟着的则是自驾的、有越野功能的车辆。再后面，则是岳铮、王安、刑警队的几辆越野吉普，都是警方的车辆。
SUV排在最后几辆车子之中，这会儿开车的人是岳铮，踩动油门，跟在前一辆车子的不远处。
一辆辆车向大桥方向开去，忽然，岳铮感觉车子打了几下空轮，原地不动，停下了。
“怎么了？”许松感觉车子没动，下面发动机的声音有些不对，连忙问道。
“好像卡住了。”又试了次，岳铮眉头微皱，打开车门，对后面紧跟的车打个手势，让他们先过，自己则弯腰看向下面车轮。
第28章 怪鱼＋怪树
王安的车子开到两人旁边，赵恩义伸出头来问：“怎么了？车坏了？”
“好像卡住了，你们先过去吧，马上就好。”岳铮弯下腰后就发现，似乎是一根树枝正好卡在车轮间，只要弄开就好。
“行，那你们快点。”王安踩动油门向前开去。
大桥很宽，可以并行至少四辆汽车，并且两边还留有人行便道。一辆辆车子向桥的另一边开去，打头的车子刚刚过桥，后面大部队还大多停在桥面上。
“咯吱、咯吱…”
罗文安怀里搂着女友刘诗诗，歪头看她用手机玩游戏——太阳能充电就是好，没有网络还能让手机当游戏机使！
“什么声音？”左耳朵是游戏里的音乐声，右耳朵是车外马达、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罗文安掏掏耳朵，向车外张望。
苏坦季在前面开车，听到他的话也向外看去：“没什么动静吧…”
“…你开快点，赶紧过去，我听着这声儿有点慎得慌。”罗文安觉得心里莫名发慌，拍拍面前的靠背。
“好。”最近怪事太多，连植物都会吃人了，苏坦季抱着宁可万分小心也不涉险的念头加大油门，超过前面被军用车拖着的加长车。
“那是哪辆车？不要乱了队形。”现在车次完全打乱，指挥车根本看不出来抢道的车子是第几号车。
苏坦季对对讲机里的声音充耳不闻，依旧飞速向前开去，大桥这么宽，完全可以让四辆车并排开，在不会有逆行车辆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发生交通事故。
有几辆车子或许也感觉了到不对，同样从车队中拐出来，加速向前开去。
负责指挥调度的人低声咒骂一句，这就是队伍组成太杂的劣处——不服从调度！
解开那几根根须，岳铮回到车上，发动汽车向前开去。
车队中有一小半刚刚开过桥去，后面的车辆也基本上全都上了桥，许松和另外一辆车子刚刚并行到桥上时，忽然“格拉、格拉”几声，大桥竟然从中间部分断裂，向两边桥头碎裂而去！
噗通声此起彼伏，大块的碎石伴着车辆落入河中，尖叫声从桥上桥下响起。
罗文安从后车窗中心有余悸地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大桥，半天说不出话来。苏坦季也惊呆地向后看去，他根本没想到，桥竟然会断！
“老天…还好咱们抢道开过来了。”刘诗诗手里的游戏早就超时死掉了，这会儿双膝跪在座椅上，两眼圆睁看着乱成一团的河面。
“快！准备绳索，会游泳的人员做好准备！”
指挥车上的吴中校原本正在闭目养神，这会儿发现又出情况，急急忙忙吩咐。
“鱼！鱼也变异了！”
“救命啊！有水怪！”
…
车队中的车子，绝大部分都在之前和麻雀的战斗中坏掉了，导致车辆刚一进水，就迅速下沉，不少人只能解开安全带向外游去，偏又遇上了变异鱼群！
岳铮费力抬起头来，正前方就是着混乱不堪的河面。
数十辆车子落入水中，不少反应及时的人已经打开车门游了出来，但那一条条体积惊人的鱼儿此时化身为狩猎一方，正在攻击游出车子的人们。
许松双手撑住汽车前面板，身子努力向后仰着。
原本，这两车应该和其他车辆一样，一头栽进河中，可现在却似乎挂到什么东西上。多半个车身悬在下面，极少部分还留在岸边桥头上。
“咱们…怎么办？”后半个车厢的东西向前倾倒，已经顶到两人背后的靠椅上，许松不敢确定，如果再过一会儿，这辆车子会不会因为那些东西都滑到前面，而导致车子失重落入河中？
青河之中，现在一片通红。除少数身手不错、反应及时的人抓住对面抛下的绳子爬了上去，剩下的人，恐怕再也上不去岸了…
那些根本就没有跑出车厢的人、那些虽然离开车中，但却被鱼群围攻的人…
惨叫声依旧，对面岸上士兵们掏出枪来向下射击。
“噗通、噗通”岸上人的行为似乎惹怒了水中生物，几条足有一人多高的鲤鱼跃出水面，向岸边的人冲去！
鲤鱼跃龙门，此时，跃出水面的鲤鱼带走的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身边的人被鱼一口叼下去，几个士兵一惊，向后扑倒，摔倒在地，半天会不过神。谁能想到，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被它们跳上来？！
“后退！后退！”那巨大的鱼身惊得众人一身冷汗，吴中校连忙高升下令。
“水、水里还有东西！”
水面被什么东西分开，一条诡异的S型波纹划过，一个正在挣扎的指甲变异型异能者惨叫一声，被拖入水中。
“那…是什么？”许松的声音有些抖颤，那道长长的水波纹从二人正前方划过，淡青色的背脊缓慢滑出水面，长长的、好半天才看到它的尾端。
“…蛇？或许是水蛇？！”岳铮脸色发青，刚刚他还想打开车门，看看能不能顺着车身爬回岸边，大不了弃车步行。可现在，他怕开车门的动静会惊倒水里那只怪物！
“…这么长的水蛇…呵呵。”许松苦笑一声，如果在岸上，他的异能有很大发挥余地，不管是鸟类、兽类，还是植物系的变异生物，都不畏惧。唯独在水中，恐怕一旦掉进去，就是自己丧生的时候了吧？
那条蛇类生物在这段河中转了一圈后，水中再没有人呼救、挣扎的动静。
摸摸腰间的手枪，再检查一下军用匕首，岳铮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拿好武器，一会儿不管是落入水中，还是能逃回岸边，都要握紧武器，小心…”他话音未毕，就见水面又一阵波动，一条细长的、青黑色的东西从水中弹出，向对面岸边飞射上去！
于此同时，水中“噗通”声连响，一条条鱼跃出水面，同样向岸边跳去！
疯了！鱼竟然要上岸捕食人类！
二人心中无比震惊，许松去解安全带的手僵在半空，忽然，两人所在的车子震了一下、又一下！
惊恐对视一眼，二人恐惧的发现，自己的车子竟然慢慢的、慢慢的向后、向上，被什么东西拉回岸上！
所有的同伴，此时不是在对岸逃过一难，就是已经丧生在水中。刚才再次启动车子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所以，现在到底是谁在拉自己的车子？！
对岸上发出阵阵惊叫声，车内的两人此时无暇顾及，僵硬坐在车中。许松已经学着岳铮的样子，解开胸前的安全带，一手撑在前面板，一手紧紧攥着匕首，两眼死死盯住斜上方的后视镜，动也不敢动一下。
SUV“哗啦”一声，车身震两震，终于再次四个轮着着地。后视镜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树，站在路中央的位置，刚刚收回它的树根…
青河东面，早已听不到动静，在那些鱼、蛇上岸后，反应及时的人就已经冲进车中，发动汽车逃跑了，留下的战士一面奋力扫射着这些反水生动物常识的怪物，一面慢慢向后撤退。现在，能走的已经都走了，剩下的，恐怕早已都落入鱼腹。
似乎，那些鱼并没有发现西岸这里还有两个落网之鱼。
此时，两个落网之鱼正通过后视镜和那颗古怪的、将它们拉上岸的树大眼瞪小眼。
“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呢？”好半天，许松见那个树一直不动，才低声吐槽。
岳铮没理他，一只手已经悄然搭到门把手那里，随时准备冲出去。
后视镜的可视范围很小，那棵树离得也不近，许松心中觉得有些疑惑，皱眉看着镜子里那颗不大的树，它把自己二人拉上来，为什么不发动攻击呢？难道它不是需要养料？
“咯”的一声，岳铮已经转开了一丝车门。
许松看着后视镜里的小树，视线忽然落在树身那个结疤上…
“等等，岳哥，这树…”
“嗯？”岳铮停下手上动作，等着许松解释。
“眼熟！”说完，许松忽然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一步迈了出去。
岳铮来不及拉住他，只好也跟下去。所幸，许松的异能正是植物系克星，他下去危险应该不大。
见到两人下车，那棵原本站在路中间的小树，忽然很紧张地后退两步。
它…好像在害怕？？
许松心中疑惑更大，慢慢上前两步，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那颗树。
这次，小树没有再后退，而是树身轻微的、不自在地扭动两下，整头树枝树叶也像个大姑娘似的，仿佛不好意思一般侧到右侧，露出它左侧的少半个树洞…
“这树我见过！”许松忽然失声叫起来，抬手指着面前那颗树。
“见过？”岳铮不解地看向他——之前他一直死盯着这棵古怪的树。
“对！咱们晚上露营时，我有两次上…方便时看见过它！只是一次看到的是树洞那面，一次看到的是那个疤！”许松现在的记忆力在向非人类的方向无限接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可以清晰的记住两次看到这可树时、树身上所见过的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