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罢了头发,把那半吊在颈上的肚兜整了下子挡住了胸口的春色,方向下坐了坐,靠在皇上腿边儿,脸上微红,抬起纤纤玉手,去解皇上身下的衣裤。
感觉腰上被她触到,皇上又是身上一紧,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她那也含羞俏脸,只觉着没过一会儿,下处衣裤被她解去,那处火热,竟被她那小手轻轻抓住…
一起一动,那销魂滋味平日哪里受过?皇上强忍着,却仍不禁打那鼻中“哼”出了一声儿。听在柳蔓月耳中,倒叫她连着脖子一总红了起来。
手上翻云覆雨,一时快一时慢,不多时,便觉着手中那物一抖,随即,滚烫之物喷了自己一手。
床上二人,皆松了口气。
柳蔓月忙转过身子,打从床边儿取了干净巾帕,净了自己那手,又垂着头过来,双手微抖的把皇上身上那处擦净,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微张了张口,想要问问她,这翻施为可也是于那阁里头学的?莫非那会子便有男子可供她教习?可心中尴尬,心里头又有些个难受,到底没能问出口来。
“皇上好生歇息着吧…妾身,先告退了。”把巾子归于原处,柳蔓月立在床边低声道。
抬起眼来,她那胸口处的衣裳还未理好,露出里面那一抹大红,更映得她那一身雪白的肌肤,端得秀丽异常。
张了张口,想叫她过来,想再好好抱抱她、亲亲她,给她揉揉那被攥出淤青来的小手,碰碰那娇艳的面颊,并那柔软异常的雪团儿…可那女子却低头收拾了胸前衣裳,便退到门口边儿去了。
为何…你不愿再与朕亲近些个?
没来由得心下一片黯然,眼见着她便要出了那门儿,忽的开口道:“柳美人。”
柳蔓月脚步微顿,侧身回来:“是。”
“朕许你歇息一二日…最晚十八日,回来当差。”
“…是。”
见开了门儿,又听着里头隐隐有人说话儿,几个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皆是心中一紧:怎的前后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完了??这也太快了些吧!
出了门儿,见小刘子并小安子立在门口,有些发傻的瞧着自己,略一思索便道:“二位公公。”
“是、是。”二人忙应声立正,不管如何,这位可都是能被皇上拉到床上的,怎么也是能入了皇上的眼的,且还是“皇上的人”。
“若回头有人问起,只说妾是被皇上轰出来的…”说着,又顿了顿,道,“可有地方,能叫妾略收拾下?”
“有、有!”小刘子忙引着柳蔓月去收拾,小安子则轻敲了几下子门儿,方蹭了正室进去。
将头发梳好,再把衣裳理好,于镜子里头左右瞧了瞧,倒松了口气。自己适才哭过,虽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着什么,可脸上这会儿子虽红着,到底还带着些个泪痕。
柳蔓月也不洗脸,只这般的起了身子,下楼欲回清园儿中。
“你们几个,送柳美人回去。”小安子几步跑了下来,吩咐着几个小太监。
“不必了…”若还叫人送回去,之后那戏还怎么演?
“这是皇上吩咐的。”小安子忙笑着于柳蔓月解释道,“皇上说了,他知道您的意思,叫您回去好生歇息两日。”
柳蔓月只得微微欠身,便叫那几个小太监打着灯笼送了回去。
第38章
“主子…您怎么回来啦?!”白萱开了院门儿,一脸震惊的瞧着站在门口的柳蔓月,那嗓门大得,把原本听着拍门动静出来张望的另外三处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抬手在眼角假竟抹泪,柳蔓月瞪了她一眼:“止声!”心下却暗赞了句:好丫头,叫得好!
谢过那两位送自己回来的小公公,柳蔓月方进了屋子,也不梳洗,便一头倒在床上不肯叫人服侍。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心下震惊,主子是被皇上拉走的,本应是随去承宠的,可瞧这样子…一来时候太短了些个,二来…若真承了恩宠,哪里还会叫她半夜三经自己走回来的?!
“主子主子!”一个小丫头跑到了减兰的门口道,“清园儿的那位,被人送回来了!”
里头减兰本已歇息下了,只因心里堵着股子气,却没睡着,听着这话,不禁半坐了起来:“怎么?送回来了?皇上莫非没宠幸她?”
“那倒不知,只是一路上哭哭滴滴的回来了呢。”
“哼,全是草包。”减兰这才将心中的郁闷换成嘲笑,冷笑了一声儿,忽下了地,“取酒来!拿纸笔来!”
“主、主子,现下时候已经是不早了,若想写字,明儿个一早不好么?”解红一头冷汗,这是哪跟哪儿啊?主子今儿个是怎的了?怎么大半夜的却想着要写大字…还、还要喝酒?!
“你不懂。”减兰一脸傲色摇着头,“天地不仁,万物为邹狗,唯有一醉方还我清净!亦唯有一醉方能得那万事流芳的佳作!”
“…是。”虽听不甚明白,但…似是好厉害的模样。解红只得退了出去,忙去寻些个好酒再取纸笔送来了。
喜园儿乐园儿中,那两位皆打从楼梯上头滚下来的难姐难妹亦听了这个消息,胸中原本的闷气立时散尽。
玉簟秋冷笑道:“也合该她倒回霉了,被皇上拉了回去,却又叫人送了回来,这脸,丢的哪里就比我的小了?”
一旁伺候的芳草垂手,不敢接口——那也没您被光着送过去、光着自己走回来脸丢的大啊…
玉簟凉亦是冷笑:“本应是我的,却叫她便宜去了,这回可好,谁也别想落着!”
柳蔓月把自己埋在被褥中,长长松了口气,她原本不必这般早回来的,还有话想同那小皇帝商量,把今日之事套好了再说。可当时那屋子里头的气氛、那股子叫人心神不宁的气息、同小皇帝眼中那阵阵情愫与欲望…只把她心惊得不敢再呆。
今日不是个好机会,只因着那易有孕的药被小皇帝收了,她若是侍寝却无孕,必会引阁中疑惑。现下倒好,自己大可说因着以为能侍寝,就把那药给吃了,之后只要阁中没来得急再送药来,自己中间找着机会伺候他一回,便可两面交差了。
伺候皇上是差事,柳蔓月自是清楚。只因着她不想动心、动情,故,若是她自己挑好了日子,再顺势而为方好。但凡如今这般多方算计下的机会…她可不想要,更不想动!
一夜好睡,次日一早,本应接待大臣听朝政的太后,却一大清早的叫人来宣柳蔓月过去。
想必,因着昨儿晚上那事儿,太后怕是也一夜未曾好睡吧?
梳头、洗脸,看了看镜中自己那神色,柳蔓月还是不满。因睡得晚、起得早,脸色不大好看,可到底还是不够憔悴,更没那副受了多大委屈打击的心碎模样…只好一会儿到了后再装了。
叹了口气,垂着头,跟着太后遣来的那几位宫人出了门儿,朝那和颐殿行去。
殿中仍是那股子檀香味儿,只坐在殿中的太后却与平素那不怒自威的模样大不相同了。
柳蔓月心下清楚,除了自己这事儿,怕是还有那下药之事呢,太后这一晚上睡没睡着都是两说着。
进了门儿,头也不敢抬,垫子还没被宫女拿来,柳蔓月便一下子跪倒,膝盖上头疼得她眼中立时冒出了泪来,声音发哽道:“太后,妾身无用…妾…妾…”说着,便抽抽搭搭起来,那股子委屈,再加上那声声泣血,怎么听怎么叫人…心烦。
“莫要哭了!”太后本就心烦,这会子听了更是头疼的厉害,“扶柳美人起来,再把那膝盖给跪坏了。”
两位宫女过来,扶着柳蔓月侧坐到一边儿的椅子上头,柳蔓月这才掏出手帕,低头拭着眼角,轻轻抽着鼻子。
“昨夜到底生出了何事?皇上…你怎么那么早就回去了?”这般模样,虽明知问了便是戳人痛脚,可到底不得不问。
柳蔓月头又垂了三分,声中带着些个寂寥并委屈:“昨夜…同几位公公们送皇上回去…”一句话没说完,便又抽了两回气儿,复道,“进了听雨阁,皇上…皇上拉着妾…上了楼…”
说到这儿,不是…都挺正常的么?太后那眉头皱得再紧了三分,等着柳蔓月后头的话。
“到了床上…皇上抱着妾…抓着妾的胳膊…”说着,缩了缩自己那双手,太后正瞧见两个腕子上头皆有淤青之色,“可…可被皇上碰了几下子…便忽一下的被皇上打床上…踢下来了!”
说罢,柳蔓月再捧了帕子,哭得那叫个声嘶力竭委屈心酸啊…
太后瞠目结舌,人都拉到床上去了,怎么又把人给踢下来了?!那孩子…那孩子到底在闹个什么?!
“这…这又是为何?皇上可有说?”
“皇上…皇上说…”柳蔓月一说一抽气,委屈的不得了,“说他要做明君…便是被人暗算了…也不能如了那些人的愿…说着,就拿枕头丢妾…将妾赶出去了…”
太后双目圆瞪,嘴巴微张,他…他竟因着这个缘由?!这孩子也未免太执拗些了啊…他可是皇上,哪里用的着在这种事上委屈自己!
“唉…这孩子。”太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柔声劝道,“你的委屈我知道,皇上也是…你且安心,我会劝他的。昨个儿晚上倒叫你受了这些个委屈,来人啊,赏给柳美人两匹缎子,再把前些日子送上来的那套红宝石首饰一并送去。”
柳蔓月忙起身福礼,道:“妾身哪里当得起?皇上…皇上自己个儿的委屈比妾的还大呢,妾万不敢埋怨。只盼着…只盼着…皇上日后能记着妾点子好…便是了…”
听她说得如此识大体,太后心中甚是宽慰,这个倒是个懂得分寸的,既如此,那便提携着些便是了。笑着点头道:“皇上自会知道,哀家也记得你呢。”
似是因着有了太后这些话,柳蔓月心中稍安了些个,再三谢过太后赏赐,方退了下去。
“请太妃过来。”送走了柳蔓月,太后双眼微敛,身上寒气迸发。
“是…”红绡身上微微一抖,太后这回,是真个生气了。
“哼,敢给我儿子下药,哀家倒想听听,她这回可有什么说词!”狠狠摔了手中的茶盏,太后脸上一片铁青。
“哟,谁给姐姐这么大的气受呢?”外头一句娇滴滴的话声传了进来,声里带着笑,那人袅袅行了进来,不是朱太妃又是哪个?
“主子!”柳蔓月回来了,眼睛红肿,垂着头,所幸身后跟着的几位宫女太监手里拿着不少赏赐,三白这才稍稍安心。
“打水,洗脸。”进了屋,柳蔓月这才松了口气,太后那里应付过去了,既不用叫她担心自家儿子不是不龙阳爱好者,又不怕被人怀疑是自己惹了皇上不高兴,还叫她心疼了儿子之余又赏赐了自己…三盈啊!
“哟,这首饰…可金贵着呢。”接了那装着首饰的盘子,白雪吓了一大跳。
“哎呀,这金丝儿细得都跟头发丝儿似的了…”白萱亦瞪大了眼睛,凑过去瞧着。
“这布料也是上好的,平素哪里见过这个?”白雪再看着白香怀里抱着的缎子,忍不住叹息了起来。
“主子这回哭得真值,竟能赚回这些好东西来!”白香左右瞧瞧,抬头夸了柳蔓月一句。
“少胡说!”白雪骂了她一句,这分明是太后宽慰自家主子才赏赐下来的,不然昨儿晚上都到了皇上那听雨阁了,还硬叫人送了回来,这般丢脸,再轻生了可怎生了得?!
这白香,便是真的,也不能直说出来啊!不然,自己这脸面往哪里放?柳蔓月横眼瞪了她一眼,白香缩了缩头,老实的垂下了脑袋。
主仆数人,心里头想的竟皆不是一码子事,一时间,清园里头人人禁口,不敢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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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抬手捂着胸口,脸上颜色一片铁青,看着门口那处早没了朱太妃的影子,方重重的吸了口气。
“太后…”见朱太妃离去,红绡方敢进了屋子,见太后这般颜色,吓得一惊,忙上前扶住,给她背后顺着气。
“贱人!”猛的一抬手,将身边一套轻薄如纸的上好茶具推到了地上,只惊得红绡身上一抖,忍不住暗退了半步。
第39章
似是摔罢了东西心下才好过些个,太后直起身来,缓缓出了口气,冷声道:“昨儿个大小玉小玉美人皆摔着了,想是一时半会儿伺候不了皇上。柳美人那里…也需歇息几日,你遣人去召减美人过来。”
“是。”红绡忙应了一声儿,几个小丫头上前低头飞快收拾着。
不多时,宫人带了平园儿的大宫女秦娥回来。
“你家主子呢?”太后眼中一冷,看向那趴伏在地的秦娥。
“回…回太后的话…主子昨儿晚上酒吃多了…这会儿还未曾醒来…”秦娥声中带着颤,身上也不禁抖着。
“酒?!”太后冷笑了声,“昨晚上晚宴你家主子也未曾吃多酒水吧?莫非那两小杯子甜水儿便能叫她睡到这会子?!她那胆子也太大了些,一个美人,竟连哀家的面子都不给了?来人!”
“太、太后!”秦娥忙连连磕头,“主子真个吃多了酒!昨个晚上回来后…主子叫小丫头子们拿了酒来,吃到了半夜…”昨儿晚上减兰回来后又是吃酒又是做画,还在屋里头高声诵诗,好一派轻狂文人的放浪形骸,把皇上连同皇宫里外竟骂了个遍!
宫里头这些宫女太监们哪里见过这些?拦拦不住,劝劝不了,直闹到了后半夜,吐了个昏天黑地方沉沉睡去。今日一早,哪里又起得来?此时还死睡着呢。
“吃酒?!”太后双眼一敛,“把平园儿的秋娘叫来问话!”
秦娥身上一抖,为何太后不知自己等人的名字,却偏偏知道那秋娘的?难道她竟是太后的人?!
不多时,秋娘果来了,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说了,半字不敢隐瞒,只惊得一旁的秦娘冷汗津津,心中又尚且宽慰着:所幸自己适才未曾胡说什么,皆是据实禀的,不然今儿个怕是定要落了罚。又暗算庆幸自己同秋娘交情尚好,再没个过节不合。
“哼。”听罢了秋娘的话,太后怒极方笑,好半晌,才一脸鄙夷的摇头笑道,“那一个谪仙似的人物,好个清高傲骨的奇、女、子!叫她当这个美人既委屈了她,那便变贬为采女,叫人送回京中皇宫的寒霜殿去吧。”
秦娥同秋娘身上具是一震,死低着头,半声不敢吭气。寒霜殿——冷宫。入了那处,想是此生再无机会出来了罢。
下头得令,两个嬷嬷带着太监、粗使的宫女直奔平园儿。不多时,还睡在床上的减兰皱着眉头,神志不清的被拖出了院子,直接装进入京的马车拉走了。
一时间,另外三处院子里头众人皆战战兢兢,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怎么回事?”凑着镜子细瞧了瞧,眼睛上头的红肿总算是褪了下去,柳蔓月低声朝身边白雪问道。
“减美人…被太后贬为采女,送回京中冷宫去了。”白雪低声说道。
“采女?”柳蔓月微微一愣,秀女正式入了宫后,位份最低的便是采女了,再低…便是那些伺候主子们的宫女了,减兰犯了何事?怎会被一撸到底丢进冷宫去了?
“是。”白雪微顿了顿,“听说今儿个太后大怒,昨晚儿上您也听着了,那个园子里头折腾了一晚上,又是笑、又是哭的,怕是还说了什么,叫人给报到太后那处去了。”
柳蔓月微抬了眼眸,上下扫了她一眼,这丫头,知道的倒清楚,这会子连那白萱都还没打听回来消息呢…想着,只道:“看好了咱们这儿的人,莫叫人犯到这事儿上再给牵连了。”
还未曾承宠,便因着这点子破事儿被打入了冷宫,要是叫阁里头知道,怕是得恨死那个白痴。
墨长老精心调教出来的,竟是头一个倒了大霉的,也不知这会子该是心疼呢?还是后悔当初不该把她养得如此心高气傲呢?
外头热闹便随它热闹去,柳蔓月消罢了眼睛上头的红肿,微微伸了个懒腰,对身边儿几个丫头道:“我歇息会子,你们下去吧。”
“是…”三白无语退下,这主子,早上起来就去了太后那一回,这便又要歇着了…她就不怕吃吃睡睡的再养出一身膘来?
柳蔓月靠到床边儿,掀起被角,两眼微微一缩,随即直起身子左右瞧了瞧,见屋内再没一人,方伸手朝那被子下头露出来的东西拿去。
一张纸筏,一个小白玉瓶子。
翻过那纸,上头书着一行小字:消淤止痛霜。
心下微微一愣,随即拧开那小白玉瓶子,只见里头一股子清香扑鼻,里面装着白腻晶莹霜膏,比自己上辈子用过的那些个高档化妆品瞧着还要好上几分呢。
拿左手无名指沾了一点起来,抹到右手腕子上面带着淤青之处,心中微动,这东西,应是那小皇帝差人送进来的,只是…那人到底是飞檐走壁进来的?还是自己这院子里头有他们的人?
靠在大软枕上,细细的揉着两只腕子,将那淤青处皆揉尽了,拿到眼前细瞧着,似是淡了点子,又似是毫无反应…
轻叹了声气儿,把那瓶子塞到了枕头下边儿,自己起身到了香炉边儿上,挑开一个角,把那张筏子引着了,见它彻底的烧尽了这才又盖好了盖子。
把我这手抓成这般模样,只送这么盒药膏子来便完了?
红唇微嘟着,脑中不禁钻出头日晚那番旖旎,脸上烧红了一片,忙回了床上睡下再不多想。
两日间,飞般的便过去了。
十八日那早,柳蔓月便唉声叹气的起了床,一脸不情愿的起梳洗打扮换了衣裳,趁着那微凉的晨风,出了门儿,一手扶着白香的胳膊,朝那听雨阁缓缓行去。
入了院门儿,白香便转身自回那清园儿了,只柳蔓月自己入了听雨阁,上楼行走着。
外头通报,说是柳美人到了,皇上正立在床边,任那几个小太监穿着自己身上那衣裳,听了门响便抬头瞧去。
仍是那副人比娇花的模样,脸上带着笑意,半垂着眼睛,朝自己这里福了一福。
“嗯。”皇上轻哼了一声儿,便再不瞧她,只叫身边儿的小太监们服侍着穿罢了衣裳,这才抬步朝门口行去,走到门边儿,方止了步子,瞧也不瞧她半眼,“可用了早膳?”
“用了。”柳蔓月老实垂头应道。
“自去换过衣裳,朕去用膳。”说罢,便向外走去,再不理会于她。
柳蔓月待皇上走了,这才自向那屏风后头走去,心中暗自琢磨:莫非又起晚了?怎么这会子才用早膳?
换了那小太监的衣裳,待皇上用罢了早膳,这才跟着皇上又一路去了那临绝亭。
柳蔓月自去倒了水沏茶,回到那几边儿,把手中的茶放到几上,正欲缩手回来准备找个舒坦的地方坐着,却乎被皇上一把抓住了。
柳蔓月心下一惊,诧异抬头,正跟皇上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对上,心中一阵慌张,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便见皇上又抬起另一只手来,把自己手臂上那袖子朝上头推开,露出洁白光莹的一小段手臂来。
“用过了那药?怎得都青得发紫了?”见她手腕上还留着些个淤青,皇上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柳蔓月心下又是一愣,这才松了口气,轻笑道:“便是神仙的丹药,也没那般快的,淤青不就是如此?先青后紫,过几天就下去了。”
皇上听得皱起眉头,挑眼看了她一眼:“那药可带来了?”
柳蔓月只得抽回右手,向怀里掏去,她今儿个带着不过是想问问皇上,这可是他差人送过去的?虽说纸上那字显是皇上的笔记,可到底要问个明白才是。
接了那药盒儿,皇上随口道了声:“坐。”便自拧了开来,拿手挑出一点儿,把药盒放到那几上,伸手拉过刚刚坐在几边儿柳蔓月的左臂,再推开那袖口,把那点子药膏擦了上去。
见皇上擦上药后竟给自己揉了起来,柳蔓月一惊,便想抽手回去,口中忙道:“哪里敢烦劳皇上…”
“这是朕抓出来的,自是朕要给你消下去。”口中说着,眼睛不抬分毫,板着张脸孔,只盯着那藕臂。
见他那神色认真,却只盯着自己胳膊,又因着他那话中“朕抓出来的”,脑中不禁又想起那夜的事儿来了,饶是柳蔓月这个皮厚的,这会子再不禁又红起了脸来。
心中旖旎刚起,忽觉得腕子上头发疼,忙倒抽了口气朝那胳膊瞧去:“皇上…疼。”
“便是要这般大的力气才管用。”这会儿皇上方抬起眼来,眼中带着丝鄙夷,“怪道叫你连用了两日上头还青着一大片,合着是自己舍不得用力气。”
胳膊上头发疼,心里头冒火,柳蔓月咬牙笑道:“皇上,这可是妾身的胳膊…”
“入了这宫,你便是朕的。”
所以,你就能用把胳膊揉断了的力气揉我么?!
见她脸上表情精彩万份,皇上一挑眉,嘴边扬起一丝坏笑:“疼?”
第40章
柳蔓月见状亦回了个妩媚万份的笑意,只因着腕子上到底疼痛,有些扭曲罢了:“不敢,这腕子自是皇上的物件儿,皇上便是想揉断了它,妾哪里又能说些个什么呢?”
“哼。”轻笑了声儿,皇上再垂着眼睛瞧着那腕子,边揉搓边笑道,“你这腕子骨少肉多,想是日日睡出来的罢?这会子揉着倒觉着有趣儿,今儿个朕便拿揉它打发功夫了。”
这话中带着打趣,并挑逗,柳蔓月眼珠微转,没敢接口。
那夜旖旎,二人心内皆知,若不是因怕被那阁中怀疑,只怕二人现下已然成了事。这会子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亭,就算外头那风凉些不大合适,可也保不齐现下这般拉拉扯扯的再来个擦枪走火。
柳蔓月不介意二手皇上,她比较介意自己被当成那个悲剧的试验品。
见她微低着头,只能瞧见耳后有丝发红,再不吭声,手中抓着那柔软一团的腕子,心中忍不住的便想把她拉进怀里,再似那晚一般的好好揉捏她一通。又怕她因着现下白日天亮,脸面上拉不下来,只得在心里头苦忍着。
不禁的,脑中又冒出她那夜,竟只用着这双小手便…她到底是打哪儿学的?阁里头教时到底是如何教她们的?总不会真叫几个大男人过来让她们这些女子验习吧?
柳蔓月自不知道皇上想到哪儿去了,只觉着左边儿胳膊都快被他揉麻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声儿:“皇上…妾那是胳膊,不是面团儿。”
皇上手上微顿,挑眼瞪了她一眼,鼻中哼了一声儿,把她胳膊一翻,又揉起了另一面儿。
不多时,一只胳膊揉罢,又拉过她那右手。
柳蔓月低头瞧着自己那左腕——红通通的一大圈…这个,真能给自己治好么?不会反倒揉出什么问题来吧?
右腕揉的功夫没左腕那般长,却也不短,待揉罢了,已过了小一个时辰。柳蔓月只觉得双腕火辣辣的一片,手中酸软无力,再拿不动什么东西了。
皇上扫了她双腕一眼,忽的站了起来,柳蔓月抬眼却见他竟自己走到炉边儿倒茶去吃…
待他转回身来之时,柳蔓月只低着头、忍着笑,全当没瞧见一般——我又不知你要吃茶的,你亦未曾叫我去倒,这事儿可万怪不到我头上。
当了这半日的差,柳蔓月自回了清园儿之中,那大玉小玉姐妹二人此时皆是卧床不起的,哪个都难以当值,故,皇上便空出了这半日。
太后原本有心叫柳蔓月先兼着,可又一想,总不能只叫她一个跟在面前,等那姐妹二人好了,还要安排着再过去一人,到时再叫柳蔓月少当半日的差,反倒怕有变故。如此一来,反倒省了她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