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女史大人的小、黄、书
出宫三日,头一日二人逛了一圈儿集市,次一日,叶女史带着她出去茶楼品茶听书,三一日,二人出去转了一圈儿之后,就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次日回宫了…
“那个…您不是说要取送给皇后娘娘的东西么?”叶悦整理着多出来的那几个了包袱——这几日出来一圈儿,倒多了些东西要带回去,笔墨纸砚什么的也有不少。听这位别扭大人曰,宫里虽然有这些纸笔,可给的她们这些女史用的都是中平的,她老人家不爱用,宁愿自己出来买…
“那个不是?”叶女史冲那个方盒子抬抬下巴。
“可…那个不是太后娘娘的?”你的呢?
“是啊。”叶女史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那你的呢?”之前不是她说她也要送皇后娘娘东西么?
“哦。”叶女史一挑眉毛,“之前写了副字,已裱好了,那不是?”说着,她示意了一下那边桌子上。
那东西…貌似二人来的头一日就已经放在那儿了吧?自己哪知道这就是她要送给皇后的礼啊?真是…白浪费口水了。
无语的瘪了瘪嘴巴,吕悦又苦着脸转头问道:“那个…我用不用准备什么?”
叶女史又是“嗤”的一笑:“你?你跟皇后说过话?她认得你是哪个?”
这倒是,就是要巴结人也没这么巴结的,且一个小太监送的礼…皇后娘娘她老人家哪会放在眼里?
吕悦理着那堆新买回来的新书,往包裹里头一本本的装着,低头瞄见了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心里不由得想起宫中的那身太监服:“那个…衣服什么的也得留下吧?要不要提前洗干净?”
叶女史眉头一挑,好笑的看了看她,冲她招招手,叫走过去。
吕悦只得放下手中的活儿,几步到了榻前头。
叶女史伸手拉她侧坐到榻上,自己也直起了身子挨了过去,半搂着她笑道:“舍不得?”
虽这几日出宫时,都是她领着自己,可二人少有如此亲昵的模样,吕悦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水煮大虾——如果她是女装状态也变罢了,可偏偏,出宫这几日这位美人貌似爱上了穿男装!压力太大了!
“也、也没…”
听她结巴了起来,叶女史一挑眉头,才看到她满脸的通红,身子整个僵成了木板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儿的姿势…咳,貌似有些亲过头了。
心中原本没什么不良想法的,毕竟,她过了年才九岁,自己现在也不过十三,两个半的大孩子,哪里能生得出那种情意来?亲近之心是有的,但是随着年岁渐张,她现在又这等反应…
不由得咳了一声,可手却不乐意松开,依旧抓着她的两臂叫她贴着自己,以少有的温和语气低声道:“以后有日子穿,等回头出了宫…想要什么样儿的都有,我人叫给做去。”
吕悦也别扭的不行,把脑袋往另一侧努力侧去,她不是小朋友,真正的小朋友被个大哥哥大姐姐这么揽到怀里来,不是撒欢撒娇,就是因为想去玩儿而拼命的挣扎。她可是典型的萝莉身子大婶…啊不,大姐姐心!声音有些发颤的道:“那怎么行…”我又不是主子,不过也是个下人罢了。
“有何不行?”叶女史眉头挑挑,嘴巴张开又想毒舌一把的,见她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这才没好意思残害她的耳朵,只又道了句,“反正听我的就是了!”
管它有没有道理,反正主意我拿,你听着就行了!
明明气氛诡异,可一个不愿意松手,一个武力值低下,二人居然就这么僵在了这里。要是此时有外人进来,就会让人看到一副诡异的图画——一个不学好的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正搂着个眉目比寻常女儿生得还要美上几分的孩子,正欲轻薄…
叶女史可以举手对天发誓——他只不过是因为觉得这么抱着她也挺舒服的…外加日日相处,又认定这孩子是他的了,所以总会想要亲近些。
只是平时的亲近就是想法子气她、毒舌,看她翻白眼儿,或是在她乱说话时,再拉到怀里揉着她脑袋一通蹂躏。而这些日子却有些怕自己欺负的太过,再把她给吓跑了…那自己不就亏大发了么?
磨磨牙,想起自己早把那块三足乌给她了,平日里跟她亲近又怎么了?这会儿不过是抱在怀里罢了,哪那么多事?
心里想着,倒更觉得的理所当然了,胳膊干脆从她向前环过,下巴往她肩膀上面一搭,又低声说起话来:“忘了问了,你生日是哪一日的?”
吕悦被后面这位大人的姿势给弄的先是傻了一下,这会儿听到她的问题一下子就变得更傻了:“哈?什么?”
眉毛挑挑,以为她叫自己给吓糊涂了呢,又在她耳朵低声道:“问你生日呢,是哪一日的?”
吕悦张张嘴巴,这回倒不避着她了,转过头来,一脸呆滞的道:“我…不知道啊。”
二人间一阵诡异的沉默,叶女史眨眨眼睛,眉毛往发髻中高高挑了过去,声音也变高了一些:“不…不知道?不知道什么?”
“那个…我不知道我生日是哪一日的。”咳,这个真不怨吕悦,她可是在入宫半年前左右才穿过来的,在那个家里面还没住熟呢。吕家又孩子一大群,她又偏偏是个丫头,生得再好也不如儿子招人疼啊?而且吕家的日子这几年可是不好过,连大人的生日都过不起了,何况孩子?
再一个,吕家爹娘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谁会把这些东西没事写下来?原主刚被生下来时,听说是个闺女,她家老爹提着就要到河边去淹死!要不是原主当时弱弱的哭了一声,叫母亲听见了觉得有违天良,才拦了下来,不然,哪会等到吕悦来穿?
就这样,等到原主病了的时候,因为怕费钱,家里连药草根子都没给她用过半根,打的就是病死了完事的主意,这才便宜了吕悦。
叶女史定定看着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直这么欺负她有些不大对的感觉来,这会儿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心中一下子软了起来,也不说话,抬起手来摸到她的头上,一下一下顺着她软绵绵头发。
刚才转过来时吕悦都忘了二人现在的姿势,现在一被她胡撸脑袋…就又想起来了,别扭的又转过了头去,想了想、又想了想,这才干笑道:“那个…大人,咱们这回买了不少书啊?”
叶女史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每回出来都会买些新书带回去。”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趣了,就算自己进宫是为了帮着查事情去的,白日里却也无聊,不看些书打发时间,实在难熬。
“那个…我能不能没事时看看…”
“我那儿的书不都是由着你看的?还问。”
这话说得没平日里那么的傲气,更没那种鄙夷,可反倒让吕悦再度毛骨悚然。今天的叶女史…她不大对劲啊!难道是难得出宫一回,这几天不知受了些什么刺激,所以反而激发了她的某些…不大健康的想法?
想想自己的小身板,要她应付一个正值发春期…啊不,是青春期的小姑娘…再想想她的武力值…吕悦悲催的发现——貌似就算她愿意舍命跟人去百合,也绝逼是被压的那一个!
这种日子太苦逼了,她必须想到解决方法!
“咳,那个…我正理着一半呢…能不能让我看看,先挑一本明天回宫的路上在车子里面看?”
听她的声音发着颤,每个字都能扭三扭,叶女史也不好意思再拉着她不叫她走,只得点点头,却跟着一道下了榻,往那边正理着的书本处走了过去。
黑着张脸,身后带着个还拉着自己小手的叶女史,吕悦觉得自己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在一个只有两个人在、没有下人的院子里面,晚上又要共处里一室…她觉得要是不想点法子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会贞操不保…虽然只是百合,但初吻、果睡神马得,她还是更愿意留给一个能做自己丈夫的人…
更让她觉得痛苦的是,换上男装的叶女史对于吸引她视线的威力居然比外头大街上的那些翩翩公子们还要强烈!!不行,她还不到九岁!有些事情就算她有心也无力!!
想通了这一点,吕悦一脸正色的走到桌子前,准备拿上一本类似于教人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好还有着少年不宜做的事情一百例这样的书本,然后拉着身后这只明显有些不大对劲的女史大人好好一起参详一番!
从没整完的那堆中间随手抽出了一本,封面上…没有字?
二人都是一愣,随即打了开来,翻到了正文看了两行,然后…
“…罗杉尽褪,露出一个白生生的身子,双峰颤巍巍的耸立…”吕悦扫了一眼,然后两只眼睛都直了,一副被人掐住脖子的表情猛的扭头看向叶女史。
叶女史明显也愣住了,一把夺了那本书,手也松开了拉着吕悦的那只小手,刷刷刷又翻了几页,然后总算是找着了这本书的名字“春情记”…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本小黄书有木有!
吕悦内心囧囧有神,难怪她今天不正常…咳,装成男孩子的模样偷偷去买小黄书回来看…少女啊,我明白你的心灵已经发育成熟了…
往她依旧平坦的胸口瞄了一眼,想想刚才靠在她怀里的感脚…遗憾的是,她的身体明显没跟上心灵发展,就算这会儿有了那意思,恐怕也没到能干那个啥事的时候…
“咳咳,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抬手在已经变成化石了的叶女史的肩膀上拍了拍,吕悦一步步放轻脚步的往自己睡的那个小屋蹭了过去,“那个…明天早上再收拾吧…你…慢慢休息!”说完,撒腿就跑。
不能怪她跑的快,实在是…实在是…难道她是准备买回小黄书来拉着自己一起观摩,然后再顺便观摩到床上去不成?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上辈子就听大学同学说过,被某男邀请到了家中,然后不小心放出了小黄片儿,再然后原本就相互有点意思的两人就跑到床上去实习了一把!
吕悦跑了,这里留下了被雷批中的叶女史,他狠狠攥着这本书,怎么想也没想明白,这本书到底是怎么跑到自己这堆书里来的?!
连忙又扒拉开剩下的那一堆书,里面果然还有两本同样封面上没印书名的书,打开一看,果然也是!而且其中还有一本跟自己手中这本一样?!
“啊!”叶女史两眼一亮,他想起来了!那天发现吕悦不见了,出去找她回到书店之后,自己就匆匆把老板拿出来的新书一样抓了一本走!当时她根本没看清那些书的书名,只想快点了结了这里的事,带她找个地方压压惊的!!
恨恨的看向吕悦跑过去的那间小屋,自己是那种人吗?!她怎么就跑的这么快?!快到让人想过去抓着她好好的虐一通!不管是脑袋还是屁股,该揉的揉,该打的打!不是自己不想疼她,实在是这孩子有时欠的太欠揍了!
把那几本小黄书翻了出来,找了个火盆一把火全烧了,叶女史这才气乎乎的上床睡觉,里面,吕悦闻着那股烧纸的味道暗暗叹息——怎么说也不能恼羞成怒的把书烧了啊?这年头的书多贵?她转手再卖了也行,要不拿回书店找那个老板再退了也行啊?好多钱呢!
次日清早,吕悦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呢,就又闻到了一股子烧糊东西的味道,先是以为她还在外头烧东西呢,后来脑袋猛的一下子清醒了——这可是在古代!房子里头都是木头!!
人一下子跳下了床,几步跑到了大屋:“着、着火…”话还没说完,就见叶女史穿着一身干净的里衣,正黑着张脸蹲在地上的火盆那里烧东西呢。
二人大眼对小眼,吕悦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着火了呢…”说着,就往那个盆里看去,只觉得她烧的东西好像不是纸张,更像是…布?倒有些像她身上穿的…
第58章 谁抓的?!
“睡你的觉去!”叶女史忙拿身子一挡掩住了火盆,没好气恶狠狠的瞪了吕悦一眼,满脸的通红。
“哦…”见她明显不想让自己知道什么,吕悦也乐得清闲,再加上昨天晚上又受了“惊吓”,这会儿一缩脖子,人就躲了回去。
半中间吓醒,哪有那么容易再睡着?在床上好容易挨到点,吕悦这才爬起来洗漱,换上进宫后会穿的衣裳,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叶女史也已换好衣裳,又变回了女儿家的打扮,吕悦偷偷挑眼看了看她,看到那对剑眉已经不见了,取而带之的则是两道细弯的柳叶眉,应该是…画上的。
还有那眉眼之间,显也稍加装点,变得更柔和了一些,和平时已经无二分了。
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她还是穿着男装的时候更好看些…也更有股子洒脱劲,现在这样美则美矣,却像是带着副假面似的。
凤目冷冷扫了吕悦一眼,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翻,叶女史才黑着脸道:“吃饭吧。”
二人寂静无声的吃过早饭,又寂静无声的出门上车,车轮滚滚,一路向着皇宫方向驶去。
有了头一日的尴尬,二人再相处起来显得格外别扭。听着外头又到了闹市区,吕悦一想起自己又要入宫,这回又把自己的衣食父母给惹着了,还不知道下回再出来是什么时候呢,两眼便不由得往窗外看去。
胳膊上一紧,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呢,就又被叶女史拉到了身边去了。
抬头看看,她依旧黑着张脸,却凑到自己耳朵:“每十日左右就带你出来一回。”
“哎?”吕悦一愣,满含惊诧的抬头看着他。
叶女史脸上神色一松,心中的尴尬也散了些,冷哼了一声:“出来也不许乱跑,再有一回…”
“是是是,绝不乱跑!”吕悦连忙举手发誓,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低声道,“那个…你…不生气啦?”
似这会儿才想起头日那事来一般,叶女史的脸又拉了下去,眼中闪了几闪,咬牙道:“那书不是我挑的!”说完,又加了一句,“谁叫你四处乱跑!要不是为了出去找你,回去后我会顺手乱拿书么?!”
呆了一呆,那书…是她不小心拿过来的?想想她买了这么一大堆书,要是一忙一乱拿错了也是有的…可,怎么就那么巧?她没要过,老板会把这种书放到明面上来么?
心中怀疑先放到一边,为了不让自己的衣食父母、认路机器、出宫门票再度反悔,吕悦连忙狗腿的点点头:“是是是,是那家老板不厚道,以后咱不去他家买了。”
叶女史脸上神色这才松了开来,不过心底依旧别扭。出了丑让她看到不说,还是这种丑!偏偏的,昨天翻那几本书时又看到了点儿不该看的…睡到早上又…
恨恨的又瞪了她一眼,昨天晚上怎么就梦见她了?!就这么个小屁孩儿,要啥没啥…怎么就会偏梦到了她?!!
吕悦觉着捏着自己胳膊的手越来越紧,疼得她嘴角直抽抽,却也不敢反抗,只好忍着。
直到入了宫,外头说“到了”的时候,叶女史这才松开了手,临时出车时,反手过来在自己脑门上面重重的弹了自己一下——我又哪做错了??
赵智霖进了东宫书房,刚进了门儿,还没转过屏风呢,就听里头一个童声朗朗背道:“…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
不由挑了挑眉毛,心下好奇,不知太子今日怎么这般好的心情,教起哪位小儿子背千字文呢?
想着,不由眯起了桃花眼,摸了摸怀里的荷包——嗯,够给见面礼的。方转过屏风走了过去,看到里头二人时,不由得一愣——太子坐在书桌后头,正面带笑意的看着站在书桌旁摇头背书的…小太监??
“你过来了?”太子这会儿才看见赵智霖,挑一挑眉毛,冲那个小太监柔声道,“给少詹事上茶。”
那孩子老实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这、这这…”等那小太监退了出去,赵智霖才一时结巴的拿手点着门口,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震惊。
“你来何事?可是太后寿诞之事没准备好?”太子也不理他,坐书桌手头站了起来,疏散筋骨。
赵智霖一脸震惊的看看太子,又扭头看看门口,上前一小步,低声道:“我说天承,你不会是真…真…真好上这一口了吧?”
太子一脸鄙夷的斜了他一眼:“你嘴巴里面就不能干净点儿?脑子里头也是,成日家转悠些什么呢?”
赵智霖这才松了半口气,又疑道:“那孩子看着有些眼生?”
“哦,那是父皇前不久赐我的。”
听他说的淡定,又想起皇上他老人家的某些不良爱好,赵智霖看太子的眼神儿更不对了,上上下下看了一圈,这会儿那孩子又奉茶进来了。
自从小马子进来,赵智霖两眼就钉在了他身上,细看了看,觉得似又有点眼熟了,猛一拍大腿,也没接茶,就笑道:“上回见过你来着,你身边儿当时不是还有个生得好的孩子吗?”
小马子一脸茫然抬头看向赵智霖——他是个标准的小朋友,小朋友的意思就是…有些时候,这个记性吧…不是太好。
倒也不是他记不住,而是有些对他来说不重要、不要紧的事情他不上心,一时就会想不起来。
看着这一脸呆萌茫然的小模样,赵智霖庆幸自己现在没喝茶,不然一准儿喷出来。
“你先下去吧。”太子挥挥手,就冲这位的发疯模样再把人孩子给吓个好歹的?
等小马子出去了,赵智霖才又往太子那里一凑:“这孩子是韶华殿那里过来的?”
太子挑挑眼皮:“是。你怎么知道的?”
赵智霖又一翻白眼,一个两个的…他们怎么全都不记得??“就上回,在你宫门口儿…算了,你当时可能就没看见,我记得还有一个孩子呢,生得比这个还好…那孩子不会一起到了皇上那儿吧?”以韶华殿那位的性子来说…还真说不准呢。
“不知道,父皇那里就他一个。”太子淡淡道。
眼珠转了一转,赵智霖又低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
他的意思太子自然明白,挑眼看了他一眼,断然道:“不会。”
赵智霖卡了卡,这才复点点头,也是,这孩子的眼睛,任谁看了都能明白——干净、太干净了…“那你可得小心,这孩子看着模样就是个单纯的…可不能叫他以前认识的人来找他打听,不然…”说不定有什么他就都说了呢。
太子点点头,神色间带着三分断然:“自然不会。”
“我说…你不会真的…动心了吧?”不然为毛要教个小太监背书?“太监可是不能识字的!”
“这我自然知道。”太子扫了他一眼,又向门外看去,“也不是全然没有,信得过的、忠心的识了字的话倒是个帮手呢。”
宫中虽说太监不能识字,不过是大规矩罢了,真有那得皇上宠的、信得过的,识字的多了去了!
赵智霖神色古怪的又打量了他半天,这才道:“这几日线报上来,那边似是都没什么动静的模样。”
二人这才转谈正事,好半天,说罢了这些事情,太子高复高声道:“庆池。”
小马子闻声走了进来。见太子吩咐研墨,这才走到桌边,滴水磨墨。
听到那名字,赵智霖一脸震惊的看向太子,手中茶杯拿在手上晃了几晃,撒出来的水烫了手都不自知,等现名庆池的小马子走到书桌那边,才一伸手,死死拉住太子的胳膊,从牙缝中挤出来:“他可是个太监!太监!”
太子淡淡扫了他一眼,掰开他的手:“此事已上报给父皇了。”
“他犯糊涂,你也跟着犯不成?!”赵智霖此时已顾不上什么犯不犯上了,“长子庆汕、次子庆汘、三子庆汐…这要是叫外头人知道了,你…你…”
太子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淡笑了一笑:“他姓马。”顿了顿,复又叹了一声,“他是个太监…才能在这牢笼里陪孤一辈子…”
赵智霖嘴唇动了几动,终又苦笑道:“罢了,人无完人,便是帝王,也不能是人间楷模,就算是圣人,也有世俗之事,何况你我?”
胳膊一连青了两三天,十八那日回宫,直到二十日皇后她老人家过寿诞,胳膊上那青紫色还都没消下去呢。
这两天太后处忙得很,往来的人也变得比以前更多了些,昨天晚上睡得有些个沉了,今儿一大清早吕悦迷茫的坐在床上正揉眼睛,还没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呢,胳膊就被人拉了过去。
眨巴眨巴还半眯着的眼睛,看清面前那张黑脸时,她才愕然发现——咦?她怎么跑自己屋里来了?莫非我起晚了?
小肉胳膊上面多了几个手指头印,看着都红得发紫了。叶女史抿了抿嘴巴,眼中冒出来的光就跟要杀人似的盯着吕悦:“谁弄上的?!”谁弄的?!谁敢拉扯她的胳膊?还弄出这么几个手指头印?!她被人给怎么样了么?!
“啊?”吕悦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胳膊下看去。这会儿她只穿着个小里衣,反正屋子里头的火炕烧得十分暖和,她现在岁数又小,连旺仔小馒头都还没到发育的时候呢,也不怕被人看见。
袖口是松开的,顺着往里头一看,就看到了那个五紫红紫红的手指头印了。
吕悦一囧,用囧囧有神的小眼睛看着叶女史,她依旧黑着张脸,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谁弄的?!”自己的人,成天放在眼前的,都能叫人给弄成这样了?!难道是自己这几日晚上出去时,有人趁机跑进来了?
“咳…这个…不是那天回宫时…你…抓的吗?”
吕悦的话一出口,小屋里寂静一片。那边的炭盆此时都快燃尽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被剩下的那点火腥子燃到,发出“啪”的一声。
“咳,你…”叶女史脸上莫名红了一下,松开了抓着她的那只手,又干咳了一声,转头又走了出去。
看她出去,吕悦这才松了口气,瞄瞄外头的天色,这会儿还是大黑着的呢,想想今天是皇后的寿诞,知道自己虽在太后处当差,可也是要早一些起来的才是,连忙爬起来穿衣裳。
这边衣服还没穿完,那边门帘一打,叶女史又走了进来。脸上带了些许尴尬神色,手中拿着个小瓶,走过来后一言不发的坐到她床边,又把她的胳膊拉了过来。
小瓶子里头装的东西看着跟后世的那些化妆品似的,白腻腻,润滑滑,香喷喷。
用指挑出了一点在指尖,把吕悦的袖子褪下了一半,轻轻在她胳膊上面青红色的地方揉着,好半天,把药都尽揉了进去,才开口打破这有些别扭的情形:“再有这事…跟我说一声。”
抬眼看看她的脸色,原本冒着的黑气没了,美人此时居然双颊染粉,看着…让人莫名产生了种怜惜之色。
吕悦胸中顿时澎湃出了一股大丈夫气息,小爪子一挥:“没事!我皮糙肉厚的…”
话没说完,胳膊上一紧,被她伸手拉进了怀里,背贴在她的怀里,叶女史的下巴就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耳听着那孩子一副别扭口气的道:“你以后但凡老实点儿,我也不会…”话说到半中间,就又卡住了,许久,才长吐出一口气来,“这回是我的错,以后下手再不这么重了。”
说罢,又把她的胳膊拉了起来,另一只手上下摩挲了两下:“胖了。”
…
她这是到底要说什么?算是道歉?还算是表现亲近?又或是吃豆腐来了?
被换回女装的叶女史吃吃小豆腐…莫名的让吕悦心中少了那么点负担,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不大好意思的挣了两下:“那个…大人,太后那边该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