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中医院的中药全是这德行,也怪不得医生难做,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连药都不知道该怎么开
宫平的医术也不错,听秦卿三言两语一说,便恍然大悟,又看秦卿闻他医院的药材,也不由摇头苦笑:“今非昔比了…哎,你是谁的学生?医术不错啊。”
宫平看了秦卿一眼,转头就把写好的方子撕了,又写了一份儿,医生们开出来的药方是不能修改的,写好的药方,如果有问题,就只能重新写。
写完,宫平才把药方递给迷迷糊糊的病人,交代他到柜台去拿药。秦卿也顺便多嘴叮嘱了几句,交代病人注意保暖,别喝冷水,多休息之类的。
处理完,秦卿才对宫平自我介绍,笑道:“宫医生,我是秦卿,我的老师是沈卫国,他…”
“沈国手?”宫平一愣,“你就是沈国手的那位关门弟子?”
秦卿点点头,宫平一下子就笑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秦卿的脸,点点头:“没错,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沈国手手里还有你的照片呢…说起来,他老人家所有的弟子中,也就你最得他疼爱,去年我们见了两次面,他老人家所有的话题都是你…这么说,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妹呢,还是沈国手会调教人,我这个野路子的,差得远。”
听宫平这么说,秦卿也不惊讶,虽然宫平已经六十岁了,可沈国手的弟子里面,还有七十多岁的,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桃李满天下,指点过的年轻人数不胜数,好些自称是老爷子学生的记名不记名的弟子,恐怕连沈国手本人都不认识…
不过,眼前这位宫平宫医生,可不像是沈国手那些不知名的不记名的弟子们。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和沈国手颇为相得,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国手居然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他…
“有话一会儿说,先紧着病人…”
在外面的等候的病人们,显然已然有些不耐烦,宫平摇摇头,让护士把候诊的病人叫进来。
秦卿也不着急,慢慢等,反正天已经擦黑,今天晚上肯定是赶不回去了,怎么也要在龙凤村住一宿,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着急的。
宫平看病很快,知道了秦卿的身份,也抓了她帮忙,根本不管人家病人们乐意不乐意让秦卿一个年轻姑娘给看,拉着她忙了一个多小时,到月上中天,终于把病人都打发走。
宫平又带着两个小护士去病房看了看,见住院的病人都没什么问题,这才安下心,一天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秦卿此时才有机会把自己来的目的告诉宫医生:“宫医生,我老师让我替他来一趟,说是要他曾送给您的十三本医书…”
宫平一愣,脸色登时大变,惊道:“啊?”他脸上一苦,纠结半天,只是后来貌似是想到了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苦笑道:“好吧,我一会儿拿给你…”
这么一来,宫平居然没了说话的兴致,交代了几句,让秦卿好好休息,就自顾自地回他的房间歇了。
秦卿也不以为意,跟着一个小护士去了休息室,好在宫平还没忘给她准备新的被褥,牙刷毛巾之类的,现在是初春,在山里天冷,还要盖厚的棉被才好,秦卿的衣服过于单薄,要是没有被子,睡一晚说不定要着凉的。
第二天,宫平果然神秘兮兮地拿了一摞书过来,这些书还用香樟木的盒子装着,盒子很精致,宫平盒子郑重其事地交给沈国手,却是耷拉着脑袋,恋恋不舍:“哎,我当初真是嘴碎…沈国手把书‘送’我的时候,我居然说什么将来要是有了小师妹,一定转赠给她…真是…”
第一卷 归家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宫平恋恋不舍,像是割肉一样把医书送到秦卿手里,让秦卿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人们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果真不错,人的年纪大了,性子还真和小孩子差不多。
其实这些医书她扫过一眼,虽然是古物,但远算不上珍贵,记载的也都是偏方怪方,她只看了两页,就发现四五处谬误,和当初沈国手送她的结婚礼物里的医书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若非沈国手发话要自己来取,就是有人心甘情愿双手奉上,她大概也只是扫两眼便扔到书柜里收藏去了,看不看都两说…
宫平却不怕旁人笑话,只后悔当初从沈国手那里占了便宜,连哄带骗地让沈家老爷子忍痛割爱,一时高兴,竟然开了个小玩笑,说是将来若沈国手为他寻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师妹,就算把这几本珍贵医书相赠,也绝不心疼······
当初的确只是玩笑话,没成想,现在却一语成真······
秦卿收下医书,眼珠子转了转,见宫平眼巴巴地瞅着她,咳嗽了一声,笑道:“那我就把书拿回去了,老师还等着要。”
一血话未落,宫平的脑袋就耷拉下来,垂头丧气的样子逗得秦卿莞尔。
本来秦卿是打算天一亮就马上走人,却不曾想,忽然落下大雨,按说春天不应该有暴雨,尤其是北方山区—-—要不然怎么说,春雨贵如油呢!
没办法,雨中无法上路,秦卿就又在龙凤村呆了半日,这半天和宫平,还有中心医院几个抓药的学徒聊了一阵子天,到是闹清楚宫平的出身了。
他和沈国手这样的医学世家出身的人不一样,家里是穷苦的农户,而且,年过三十之才开始学医的·因为当初他大哥重病而死,宫平年轻的时候也身体不好,一年到头拿药当饭吃,后来·正碰上沈国手扮演赤脚医生,在他们村里住了些日子,把他的病治好了,从此之后,宫平就对医学非常感兴趣,没事儿就蹭在沈国手身边,软磨硬泡·非要学医。
沈国手可不会随便收徒弟,他的弟子,哪一个不是天纵奇才?这个宫平家里不富裕,祖祖辈辈是农民,靠天吃饭,他上学的时候正赶上那场文化浩劫,没读过几天书,认得字都不多·人也愚笨,干干瘦瘦,身体还很差·沈国手怎么肯收他?
一上午,因为落雨,医院的病人到少了许多,宫平也不算忙,干脆收拾出一把花生,沏了两杯茶水,拉着秦卿坐下。
“你现在看你老师,似乎是仙风道骨,而且还很能提携后辈,可三十年前·他可不是这样,那老头表面上对谁都笑眯眯的,实际上傲气的很,我当初缠着他要跟着学医,好话都说尽了,他就是不答应·后来,还是…沈夫人替我求情,他才勉强答应给我一个机会······”
说起沈夫人,宫平的眼睛一暗,仿佛陷入回忆中,忍不住呓语:“沈夫人是个好人,性格很温柔,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她喂我喝药时的样子,真好看,是我一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秦卿瞪大眼,勉强把咳嗽声吞咽回去—她总算明白沈国手不曾说起这个宫平的原因了,原来是这个老大夫,垂涎沈夫人啊!
宫平却是没注意到秦卿的‘惊吓,,自顾自地道,“你老师人狠着呢,当初虽说碍着他夫人的面子,说是给我个机会,可却要求我七天之内记住三百种草药,还得能分辨出来,否则,收徒之事再不许提…我那时候连字都认不全,上哪里认识草药去?最后还是沈夫人帮忙,把她自己的几本医书找出来,从里面选出三百种药材,一样样地教给我…”
说着,宫平的一张脸,竟然有些泛红:“哎,也是我笨,虽然有沈夫人帮忙,可是,后来沈国手考校的时候,还是没有认全三百种,只记住了一半多而已,那会儿,可没少让沈国手打击······不过,从那之后,沈国手到乐意教我了,看病的时候也把我带在身边,偶尔也会给我讲一讲医理药性之类,后来遇见外人,介绍我的时候,也说我是他的不记名的弟子…”
大雨倾盆,山路走不了,秦卿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干脆就坐着和宫平闲聊了一阵子,这位宫医生对手沈国手不像旁人一样尊敬,什么都敢说,半日下来,说了不少有关秦卿老师的‘丑事,——什么饿的时候跑地里偷人家的胡萝卜缨子,鼓动小孩子替他下河摸鱼,他还靠讲故事哄人家替他烤鱼吃之类…到让秦卿大开眼界。
闹了半天,世间的确不存在神仙人物,连沈国手都有充满了烟火气的一面!
一场大雨下了两个多小时,终于雨过天晴,秦卿到底还记挂着这几本书是沈国手急需的,连忙就起身打算告辞。
宫平也没有挽留,只是马上就要到中饭时间,还特意地给秦卿打包了两菜一汤,一份米饭,让她路上休息的时候慢慢吃。
秦卿这一路上返回医院到没出什么事儿,顺顺当当地就回去了,才回到医院,放下车,正发愁,不知道沈国手的电话打不打得通,也不知道这医书要怎么给他······医院外面就来了辆军车,拿着沈国手的条子把书全给带走了。
进了医院,秦卿又去食堂找了点儿吃的,光宫平给她的那些饭食,对于胃口不小的秦姑娘来说,远远不够,医院里事情不多,汪晓和另外几个见习生趴在休息室里做功课,都很认真,就连秦卿从后门进去,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秦鞒随意地看了看他们的功课,心下也挺满意。
虽然说学校里的学习氛围非常宽松,对学生们的管理,秉承‘放任自流,的原则,但是,事实上,每个学生每个月要学会什么,都有规定,考核更是很多,甚至几天就有一次,如果过不了关,就没办法学习新的知识,和其他学生一比,差距马上就出来了。
几年下来,学校里已经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种气氛,每个学生都自觉地拼命学习,刻苦用功,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的监督和训导。
这样的气氛,非常容易熏陶感染人,就是新加入的学生,一两个月之后,也就有了这样的自觉性,对于想要在医学上取得成就的人来说,到他们学院就读,绝对不会感到失望。
看着汪晓他们几个做了一会儿功课,秦卿就去药房收拾药材,前几天新进了一批药,麝香,冰片,牛黄,犀角之类,都属于比较名贵的,有不少还是秦卿随身药房里的动物药养殖园子里面出产,质量一流,动物药处理起来也不大容易,比植物药还要难一些,秦卿算是手脚麻利的,都花了好几天时间来清理,要是换了手生的学生,恐怕得半个月也弄不完。
趁着有空,秦卿干脆把随身药房里一些药物都搬运出来,入库,现在他们医院的规模大了,需要的药物也多,每日进进出出的药材渐多,秦卿时不时地把自己随身药房里的药物混进去,到也没有招来怀疑。
各种名贵药材,哪个医院也不会嫌多,秦卿对这些更是看重的很,毕竟全是可以应急救命的,一个医生,尤其是中医,面临危急重症或疑难杂症,如果身边没有良药,就是空有良技,往往也无可奈何。就仿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样。
所以说,对于中医院来说,平时还是得多多地储备良药,以备不时之需······
也正因为如此,秦卿的药材基地规模越来越大,生产的药物也越来越多,可是销路绝对不愁,不光是不愁卖,还供不应求呢。
现在秦卿的药材已经贴上了商标,是个一双手托着红十字的标识,在圈子里名气大得很。
她药材基地出产的这些药材,虽然她自己卖的很便宜,一点儿都不贵,比起市场价来,还要稍稍便宜一分,但是因为药材的药效很足,比一般的药材质量高得多,所以,外面有人出三倍的价钱求药,还是求而不得,有价无市······
沈国手偶尔都笑言,如果秦卿肯把自家药材基地里的药材全部高价卖出去,恐怕比她名下所有的产业更能赚钱,说是金山银山也不为过,他老人家甚至接到外国同行的请求,想要求购这些药材呢。
唐一他们也调侃,说秦卿如今算是把生意做得名扬海内外,让中国的医药小小地出了一回风头,至少,现在再也没有人敢说,中国的药材质量不行!她的药材要是肯出口,不光各国都是零关税,还绝对免检,和周围那些想要卖出国的货物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当然,如今秦卿的药材供应自家医院,还有关系户们都有点儿紧张,暂时情况下就不用想‘出口,的好事儿了,她就是想,沈国手肯定也不乐意,他老人家恨不得秦卿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下,用不了就存起来,也不肯弄出国门,便宜外人。

第一卷 归家 第二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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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今天事情少,秦卿很早就回了家,沈醉下的厨,炒了几个家常菜,弄了一锅糙米粥,唐一只吃了一点儿,好像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秦卿和沈醉都不管他,任由其伤春悲秋,满脸愁苦,只顾着家里两个宝贝吃饱喝足。
吃完饭,秦卿就把闹闹搁在新买的电动车里,把甜甜也放进去,让她保护弟弟,用遥控控制着一起出门散步消食。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天上有浓密的云层,星星也不多,秦卿他们家所处的环境还算好的,在工业日趋发达,污染严重的现在,很多地方,想看到漫天星光灿烂,根本就不可能了。
水库里的水,清净如碧,小甜甜自己掌舵开车,根本不许秦卿插手遥控,开着车载着闹闹,咋咋呼呼地横冲直撞。
秦卿和沈醉都有点儿担心出事儿,一直留出几分心神关注。两口子偎依在水边,看着水面上的剪影,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在空气里流淌,迎面有风袭来,在这初春的夜晚,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反而有通透的畅快。
秦卿悠闲地踱着步子,神情放松,挽着沈醉的手臂,欣赏夜景。沈醉在她的肩膀上搭了一条轻软暖和的羊毛披肩,不一会儿,唐一就拎着扑克窜过来要求打牌。
于是,秦卿和沈醉联手,杀的他血流满地,赢了个满盆盈钵…其实唐一的技术不差的,十几年在部队里玩牌,斗心眼,技术哪会差了,只可惜,遇上人家夫妻两个齐上阵,就只有挂白旗投降的份儿。
秦卿大把大把地收拾钞票,还有闲工夫想,貌似和沈醉结婚以来,他们俩在牌桌上永远大杀四方,厉害的很呢。以后要是零花钱不够用,就宰上几只‘肥羊’到也不错…
打了几圈牌,小甜甜揉着眼睛喊困,秦卿一家子就收拾收拾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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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不是第一次进中华南海,却是第一次在这里的椅子上落座,安安稳稳地端着茶杯饮茶,也是第一次被人虎视眈眈地打量观望。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怎么好,她以前来的两次,都是这样虎视眈眈地注视旁人,这回换成自己变成别人防备的对象,感觉还真是很难明说…
秦卿抿了口茶水,揉揉眼睛,有些犯困,她今天早晨是从被窝里被紧急的电话铃声惊醒的,早上连饭都没吃,就被折腾到这儿,呆呆坐了这么长时间,浑身都僵硬的厉害…
秦卿暗地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果真是老了,以前别说静坐两个小时不动,就是三天三夜,也照样能精神抖擞呢。
一个穿着中山装,样貌普通,个子普通的男人已经在这个休息厅的门口扫了一个多钟头的地,门口的警卫员显然有些紧张,脸色不大好,一直皱着眉和打扫卫生的那人窃窃私语:“您说,沈国手在想什么?先是弄来一堆让好几个医生莫名其妙的医书,折腾了一天,又叫来个小姑娘,现在里面都吵翻了天了…”
那个扫地的不着痕迹地瞥了秦卿一眼。
秦卿低下头,只当没听见,虽然这么短的距离,以她的耳力,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老老实实地站岗,那些不是你该考虑的…咳咳…听见没有…”扫地的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音道。
秦卿忽然站起身,走到门口,那个警卫员吓了一跳,本能地摸枪,秦卿一挑眉,笑了:“怎么?我是犯人?被软禁了?”
警卫员脸一红,讪讪地收回手,这才想起来,眼前不是敌人,而是客人,抓了抓脑袋:“没有,没有,秦小姐,您要是闷得慌,不如我让人送点儿书来给您解闷儿…”
“书就不用了,给我弄点儿早饭吧,来十个包子,两碗豆腐脑,最好再给我几个煮鸡蛋,今天肯定要花费精力,不吃饱不行。”
警卫员一囧,他见过有人镇定自若,有人紧张万分,还真没见过到了中华南海,还像秦卿这般悠闲自在的,不过,这样的要求完全可以满足。
不一会儿,丰盛的三四个男人吃也足够的早饭就送了过来,不是什么珍馐,都是家常彩色,没有豆腐脑,换的小米粥一锅,还加上一叠酱黄瓜。
秦卿一边吃,一边招呼那个扫地的:“同志,你忙活半天了,也来吃点儿?”
那人一愣,笑了笑,还真就扔下扫帚,在外面水管上洗了洗手,坐到秦卿对面,让人给他添了碗筷。
“那我可不客气了,咱们这儿的伙食不错,咳咳…你多吃点儿。”
秦卿点点头,迅速地塞了两个包子,喝了半碗小米粥,肚子里有了些食物,这才慢条斯理地用餐,一边吃,一边看了看对面的男人,问道:“你这咳嗽,有两三年了吧。”
那人惊讶地挑了挑眉,眼睛里闪过一抹恍然,笑道:“我听说您是沈国手的高徒,真是医术高明,确实从三年前开始,我偶尔就会咳嗽,不过不严重,隔三差五的才犯一次,最近到是经常咳,前阵子还去咱们军医院看了看,医生说没事儿。”
他脸上挂着笑,像是并不把咳嗽放在心上,“我的身体还好,壮实的很,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秦卿喝完一碗小米粥,拿起餐巾来擦了擦嘴儿,就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在对方胸前点了两下,那人稍微避了避,竟然没避开,脸上就不自觉带了几分意外,脸上的表情也凝重不少:“小姐的功夫不错…”
“您客气了。”秦卿摇摇头,“是您让着我。”这一点儿,秦卿说的却是实话,对方大概是察觉到秦卿没有敌意,根本就没有和她认真,要不然,能在这地方当保镖的,怎么可能让别人轻而易举地近身?就是秦卿也不行。
“这两个穴位是不是有时候刺痛?平时也有酸胀的感觉?”说着,秦卿又抓住他的手腕,用食指在上面按了一下,“这里也偶尔会麻痹疼痛吧…”
那人蹙眉,没有说话。但从他表情上,不光是秦卿,连站在门口时时刻刻关注这边儿的警卫员都知道,秦卿全说对了。
秦卿也不卖关子,看着那人的眼睛,直接就说道:“你的肺脏受了伤,而且还是反复受伤,这大概和你练的功夫有关吧。”
那人怔了怔,缓缓点头,他练的功夫比较古怪,是肺腑用力,虽然威力巨大,但每一次与人动手过招,之后总疲惫不堪,有好几日缓不过劲儿来,最近已经越来越严重,甚至有时候出一次手,要休息半个月…”
“你这是上气不足…如果不好好治疗,再继续练你那功夫,恐怕会夭寿的。”
那人闻言,笑了笑,看起来颇为潇洒,似乎并不觉得意外:“我师父,师祖,当年就只有四十岁的寿命,我今年三十一岁,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再活上十年,也够用了。”
他看了秦卿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我从六岁开始习武,二十多年来,从没有一日间断,以后也不会间断…”
秦卿叹了口气,中华武学博大精深,有许多中正平和的功夫,勤加练习,能强身健体,修习内功有成的高手,活到百八十岁,依旧童颜鹤发,就说秦卿的导引术,不光能使得自身康健,练习有成,还能治病救人,就是第一等的好功夫。
可是,中正平和的武功用来强身健体没问题,但是论威力,还是一些偏门功夫较为厉害,有些人练习十年,比不上练偏门的三五年的功夫,所以,即使有些武功弊病甚多,不但能伤人,还能害己,可是,练习的人依旧不绝。
于是,她也就不多劝,反而是那个警卫员吓得小脸煞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惊道:“小姐…医生,您既然能看出孙戈的隐疾,那有…有没有救啊…”
秦卿看着桌子上的碗,想了想,终究还是摇摇头道:“这位属于内伤劳损,我到是能给他开药,可是,如果他不停下练功,那药也就能发挥个二三分的功效,稍微缓解罢了…”
警卫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额头上的冷汗哗啦啦地流下来,看了依旧镇定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的孙戈一眼,嘴皮子动了一下,终究还是丧气地低下头去。
恐怕他也是清楚,这位叫孙戈的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练功,毕竟,那是他师门传下来的绝技,他怎么也不会愿意让师门的传承断绝,哪怕这是一门‘害人’的功夫。
“不过…”
“不过什么?”警卫员一脸的紧张,简直恨不得冲过去揪住秦卿的脖子喊了,弄得秦卿大为诧异,实在不明白,这地方的警卫员什么时候被允许在站岗的时候,随意开口说话的…
在她的印象里,这地方的警卫员们,可全是惜言如金,警觉的像豹子,表面却呆板的像木头。
第一卷 归家 第二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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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秦卿瞥了那小警卫员一眼,只当这位是‘关系户’,不是正经的警卫出身,而且又不是保卫首长的,稍微不那么专业,到也并无大碍。
“不过,想要彻底治愈不大可能,但要阻止伤势的恶化,到并非毫无希望。”
警卫员的眼睛一瞬间闪亮,连孙戈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秦卿的身上,把碗筷放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秦卿笑了笑,温声道:“我这里有一套呼吸方法,能够调理脏腑,对于恢复内伤很有效果,如果你坚持练习,一日不间断,那一年以后,内伤就能基本恢复…”
“是内家功夫?”孙戈一挑眉,眸子里闪过一抹喜色,随即又犹豫起来。
秦卿知道他在想什么,眯了眯眼,笑道:“不算什么内家功夫,只是一种呼吸方法罢了,并非独门绝技,也用不着敝帚自珍,我们学校里的学生,有很多都在练习,效果还不错,对身体很有好处。”
只是,学校里那帮小家伙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就算是对身体有好处,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有直观感受,肯认认真真学习的还真不算多,都是不识货的
秦卿眨眨眼,想着学校里的学生们,恐怕也只有部队出身的几位,模模糊糊能够感觉到那种呼吸方法的好处了,旁人无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孙戈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就麻烦秦小姐了。”
虽然如今‘各门各派’之间已经没什么门户之见,习武的人越来越少,就是有什么‘秘籍’,正大光明地亮出来,想练习的人也不一定能有多少,但是,真正各门派从祖上流传下来的那点儿精华的东西,实际上依旧不肯轻易传给外人。就算他的师门,真正的秘传功夫,也是只教给嫡传弟子一人,其他的师兄弟们练习的都是大路货罢了。
秦卿的身份,孙戈不是不了解,对于她说出口的话,还是肯相信几分的,一种能够一年之内治好他内伤,调理脏腑的‘技术’,换到别人家,绝对是属于不敢轻传的那种秘术。
孙戈从小受传统教育,如果秦卿的那功夫,真是秘传的内家功夫,他就算需要,也不敢轻易求教,这会儿听秦卿说的轻松,才缓和下神色,放下心来。
秦卿也不多废话,干脆让警卫员拿一壶茶水,就一边儿喝茶,一边把呼吸方法教给孙戈,反正她现在正坐着冷板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沈国手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