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账单,小茹乐得见牙不见眼,没准儿再过几天,福儿就成了年纪最小的小富婆儿了,看来,她为这丫头准备嫁妆的压力要减轻不少。
看到自家娘子嘀咕着福儿将来会有多少嫁妆,楼易更郁闷了,苦笑道:“媳妇,福儿现在就是一家女百家求,等到她到了出嫁的年纪,咱们家的门槛一准儿得被踩烂了。”
小茹心里到不大担心,她知道,自家的福儿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无论入了哪一家儿,想必都能过好自己的 日子,再说,自己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把宝贝女儿嫁出去,肯定要对未来女婿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好好调查清楚。
“对了,听说江天病了?”
楼易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缓过劲儿来,这才想起江天病倒的事儿,这两天忙得脚跟不着地,根本没工夫过问,这会儿抽出时间,到是觉得自己应该关心关心一直很得用,又忠心耿耿的下属。“听说好几天吃不下饭菜,吃什么吐什么…听说是什么厌食症,挺稀罕的一种病…”
“哪有,别太夸张!”小茹挑了挑眉,“高然去看过了,没事儿,江天身子骨硬朗着呢,就是被江雨的执拗气得很了,心里郁结难舒,高然给开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楼易哭笑不得,这一向兄友弟恭的两兄弟居然为了个女人,还是根本没答应什么的女人就打了起来,这算什么事儿啊,要是传扬出去,别人可不会说江雨不是楼家的下人,他的所作所为楼家管不着,人家只会传说楼家小姐的西席是个不敬兄长的不孝子,要知道长兄如父,尤其是像江雨这样,可以说是江天一手把他养大,供他读书,要是得了个不敬兄长的评价,他这一辈子,就没什么指望了,当今的大夏朝,对官员品德的要求,可比官员的能力重要得多。
“本来咱们管不着江家的家事儿,可是,他不能闹得咱们家都被连累得惹来风言风语,尤其是福儿现在风头正盛,京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瞅着,这个时侯,一点儿乱子都不能出,媳妇,要不为夫再去找江雨谈谈,让他先给哥哥认个错儿,两兄弟和好了,其他的都好说。”
“你不用去找江雨,我保证,江天今天就会出去把江雨给接回来,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小茹随手拿了针线,认认真真地给自家儿子缝小衣裳,那小子长得很快,衣服没几天就不能穿了,针线房里的手艺小茹和楼家的老太太到不是不放心,只是,两个人要是有空儿的话,都喜欢亲自动手,一针一线地给自家的宝贝儿缝衣服,也是个乐趣。
果然,小茹说得一点儿不错,还不到中午,江天就把江雨给接了回来,据说,两兄弟抱头痛苦,又好得跟一个人一样,比以前表现得还亲厚呢,以前江雨也敬着兄长,可江天这个人比较木讷,从不在外人眼前表现,跟江雨在一块儿,要是有外人在,他通常比较拘谨,现在到好,一路和弟弟有说有笑地走回府,连车都没坐,生怕没有显示他们兄友弟恭来…
楼易挺好奇:“明明昨天江天还被弟弟气得吃不下饭呢,媳妇,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怎么今天就…”
小茹翻了个白眼,本来觉得自家相公脑子挺灵活,怎么这么没有常识:“
我什么也没做,就是让孟妮儿和晓燕把江雨不敬兄长的留言传出去之后的后果,在江天的房门前说了一遍,他当时就能下地了,还乐呵呵地吃了三大碗白米饭,谁说他厌食他跟谁急!”
楼易脑子一转,失笑,可不是,他真是白操心,要说江天可比所有人更关心江雨,怎么可能让宝贝弟弟因为自个儿坏了名声,他不是杞人忧天,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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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鲜事
江家两兄弟表面上手足情深,暗地里到底有没有继续较劲儿,这退亲一事儿到底怎么收尾,苏梅和那个小寡妇究竟谁能入主江家,这谁也不知道,楼易也好,小茹也罢,都不怎么挂心。
只是小茹的宝贝儿子昨日肠胃不太好,有点儿闹肚子,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这个时代婴儿不容易养活,夭折得占了大半儿,楼家的老太太就给吓到了,折腾得小茹跟着一宿儿没睡觉,幸亏小茹是个好大夫,亲自熬着了适合婴儿的药汤,用自制的木头奶瓶灌了下去,不几个时辰,小家伙又变得脸色红润,媚眼带笑,怎么看怎么是个机灵的小宝宝…
小茹送了口气,把孩子扔婆婆那儿,反正婆婆愿意带孩子,再叫两个媳妇,两个丫鬟,一个奶娘再一边儿伺候,不至于累到老太太,就自顾自地拎着小狐狸,准备回到自家阳台上补一下眠,结果,刚一回来,就看见楼易和丁峰这俩人居然鸠占鹊巢,把阳台上唯二的两把软椅给占了。
“相公,丁哥,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小茹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没下山呢,这俩人也跟老爷子学起翘班儿了?
据说,当今布衣国师公孙止名满朝野,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欢偷懒,当初刚帮着刘家把天下打下来,正到了分封功臣,瓜分利益的时候,这位主儿居然只想要足够他下半辈子舒舒服服生活的银子,就打算回乡养老,还口口声声,一本正经地说,他要四处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掩饰,这位就是想出去游山玩水了,皇上怎么劝说都不行,最后没办法,拗不过这位老爷子,只好给了他无视任何品级,见官高一级的尊荣,就把他放走了。
不过,那是老爷子担心功高震主的自保之举,楼易和丁峰想要到老爷子那一步,下辈子还有点儿希望,他们如今把自己的勤勉拿出来晒晒还成,现在就想悠闲,貌似太早了些。
楼易懒洋洋地眯着眼儿,丁峰到一下子精神起来,急忙起身笑道:“弟妹来了?我那宝贝侄子怎么样?”
“本来就没事儿,娘担心而已。”小茹使了个颜色,孟妮儿连忙推过能活动的小屏风,搬来软椅圆桌,奉上茶水和点心,又拎过一条毛毯,给小茹分出个独自的隔离空间:“你们哥俩儿呢?最近不忙了?”言下之意,怎么不去工作,这么早就回家了?
楼易和丁峰对视一眼,打了个哈哈,丁峰眼睛一转,笑道:“我跟弟妹说件儿新鲜事儿吧,应天府那边最近遇上个案子,结果闹得很大,居然闹到刑部来了…”
小茹一听,就知道楼易和丁峰有一些朝上的事务,不打算让自己知道,她也没有追问,外面的事情,她又不懂,交给男人们去处理就好,不过,最近跟王蒙通信儿,听王蒙说,皇家后宫最近也动作频频,所谓后宫,实际上就是朝廷的投影,只要外面闹腾,后宫肯定也跟着不消停,由此可见,最近朝廷上也许要出事儿,王蒙那妮子聪明得很,反正再怎么闹,也跟她这个既没有外家势力,又和皇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关系亲厚的蒙古女人无关,只自顾自地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据说她自己又是种地又是开窑烧瓷,弄得后宫上上下下全摸不着头脑,连皇帝都好奇地关注了一下。
小茹不担心那个人精女人,喝了口茶,精心听丁峰说所谓的新鲜事儿,要知道,这里什么好,就是太无聊,娱乐不多,那些民间流传的话本小说什么的,小茹已经看得烦了,整日和婆婆玩牌也没什么意思,要知道,我们小茹姑娘以前可是在网络上看书玩游戏的,现在那些小儿科儿,怎么可能满足她的胃口,这会儿丁峰要说他接下的案子,小茹这个喜欢侦探小说,超级迷恋福尔摩斯的姑娘,当然来了兴致。
“前一段儿时间,城西孙家酒坊的掌柜死了,仵作验过尸,说是表皮无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是得疾病死亡,那个仵作已经帮官府验了十多年的尸,是个很谨慎的人,却没想到,他们家的儿媳一口咬定,是孙掌柜的儿子杀了父亲,居然到应天府衙门状告亲夫。”
小茹一怔,要知道古代可和现代不一样,状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告的,依照以前的律法,妻子并不能状告丈夫,哪怕告了,官府也不受理,大夏朝稍微更改了一下,允许妻子状告丈夫,只是,为了避免诬告,也为了安抚注重立法的学究们,又有规定,妻子再状告丈夫之前,第一次要先打二十大板,若有第二次,则必须滚过钉板,第三次,则需收入热油锅拿出铜钱,要知道,这些比较残酷的规定,当初大夏朝修订律法的时候,已经让当今圣上全给废除了,只有这样的特殊情况例外。
“…这位孙家娘子不是疯了…恐怕就是孙掌柜的死的确有问题…”
丁峰点点头道:“新上任的黄府尹也是这么想的,命手下的捕头衙役们去调查了一番,果然,孙掌柜的儿子十分不肖,吃喝嫖赌,这些坏毛病样样都沾,孙掌柜去世之前,他还欠下赌坊二百多两的赌金,不过,孙掌柜去世,他继承了家业,已经把这部分赌金还上了,而他的媳妇却是个孝顺的,听说是孙掌柜养大的童养媳,平日里也是她帮着掌柜照顾酒坊,忙里忙外,街坊邻居没有不夸她好,黄府尹一听,觉得很有问题,赶紧让人重新开棺验尸,而且连续开了三次,可是,就是查不出外力致死的迹象…”
“黄府尹没办法,只好告诉孙家娘子,她公爹的确是正常死亡,让她不要闹了,但是孙家娘子却不相信,居然口口声声还要再告,黄府尹看的出来,眼前这位并不是无理取闹,毕竟她要是再告,就得滚钉板,一个女人家,先前打了那二十大板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可能拿自己的生死开这种玩笑,可是,他愁白了脑袋,还是查不出死因,没办法,黄府尹就找到我们刑部来了,这活儿,还正好落到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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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双钉
楼易听丁峰说得热闹,也凑过来笑道:“也不知道应该说丁峰这小子运气好,还是该说他倒霉。”
刑部接手之后,这案子还是没什么进展,又验了几次尸,连仵作们都快被逼得恨不得一头撞死了,连丁峰都怀疑,这位孙家娘子是不是脑袋有毛病,还是和他相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干嘛非说她家相公是害死亲爹的凶手?
“就在丁峰想要放弃,不折腾了的时候,刑部的田大捕头说出了个想法,又让仵作再次开棺,这一次要仔细检查头部,尤其是头发遮盖,根本看不到的地方,得了他的指示,这一次开棺,仵作终于有了发现,从孙掌柜的头上,取下一根三寸长钉,长钉细长,钉入头部,出血很小,也难怪一帮子仵作查验不出来…”
小茹撇了撇嘴儿,这个时代的人可真够笨的,要是换了现代,别说钉子,就是跟毫毛般粗细的长针,也逃不过法医的眼睛。
丁峰长叹一口气,笑道:“说来,田捕头还是因为愁得急了,喝了点儿小酒儿,把这事儿给他家的娘子说了,田捕头的媳妇也是个聪明人,巾帼不让须眉,居然比咱们大男人还厉害,只稍微想了想,就猜出了孙掌柜的死因…”
楼易和丁峰一堆溢美之辞往田家媳妇身上扔,小茹却越听越觉得熟悉,貌似自己以前看哪个老电视剧,还是那本小说上有过类似的故事,好像叫什么‘双钉记’,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大清楚了,毕竟,离开那个世界好多年,而且,那个故事也是个老故事…但是,那个猜出死者死因的那个聪明人,实际上也用相同的手法杀过人这件事儿,小茹还是有印象的…
想着,小茹不由得开玩笑似的脱口而出:“呵呵,这个田家娘子太能耐了,你们一帮官老爷想了好几天,什么都想不出来,人家不过听丈夫提了一句,就能猜测出来…哈,这人不会是自己也这么干过,才记得这般清楚吧…”
一句玩笑话,说得丁峰和楼易都乐了,过了好半天,笑声渐渐变得有些尴尬,楼易咳嗽了两声,迟疑道:“我记得…田家娘子是个外乡人,逃难出来的,听说也是个寡妇,不知道她丈夫是怎么死的?意外,还是病死的?”
是啊,田家娘子听说大字不识,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个老实人,而这么个倒霉案子,一群经验丰富的捕头和仵作,想了半天,尸体都前前后后查验了六次,什么都没查出来,凭什么一个妇道人家只听了丈夫几句话,就能猜出这样隐秘的杀人手法?
房间里静默了一会儿,丁峰眨了眨眼睛,猛地起身,“呃…我今天不在家吃饭了,去衙门。”说完,一路快行,一路喊着备车,片刻就出了大门。
“我真真是随便说说…”小茹一扭头,见自家相公很无语地看着自己,不由也眨了眨眼睛,她真的只是想起那个电视剧,想起了那个老故事,就随随便便地说了一句,说之前,她也没想太多。
对于眼前这桩案子,小茹并没有自己去寻找答案,毕竟,田家媳妇的祖籍是东北,小茹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指挥着一群动物跑到东北去查探消息,不过,听楼易说,丁峰到是上了心,专门派出属下出门调查。
刑部的捕快们都能算得上精明干练,到了田家娘子的老家梅县,找到县令,查看了卷宗,再一次开棺验尸,这一回的是一具已经死了多年的尸体,尸骨腐烂,白森森的头骨上,一根长达三寸,透着黑色腐锈的长钉…
于是,在一个明月星稀的夜晚,小茹抱着儿子,趴在床铺上摆弄那些颜色很鲜艳的贴布画册,这玩意儿甚讨小孩子的欢心,每一次小茹只要翻开它,自家宝贝儿子就会安安分分地伸出小手,冲着画册抓来抓去,亮晶晶的眼睛,可爱的笑靥,逗得小茹总忍不住抱着宝贝儿啃上好几口。
母子俩又开开心心地玩属于自己的亲子游戏,作为老爹的楼易则坐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把这个在古代来说,十分新鲜的‘双钉案’当故事一般说给小茹听。
“田家媳妇被田捕头带去自首的那天,我见了她一次,是个挺干净秀气的女子,气度也不错,看起来挺平静的,听丁峰说,田家娘子也没狡辩,一过堂就把什么都说了。”
“她当初是家里面欠了夫家的钱才把她送过去还债,本来,田家娘子也是想着好好过日子,却没想到,她丈夫实在不像话,只要在外面有一点儿不顺心,回家就打老婆出气,当年田家娘子本来怀了六个月的身孕,结果,硬是让她丈夫打得流了产,那个婴儿已经成型儿了,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男孩子,那一回,田家娘子也差点儿死去,不过,在床上折腾了小半年,居然活了下来,当时田家娘子就知道,她要想活下去,这个家是不能待了,所以,田家娘子就想到了逃跑。”
“可是,她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呢,只好偷偷摸摸回了家,却没想到,她父母只当这闺女是跟女婿闹别扭,也不觉得男人打打老婆是什么大罪过,就又写信通知她丈夫把她给带回去了,这下子,她的日子更不好过,简直就是被照着三餐打,也是被打得狠了,她终于忍受不了,这才想出这么个法子,趁着半夜丈夫睡着,把他给杀了。”
小茹听得一阵唏嘘,心里也有些难受,你说说,自己这好似多得哪门子嘴阿,人家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就让自己这张把不住门儿的嘴给破坏了。
那田家娘子也真可怜,要是她不多说什么,大不了就是田捕头头疼一阵子,偏偏要开这个口,现在好了,她多嘴,自己也多嘴,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全是多嘴惹的祸,以后可得记住,话多不是好事儿,遇事还是多多地装聋作哑为妙…
楼易大约是看出自家娘子兴致不高,笑着给她倒了杯茶水,宽慰道:“别想太多,这是田家娘子的命,再说,那田家娘子十几年来,为了这事儿始终战战兢兢,哪怕嫁给老田之后,心里都不痛快,还整夜整夜地做恶梦,如今这事儿被彻底了结,对她来说,指不定还是解脱呢。”
“那…判的什么刑罚?”
“本来按大夏律,杀人者死,就算不死,恐怕也终身难脱牢狱之灾,不过,丁峰去求情,定了田氏为投案自首,且认罪态度良好,已有悔意,所以,判了牢狱二十年,你别这种表情,说是二十年,其实真想让她早点儿出来,并不算太难,丁峰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挺同情那个田氏的,被田捕头一通哭诉,居然去找了老爷子,老爷子被他磨得没办法,就答应等三年后圣上四十大寿的时候,去求个大赦天下的恩典,到时候田氏就能出来了。”
小茹瞬间噎得差点儿上不来气,闹了半天,对于这些人来说,大夏律法的漏洞这么好抓,就为了一个人,连大赦天下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小茹吐了吐舌头,一扭头,爬过去继续和自家宝贝儿子玩,不再理会这些让人纠结的杂事。
一连几日,平静无波,到是王蒙传来个好消息,说是小茹要的东西,她整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一个准头而足够的天平,王蒙连着好几天,把京里数得上名号的手艺人全都召唤了进去,看样子是遇到了点儿难题。
对于这些,小茹当然上心,不过她知道,王蒙那妮子想来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既然答应了她,那她就根本不用担心,安安稳稳地呆在家里等着建属于自己的小实验室就成了,虽然可能比以前的实验室差上十万八千里,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科学家,不过想倒腾点儿保自己小命的药材,一个简单的实验室已经完全足够了。
闲下来,小茹就免不了起了些八卦的心思,听孟妮儿说,江家两兄弟现在就意见达成一致,最后还是江天万般无奈地妥协,同意了自家弟弟和闻悦的亲事,小茹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虽说人家退亲定亲,跟自己没关系,只是想到苏梅,心里便不免有点别扭。
当然,别扭归别扭,小茹也没白目道跑去指摘什么,却这着实不曾想,她还没说话呢,江天和江雨居然还敢找上门来,求自个儿做个媒人,帮忙上门去说亲。
江天倒是拘束,吭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倒是江雨不愧是进士,张口就道——
“少夫人,江雨在京城也没有亲戚朋友,只与少夫人一家最是亲厚了,那闻小姐无论如何不肯许亲,希望…”
‘啪’——小茹扣了一下茶杯盖儿,成功让江雨止住了话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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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分飞
房间里只有风掠过盆景儿叶片,发出的嘶嘶声响,外面下着细雨,打湿了轻薄的窗帘儿,多多和小狐狸这两个调皮鬼却不曾回到自己的窝中,多多立在窗棱上,手里攥着一把大约是从厨房里拿出来的芝麻糖,慢慢地嚼着,小狐狸像一只猫一样,趴在花几上,又长又粗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瞟小茹一眼。
小茹叹了口气,站起身,看也不看江家兄弟,只自顾自地走到花几旁边儿,把小狐狸拎起来揣怀里,它的皮毛很柔顺也很温暖,抱在怀中,就像抱着个大暖炉,周身上下,都变得暖洋洋的:“小狐狸,多多,嗯,你们都长大了,应该给你们找个伴儿才是…不过,你们花心一点儿不要紧,毕竟是畜生嘛,畜生花心,多找几个伴侣,要是不顺意就随便换换,这是应当的,人可不一样,要是不守信义,定亲退亲,一言而绝,那可不是像畜生一样了…”
小茹的话音并不高,可是客厅也不算大,她的话,江家兄弟还是停得清清楚楚,江雨的脸上又青又白,五颜六色地变幻不停,终于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到是江天一把拽住他,苦笑着跟小茹解释道:“少夫人,您别怪雨弟不会说话,其实,退亲这事儿,不是雨弟先提出来的,而是苏老爹来信…您看看吧…”
“哥…”
“少废话,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江天第一次恶狠狠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要是背上嫌贫爱富,成了进士就休糟糠的罪名,这就是一辈子都甩不脱的污点,他家宝贝弟弟怎么这么傻呢!
小茹怔了怔,伸手接过信件,看那纸质,已经有些发黄,又看了下日子,已经是半年多以前来的信了,小茹想了想,那个时候,大概与江雨喜欢上闻悦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哪个在前,哪个在后,信里面,言辞很模糊,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了要退亲,根本没有写下缘由,但是,小茹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能从里面读出一股痛苦的味道…
不过,江雨为什么不说出是苏老爹先退亲的,这道可以理解,毕竟,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没有理由的要退亲,江雨也丢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新出炉的进士有什么暗里的毛病,要不然,他已经出人头地,马上就要发达了,和他已经定亲十几年的媳妇,为什么又不肯嫁给他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以京城八卦流传的速度,用不了几天,江雨就会变成风头很盛的知名人物…
大略地看完信,小茹皱了皱眉,这封信是分成了两部分,显然不是一天写的,前一部分是苏老爹殷勤的嘱咐,多事交代江天江雨照顾好自己,让江雨别光只顾着读书,也要注意身体,等等。后半部分,却忽然话音一转,说起退亲的事情,苏老爹大概读书不多,信也只是勉强能写出来,错字白字也有不少,更别说把字写好了,不过,即使这样,两部分的字体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前一部分就算没有风骨,也是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写得清清楚楚,后一部分,却十分潦草,可以看得出来,这位苏老爹,心中很不平静。
江雨大约看小茹的脸色不太好,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接到信之后,也去信追问过,可是,一直没有回音,已经半年了,我没得到有关苏家的半点儿消息…我想,大概是苏梅不愿意等我,找了别人…”
小茹吐出口气,心里依旧别扭,可是,既然人家男女双方都有退亲的意思,就算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内情,也和自个儿没有关系,她毕竟只是个外人,又何必出头儿往左小人?再说,自己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哪还有空儿管人家的闲事儿?
把信件重新塞江天手里,小茹耸耸肩,“好吧,刚才我没弄清楚情况,言辞过激,江天,江雨,真是对不起了,这件事儿我从此再不过问,你们是退亲也好,定亲也好,自己考虑清楚就成,毕竟,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是你们自己。”
两兄弟一下子松了口气,现在江天还在楼家做活,江雨也不想和楼易交恶,要是在小茹心里留下坏印象,两个人都会很不舒服,现在好了,事情过去。
“少夫人…”
“江雨,我不想再管你们的事情,你想娶哪一个都可以,自己请人去说亲,别打我的主意,当然,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会送上贺礼,也会让楼易去讨一杯喜酒。”
说完,小茹就一摆手,让孟妮儿送客。
江家兄弟一看小茹不肯改变主意,只好万分无奈地离开了,等他们出了房门,小茹才皱眉摇头,心里想着,以后别人的家务事儿,可千万不能太上心,‘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俗语,还是很有道理的,要是搅和进去,肯定得头疼好一阵子。
不过…小茹摸了摸下巴,现在事情过去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她到对灵雀算卦这种事儿很有些兴趣,不知道那个算命的半仙儿,所用的灵雀,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白腰文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算命,和自己那个时代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小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要是用动物算命,肯定比那半仙儿看着神奇,不过,算命可得精通心理学,这一点儿,自己就不行了。
但是,这个算命的随随便便说一个年轻女子是什么克夫克子的命格儿,害得人家一个孤身在外的寡妇,承受那么多风言风语,下半辈子也没有指望,的确很过分,自己要是有机会碰上,一定破了他咒儿,让人们见识见识这位半仙儿的真面目。
小茹不懂算命,要是碰上个看面相看手相的,她没什么办法,但是,那算命的偏要弄什么灵雀儿,小茹就有很多法子让他丢脸出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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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种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