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上官楚楚的出现,导致柳正扬变了心,他不仅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还亲自上门来退亲。虽然这亲事没有退成,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面的人都笑她是被柳正扬不看待的未婚妻。
士可杀,不可辱!
她说什么也不会轻饶了上官楚楚,今天她就要亲自动手划花那张专门勾引男人的脸蛋,看看柳正扬还会不会再沉迷于她?退亲?他倒是想得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林清清退别人的亲。
这门亲事,她说什么也不会如了柳正扬的意。
现在林府的当家人是她的亲大哥,柳府根本就不敢再让柳正扬再来提退亲的事情,反而带着厚礼来赔罪,并选了好日子,再过一个月,她就会成为柳府的大少奶奶了。
钱氏走上前,心疼的伸手摸了摸林清清气鼓鼓的腮帮子,轻声安抚道:“清儿,你别气!为娘跟你一块去,她给我儿带来耻辱,为娘一定替你好好的出一口气。”
林清清一听,立刻笑开了颜,亲昵的挽着钱氏的手臂摇了摇,撒娇似的道:“娘,你最好了。”
钱氏笑眯眯的看着撒娇的女儿,开怀的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你这个马屁精,一张小嘴甜得像是裹了蜜一样。走吧,瞧瞧去。”
林清清笑着不依不饶的摇晃着钱氏的手臂,嗲嗲的撒娇道:“娘,人家哪有?娘本来就是最好的嘛。”
“再好也好不过那个柳正扬吧?”钱氏笑着打趣她,心里却有点不太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嫁一个上门来退亲的男人。不过,她也拗不起林清清的倔强,想想柳府跟林府也算是门当户对,便也遂了她的心愿。
“娘,人家不跟你说了。”林清清满脸绯红的松开钱氏的手,跺了跺脚,急步向前走。
望着小女儿姿态的闺女,钱氏心里半喜半忧,喜的是吾家有女已长成,忧的是自己的闺女一向逞强好胜,就怕嫁入柳府后,不得公婆的心,不受自家相公的宠爱。
唉——女儿长大了,事事都半点不由娘啊。
只希望柳府可以顾忌林府的财势,好好的对待自己的闺女。
想着,她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的阁楼,眼底闪过一道厉光。
“上官姑娘,你赶紧的跟着翠儿走吧。我不会害你的,你就放心吧。”沈冰苦口婆心的劝着上官楚楚,可尽管她说得再诚心诚意,上官楚楚依旧不为所动,淡淡的摇摇头,轻声婉拒:“林夫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走,你还是先走吧,如果让人知道你想偷偷放我走,只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她看得出来,这个沈冰是一个好人,并不像林清山的其他妾室。她有些想不通,如此贤惠淑德的沈冰,又怎么会嫁给林清山这么一个纨绔子弟?
当然,这个疑问,她并不打算问清楚。她现在心急的是没有老赖头的消息,明天林清山就要拿自己要挟大叔交出掌权之印了,现在算算,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沈冰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上官楚楚,不放弃的劝道:“上官姑娘,这府里的人可都不是什么手软的角色,你留在这里一刻,危险就多一些。你既然知道林清山要用你来要挟大少爷,为何还要任他摆布呢?”
她想不通,上官楚楚明知林清山的意图,却不想逃脱他的魔爪,这实在是奇怪之极。
“林夫人,我只能告诉你,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还是走吧,我想休息了。”上官楚楚不愿多说,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沈冰的丫头看着如此不识抬举的上官楚楚,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低哼了一声,看着沈冰,轻声劝道:“夫人,咱们还是先走吧。既然有人想要攀上枝头变凤凰,咱们也不该破人美梦。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来这里本是不该,这要是让老夫人他们知道了,咱们可就…”
翠儿又急又气,连连看了几眼门外,目光不善的瞪了一眼上官楚楚。
“翠儿,休得胡言乱语。上官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沈冰低斥了一声自己的丫头,她移目的抱歉的看着上官楚楚,道:“上官姑娘不要跟翠儿一般见识,她这个心直口快,人却心地善良。”
虽然她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从刚刚进门的第一眼看到上官楚楚时,她就看得出上官楚楚是一个好姑娘。
既然是好姑娘,她就不能让林清山害了人家姑娘。林清山造过的孽已经够多了,既然她无力挽回什么,也无力去改变他,那她就得想办法减少他造孽的机会。
自从亲眼目睹林老爷子过世之后,她便让人在自己住的院子里整理出了一个禅室,每天在那里吃斋念佛,抄经书,替林老爷子超度,并希望可以减少林清山的罪孽。
“林夫人不必挂怀,这事是楚楚辜负你的一片好意。翠儿姑娘说的没有错,你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无谓的笑了笑,上官楚楚反过来劝沈冰离开。
这是一个好女人,她嫁给林清山就如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谁也别想离开这里。”门外传来了钱氏冷咧的声音,她牵着林清清的手儿走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林清山的三个妾室和十来个丫头。十几个人挤进了房间,顿时有种拥挤的感觉。
上官楚楚担忧的看了一眼脸色巨变的沈冰,随即目光无畏的迎上了钱氏投来的目光。
沈冰愣了下,连忙拉着翠儿朝钱氏福了福身子,道:“娘,你怎么来啦?”
钱氏下巴一抬,冷哼一声,道:“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知道你的手臂往后拐呢?哼——沈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坏我们母子的好事,你难道就当真以为有蓝府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吗?你不过是蓝老爷的外甥女,我就是让山儿休了你,蓝府也不会有何怨言。”
蓝府?蓝老爷的外甥女?
上官楚楚大概的猜出了沈冰的身世,也明白了她是怎么嫁给林清山的,想必这又是一出大户人家之间的联婚。就像柳正扬和林清清一样,没有儿女之情,只有两府之间的相互紧固,或是商场上的相惠相利。
“冰儿不敢!娘,你误会冰儿了。”沈冰垂首解释。
“误会你了?我可不是聋子,我刚刚在外头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钱氏怪声怪气的轻瞥了她一眼,朝林清清使了个眼色,便相携而入,稳稳的端坐下来。
钱氏并不急着给上官楚楚下马威,也不急着理会她,而是对着自己身边的丫头,吩咐:“来人啊,翠儿怂恿主子做些有失分寸的事,犯了家规,先给我掌嘴五十,再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114章对骂
“老夫人,饶命啊!”翠儿一听如此重刑,立刻软如一团泥,泪水盈眶,苦苦求饶。
林府的掌嘴,可不比一般的掌嘴,这里面可是大有学问的,被人掌嘴下来,一张脸算是报废了。如果先是掌嘴五十,再打二十大板,那她这条小命也就算是到头了。
沈冰见状,连忙跪着爬到钱氏的脚下,替翠儿求情道:“娘,这事不能怪翠儿,求娘大发慈悲,放过翠儿吧。”
“不怪她,那就是要怪你了?”眸光如狼,狠狠的瞪向沈冰,钱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骂:“平时我看你胆小怕事,凡事都不争不抢,我以为你也就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现在看来,我是看错你了。你居然想要私自放走我们费尽心思抓来的人,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娘,我真的没有要害林府的心思,我只是想替相公积点德。”沈冰一脸诚挚的道出自己的用意。可她的这一番好意却不会有人接收,那三个小妾见钱氏发怒,眼底下全是幸灾乐祸的光芒,小嘴也没停下的落井下石。
“老夫人,姐姐的这些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她说这么做是要替老爷积德,这么说来,她是觉得老爷很缺德…”
“闭嘴!”钱氏一脸怒意的瞪向那挑明了话说的小妾,随即抬起脚狠狠的踹向沈冰,可她的脚还没有踹下去,整个人就全身不能动弹起来。她惊讶的抬头看向笑意盎然的上官楚楚,再看了眼她搀扶着沈冰,厉声骂道:“沈冰,你这个联合外人虐待公婆的恶儿媳,我要让山儿休了你。”
说着,她又朝房间的其他人,喝道:“你们全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拿下沈冰这个逆媳,还有这个刁女上官楚楚?”
“是,老夫人。”众人齐声应道,立刻朝上官楚楚和沈冰、翠儿三人围了上去。
林清山的三个妾室见立功的机会来了,也不管心中对上官楚楚惧意,相视一眼后,难得默契的朝沈冰移步而去。她们要趁这个好机会,一撒被正妻头衔压制的苦闷,也要趁机替钱氏出气,让钱氏从此对自己另眼相看。
只要能博取钱氏的好感,何愁不能让林清山夜夜歇在自己的院子里。
上官楚楚上前一步,将沈冰和翠儿护在身后,眸中冷如寒芒的光让人为之一颤,但却不能让贪功的她们停下了脚步。上官楚楚扬了扬手里的银针,勾起嘴角,问道:“你们就不怕像钱氏一样做个木桩人?”
“呃?”银晃晃的银针,让众人停下了脚步,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齐齐的看向上官楚楚手中的银针包,心中十分的犹豫,不知到底该不该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
林清清见状,气得理智全无,红着眼冲向上官楚楚,“上官楚楚,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呃…”一枚银针刺在了她的脸上,她立刻停了下来,短暂的呆滞过后,不能动弹的她开始漫骂起来。
“上官楚楚,你这个贱女人,你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勾三搭四,水性杨花,千人…”又飞来一枚银针,这枚银针成功的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淡淡的笑着,轻轻的拍了拍手灰,上官楚楚笑着走到林清清的身边,不怀好意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渍渍渍…今天我算是知道古人为何说貌由心生了?怪不得连未婚夫都要上门退亲,这样子实在是令人作呕。”
“…”林清清怒瞪着上官楚楚,想要破口大骂,可就是发不出一个音来。
上官楚楚看了一眼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无谓的笑了。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她相信自己已经被林清清的眼神给杀死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了…
呆滞中的众人怯怯的看向林清清,突然全都害怕的瞪大了眼睛,紧紧的捂着嘴,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惊呼出声,从而又得罪了林清清。太可怕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林清清那张还算有几分姿色的脸,已经红肿成了一个不堪入目的猪头。
如果不是林清清不曾离开房间,如果不是她们亲眼目睹,她们还真不敢相信,那个不能动弹的人会是林清清。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这个上官楚楚到底是什么人?她是怎么办到的?
林清清看不到众人吃惊的目光,也不知自己用心保养的脸蛋已经惨不忍睹,她只是觉得脸上很烫,很痒,很想抓一抓,像是有什么虫子在脸上爬走一样。
上官楚楚亲昵的牵着沈冰那冰冷的手,看着她担忧的目光,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凑到她耳边轻声的道:“放心!我不会要了她们的命,只是想给她们一点苦头吃吃。”说完,她移目看向房间的众人,红唇轻启:“你们…”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上官姑娘饶命。”众人扑嗵一声全跪了下来,齐声求饶。
美貌和安危面前,什么求功心切都不再重要了。
现在的她们不求取得钱氏的重视,只求保证小命和脸蛋。小命再不值钱也是父母给的,脸蛋再不漂亮也会吓人。如果真让上官楚楚银针一刺,只怕这脸就只剩下吓人的功能了。
三个小妾害怕得全身颤抖,看着一脸冷意的上官楚楚,她们退而求次的齐齐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沈冰,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还一心想要给沈冰一点苦头吃吃。
“夫人,看在大家姐妹一场,看在大家都是真心对老爷的情分下,求求夫人替我们求求情,让上官姑娘手下留情吧。我们几个再也不敢惹是生非了,今后一定以夫人马首为瞻。”
闻言,上官楚楚嫌恶的瞥了她们三个一眼,“这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皮,恐怕连阿猪阿狗都自叹不如啊。试问这天下间,有哪个原配愿意将自己的相公拱手让给一些没脸没皮的小妾来伺候的?又有哪个小妾是真的甘心当个小妾,对身份地位,家产不动心的?”
瞧着立刻变了脸色,额头猛滴泠汗的三个女人,上官楚楚移开了视线,看着钱氏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你们全该好好的跟你们的姨娘学习学习,学习一下该如何抓住男人的心,该怎样用尽手段害杀原配,赶杀嫡子,谋害亲夫?如果这些你们都学到手了,当然也就能够在这里称王称大了,哪还需要别人替你们求情?”
钱氏充其量就是林老爷子的一个妾室,何德何能让人尊称为老夫人?她就是一个姨娘,一个心狠手辣的恶毒小妾。而林府的老夫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清风的生母。
听着满室的求饶声,本就火大无比的钱氏,如今又听到上官楚楚的恶意揶揄,哪里还忍得下去。气得失去理智,完全忘记了此刻自己还是攥在别人手心里的羔羊,连声怒骂:“上官楚楚,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杀我?你确定吗?”上官楚楚好笑的反问,一脸趣意的看着钱氏,“你现在动都动不了,如何杀我?用眼光?还是用你那张狠毒的嘴?”话落,她笑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优雅的剔着手指,懒洋洋的道:“想要我放过你们吗?”
“想!求上官姑娘网开一面。”众人不作遐想,立刻应道。
“放过你们,也不是不行。”上官楚楚笑了笑,看了一眼满怀希望的众人,指着钱氏,道:“我实在是讨厌她的那张臭嘴,她的声音让我心烦不已。我这个人其实心很软的,只要开心了,就会对什么都不计较。只是,现在我实在很难开心得起来。”
“这个…”跪在地上的那些人都不是傻子,她们当然明白上官楚楚的意思,可是要她们对钱氏动手,心理上实在是很难逾越。大伙为难的彼此对望,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钱氏听着上官楚楚怂恿自己的下人对自己动手,气得快要爆炸了。
“你们敢?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上,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谁的一家老小全都去阎王爷那里报到。”钱氏的脸严重的扭曲,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众人一听,刚刚有点蠢起的心,瞬间就熄了下去。
全都垂首跪着,不敢动,也不敢开口求饶。
“哈哈哈…贱人,你以为你的计谋很好使?也不想想,这里谁才是主人?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安全的逃出林岛吗?笑话,你当我们林府的一百多个下人全是摆设不成?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放开我和清儿,这样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给你留个全尸。否则的话,哼——”
“娘,求你别说了。儿媳这就叫上官姑娘放开娘。”沈冰瞧着上官楚楚毫不生气的脸,反而更加的忐忑不安。
她总觉得不生气的上官楚楚比生气的上官楚楚更让人害怕,她身上似乎有一股神秘的气息,而恰恰就是这股气息,让人觉得她一种让人诚服的力量。
“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待会我就让山儿给你写休书。”钱氏不领情的骂道。
看着一脸着急的沈冰,上官楚楚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林夫人,既然她说要休你出门,你可有其他想法?”
“我…”沈冰迟疑的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道:“嫁夫随夫,我一个妇道人家,当然以夫为天。如果他们狠心休我出门,我也只能自叹命运不好。”
闻言,上官楚楚不由吃了一惊,皱着眉头道:“很多时候,并不是你默默的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发现你的好。林清山如此对待你,你为何还这般执迷悟?”
“因为他是我的夫,我的天。我可以不赞成他的做法,我可以在心里怨他,但是,他还是我的夫,我还是他的发妻。”沈冰不赞同上官楚楚的说法。
上官楚楚愣了愣,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苦笑不已,“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社会,自己怎么能期望这里的女子将三从四德摒除脑后呢?”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让山儿留下你。”完全不知感激的钱氏,根本就不将沈冰的求情放在心里,如果她现在行动方便的话,她保不准还会亲手给沈冰几个耳光。
害她此番境地,她沈冰也是不可开脱的。
“不识好歹!”房门口传来了一声冷斥。
上官楚楚举目望去,只觉那背着大刀而入的灰衣男子看着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正想发问,目光与那灰衣男子不期而致,上官楚楚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
寒松将手里拎着的家丁随手丢到了钱氏的面前,他大步上前,对着上官楚楚单膝下跪,朗声请安:“属下寒松营救来迟,请郡主责罚!”
115章抓获
寒松将手里拎着的管家随手丢到了钱氏的面前,他大步上前,对着上官楚楚单膝下跪,朗声请安:“属下寒松迎救来迟,请郡主责罚!”
另一边,那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管家,没有察觉钱氏的异样,俯首跪在地上哭诉道:“老夫人,海大人带着官兵将我们林府给包围起来了。这个大恶人就是跟着海大人一起来的,现在海大人正在全府搜找老爷。”
“嗬——”众人吃惊,齐齐看向上官楚楚。
她们刚刚心神不定的,根本就没有听清这个背着大刀的男人喊她什么?现在听着海大人带兵围府,又满府搜找老爷,顿时如同失了顶梁柱的房子,轰塌成一片废墟。
六神无主。
“老爷…”慌乱的众女顿时失声哭了起来,房间里嘈杂哄乱。
钱氏皱起了眉头,怒喝:“嚎什么嚎?你家爹娘全死了吗?”房间里的哭声戛然而止,钱氏看向管家,追问:“海大人不是上京述职,且要调离海平县吗?怎么又回来了,你确定没有看错人吗?陈大人呢?”
管家哭丧着一张老脸,摇了摇头,也是很疑惑的应道:“我确定是海大人没有错,陈师爷也是随着一起来的。”
“陈师爷?”钱氏听到这三个字,立刻知道大事不好了,事情恐怕已经偏离了她们的想象。这个陈师爷本是接替海朗官职的人选,如今海朗回来了,那他也就只能是个没用的师爷了。
想想自己重金收卖了陈师爷,可如今却帮不上忙,她心里可是又急又气。
海朗是个油盐不进的清官,海平县的百姓都说他是一个海青天。如果他回来重审老爷子的事情,只怕这事终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待那时,自己和一双儿女只怕是难逃一死。
只是,她想不明白,明明就是要升官的人,为何又会回到原地就职呢?
难道这世上还有不将功名官职放在眼里的人?
这海平县只是一个小小的而且还很贫穷落后,猖獗的海盗还会不时的上岸来扰民,他为何就这么的离不开这里呢?正常的人接到升官的旨意,早就举家欢腾了,他怎么?
唉——在海朗的身上,她实在是找不出人性的弱点出来。
“山儿可在府中?”
“老爷正在厨房盘问饭菜的事。”管家如霜打茄子般的无力耷拉着脑袋,说着,浑浊的眸子迸射出两道戾光,恶狠狠的瞪向上官楚楚。
都怪过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存心刁难,如果不是她蓄意为之,老爷又怎么会忙上忙下,屁颤屁颤的到处找各种食材?为的还不是博得美人一笑。都说美人就是毒药,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闻言,气急攻心的钱氏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她怒声骂道:“上官楚楚,你这个贱人,我要…”还没有骂完,她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在她还没来得及喊出来的时候,耳光已经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被人打了多少耳光,只觉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别人就已经打完了,而自己的脸也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痛了。大脑里模糊一片,脑袋昏昏沉沉的,满眼尽是小星星。
她想说点什么,想怒骂几句,可是嘴巴张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寒松的速度太快了。
快的有些不可思议。
在他移动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察觉到。在他打人的时候,大家也只是看到他手臂挥舞的模糊影子。
在寒松动手的时候,管家来不及阻拦。
等到寒松打完收手后,管家再也没有胆量上前阻拦了。他甚至连假意的护主动作都不再去做,缩着脖子,害怕得全身如筛糠般的颤抖,就怕寒松会连他一起给揍了。
寒松拍了拍手灰,怒意难挡的扫了一眼地上跪的那些人,扭头看着上官楚楚恭敬的道:“郡主,王爷让我来接您回去。”
上官楚楚从他利索的身手中回过神来,眉眼笑得弯弯的道:“我爹已经到了?”
“回郡主的话,王爷听到郡主被恶人绑上林岛,勃然大怒,立刻就让海大人带队来营救郡主。林岛已经被官兵给重重围起来了,如果有人想要潜逃,那一定会被外面的弓箭手射成一只大刺猬。”寒松看着钱氏,冷哼一声,道:“绑架郡主犯的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罪诛九族。”
众人终于听清了寒松对上官楚楚的称喟,脸色立刻巨变,全都煞白煞白的,胆都快要吓破了,一个个都拼命的磕头求饶:“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啊!”娘啊,这个女人怎么会是郡主?
想想自己跟着钱氏来这里的目的,她们全都吓得一身冷汗。
尤其是林清山的那三个妾室。
沈冰愣愣的看着上官楚楚,终于知道了她身上为何会有一股让人不禁臣服的气息?原来,她是一个郡主。想到管家刚刚说林清山已被海大人抓获,她立刻携着翠儿跪了下去,“郡主,求你饶了我的婆婆和相公吧,他们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他们都不是三岁小孩,做过的事情也不是一些无伤大雅之事。沈冰,你不是不知伦理的人,你真的觉得林清山的所作所为可以原谅?值得原谅?残害兄弟,毒杀亲父,这些都不是罪吗?你这样替他求情,你的良心可安?”
上官楚楚不看沈冰,转身走向钱氏。
“郡主?”钱氏艰难的喊道,可她咿咿呀呀的声音,让人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转动着脑子,大脑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堂堂一个郡主怎么会来到这里?还一度成为贫苦的渔家女,她又为何要降尊迂贵的和那个死杂种走到一起?
“你想说什么?”上官楚楚笑呵呵的走到钱氏的面前。
“…”钱氏摆手。
尽管她一脸的悔意,但是那肿得看不出原貌的脸,丝毫呈现不出她悔恨的神情。
“省省力气吧!求我没用,我也是受害者之一。这事还是留给海大人来处理吧。”上官楚楚突然觉得累了,不想再与钱氏等人再多周旋一秒钟。
“郡主放心!此事下官一定秉公处理,关于林老爷子的死,下官也一定彻查清楚。”说人人到,海朗笑着走了进来,站到上官楚楚面前,拱手作揖,“见过郡主。”
“大人不必多礼!”
海朗点了点头,对着门外的官兵,吩咐:“来人啊!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押回县衙,等候传问。”
“是,大人!”门外的官差鱼贯而入,走到林清清和钱氏面前,看着她们那惨不忍睹的尊容非但没有吃惊,反而张口就问:“这两人是谁?”
“…”钱氏呀呀呀的叫着,就是吐不清一个音。
林清清则是怒瞪了一眼动手要架着她走的官差,喝道:“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你们都别碰我,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吗?”她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哪容这些粗鲁的官差动手动脚的。
“嗬——”那官差笑了笑,道:“那你说说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