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邰氏为难了朝里面看了一眼,为难的道:“怪医前辈不喜别人出声打扰。”
“我们可以不出声。”
“怪医前辈,她不…”
就在邰氏为难之际,房门紧闭的屋子里传来了怪医冰冷的声音,“何人在外喧哗?”
听到怪医的声音,姚景之侧脸与傅氏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双手作揖朝里面恭敬的行礼,道:“前辈请息怒!晚辈姚景之久仰前辈之名,特来拜见。晚辈自小对医术热沈,希望前辈可收我为徒。晚辈一定会好好的学,尊师为父,孝顺左右。”
“我已有徒弟,你还是回吧。”怪医冷声拒绝。
姚景之不禁上前一步,声音拔高了一些,“前辈一身医术,多收几个徒弟,不正可更好的发扬前辈的医术吗?”
“徒弟不在多,有雅汐足矣。”
“可是,前辈,我们姚家乃药香之家,对医术和药理根基较深,学起来…”姚景之的话,适可停下,明白人乍一听便明白他的意思,他无非就是说他的基础比杜雅汐好,学起来一定更容易掌握,更能发扬怪医的医术。
邰氏听着,面色微沉,目光凉凉的撩他一眼。
这人也太不客气了吧?
他难道忘了这是站在谁家的地盘上?
杜雅汐拉住了气呼呼就要冲出去的杜瑞兆,勾了勾唇角,道:“你的意思是女不如男了?”
“前辈,晚辈并非此意,晚辈对前辈可是诚心的敬仰。”姚景之一惊,连忙解释。
“那你的意思是我徒儿的根基不如你了?”
“前辈,晚辈道的都是实情。”姚景之傲慢的抬起下巴。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细细的打听过了杜雅汐,至于杜雅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的已经是八九不离十,像她那样的平庸的女子,老实说,他还真的是想不透怪医为何要收她为徒?
“你很想拜我为师?”屋内,杜雅汐笑得极是无害,眸光璀璨,一束狡黠之光烁烁生辉。
杜瑞兆本是气极,可抬头瞧见杜雅汐嘴角的笑时,他随着咧嘴一笑。
看来某人是要倒霉了。
“是的!还望前辈成全。”姚景之心下一喜,以为怪医这是松口了。
傅氏也是满目希翼的朝里望去,握着姚景之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成全可以,不过成不成得看你的表现。”杜雅汐翘唇一笑,“三日之后,如果你能赢了雅汐,我就破例收你为徒。”
“前辈是让我和她比试?”姚景之不敢相信,“比医术?”
“对!你不是说你的根基好吗?难道你七尺男儿还怕输给雅汐一个弱小女子不成?”说着,她语气不悦的道:“我总得比较一下,谁更有资格得到我的真传吧?”
被她如此一说,姚景之当下应道:“比就比,如果我赢了,她得喊我大师兄。”这个时候,姚景之仍旧不忘给自己谋下好处。
他可不要喊一个小姑娘为师姐。要当,他也得是怪医的大弟子。
“等你赢了,一定依你。”
“敢问前辈,三日后要比试什么?”
“当然是与医术和药理有关的东西,现在我要休息了,你且回吧。”杜雅汐返回桌前,看着微凉的饭菜,面色不悦,“再不走,我就收回刚才所说过的话。”
真是烦人,饭都不让人好好吃。
既然他想要拜她为师,那她一定会好好的考验考验他,保证让他不敢再有拜师的想法。

030章 怪医离开
姚景之一走,杜瑞兆立刻板起了小脸,不赞同的看着杜雅汐,道:“二姐,你干嘛要应下这事?世上根本就没有绝色怪医,你难道不担心被人识破吗?”他越来越看不透二姐想要干什么了?
“你刚才答应我,不过问,只支持。”杜雅汐吞下了嘴里的饭菜,优雅的放下碗筷,轻拭嘴角,“这事二姐自有分尺,你不必担心。你只要相信,无论二姐做什么都是为了家里好,这就行了。”
黑眸转了转,杜瑞兆上前收碗筷,垂着头默不出声。
“瑞兆,你附耳过来。”杜雅汐朝他招招手,唇角勾起一抹精美的弧度。
心下一喜,杜瑞兆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他微笑探身了附耳过去,一边听一边笑着频频点头。
因为怪医的要求,这天,杜家人早早就睡下了。
听着耳边暗哑的声音,黑暗中,邰氏眸光闪闪,嘴角微翘,她伸手轻摇了下杜远砚的手臂,轻问:“远砚,你掐我一下吧?”
“放心,你不是在做梦。”知妻莫若夫,杜远砚当然知道邰氏的意思,他带着笑意,黑暗中准确无误的轻刮了下邰氏的鼻子,然后,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悠悠的道:“玉凤,其实我也有种白日做梦的感觉。怪医前辈突然就出现了,不仅能治好我们的雅汐,还要将她的一身医术将传授给雅汐,我真的是像在做梦一般。”
“噗…现在可是夜里,要说做梦,那也不是白日梦。”邰氏往他怀里挪进了几分,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仿佛只有彼此的温度才能告诉对方,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不是在做梦。
谁说不是呢?
贵人从天而降,不仅给他们带来了惊喜,还给他们未来的希望。
“远砚,我睡不着!”邰氏轻声说道。
她睡不着,也不敢睡,就怕睡醒了,一切都是梦一场。
杜远砚轻拍她的背脊,柔声的道:“睡吧!我们一起睡,明天还得早起给前辈做早饭呢。玉凤,你放心!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最后一句话是在安抚邰氏,也是在给自己一个肯定。
“好!”邰氏轻轻点头,没过一会,她又出声担忧的问道:“远砚,你说前辈不会是真的想收那姚家少爷为徒吧?他那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我可是听说了,这姚家二房心思不纯,处处打压姚家大房。”
姚家大房可是他们杜家的恩人,她实是不愿看到怪医收姚景之为徒。
手微微一僵,杜远砚随即又恢复动作,一边轻拍,一边应道:“不会的!我听前辈的口气,并不喜这个姚家少爷。前辈虽然性子怪了一些,但却是好人,她定不会收那人为徒。”
依他看来,怪医只是为了打发姚家二房,只是,她开的三日之后比试的条件,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唉,他也想不透。
邰氏还是不放心,“可是这三日后的比试?”
那姚景之说得也没有错,他自出药香之家,比起刚刚涉及医术的雅汐,他的确要根基深厚。
“睡吧!我们要相信前辈的眼光,也要相信我们的雅汐,三日之后,雅汐定不会输给那人的。”杜远砚搂紧了她,可他却是睁着眼,久久无法入睡。
翌日,天刚朦朦亮,邰氏洗梳后,步出房门,却见杜雅汐站在院子里。
邰氏微愣后,急步上前,语气饱含疼爱的道:“雅汐,这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在院子里吹风?你的身子还未好利索,若是再着凉了,可如何是好?”说着,她上前紧握住杜雅汐那微凉的手,“前辈呢?”
“天还没亮,粉儿就来接过了师父,说是有急事。”明亮的眸底轻荡着担忧,杜雅汐朝外面望了一眼,又道:“师父神色焦急的离开,怕是真出了什么急事。”
“前辈没有说是出了何事?”邰氏心中担忧,松开了杜雅汐的手,搓了搓手又问:“前辈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杜雅汐摇摇头。
邰氏一愣,“那比试怎么办?”
“娘,你是信不过我?”杜雅汐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道:“这是师父给我留下的医书,昨天师医也教了我一些,我相信,我一定能赢这场比试的。娘,师父还给我留下了治我心悸痛的药方子,只要我按着方子服药,师父说了,一个月就可痊愈。”
这册子可花了她的不少心思,光是默写这么多的方子和纪要,就已经够她累的了。可更累的是,她还得用枯木沾墨汁写,还是用现代那种龙飞凤舞的字体,为的就是体现怪医的怪,以及怪医的深不可测。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邰氏欢喜的笑了,她伸手接过医书一看,眉头不禁打了几个结,抬头疑惑的看向杜雅汐,“雅汐,这些你都看得懂?”
“当然。”杜雅汐点点头,甜甜的弯起了嘴角,语气中充满了崇拜和儒慕之情,“这是我师父的一生的心血,里面全是她对各种病症的诊法。”说着,她抬头紧张的朝四周望了望,压低了声音,“娘,这是我师父的心血,可不能让旁人知道在我们杜家,一怕引人偷窥,二怕招祸上身。”
邰氏将医书塞进了她的手中,点点头,一脸的严肃的道:“你说的没有错,赶紧回屋收好吧。现在天刚亮,你昨夜里苦学了一宿,先回屋睡一觉吧,等早饭做好了,我再让雅兰喊你。”
“不了!娘,你在家做早饭,我洗梳一下就上山去采三七。”
“二姐,我也去。”不知何时,杜瑞兆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屋檐下,他看了一眼杜雅汐手中的医书,又道:“二姐,刚刚你和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样吧,你带着医书一起上山,三七我来采,你就在树荫下看医书。这医书咱们不能留在家里,咱们就在山上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在那里吧。”
闻言,邰氏眼睛一亮,扭头看向杜雅汐。
杜雅汐笑着点头,进屋洗梳。
天还未亮透,姐弟俩就背着竹篓上了老君山。

姚府别院,姚宸之的房间里气氛压抑。
胡荽耷搭着脑袋,焦急中带着求助的目光频频看向一旁闲得自在的老何,见他眼角都不瞟自己一眼,胡荽暗暗跺脚吐槽,老何啊,你真行!没看到少爷生着气吗?你就帮我说句话,又能咋滴?
自少爷出事后,他每天上山下山腿都快跑断了。
没有找到人,这也不能全赖他,不是?
“少爷,胡荽真的尽力了,老君山都被我带人翻了好几遍了,可就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胡荽说着顿了顿,见姚宸之脸色渐冷,连忙又道:“少爷别着急,胡荽带人再上山找找。”
“胡荽,别找了。”姚宸之喊住了已走到房门口的胡荽,微不可机的叹了一口气,道:“她人一定是下山了,算了吧。你派人到老君山下,悄悄打听看看有没有线索。”
找了这么多天,估计人早就下山了。
“是,少爷!”胡荽刚要转身就看到钱妈妈扶着姚老夫人从院门口走了进来,他连忙走出房门,上前行礼,“老夫人,您来啦!少爷正说着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他还病着呢,让他别跑来跑去。”姚老夫人看向胡荽,面色一正,问道:“可有寻着人?”

031章 宝玉的情(求收藏)
胡荽轻轻摇头,刚要解释,就听见屋里的姚宸之轻唤:“祖母,快进屋说话吧。”
听到爱孙的声音,姚老夫人脸上立刻溢出笑容,她朝钱妈妈使了个眼色,两人徐徐朝屋里走去,“宸之,你刚好!就别再操劳了,仔细点自己的身子,不然奶奶可是会心疼的。”
一进屋就见他坐在桌前,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
姚宸之站了起来,朝着姚老夫人进来的方向,摆摆手道:“祖母,我没事儿。如今三七紧缺,宸之想试试能不能配出其他方子?”再过两个月就是一年一度送药品到军营的日子了,三七事件,他比任何人都急。
而这一次,也将决定了【济世药堂】的命运。
他必须保住【济世药堂】,不管要为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姚老夫人对上他那双毫无焦点的黑眸,眼眶发热,满脸疼惜的走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宸之,辛苦你了。”她伸手温柔的抚上他的脸,细细瞧着,眸光渐渐悠远。
当年,她痛失爱子和儿媳,沉浸于悲痛之中的她忽视了年仅三岁的姚宸之,却没有想到这会是她一生的遗憾,那一年姚宸之从假山上摔了下来,从此他的世界就只剩下黑色。
她对不起儿子,也对不姚家的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姚宸之。
这个懂事孝顺的孙儿,一直都是她的骄傲,也是她心中的痛。
她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药草,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宸之,可有配出可代替三七的方子?”
闻之,姚宸之不禁黯然,轻轻摇头,“还没有!”
姚老夫人拍拍他的手背,想起早上收到的消息,她凤眸轻转,突然有了主意,“宸之,我收到消息,昨天晚上你二叔婆和姚景之去了环山村。”
“他们想拜怪医前辈为师?”姚宸之神色一变,连问,“怪医前辈是怎么说的?”
姚家二房一直在打压姚家大房,怎奈姚家大房的医术把二房甩出了几条大街。这次,怪医的出现,姚家二房一定会紧抓住机会。
“没错!景之想拜怪医为师。”姚老夫人点点头,眸底流过淡淡的担忧,“怪医说了,三天后让他和杜家丫头比试医术,如果他赢了就收他为徒。”怪医从不按牌出牌,她也猜不透她的用意。
姚景之的医术虽是一般,但是,杜家丫头只是刚涉及皮毛,要赢他也是困难的。
如果怪医真收姚景之为徒,那么对姚家大房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姚宸之抽回了手,对一旁的胡荽吩咐,“胡荽快去安排一下,我们去一趟环山村。”说着,他沉吟了一会,又道:“老何,你去把那朵紫灵芝取来。”
“宸之,祖母也陪你一起去。”她与怪医的年纪相仿,有些话说起来也方便一些。
“祖母,那环山村路窄山高的,你就不要受这种颠簸之苦了。”他是眼盲,但并不代表他孤陋寡闻。
姚老夫人不可置否的摇头,“不用再说了,咱祖孙俩一起去。我正好去瞧瞧那个杜家丫头,能让怪医看上的,一定也是不俗的。”她抬目看向姚宸之,见他神色淡淡,又想起那个像是人间蒸发了的黄衣姑娘,她轻叹了一口气。
谁都料想不到,他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恢复男子本性。
她事后悄悄问过老何,姚宸之那方面现在已经好了,只是,她也清楚姚宸之的个性,找不到那个姑娘,他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好!”姚宸之点点头。
他知道,但凡是祖母决定了的,谁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一行人备了礼品,齐身前往,钱妈妈扶着姚老夫人走在前头,姚宸拿着紫木圆头杖走在后面,老何和胡荽则站在他的一左一右,小心的看着他的脚下。
姚宸之一直以杖探路而行,从不愿让人扶着走。在他看来,若是走路都需要人扶着,那他就真的是残了。
“娘,你这是要去哪里?”院门外,姚灵芝母女结伴而来,看着一行要外出的人,疑惑的问道。
徐宝玉松开姚灵芝的手,上前朝姚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宝玉给外祖母请安。”她抬头看了一眼姚宸之,又微福了福身子,“表哥好!”
“宝玉乖!”姚老夫人笑眯眯的打量着徐宝玉,见她的目光总是悄悄的望向她的身后,心中轻叹,面上却不着痕迹,她看向姚灵芝,说道:“灵芝啊,宸之身子已无大碍,你就先回苏城去吧。府上的事情,还得由你顾着,子谦和惜玉也需要你的照顾。”
姚宸之上前,循声朝姚灵芝行礼,“姑母好。宸之不争气,又让姑母忧心了。”
“宸之,只要你身子好起来了,姑母也就放心了。”姚灵芝看向姚宸之,眼眶微湿,一脸的心疼。她移目看向姚老夫人,温顺的点点头,道:“娘,宸之没事,女儿也就可以放心回苏城了。待会,女儿就下去气打点一切,下午便和宝玉先回苏城。娘,你准备何时回府?灵芝也好让下人们准备一下。”
“我不回苏城,我要在这里照顾外祖母。”徐宝玉上前搀住了姚老夫人的手,轻轻摇晃,撒娇着道:“外祖母,你就让宝玉在身边侍候你吧。”
姚灵芝轻瞪了徐宝玉一眼,心中不禁着急,生怕姚老夫人同意了下来,可她却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拒绝,这样会显得她很不孝顺。
毕竟徐宝玉也是一片孝心。
姚老夫人笑呵呵的拍了拍徐宝玉的手,一脸慈祥的劝道:“宝玉乖!先陪你娘回苏城,外祖母这里有钱妈妈和四个大丫环,难道你放心让你娘一个人回苏城?”
“外祖母?”徐宝玉不依,继续撒娇。
她才不要回苏城,她就想待在有姚宸之的地方。
姚老夫人只是拍拍她的手背,抬眼看向姚灵芝,“灵芝啊,腊月便是宝玉及笈的大日子,你回去可要和子谦好好的商量一下,也该是时候准备了。”
闻言,姚灵芝连忙应道:“娘的话,女儿都记住了。”说完,她看向徐宝玉,目光中尽是笑意。
转眼间,闺女就长大了,她也该要为她的婚事打点一下了。
刚刚姚老夫人的话,别人或许没有听清楚,可她却是听明白了。姚老夫人并不认可徐宝玉的心意,而是让她自己安排,这样的话,她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外祖母?”徐宝玉眼眶微红的看向姚老夫人。

032章 三七之急(见面了)
姚老夫人松开了她的手,“宝玉乖!外祖母和表哥还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下午就不送你们了。”
“娘,你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事让子谦父子俩去办就成。”说起自家相公和儿子,姚灵芝脸上的笑意渐浓。
徐子谦虽不是入赘姚家,但自打他们成亲后,却是一直住在苏城姚家祖宅的。
轻轻的点点头,姚老夫人宽慰的笑了笑,“这些年,府里府外的事哪一件不都靠着你和子谦,为娘只是去看望一个老朋友。你们娘俩路上小心,到了苏城,捎个信给我。”
“嗯,女儿记住了。”姚灵芝上前拉过了徐宝玉,目送姚老夫人一行人离开之后,她突然松开了徐宝玉的手,扭头瞪着她,不悦的呵斥:“你最好死了你的那颗心,不仅是我,就是你外祖母也不会同意。”
“娘——”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徐宝玉楚楚可怜的看着姚灵芝。
姚灵芝狠起心肠,没有商量余地的道:“哭也没有用!娘不可能让你嫁给一个废人。”她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就算不是废人,你也不可以嫁给他。”
“表哥不是废人!”徐宝玉怒吼一声,转身跑远。
“小姐,等等木香,你小心脚下的路。”徐宝玉的贴身丫头连忙边喊边追了上去。
望着徐宝玉的背影,姚灵芝双眼微眯,眸光阴狠冷戾,抬头看向姚宸之的院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只要有她在,姚宸之一辈子都得是废人。
“夫人,小姐不是有心要顶撞你的,你可千万别生她的气。”姚灵芝身边的胡妈妈是看着徐宝玉长大的,因为她没有子女,对徐宝玉多了一份下人对主子外的疼爱。
她担心因此而让姚灵芝母女俩伤了感情,便忍不住轻声替徐宝玉解释。
姚灵芝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一个做娘的又怎么会和自己的孩子置气?我只是没有想到她竟已情根深种。她也不想想,若是真嫁给宸之,她还能有幸福可言吗?”
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又是那方面不行的人,怎么可能给一个女子幸福?
胡妈妈跟在姚灵芝的身侧,目光轻扫四周,见四处无人,便压低的声音,道:“夫人放心!总有一天,小姐会感谢夫人的安排,也会明白夫人的苦心。”
她是姚灵芝的心腹,自然清楚姚灵芝暗下所做的一切。
“罢了。”姚灵芝摆摆手,突然停下了脚步,朝胡妈妈使了个眼色,胡妈妈立刻附耳过去,侧耳细听,“下午我们就回苏城,你让那人仔细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别忘了回禀。”
“夫人放心!我这就下去交待好一切。”胡妈妈点点头,转身离开。

马车上,姚老夫人不时看向姚宸之,却又欲言还止。
姚宸之因为失明,嗅觉和第六感都比常人要敏感许多,他放下了手中的草药,朝姚老夫人的方向望去,轻问:“祖母,你有话请直说。”他虽然看不见,但他每次跟人说话,都喜欢望向对方,以表示自己对人的尊重。
姚老夫人暗吁了一口气,顾不上许多的问道:“宸之,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考虑过为姚家开枝散叶的事情?”
以前他那事不行,她从不主动提及这件让他伤心的事情,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已经好了,可以为姚家开枝散叶了,姚老夫人也就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过两个月,姚宸之就满二十岁了,在这个地方,一般男子二十岁时,早已孩儿环绕,承欢膝下了。
“祖母,这事以后再谈,没有找到那个姑娘,我没有这些心思。”不明不白他就夺了别人的清白,过了这么久,他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也不清楚,他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娶妻生子?
他做不到!
“可是?”
“祖母,我希望我的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免得节外生枝。”姚宸之轻声交待。
因为三七的事情,他顺着怪医的出现而醒了过来,完全没有纠出这幕后的黑手。为了暂时的安宁,他断断不能让对方知道,这一次暗算他不成,反助了他一把。
如今,一切都可延后,三七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他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姚老夫人点点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紧了紧,“你的意思,祖母明白,一切依你。”
祖孙俩难得安静的聊天,便以三七之事,细细的分析了下情势,又对可能的原因作了分析,最后,他们得出决论,这件事情幕后一定有人在主导,那人轻则为了打压【济世药堂】,重则偷窥大周朝。
得出这样的决论,祖孙俩的心更是着急,却又只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们知道,着急根本就无济于事。
“老夫人,少爷,杜家到了。”胡荽停下了马车,撂开车帘布,扶着姚宸之跳下马车,老何则上前扶下了姚老夫人。
正在院子里玩耍的杜雅兰听到马车声,以为姚景之又来了,一把抓起地上的竹棍就凶巴巴的跑了出来,“你们怎么这么烦啊?呃…”触目的雪白长袍,俊逸的脸庞,让杜雅兰生生停下了脚步,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姚宸之,“哇,神仙哥哥。”
“噗…”闻言,姚老夫人忍俊不止,轻笑出声,她看向院门口那个胖嘟嘟的小可爱,一脸慈祥的朝她招招手,问道:“小姑娘,你真可爱!来,喊一声祖母,祖母这里有好吃的桂花糖。”
杜雅兰摇摇头,不为所动,一本正经的道:“我姐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请问,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说着,她的目光中又浮上了防备。
昨晚姚景之一来,今天一大早,怪医前辈就离开了。
小小年纪的她,没有多想,直觉就认为这是怪医前辈不喜那个鼻孔朝天,牛气哄哄的姚景之。
老实说,她也讨厌那个看不起她二姐的男人。
“我们是…”
“雅兰,外面是谁来了?”杜雅汐从房里跑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不禁惊讶的愣住了,随即又回过神来,佯装不认识的问道:“请问你们是?”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她的目光扫向姚宸之,不禁为他的模样给惊艳到了。
当时,他闭着眼,后来又没有细看,只觉得他应该长得不错。现在一瞧,倒是着实让人惊艳了一把,只见他一袭白袍似雪,更衫得他肌肤似雪,略有苍白病容之嫌。如雕刻般的脸五官分明,俊美逸凡,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玉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狭长的凤眸,只可惜那眸光暗淡,没有焦距,让这张俊脸失色了不少。
唉——心中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