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一生为情困。
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现在看看二房直觉的没了,老夫人心中无限唏嘘。
打开房门,门口站满了人。
为首站着的是姚宸之和杜雅汐,身后还有杜氏一家,丫环、婆子们。他们看到老夫人一脸平静的开了门,皆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没事!我们知道祖母在想事情,所以,就没有打扰祖母静思。”姚宸之笑了笑,然后和杜雅汐一起搀扶着她,道:“祖母,晚膳已经备好了。”
“赶紧的让人摆饭,孩子们该是饿坏了。”说着,她就看向杜瑞兆和杜雅兰,慈祥的问道:“瑞兆,雅兰,你们饿坏了吧?”
“没有!”两个小家伙齐声应道。
杜雅兰摸摸肚子,道:“祖母,雅兰不饿!雅兰吃了好多点心,一都不饿。”
“呵呵!”老夫人听着,一边走,一边笑道:“不饿也得吃一碗饭。”
“没问题!”杜雅兰爽快的应道。
老夫人领着一行人在花厅的餐桌前坐下,一餐饭只有老夫人不时的问上一两句,其他的人都是端着碗,秉着食而不言的古训,静静的吃饭。
用完晚膳,下人们撤下席面,大伙又在花厅里喝茶聊天。
老夫人问了杜瑞兆和杜雅兰学业上的问题,小小的考了他们一下,然后就说困了,让大家散了。
杜雅汐看着明显情绪不高的老夫人,想要去安抚她几句,手却被姚宸之给攥住了。姚宸之冲着她摇摇头,“让祖母静一静。”
“可是…”
“雅汐,我们回宸院吧,我给忍冬备了点东西。”邰氏突然出声,朝杜雅汐眨了眨眼。
杜雅汐点头,仍是不放心,便唤来豆蔻,细细的交待她,这才放心的回宸院。
回到宸院,姚宸之和杜远砚,还有杜瑞兆三人就去了孩子们的屋里,把正屋留给女人们说话,他们男人则抱着孩子,享受天伦之乐。
忍冬接过邰氏给她的东西,感动的热泪盈眶,杜雅兰也准备自己力所能及的礼物,那是一件小孩子的大红斗篷。
众人看着精致的斗篷,赞叹之余,桑枝忍不住好奇心的道:“雅兰小姐,你这个时候就备好了孩子的斗篷,这是不是也太早了一点?”
杜雅兰奇怪的看着她们,道:“不早啊!我二姐不是跟大哥哥成亲后,就有了无忧和无虑吗?早点备着,将来也就不会措手不及了。”
“呃?”众人被她的话给惊住了。
早点备着是没有错,可是后面来一句措手不及,这怎么听着都觉得怪怪的。
邰氏又气又笑的责嗔:“雅兰,你这乱用成语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好?本是好意的一句话,怎么被你说成这样?”
众人轻笑。
杜雅兰却是蹙了蹙眉头,不服气的道:“娘,我难道说错了吗?成亲了就都会有孩子吗?就像二姐和大哥哥一样。”
说起自己,杜雅汐便把要说的放给咽了回来。
这种事情,这个时候跟还是小孩子的杜雅兰解释,说不出来的奇怪。
“…”大家默契的看了一眼杜雅汐,都不说话了。
杜雅兰见大家都不说话,就得意的道:“瞧,你们都说不出话来了吧?木夫子说了,这就叫做有理行天下,你们没有道理,自然就反驳不出什么来了。”
众人皆是满脑黑线。
心里都在想,下次见到木青时,一定要好好的说道说道他,这么教小孩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邰氏无语,但还是挤了一句话出来,“丽娘,你把你徒儿带去考考她的绣功,她来这之前,还夸下海口,说她已经把你教的都练好了。”
好吧!说不过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她,干脆就把她打发走,否则,她们是说不了什么话了。
说起绣技,杜雅兰立刻就被吸引了全部精力。
她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拉着丽婶的手,就道:“师父,走吧!咱们去你的房里,今晚我就和师父睡了。让她们在这里谈天说地,咱们就不诸多打扰了。”
闻言,众人都苦笑不已。
她们怎么就谈天说地了?
然而,她倒是的确‘诸多打扰’。
有她在这里胡言乱语,她们除了沉默和感到挫折,或是感到好笑,还能有其他吗?
没有!
半夏干脆就朝丽婶双手合十,不停的拜托。
这个雅兰小姐啊,她再跟着木青念几年的书,也不知会变得如何的语出惊人?
丽婶笑嗔的半夏一眼,似乎在警告她别这么嫌弃她的徒弟,她可不依。
半夏耸耸肩,惊恐的摇摇头,无声的保证,“丽婶,你行行好吧!让我们在这里说说话,我保证,我没有嫌弃雅兰小姐。”
丽婶满意的笑了笑,牵着杜雅兰离开。
杜雅兰随着丽婶离开之后,半夏拍拍胸口,道:“雅兰小姐的‘口才’了得,我等甘拜下风啊。”
“噗…”邰氏笑了,“雅兰就这样,成语的意思半懂半不懂的,可又喜欢拿出来用。有时候说出来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回头,我跟木青提一下。”杜雅汐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这小孩子的接受能力不一,每个年纪段的也不一样,看来,我们是要考虑多找几个夫人,按年纪给孩子分一下班才行。”
现在环山村就木青一个夫子,而村里的孩子年纪不一,结果却是放在一起上课的,自然接受到的东西就因人而异了。
邰氏点头赞同,“实在不行,让孩子们分开上课,也是行的。你也别操心这事了,回头我让你爹去找木青就行了。”
邰氏心疼杜雅汐太操劳。
杜雅汐点头。
邰氏看着几个站着的丫头,就道:“半夏,桑枝,忍冬,你们三个坐下来说话。这里没有外人,都坐吧。”
“是,亲家夫人。”
三人笑着应道,围桌坐了下来。
“忍冬,东西可都备好了?”
“少夫人已经操办好了。”
邰氏点头,“她该操这个心的,全福夫人呢?好了吗?”
忍冬站了起来,朝邰氏福了福身子,一脸娇羞的道:“亲家夫人,忍冬想请您来做全福夫人,不知亲家夫人方不方便?”
“我?”邰氏不由一愣,“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夫人儿女双全,福泽绵绵。”桑枝立刻就道。
忍冬笑着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邰氏看向杜雅汐,杜雅汐就笑着点头,“娘,这是忍冬的希望,你就应了她吧。后天,半夏和桑枝一起送忍冬去金鱼胡同。”
“好!”邰氏点头。
忍冬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容满满都是新婚的幸福。
半夏就凑热闹的道:“夫人,以后,我和桑枝出嫁时,你也给我们做全福夫人吧,好吗?”
闻言,桑枝羞红了脸,推搡了半夏一下。
“半夏,你想嫁了,可别拉着我。”
半夏吃惊的看着桑枝,“难道,你不想嫁?”说完,她就拍拍桑枝的肩膀,看着她面色如霞,道:“瞧!你这都脸红了,还说什么不嫁?少夫人也说了,她不要我们几个做老姑娘,咱们必须幸福,像少夫人一样的幸福,这样少夫的才可能番倍番倍的幸福。所以啊,为了少夫人的幸福,我是一定会嫁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
“真不害臊!”桑枝红着羞嗔了她一眼。
半夏不以为然的道:“害什么臊啊,少夫人不是说了吗?女人都是要嫁人的,羞什么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说不过你。”桑枝直接弃了和半夏再论下去。
这丫头没羞没臊的,说什么都是少夫人说的,自己实在是说不过她。
众人不由的笑了。
杜雅汐却是朝半夏竖起了大拇指,“半夏,你好样的。你说的没有错,只有看着身边的人都幸福了,我的幸福才会更多更满更浓…”
“呵呵!”半夏被这么一夸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她挠着脑袋,道:“一切都是少夫人教得好。”
忍冬眼尖看到了半夏手腕上的珍珠手链,连忙攥住了她的手,惊讶看着成色很正,粒粒均匀的珍珠手链。
“半夏,这手链是胡荽送你的吧?”
桑枝也凑近去看,笑道:“一定是!一定是的。”
“才不是呢。”半夏任由她们打量自己的手腕,洋洋得意的道:“这是百宝斋的掌柜送我的。”
“百宝斋的掌柜送的?”
桑枝和忍冬惊讶的看着她。
半夏看着她们的表情,心中就不爽了,用力拽回手,“你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我可没有啊,我能是那种人吗?这手链是掌柜的对我的谢礼。”
“谢礼?”桑枝和忍冬又是一声惊呼。
半夏做了什么?
那百宝斋的掌柜居然给了这么重的谢礼?
半夏笑了笑,抬起下巴就把今天在百宝斋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你们都不知道那些宗族的妇人有多么的可恶,今天我陪少夫人还有苏夫人她们去百宝斋为周家小姐挑礼物。结果在那里遇到了几个讨厌鬼,她们还真的屡教不改,居然还敢对少夫人无礼。这样的事情,少夫人自然不会忍气吞声,所啊就狠狠的教训了她们一顿…最后,我就让掌柜的找她们赔损失,苏夫人就说,如果她们敢不认,就让掌柜的上衙门去告。”
绘声绘色的说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她有什么值得掌柜的感激的地方。
桑枝就忍不住的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啊?你说话真是只图痛快,没有重点。”
半夏笑了笑道:“你别急啊。好戏不都是在后头吗?我一高兴就伸手耶了一下,结果,那掌柜的真是机智,他以为我是在给他暗示,暗示他番倍找那些人赔偿…哈哈哈!”
桑枝和忍冬听了之后,也随着笑了起来。
这事干得漂亮!
真是舒畅啊!
一旁,邰氏听了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杜雅汐就笑着安抚她,“娘,你别放在心上!她们已经受到了惩罚,再说了,我们大房现在已经退出了宗族,她们只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想到二房,杜雅汐庆幸大房已经脱离了宗族的魔爪。
邰氏听着就心酸,仅听这一桩,她就可以猜到自己的女儿曾受了多少委屈。想着,她的眼眶就不禁湿润。
“雅汐,你受委屈了。”
“娘,我没事!这一切都过去了,以后,这些人都不能再拿捏我了。”杜雅汐握紧了邰氏的手,岔开了话题,“忍冬,你回门后,就先在金鱼胡同住满一个月再回来。你别辜负了雅兰给你做的斗篷。”
此话一出,屋里气氛瞬间就欢快了起来。
173章 忍冬出嫁
173章忍冬出嫁
第二天,以杨夫人这个大姐为首,她领着几个刚结交的异姓妹妹一起到姚府拜见了杜氏夫妇。
杜远砚和邰氏看着杜雅汐有这么多有疼着,心里宽慰了不少。
因为是忍冬成亲的前夕,姚府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杜雅汐亲自为忍冬操办,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临时给忍冬布置了一个院子作为她出阁的地方,丽婶帮着指挥下人们布置,老夫人特意拨了自己身边的得力妈妈来清点嫁妆。
邰氏则是给忍冬核查了首饰,熨了喜服,又给她开脸。
总之,姚府上上下下是一片喜气。
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主子有喜事,根本就想不到,这只是嫁丫环。
忙忙碌碌了一天,很快就迎来的最重要的这一天。
这天,卯时刚到,姚府就灯火通明,邰氏梳洗过后,就去了忍冬昨晚歇息的院子,先是让人备了热水,洒下鲜花,催促忍冬去泡鲜花浴。
“桑枝,昨天我备好放在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呢?”邰氏一看干干净净的梳妆台面,就问一旁的桑枝。
桑枝连忙去衣柜里取了首饰匣子过来,“在这里呢。我们把匣子放到衣柜里去了。”
邰氏打开首饰匣子,一一的数着里面的首饰,突然问道:“如意玉籫呢?”
“不是全部都是首饰匣子里吗?”桑枝凑过去,动手翻看,从最底下拿出了如意玉籫,“亲家夫人,找到了。”
邰氏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大概是太紧张了。”
桑枝笑了笑,“我也很紧张,不过,最紧张的人一定是忍冬。”
“怎么又说我坏话了?”忍冬从净房走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刚刚泡过热水浴,又或许是今天有新娘的娇羞,忍冬的脸粉粉的,眉眼含春,眸中如秋水荡漾。
桑枝不由的惊叹:“真是漂亮!”
“新娘子当然得漂亮,女人一辈子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当新娘的这一天。”邰氏招呼忍冬到梳妆台前坐下,取过干棉布替她擦干头发。
取过雕刻着百子图的木梳,邰氏站在忍冬身后,笑眯眯看着镜下的娇美人儿,木梳插入发间,邰氏就朗声的道:“一梳梳到头,宝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梳完头发,邰氏就动手替忍冬梳了一个象征富贵的牡丹髻,发髻上插了如意玉籫,丝绢牡丹花,金步摇,最后将赤金的流苏新娘头套戴上。
邰氏拿起眉笔细细的给忍冬描眉,画眼线,扑粉,上口红,最后拿起朱砂笔在她的眉宇间描了一朵粉色桃花,新娘妆就算是好了。
半夏和桑枝看着镜中美得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忍冬,眼睛放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
真美!
怪不得邰氏说,女人一辈子最美的时候就是做新娘子的那一天。
“好了!看看喜不喜欢?”邰氏收了笔,让打粗的丫环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收一下,又让桑枝和半夏去把屏风后的喜裙取来。
帮忍冬穿好喜裙后,半夏和桑枝就扶着她到床沿上坐下,静等钱明来迎新娘。
半夏端着瓜子一边等一边嗑,看着忍冬紧张得不由扭着手指,她便放下瓜子盘,笑着问道:“忍冬,你是不是很紧张?”
忍冬抬眸看了她一眼,点头。
“紧张是正常的。”桑枝轻声安抚,“你放心!待会拜堂时,我和半夏会扶着你,不会让你出差错的。”
“谢谢!”
半夏就道:“别啊!你怎么跟我们客气呢?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今天你成亲,我们比谁都高兴。”
闻言,桑枝眸色微暗。
一起长大的姐妹?
曾经是四个人,现在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唉——想起紫苏,忆起四人曾经的往事,桑枝的心一抽一抽的。
半夏扭头看向出神的桑枝,问道:“桑枝,咱们今晚是不是应该闹闹洞房?少爷和少夫人成亲时,咱们不敢有所行动,今天是忍冬成亲,咱们不能再这么沉默了吧?”
说到半夏的提议,桑枝的眸光就亮了起来,忍冬则是一脸着急。
“你们就放过我吧?就你半夏的颗装满古灵精怪的念头的脑袋,我还真的怕了你。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今天别起哄闹我,待到你成亲时,我也不闹你,如何?”
忍冬连忙跟半夏打起了商量。
怎知半夏完全不听她的那一套,还用很是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忍冬,“为什么我成亲的时候,你不闹洞房?”
“啊?”忍冬不由一愣。
她这是什么思维?
待她成亲之时,不闹洞房不是更好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一辈子就成一次亲,不闹洞房能记忆深刻不?再说了,咱们不都是好姐妹吗?大家一起闹闹也很开心啊。你成了亲,就事事要求稳重了,以后就是闹也闹不起来的。所以啊,一定要闹洞房,我成亲那天,你们若是不闹,那就是不够姐们,懂了吗?”
半夏朝忍冬翻了个白眼,娓娓道来。
忍冬和桑枝听她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是这个理,便都不说话了。
这时,邰氏从外面走了进来,拿过红盖头就道:“来了,来了,新郎倌来接新娘了。快,快把盖头盖上。”
半夏和桑枝连忙站了起来,忍冬紧张得不得了。她端坐在床沿上,两耳竖听着外面的动静。
鞭炮声由远而近的传来,不一会儿,外面院子里就人声嘈杂,鞭炮声,喜庆的唢呐声混合一起,汇成带着祝福的喜庆声。
桑枝和半夏跑到门口,拦住了一身喜服的钱明。
“小子,你是来接新娘的?”半夏出口便是一口的匪气,众人见了皆笑。胡荽就从钱明身后挤了出来,看着半夏笑眯眯的道:“半夏,给个面子,让明子进去接新娘吧,吉时马上就到了。”
半夏瞥了他一眼,抬着下巴,道:“不行!要想接新娘,必须按我们的规矩来。”
“半夏,你多少给点面子吧?这么多人…”胡荽朝半夏示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别为难,自己是男方陪着来迎亲的人,请她给自己一个面子。
毕竟有姚府上上下下就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她若是这般‘铁面无私’,自己的面子实在是没地方搁。
半夏面色一正,看着胡荽,道:“胡荽,一码归一码,今天是我的好姐妹忍冬成亲的好日子,你不要把我和你的关系和这事混为一谈。你若是要混为一谈,那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新郎要接新娘,当然得要表示足够的诚意。”
说着,半夏就看向钱明,问道:“钱明,你觉得呢?难道忍冬不值得你费费心思?这么容易就把新娘接走了,那你岂不是更不会珍惜?”
闻言,钱明连连摆手,“当然要珍惜,一切就按你们的规矩来,我们照办就是。”
半夏满意的点点头。
一旁,桑枝就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用红布铺着的托盘,“来吧!表示一下你的诚意,这可是第一关。”
钱明伸手取过托盘上的红纸,看着上面的字却是久久没有出声。
半夏就问:“怎么了?你不是识字的吗?”
钱明点头。
桑枝就催促道:“既然识字,那怎么不按上面的念呢?你若是再不一关一关的过,可是会误了吉时的。”
胡荽凑过去看了一眼红纸上的字,顿时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半夏和桑枝,道:“你们居然写了这些?”
“怎么不行吗?”半夏瞪了他一眼。
胡荽立刻就矮了一截,声音也低了下来,“可以!”
众人见状,嘴角不由的溢出笑容。
“钱明,你很为难?还是做不到这里面写的?”桑枝抬头看着钱明,问道:“你叵是做不到就给一万两银子,两样由你选择。”
一万两?
这也太多了吧?
屋里,红帕下的忍冬也是不由的吃了一惊,这些东西她们事先可没有跟她商量,桑枝和忍冬怎么可以开口要这么多的买关钱呢?
她捏着帕子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邰氏瞧着,便柔声安抚她,“忍冬,你别着急。你一方面要对半夏和桑枝有信心,一方面要对钱明有信心。钱明不是没有选择,而半夏和桑枝也是真心的为你好。”
忍冬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
邰氏就欣慰的颔首,满脸笑意,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钱明抬眸朝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坦然的看着半夏和桑枝,“一万两我没有,但是,我有爱她、珍惜她的决心。你们要诚意,我有!”说完,钱明就按着红纸上的字,举起右手,一字一字,字圆腔正的念道:“我钱明,在此对我的妻子保证以下几点,一、爱她,护她,珍惜她;二、无论贫穷宝贵,健康或是疾病,都将爱她到底;三、一生都将娘子的话承为真理,不驳之,不纠之,要听之,要遵之;四、不管何时何地,永远相信她…”
钱明念完,内心澎湃,激动不已。
这并不是对他的牵制,而是他本该对忍冬的承诺,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念出来,则是为了让大家一起见证他的承诺,将来一路上监督他的承诺。
现场安静了下来,良久过后,众人才回神,用力的为钱明鼓掌。
屋里,忍冬不禁眼眶发热,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别哭!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别把妆给哭花了。”邰氏站在一旁,她感受着忍冬的情绪,也为忍冬开心。
“好!第一关过了。”半夏点头,“打字谜,这些都是文人的事情,咱们就不兴这个了,就来一些直接一点的吧。”
钱明提着一颗心,实在是怕半夏又出奇招。
“你别怕!”半夏笑了笑,扭头朝一旁的桑枝示了个眼色,桑枝会意,两人就大大方方的侧开身子,“你们进来吧!不过,只能在外间,这第二关就是你们要在外间找出四张图,而这四张图刚好就可以拼成一张完整的图。”
半夏又补充,“如果你们找不到,也可以花钱买。”
“又要一万两?”胡荽忙问。
半夏忍不住的又白了他一眼,“这次咱们就来个友情价,一千两一张图。现在开始,你们找吧,我们来倒数。”
桑枝就接下半夏的话,开始倒数:“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还要倒数?”胡荽看了一眼喏大的外间,只觉头皮发麻,这么大的外间,几张纸可怎么找啊?
这不是摆明了为难人吗?
半夏笑道:“我可是你,我就不会有闲时间来问这些无关紧要的,时间可是有限的,找不到你们就得发钱买。”
“啊?”胡荽叫了一声,连忙帮着四处翻找。
桑枝和半夏对视一眼,愉快的看着屋里慌慌张张与时间赛跑的男人们,今天的桑枝也被半夏的活泼给感染了,在一旁倒数得特别开心。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
“找到了。”钱明高举着手里的一张纸,兴奋的走到半夏面前递了过去给她,“拿着!我找到了。”
半夏笑着接过,展开一看,就道:“我刚刚好像说过,一共是四张纸才能拼成一张图吧?”
“啊?”钱明的喜悦立刻消失无踪,他连忙对其他人,道:“你们快找啊。”说完,自己又加入了找图的队伍。
“我也找到了。”胡荽笑着跑到半夏面前,将手中刚找到的纸递过去。
半夏接过纸,点点头,“已经倒数到十了。”
胡荽立刻转身就闪,一脸急色。
“九、八、七、六、五…一。时间到了,不用再找了。”桑枝倒数结束,看着半夏手中的两张纸,然后看向钱明,道:“还差两张,所以,钱明你得花二千两来买。”
钱明走了过去,让胡荽把银票交了过去。
半夏和桑枝看着托盘里的银票,有些不敢相信,钱妈妈一家子竟有这么多钱?二千两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她们本来是想说,不买也行,换一个别的折中办法。
半夏回过神来,指着内室,道:“钱明,你到内室去,只要你把忍冬的鞋子找出来,你就可以把新娘接走。”
钱明笑着点头。
心想这一关容易多了。
桑枝拦住了其他人,“你们别进去,只能让钱明一个人进去。你们都在这里等着。”然后,她与半夏相视一眼,两人就笑着进了内室。
这么好玩的场面,她们怎么能不在现场呢?
钱明进了内室,看着端坐在床沿上,红帕盖头的忍冬,不由一愣,眼睛就在她身上打转。
半夏和桑枝进来,两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禁被吓了微微跳了一下,回过神来,面对半夏和桑枝的目光,他不由的红了脸。
“快点找吧!把新娘的鞋子找到了,接了新娘回去,吉时拜堂后,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主。没有人会拦着你,不过,今晚我们可是还要闹洞房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钱明听到闹洞房后,那脸色可是由红到白。
一旁的桑枝和半夏瞧着不由的笑了起来。
钱明一个人在内室里找新娘的鞋子,急得满头是汗也找不到,这时,忍冬轻咳了一声,钱明扭头看去,就见她的裙摆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