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上官楚楚恍然大悟的道:“哦,原来那条疯狗是你。”
“你找死?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小娼妇的嘴给撕碎了。”那男子气得嘴都歪了,眼看着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脸上就更觉无光了。火大喊过马车后的几个家丁,一只胖手怒指着上官楚楚的额头。
眸中冷光成箭,直直的射向那些个快速围上来的人,正想着好好的展现一下自己的柔道,马车上就传来了一道冷清的怒喝,“老赖,你在外面吵什么?”
闻声,前一秒而凶神恶煞的老赖,立刻就换了一张哈巴狗的嘴脸,弯腰打揖对着马车的门,应道:“少爷,刚刚有两个人故意撞上了我们的马车,小的跟他们讲道理也讲不通,看样子他们是想要讹财。实在没有办法,我就想着让家丁们将他们赶走,不想还是吵醒了少爷。”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们不顾行人撞上来,我们还没说什么,你就开始骂人了。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银两的事情,分明就是你恶人先告状。”
郝前程大步向前,站在老赖的面前,愤愤的道出事实。
“你含血喷人。”
“我有没有乱说话,问问大家不就知道了吗?”郝前程说着,目光坦然的扫向围观的群众。
“你这个臭要饭的,…”
“老赖,你退下。”随着一声不怒而威的话,撂开的车帘布下蓦然露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一双狭长的凤眸折射出冷冷的幽光,蹙眉扫视着马车前的几个人。
007章 发现商机
冷,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透心的冷。那直刺刺的目光犹如腊月里的冰雹,让人不寒而栗,无形中就有一股让人窒息的力量。
“老赖,拿五两银子给他们。”
男子不悦地冷斥,他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耗,家里还有一堆的事在等着他处理。老头子还吊着半口气等他回去呢?如果回去晚了,估计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人也就要得手了。
出远门洽谈生意的他,五天前收到老头病重的消息,收到消息后,他便开始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有些东西,他不在乎,但是,他却不能失去。
上官楚楚微眯起眼,向马车靠近了两步,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怒意的看着那男人。
五两银子?他是在当他们是叫花子般打发吗?
士可杀,不可辱。
他这是在**裸的鄙视他们,而她,一个傲气十足的女人,当然不可能让他这么办事。
冷冽,沉默。
两道犀利的眼神儿默契的交汇在半空中,咝咝咝的比划着,无声较量。
冷啊!这人是谁?气场太强了吧!
不错!这人是谁?胆量、气势都不比男儿差!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们谁都没有率先移开视线,他就静静的端坐在那儿,一个动作也没有,身上散发出来的倨傲霸气,宛若统领世界的王者。
五官俊朗,气质除了冷之外倒是没发现别的,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如果他的脸部线条柔和一点,绝对是个能让各阶年龄女性拜倒在他长袍下的货色,可惜啊…
——有钱,你也不能这么不当人的尊严是尊严吧?
面若桃李,黛眉如柳,明眸如水,红唇如花,娇小玲珑,气质高傲,倔强不屈,这个小女子真不错,可惜了他不再相信女子,如果她可以早出生五年,如果可以相遇,也许…
——对味,可惜这不是对的时间。
太强大了,这个男人的内心太强大了。面对她如刀子般的审视目光,他居然不躲不闪的接了下来。率先移开了视线,眸子轻转,上官楚楚眼尖的瞥见郝前程那渗透着血迹的膝盖,眉头紧蹙,冷光迸射。
“拿来!”纤纤玉手摊开在老赖头的面前。
“少爷,你看吧,他们就真的是故意撞上我们马车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讹财。”老赖头得意扬扬的看着上官楚楚和郝前程,眼神中的鄙夷更加浓烈。
他的眼力可是雪亮的,这两个穿得像个叫花子似的,不是讹财才怪。
“给她!”眸光疑惑,林清风极其恼怒地瞄着她,这女人真的是为了讹财?他看错她了吗?
林清风火了。
老赖头没有立刻执行他的命令,而是壮着胆提议:“少爷,像他们这种人还是送官处理吧?”这种臭不要脸的,真不该如此便宜他们,五两银子啊,那可是他一年的薪俸。
“什么时候我说的话需要你来质疑?”
冷,冷冷的质问,让老赖头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不再敢有任何异议,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钱袋数出五两银子,愤愤的掷到了地上,怒道:“接着,拿去。”
“你?”郝前程没有看地上的银子,而是死死的瞪着老赖头,半晌,他拉起上官楚楚的手,用力的扯了下,道:“楚楚,我们走,别理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气,前所未有的气愤。
手心空空,郝前程愕然的看着抽回了手的上官楚楚,心中浮过丝丝不安,他怕,他担心她会去捡那地上的银子。
——错了,他错了。
“你,捡起来。”上官楚楚眸光冷森的射向老赖头,一字一句的下达命令。
“笑话!你以为你…”老赖头不屑的笑了一声,高傲的抬起了下巴,可接下来的情势却让他的下巴惊得快要掉下来。
“捡!别给林府丢人。”冷洌的声音从马车上传了出来,上官楚楚抬目望去,却再没有看到那张冷如冰棍的俊脸,马车的布帘不知何时已被他放了下来。
“是,少爷。”心不甘情不愿的弯腰将地上的银子拾了起来,老脸拉得又长又臭的道:“拿去,哼!”
上官楚楚接过银子,掂了掂重量,从里面拿出一锭一两的银子塞进了腰带上,然后笑着掰开老赖头的手指,重重的将剩下的四两银子砸在他的手上。
“拿去,我们虽穷,但是志不穷。这一两银子是给我弟弟的医药费,剩下的还给你们。”说完,她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拉着郝前程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呃…”震惊,老赖头微张着嘴定定的看着上官楚楚那潇洒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马车内的窗帘悄悄的被掀开了一角,一双意味冗长的眼睛看着远去的倩影,星光烁烁。
“楚楚,我们现在去哪里?”郝前程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她,问道。
“找医馆。”
用力的拉住了她,顿足,蹙眉,轻声解释:“楚楚,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回家后上点药就可以了。”医馆那地方不是他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能去的,如果有那个钱,还不如买些好吃的孝敬娘亲。
垂眸看了眼那摔破了布的膝盖,没有商量余地的看着他,道:“去,我是姐姐,你要听我的话。”
郁闷,她能不能别老拿这身份来说事?
如果不是不想她和娘亲不开心,他打死也不愿承认这让自己不痛快的关系。
“我可以听你的话,但是,这次不行。真的不碍事,我们还是把钱留着还二叔吧。”不过就是破了点皮,她这么大惊小怪的,简直就是不当他是男的。
试问有哪个男的会因为破了点皮,就到医馆去寻医问药,那简直就是丢人。
他皮厚肉糙的,这伤真的很无妨。
“…”静静的凝视他数秒,上官楚楚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到处看看去,二叔家的那些钱,你不用操心。”
两个人灵巧的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上,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一条整齐摆着小食摊的街道。空气中香味浓溢,上官楚楚咽了口水,看了一眼同样满嘴口水哈喇的郝前程,笑道:“走,咱们去转转。”
顺着摊位往前逛,上官楚楚回头看了眼猛吞口水的郝前程,突然停下了脚步,冲着小摊老板微笑着道:“大叔,给我们来两串鱿鱼。”
“好咧。”老板动作麻利的给她们递了两串鱿鱼片,笑呵呵的道:“姑娘,尝尝看,喜欢再来。”
“谢谢大叔,多少钱?”上官楚楚礼貌的接过鱿鱼片,不自觉的皱了下眉,腥味去得不够,放进嘴里轻咬了一口,又发现鲜味不足,肉质略老。
“一串一文钱。”
“给。”
“呃?”老板看着那白花花一绽银,挠了挠耳朵,看着她窘迫的道:“姑娘,我找不开。”
“啊?”上官楚楚看了一眼已被自己咬了一口的鱿鱼串,为难的道:“我已经咬了一口了,怎么办?”
“算了,当是我请小姑娘吃的吧。”老板憨厚的笑了笑。
“大叔,这串还你。”郝前程懂事的将自己手里的那串递还给老板,惹得老板直摇头,“算了吧,大叔也顺道请小伙子吃一串。现在生意不好做,晚点收摊时也会多些出来。”
“大叔,我先去买点其他东西,晚点我再送钱回来给你。”上官楚楚拉回了郝前程的手,诚挚的看着老板。
“得咧。”
一条街逛下来,上官楚楚心中已有了计划,她决定摆个食品摊,不过,她的食物一定不会跟他们的一样。这里人流量大,好吃的东西一定会有好的前景。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求虎摸。
008章 富通当铺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他们生活在海边,而海产品又丰富,刚刚那些小吃基本上都是一些常见的海鲜,而且他们在食物的烹饪上没有多大的技巧,这一点实在是浪费了美味的食材。
她以前是一枚吃货,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四处寻找美食。在闲余时间,她也会经常自己动手,满足自己肚子里的馋虫。现在这一爱好,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楚楚,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找事做了?”郝前程扭头看着上官楚楚,对于她从来到集市就没有询问过哪有活干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她在家的时候,明明就说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可人来了,却迟迟不见她有找事的样子,除了逛街还是逛街。
上官楚楚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盯着不远处那显目的大字——当。
当铺,也是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地之一。她没有启动资金,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天就挣到五两银子,所以,在来之前,她已决定将自己脖子上所戴的玉佩先当出去,缓缓燃眉之急。
“走,跟我来。”上官楚楚抬步往当铺走去,右手紧紧的抓住了胸前的玉佩。她并不知道这玉佩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只是有种强烈舍不得的感觉。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相信,只要度过了眼前这个难关,她一定很快就可以把它赎回来。
“两位客倌,你们有何需求?是当,还是赎?”站在大堂里的小二见有客人到,连忙迎了上来,他的态度周到,礼数齐全,并没有因他们的衣着破旧,而出言难听,也未有丝毫鄙视的眼神儿。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每天面对不同阶层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在意别人的衣着打扮,搞不好,在他们看来,越是穷的人才越有可能是他们的潜在客户。
唇角牵出一抹浅笑,上官楚楚微笑着应道:“小二哥,我想当一块玉佩,不知你们掌柜的在不在?”
“在,在,在!姑娘请随我来。”
小二将他们两人带到了高大的柜台前,对着里面正在算账的掌柜,恭敬的道:“掌柜的,这里有位姑娘想要当一块玉佩。”
“嗯,你先去忙吧,我来就好。”掌柜的从账册上抽回了目光,抬眸看了一眼上官楚楚和郝前程,随即就打发了一旁的小二,微笑着伸出手,道:“小姑娘,把你的玉佩拿来给我看看吧?”
灵动的眸子飞快的扫视着当铺,这间当铺跟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差不多,柜台上面是高至屋顶的铁栏栅,中间有个小口子,很显然那是用来交易的口。掌柜的后面摆着一个木柜子,上面摆放着许多古珍物品,木柜中央有几个浮凸的大字——富通当。
上官楚楚解开系绳,垂眸看着那晶莹剔透,纯质无瑕,上面还雕刻着‘吉祥’两个字的羊脂玉,这块玉就连她这个外行人一看也知是一块绝世好玉。
心下不舍,但她还是没有犹豫的将玉佩递到了掌柜的面前,“这是我祖上留下的玉,掌柜的先看一看,我们再谈当期的事情。”
“…”听着她老成的说话口气,掌柜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接过玉佩。
好玉,这是他见过的第二块好玉。
细细抚摸着玉佩,仿佛她是一个妙龄女子,格外的惹人爱怜。似乎觉得这么做还不够,他又将玉佩举到了灯下,透着灯光查看玉佩的纯度和纹路。
突然,他的眼睛圆睁,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玉佩上的两个字,心里骇然。放下玉佩,掌柜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上官楚楚,见她眸底一片清明,气淡神闲的回视他,他心中的猜测又淡了下来。
“小姑娘,这玉佩真是你家祖传下来的?”掌柜的再次求证,这样的事情,还是弄清楚一点比较好。
蹙了蹙眉,上官楚楚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如假包换。”
“嗯。”掌柜的轻轻颔首,没有再问,而是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打开通向后面的铁栏门,伸手做了个请势,道:“小姑娘,关于当期等事情,我们还是坐下来谈吧。”
“好。”
“楚楚,那玉佩对你很重要,你真的要当了它。”郝前程拉住了她的手,眼底除了不认可,还有浓浓的自责。没错,他自责,他怪自己没有本事,他怪自己连楚楚的玉佩都保不住。
“只是暂当,很快我就会赎它回来的。”上官楚楚表面上是在肯定的安抚他,实际上更多的是在自我下定决心。预感也好,情理也罢,她就是知道,这块玉佩不能丢在她的手上。
“姑娘,请。”
“谢谢!掌柜的,请。”礼貌的谦让,无懈的气派,让掌柜的望向上官楚楚的目光再一次的变得欣赏。而憨厚老实的郝前程,他站在上官楚楚的身后,就像是一个忠心的小跟班。
双双落座,掌柜的开门见山的问道:“姑娘,这块玉佩是好玉,不知姑娘想要当多少银两?是期当,还是死当?”
“期当,一个月的当期。”上官楚楚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掌柜的,坦白说,如果不是急需周转,我也不会来当这玉佩。这玉佩绝对是块好玉,在我的心里,它更是一块无价的玉。与其说是当,不如说是我用它来抵押借款,我只需五十两的银子,麻烦掌柜的算一算,一个月后,我需要用多少钱来赎回它?”
巨额银子放在身上不安全,她现在只是需要一笔创业基金。不管在什么朝代,什么地方,她知道天下都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如果当的银子多了,她要还的利自然也会多,所以,根本就犯不上拿自己的钱去替人家生钱。
她的一席话,又让掌柜的刮目相看。她所说的这种当法,他们这里没有,许多人都是希望能多当一点钱,而不是自己提出当多少钱。对于没有过的生意做法,他一个掌柜无法给她答复,只能先问问东家的意见。
“姑娘,你所说的当法,我们这里从未有过。不过,我见姑娘是真的急需用钱,我也就破例请示一下我们东家,一时之间不能给你答复。不如,你明天再来吧,我明天一定给你答复。”
“好,如此多谢掌柜的。”上官楚楚也不多说什么,而是站起来接回玉佩,双手握拳作揖,转身离开。
出了当铺,郝前程心里闷着的话,再也无法再忍下去,他伸手紧握住上官楚楚的手臂,道:“楚楚,这玉佩你还是不要当的好,如果我们到期了没钱赎,那怎么办?当然,我并不是信不过你,我是因为…”
“嘘——你别再说了,我明白。相信我,我只要你的信任和支持。”上官楚楚见郝前程重重的点头,笑了笑,又道:“还有,姐姐。”
“姐姐?”
“你不该再叫我楚楚,你该喊我姐姐。”
009章 黑影闪过
夜幕降临,皎皎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半空中,月光洒在沙滩上,银光闪闪,像极了铺满一地的银碎沙。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哗哗作响。
沙滩上有两盏灯光在不停的移动,不时的还传来一男一女愉悦的交谈声。
“楚楚,你看我这里有一只好大的螃蟹。”郝前程提着一个竹篓,迅速的将一只大螃蟹抓了起来,邀功似的举起来摇晃着。
上官楚楚一手提着竹篓,一手提着灯笼,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道:“姐姐,你又忘记改口了。”
“呃?”满脑黑线,郝前程实在是不明白,从下午在集市上开始,她便一直强调他该改口的这件事上。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最终还是开口,笑着打商量,道:“楚楚,要不,你就别这么较真,行不?我习惯喊你的名字了。”
“不行!长幼有序,你必须喊我姐姐。不然我住在郝家算是怎么一回事?别人会怎样看待我们?不习惯你也要喊,多喊几遍就习惯了。”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上官楚楚一口就回绝了他。她并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可是,她明白,这么做既能让郝前程心底那颗萌芽的种子枯萎,又能让郝叶氏放心。
探头看了看郝前程的竹篓,只见里面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螃蟹。好家伙,不愧是海边长大的,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抓了一大竹篓,今晚要是抓上两大竹篓,估计得有个十几斤。
她今天在市集上问郝前程海边有没有螃蟹可以抓,得到答案后,她便到调料铺里买了一些花椒、辣椒面等调料,准备将螃蟹作为她的第一手食材。
“楚楚,你抓这些螃蟹是准备炒着吃吗?”
“嗯?”上官楚楚尾音拉得老长,目光炯炯的望着郝前程。
“呃?”郝前程苦恼的挠了挠头,低声的道:“姐。”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看不得楚楚不开心呢?所以,喊就喊吧,又不会少一斤肉,只是心里真的是不痛快。
“哎,真乖!”笑颜如花,月亮下,她那一口整齐的皓齿,闪亮了郝前程的眼,也闪痛了他的心。上官楚楚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她有着一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的思想,所以一眼便能看穿郝前程眼神中藏着的秘密呢?
可是,懂也得装不懂。
这事永远都不会有可能。
“我准备腌螃蟹去市集摆摊卖。”咽了咽口水,想起前世吃过的美味腌螃蟹,上官楚楚就忍不住满口哈喇子。腌螃蟹做法简单,调料也不复杂,腌制出来的螃蟹味鲜肉嫩,真的是美味无敌。
张大了嘴巴,郝前程疑惑的再次求证:“这种螃蟹也能腌?还能拿去卖钱?”他实在是怀疑得很,这种螃蟹到了晚上沙滩上到处都是,人们从来都不会食用它们,主要是壳多肉少。平时吃海鲜吃到怕的他们,哪里会吃这种没啥肉的东西。
“相信我,我说行,那就行。快点抓吧,抓满了咱们就回家。”
两个人不再只顾着聊天,动作利索的抓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个人的竹篓都装满了螃蟹,一路说说笑笑的返回家。为了不吵着郝叶氏睡觉,他们便提着水,将螃蟹倒在大木盆里清洗。
“前程,你去厨房帮我烧一锅开水,这些螃蟹我来洗就好。”上官楚楚就着晕暗的油灯,用一支自制的干草刷子,刷洗着那一只只肥美的螃蟹。
螃蟹在木盆里爬来爬去,上官楚楚动作熟练的翻刷着,刷好后,随手就丢进一旁的木桶里。郝前程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不禁拧了拧眉,满肚子的为什么?满脑子的想不明白。
楚楚到底是什么来历?白天在市集上她的言行举止,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是一个教养极好,而且还是会识文断字的姑娘。可她现在的样子,又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会干粗活的姑娘,这两样加在一起,实在是令人矛盾。
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不会干这些粗重活的,可她不止会,还很麻利。
一般小户人家的姑娘是不会识文断字的,可她不止会,还很厉害。
“怎么还不去?”
“哦,我马上就去。”
“小声一点,别吵醒干娘了。”
“明白,明白。”
…
“楚…哦,姐,这样就成了吗?”看着那两大坛子的螃蟹,郝前程很是怀疑的问道。
他只是看上官楚楚先往凉透了的开水里加了一些盐,一点酒,一点花椒,还有一些辣椒和生姜、葱头,再将一只只八脚舞动的螃蟹放了进去。
他着实想不通,这样就能把螃蟹腌熟了吃吗?
上官楚楚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大坛子,挥了挥手,道:“成不成,过两天就知道了。你现在先帮我把坛子都搬到厨房的阴凉处去,然后,赶紧的上床睡觉,明早我们还要再去一趟集市。”
“真的当了玉佩吗?”
“这只是暂时的,你不也听我说了吗?只是一个月,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很快就将玉佩赎回来的。”郝前程重重的点点头,当下便许了要一起努力,一起同甘共苦的豪言。
心,流过一股暖意,上官楚楚拍了拍他的肩膀,颔首而道:“好!我们姐弟同心,一定可以其利断金的,加油!”
“加油!”相视一笑,虽然月光不够亮,但彼此还是看到了对方眸底的坚定。
翌日,【富通当铺】刚刚打开门营业不久,他们便并肩而来。
“两个客倌,你们来啦。我们掌柜的已经在等候你们,请随小的来。”店小二见他们踏进当铺,立刻就热情的招呼了起来,连忙遵照掌柜的吩咐,带他们去后面谈事。
上官楚楚点了点头,微笑着打招呼,“小二哥,早。”
“呵呵,姑娘,早。”店小二笑呵呵的回道,眉眼皆是满满的笑意。他在【富通当铺】做了几年的小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客气,这么礼貌,这么甜美的客人。
“两位,请。”
“谢谢!”谢过了替他们开门的小二,上官楚楚便迎上昨天的那位掌柜,并随他走进了昨天洽谈的会客厅里。郝前程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目不斜视的望着含笑打量着楚楚的掌柜,心里微微不悦。
沉默,寂静。
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神色各异的打量着对方。
上官楚楚由始至终都面带微笑,神色淡然,一点都没有因为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个商场老江湖的掌柜而感到有压力。无需多言,她早已从刚刚店小二对她的态度中,猜测到事情的发展结果。
这事成了,再没有悬念。
“这位姑娘,容老朽冒失,请问姑娘贵姓?”掌柜的率先开口,没有直奔主题,而是问了她一些很私人的问题。
闻言,郝前程瞪了掌柜的一眼,抢先道:“掌柜的,既已知是冒失,何必还要相问呢?”哼,他刚刚那样看着楚楚,现在又明着问姓名,搞不好这就是一个老色鬼。
“前程,不可无礼!”上官楚楚轻斥了一声郝前程,随即又笑看着掌柜,浅笑着应道:“小女子复姓上官。”
“哦,原来是上官姑娘。”说着,他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斜目望了一眼厅旁的一扇通向里屋的门,继续道:“姑娘,昨天所提的当法,老朽已请示过东家。东家答应,按姑娘的说法交易,玉佩的当期是一个月,当银是五十两。一个月之后,姑娘需拿五十五两银子来赎回玉佩。”
“五十五两?”侥是商场老将的上官楚楚,也不禁被对方所开的赎银感到意外。别想太多,不是她嫌对方开高了价,而是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开这么低的价?
一般开当铺的人不是都跟放高利贷的人没什么差别吗?尤其是所当之物是好东西,他们会开出更苛刻的条件,目的就是想将东西占为己有。
可现在这情形,又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楚楚蹙眉望向通向内屋的门,只见黑影一闪,空无一物。
刚刚掌柜的看向那里,可是在请示他的东家?他的东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为何会放着赚钱的大好机会而不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