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了,所以,她不想否认,更不想掖着藏着。
他,不会是那个他。
他,一定会是唯一的。
上官楚楚不是矫情的人,她向来清楚自己的想要的是什么。只要确定了,她就不会回避。
“嘿嘿。”失神了许久的林清风,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回过神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傻气十足的嘿嘿直笑。而他的样子,更是让上官楚楚不由的掩唇轻笑,两个人就那样目光交织,傻傻的笑着。
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发芽,开叶,长大。
良久过后,林清风的眼角余光瞥见那还冒着热气的粥,连忙端起碗,看着上官楚楚,柔声的问道:“你晕迷了这么多天,该饿了。来,吃点粥吧。”说完,他径自勺起半匙粥,轻轻的吹了吹,确信粥温适合时,这才将盛着粥的汤匙举到了她的唇边,“来,吃点吧。”
愣愣的看着他,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温柔,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仿佛她是他呵护在手心里的珍宝。心,瞬间软成一团,暖暖的,胀胀的,一种甜蜜的感觉溢满心窝。
乖巧的张开嘴,缓缓吞下半匙粥,上官楚楚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笑道:“好吃。”
“来,多吃一点。”林清风弯起嘴角笑了笑,重新勺起粥,吹了吹又举到了她的唇边。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一举一动,一来一回,抬眸对视间,皆是充满了温馨且熟稔的气息。仿佛他们就是一对老夫老妻一般,这么做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上官楚楚摸摸已饱的肚子,轻轻的拍了拍,抬头一脸满足的笑道:“真好吃,我饱了。”
那是一碗白粥,没有佐菜,也没有油盐。可吃在上官楚楚的嘴里,却满满都是香甜的味道,就像是拌了蜂蜜一般。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轻轻的将空碗放置在床边的小桌上,林清风从袖中一拿出手绢递到她的面前,“给。”
“干嘛?”垂眸看着那银灰色的手绢,上官楚楚傻愣愣的问道。
林清风瞅了一眼她的红唇,心怦怦直跳,连忙移开了视线,闷声而道:“擦嘴。”
“嘿嘿。”俏脸唰的一下红了,上官楚楚窘迫的接过手绢,轻拭嘴角,末了轻声说道:“这手绢我帮你洗了再还你吧?”
“无碍。”
说完,许久两个人都未出声,船舱的小房间里顿时流趟着一股奇怪且暧昧的气氛。而两人的心跳皆是加速,在寂静的房间里,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清晰的传进了彼此的耳朵里。这让林清风和上官楚楚更是坐着一动不动,垂眸似是回避,又似是羞涩。
船风似是变大了,船身相较于前面的平稳,现在已经开始摇动起来。海浪的声音也大了,哗哗哗的传了进来,上官楚楚蹙起了柳眉,抬眸看向林清风,问道:“外面风大了,会不会有事儿?”
海上的风暴虽然变幻莫测,可是刚刚还平稳,骤然间就摇晃起来,这种情况倒也不算正常。上官楚楚虽然出海不多,但是,行驶海上该治注意什么,她还是有些理论知识的。
浓眉高皱,林清风站起来,安抚她:“你别起床,我出去看看。”说完,立刻往船舱外走去。
刚出了船舱,夏荷、秋菊还有船夫已站在船头,观察着风向和风势。他们见林清风出来,纷纷迎了上去。“少爷,起风了。这风来得突然,也不知还会不会变大?我们该怎么办?”
林清风迅速的举目望向大海,须臾,他收回视线,转眸看向船夫胡威,问道:“胡威,这风有没有危险?”
胡威摇了摇头,一脸肯定的应道:“回少爷的话,这风无关紧要,在海上行驶比这风还要大的也是常见。我们的船只是最好,最牢固的,不会有事情。只是,我们的行程可能会被耽误,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我们先慢中求稳行驶,待天亮了再做他想。”
在海上行驶,这种事情是十有**的,现在空中无月亮,四处黑乎乎的,想要看看附近有没有小岛也是不可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平缓行驶,不求快,只求稳,后面的事情,只能待到天亮再作打算。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胡威你安排两个人在船头值班,有任何异常都要马上告诉我。”
“是,少爷。小的这就下去安排。”胡威弯腰点了点头,恭敬的应道。转身,他朝海面上望了一眼,似乎有几抹暗光在眸底浮动,但转瞬即逝。
秋菊拧眉收回目光,直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但是细想一下,又似乎是自己多疑了。胡威是林府的老船夫了,少爷海外的货物运输都是他在跑,再说了少爷对他们一家不薄,他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或许,这只是她的错觉!
思绪飞转,她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耳边的海浪声越来越大,她抬头看着林清风,请示:“少爷,我也在这里守着吧,有什么事儿,我会盯着点的。”
多年来的相处,主仆间的那点默契还是有的。林清风闻言,低敛着的眼眸骤然抬起,意昧冗长的望向秋菊,点了点头应道:“好。”话落,转身返回船舱。
希望这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嘎吱——轻轻的推开房门,林清风的眉梢轻轻挑起,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簇簇亮光,望着倚靠在床头对着他柔笑的上官楚楚,似有暖气袭上心头。他勾起唇角淡笑着,一边走一边道:“丫头,怎么不睡下休息一会?”
上官楚楚收回视线,长睫毛掩盖不住她眼眸内的晶光。刚刚林清风看向她时,那抹亮光浮动着,似乎是一片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仿佛只要有这阳光洒照,她便不会惧畏任何的黑暗,也无惧前面那看不见的危险。
这是一种信任,一种依懒。
在她失神间,林清风已坐到了床前,看着她轻轻的说道:“放心!只是起了小风,不会有事情的。你再睡一会吧,天亮了,我再唤你起床,我们一起到船头去看日子,可好?”
“好!只是我已经睡了很多天了,这会儿刚醒,实在是睡不着。”看着林清风那浓浓的黑眼眶,她骤然凑前,睁大眼睛在距离他几公分的地方直直的察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心疼的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要不,你上床来睡会吧?”
“什么?”林清风惊讶中带着一种惊喜的看向上官楚楚,不知道这算是邀请,还是算是邀请。
看着他眼底的期待,上官楚楚这才发现自己的话容易让人联想浮翩,引人遐想。脸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她轻嗔了他一眼,道:“你到床上来睡,我下床走走。我都睡了这么多天了,全身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065章 事发突然,沉船了。
065章事发突然,沉船了。
看着他眼底的期待,上官楚楚这才发现自己的话容易让人联想浮翩,引人遐想。脸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她轻嗔了他一眼,道:“你到床上来睡,我下床走走。我都睡了这么多天了,全身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咳咳。”林清风轻咳了几句,似是掩饰窘迫,头微微的垂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是病人,应该多休息,外面风大,况且天还尚未亮,天黑成一团,也没什么风景可观赏。”
隐下眸底的懊恼,林清风抬起了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盯着那白皙的脸,漆黑且灵气十足的眼睛,还有那红润的唇,脑海里竟是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刚刚那浅浅一吻,心湖荡漾不已…
怕被她瞧出自己的心事,他站了起来,“你好生歇着吧,我先回房去了。”说完,步伐略显仓促的离开。
双眸微微一眯,上官楚楚脸上的神色复杂,瞧出了他的仓促之后,她略有所悟的勾唇浅笑起来。这个男人真是可爱,在这个地方,像他这个年纪还保持如此纯情的心,这可真是件稀罕的事儿。
他怕她瞧出他的心思,孰不知她早已将他看透,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说的话儿可不少,她不仅全都听了进去,还全都记在了心里。

船舱外的风,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风呼呼的吹,海浪哗哗的响,就连船儿偶尔也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蹙眉凝听着外面的风势,上官楚楚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别是这么倒霉才好。
嘎吱——木门轻轻被推开,夏荷探首往房里望过去,见上官楚楚倚床而坐,连忙出声叮咛:“小姐,你快快躺下,别着凉了。”说着,她迅速的闪进房间,顺手关上门,笑眯眯的走到床边。
“小姐,你口干不干?要不要喝点水?”
“小姐,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姐,你冷不冷?要不要披件衣服?”
“小姐,你…”
上官楚楚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夏荷,我很好,口不干,肚子不饿,身上也不冷。你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吧,我晕迷了这么多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你家少爷这样离开,那【富贵楼】的生意呢?谁在打理?”
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夏荷突然嗤嗤的笑了起来,凑近了上官楚楚一些,这才神秘兮兮的道:“小姐,你病倒后,少爷听岑大夫说【失魂岛】有个大夫可以治你的病,少爷便放下一切,火急火燎的出海寻医了。离开海平县时,我家老爷还找了少爷,只是不知他们在厅里都说了些什么?还有那个郝愣子,他居然对少爷说,海域养殖的事情交给他来办。我以前觉得他就是个小屁孩,现在看来,倒也有点男子汉气概。”
“…”上官楚楚张了张嘴,夏荷又话兴正浓的抢着问道:“小姐,你想不想听听少爷吃醋的样子?”
“他吃醋?为什么要吃醋?”闻言,上官楚楚来了兴趣,双眼明亮如璀璨星辰,紧紧的盯着夏荷。
林清风也会吃醋?他那冷冷清清,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跟谁吃醋呢?
“小姐,你都不知道,那天柳少爷前来探望你时,少爷他是怎么回的话?哈哈。”夏荷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下子笑得合不拢嘴,逗得上官楚楚的心里更是急切起来,很想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可她的面子上却是扬着淡淡的笑容,没让夏荷发觉她的急迫。
笑了一好会儿,夏荷才停了下来,见上官楚楚浅笑着等她继续说,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姐,不好意思,我有点过头了。不过,那天少爷的表现实在是令我们大家意外不已,我们可从没见他这样过。他听赖伯说柳少爷在院子里,问能不能进来探望小姐?他直接就回了一句,这里是姑娘家的闺房,他进来多有不便。哈哈…”
说到这里,夏荷又开始笑了起来,只是上官楚楚倒没有发现这中间的笑点在哪里?为何这个小丫头能乐成这个样子?
“…哈哈,小姐,你不觉得少爷他的话很有问题吗?明明他一个男子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你的床前,可他却说柳少爷一个男子不能随意进姑娘家的闺房。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还是少爷他根本就没当自己是外人?”夏荷说着,目光移向上官楚楚,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她,想要探出她对林清风的心思。
上官楚楚弯唇浅然一笑,并未出声,心中却是窃笑不已。
见她这般淡定,有些不死心,继续说道:“小姐,我从未见过少爷对哪个姑娘动过心思,就是另目相看也是没有的。如今小姐生病了,少爷寸步不离,衣不解戴的在床前伺候。少爷的心思,小姐应该心中有数才是。”
林清风是她的恩人,如果没有林清风,她现在会是在哪里?又会是哪般情况?这都是无法得知的。甚至有可能,她会死在那场饥荒中,成为众人饿死鬼中的一员。
所以,对于这个她打从心里钦佩,又是林清风动了心的人,她迫切的想要弄清她对林清风的心思是怎样的?她不想林清风难过。
上官楚楚伸手紧握夏荷微凉的手,神情严重且认真的道:“夏荷,你的意思我明白。大叔对我的好,我也深有体会。这种事情需要慢慢来,我不是矫情的人,既然你问了,我也就明确的告诉你,我对大叔,就如同大叔对我。”
“果真?”
“绝无虚言。”
“呵呵,我就知道,小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小姐这么善良又这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少爷的心思呢。呵呵,这下我就放心了,少爷终于不会只是一个人了。”夏荷开心的说着,眼眶却是微红起来。
“夏荷,这事你别跟大叔说。”上官楚楚轻声交待,就怕夏荷心直口快的说了出去。
这种事情,她不怕什么别人的眼光,不存在什么丢不丢脸的事情。只是,她想要逗逗那个纯情的男子,在这种暧昧不明,恋人未满,友达以上的时候,感觉应该会很不错。
“为什么?”夏荷目露疑光。
“因为,这种事情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就不美了,等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上官楚楚煞有其事的说道,愣是说得夏荷连连点头称是,不再存有异议。

船身突然摇晃了几下,夏荷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上官楚楚,眼中闪过惊愕。想到在船头上的秋菊,她不放心的道:“小姐,你好生坐好。我出去看看秋菊,顺便看看刚刚是怎么回事?”
“好。”上官楚楚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柳眉高高皱起,心中掠过不好的预感。
夏荷快速的起身,刚走几步,船身又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她脚下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她双目略显慌乱,回头看着床上的上官楚楚,急声叮咛,“小姐,你千万别出来,抓紧床边的柱子,小心别摔下来了。”
此刻,她心中大乱,因为似乎从船头上传来了打斗声。
上官楚楚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心中大骇,看着夏荷脚步不稳的离开后,她也急忙下床穿鞋,准备出去探个究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风引起的,还是?
刚走几步,突觉脚下湿透了,连忙低头望去,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船,进水了。
怕是要沉船了。
这船上有内贼。
糟糕,她那不好的预感成了事实。
“丫头…”砰的一声,门被用力的推开,林清风看着朝自己望过来的上官楚楚,快步走了过去,紧牵着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咱们快走,这船马上就要沉了。”
可恶,他实在是大意了。本以为换些那些个生面孔就会没有危险,想不到真正的危险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带来的。胡威,那个跟随他爹大半辈子,又跟着自己七年的人,他居然是那一边的人。
这,真的让他心寒。
幸好,起夜的雷索及时发现了胡威的小动作,否则他们便会在睡梦中成了大鱼的食物。虽然被蓄意破坏的船已经回天乏术,但是,起码他们截下了胡威准备自己逃生的小船只,不至于沉海喂鱼。
事发突然,时间紧急,上官楚楚没有发问,任由林清风牵着自己走出船舱。
海风呼呼吹来,拂乱了上官楚楚的青丝,她轻甩了下头,甩开挡住视线的发丝,望向船头上那个如天神般的男子,不由的惊呼道:“雷大哥?”雷索?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在沉睡中已经恢复了穆楚楚的记忆,所以,她轻易便能认出这个身为义兄的雷索。
雷索是个孤儿,他是穆王爷年轻与临国打仗时,从一个被灭了的村庄中救的。他是那个村庄里唯一的活口,当时,被他亲人藏在地窖时,如果不是他那浑厚的哭声引来了进村的穆王爷,估计他也会饿死在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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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亲:妞妞的肩周炎复发了,码字时,手胳膊会很痛,所以,码字会慢,也会少,请见谅。么么哒。
066章 识得人心
066章识得人心
他从小便开始习武,十二岁就跟着穆王爷南征北战,十六岁被先帝封为平寇将军,十八岁被封为镇南将军,现在已经是二品骠骑将军。因为他骁勇胜战,多年来,可以说是百战百胜,因此被列国称之为索命大将军。
魂萦梦牵的声音传来,雷索的心猛地一颤,不可思议的回首望向风中那个柔软的人儿,黑眸璀璨如星辰。嘴巴微张,情不自禁的喊道:“楚楚。”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的起伏,雷索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近在咫尺。
他收到义父的飞鸽传书,得知楚楚失足落入大海后,便秘密从边疆赶回,巡海一带早已被他带人翻了个遍。四处寻不到穆楚楚的踪影,不仅他的下属暗示他要有心理准备,就连思女成忧,忧虑而病的穆王爷也渐渐接受了这个噩耗。
但是,他不放弃。他知道,一直都坚信,穆楚楚不会这么撒手而逝。他始终相信,善良的她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果不其然,她终于笑颜如花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少爷,小姐,赶紧上船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站在小船上的秋菊看着渐沉的大船,连声催促。
众人回神,林清风牵紧了上官楚楚的手,轻扯了下,满目关怀的道:“丫头,你赶紧到小船上去。”说完,他看向一旁的夏荷,紧接着又道:“夏荷,你先扶小姐上船。”
“是,少爷。”夏荷应道,随即走到上官楚楚的身旁,揽着她的腰身,眨眼间便已双脚落在小船上。
上官楚楚抬头望着转身走向那个全身颤抖,跪在地上凄厉求饶的胡威,再看看那一点一点往下沉的船只,大声喊道:“大叔,你赶紧下来,那船快要沉了。”
据她所知,林清风并不会武功,船如果沉了,他没法跳到小船上来。
着急中带着浓浓关切的声音,让船上那一儒雅一威猛的男子双双朝她望了过来,事实上,打从她出现后,雷索的目光就再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双双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称,随即又默契的看向对方,四目相触,一时之间空气中火花四射,这是两个男子在用眼神相互较量。
“雷大哥,你也快些下来吧。别为这些不值得的人而伤了自己。”雷索武功高超,她本不用担心的,可是,在晕暗的灯光下,此刻,他的脸上布满了病容,这让她不由的替他担心。
闻言,雷索咧嘴一笑,浑厚的声音在黑乎乎的海面上传开,“楚楚,你好生照顾自己,我没事。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今天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本想让这些吃点苦头就算了,可当他看到穆梦梦从船舱里走出来后,他恨不得折了这些人的骨头。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了狼子野心的船夫企图破船离开,那楚楚不是得再次沉海?
这是在一望无际的海上,一不靠岸,二不着岛。如果在这里沉海,那么只有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怒火从他的眼中喷发而出,直直的射向俯首跪地的胡威。
跪在船板上的胡威骤感几道炙皮烫肉的目光射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目光似是一把把点燃箭头的箭,毫不留情的射进了自己的体内。心中骇然,这人到底是谁?他的目光狠厉,他浑身上下都散发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让人心甘情愿的俯首跪地,不敢移动半分。
他只知,对方前几天,奇怪的出现在船上,现在又插手坏了他精心策划的事情。刚刚从他的身手来看,他的武功不凡,他似乎识得上官楚楚,这个到底会是谁呢?为何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船上?
此刻,他悔不当初,不知是后悔,还是害怕的眼睛滚落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船板上。
“胡威,你不想说些什么吗?”林清风淡淡的盯着头也不敢抬的胡威,可就是这淡淡的语调,让胡威的身子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少爷对他虽算不上亲近,但也算是颇为重视。平时,虽然语气也是淡淡的,便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在这语气里饱含的绝对是失望、心痛以及对背叛者的痛恨。
痛恨?
没错,痛恨。
他跟着林清风已经七年了,他深知林清风能够年纪轻轻就在商界上呼风唤雨,处事手段绝对不会平庸,并不会优柔寡断。他一向最恨的就是背叛者,对背叛者也从来都不手软。那么,现在的自己,一定也不会有好下场了。
海水渐渐的从船板上渗了上来,船身慢慢的往下沉,海水浸泡过了伏在船板上的手背,胡威的一颗心也渐渐下沉,整颗心拔凉拔凉的。想到还被钱明珠控制的亲人,想到再也见不着他们了,他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哭了,悲悲切切的说道:“少爷,老胡对不起你啊。我知道,自己就是死也无法取得少爷的原谅。”
说着,他抬起了那满是眼泪和鼻涕的脸,双目夹带着悔恨,继续又道:“少爷,老胡也是情非得已的啊。出海前,夫人找我上了一趟林岛,在那里我见到了我的爹娘和妻儿,还有兄弟姐妹。夫人她拿我家人的性命来要挟我,如果我不听从她的指示,我那一家老老少少就没了活路啊。”
“少爷,老胡不敢求得你的原谅,只求你将来回到了林岛。能替老胡救出家人,告诉他们老胡做过的混蛋事情,让他们别伤心,这一切都是老胡罪有应得。少爷,你多保重。”说着,他猛的站起来,纵身入海,瞬间就被海浪卷入了海底。
雷索上前几步,双手抓了个空,望着那再也见不到人影的海面,摇了摇头,转身抓着望着海面出神的林清风跳进了小船上。因为突然的重量,小船猛烈的摇晃了几下,待众人重新站稳时,再回首,那大船已沉入了海里,只露出了帆杆,渐渐的连帆杆也没入了大海中。
夏荷和秋菊默不作声的划船前进,林清风静静的背手站在船头,看着那大船的方向,愣愣出神。那如深潭般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和心情。
上官楚楚没有出声打扰他,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他内心的痛。雷索则是并肩站在上官楚楚身边,看着目不转睛的上官楚楚,他不禁蹙紧了眉头。
楚楚变了,变得让他看不透,她身上已无往日的天真烂漫,现在的她给人予一种稳重且成熟的感觉。也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如果不长大,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心,一抽一抽的痛着。
为她这几个月来所受过的苦,也为自己离她越来越远。
以前,她总是如快乐的小鸟般,围着他说个不停,笑个不停。而现在,她的心思,似乎全都在船头那个望海沉默的人身上。他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在他醒过来后,岑伯伯有向他说明那船的主人,但是岑伯伯并没有告诉他,楚楚也在这艘船上。
岑枫坐在船上,看着面前的三个男女,心中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唉——这三人之间,怕是理不清,斩不断啊。情啊,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啊。
突然,他触及雷索那满是疑问的目光,甚是不明的问道:“阿索,你有事儿?”
阿索是雷索的小名,熟悉他的长辈在非正式场所都会这样喊他,因为岑枫和穆王爷(穆正)是知心好友,所以,他对从小住在【穆王府】的雷索也是非常熟稔的。
雷索慢慢的走到岑枫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岑伯伯,你为何不告诉我楚楚也在船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岑枫要隐瞒穆楚楚也在刚刚那艘船上的事情?
难道他是想要凑和楚楚跟林清风?怕自己…
不,不对,不对!
以他对岑伯伯的了解,岑伯伯断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把楚楚的事情告之自己。
那是…?
“她刚刚才醒过来,我也是在她醒来之后,她自己承认,我方知她是楚楚。前不久,在海平镇上,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说自己叫上官楚楚,不认识什么穆楚楚。我见她不像是在说谎,便认为是遇到一个长得相似的人。”说着,岑枫抬眸看了一眼上官楚楚,接着又道:“这次出海主要是为了给她寻医。”
“寻医?”闻言,雷索惊叫出声,续问:“楚楚,她怎么了?”
“雷大哥,这事还是我来说吧。”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上官楚楚深瞅了一眼依旧一动不动的林清风,转身走到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明亮的眸子烁烁生辉,眸底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