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护法感受到了她那打量的视线,却也不戳穿她,仍旧面不改色的抬步向前,例行公事的走进每间隔离房去询问事情。巡视到一半时,八护法突然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距离他最近的水珞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关切的问道:“骆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八护法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走吧。”
“真的没事?”水珞看着他的额头上已经溢满了汗珠,眉头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
“真的没事!呃?”八护法惊愕的看着踮着脚尖替他擦试汗珠的水珞,她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肌肤时,就会传来一股凉凉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想要留住那股清凉感觉的冲动。
她的眼神很专注,神情一片自然,并没有因为他是男子,她是女子而产生不自在。八护法没有阻止她,而是静静看着她,总觉得这个外形与骆冰舞一样娇小的姑娘能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兴许是他专注的眼神让有着粗大神经的水珞回过神来,水珞扫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俏脸猛的羞红起来,小手一抖手绢掉落下来。
八护法眼明手快的接住了手绢,眨了眨眼,有些意外的看到她脸上第一次出现的少女羞涩神情,不禁浅浅的弯起了唇角,笑道:“给你。”
“给你吧,你拿去擦汗。”水珞摇了摇头,轻了他一眼,随即就大步往前一家走去。
“呵呵。”围观的众人默契的相视一笑,看着八护法紧随着人家姑娘的背影,笑得更是欢快起来。
“兄弟们,咱们继续吧。”
八护法朝身旁的众人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跟上去,继续巡视。可他刚刚抬起脚走了几步,就突觉两眼发黑,整个人都有点头重脚轻起来。他伸手抚额,待到脑中那股晕劲过了之后,他才抬步继续往前走。
他板直了腰,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忍着不适带着兄弟们一家挨一家的巡视下去。眼看前面只剩几家重点隔离区时,八护法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八护法...”
“骆大哥...”刚从另一家屋里走出来的水珞正好看到了八护法晕倒的那一幕,她不由的惊叫一声,立刻跑向八护法。
水珞忧心忡忡的看着已经晕迷了一天的八护法,他的身子很烫,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在这期间,水珞派人去通知七护法,而她则寸步不移的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水珞站起来,一边来来回回的走动,一边双手不停的搓着,嘴里则是不停的喃喃低声而道:“怎么办?怎么办?杭大哥现在都还没有来,骆大哥全身都湿透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一定会加重他的发烧吧?”
怎么办?怎么办?
水珞看了一眼因为不舒服而眉头紧皱的八护法,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咬了咬牙,心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的伸向八护法脖子下的衣扣,突然又猛的抽回了手,小脸不禁火烧火燎起来。
不行啊!自己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去脱一个男子的衣服,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可不得了。
可是,如果自己不替他换下衣服,只怕他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他的情况有点像是瘟疫的初状,所以,她摒退了那些魔教中的人,只留下自己在房里照顾他,就怕会传给其他人。
算了,闭上眼睛不看不就行了吗?反正他人是晕迷的,而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自己就是帮他脱了衣服,别人也不知道。天知,地知,自己知,哈哈就这么办了。
水珞暗暗的给自己打足了勇气,双手放在衣扣上,闭上双眼,摸索着动作笨拙的解着衣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身上那套被汗湿透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怦怦直跳,刚刚那火热的肌肤,坚实的肌肉,无一不震撼她的心灵。她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床上那个仍旧沉沉睡着,没有知觉的人,脸上不禁浮上了朵朵红云。
她站起来,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了八护法的衣服,重新坐在床沿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她再上闭上眼睛,猛的掀开被子,双手哆嗦着频频出错的摸黑替他穿衣服。
水珞刚刚收拾好一切,又打了水替八护法擦拭了下身子,没过一会儿,七护法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七护法,你终于来了。你快来替骆大哥诊治一下,他会不会是染上瘟疫了啊?”水珞连忙让开位置,一脸心急的对着刚刚赶来的七护法,问道。
七护法看着面色潮红的八护法,皱了皱眉头,轻撂一下袍角,动作洒脱的坐了下来。他一边伸手去搭八护法的手腕,一边应道:“水姑娘不必惊慌,我先替老八把把脉。”
“哦,哦,好,好。”水珞连声应好,不再吭声,默默的站在床边,眼神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八护法。
过了一会儿,七护法松开手,随即将八护法的手放进被子里,并替他掖好被子。他看着八护法额头上汗,不禁有些疑惑如此大的汗,为何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干燥的?
七护法站起来,转身看着水骆,道:“多谢水姑娘如此细心的照顾老八,他的确是受到感染了,不过,水姑娘不用担心,他现在是初期,只需服下几剂药,再多休息几天就好了。他最近太累了,该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水姑娘每日到煎药屋去端药给他喝就好,在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老八就麻烦水姑娘辛苦一下了。”
闻言,水珞不禁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道:“好,我一定按七护法的交待去办。”
送走了七护法,水珞随即就往最近的煎药屋去端药,看着黑乎乎的药汁,闻着那浓浓的药味,水珞那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真臭,光是看着,闻着,她都有种想吐的感觉。她从小就怕喝药,小时候生了病,她总是偷偷的把药倒了,后来被奶奶发现,奶奶便每次都看着她喝下去才离开。
水珞将药汁放在一边,细心的把手绢折成方方正正的布块,轻轻的垫在他的下巴处,以防药汁流进他的胸口。一切就绪之后,水珞端起药汁,忍住不适打了一瓷勺药汁,轻轻的吹了几下,便往八护法的嘴里灌去。
至死不渝( 103 暴风雨前的插曲
“呃?”水珞看着自己刚刚喂进去的药汁,如数的从八护法的嘴角流了出来,连忙放下药碗,抽出自己的新手绢轻轻的擦去药汁。
她蹙了蹙眉,微微倾身到八护法的上方,一手捏着他的嘴角,一手拿着汤勺将药喂进了他的嘴里,结果还是一样,药汁全部都流了出来。
反反复复的喂了几次,全都没有喂进去。水珞看着已经浪费了不少的药汁,扭头看了一眼门外,再深吸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端起药碗低下头喝了一大口,再对准八护法的唇覆了上去,用唇撬开他的唇瓣,慢慢的将嘴里的药灌了进去。
水珞喂完了口中的药汁,抬起头满意的看着他干净的嘴角,一鼓作气,继续以口相喂,将大半碗的药汁喂完。
八护法只觉得自己晕晕沉沉的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的他,这一觉睡得好沉,他都有些不愿醒来了。可是心中的责任感不允许他这般‘偷懒’,所以,他还是很努力的睁开眼睛,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
八护法微微的睁开惺松的睡眼,看着熟悉的房间,眼光停在了趴在桌上睡觉的水珞的身上。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在这里?他挣扎了一下,只觉浑身乏力,便也就不再折腾,静静的侧躺着,眼光不自觉的瞄向水珞。
咕...咕...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八护法摸了摸肚子,只觉这个时候喉咙也有些干,便掀开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拧了拧眉,他记得自己穿的是天蓝色长袍,灰色单衣,现在身上穿的怎么会是白色单衣?他抬眸望向床边的木柜,上面放着一件折成方块的酱色长袍,整个房间根本就不见天蓝色长袍的影子。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八护法轻轻的甩了下脑袋,弯腰穿鞋后站了起来,伸手拿起长袍穿在身上。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桌前,提起桌上的茶壶,茶杯的碰触声将水珞给惊醒过来。
她撑开眼皮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八护法,随即又合上,突然她猛的睁开双眼,嗖的一下站起来,二话不说便伸手去摸八护法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退烧了。”
稍稍定神后,她一把从八护法手中夺过茶壶和茶杯,轻放在桌上,转身便推了下他,催促:“快,快到床上躺着,你的刚刚醒过来,还需要休息。你都不知道,你差点就吓死我了,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你居然让自己染上了瘟疫,如果不是七护法来得及时,你是准备让自己高烧而死,还是让我心急而死?”
水珞一股脑的冲着他说了一大通,想着他高烧时,全身抽搐的样子,不禁红了眼眶,眼泪没有预警的掉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看着他难受,她的心很痛。
她从小跟在奶奶身边长大,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更没有异姓对她这么关心过。这些日子他们一起负责隔离区,平时八护法总是对她呵寒问暖,对她总是多了几分照顾。尤其是前几天,她因为来了例假而身感不适,他更是满怀关切,从未间歇。
他的关心让她对他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朋友,像是兄长,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很担心他,看着他染上瘟疫,她急火都上了心头。
八护法听着她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傻傻的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他不禁高高的皱起眉头,抿紧着唇,只觉内心很不舒服,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用力的攥紧又松开,让他胸口发闷。
“那个...水姑娘,你先不要哭好不好?我...我...”虽然不是第一次有姑娘在自己的面前流眼泪,可他却是第一次因为姑娘流眼泪而感到心痛。
水珞吸了吸鼻子,胡乱的用衣袖擦干了眼泪,伸手又推了推他,道:“那你回床上躺着,七护法说了,你要多休息几天,而且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出去。”
“我哪有这么弱?”八护法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见她的眼眶又红了,连忙投降似的道:“好,好,好!我去躺着,可是,你先让我喝点水,可以吗?”
“你上床去躺着,我倒给你喝。”
“我......”
“让你去,你就去。”
“好吧。”
......
因为这一场来势汹汹的瘟疫,紫龙县里到处一片冷淡,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只有在布粥和发药的时候,人们才会出来排队领粥领药。
相对于紫龙县内的萧条,城门之外的黄水县则显得热闹繁华许多,在县城的一家客栈的包间里,那里坐着一位老妇人,一个神秘男子,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并不熟稔,坐在一起许久都不说话,也不动筷。
过了许久,突然那男子提出酒壶自斟一杯酒,优雅的浅饮一口,放下酒杯后,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老妇人,淡淡的道:“前辈这一招可真是高啊,不仅让苏若梦和雷傲天自顾不遐,还可以让他们死了瘟疫之中。只是可惜啊,他们居然有治瘟疫的方子,这次让他们救活了不少人。”
老妇人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男子,冷哼了一声,道:“你的如意算盘虽然不尽得人意,但是,这一次瘟疫也让魔教损伤了不少粮草和钱财。以前听话,雷傲天是个狂妄,自大,冷血,目空一切的人,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此次魔教尽心尽力去营救百姓,而朝廷坐视不管,只怕会失去民心啊。”
“苏若梦虽然没有死在瘟疫之中,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我收到最新消息,魔教的高手大部分在外,而且岭上也出现了瘟疫,雷傲天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如果我现在上紫龙岭去行刺苏若梦,哈哈!她一定必死无疑。”
她就不相信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还能躲过她的攻击。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苏若梦母子一起死在她的剑下,她绝不会让苏若梦回到凤族,更不会让苏若梦产出苏氏之女。
那男子脸上露出淡淡的担忧,可眸底的喜色却是一闪而过。他定定的看着对面的老妇人,道:“前辈可一定要小心,紫龙岭上机关重重。”
“没事!这天下的机关对我来说都不值一提。你就静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会杀了苏若梦,顺便搅得紫龙岭天翻地覆,让你有机可乘。”老妇人摆了摆手,面露不屑。
“哈哈!那我先预祝前辈马上成功,先干为敬,请!”
“谢谢!”
两个人仰头饮尽杯中酒,齐齐放下酒杯,相视一笑,一切阴谋尽在不言中。
紫龙岭上的瘟疫在傅灵子的药方下很快就得到了控制,雷傲天欣喜在心,也打消了召七护法回来的计划。只是还有一事让他无法放下心来,那就是随着苏若梦腹中胎儿月份的增加,她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而苏若梦的脸色更是日渐苍白。
对此他十分无措,只能让心娘每天多备一点营养的汤水给她喝,叮咛她多多休息。
“三妹,快点趁热把汤喝了。”心娘将盛好汤的碗递到了苏若梦的前面,垂眸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不禁眉头紧拧。
她最近天天汤水不断,还每天都喝七护法开的补血方法,而且她还按七护法的交代每顿都换着花样给她烹饪补血菜肴。可她的脸色怎么还是这么苍白呢?腹中胎儿的需求真的这么大?前段时间她的脸色可是很红润亮泽的,可是现在?
“谢谢大姐。”苏若梦吃力的抬起手臂接过汤碗,不料手没有托住汤碗,只听见哐当一声,连汤带碗都掉在了地上,汤水全部都洒落在她和心娘的鞋面上和裙摆上。
心娘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汤水,着急的扶住苏若梦的手臂,问道:“三妹,你有没有被烫到?你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咝...”苏若梦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心娘刚好就抓住了她的新伤口。
虽然她的抽气声很小,但是心娘还是听到了,她蹙了蹙眉,疑惑中带着忧色的看着她,问道:“三妹,你的手臂怎么啦?”
“大姐,你别着急,我没事。”苏若梦扬起一抹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心娘根本就不信她的话,不管会不会有所冒失,她还是强行摁住她,强行拉上她的衣袖。当她看到苏若梦手臂上那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口时,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
“你别跟我说,没事。也别说什么不小心划到的话,我可不会相信你是这么不小心的人,而且我也不相信,会有什么东西这般整齐而又不定时的划伤你。”
心娘气呼呼的拉长了脸,紧盯着苏若梦,不允许她打马虎眼。
怪不得她最近一直吃补血的汤水和药都不见有效果,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从这些伤口看来,应该都是她自己下的刀。她不是那个手臂上也有这么多伤口吧?
想着,她伸手去拉她的右臂,摆脱锢制的苏若梦看明白了心娘的意图,连忙闪身躲开,不让她去拉自己的衣袖。
“三妹,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吗?你是个有身孕而且快要临产的人了,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今天最好给我说清楚了,不然我不仅会告诉雷傲天,还会让娘来管管你。”
心娘气不打一处来,不用再拉开衣袖检查,她也已经从苏若梦的动作中明白,右臂也一定是像左臂一样,布满了伤口。她现在真的搞不懂了,很明显这事她瞒着所有的人,知情人应该只有七护法。
只是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刀口呢?
苏若梦淡定的坐了下来,伸手指了指她身旁的凳子,道:“大姐,你先别生气,容我慢慢的解释给你听。”
“说吧。”心娘微恼的坐了下来,恼火的瞪了她一眼。
这事她真的很生气,苏若梦居然瞒她瞒得这么紧,根本就没当她是姐妹。最近,她为了让她每天喝不同的汤,每顿吃不同的菜,她可是费尽了心思,真没想到她连这事都瞒着她。
苏若梦看着心娘那气呼呼的脸,连忙摇晃着她的手,一边摇一边撒娇,道:“大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道歉。我真是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而已,我现在马上就一五一十的跟你说清楚好不好?求你不要告诉二雷子,更不要告诉我娘。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什么事不要让我知道?”身后响起了雷傲天的声音,苏若梦的小脸不禁皱成一团,双手捏拳,用力的做了个既无奈又着急的动作。
完蛋了!居然这么巧让雷傲天听到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回房?
天啊!她今天真的是倒霉到家了,这些日子苦苦瞒着的事,瞬间就全露了馅。
她迅速的看了一眼心娘,心娘回给她一道爱莫能助的眼神,随即就站起来,静静的等待她的说辞。苏若梦轻叹了一口气,垂下头做了个面部表情调整,等她再抬起头时,她的脸上已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站起身来,转身看着从房门口走进来的雷傲天,笑道:“没事!我和大姐在聊天呢。”
“可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雷傲天刚刚已经从心娘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端睨,自然也不会让苏若梦在这个时候打哈哈。
苏若梦一语哽住,心知这次是瞒不下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指着一旁的空凳子,笑道:“你先坐下吧,先喝口热茶,我慢慢的说。”说着,她转身看着心娘,“大姐,你也坐下吧。”
雷傲天和心娘两人依言坐了下来,两个人都直直的看着她,根本就不打算让她再有的马虎眼的机会。
苏若梦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暗自理了下思绪,“二雷子,你还记得我体内的绝子丸吗?”
“记得!”雷傲天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不过,她问,他便答。
“老七说,无药可解,可是不知为何它竟然从我身体里消失了,所以,我才有了我们的孩子。”苏若梦说着,一脸温柔和满足的抚摸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没错!”这事雷傲天也觉得奇怪,可是,这事连老七都没办法解释,而且面对自己要当爹的惊喜,他也没有再深入去探究这里面的原因。
苏若梦点了点头,道:“无药而愈,当时你们被困在坍塌的石洞里,我们将你们救出来后,雷教主一觉醒来就全好了。”
“是的。”微微颔首,苏若梦看着他们,神情严肃的道:“其实,老七一直怀疑我体内的血有特殊功能,上次紫龙县无药草时,他找上了我。我给了他一点血去做实验,结果证明,我的血混在药汁中,效果很好。”
“所以,你手臂上的伤口就是这些日子你放血时割的?”心娘全都明白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只是,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感到很震惊,她的血居然还能治百病之首——瘟疫。
本来就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的雷傲天,听着心娘说苏若梦手臂上的伤,立刻就伸过他的猿臂,拉开苏若梦的衣袖,看着那上面的伤口,眸中闪过熊熊的怒火。
这个女人,她居然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下这么多伤口,怪不得她最近总是脸色苍白,吃再多的补血食物都没有用。她这是舍了多少血?最可气的是,她和老七居然瞒着自己。她就不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吗?
“梦儿,你天性善良,这我知道。可是,你不能不顾自己和腹中孩儿的健康,你这样子放血,身子怎么能受得住呢?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只顾自己的人吗?你要是出了事的话,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苏若梦摇了摇头,只觉喉咙发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娘看了一眼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识趣的起身离开,准备再去厨房备些食物给她,也顺便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们夫妇。
雷傲天听着关门声,再也忍不住的一把搂过苏若梦,声音微颤的问道:“梦儿,这事你怎么能瞒着我呢?你难道就不怕我担心吗?”
“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让老七告诉你。你也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在不停的补血,我是不会做有损孩子健康的事情。这次的瘟疫来得太凶猛了,而且,我们的药材又供不上,我的血能救人,我真的很开心。你放心!我心中有分寸的,我不会乱来的。”
苏若梦窝在他的怀抱里一再保证。
“梦儿,你以后不要再瞒我任何事情,有事就要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分担。你不说,我只会更加担心。就像现在你虽然是出于好处,不告诉我,可是,我看着你苍白的脸色,我一样是担心,一样会胡思乱想。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再瞒我了,知道了吗?”
“好!我保证不会再做同样的事情了,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情,不管要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一定先告诉你。”
“嗯。走,我帮你上点药。”雷傲天松开她,牵起她的手,抬步往里间走去。
苏若梦轻轻的点了点头。
雷傲天拉开苏若梦的衣袖,看着那些大小不一,新旧不一的伤口,心中不禁一痛。拿起药膏动作轻柔的替她抹伤口,他一边抹药,一边心疼的道:“梦儿,你对自己还真是狠得下心。你也不怕留下伤疤,如果留下伤疤,我不也一样会发现吗?”
“我没有想这么多,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身上有伤疤的。”苏若梦肯定的回答,对于雷傲天的心,她从未怀疑过。
“这药膏可双活血去疤,早晚各抹一次。”雷傲天对她那完全信任的话有点满意,只是看着她的伤口,心中很难开心起来。
苏若梦看着他那紧拧着的眉头,轻声的道:“二雷子,你笑一个,好不好?那点血,我多吃饭,很快就可以补回来了。你难道不觉得可以救这么多人是一件好事吗?你别再拧着眉了,好不好?”
“那你吃多少饭?”
“一顿一碗饭,一碗汤,再吃很多菜,好不好?”
雷傲天摇了摇头,道:“太少了。”
“啊?”苏若梦微愣了下,道:“那就二碗饭,一碗汤。”
“两碗饭,两碗汤。”
“这么多?我...”苏若梦惊讶的看着他,可见他一脸没商量的样子,便服软下来,点了点头,道:“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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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亲:不是妞拿停电当借口,昨天,今天都停了6个小时的电,妞只能尽力码字。请见谅!下一章,梦儿要生宝宝了,期待吧?
至死不渝( 104 梦儿早产了
砰,轻轻的关门声传入耳际,苏若梦原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她了无睡意的躺着,感觉内心有些慌乱。她慢慢的坐了起来,穿鞋走到窗前的贵妃椅上斜倚着,静静的看着窗外。
雷傲天替她上完药后,就坐在床边陪她说话、聊天,直到将她哄睡之后,他才离开房间去山下巡视。
突然,她的肚子变得紧绷起来,腹部上的衣服也鼓了起来,她只觉胎儿动了几下,随即就传来一阵生痛。苏若梦大吃一惊,心想这不会是要生了吧?可转念一想,这月份也不对啊。于是,她伸手在腹部轻轻的抚摸着,心稍稍定了下来,她的腹部上鼓起了一个大包,感觉是胎儿的手或是脚。
肚子越来越紧,也越来越痛,苏若梦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撑着腰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房门。她一边走,一边柔声的对腹中的胎儿念叨:“宝贝乖啊,娘亲好痛,你们乖乖的别乱动,好不好?”说来也是奇怪,她从里间走到房门前,肚子就不再紧绷了,也不痛了,那个突起来的包也不见了。
苏若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笑道:“宝宝真乖,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娘了,真是乖宝宝。等你们出来以后,娘亲再好好的疼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