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不忘盯着乔夏和乔秋频频点头。
“娘,你在说什么呢?人家还小呢?”乔夏被瞧得脸红耳臊,娇嗔了雷氏一眼,放下茶壶,侧着身坐在一边。
“还小?不小啦,你比桃花还大一个月呢?”
雷氏含着笑提醒着她,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由低叹,唉,自家闺女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人家看起来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纯粹就只当她是个妹妹而已。
如果不早日给她定一门亲事,让她从梦中醒过来,怕是只会越陷越深。
“可是娘,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
乔夏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就跑向后院。
“呵呵!我去看看我二姐,大家喝茶!”乔秋见乔夏跑了,生怕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连忙跟着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就跑开了。
“果果、豆豆,来小姨带你们去院子里玩去。”
乔冬站起来,拉着果果和豆豆,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大人的世界。
乔冬同情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院,摇了摇头,心中暗喜,幸好自己是最小的一个,不然恐怕这耳朵根子也清静不了。
“这,这,你们看,这些个闺女怎么当我是豺狼虎豹一般?一个个都逃之夭夭的。真是白让人心疼了。”
雷氏看着一个个落跑的闺女,忍不住为之气结,轻叹了一口气。
“娘,她们还小,你别操之过急。”乔春轻声笑道。
在她的观念里,她们真的还太小,可是,她明白现在不是在21世纪,所以,她们也不小了。
“不小啦!桃花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茶园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就随了他们的心好了。”林氏说着,又转过头看着唐子诺,道:“子诺啊!你是兄长,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所以啊,你抽个时间去找一下你铁伯伯,让他来咱家商量一下桃花和他家百川的事。”
这些年来,桃花和百川的谣言就从未断过,背地里早就不知被人笑了多少回了。现在瞧着这百川对桃花的心意,她倒也就放心了。
女大不中留,既然他们彼此有意,那就成全她们得了。
“我知道了,娘。”唐子诺轻声应了下来。
“当家的,你也说说咱乔夏。”雷氏一看桃花的亲事八九不离十了,心里大急啊!连忙转过头对沉默在一旁的乔父,轻声的道。
“这事情你当娘的说方便一点。”乔父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出了大厅,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果果和豆豆,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你们说,哪有他这样当爹的?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我,我...”
雷氏指着乔父的背影,气呼呼的看着大伙。
“娘,你别急,乔夏那我去问问。”乔春看着生气的雷氏,连忙出声安抚。
看乔夏那么抗拒的样子,该不会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吧?
一家人聊了一会的天,就开始忙午饭了。
而乔春则趁空开始在工作室,拾掇着工人们下工时送回来的鲜茶叶。
“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唐子诺寻了过来,看着乔春将鲜茶叶倒在平竹匾里,动作熟稔的翻动着。
“喏,为子挑这个。”乔春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摊开了手,将几片老茶叶呈现在他的面前。
“呵呵,原来是找老茶叶,我也来帮你找。”
唐子诺说着就撂起了袖子,飞快的帮忙拾掇起来。
“哎,你是帮忙呢,还是趁机揩油?”乔春抬眸瞪了他一眼,他这哪是什么帮忙,三五二时的摸摸你的小手,难道这也算是帮忙?
“春儿,你说这活我就该伤心了。我明明就是在帮忙啊,只是不小心碰到你而已。”唐子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乔春。
乔春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瞪圆了杏眼,瞄了旁边空着的平竹匾一眼,勾了勾唇角,嘴角溢出了精美的笑容。
唐子诺看着心中不由一颤,他发现自己对春儿的笑容完全沉迷,无力自拔。
“你要帮忙?真心的?”
“嗯,嗯,嗯!”
唐子诺点头如蒜,可他怎么觉得自家娘子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那好,你拾掇这一竹匾的茶叶,我再弄一个竹匾,这样你帮起忙来会更方便。”乔春轻笑着,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弯腰拿起空竹匾,将竹篓里的鲜茶叶给倒了进去,飞快的翻动了起来。
“春儿,我...”唐子诺偏过头,看着一旁的乔春,刚说了几个字就被乔春给堵了回来。
“要帮忙就快点,别废话。”乔春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紧咬着嘴唇,小手飞快的拾掇起来,看得唐子诺目瞪口呆。
呵呵!总不是老是自己吃憋吧?看着他现在那副像是没要到糖的孩子,她的心情陪陪爽。
“好吧!”
“亲亲,爹爹,你们在做什么呢?”豆豆从门外走了进来,好奇的看着他们。
“豆豆来啦!”唐子诺眉欢眼笑的放下手里的活,正想蹲下去抱豆豆,不料耳边传来了乔春不悦的喝道:“别想偷懒!”
“我没有偷懒,我只是想抱抱豆豆。”唐子诺理所不然的应道。
“唉,终究是个不能帮忙的。”乔春轻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呃——
唐子诺伸向豆豆的手,骤然抽了回来,站起来瞄了乔春一眼,站回竹匾前,低头对豆豆,柔声的道:“豆豆乖,爹爹和娘亲有事要忙,你自个先找哥哥玩去。”
说着又瞅了乔春一眼,见她仍旧低着头,手里飞快的做着事,伸手向豆豆挥了挥手,也跟着忙了起来。
豆豆愣是不愿走,从灶膛口端了张小圆凳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乌黑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爹娘看。看了很多,她满脸苦恼的道:“豆豆,好想长大哦!”
“什么?”乔春和唐子诺双双停了下来,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双双走到豆豆面前蹲了下来,问道:“豆豆,你刚刚在说什么?”
豆豆抬眸看了爹娘一眼,又蔫巴巴的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
这一下可把乔春和唐子诺害得不轻,这好好的怎么就这般模样了?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禁嘀咕,难道是因为刚刚他们没有跟她玩?
“豆豆,你怎么啦?”唐子诺着急的伸手扳起豆豆的小肩膀,柔声问道。
“爹爹,我好想长大哦。”豆豆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爹爹轻声的道。
“啊?为什么?”
唐子诺和乔春松了一口气,吓了个半死,还以为她怎么了,结果就是在烦恼自己还没快点长大。
豆豆看着唐子诺一脸的平静之色,理所当然地回道:“因为,豆豆长大了,就可以嫁给三舅舅了。”
啊?!?
唐子诺双腿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惊愕的看着豆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事也太严重了吧?豆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要嫁给三舅舅?好个钱财,居然打不到乔春的主意,就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他这也太过份了吧?
不行!他得去找钱财说清楚。
想着他骤然起身,气呼呼的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乔春抱起豆豆,望着唐子诺那十万火急的样子,淡淡的问道。
瞧他那火冒三丈的样子,该不会是想到镇上去找钱财算账吧?
“我去镇上。”唐子诺顿住了身子,生气的道。
果然是想去找钱财,乔春看着他那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如果他真去找钱财,那不让人给笑掉大牙?
原来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个说话果然是有依据的,瞧,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枚活生生的例子。
“要是毁了我女儿的清誉,我可饶不了你。”乔春在背后,懒懒的道。
“我这是要去快刀斩乱麻,省得女儿将来伤心,再说了,我可不想要这么老的女婿。”唐子诺着急的看着乔春,义正言辞的说着。
晕,他还快刀斩乱麻哩!也就三岁小孩这么一说,他就当真,真是笑掉大牙了。
乔春几步向前,将豆豆放进他的怀里,掂起了脚跟,发现自己还是得仰视着他说话,于是伸手摸了摸脖子,酸酸的道:“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人家跟你说话会很累嘢。”
唐子诺低头痴痴的看着她那娇嗔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与自己平视着,道:“这样还会不会很累?以后,我就让你这样跟我说话,行吗?”
“啊——”乔春尖叫一声,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回过神来,推挪了他的胸膛一下,“你脑子有问题哦,这个样子能见人吗?”
“那你的脖子会痛,怎么办?”唐子诺轻松的将问题丢了回去。
“你站在离我五步外,这样就不会累了。要不,你半蹲着也行。”乔春沉思了一会,一边点头,一边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这样也行?
唐子诺一脸惊吓的看着她,那他多冤啊。跟自家娘子说话还得站在五步之外,如果想要靠近就得蹲马步,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春儿,这样...我...我也会好累。”
“要不要随便你,除非,你希望我的颈椎劳损。”乔春惊奇的发现,这样与他抬杠的感觉还不赖,他这样抱着自己,感觉也不错,有点像是儿时,老爸抱自己的感觉。
“颈椎劳损?”
“就是这里,颈椎劳损听说会半身不遂,会影响记忆力,会......”乔春看着他骤变的脸,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停不下来。
“停——春儿,我答应。”唐子诺没辙,听她说得自己心肝乱颤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尽管那样会心累,身累,可是为了心爱的娘子,他无视那些虚的东西了。
乔春从他身子滑了下来,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摇头边自言自语的嘟喃道:“这样说话也蛮好玩的,以后,在自己房里就准你这样啦。”
唐子诺听着嘴角立刻咧了开来,呆滞了一下,抬脚便大步追了上去,冲着她的背影不确定的求证道:“春儿,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乔春头也没回,直接回了他一句。
“我明明就听到了,你耍赖!”
“我没有。”
“你有。”
“......”
一家人好笑的看着他们夫妻俩耍着嘴皮子逗乐,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大伙都会意的轻笑起来。
午饭过后。
乔家的春夏秋冬就开始炒制茶叶,唐子诺和柳如风都在制茶房里帮着挑鲜茶叶里的老叶子,看着乔春四姐妹熟练的炒制着茶。
那些反反复复的动作在他们眼里看来却是一种享受。
唐子诺看着乔春快速的将新鲜茶叶洒进锅里,飞快的翻动着,茶叶在锅里飞扬得很高,像是仙花散花般的撒了下来,
他透过不停撒落的茶叶,看着乔春那张白皙的瓜子脸,不由的出神起来。
如果那散花的是仙子,那自家娘子就是散茶的仙子,怪不得外头的人都在称她是茶仙子,呵呵,他家的娘子真果是最棒的。
只是她这样揉茶,那白嫩嫩的小手不得磨出茧来,唐子诺皱着眉,心疼的看着她白皙的手已经被茶叶染成了淡绿色,心里不由一痛。
不行!他得调制一种护手的膏药出来,当然还得是香喷喷的那种。
“春儿,你的茶叶多久摘一次。”柳如风也觉得她们这样,似乎累了一点。
“夏天的话五天一次,春天、秋天隔七天一次,快到冬天的时候就得封园,等来年开春天暖后,开园再采摘春茶。”乔春头也不抬,继续翻弄着锅里的茶叶。
“那不是很累?就你们姐妹几个?”柳如风轻蹙着眉头,转过头看着一样忙着炒制茶叶的乔夏和乔秋,轻声的道。
“不累,柳伯伯,我们不累。”
乔夏接过了腔,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柳如风,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紧接着低下头又开始揉搓着茶叶,笑道:“我觉得一家人开心的在一起,做什么都不累。何况大姐教会了我们这里,我们都很喜欢,所以,根本就不觉得累。要说累,应该是大姐最累,她当时生果果和豆豆时,是早产大出血差点就不行了。”
说着,顿了顿,又道:“大姐这些年来,一个人撑着这个家才是辛苦了,所以啊,大姐夫,你以后可得好好对我姐,不然,我们可不会答应。”
“对!我们也不会答应!”乔秋和乔冬齐刷刷的抬眼,直勾勾的射向唐子诺。
唐子诺早就已经听得心痛如绞了,这会儿小姨子的威胁,他倒觉得很温馨。起码他知道了,这些年来自家娘子都是不一个人,在自己缺席的日子里,她还有家人陪伴着。
可是,他还是很心疼,听到果果和豆豆是早产的,她还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如果,她那时没撑下去,那他该怎么办啊?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大姐的,现在我回来了,我一定不会让她再独自一个支撑这个家。”唐子诺定定的看着乔春,深邃的黑眸中柔光四溢,柔声的道。
“我也会在一旁监视着,如果子诺对不起春儿,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柳如风感动的吸了吸鼻子,抬头狠很的瞪了一眼唐子诺,好像他已经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
唐子诺微怔了下,摸了摸鼻子,轻蹙英眉,他咋觉得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信任指数不高呢?
他这些年缺席还不是因为他受伤失忆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丢下美娇娘不理?
“也不知阿杰的情况如何?”柳如风快还的从鲜茶叶中挑出老叶子,眉头拧成了川字形,担忧的自言自语。
他有时觉得自己是年纪大了,要不是然就是两年多的卧床日子将他的心变得善感了。
“师父,你别担心!大哥一定可以应付的,他可是永胜王呢?”
唐子诺看着神情担忧的柳如风,轻声的安抚道。
“是啊!柳伯伯,战场都可以战无不胜。你该相信,我大哥的能力,他一定可以去掉那些人的威风。我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乔春稍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晶光闪亮的水眸看着柳如风,肯定的道。
“对啊!我大哥哥,最棒了。”乔冬脸上闪过肯定和信任,句句有力的道。
她的大哥哥是最棒的,一定可以收拾那些坏人,还豆豆和二妮一个公道。
“嗯。我人老了,想太多了。”柳如风轻嗯了声,嘴角慢慢向上扬了起来。
“柳伯伯,你才不老呢?”
“就是,就是。”
“......”
平襄县,县衙。
“王爷,不知小女犯了什么罪?王爷要将她抓拿起来?”刘清云低头躬腰拱手,站在皇甫杰前侧,语气恭敬的问道。
皇甫杰坐在县衙后院的大厅主位上,慵懒的轻啜了一口茶汤,摇了摇头,拧眉叹道:“唉,这茶真难喝,我还真怀念我家四妹的手艺。”
站在旁边悬着一颗心的县知府大人(胡澈)一听皇甫杰说茶难喝,立刻吓得扑嗵一声跪了下来,颤抖着道:“王爷息怒!下官立刻派人换茶。”
说着,大声对候在一旁服侍的丫环们斥喝起来,“你们这些人耳朵者聋了吗?没听到王爷说茶水太难喝了吗?你们这些人手艺不佳也就算了,耳朵还不好使,哼。”
大厅里的六个丫环立刻吓得浑身发抖齐唰唰的跪了下来,咚咚咚的对着坐在上位的皇甫杰磕起头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第66章 等我几年,我定归。
大厅里的六个丫环立刻吓得浑身发抖,齐唰唰的跪了下来,咚,咚,咚的对着坐在上位的皇甫杰磕起头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皇甫杰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那六个丫环的额头,已经磕破了,白石板上血迹斑斑,紧抿着唇,不悦的道:“本王,有让你们磕头吗?有怪罪你们吗?”
呃——
咚,咚,咚!
丫环们听着他微微不悦的声音,先是一愣,回过神来,更加整齐有力的磕了起来。
这些当官做王的有哪个不喜欢人下跪或是磕头呢?待会要是他一个不高兴,自己的脑袋是怎么搬家的还没弄清楚就到地府报道了。
胡澈偷偷抬眸飞快的瞄了一眼皇甫杰紧皱的浓眉,一双狭长的凤眸半眯着,大气也不敢喘,颤颤巍巍的跪在丫环们的前排,一动也不敢动。
怦,怦,怦!
静,静得让他忍不住后背一身冷汗。
这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下他们跪也不是,起身更是不敢。
殷红的血粘在白色石板上,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像是一朵热情的玫瑰在尽情的绽开。皇甫杰的眸底闪过一丝抓狂,身上冷咧的气息越来越重,突然抬手猛的往石桌上拍了一下,石桌顿时砰的一声,振成了一堆碎石。
大厅里的人更是惊恐万分,就连站在前侧的刘清云也不由的老腿一抖,生生的跪了下去。
“你们全给本王站起来。”
众人微怔了下,扭头在暗底下看看同伴的眼神,看到彼此眼底的确定后,嗖的一声,全部站了起来,垂着头站着一动不动。
“胡扯,你叫大夫来,帮她们几个把额头包扎一下,我不希望她们的额头上留下伤疤。”
胡澈委屈的想纠正自己的名字叫胡澈,而不是叫胡扯,可是,他哪有那个胆量去纠正眼前的这个主呢?
于是揣着满怀的惊讶领着众丫环退了下去,交给师爷,在院子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拍了拍胸膛,转身走进了大厅。
“胡扯,本王的样子长得很吓人吗?”
勾起冷唇,皇甫杰盯着胡澈,淡淡的问道。
“王爷,你一点都不吓人,你这是威严,身上散发着的是高贵以及优雅的气质,完全是不威而撼的战神气息,你这是.......”
“停!”皇甫杰不耐的揉了揉眉头,眼前的这人真的是靠功名得到的官吗?怎么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像是滑里滑头的马屁精呢?
胡澈嘎然而止,站在一旁,心里又开始揣揣然起来。
刘清云看皇甫杰从头到尾都不理睬自己,心里甚是不悦,但表面上也不敢有任何的波动。过了好半晌,见皇甫杰端起桌上重新上的茶,又开始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终于,忍不住了,向前一步,向皇甫杰行了个礼,轻声的问道:“王爷,卑职家的小女...”
“卑职?”皇甫杰放下茶杯,不解的看向他。
“呃...”刘清云微怔了下,心里更是不悦起来,再怎么说他也是前巡抚大人,说一声卑职有何不可?但是,不悦归不悦,牢骚归牢骚,他还是将称呼改了过来,语气更卑微了些,道:“王爷,小人家的小女不知是犯了什么罪?”
“你不知道吗?她不是经常找你处理烂尾吗?”皇甫杰笑看着他,半两拔千斤的道。
装,你再给我装,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小人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胡扯,你将昨晚钱刘氏画押的供词给咱们前巡抚大人看看,省得前巡抚大人会觉得本王不顾前大臣的面子。”皇甫杰无心再与他兜圈子,直接让胡澈将供词给他拿过来。
胡澈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供词走进来,神情怪异的将供词交到刘清云的手里。怯怯的瞥了一眼这个算是他恩师大人的刘清云。
当初如果不是刘清云的提携,他也不会有今天。所以,关于和平镇那钱夫人母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现在王爷都寻上来了,他也不敢再徇私枉法了。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运气不好,犯事时碰到了这个逍遥王。
刘清云伸手接过胡澈递上来的供词,怒目圆瞪的看着白纸黑字,随着他越往下看,眉头就皱得越紧,最后,双手紧握成拳,不顾场合的重重哼了一声。
“哼,我不相信!小女是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的?一定是有人暗中加害于她。”
“这事还轮不到你不信,她自己的画押了,难道你比她还清楚她自己犯下的罪吗?”皇甫杰直勾勾的盯着老脸青白交错的刘清云,深邃黑眸底闪过一抹厉色。
“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小人虽已告老还乡,可是,王爷也不能一点往日情分都不顾吧?”
刘清云见皇甫杰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先是把自己晾在一边,后又咄咄逼人,语气上也不由的怒然起来。
“欲加之罪?本王与你家女儿素来无冤无仇的,也从不相识,我有必要这样吗?再说了,难道在你眼里本王就这么多的闲情逸志,紧攥一个民妇的事情不放?”
皇甫杰没有看他,而是,端起茶杯,拿起杯盖轻轻的拔着茶汤面上的茶叶沫子,神色淡淡的道。
他轻垂眼睑,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光芒,旁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真正神情,也猜不透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呃,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现在还有谁不知道王爷和钱家的私生子是结拜兄弟?所以,王爷想要替自己的义弟从钱家夺取些什么,也是说不定的。”
刘清云救女心切,见皇甫杰又一直这个调调,忍不住急燥了起来。
“我义弟是私生子?看来,你是不知道,谁才是私生子了吧?”
“皇甫杰,你别欺人太甚。”
刘清云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野猫,顿时,涨红了老脸,双目圆瞪的看着皇甫杰,气愤得不顾身份之别,直称皇甫杰的名字。
这是他心口上的一道伤疤,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暗中给别人下了绊子,导致仇家上门,他的宝贝女儿又怎么会被人强暴?又怎么会未婚怀子?又怎么会委身于刘万两?
打那过后,他没过几年就辞官,告老还乡。
只是对权欲过于贪念,他又暗中使了不少劲,愣是将自己那个草包独生子(刘强)一步一步的推上了官场。
啪,啪,啪!
皇甫杰看着他气歪了的嘴,不恼反笑,伸手在空中啪了几个响掌。
“王爷。”
李然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恭敬的将手里几本厚厚的账册递到了皇甫杰的面前,转过身子,双目含笑的看着刘清云。
此时的刘清云一头雾水的看着那几本大账本,又看了看李然嘴角的笑意,心里不由的突了一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骤然从心中传来。
皇甫杰翻看着手里的账本,越看心越震撼,最后,火冒三丈的将账本用力的往刘清云额头上一掷,如同响雷般的哼了一声,眼神犀利的看着的他。
“哼!刘清云,你自己看看,你们刘家这些年来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刘清云心中不由一骇,尽管此刻被账本丢得满眼冒金星,也顾不得揉摸一下,连忙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账本,快速的翻看起来。
刚翻看了两页,脸色就苍白起来,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颤巍巍的朝皇甫杰跪了下去,委屈的哭道:“王爷,这...这...这实在是冤枉啊!小人可从来没有让人多缴税收,更没有让他们把多的那一部分给小人啊!”
说着,抬头朝一脸凝色的皇甫杰瞥了一眼,续道:“小人早就没有在朝为官,又怎么号令得了下面的那些人呢?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啊!”
“你是说只有在朝为官的人才能号令下面的人了?”皇甫杰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反问道。
“王爷说的没错,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小人干的,跟小人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清云急忙重申自己的清白。
皇甫杰停了下来,勾起了唇,嘴角溢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状似无意间的瞄了一眼胡澈。
胡澈立刻吓得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急声的道:“王爷,请明察!小的只是按胡大人下的标准来要求各镇长缴税的,小的可从来没有私饱中囊过。”
“胡大人是谁?”
“胡强——中书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