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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夫妇惊讶的相视一眼。
孟冬却是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上前,用力把沈望推倒在地上,骑上去就是对沈望一顿好打,“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抵孟夏母子俩这些年受的苦吗?你一句对不起值多少钱?常久安,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从山上救回去。你该打!你知道自己失忆了,你为何还不愿去查?你是有多不愿想起那两年的事?”
孟冬很聪明,从小就是一个心思玲珑通透的人。
他最疼孟夏,根本就见不得孟夏受苦。
如今,他听着沈望说他未曾想要找回记忆,这话简直就是混蛋才能说出来的话。他这么说算什么?算是告诉他们孟家人,他不愿要那两年的日子吗?
该打!
对不起!这几个字,他听着刺耳,觉得讽刺。让他不由的想起孟夏这几年吃的苦。
孟冬下手越来越重,拳头如暴雨骤落。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去阻拦他,也没有人出声,就连慕云墨也不出声,更不出手。
这是该沈望受的。
慕云墨心里明白这点。
孟晨曦悄悄推开窗户,看着院子里的一幕,他用力的咬住唇角,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二舅舅的话,一个个都像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他舍不得沈望挨打,可一方面又觉得他该打。
这是他欠娘亲的。
二舅舅说的没有错,如果他早日去找他们母子俩,娘亲或许不会对他那么疏远吧?
“够了!”孟父大喝一声,见孟冬还不停手,他又怒喝:“孟冬,你没听见你老子的话吗?我说够了,你难道真要打死他,你难道要让你三妹再做寡妇?你难道要让晨曦再被人笑是没爹的野孩子吗?”
呃?
孟冬忿忿难平的停了下来,快速从沈望身上离开,恨恨的剜了他一眼,“以后,我就在三妹身边护着,我看谁敢说她和晨曦一句不是?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
那有什么难的,他反正也是这么决定了。
孟父抽出腰上别着的烟杆,用力往孟冬脑袋上敲下去,“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你这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一点?你瞧瞧你,你以为你还小啊,像你年纪这么大的,娃都可以打酱油了。你呢?你的媳妇儿在哪里?我告诉你,如果今年,你再不娶媳妇入门,我非打断你的腿。”
想起孟冬年纪不小了,却一点定性都没有,逼着他成亲,他居然自己上门把亲给退了。真正是了不起!也不怕把他们夫妇给气死。
听听他刚才的浑仗话,孟父就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孟夏的幸福,晨曦的父爱,那是他能给得了的吗?他以为打了别人,别人就没嘴了吗?他管得了一个人的嘴,你还管得了天下人的嘴?
气死他了!
“哎哟——爹,你怎么打自己的亲儿子?我可是在为你闺女出气撑腰,你现在可是手肘向外拐?”孟冬捂着脑袋跳到王氏身后,“娘,你快管管你家老头子,真是不靠谱啊。他不是成天说,他最疼三闺女的吗?现在难道该打的不是那个白眼狼吗?说他是狼都抬举他了,我家小白多忠心,多靠谱啊。啊——爹,你又打我,娘,你也打我…”
院子里,王氏夺过孟父手中的烟杆,追着孟冬满院子跑。
“二小子,你给我站住!你说什么浑话呢?你爹不靠谱,你就靠谱了。你靠谱,你还敢亲自上姑娘家去退亲?我告诉你,你把我和你爹的脸都丢光了。今天不止你爹打你,我也得打你…”
这小子,真是该打。
他难道不知道为人父母的心吗?
天下间,哪个做岳父母的不都哄着女婿?哄女婿是为了让女婿念着好,将来善待自己的闺女。他以为爹娘就不想打人了,如果不想打人,哪会看着他打人,也不吭声?
这个傻小子啊。
孟夏看不下去了,连忙过去拦下王氏,“娘,你别打我二哥了,他也是大人了。你还像小时候那样追着打,让人瞧着,我二哥多不好意思啊。”
孟冬窜到孟夏身后,附合道:“三妹,还是你心疼二哥。二哥跟你说啊,二哥有时真怀疑自己是爹娘捡来的。他们给我提了一门亲事,那姑娘哪能要啊,我说,爹娘不听,我不去退,难道还真要往火坑里跳啊。”
“二小子,你又胡说什么?”王氏举起烟杆,又要砸下来。
孟夏连忙打和场,“二哥,你说什么呢?你哪能是捡的,你绝对是爹娘嫡嫡亲的,不信你和娘一起出去逛逛,人家一定问,你们是不姐弟?”
“噗…”王氏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怎么一跟你二哥聚头,这真性子就露出来了?”
孟夏笑道:“哪有?人家是说实话。不过,二哥,你倒是说说,那姑娘怎么了?”
她不想爹娘和二哥之间有什么隔阂,便趁机问了。
闻言,孟冬不满的道:“本来这事我答应人家不多嘴的,可现在也只能说了。那姑娘已有了心上人,她找我说了实情。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夺人所爱吧,所以就趁着还有余地的时候,我把亲事给退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王氏喝道。
这小子可真能瞒,为了瞒这个,他情愿被老头子打到三天都下不了床。
“我怎么说啊?我若说了,你不得找人家理论去?你是那种能看着自家孩子被人抹黑的么?”孟冬一定戳中王氏的性情。
孟家人就是团结,护短。
王氏听了,也不反驳,低声斥道:“那你也不该瞒这么久啊。你这傻小子,成全了别人,你自己呢?现在乐亭还有哪家姑娘敢嫁给你?你可是一战成名啊。”
现在乐亭连媒婆都不愿给他说亲了。
真是伤脑子。
孟冬无所谓的笑了笑,“娘,你想太多了。你跟我爹就该放宽心,你家儿子又不差,还怕没有姑娘看得中?安心啦!”
“你啊,你啊,你就贫吧。”王氏忍不住的笑了。
孟父上前,扶起地上的沈望。
沈望被孟冬打得很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孟冬也损,专挑他照镜子看得见的地方打。
“起来吧!”孟父的语气有些冷淡。
沈望站了起来,朝他拱拱手,还是道了一声,“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妻儿。”孟父摆摆手,转身负手往大厅里走去,“你们都进来吧,别站在外头说话,让外头的人听了,徒惹笑话。”
王氏当然明白自家老伴有用意,进大厅前,她特意去房里把孟晨曦也抱到了大厅里。
这事晨曦也是当事人,他该在场。再说了,自家闺女是什么脾气,她知道。依她的性子,决计不会再回头,可有爹娘的劝告,又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许会退步。
她不是不怨恨沈望,但是,她更知道要为闺女和孙儿的将来着想。一个女人怎么能没有男人,一个孩子怎么能没有父爱?
在这些大道理面前,她忍忍,也不是不行。
大厅里,孟夏不情不愿的坐在王氏身边,孟冬坐在孟夏身边,对面只坐了沈望一人。这是孟家的家事,所以,慕云墨就在院子里等着。
“你叫小白?”他百般无聊的朝小白招招手,小白傲骄的偏过头去,不理他。慕云墨皱紧了眉头,心里生气,这家的人怎么都欺负他,没一个人念他的好。
他这么吃力不讨好的,还不是为了她们夫人的幸福吗?
青杏和林曲儿端着新沏的茶和点水从厨房里出来,慕云墨连忙喊了一声,“青杏姑娘,曲儿姑娘,给我也沏杯茶,送盘点心吧。”
两人摇头,一个鼻孔出气的道:“想吃,自个到外面茶馆去。”
“欸,你们太没情谊了。”慕云墨喊道,没有想到,连青杏和林曲儿也这般对他。
“慕公子,喝茶,吃点心。”青梅端着点心和茶过来,笑道:“她们是故意逗你的,刚刚她们还让我随后就端茶和点心给你。”
慕云墨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谢谢青梅姑娘。”
青梅笑着摇头,端着一盘点心过去喂小白,小白欢快的吃着,惹来了慕云墨一顿白眼,“你还是狼吗?居然不吃肉,吃点。”
嗷嗯…
一抹白影朝慕云墨窜去,惊得打翻了热茶,烫得跳了起来。
咝…
小白冲着他吡牙咧齿,低吼了几声,直到青梅唤它,它才摇大摆的回去。
青梅瞧着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
慕云墨悻悻的坐下,取出随手携带的药,抹了烫红的手背。
这只白狼,它听得懂人话,惹不得。
慕云墨当下就有了这个领悟。
他扭着仇视着小白,心里盘算着,下次再来,一定给小白来点料,让它服服帖帖的。
大厅里。
青杏和曲儿上了茶,又退了下去。
大厅里静悄悄的,气氛有些压抑,就连孟晨曦也温顺的窝在王氏的怀里,垂着脑袋,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在这里,孟父没有开口,谁也不敢吭声。
第79章 一年后,你嫁我娶
孟冬不喜欢这种气氛,怪沉闷的。他清了清噪子,正欲开口,就看见孟父朝他扫了一记严厉的目光过来,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开口了。
王氏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他们孟家别看有时一家子闹起来没大没小的,可一旦有正事儿,还得听老头子定夺,谁也不敢说一声不是。
孟冬性子有点跳脱,有时就像一头不服驯的牛,不过,他特别护短,在外也仗义。
孟父扫了厅子里的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孟晨曦身上,他笑着招手,“晨曦,乖孙儿,到祖父这里来。”
“哦,好。”王氏放下孟晨曦,小家伙不急不徐的走了过去,糯糯的喊了声,“祖父。”
“乖,祖父抱。”孟父把小家伙抱在怀里,目光扫过沈望,见他直直的看着孟晨曦,心里舒服了一点,起码他不是连孩子都不待见。
孟父清了清嗓子,就问道:“久安,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家里都有什么人?家里人都知道夏儿母子的事情吗?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沈望起身,一脸敬重的朝孟父拱拱手,道:“回岳父大人的话,小婿真名叫沈望,家里…”
“等等!”孟夏突然出声,柳眉紧皱的看着他,有些不悦的道:“你是谁的小婿?你可别乱认亲,当年我嫁的是常久安,你是沈望,这肯定就不是一回事。你别…”
“夏儿,你住嘴!”孟父喝道。
这丫头脾气一点都没改,说什么话呢?
他这个当爹的还会真亏了自己的女儿不成?
这事不管怎样还得处理不是?他想起刚刚闺女提议说离开栾城,现在看来,她十有*就是不想再跟眼前的人有瓜葛。
这可不行!
不管他以前是什么名字,但他就是他,成亲了就是成亲了。这孩子都生出来了,还能过家家不成?他可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岳父大人,你别生夏儿的气,这事是我的不对。”沈望连忙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不料却没有感激,反而被孟夏和孟冬赏了几个白眼。
他摸摸鼻子,悻悻的笑了。
没关系!挨再多白眼,也该他的。刚刚快被揍成了猪头,他不也一下都没不手?只要孟夏心里舒坦了,他装装孙子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
有妻有儿,有家有暖被窝,这才是最实际的。
他这几天,夜里总会梦见孟夏,醒来后,看着喏大的床,他就更空虚了。
孟父点点头,道:“这事的确不是夏儿的不对,你能知道这一点,倒也没让我失望。你继续说下去,等了解了你的情况,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才好商量。”
“不如让我来替他说说吧。”慕云墨不请自进。
孟夏锐利的目光猛地的射向他,慕云墨笑眯眯的,全然当是没看见。他笑着走到厅中央,朝孟父拱拱手,道:“孟叔,我是沈望的好朋友,我叫慕云墨,我从小一起长大,算是知根知底。他的事情我都知道,那两年的事情,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两家对亲通常都需要一个媒人,我虽不是媒人,但由我来说说他的情况,孟叔一定也会觉得合适。”
孟父听着,轻轻颔首。
“那就请慕公子说说吧。”
慕云墨笑道:“孟叔真是明事理的人。这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也不毁一桩亲,他们若无缘,当初也走不到一块去,如今更不能再相聚。孟叔认为是这个理吗?”
“嗯,没错!”
孟夏白了慕云墨一眼,呛道:“倒不知慕公子还有当媒婆的潜质,好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简直就是舌灿莲花,你若不做媒婆,可还真是埋没了人才。”
慕云墨笑着朝她拱手,道:“多谢夸奖!你的提议,我会郑重的考虑一下,若能做一个人间月老,那也不错啊。”
孟夏偏过头,不看他。
这小子脸皮比城墙还厚。
见孟夏说不过自己,慕云墨心情大好,称目看向孟父,道:“孟叔,咱们接着往下说。沈望字叡字,这一点倒跟孟叔当初给他取的名字,一样的道理。他今年二十四岁,乃我们大晋的摄政王,四年前,大晋先帝驾崩,他赶回来扶助小太子登基,这四年来,心系天下百姓民生,日理万机。虽然他忘记了那两年的事情,但他从四年前起,他每个月都会胸口痛一天一夜,后又不药而愈。我查了一下,他第一次胸口痛的那一天是孟夏产子,后面是晨曦病发的日子。这一点让我很是吃惊,也许这就是血缘关系吧。岁月娑婆,身处异乡,就算没有记忆,他们也是有某种牵联的。”
孟夏瞪大了双眼,她端睨着慕云墨,想要确认他是不是胡捏乱造。
大厅里,众人惊讶的望向沈望。
孟晨曦看着孟夏,轻轻的道:“娘,慕叔叔说的是真的,在山上,叶哥可告诉过我。”
慕云墨笑了笑,伸手指着沈望,又道:“孟叔问他的家人,那可真的是多啊,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有一堆的皇亲国戚,不过,与他嫡亲的人,也就只有当今小皇帝一人,其他的全没了。这一无公婆侍候,二无难缠小姑,三来摄政王威名远播,将来孟夏没有敢欺负。”
孟氏夫妇和孟冬听了沈望的身世,都是不由的吓一大跳,好家伙,居然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不过,他们惊讶归惊讶,他就是皇帝,他们也不会认为自家闺女高攀了。
只是刚刚听慕云墨说,沈望已经二十四岁了,地位又那么高,那他有没有成亲?这么算起来,当年他就已二十,如果之前就成亲了,那怎么办?再说,这四年来,他失忆了,也有可能成亲了?
“沈望,我问你,你家可有妻妾?”孟叔面色凝重。
王氏一听,也紧张的看向沈望。
沈望摇头,应道:“有妻,也从来只有夏儿一人。妾,无福消受。”
“的确无福消受,爹,别问了,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不吃回头草。”孟夏起身就要往外走,孟父急声喝道:“夏儿,你给我站住。”
孟夏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着孟父。
“爹,他和慕云墨才是一对,这事你问问他们,或是到外面打听一下。这大晋有谁人不知摄政王不喜女色只爱男风,他和第一才子慕公子的佳话,天下美谈啊。”
反正不是她的丑闻,孟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只要爹娘不逼着她和沈望再续前缘就好。
她又不是前主,她对沈望可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啊,没有感情的婚姻,哪能有幸福?
咝…
厅里,抽气声响起。
孟氏夫妇和孟冬瞪大双眼看着沈望和慕云墨,这消息也太吓人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绝对不可能让孟夏跟着他的。
孟夏看着家人的表情,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下应该不会再逼她了吧?
沈望瞧着孟家人的脸色,急急的解释:“那只是传言,并不是真的。如果我跟云墨真是那种关系,我们又岂会一起来这里?会有这样的传言,其实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因为我不想被一些别人用心的女子接近。而让大家都相信这是事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一旦有女子靠近我,我就会过敏起红疹。”
慕云墨也附合,“的确如此。大晋刚经历了一场风雨,叡安这么做,也只是想图个清静,专心处理朝堂事务。”
“可是,他对女子过敏,那对夏儿不也?”
“呵呵!”慕云墨抬目看向孟夏,笑容有些暧昧的道:“这个孟夏知道的,叡安并不会对她过敏,所以,我才说他们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瞧瞧这么多年了,不记得往事的叡安,不也一样为她守身如玉吗?”
“咳咳咳…”沈望轻咳了几句,脸色涨红。
这家伙咋什么都说?也不看看场合。
孟父怀里的小家伙,浅浅的溢出一抹笑容。
孟夏站在原地不动,显然被沈望和慕云墨的话给吓了一跳,刚刚由升的那点轻松感又没有了。这家伙竟还有这么一茬。
“夏儿,你回来坐下。”孟父唤道。
孟夏苦着脸,不情不愿的走了回去。
孟冬瞧着心疼,便抬眼狠狠的剜了沈望一眼,扭头对孟父,道:“爹,你可不能草草率率的就把夏儿和晨曦打发到他那里去。那可是你的亲闺女,亲孙儿,别人不珍惜,你可得金贵点。”
“就你多嘴!”孟父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向沈望,道:“不过,孟冬说的也是道理,我家就三丫头一个闺女,在我家可金贵着呢。以前你和她成亲时,不是真名,咱们虽认着,可旁人不知。再说了,你的身分不一般,这娶妻应该也草率不得。当然,我说这话,并不认为自家闺女高攀你了,任何时候都只有别人高攀我家闺女。”
沈望听到这里,不禁喜出望外,连声应道:“岳父大人这话,小婿明白了。择日我会让当今皇上下旨赐婚,择良日下聘成亲,一定会给夏儿一个盛世大婚,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子。”
“嗯。”孟父满意的点头。
王氏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沈望倒是没让她们失望。
孟夏可就急坏了,连忙朝孟晨曦看去,想让小家伙帮忙求个情,可小家正舒舒服服的窝在祖父怀里睡着了。孟夏有些纳闷,心想,这小家伙不是故意的吧?刚刚不还有精有神的吗?
孟夏又只好朝孟冬看去,孟冬却是无奈的朝她耸耸肩膀。
人家都这么说了,不仅给足了面子,还把前面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就连身子都一直守着。现在谁还能找到理由拒绝?真的寻不到理由。
孟夏急了,突然灵光一现,急道:“这事还是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王氏反问:“难道你还真打算带着晨曦过一辈子?这事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一下孩子啊,孩子怎么能没有父爱呢?”
“娘,你先听我嘛。”
“行,那你说来听听。你听娘一声劝,这事可不能太执拗了。”
孟夏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这是怎么回事啊?咋一下子就都站到沈望那一边去了?
“反正我不嫁,要嫁也是他嫁,我娶。”孟夏耍赖,扫了众人一眼,继续理由十足的道:“当初,他就是下嫁到我们孟家,什么都是我们家担着的。现在就算要再举行一次婚礼,那也得一样,他嫁我娶。”
哼——
她就不信了,他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还能腆着脸下嫁?
眼看着沈望要开口,孟夏又抢先道:“你先别答应得太早,你也不再想想,我们孟家是东玉朝人,你是大晋摄政王,这事你答应了,代表着什么?”
虽只是一场婚事,但是却关系着两国的脸面。
如果沈望真嫁给孟夏,那世人可就会认为大晋臣服在东玉之下。
慕云墨移目看向沈望。
这事的确值得三思,毕竟不仅仅关系着沈望的脸面。
“胡闹!”孟父用力一拍桌面,严肃的看着孟夏,道:“当初,他不记得自己的身世,这才会安身在我们家。夏儿,我们何时说过,他是嫁入孟家了?”
王氏在一旁忙安抚孟父,“老头子,你别凶孩子,你也该站在她的立场想想,她心里也有一道坎。这坎你不能让她说过就过吧?总该给她一点时间。”
“时间,可以给。”孟父看着孟夏,问道:“你说,要多久时间?”
“一年。”孟夏立刻就应道。
“一年太长了。”孟父不应。
孟夏有些委屈的道:“爹,我守了四年多的寡,你怎么不说太长了?凭什么他什么都不做,我就要原谅他?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对他没有那个心了。”
“你这孩子,感情培养一下,多处处不就有了吗?”孟父劝道。
孟夏红着眼眶,第一次在沈望面前表现的那么的脆弱。
“爹,我就是…”
“岳父大人,我愿意给夏儿一年的时间,我可以用这一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心。她刚刚提出的那些,我都可以答应。一年后,我嫁她娶!”
“叡安——”慕云墨急急的唤道。
沈望冲着他摇摇头,一脸坚定。
“云墨,你不用劝我,我已经决定了,一年后,我嫁她娶!”说着,他看向愣愣发呆的孟夏,“我不是怀着愧疚的心,也不仅仅是为了补偿。我只是真心希望,不管风雨急骤,还是风和日丽,自己可以站在你的身边,为你和孩子撑起一片天。”
沈望怕孟夏认为自己是因为愧疚。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快就能看透孟夏的心思。
孟父看着孟夏,道:“他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孟夏摇摇头。
“行!那就这么定了。”孟父起身,抱着孟晨曦往外走,“你们聊着吧,我抱晨曦去睡觉。”
房间里。
孟父低头笑看着怀里可爱的小人儿,忍不住的轻笑出声,“晨曦,你这个可灵精怪的孩子,你娘在厅里,你现在可不用装睡了。”
“祖父,这都被你发现了啊?”孟晨曦笑着睁开眼睛,一双黑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有些担忧的道:“祖父,娘亲会不会很伤心?她会不会认为晨曦背叛她了?”
“怎么会呢?”孟父抱着他坐了下来。
“因为晨曦答应过娘亲,她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娘亲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我刚刚没有声援她,那娘亲知道了会不会怪我?”孟晨曦红着眼眶,“祖父,我只是希望,晨曦不在了,娘亲还能有人陪,有人疼。他一定不会让晨曦失望的,对不对?”
孟父重重的点头,眼泪落到了孟晨曦的脸上。
这个早熟的孩子。
孟晨曦伸手不停的抹去孟父的泪水,可孟父的眼泪却越掉越凶,他失声低低的哭着。
“祖父,你别哭了。”
小脸蛋上布满了泪水,孟晨曦也忍不住了哭了。
“嗯,祖父不哭,祖父不哭…”孟父紧紧的抱住孟晨曦,话说了一半就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呜呜的压抑的哭声,让门外的人听着也不由的抹眼泪。
王氏抽回抬起去推门的手,回头看着孟夏,道:“走!陪娘去整理一下包袱。待会娘去厨房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菜。”
“嗯,好。”孟夏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转身和王氏一起离开。
这个傻孩子。
他怎么会认为娘亲会怪他呢?
沈望,慕云墨和孟冬坐在院子里,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却没有人说话。沈望看着孟夏站在房门口,红着眼眶抹眼泪,心里难过极了。
他一直以为她是彪悍到连汉子都自愧不如的人,原来,这彪悍的背后竟是如此的脆弱。
心,狠狠的抽痛。
孟冬看见沈望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孟夏,心里的怒气才慢慢的消去了不少。他看着慕云墨,道:“欸,你跟他真的没事吧?”
他还是有点膈应。
慕云墨笑着摇头,指着沈望,道:“这家伙是我的最佳损友啊,黑了我四年多。害得姑娘家看到我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瞧我长得一表人才,愣是没有姑娘敢嫁我。”